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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蘇四公子】重生之豪門學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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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3: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章 小白花的算盤(上)

  「媽都出手了,三哥也別小氣了,三嫂一向做事利落,乾脆你就將那間會所交給三嫂好了。」方建森雖是半開玩笑,但是言語中卻有著不容質疑的堅定。

  方建霖瞠目,可是那句「那怎麼行」卻在方建森的微笑下被生生吞了進去。

  他手中本就沒有什麼產業了,那家會所雖然在張家的打壓之下和沈琴出走雙重打擊之下一蹶不振,但好歹也算是他名下最大的產業了,就這麼給了張雲,他如何甘心?

  方建森自然不像他眼界狹隘,雖然會所在方建霖名下,但早就已經不賺錢了,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給張雲,也算是讓她看到誠意,有了張家的扶持,這會所才有重振的希望,不管怎麼樣,給張雲找點兒事情做,牽制她的注意力,也好過她成天惹是生非,何況這會所遲早要被便宜出賣的。

  方建霖臉色僵硬地笑了笑,恨方建森出賣了自己的產業,但面上不得不做出樣子來,「建森說的對,我的也是阿雲的,阿雲聰明能幹,一定能將會所經營得很好。」

  張雲也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之喜,要知道那家會所向來都被方建霖和他的情婦沈琴把持得牢牢的,是他最重要的產業,如今願意把會所交給她,真是面子裡子都有了。

  她也明白自己這段時間的拿喬恐怕已經觸及了方家的底線,所以才會選擇今晚和她攤牌,一來她不想離婚。二來她已經有了方家百分之五的股權,也算是底氣十足了,三來父兄已經和他們達成協議,四來今天把面子賺足了,幾相對抵倒也真消了之前被方家羞辱引出的怒火。臉上不由得浮起了笑意。

  「既然建霖這麼看重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張雲笑道,因為太過興奮竟然連假意推拒都忘了,一臉溫柔地看著方建霖,「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經營的。」

  方建霖滿心不情願,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就好。家和萬事興,」方老爺子這才點著頭笑道,「看到你們一家和和美美地過日子,我們這些老人家才能把心放回肚子裡啊。老三,你今後可不許再荒唐了,要好好對阿雲,知道嗎?阿雲。老三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凡事想開一些。別和他計較,畢竟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再上法院鬧離婚也真不好看……」

  「我明天就去法院撤訴。」張雲為表示誠意,立刻表態。

  眾人長吁一口氣,這段時間的僵局總算是被徹底打破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孩子從房間裡跑了出來,哭哭啼啼地跪在地上,「爺爺奶奶,我也是方家的孫女。你們不能這麼對我!」

  聽了張雲的話,剛剛鬆了一口氣的眾人都呆住了,還是陳歌和蘇揚反應快,一個箭步上前拉住方心蘭,低聲喝道,「你別在這個時候胡鬧!」

  「我沒有胡鬧!」方心蘭看上去楚楚可憐,可是力氣卻是不小。兩個女人竟然完全拉不動她,「大伯母,四嬸,我也是方家的孫女啊……」

  方老爺子氣得鬍鬚發顫,方建森也直皺眉頭,不是之前已經把她鎖在房裡了嗎?

  方老夫人拍案斥道,「你還有臉在這兒哭?還不快滾回房間去?」

  張雲冷笑,原來好戲在這兒等著呢,難怪之前一直沒見到住在這兒的方心蘭。

  「爸爸——」方心蘭跪行上前,伏上方建霖的膝頭痛哭不止。

  方建霖面露不忍,這算是他最疼愛的女兒了,「爸媽,心蘭畢竟是我的女兒。」

  「是你的女兒你就帶回去養好了,不必放在我們面前礙眼!」方老夫人斥道。

  方建霖為難地看了一眼張雲,張雲卻渾作不覺,低頭從果盤裡給女兒叉了一片蘋果,「來,寶貝兒,多吃點兒蘋果美容養顏。」

  雖說現在的方建霖恨透了沈琴,但是對方心蘭還是有感情的,甚至可以說她是他眾多兒女中最讓他上心的了,他的年紀見長,對兒女親情也不似從前那樣淡薄,有的時候心血來潮也會想要和兒女親近,但是方子萱和方子鵬早就被張雲教壞了,對他從來就沒有好臉色。

  方心蘭就不同了,溫柔賢淑,善解人意,每當她用那雙崇拜的眼神望著的他的時候,他就有一種為人父的自豪油然而生,他自己也承認自己荒唐一生,不負責任,但惟獨對這個女兒,他不想辜負。

  「爺爺奶奶,我會乖乖聽話的,求求你們不要趕我走……」方心蘭痛哭流涕,「我什麼都會做,我吃的很少,我不會影響你們的,我願意在家裡做牛做馬,我真的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離開方家,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求求你們……」

  方老夫人的臉色立刻變了,方心蘭竟然以死相要挾,之前就是擔心她來壞事兒,才故意將她鎖在房間裡,可不知怎麼回事,竟然被她逃了出來,言語之下竟然是在方家受盡虐待。

  就連方建森都一臉不贊同地看了母親和嫂嫂們一眼,雖然他和這個侄女沒有任何感情,畢竟還是個小孩兒,沒事兒為難孩子做什麼?

  方老爺子也皺著眉,對老妻的做法有些不以為然,不過就是個小女孩兒,家裡又不少她一雙筷子,畢竟是方家的孩子,既然已經正式進了門,就是方家的小姐,哪有把她當傭人對待的理兒?就算再討厭沈琴,也不應該把火往方心蘭身上發。

  方建霖就更不用說了,心裡自然埋怨上了母親,過去方心蘭跟著沈琴,雖然沒有名分,可從沒受過什麼苦,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如今竟然什麼都能做,還說什麼做牛做馬,可見是受了不少委屈。

  「你倒是會告刁狀!」方老夫人被幾個男人詭異的眼神一看,哪裡還有不明白的,更加怒不可遏,差點把保養得宜的指甲給折斷了,「我們什麼時候虐待你了?你在家裡可有人虧待過你半分?」

  「是啊,心蘭,做人可得講良心,你的吃穿用度可都是按照方家小姐的標準,就連零用錢都不曾少過你一分,更沒讓你動手做過任何事,你這些怪話可真是沒來由!」這家雖然是陳歌在當,可教養方心蘭的責任卻被方老夫人交給了蘇揚,被方心蘭這樣一鬧,倒變成她的不是了,自然第一時間就跳出來辯白。

  以方家的財力自然不會去剋扣一個小姑娘,別說吃飽穿暖了,該給的零用錢也沒少過她的,方老夫人雖然討厭她,也不過是在嘴上罵幾句,也從沒人對她動過手,更沒人讓她做事,有的時候她雖然會去收拾碗筷拖地,但那都是她自願的,看她愛做才沒人去攔她的,到她嘴裡這麼楚楚可憐地一說,倒成了她們虐待她了。

  家中的三個女人都一臉惱怒地瞪著方心蘭,她卻渾若無覺,像是被嚇壞了一般,不住地痛哭道歉。

  「大伯母,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不想離開方家,真的,我沒有地方可去了……」方心蘭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

  「心蘭,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蘇揚強抑怒氣,和顏悅色地說,「沒有人要把你送走,也沒人會讓你做事,你是我們方家的正經小姐……」

  張雲很適時地冷哼一聲,蘇揚尷尬地頓了頓,「大人正在這兒談事兒,你別不懂事兒了,快回房去吧。」

  「大伯母,你們真的不會趕我走?」方心蘭楚楚可憐地望著蘇揚。

  還真想把你這個掃把星趕走,蘇揚咬牙切齒,面上卻強笑道,「當然不會,快回房,聽話!」

  方心蘭這才露出了怯怯的笑容,「那我可以和姐姐弟弟一塊兒玩嗎?」

  真不是個好對付的小蹄子,方老夫人的眼睛瞇了起來,她顯然是抓住了方才蘇揚的話柄,憑什麼大人說話要她回房,而方子萱姐弟卻可以留下。

  事關方子萱姐弟,誰也不敢擅作主張,都把目光投向了張雲。

  「看我做什麼?」張雲笑得一臉無所謂,「我們家子萱子鵬可不敢和來歷不明的人稱姐道弟。」

  「阿雲,我知道過去是我不對,但是沈琴現在已經走了,心蘭畢竟是我的女兒,也被當眾認下了,不管怎麼樣她都是子萱的妹妹,子鵬的弟弟,你就大人大量別和她一個女孩兒計較了吧。」方建霖放下了架子賠著小心可憐兮兮地求道。

  「誰認的誰養去啊。」張雲冷笑。

  「咱們倆不是一家人嘛,我的不就是你的?」方建霖的臉皮倒也真厚,笑嘻嘻地拉著張雲的手,竟然耍起賴皮來,面上雖然在笑,心裡卻將張雲恨到骨子裡去了,他連最重要的會所都交給她了,她竟然還如此給臉不要臉,就算他小意哀求,也絲毫不領他的情。

  在這件事上,方家眾人都很聰明地保持了沉默,就連方老爺子和方老夫人都一副認真喝茶的樣子,裝作沒有聽到這夫妻倆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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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3: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一章 小白花的算盤(下)

  張雲和他做夫妻這麼多年,他的每一面幾乎都見過了,無情的,冷漠的,無賴的,孬種的,自以為算是瞭解他了,可沒想到今天又刷新了下限,不過她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憤怒。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方心蘭,臉上有難以掩飾的得意,沈琴已經是絕對不可能再進方家的門了,沒有了沈琴,方心蘭就不足為懼,只要剝奪了她的繼承權,她就是秋後的螞蚱,再怎麼蹦都蹦躂不了幾天了。

  張雲微微一笑,「你說的也是,不過她可不是我的女兒,只要你今天在全家面前立下遺囑,方心蘭沒有資格繼承方家的一分錢,我今天就認下她。」

  「老三媳婦,你在胡說什麼?老三才多大年紀,你說什麼不吉利的話!」方建霖還沒做什麼反應,方老夫人就拍案而起,倒不是為方心蘭打抱不平,而是張雲那「遺囑」兩個字犯了她的忌諱,方建霖是她的心頭肉,哪裡容得她這樣大喇喇地詛咒。

  方老爺子倒是鎮定,抬了抬手止住了方老夫人的話,「阿雲說的有道理,建霖今天就在大家的見證下把遺囑給立了,也算是對張家有個交代。」

  在方老爺子看來,方心蘭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面的私生女,本來就沒有資格繼承方家的財產,如果方建霖立了遺囑能夠安張雲的心,那倒也無傷大雅。

  方建霖也無所謂,他死後哪管洪水滔天,不就是立個遺囑麼。對他根本沒有任何實際損害,何況他雖然喜歡方心蘭,也不至於想要把財產都給她,畢竟是女孩子嘛。今後給她找個好歸宿就得了,便也不矯情當下拿了紙筆洋洋灑灑地寫了起來。

  得了方建霖的保證,張雲的臉上終於得意了起來,與其讓方心蘭呆在方家和方老夫人將來一起給她找不痛快,還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任自己搓圓搓扁。想到這點她非但不憤怒,反倒覺得痛快。

