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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蘇四公子】重生之豪門學霸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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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0:4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章 認姐(下)

  「你們這些三八怎麼這樣講話,人家一個小女孩,你們說話怎麼這麼難聽!」立刻就有男生忍不住為可憐的小白花打抱不平。

  「你們這些見色忘義的臭男生,說誰三八啊?」女生們立刻不甘示弱地嗆回去。

  圍觀的群眾分成三個陣營,男生派,女生派和打醬油的。

  方心蘭的臉上緩緩流下一行清淚,和瓊瑤小說的女主角一般都是惹人憐愛的女孩兒,就連原本打醬油的也都心中一疼,她也很無辜啊,上一代的錯誤怎麼可以讓她來承擔?

  「姐姐,我只是想叫你一聲姐姐,都不可以嗎?」這一句用上八成氣力,話音剛落,她便聲淚俱下,就連瓊瑤劇的演員都沒有她這麼好的表演功底。

  就是!這個方子萱簡直是太過分了!就算是私生女又如何,這一切又不是她的錯,她只是一個善良無辜,渴望親情的小女孩兒而已啊!

  「可以啊。」方子萱坦坦蕩蕩地點頭,「我本來就是你姐姐啊。」

  不對啊!按正常的戲路,方子萱應當一副高傲冷漠,深惡痛絕的樣子,冷冰冰地怒斥她,「誰是你姐姐,你這個骯髒的東西!」

  再不濟也該高貴冷艷,視若無睹地走人才對,怎麼可以這麼坦然承認?這讓接下去的戲怎麼接啊?

  不僅是方心蘭尷尬地怔住了,就連原先同仇敵愾,準備蓄勢待發上前幫忙怒斥方子萱的男生們都一臉訕訕的,這場面太和平了吧?

  人群中立刻傳來嗤笑聲,這下子看你方心蘭再怎麼演戲。

  如果方心蘭要方子鵬喊她一聲「姐姐」,那是殺了他都不可能的事情,但是方子萱就不一樣了,她沒有任何心理障礙。根本沒打算不承認這個妹妹。

  「方子萱,你還有沒有骨氣?你一個正牌小姐,怎麼可以承認一個私生女是你妹妹?」人群中突然有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她循聲望去,是一個衣著時髦的女孩子,看上去傲氣十足,應該出身不錯。

  「婚生子女和非婚生子女享有同等權利義務,哪一條法律規定我不能認私生女為妹妹?」她神色冷淡地開口。

  「就是。我們方家的家事和你有什麼關係?」雖然討厭方心蘭。但方子鵬絕對維護方子萱。

  「張雲阿姨生了你們兩個這樣的孩子真是可憐。」那個女孩子鄙夷地看了他們一眼,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

  「林妍她爸在外頭也養了女人和小孩,她媽正鬧著呢。」

  「難怪她看世界上所有的小三和私生子都不順眼。」

  「那種人本來就噁心,你看方心蘭的樣子就知道了。」

  此刻的方心蘭很尷尬。方子萱實在是一個不配合的人,她就不能扮演一個惡毒的壞姐姐嗎?她是灰姑娘啊!沒有惡毒姐姐的灰姑娘,不是真正的灰姑娘!那還怎麼嫁王子啊?