  但是這個結果卻是大大出乎方心蘭意料的,她不可置信地望向陳歌,被鎖在房間裡的時候,明明是這個和媽媽交好的四嬸告訴她,奶奶迫於張雲的壓力要把她送走,還偷偷為了她開了鎖,讓她在全家人面前求父親為她做主,否則她也不會演這麼一出,本意是想父親能夠帶她離開方家。在外安置她的,可沒想到張雲性情大變,竟然同意撫養她,最惡毒的是徹底剝奪了她的繼承權,方家向來是人情淡薄的,方老夫人又不喜歡她。自然沒有人願意為她說話,就連和媽媽交情深厚的陳歌都低頭不語。

  方心蘭一臉絕望,知道在方老爺子開口的那一瞬間,事情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她一直將希望寄托在激怒張雲,讓她主動和方家再次翻臉,可今晚的張雲卻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你今晚好好收拾收拾吧,我明天派人來接你回家。」張雲臉上得意的笑容讓方心蘭恨不得衝上去撕爛。

  「這樣才好,」方老爺子滿意地點點頭,「家和萬事興。你們回去以後要好好過日子,心蘭,你以後要好好聽你媽媽的話,不准再像今天這樣胡鬧,沒有分寸了。」

  大概了得了方老爺子的囑咐。方建霖著實老實了一陣,竟然連續一個多月都能在家裡見到他的身影,算是破了他的個人記錄了。

  有他在家裡,家中的氣氛還算得上是平靜,方子萱一向是只掃門前雪的,方子鵬跟著她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學習的自覺性早就上去了,成績也十分穩定,但還是習慣每晚和她在一塊兒做作業溫書,無論在哪兒對他們兩人都沒有什麼實際的影響。

  家中最大的矛盾自然是張雲和方心蘭,在方心蘭看來,張雲完全就是童話故事裡的惡毒後媽,時時刻刻都想著置她於死地,而張雲自然也不是什麼聖母,殺了她都不可能把方心蘭當親生女兒看待,一見到方心蘭就吹毛求疵,從頭到腳挑刺磋磨她,絕不給她好日子過。

  當然在方建霖面前張雲還是會收斂一二,方心蘭便成天一副楚楚可憐淚眼朦朧的樣子,以博取父親的同情,可她畢竟還是不夠瞭解方建霖,他在教養子女上是絕對的遲鈍和不負責任,除非她像那天跪在他面前嚎啕大哭,他才會難得動一動惻隱之心,否則無論她怎麼眉目含怨,他都渾若無覺。

  張雲剛接手方建霖的私人會所,暗自下決心要好好經營,絕對不能輸給沈琴讓人看笑話,一門心思撲在會所上,在家的時間竟是比方建霖還少。

  方建霖這樣浪蕩慣了的人,在家呆了一個月已經算是極限,見張雲也不怎麼管他,索性繼續出去花天酒地,這個家又只剩下小主人,不過這一次多了半個小主人方心蘭。

  家中的僕傭大都領教過方心蘭的壞脾氣,對這個矯情做作的私生女打心裡頭厭惡,加上得了張雲的授意,非但沒把她當主人看,反把她當傭人。

  「小姐,少爺,下樓吃夜宵了。」英姐將兩盅燉了好幾個小時的湯水從廚房裡端了出來。

  揭開湯盅的蓋子,整個餐廳香氣四溢,方子萱的是當歸紅棗烏雞湯,方子鵬的是玉米大骨湯。

  「馬無夜草不肥啊。」方子萱歎了口氣,可到底還是不忍拂了英姐的好意,乖乖坐下來喝湯。

  英姐「噗嗤」一笑,「小姐,你太瘦了,真該好好補補,你和少爺都在長身體,再怎麼吃都吃不胖的,少爺最近又瘦了不少。」

  「瘦點兒好,瘦點兒好。」方子鵬連連點頭,因為胖一直被人嘲笑,現在好不容易開始拔高了,人也變得結實了,希望過不了多久能徹底脫離胖子的行列。

  「誰說瘦點兒好?胖點兒才有福氣。」英姐笑道,「少爺又長高了。」

  方子鵬鬱悶地看了方子萱一眼,「還是比不上我姐高。」

  「少爺年紀小嘛,再過五年,英姐保證少爺絕對高出小姐一個頭。」這兩個孩子都是英姐看著長大的,眼見著這幾年兩個孩子越來越懂事,她也與有榮焉。

  「真的?」方子鵬眼睛一亮,隨即又悶悶道,「還要五年啊……」

  「只要少爺每天都乖乖聽話,多吃點兒東西,說不定三年就能超過小姐了。」英姐笑著安慰道。

  「男孩子太早長高未必是好事。」方子萱頭也不抬,英姐燉的湯的確不錯,她當年也常常給自己燉各種湯水,可到底不是專業的,味道上還是遜了一籌。

  「英姐,我的夜宵呢?」方心蘭穿著純白色的睡裙,披散著頭髮,臉色慘白地站在餐廳門口,聲音尖銳。

  「心蘭小姐,太太交待過了不必給你備夜宵,你要是餓了,就去煮方便麵吧,櫃子裡備著呢。」英姐看也不看她一眼,只覺得她可笑,一個私生女竟然還妄想和正經少爺小姐有同樣的待遇,真是不自量力。

  「憑什麼?」方心蘭的眼神淬了毒,狠狠地盯著方子萱和方子鵬。

  可是這兩人渾若無覺,只是埋頭喝湯,完全當她不存在。

  「辟里啪啦——」方心蘭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把方子鵬的湯打落在地,還沒喝完的湯水撒了一地,滿地都陶瓷碎片,方子萱手中的湯已經喝完了,可是身上卻濺上了幾滴湯水。

  「方心蘭!你發什麼瘋?」方子鵬沒想到方心蘭會和一個瘋婆子一樣做出這種事來,就連始終不動聲色的方子萱都站了起來,難掩臉上的怒意。

  「方心蘭,你最好解釋一下,為什麼要這麼做?」方子萱盯著方心蘭沉聲道。

  「解釋?我為什麼要解釋?」她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想砸就砸,你們能拿我怎麼樣?打我嗎?趕我出去嗎?別忘了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

  方心蘭表面上是朵小白花,可是在家中,尤其是在他們這些已經和她撕破過臉的人面前,本性一下子袒露無疑,她覺得方子萱和這幫下人就是得了張雲的指示,看她是個好欺負的,便往死裡磋磨她,如果不給他們點兒顏色看看,今後的日子就會更加難過,今天鬧這一出就是要他們知道,她方心蘭也不是吃素的。

  「英姐,麻煩你打掃一下。」方子萱抱歉地對英姐說。

  「太太之前交待過了,方心蘭打碎一個碗都要從她的零用錢裡扣,再加上少爺這碗大骨湯的成本,一共是一百三十塊錢,這筆賬我記下來了。」英姐憤憤地說。

  方子萱微微點了點頭,隨即望著方心蘭,「方心蘭,你和我到客廳來。」

  她斂去怒意之後的眸子,又變得無喜無悲,讓方心蘭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你想怎麼樣?」方心蘭一臉無所謂地看著她。

  「你是不是有摔東西的癖好?」方子萱嚴厲地看著她。

  「關你屁事啊。」現在的方心蘭已經褪去了過去的偽裝,就像之前的方子鵬一樣桀驁叛逆,絲毫不把她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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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4:0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二章 專治小白花

  「爸爸當初把教養你的職責交給我了,我就有義務管教你,方子鵬把戒尺拿過來。」方子萱面無表情地看了方心蘭一眼,又轉頭對方子鵬吩咐道。

  方心蘭的臉頓時青了,她是吃過虧的,家裡就他們三個,那些傭人又都是張雲的人,她根本求告無門啊,「方子萱,你敢!」

  「方子鵬是我弟弟,你是我妹妹,當初我是這樣管教他的,現在也應該這樣管教你,這樣才算公平公正。」她認真地說,順手接過方子鵬手中的尺子,「你知道為什麼叫做『戒尺』嗎?『戒』,警戒,懲戒;『尺』,尺度,標準。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對你用戒尺,就是要讓你記著,心裡要時時刻刻裝著一把戒尺,做人不能無戒,不能無尺。」

  那把尺子看起來很普通,但給方心蘭帶來的心理壓力卻是巨大的,特別是眼睜睜看著她一步步穩穩地向自己走過來,還不如她直接給自己一巴掌來得爽快。

  「輪得到你管我嗎?」方心蘭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除了我世界上還有人管你嗎?」方子萱冷笑,「今天你亂發脾氣,該罰,和方子鵬一樣,給你兩個選擇,你可以選擇抄《三字經》十遍,或是打手心十下。」

  「你有種就打我的臉,打手心算什麼英雄好漢?」方心蘭有意激她,如果她真敢打在她臉上,她就敢明天到學校四處宣揚她虐待妹妹。

  「我沒種,也不是什麼英雄好漢。」方子萱絲毫不受影響,「做錯事應該罰,但是我定的家規是打手心和抄書,不能對你例外。」

  「我勸你還是選擇打手心吧,速戰速決。」方子鵬幸災樂禍地笑道,現在的他很少被罰,方子萱知道他喜歡偷懶的心態,基本上都是罰他抄書。抄了這麼久,他的字倒是有了進步。

  「我選擇抄書。」方心蘭不想如方子鵬的意,何況抄書這種事,她死都不抄,方子萱能拿她怎麼樣?

  「好,到書房去,沒有抄完不准睡。」方子萱把三字經攤在桌面上示意方心蘭動筆。

  方心蘭雙手抱肩。死皮賴臉地要和她抗爭到底。

  「你可以開始了。」

  「啪」的一聲,戒尺落在方心蘭的右手背上。

  「你幹嘛?!」方心蘭跳了起來,一臉憤怒。

  「督促你抄書,立刻開始。」方子萱的臉色很嚴厲。

  眼見那尺子又要再次落在她的手背上,方心蘭抖了抖,竟然不由自主地拿起筆開始抄了起來。

  抄了幾個字,突然又覺得莫名其妙。自己為什麼要遂方子萱的意啊?又把筆一摔,乾脆站了起來,「我困了,明天再說。」

  「不行,沒抄完不准睡。」方子萱是個無比固執的人,戒尺又是「啪」的一聲落在她的左肩上。

  「你不是說只打手掌心的嗎?」方心蘭怒了。

  「打手心是懲罰方式,剛才那幾下是糾正你的行為,不是懲罰你,快點兒坐下把書抄完。」方子萱也不動怒,平靜地用戒尺指著她。

  「你憑什麼管我?憑什麼打我?憑什麼罰我?憑什麼?憑什麼啊?」方心蘭索性耍賴大哭起來。最可氣的是方子萱顯然已經掌握了戒尺的力道,打得不輕不重,既讓她覺得疼,又不留下任何痕跡,她就算明天有心找人訴苦,都沒有證據,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陰險的人!要生在古代簡直就是一拿針扎人的容嬤嬤啊!

  「首先,爸爸讓我管教你的;其次。長姐如母,你的生母不在,就應該由我來糾正你的不當行為。」她一板一眼地說,戒尺又不輕不重地落在她身上。「不准哭,把書抄完。」

  「不抄,不抄,就不抄!你乾脆打死我好了!」方心蘭委屈得不行,母親拋下她,父親不管她,奶奶厭惡她,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真心對她好了,她就不信方子萱敢真的把她打死。

  「我不會打死你的,你有這個時間胡思亂想,不如快點兒把書抄完,這本《三字經》只有一千一百二十個字,算是短的版本了,你抓緊時間。」說話間,方心蘭的背上又輕輕挨了一記。

  方子鵬在旁邊默不作聲地看著,又是同情又是好笑,更多的是解氣,這個方心蘭可算是遇上剋星了,他家老姐油鹽不進的功夫,他不知領教了多少次,不管他怎麼耍賴耍橫,她總有耐心和他耗,耗到對方沒有一絲脾氣,最後只得任她擺佈。

  她絕不輕易管閒事,但一旦管了閒事,就不遺餘力地管到底。

  方心蘭悲憤欲絕,可是又沒有辦法,方子萱人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一字一句地抄,就算她把眼睛都哭腫了,也想不到能夠逃脫的辦法,只要她一走神,那戒尺就毫不留情地落下來,委屈得她想死,就算是在學校,她也是個從來不做作業的老油條,老師都拿她沒辦法,哪裡有過這樣委屈的時候。

  比起戒尺的威力,更可怕的是方子萱的嘮叨功,平日裡她沉默寡言,別人說上三句才回上兩個字,可她一打開話匣子,那叫一個沒完沒了啊,那叫一個魔音灌耳啊,簡直就是大話西遊裡的唐僧再世,光用那張嘴就能把人活活逼瘋啊。

  「你的握筆姿勢不對,所以寫出來的字才這麼難看。」方子萱坐在她身邊,一邊緊迫盯人,還一邊嘮叨道,「手不要拿得那麼下面,往上一點兒,像這樣……」

  她索性伸手,手把手地糾正她的握筆姿勢,方心蘭的眼睛都被淚水糊住了,也不知道她在做什麼,只得任她擺佈,機械地抄著書本上的字。

  「方子鵬,你在哪裡傻看什麼?」方子萱瞟了幸災樂禍的他一眼,「要麼回屋睡覺,要麼溫書。」

  「我在看書啊。」方子鵬連忙豎起面前的書擋在眼前,力求沒有一絲存在感。

  方子萱果然沒有再管她,又把注意力放到了方心蘭的身上,「子不學,非所宜。幼不學,老何為。說的是小孩子不好好學習,是不應該的,一個人小的時候不好好學習,長大以後既沒有知識,又不懂得做人的道理,這樣的人有什麼用?……」

  她竟然隨著她寫的每一句話,逐字逐句地解釋起來,方心蘭原本也沒放在心上,可就算是鐵人都經不起她這樣和復讀機一樣不斷地循環啊,抄著抄著似乎還在大腦中有了模模糊糊的印象,漸漸地隨著她的解說,放慢了抄寫的速度,似乎真的在注意每一個字的意思。

  沈琴一直忙著幫方建霖打理產業,從小到大都沒有太大的功夫管教方心蘭,雖然和張雲相比,她還算是個好母親,但也僅限於生活上,在學業上完全將方心蘭交給了老師,給她請了幾個家教老師,可是這些老師和方子萱姐弟原先請來的家教一樣,都不可能真正認真嚴厲地教導他們,更別說什麼做人的道理了,這是他們一直缺失的。

  現在的方心蘭雖然滿心怨恨委屈,可是被她長時間在耳邊嘮叨洗腦,有幾句還是莫名其妙地入了耳。

  「很好,」方子萱點點頭,看著方心蘭抄好的厚厚一摞紙,時鐘已經指向十二點半了,方子鵬早就被她趕去睡了,別說呵欠連天的方心蘭了,就算是她都沒有這麼遲睡覺過,「你可以去睡了,記得以後要時刻約束自己的行為。」

  方心蘭已經被她折磨得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雙眼發直,竟然神志不清地點了點頭。

  除了喝酒之外,她很少有這麼好的睡眠,一沾床就沉沉睡去,簡直想要一覺睡到天荒地老,可就在她美夢正酣的時候,一陣刺耳而尖銳的鈴聲響起,驚得她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只見方子萱帶著方子鵬一臉嚴肅地站在床頭,她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方子萱就開口了,「一日之計在於晨,不要再賴床了,起床和我們去跑步,然後再回來早讀。」

  方心蘭茫然地盯著他們兩人,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時間已經不早了,不要再耽誤了。」方子萱眉頭一皺,就要伸手掀她的被子。

  方心蘭這才反應過來,尖銳地大喊一聲,用被子將自己緊緊裹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你們怎麼可以擅自進入我的房間?」

  「我們在門口敲過門了,你一直沒有應門,擔心你出什麼事,我們才開門進來的。」方子鵬嘻嘻笑道。

  「我不管,你們出去,快給我出去!」方心蘭歇斯底里大叫,「他媽的才六點啊,你們這些神經病!」

  「一大早不要大叫大嚷,女孩子家的,不准說髒話!」方子萱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一把戒尺,不輕不重地打在她的背上,「快些起來去晨跑。」

  「不要!我就不去!」方心蘭怒道,昨晚被她折磨了一晚上,今天絕對不能再任她擺佈。

  「不行,你必須要養成好的生活習慣,絕不能睡懶覺。」方子萱也很堅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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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章 小白花受難記

  「我睡懶覺關你什麼事?」方心蘭索性不理她,乾脆又躺了下來裹著被子就睡,這次還記得把頭埋進被子裡,省得受她的噪音騷擾。

  方子鵬很有默契地立刻伸手去掀她被子,她一時不察竟被掀起了被角,露出一雙腳來。

  「啊——你這個臭流氓!」方心蘭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

  「你不是我姐嘛,也不是外人,怎麼算是耍流氓呢?」方子鵬笑得十分得意。

  方心蘭簡直要抓狂了,被兩人這一折騰,就算是豬都睡不著了啊,「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放過我?」

  「我們是為了你好,不要再磨蹭了,快起床。」要比耐心,要比固執,還真沒有人能夠比得過方子萱。

  方心蘭都快哭了,簡直是恨死自己了,昨晚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竟然去招惹方子萱,這回就像是被橡皮糖黏上了,怎麼都甩不掉,「你們先出去,我換個衣服。」

  「子鵬,你出去,我在這裡等心蘭。」方子萱打開方心蘭的窗戶,沁涼新鮮的空氣一下子充盈了房間。

  「你能不能尊重我的隱私啊?」方心蘭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我很尊重你啊,」方子萱認真地說,「你快點兒換衣服吧,我不會偷看的。你今後要養成良好的生活習慣,每天起床都要記得先打開窗戶,讓外頭的新鮮空氣進來……」

  「你他媽有病啊!」方心蘭怒氣沖沖地掀開被子下床,似乎有些認命了,這個方子萱是典型的不達目的不罷休。

  「口出惡言,該罰,抄《三字經》十遍。還是打手心十下,你自己選擇。」

  這句涼涼的話讓方心蘭換衣服的動作頓了頓,轉過頭去狠狠白了她一眼,「有病!」

  方心蘭和原先的方子萱方子鵬姐弟一樣,不是個愛讀書的好學生,早起這種事向來與她無緣,更別說什麼跑步鍛煉身體了,這是書獃子才做的事好不好。當然方子萱就是個變態的書獃子。

  她氣喘如牛地跑著,只要她流露出一絲半點的偷懶意思,身後的戒尺就會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身上。

  方子鵬心情很好,腳步輕快地一路領跑,還時不時笑嘻嘻地回頭,看到方心蘭那狼狽的樣子他就十分開心。

  「我快死了。不行了,要跑你們自己跑吧!」方心蘭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賴。

  「身體素質這麼差,怎麼考八百米?」方子萱一把拉起她。拖著她往前走,「剛做完劇烈運動不能馬上坐下,對心臟不好,起來再慢跑一會兒,速度不用太快,保持運動的狀態就可以了……」

  「我有心臟病,我快死了!」方心蘭翻著白眼,捂著胸口。

  「你別裝了,上次就裝過一次心臟病了。」方子鵬在一邊哈哈大笑,「你這臉色一看就知道沒病。下次裝也先化個妝啊,要不然我們把救護車叫來了。你再一眼讓醫生識破,也太沒面子了。」

  方心蘭恨得不行,那眼神恨不得把方子萱姐弟千刀萬剮,可方子萱卻渾若無覺,依舊硬拖著她往前跑,還不忘一路嘮叨。「你要調勻呼吸,跟著我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昨晚剛被折磨了一晚,今天一大早又要被她抓出來慢跑,方心蘭實在搞不懂方子萱的精力怎麼可以這麼旺盛,她是變態嗎?

  好不容易被這對姐弟折騰完,方心蘭覺得自己就像一頭死狗,一回到家就衝到浴室裡洗了個熱水澡,頓時覺得神清氣爽。

  「現在時間還早,我們開始早讀吧。」方子萱的這句話讓正在伸懶腰的方心蘭差點兒把腰給弄折了。

  還沒來得及抗議拒絕她就被不由分說地拉下樓,桌面上的早餐還沒擺好,英姐和廚師都在廚房裡忙著,方子鵬已經掏出了課本,大聲地朗誦起來,方子萱也拿出了德語書,在那兒自個兒練習發音。

  方心蘭雖然和他們一起住了一段時間,可之前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一向都是睡到高興才起床,那個時候方子萱姐弟早就去上學了,哪裡有見過這樣的奇景,一時間愣住了。

  「不要發呆了,要學會珍惜時間。」方子萱把英文書放在她的桌面上,「快點背單詞,你們這幾天應該快要單元測驗了。」

  「這裡好吵,我沒辦法看書。」方心蘭逆反心理作祟,偏偏要和她對著幹。

  「你要學著適應,有的人還常常到鬧市中讀書,更可以鍛煉自己的注意力,」方子萱的態度還算溫和,「子鵬,你聲音盡量小一些。」

  方子鵬並不情願配合,但已經習慣聽姐姐的話了,還是不情不願地降低了音量。

  方心蘭偏偏不想遂她的願,冷哼一聲就是不讀書,方子萱倒也不勉強她,只要她乖乖坐著就好,她還忙著自己讀書。

  早餐還沒做好,坐在餐廳的方心蘭一臉無聊,可又被迫坐在這兒,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上,入耳淨是讀書聲,百無聊賴的她只能低頭隨便看了幾眼課本。

  她對讀書絲毫不感興趣,課本從發下來到現在都沒翻過幾次,新得就和剛從書店裡買回來一樣,成日在家裡就是琢磨奢華生活,唯一的興趣愛好就是奢侈品,要是問她老師上課教了些什麼,她絕對是一問三不知,但要是問她珠寶首飾箱包衣物,她絕對能夠滔滔不絕說上幾個小時。

  課本上的單詞又長又臭,還很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第二眼又忘了,越看越煩躁。

  「你那麼喜歡奢侈品,如果連英文都學不好,更不要提法文和德文了,奢侈品的發音都發不標準,還能談得上什麼喜歡嗎?出去和那些人談論的時候,人家一定會在背後嘲笑你的發音。」方子萱啜了一口鮮搾橙汁,瞟了黑著臉的方心蘭一眼。

  方心蘭的臉更黑了,她知道方子萱一直都在自學法語和德語,雖然她看不起方子萱,可不得不承認,剛才聽她發音,雖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但的確覺得很有味道。

  「我學不來。」方心蘭臉色僵硬,卻隱隱有些羨慕,她何嘗不想擁有完美的發音,要是她也能說一口流利的英文,再配上她的美貌,一定能讓許多人刮目相看的,任何女人都渴望美貌與智慧並重,她當然也不例外,只不過讀書真的很枯燥,很無聊,她一拿起書本就想睡覺。

  「世界上沒有什麼是學不來的,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方子萱將口中的蛋餅咀嚼完才開口。

  怎麼會有這麼土的人?方心蘭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子鵬的發音也不行,過幾天給你們請一個英文外教來,只要你們每天努力練習,久而久之都會看到成果的。」

  方子萱沒有請過英文外教,但她的發音尚算地道,前世經濟拮據,自然請不起什麼家教,為了學好英文,除了每天晨讀之外,還經常去學校的英語系找外教和一些留學生練習口語,基礎打得紮實,如今再學起來並沒有花太大的力氣。

  方心蘭拿杯子的手頓了頓,狐疑的眼神再次投到方子萱身上,她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嗎?竟然會願意給她請家教?

  雖然對學習不感興趣,可是家教是種待遇,她聽不聽是一回事,給不給她請又是另一回事,剛開始在方家老宅的時候,方老夫人還算看重她,給了請了一個大學生家教,後來失了寵,別說家教了,就是她病了都不曾問上一句,更別提張雲了,能給她碗飯吃就像是天大的恩典一般。

  英文家教很快就請回來了,只是一見家教老師的臉,方子鵬和方心蘭就很有默契地黑了臉,別說方心蘭了,就連方子鵬都覺得倒胃口。

  就算之前嘴上不說,可兩人心裡對外教還是有期待的,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方子鵬希望外教是個青春美麗的少女,方心蘭希望是個英俊瀟灑的帥哥,外國人嘛,總是以俊男美女居多。

  但他們千算萬算,也沒想到方子萱請來的會是一個總是板著一張臉,甚至神態有些倨傲的老婦人。

  且不說這個英國老婦人膀大腰圓,總是穿著到腳踝的長裙,打扮得比修女還修女,但是她那張面無表情但還是佈滿皺紋的臉就讓人倒足了胃口,那雙眼睛冷漠而嚴厲,被她看一眼都覺得腿肚子發軟。

  真不知道方子萱是從哪裡找來這個奇葩的,方子鵬不敢出口抱怨,只敢在心裡不斷腹誹著。

  方心蘭在老婦人身上看看,又轉頭看了看方子萱,突然覺得兩人竟有些驚人的相似,都是一樣古板,一樣的嚴肅,果然是物以類聚,方子萱老了之後大概就是這副模樣吧。

  「艾克曼夫人來自英國,現在在s學院教授法律英語,她的發音是標準的倫敦腔,你們要好好學。」方子萱和艾克曼夫人交談了幾句,才轉身對兩人交待道。

  「艾克曼夫人?你確定不是容嬤嬤?」方心蘭不滿地嘀咕著,原先以為方子萱已經夠像容嬤嬤的,現在她找來一個從裡到外都像是容嬤嬤的西洋容嬤嬤,還真是符合她的審美,「現在都流行美式英語,英國的早就沒人用了,你幹嘛要我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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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4:5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四章 管教

  「英式英語才是正宗的,你們先把底子打好,今後到國外學美語也很快。」長姐如母,在這個家裡方子萱就是個不容置疑的大家長。

  方心蘭覺得方子萱簡直是上天派下來專門克她的魔星,她自個兒變態就算了,還找了同樣變態的幫手,只要她一走神或是不乖乖聽話,這老太太就不管不顧地大聲嚷嚷起來,雖然不知道她在嚷些什麼,但從她那張凶神惡煞的臉就可以看出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她簡直是目瞪口呆,從沒有見過這樣囂張的家教,照理說家教不是必須看著僱主的臉色,小心翼翼討好僱主嗎?怎麼會有這麼凶狠的家教?

  當然,難受的不止是她,還有方子鵬,要不是方子萱始終虎視眈眈地坐在一邊監視他們,他早就摔門而去了。

  原本備受期待的英文課,變得如受刑一樣難熬,最可惡的是方子萱似乎還發自內心地覺得艾克曼夫人教得很好。

  「艾克曼夫人的發音的確很純正,連我都覺得受益匪淺。」方子萱滿意地對兩人說,「起碼這種嚴謹教學的態度我就很欣賞,你們一定要努力學習。」

  「你從哪裡找來這種人?就這種教學態度也配稱得上老師?動不動就呼來喝去,是我們給她錢,搞得和欠了她幾百萬一樣,是你貪便宜,在路邊隨便找的吧?」方子鵬不敢說些什麼,方心蘭卻毫無顧忌地抱怨起來。還嚴謹的教學態度?也就她懂得欣賞吧。

  「艾克曼夫人是我托s學院院長找的,她在法學院裡教法律英語,來做你們的家教本來就是大材小用,要不是看在院長的面子上,我們哪裡能夠請得到她?我覺得她的教學很不錯,至於教學態度。應該是你們遷就老師。而不是老師遷就你們。」方子萱正色道。

  面對這樣的一個人,還有誰有力氣說出話來,無論是方子鵬還是方心蘭都徹底放棄了抗爭。

  這段時間方心蘭算是徹底領教了方子萱的厲害,每天除了在學校上課之外,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獻給了方子萱,早晨六點就得起床跑步晨讀,下午一下課就被她帶回家做作業溫書。一直到她睡覺為止,就連中午時間都不放過,把她拉到圖書館裡寫作業啊,所有的時間排得滿滿當當。

  她沒有時間follow最新的時尚資訊,沒有時間美容打扮,沒有時間談戀愛,每天都累得和狗一樣。連喘息的功夫都沒有。稍有懈怠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尺子打下來,她覺得自己簡直比騾子的命還苦。

  最恐怖的是,非但沒有人覺得方子萱在虐待她,反倒覺得她擁有一顆聖母的心,對異母妹妹也如此關懷備至。

  方心蘭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覺得自己一定是看錯了。考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了?為什麼這些題目都似曾相識?

  是了,這是昨晚方子萱逼著她一道一道過關的題目。為了這些題她熬到十一點多,還挨了好幾下。

  方心蘭幾乎是顫抖地寫下每一道題的答案,太神了!太準了!見過劃範圍的,沒見過猜題的,最可怕的是幾乎題題命中,這個方子萱是不是開了什麼金手指啊?

  她一面在試卷上寫下答案,一面止不住地胡思亂想,難怪方子鵬的學習成績能夠進步得這麼厲害,要是每次考試都能讓她給劃個範圍,她完全可以不學習就得高分啊,方心蘭在考場上越想越美,幾乎都要笑出聲來了。

  這個方子萱不是學霸,分明就是學神啊!

  「這幾題都是不該錯,考前一天我已經讓你重點掌握的,你也過了關的,怎麼還會做錯?完全都是你粗心的原因。」方子萱指著桌面上的考卷,一道一道地給她講解錯題,「上一行抄到下一行你也會錯,都多大的人了還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可見考試的時候心不在焉,和你說過多少遍了,無論做什麼事都要集中注意力,犯了這種不應該犯的錯誤,你自己說該怎麼辦?」

  「該罰。」方子鵬嬉皮笑臉地說,他最喜歡看方心蘭被罰時那青一陣白一陣的臉了。

  誰知這次方心蘭的態度很好,竟然沒有半點異議,還笑得十分諂媚,「是我的錯,我認罰。」

  吃錯藥了?方子鵬詫異地看著她,不是應該跳起來炸毛嗎?

  方子萱滿意地點點頭,「你能夠知錯已經算是難得了,但是重點在於改正,為了加深你的記憶,抄《弟子規》十遍。」

  「是。」方心蘭態度異常恭謹,比一向聽方子萱話的方子鵬還乖。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方子鵬立刻警覺起來。

  他哪裡知道人家方心蘭比他成熟多了,現在當家作主的是方子萱,又有那麼一手神乎其神的劃範圍絕技,在這種時候當然竭盡所能地討好她嘍。

  方子萱卻絲毫沒有多想,拿出《弟子規》就讓方心蘭抄了起來。

  「你這次的錯誤主要也是在粗心上。」方子萱又把驚疑不定的方子鵬給招到了身邊。

  「我考了全班第二誒。」方子鵬不服氣地小聲嘀咕,對自己的成績他還是挺滿意的,一些小失誤本來就是不能避免的。

  男孩子和女孩子不一樣,大部分男生在考試中都比女生粗心,方子鵬的錯誤也都是在英文的拼寫錯誤,語文的錯別字上,都是無傷大雅的錯誤,扣的分也少,所以他並不如何放在心上。

  可是方子萱是個嚴謹到有些固執的人,最看不得這些芝麻綠豆大的錯誤,「你這些分數如果不丟掉的話,就可以拿到全班第一了。千里之堤,毀於蟻穴,你不能小看這種錯誤,這根本上就是你學習態度的問題……」

  正在抄書的方心蘭偷眼覷了方子鵬一眼,被方子萱嘮嘮叨叨訓得一愣一愣的他,臉色絕對稱不上好看,可照樣還是得恭恭敬敬地聽話。

  「你把《論語》抄一遍。」方子萱嚴肅地說。

  方子鵬垂頭喪氣地點頭應下,方心蘭卻按捺不住了,「為什麼他只要抄一遍,我要抄十遍?」

  「《論語》全文二十卷,一共一萬一千七百零五個字,《弟子規》只有三百六十句,一千零八十個字,你抄十遍才一萬八百字。你要是願意,咱倆換換?」方子鵬立刻不屑地出聲,看方心蘭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白癡。

  「凡事都要講究循序漸進,心蘭沒把基礎打好,抄了《論語》也不理解,還是從《弟子規》開始抄起。」方子萱不贊同地說,和顏悅色地對方心蘭說,「你一心向學是好的,但是一口吃不成個胖子,你先從《三字經》、《弟子規》、《千字文》這些啟蒙讀物開始抄起,今後你喜歡抄《論語》一定會有機會的。」

  你丫才喜歡抄《論語》!你全家都喜歡抄《論語》!看到方子鵬那張努力憋笑的臉,方心蘭好想罵人,可她畢竟城府深,臉上還是笑著奉承道,「姐姐,你好厲害啊,要不是你考前讓我做了那些題,我肯定考不了這個成績。」

  雖然她說的諂媚,但卻在理,以她原先墊底的成績,能夠在短短的時間裡一下子進步了十幾名,已經很讓她驚喜不已了。

  「你是怎麼知道老師會考那些題的?能不能教我?」方心蘭眼中閃著八卦的光芒,總覺得方子萱能夠搞到考題,一定有內幕。

  「其實很簡單,這些題目都是必須掌握的知識點,」對待虛心學習愛好發問的孩子,她一直很有耐心,「老師的出題思路都是固定的,所以每一次考試都是有跡可循的,你看在這幾本參考書和習題集裡都有類似的題,說明這是重點題型,一定要掌握,這題太偏,知識點也超過了你們目前的進度,肯定不會考,只要你學會甄別。你很不錯,短短時間內就學會自己思考,而不是依賴我,你將這些題目都做過之後,自然而然就會摸清老師出題的脈絡了……」

  方心蘭徹底傻住,看著方子萱堆在牆角那一大摞有半人高的練習冊半晌說不出話來,猜題這種事是正常人類能幹得出來的嗎?

  「呵呵,我也就是隨便問問。」方心蘭乾笑幾聲,她是蠢到家了才會真去做那些題,做完之後應該就變成方子萱那種書獃子了吧。

  方子鵬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方子萱難掩失望,「你們現在還可以依賴我劃範圍,但這總不是長久之計,你們一定要學會靠自己……」

  方心蘭和方子鵬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著,方子萱嘮叨起他們來簡直比班主任、教導主任加起來的威力還強。

  雖然她對方子萱說的話過耳即忘,可心裡卻是不得不佩服的,世界上竟然真有這樣的人,她是不是把自己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學業上?難怪她的腦子構造那麼奇怪,正常人都無法和她溝通,上帝果然是公平的。

  不知不覺對她的敵意少了許多,畢竟方子萱對她來說是個可用之人,現在的方心蘭也慢慢摸清了方子萱的脾性,一板一眼的老古董,只要她表面上乖乖聽話,她還是很好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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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5:17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五章 家長會

  期中考試之後,照例就是家長會了,這是姐弟三人都必須面對的,張雲現在忙得成日不見人影,他們已經幾個月沒見到她了,原本最喜歡參加的家長會也被會所的事務給擠到一邊去了,方建霖自然是不會參加的,好在還有張家,程莉作為兩人的舅媽參加了方子萱方子鵬的家長會,若是過去她是絕對不去的,但現在這兩個孩子都是優等生,參加這種會也只是去聽恭維話的,對她來說毫無壓力,自然願意幫這個忙。

  方心蘭就不同了,母親到了國外,父親指望不上,方家早就厭棄她了,張家更不會理會她的死活,她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連個去參加家長會的人都沒有。

  這樣的日子她早就習慣了,反正老師也不會把她這樣的借讀生放在眼裡,要批評就讓他們去批評好了,反正她無所謂,方心蘭若無其事地將通知扔進垃圾桶。

  「你的家長會,我會去。」家長會前一晚的晚飯時方子萱平靜地說。

  「什麼?」方心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你們班明天開家長會,我會去,你不要花錢請人去。」方子萱看了她一眼,「那種欺騙行為對你沒有好處。」

  「你怎麼知道?」方心蘭難掩尷尬,她的確是打算花錢請個路人去參加家長會。

  「猜的。」方子萱認真地說,「家長會是老師和家長溝通的平台,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知道你在學校的表現,我才能夠更加有的放矢,給你薄弱的地方進行加強……」

  「不公平,我的家長會你都沒去。」方子鵬立刻眼紅地抗議。

  「你的家長會大舅媽會參加,我沒有必要去。」方子萱不為所動。

  「那怎麼一樣?」方子鵬對方心蘭屢次分去方子萱的注意力而吃醋。

  「當然不一樣。如果有長輩參加心蘭的家長會,我自然就不會去。」方子萱的理由很充分,「這本來就是萬不得已的下下策。」

  「姐,你真偏心。」無論方子萱怎麼解釋,方子鵬都是一臉不滿。

  他這句話一出來,方子萱皺著眉頭。並不覺得自己如何,就連方心蘭都覺得好笑。他可是方子萱的親弟弟,難道她還真的和她這個外人更親不成?

  高一年級的家長會坐了一屋子的中年男女,中間混進一個背著書包,穿著校服,眉眼稚嫩的中學生自然很引人注目。

  方子萱在學校也算是個小名人,雖然書讀得拔尖的學生總有幾個像她這樣內向寡言,但畢竟家世擺在那兒,想不讓人知道都難,何況之前她的生日宴會鬧得挺厲害的。還被引為一時笑談,全校師生沒有幾個不認識她的。

  老師們自然是知道她的,哪怕他們並不是她的任課老師,所以對她來參加方心蘭的家長會更覺得驚異好奇,為什麼她要來參加方心蘭的家長會?方心蘭的班主任想從她身上挖出一點兒豪門八卦,卻又礙於身份只好矜持地站在講台上。心裡頭說不出的好奇。

  家長們就更好奇了,這麼個小不點兒一看就知道是高中生,究竟是來參加哪門子的家長會啊?

  「小同學,你是不是走錯教室了?」坐在方子萱旁邊的一位大叔忍不住開口了。

  「沒有啊,高一六班,就是這裡啊。」她重新對了一遍年級班級,才慎重地開口。

  「你是給誰來開家長會啊?」立刻有人笑出聲來。「不會是自己來參加自己的家長會吧?」

  「我是給我妹妹開家長會的。」她認真地說,絲毫不覺得有什麼可笑的。

  「你爸媽呢?」

  「他們工作忙。」她簡單地答了一句,就把注意力放回了會上發的材料上,並沒有想和他們聊天的慾望,可是這些家長卻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你替他們開家長會,他們知道嗎?小姐妹之間互相隱瞞可不好啊。」立刻有人語帶嘲諷。

  方子萱沒有搭話,只是專注地看著手中的致家長的一封信,每次家長會這種材料都是大同小異,可是現在她的身份不同,她必須站在家長的角度為方心蘭考慮。

  「現在的孩子越來越不好管了,有些小孩兒成績不好,成天都瞞著家裡,考了最後一名家長都不知道,一到了開家長會的時候,就到處找人來替自己開……」

  「是啊,關鍵是學校也不作為,如果老師能和家長加強溝通,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就是啊,你看這個小孩子這麼明目張膽地坐在教室裡面,老師也沒有反應,現在的老師真的是……」

  非議之聲不絕於耳,她卻毫不理會,依舊穩如泰山地坐著。

  「對了,我女兒的同桌是方心蘭,你妹妹是方心蘭?」坐在方子萱身邊的大叔突然想起來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那你是?方……」

  「不會是那個方家吧?」眾人的眼神又變了好幾變。

  「方心蘭的成績可不好,成天都在班上攀比,把我女兒的心都帶野了,成天就買什麼時尚雜誌,還逼著我給她買幾千塊錢的名牌,說我要是不給她買,她就出去找人給她買……」一想起方心蘭,大叔就有怨言無數,「果然是沒人管的小孩兒,有錢有什麼用,沒有德行照樣被人看不起,我正想求老師給調個位子呢,最好離方心蘭這種人遠遠的。」

  「哎呀,可不是嘛,一中這樣的學校就不應該收這種成績不好的學生,把風氣都給帶壞了。」

  「現在社會風氣真是不得了,小女孩才一點點大,初高中生就追求什麼名牌,為了這些東西什麼事情都肯做,真是噁心透了……」

  「大叔,你女兒這次期中考排在多少名?」一直任他們議論,安安靜靜坐著的方子萱,突然開口問道。

  那大叔狼狽地頓了頓,自家女兒的成績很差,不過卻是知道方心蘭一向是穩居倒一的,在這一點上倒是有底氣,「又比上次退步了三名,排到四十九名了,就是被方心蘭給拉的後腿。」

  如果換做一個和他們年紀相仿的成年人來參加方心蘭的家長會,這位大叔也許還不會這樣肆無忌憚地發洩自己的怒氣,但眼前這個還是個小屁孩兒,他自然就無須顧慮太多。

  「方心蘭這次排名在第四十名,我對她的成績很不滿意,所以我也贊同大叔剛才的提議,讓她換一個同桌更為妥當一些。」方子萱淡淡地說。

  大叔的臉卻頓時漲得通紅,「你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是我們家女兒拉了方心蘭的後腿?」

  方子萱再次沉默,完全沒有要和他爭執的意思。

  「瞧瞧現在的小姑娘,都是什麼素質?一中也真是的,有錢就給進,難怪一年不如一年。」大叔惱羞成怒,和周圍的家長不停嘀咕著。

  「小姑娘,你是方心蘭的表姐妹?」坐在方子萱前頭的是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倒是留了個心眼,方家的八卦他也聽了不少,可沒聽說方心蘭有其他姐妹。

  「不是。」

  「那你還說……」

  「各位家長請注意,我們高一年級馬上就要結束了,很快就要面臨分文理班,所以請大家回去和孩子認真商量,這是關乎一生的選擇,務必要慎重慎重再慎重!」老師洪亮的聲音拉回了一直在小聲聊天的家長們的注意力。

  「接下來我要表揚一下這次期中考進步很大的幾位同學,首先是方心蘭同學,她的進步最大,名次前進了十幾名,雖然還是排在四十名,但是如果能夠繼續保持這種前進的態勢,我相信她的成績還會更好。」方心蘭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老師,雖然平時也不喜歡虛榮的方心蘭,可對方家卻很感興趣,尤其是方子萱姐弟那段從差等生一躍成為優等生的傳奇經歷,如果方心蘭也能像他們一樣,說不定今後什麼評優評先評獎也能輪到她了。

  「考個四十名有什麼值得表揚的。」立刻有心理不平衡的家長冷哼道。

  「這位方子萱同學就是方心蘭同學的姐姐,她曾經也創造了一個後來居上的奇跡,我希望方心蘭也能像她的姐姐一樣考出好成績,為我們高一六班爭光。」老師說得很煽情,底下就和炸開了鍋一樣議論紛紛,各色眼神再次投向方子萱。

  一中的學生沒有不知道方子萱的,這一位怎麼都考不倒的不倒翁已經不能用學霸來形容了,只能稱她為考神,馬上就要是高三學生的她和同齡的優等生們不同,她從不參加各色比賽,真正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

  關心她的老師也勸過她很多次,以她的實力多參加幾個比賽對她的成績影響並不會很大,而這些比賽的獎項和經驗卻能夠給她的履歷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到高三時的自主招生將成為她雄厚的資本,也為她的高考加上了一重保險。

  可是方子萱也著實固執,無論別人怎麼勸,她都沒有興趣把精力放在那些比賽上,只是一心讀自己的書,無論卷子如何刁鑽冷僻,同學考得有多狼狽,她始終穩穩地坐在第一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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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5:35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六章 約束(上)

  一個人考第一不稀奇,經常考第一也不奇怪,可怕的是無論大考小考永遠都考第一,那就是傳奇了,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運氣都是浮雲。

  方子萱自從以狀元之姿進入一中以來,就沒有考過除了第一之外的成績,這樣的傳奇莫說是學生了,就連學生家長都不覺得陌生。

  對於成績好的尖子生人們總會不自覺地產生一種敬畏和羨慕,望向方子萱的眼神都沒有當初的輕慢,更多的變為了羨慕,如果有這麼個成績好的女兒,做父母的該有多省心,真是人比人氣死人,他們為了子女的學習操碎了心,也未必有一星半點回報,可是方子萱的父母卻是撒手掌櫃什麼都不管,偏偏有個這麼會讀書的女兒,最不得了的是還會帶著弟弟妹妹一塊兒讀書。

  方子萱只覺得這個老師說話太過誇張,半點兒都不實在,方心蘭的成績要想像她一樣幾乎是不可能的,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了方心蘭的記憶力和智商都只是中下,加上不勤奮,喜歡投機取巧,這樣的資質,不管她再怎麼嚴厲地督促她,給她惡補,也只能保證她的成績進入中上游,這對凡事都想要踏踏實實做到最好的方子萱來說實在算不上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

  「方子萱,方心蘭和你好像不是同一個媽生的吧?你怎麼還會來參加她的家長會?」她身邊的大叔口無遮攔地問。

  「她是我妹妹,為什麼我不能來?」她很認真地反問。

  「沒想到你們還處得挺好啊。」周圍的家長都曖昧地低笑著,「你媽和她媽是不是也情同姐妹啊?你爸還真是好福氣……」

  在這些人眼中。方子萱再會讀書也不過是個小孩兒,要是換個成年人坐在這兒,他們絕不敢多說一句話,但面前這個小姑娘卻不會給人任何壓力。

  他們肆無忌憚地在她面前嘲笑著方家的八卦。方子萱那個浪蕩紈褲的父親在s省是出了名的,還有她母親和幾個情婦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的故事,再加上她生日時沈琴帶著方心蘭打上門上的事兒,被他們繪聲繪色地說出來,猶如親眼所見一般。

  連他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樣做究竟出於什麼樣的心理,也許是仇富,也許是對方子萱的妒忌,也許是在發洩心理上的不平衡。

  「謝謝你們對方家和張家所提的意見,我會如實轉述給我的家長的。」方子萱突然抬起頭。平靜的目光從他們身上掠過,彷彿要記住他們的身份,「如果你們願意,我還可以將意見反饋給你們。」

  他們再遲鈍也注意到了,方子萱說的是家長而不是父母,她口中的家長會是誰?也許不是紈褲荒唐的方建霖和張雲,而是方老爺子和張老爺子兩位,雖然他們不認為這兩位會因為這一點小事而來打擊報復他們這麼多人,但是卻很有可能會和學校抱怨,到時候老師一查實就把怒火撒在學生身上。受苦的還不是他們自家孩子麼。

  一想到這一層,就算是再嘴碎的家長也住了嘴。

  「怎麼樣?老師說了些什麼?」方子萱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九點多了,方子鵬依舊沒有睡,端端正正地坐在書桌前看書,方心蘭也一反常態,竟然在沒有方子萱督促的情形下也乖乖地坐在書房寫作業。

  那句話雖然是方子鵬問的,方心蘭的耳朵卻拔得比誰都長,裝模作樣地寫著作業。愣是不敢看方子萱一眼。可一心想要聽到幾分端倪,卻沒想到方子萱很不配合。

  「和你有什麼關係?不要多事。」方子萱摸了摸弟弟的頭。就轉身去浴室了。

  方心蘭坐立不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盼到方子萱回來,可她又偏不給個准信。她有心想問又拉不下面子。

  看著她在那兒不斷地自我安慰,神色緊張,方子鵬只覺得好笑。

  方心蘭從前的家長會都是沈琴去參加的,她一向溺愛女兒,就算她每次都考倒數,她也捨不得責罵女兒半句,不過是嘮叨幾句而已,一見方心蘭的臉色不對就不敢繼續說了,所以方心蘭對家長會一直沒有什麼恐懼的感覺。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由方子萱親自參加的家長會竟會讓她緊張如斯,大概是擔心她又會想出什麼惡毒的後招拚命折磨她。

  方子鵬也好奇得很,他也想知道究竟方心蘭在班上的表現如何,最好老師狠狠責罵她,那才解氣咧。

  「心蘭的作業做完了嗎?」兩個人心不在焉地在書房呆了半個小時,方子萱才頂著半干的頭發出來。

  「做完了。」方心蘭的態度恭順中帶著忐忑。

  「給我看一看,子鵬把你的作業也拿過來。」方子萱隻字不提家長會的事,只是接過他們的作業,逐項校對起來,用鉛筆勾出疏漏的地方,讓他們一一改正。

  「你這樣吊著人胃口有意思嗎?到底老師說什麼了,給個准信啊。」方心蘭終於忍不住了。

  方子萱看了她一眼,掏出筆記本照著念了起來,無非是什麼家長和學校加強聯繫,馬上面臨分班慎重考慮之類的空話套話。

  「你倒是挑重點說啊。」方心蘭急得不行,就連方子鵬都有點忍不住了。

  「這些都是重點,對你今後的學習,甚至人生都很重要。」她正色道,「尤其你現在要分班了,你有考慮過選擇文科還是理科嗎?」

  「我文科理科都一樣爛,沒什麼好選的。」方心蘭沒好氣地說,時間一久,也懶得在方子萱面前掩飾了。

  「嘿,姐,她就是想問老師有沒有提到她,是表揚了還是批評了?」方子鵬的話雖然讓方心蘭有點兒難堪,但到底還是問出了她的心裡話。

  「表揚你了,說你是班上進步最大的同學,一下子前進了十幾名。」方子萱終於不再賣關子了。

  「切,原來是墊底,現在就算前進十幾名,還是倒數。」方子鵬不屑地說。

  「老師說你如果按照目前這種態勢繼續下去,成為尖子生不是不可能,」方心蘭的臉上剛浮出一絲自得的神色,方子萱就毫不留情地打擊她,「但是我不是這麼認為的。」

  方子鵬一聽這話立刻就樂了,方心蘭一臉難堪,「你當然不是這麼認為的,你巴不得我次次考全班最後一名,好凸顯你的聰明。」

  「你考最後一名對我有什麼好處?」方子萱一臉嚴肅,「你同桌的父親今天在很多家長面前說你愛慕虛榮,帶壞了其他的女同學,小小年紀就天天追求所謂的名牌,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你自己說有沒有這一回事?」

  「是她自己家裡小氣不給她買,這關我什麼事?」方心蘭不服氣地說,「我又不是她的什麼人,幹嘛要把她不會讀書的罪名安在我身上?小門小戶的,就是上不得台面。」

  「她是否愛慕虛榮不關你的事,但是我絕對不允許你愛慕虛榮,追求名牌,方子鵬待會兒你去把方心蘭所有與學習無關的雜誌整理出來,放在書房封存,她所有的名牌服飾全部封存……」

  「你敢!」方心蘭跳了起來,終於脫去了溫柔小白花的面具,變得兇惡猙獰起來,「你媽都不敢動我的東西,你敢動?你要是敢動,我就和你拚命!」

  「我不會動你的東西,但是在你高考之前,你也不許動那些東西,你必須把全部精力投入學習之中,否則以你現在這種吊兒郎當的學習態度別說成為尖子生了,就是考進全班前十名都有困難!」方子萱的態度十分嚴厲堅決,「這些東西的所有權還是你的,等到高考結束後你就可以把它們拿回去了。」

  「我幹嘛要考進前十名?你以為我和你一樣都是書獃子嗎?一天到晚只懂得讀書讀書,你知道什麼是潮流嗎?你知道什麼是時尚嗎?你看看你,你和我站在一塊兒,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我才應該是方家正兒八經的小姐,你那土裡吧唧的樣子,充其量只能是個下人!」方心蘭指著方子萱尖刻地罵了起來。

  「你丫才是下人,你他媽的還是賤人!」一聽到方子萱被侮辱,方子鵬那暴脾氣又起來了,若不是方子萱擋在他前面,差點兒就要抄起椅子砸過去了,原以為這段時間方心蘭總算被馴服了,沒想到還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你也要記住你的身份。」方子萱冷冷地看著雙眼充血的方心蘭。

  「什麼身份?我也是方家小姐,是爺爺奶奶親口承認的!」方心蘭神態倨傲。

  「你的身份是一個學生,而不是小姐!學生的本分就是好好讀書,而不是和小姐一樣塗脂抹粉,招搖過市,現在做小姐也需要有文化,就算你今後想做個小姐,那也是高考結束後的事,既然你要做正兒八經的小姐,你必須要為將來做好知識儲備,每個人在每個階段都有自己應該完成的事,所以請你現在不要本末倒置。」方子萱的語速不快不慢,每個字都戳得方心蘭傷痕纍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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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5:4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七章 約束(下)

  此小姐非彼小姐啊!方子鵬在一邊已經忍不住偷笑出聲了,自家老姐簡直是黑!黑!黑!高級黑啊!

  這一招她曾在他的身上用過無數次,每次都把他氣得要內傷吐血,今天看到用在別人身上,真是說不出有多麼爽快。

  「你!你憑什麼這麼羞辱我?」其實方心蘭和方子鵬的招數差不多,褪去了那層小白花的偽裝,也就是個只懂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小孩兒,說不過方子萱就開始嚎啕大哭耍賴。

  方子萱最不怕的就是這種場面,她哭任她哭,清風拂山崗;她鬧任她鬧,明月照大江。

  就像方子鵬之前有網癮一樣,方心蘭也有奢侈癮,讓她離了那些奢侈品和時尚雜誌就和要了她的命一樣難受,這當然是方子萱所不能理解的,在她看來衣服只是起到保暖蔽體的工具而已,最多只有得體和不得體的分別,什麼潮流時尚,毫無概念。

  方子鵬得了方子萱的命令屁顛屁顛地跑去方心蘭的房間大肆搜刮,方子萱則把書房門一鎖,任方心蘭在房間裡撒潑耍賴指天罵地。

  可惜她打又打不過人家,吵也吵不過人家,是人都有筋疲力盡的時候,方心蘭著實嚎了一陣,把自己嚎得都快口吐白沫暈死過去了,方子萱依舊不為所動,彷彿她不存在一般,認真地做著自己的課外習題,她必須把今天參加家長會浪費的時間給補回來。

  「姐,都收好了。」方子鵬敲開門,帶著幾個傭人魚貫而入。

  方心蘭本來躺在地上抽抽。一見到這些東西立刻激動地撲了過去,就像受盡迫害的母親見到自己久別的兒子一樣激動難抑。

  英姐很配合地上前制住方心蘭,方子萱將他們手中的東西一一打開給方心蘭過目示意,「東西都在這兒了。包括你在內誰都不能動,英姐把它們登記造冊,明天買一個保險箱回來,把這些東西全部鎖進去。等到你高考結束後再還給你。」

  「憑什麼?憑什麼?那是我的東西!」方心蘭痛苦地嚎叫。

  「就憑它們會影響你學習,如果這次期末考試你能前進到班級的中游水平,也就是考到二十五名之前,我就允許你每天閱讀時尚雜誌一小時,並且可以拿回三件奢侈品,如果你下次考試有所下降,這種待遇就會取消,奢侈品也將再次被沒收。」

  「如果我下下次考試又進步了呢?」方心蘭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

  「看你前進了多少,如果前進了十名以上。就可以再拿回三件奢侈品。」

  「那我要是考了全班第一呢?」方心蘭不服氣地說。

  「那你可以把它們全都拿回去。」方子萱大方地說。「不過如果你下次不能保持第一的成績,你就必須再把它們都還回來。」

  「好,但是口說無憑。」方心蘭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

  「那就立字據。」方子萱倒也不推托。

  大概是為了贖回自己的寶貝。方心蘭著實積極了好幾天,不需要方子萱催促。就每天早起讀書,連晚上做作業也比過去認真了許多。

  可人都是有惰性的,勤奮一兩天不難,難的是天天都勤奮,她體內的懶惰小人很快就打敗了勤奮小人。

  「你的單詞聽寫怎麼錯了這麼多?」方子萱指著作業紙皺眉問道,「幾乎沒有對的,你根本就沒有背,對不對?」

  方心蘭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該做的作業她都做完了,可是明天沒有英語課,她便不想這麼快背單詞,沒想到方子萱會多事地聽寫單詞,「今天背了明天就忘了,還不如明天再背。」

  「明天會忘,明天再背,今天必須背。」方子萱毫不留情,「你現在開始重背,過一會兒我再聽寫。」

  「那今天是不是可以不做課外題?」方心蘭有氣無力地望著桌上那一摞練習冊,天天讀書真的好累啊。

  「當然不可以,你的基礎非常薄弱,不從現在補起,接下去的問題會越積越多……」

  「好,好,好……打住,你不用再說了……」方心蘭神色哀怨,可也知道眼前這位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來軟的不行來硬的不行,不達目的不罷休,繼續反抗下去吃虧的只是她自己。

  方子鵬在一邊得意得不行,他當初的成績雖然差,卻沒有經歷過方心蘭這樣痛苦的階段,一來方子萱抓他學習的時候他年紀小,所學尚淺,問題自然也不多,二來他的確比方心蘭聰明,很多問題特別是數學,一點就通,花的精力當然不多,每天還有一個小時的自由活動時間,算是姐弟三人中最輕鬆的。

  最辛苦的也不是方心蘭,而是方子萱,她馬上就是高三畢業班的學生了,本身的學習壓力就很重,再加上還在自學德文和法文,又要抓這一雙弟妹的學習,負擔可想而知,連她讀法學專業書的時間都大大減少了,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之外,幾乎都用在學習上。

  這段時間下來,身體雖然沒什麼問題,人卻是越來瘦,連英姐看了都心疼,變著法子給她進補,可她在這一點上卻是和張雲完全不同,從沒有想過要苛待方心蘭,每晚的夜宵總會分一半給方心蘭,英姐沒有辦法,為了保證她的營養,只好再給方心蘭做一份。

  「真不知道咱們家這兩位不靠譜的主子怎麼會生出這樣的女兒來。」幫傭的中年婦人輕聲感歎著,她來方家的時間也不算短了,方建霖和張雲是個什麼樣兒的人,再清楚不過了。

  英姐的手頓了頓,也是一聲歎息,「別說是方家了,就連張家都找不出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孩兒。」

  「還真別說,看她不怎麼說話成日板著一張臉,可對一雙弟妹倒是很有辦法,心蘭小姐可比剛開始規矩了不少,聽說成績都比從前好了。」

  「你沒看到她每天抓著他們兩人讀書,狀元親自當家教,這成績能不上去嘛,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請子萱小姐教教我家那小子啊。」

  「想得美啊,人家是什麼身份,還稀罕當家教?」

  「不過話說回來,生這麼個女兒真是夠省心的了。」

  「真不知道他們方家祖上積了什麼德,既賺大錢又出狀元,這樣的福分,我們一輩子都賺不到……」

  「咱們哪能和方家比啊,人家有的是錢,當初建墳蓋宅子的時候都是去香港請了最好的風水先生過來指點的,這風水當然是沒話說的……」

  「明天要去參加爺爺的壽宴,又要耽誤一天的學習,我把工作量平攤到從今天開始的七天裡,你們今晚沒有自由活動的休息時間,必須要抓緊時間做完這些題目。」方子萱把模擬捲發到他們兩人的手上。

  「就一天時間而已啊,就讓我們休息吧。」方子鵬哀嚎,他最怕的就是方子萱的較真。

  「你有了一天的懈怠,就會有第二天第三天,惰性就是這麼養成的。」她絲毫沒有理會他的提議。

  方心蘭雙目無神,已經沒有爭辯的力氣了,別說這種事方子萱不會放過他們了,就算是她病了躺在床上,她都要在她的病床前逼著她做題,變態的程度已經不能用人類的語言來形容了,無論是真病還是裝病,都逃不過她的荼毒,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姐,爺爺的禮物你準備了嗎?」方子鵬突然轉頭問道。

  方子萱頓了頓,整個人都有點兒僵,她還真沒把這件事兒放在心上,要不是剛才英姐通知她明天要去老宅吃晚飯,她根本就記不住方老爺子的生日,更談不上準備了。

  方子鵬一臉無力,知道她肯定沒有準備,也怪不得她,她連自己的生日都記不住,更別說是別人的了。

  方心蘭的眼珠子轉了幾轉,立刻猜到方子萱肯定沒有準備,其實不止是她,連她自己都沒有準備,她是有心無力,自己已經完全被方子萱控制起來了,根本就沒有私人時間,連上下課都被她看管得死死的,就算她有心準備,也沒有金錢和時間,不過她倒是不怕,不管怎麼樣她都有後招。

  方子萱自然也不怕,只是暗暗提醒自己待會兒記得打電話給張雲,讓她幫忙準備,每年兩位老人的壽辰的賀禮都是張雲幫忙打理的,但現在她全身心撲在會所上,別說準備禮物了,說不定連方老爺子的生日都會忘了。

  方老爺子的壽宴辦得並不鋪張,只是幾位親朋好友一起坐下來吃頓飯而已,像張家這樣的姻親雖然關係尚算密切,但向來是禮到人不到的,何況是這幾年兩家的關係已經是搖搖欲墜,勉力支撐了,連送來的禮都有些敷衍。

  張雲倒是下了點兒功夫,給方老爺子準備的是一柄瑪瑙玉如意,另一套上好的天青釉汝窯茶具則是以方子萱姐弟的名義送出去的。

  見一屋子孝子賢孫一邊獻著賀禮,一邊不停地說著吉利話,方老爺子忍不住心花怒放,和方老夫人笑得合不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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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5:5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八章 不愉快

  張雲擺明了沒給方心蘭準備禮物,就是要讓她難堪的,卻沒想到方心蘭也不是盞省油的燈,竟然拿出了一幅一米多的卷軸。

  「爺爺,這是心蘭送給您的賀禮,雖然不如哥哥姐姐弟弟他們的值錢,但卻是孫女的一番心意,是我花了一百多天慢慢繡出來的。」方心蘭含羞帶怯地展開卷軸,只見上面繡滿了「壽」字,幾百個「壽」字又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壽」字,雖然這幅十字繡的確值不得什麼錢,也是個很常見的東西,但勝在立意好,又是親手所繡,的確算是有孝心了,方老爺子也忍不住龍心大悅。

  「好,好,好,心蘭有心了。」方老爺子頻頻點頭,模樣很是慈愛。

  方老夫人也難得露出了好臉色,「明天把這幅字裱起來掛在廳裡也算喜慶。」

  「咱們家這些小輩裡倒是心蘭最有孝心呢。」陳歌笑瞇瞇地說,絲毫不在意張雲鐵青的臉色。

  方心蘭低頭掩住了得意的神色。

  張雲冷哼一聲,沒想到這個小騷蹄子竟如此會作怪。

  「她又在睜眼說瞎話了,她幾時有空繡這個?八成是在外頭花錢買的,還繡了一百多天呢,我看也就花了一百多塊錢。」方子鵬站在方子萱身邊小聲議論道,方心蘭每天除了上課做題就是倒頭大睡,會有那個閒工夫繡賀禮才是見鬼了,像她這樣愛美的人哪裡捨得犧牲寶貴的睡眠時間。

  方子萱卻是一臉無所謂,方心蘭送什麼和她著實沒有任何關係,不明白這一件小小的禮物。怎麼可以做出這麼一大通文章來。

  「不過,心蘭啊,你還是個學生,今後就別在這種事上費心了。你的心意,我們兩個老人家都領了,但你還是該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才好,爭取像你姐姐那樣靠個狀元回來。對我們來說這才是最好的禮物。」方老夫人笑得溫柔婉約,「賀禮這種事就該由你媽去準備,你一個小孩子瞎操什麼心?阿雲,你說是不是?」

  「媽說的不錯。」張雲愣了愣,心想這個方老夫人真是一刻鐘都不消停,在這個時候還不忘記踩她一腳,但如今的她也已經是百煉成鋼,笑嘻嘻地答應道,竟是不見一絲惱意。

  方心蘭也乖順地點頭應下。心裡卻不知道把方老夫人詛咒了多少遍。這個老太婆明明知道她成績不好。還故意說這種話來刁難她,明擺著就是看她不順眼。

  宴會的規模雖然不大,但也有三四桌的親朋好友。方心蘭怯怯地跟在方子萱姐弟的身後,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可惜沒有人願意搭理她,張雲領著一雙兒女在人群中言笑晏晏,刻意拋下方心蘭一個人可憐兮兮地站在角落。

  「向陽,好久不見了,現在真是越來越穩重了。」張雲拉著一個年輕人的手,笑吟吟地寒暄。

  「三嬸還是這麼年輕漂亮,這麼多年了,一點兒變化都沒有。」那穿著窄版修身西裝的年輕人身形修長,眉目俊朗,笑起來溫和真摯。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張雲笑得花枝亂顫。

  再次見到這個年輕人,心中那種難以控制的激動已經淡了許多,方子萱的真正情感隨著時間的流逝漸漸淡去,那些屬於她的愛憎也漸漸變得清淺無痕。

  「說起變化,還是子萱子鵬變得最厲害。」向陽將目光轉向方子萱和方子鵬身上,這一對姐弟安安靜靜地跟在張雲身邊,行止從容大度,已不再見當年的刁蠻任性。

  「孩子大了都會慢慢懂事,這兩個孩子也算是省心。」張雲難掩驕傲,「子萱,我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向陽哥哥了,每次他來家裡都要纏著他,這幾年不見怎麼倒是生分了?」

  方子萱聽了張雲的話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畢竟她不是原來那個方子萱,只是掩去眼底的複雜神色,朝他微微頷首示意。

  她越是這樣平靜,向陽就越是好奇,她的變化實在太大了,方子萱原本就是美人胚子,這些年出落得更加嫵媚水靈了,只是眉目之間的嚴肅冷漠給她憑添了幾分距離感,看上去像是個不容易親近的女學究。

  方子萱這幾年的事兒他也有所耳聞,只是不相信一個人會在幾年之中就改掉了本性,只覺得她把自己藏得更深了。

  「聽說子萱這幾年的成績很不錯。」向陽像個鄰家大哥哥般溫和地笑道。

  「這孩子也就只懂得死讀書,除了成績好之外真是一無是處。」方子萱還沒有開口,張雲就立刻來了一通明貶暗褒,「哪裡像向陽你啊,又會唸書又會做生意,今後還要多多照拂我們子萱子鵬。」

  「三嬸言重了。」向陽彬彬有禮地說。

  「我帶子鵬過去一下,」張雲的眸光閃了閃,笑吟吟地看著方子萱和向陽,「子萱,你陪向陽聊聊。」

  陪聊?方子萱愣住了,可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張雲已經帶著方子鵬走遠了,留下她一臉尷尬地站在原地。

  「你以前不是很愛黏著我嗎?怎麼現在看到我變得沒話說了?」向陽雙手插在褲袋裡,一臉閒適,有著公子哥兒獨有的瀟灑。

  方子萱茫然地抬起頭,「我該和你說些什麼?」

  向陽呼吸一窒,不得不承認眼前的女孩子的確很具有吸引力,巴掌大的小臉畫著淡淡的妝,卻三兩下勾出了她的嫵媚,那副茫然天真的樣子夾雜著清純和嫵媚,正是男人最喜歡的樣子,卸下了濃妝,褪去了愚笨的她,的確很有資本。

  不過熟知她浪蕩性子的他只是愣了幾秒,隨即恢復了平靜,臉上依舊笑意盈盈,可言語中卻帶著能夠被輕易讀懂的嘲諷,「現在還去夜店嗎?怎麼不畫濃妝了?」

  「不喜歡。」她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敵意來自哪裡,可直覺也不喜歡這個一看就是人中龍鳳的精英,神色也是淡淡的。

  「這可不是你的風格,你不是無酒不歡麼?怎麼受得了……」向陽看著她這副樣子,心裡就更加來氣,過去分明是她黏著他的,如今又要在他面前擺架子拿喬,分明是找錯了對象吧。

  「向先生,我和你不熟,請你不要裝出一副瞭解我的樣子,擅自對我的生活進行揣測。」方子萱的神色不變,聲音卻很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

  「什麼?」向陽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再說一遍!」

  「我不是復讀機,沒有一直重複某句話的義務。」她的眼神沒有任何感情地從他身上掠過,「我和你話不投機半句多,還是請吧。」

  向陽一向沒被女人拒絕過,尤其是方子萱這個癡戀他的浪女竟敢這樣對他說話,頓時讓他覺得自己被深深地冒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誰說話?」

  「我當然知道,向先生不會是得了老年癡呆症,不記得自己是誰了吧?」方子萱一臉認真地反問,模樣還煞是關切。

  「好!好!方子萱算你行,你不要後悔!」向陽被氣得不行,覺得自己面子裡子都丟光了,可又拿她毫無辦法,只得撂下一句狠話拂袖而去。

  「姐,你喜歡他?」方子鵬突然出現在她的身後小聲賊笑地問道。

  「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方子萱的吃驚絕對不是裝出來的。

  「你之前一直看他,看他的眼神還很特別,連老媽都覺得你喜歡他,後來好像你和他說話還蠻激動的,不像是你平常的風格。」方子鵬嬉皮笑臉地說,「你就別不承認啦,老媽很喜歡他,還指望你釣到這個金龜婿呢,向家和我們家是世交,你要是和他結了婚,爺爺奶奶也會高興的。」

  「胡說八道。」她微微皺眉,沒有想到原來方子萱的情緒依然對她有影響,按常理說,向陽對她來說只是個陌生人,她不應該有太多好惡的情緒才對,可是當初向陽拒絕方子萱說的那番毫不留情的惡毒言語還是在她的心中留下了傷,哪怕換了一個靈魂都無法釋懷。

  方子鵬仔細看她臉上的神色,確認她的確是不耐和厭煩,沒有一點兒情愫,這才疑惑地望著她,「我記得你過去最喜歡的就是向陽了,為了他還和方子瑩打了一架,現在真的不喜歡他了?」

  「你以前一不高興就滿地打滾撒潑,你現在還會這麼做嗎?」她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麼老揭我傷疤啊。」方子鵬不滿地嘟嘴。

  「我只是想告訴你,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說完之後,她轉身走開,留下一臉想不通的方子鵬還有不遠處正好聽到他們談話的方建森。

  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方建森若有所思地看著方子萱的背影,不得不承認嚴越對方子萱的興趣並非是全然胡鬧,試問世界上有哪個人,可以毫不留戀地拋棄自己過去的所有,完全否定自己的過去,就像是完完全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活著,她不僅做到了,還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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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6:0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零九章 英雄主義

  方子萱和向陽的小小不愉快,並沒有引起大家的注意,但卻沒有瞞過一直在偷偷觀察張雲母子三人動態的方心蘭。

  方子萱望著向陽的眼神連張雲和方子鵬都看出了不對勁,更不用提心細如髮的方心蘭了,自覺捉到她的弱點,方心蘭難掩心中的竊喜,雖然不知道向陽的身份,可是能出席方老爺子壽宴的非富即貴,尤其是今晚這種場合,一定是和方家關係最親密的人才會參加。

  再看向陽風度翩翩,一表人才,方心蘭的一顆芳心也不由自主地繫在了他身上,特別想到方子萱也中意他,那股好勝心被完全激發出來了。

  擁有方建霖和沈琴的好基因,方心蘭的皮相自然也不差,尤其是那楚楚可憐的風姿雖然比不上方子萱的冷艷,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少喝一點兒吧。」一個嬌嬌弱弱的聲音輕聲說道。

  向陽抬起頭,手中是已經空了的酒杯,為了平息憤怒,他一連灌了三杯酒下去,因為喝得急,一向酒量好的他也有些微醺,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帶著溫暖和關心的笑臉,讓人忍不住心頭一暖。

  「你是?」他有些疑惑地看著這個女孩兒,看起來很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可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一晚上都沒有人向他介紹她,看起來又不像是下人,也許是方家的親戚。

  「我叫方心蘭。」女孩兒微微一笑,慢慢低下頭去。就如一朵白蓮花一般嬌羞可愛。

  「你就是方心蘭。」向陽恍然大悟,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並不算陌生,甚至還和她有過一面之緣,方家和張家因為這個私生女鬧得雞犬不寧,當時沈琴帶著她大鬧方子萱生日宴會的時候他也在場,還因為仗義執言之後被父母怒斥了好一頓,他的母親十分鄙視方建霖的胡鬧,他雖然也為她不平。可畢竟不認識她,沒有想到那個被人輕蔑地掛在嘴邊的私生女竟然會是這麼一個美好的女孩兒。

  方心蘭沒有多說,只是低著頭,神色黯然。

  向陽有些後悔,自己剛才太過唐突了,她這樣的好女孩兒一定不喜歡被人談論自己的身世。

  「我喝得有點兒多了,剛才失態了,心蘭小姐不要介意。」向陽穩重地說。

  「別叫我小姐,」方心蘭急急糾正他。還一臉惶恐地往四周張望了一番,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喊我心蘭就好了。」

  向陽看著她那身明顯不合身的舊禮服。再看她那副謹小慎微的模樣。心裡難免有些同情,恐怕她在方家的日子真的不好過。

  向家和方家是世交,關係同張、周兩家的關係一樣密切,向陽自幼在方家玩著長大,對方家眾人的脾性不可謂不瞭解,張雲是個什麼樣刻薄的人。他再清楚不過了,當初聽說張雲同意讓方心蘭進門,還讓他小小地吃了一驚,如今看來她必然是在家中百般苛待方心蘭,還有那兩個脾氣惡劣。不講道理的野蠻人方子萱姐弟,方心蘭會變成如今這樣容易受驚的小白兔也不奇怪。

  「你比我小上幾歲。我就喊你心蘭妹妹好不好?」向陽笑瞇瞇地說,「我叫向陽,你就叫我向陽哥哥吧,就像你子瑩姐姐那樣。」

  只說了方子瑩,為什麼不提方子萱?方心蘭心中閃過一絲疑惑,臉上還是帶著感激而不安的笑容,「嗯,好的!可是子萱姐姐她……」

  「你管她做什麼?他們在家裡應該沒少欺負你吧?」向陽心疼地說,「你受苦了。」

  「向陽哥哥——」方心蘭淚盈於睫,這倒沒有多少表演的成分,她是發自內心覺得苦楚委屈,張雲在物質上剋扣她,方子萱在精神上折磨她,每天都是讀書讀書,離開奢侈品的她就像魚兒離開水,一秒都不能呼吸了!

  向陽最喜歡柔弱的女孩子,尤其是像方心蘭這樣身世堪憐的女孩子,那種由內而外透出來的柔弱和風情,最容易激起他的保護欲。

  「你不用怕,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離開方家的。」向陽頭腦一熱,竟然不管不顧地許下了承諾。

  「真的?」方心蘭完全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地說出這種話,不過她也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一瞬間的驚喜過後,倒也沒把他的話當真,越快說出口的承諾越不作數,但還是裝作感激涕零的樣子。

  向陽這個人並不像方子誠和方子瑩以為的那樣內向慢熱,只是他喜歡的類型並不是方子瑩那樣嬌滴滴的千金小姐,而是像方子茜那樣溫柔婉約的才女或是像方心蘭這樣楚楚可憐的小美人兒,此刻方心蘭的模樣就極大程度上滿足了他的虛榮心,在承諾甫一出口的瞬間,他有點後悔,但在觸及方心蘭依賴的眼神時這種感覺立刻消失無蹤,只剩下滿腔熱血。

  方心蘭是個人精兒,見到向陽這副表情,就知道他已經被自己迷住了,不由得有些得意,方子萱得不到的,她卻可以立馬拿下,那挑釁的眼神在觸及方子萱時又化為了惱恨,方子萱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又找出一本書埋頭讀了起來,身邊還定定地坐著同樣百無聊賴的方子鵬,他們哪裡有空理會方心蘭和向陽在這裡眉來眼去。

  讀書讀書,本來就是個呆子了,再讀下去還是呆子!方心蘭悻悻地收回目光,又換上了一副幽怨的神色,「可是離開了方家,我還能去哪兒呢?」

  向陽頓了頓,不得不承認她說的不錯,可是英雄情結讓他騎虎難下,「我會盡我所能幫助你的!」

  方心蘭幽幽歎了口氣,並不多說。

  「你別擔心你那個姐姐,她從小就放蕩叛逆,是出了名的浪蕩女,像她這樣的女孩子總有一天會受到教訓。」向陽順著她的眼神望去,立刻一臉不屑地說。

  「向陽哥哥,你不要這麼說姐姐,她,她是個好女孩兒。」方心蘭換上了一副憂愁的神色,心裡卻滿是不屑,方子萱要是浪蕩女,世界上就沒有貞潔烈女了,真不知道這個向陽是眼睛被膠水糊住了,還是被腦子出問題了,哪只眼睛看出來她是個浪蕩女了。

  「你啊,就是太善良了。」向陽憐愛地看著她,覺得她真的是百年難遇的好女孩兒,卻不知方心蘭滿心鄙視,正嘲笑著他的智商。

  方心蘭侷促一笑,決定不在方子萱身上浪費時間,一臉期待地看著向陽,「向大哥,我以前都沒在方家見過你,你不在j市嗎?」

  「我們見過的,你忘了嗎?」向陽的臉上有著失落,「在方子萱的十六歲生日宴會上。」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個好心腸的大哥哥。」方心蘭歡呼一聲,滿眼都是感激的光,在這一點上她倒沒有作偽,當初他的一句「她是方家的六小姐」雖然沒有最終改變她的處境,但是在那種情況下只有他一人出面為她說話,依然還是會讓她感激不已,不過當時場面太亂,她哪裡會去注意一個仗義執言的大男孩兒。

  向陽微笑,雖然那天晚上和她沒有直接接觸,但是她的溫柔可憐還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我十八歲之後全家就搬去了京城,每年只回來幾次。」向陽溫柔地解釋道。

  「那你這次能在j市待幾天?」方心蘭含羞帶怯地問。

  「能夠待上一周,不如我明天帶你出去玩?」向陽熱情地說。

  「明天啊,」方心蘭一臉憂愁,「姐姐不會讓我出門的。」

  「她連這個都管?」向陽怒道,「你不用怕,我帶你出門,她不敢攔。」

  向陽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就守在方子萱的家門口。

  「向陽少爺,心蘭小姐已經上學去了啊。」英姐一臉莫名地看著出現在門口向陽,眼前這個人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來,這可是他們家子萱小姐過去愛慕的男生啊,怎麼會主動上門找方心蘭?

  想到這裡英姐的臉色就不怎麼好了,這個方心蘭果然和她母親沈琴一樣都是風騷的狐狸精,專門勾引別人的男人。

  「上學?」向陽有些尷尬,工作之後倒是忘記了高中生是要早起上學的,隨即釋然地笑了笑,「沒關係,我去學校等她,她的手機號方便告訴我嗎?」

  「心蘭小姐沒有手機。」英姐上上下下地打量他,這麼關心方心蘭,果然不是什麼好東西。

  「沒有手機?」向陽愣了愣,臉色沉了下來,「現在哪個學生沒有手機?方家又不是用不起手機,有必要這樣剋扣她嗎?好歹她也是方家正經的六小姐。」

  英姐的臉色更不好了,方家怎麼樣還輪不到向家的人指指點點,何況方子萱做人一向公平公正,半點兒不曾剋扣過方心蘭,盡心盡力地輔導她讀書,他們這些幫傭的都看在眼裡,他一個外人不明真相,卻在這裡大放厥詞,當下冷哼一聲,「子萱小姐也沒有手機,做學生的本分就是讀書,用那些東西只會分心影響學習。」

  「借口!」向陽猶自不信,倒也不再和英姐這一個下人計較,滿心都是好方心蘭受到虐待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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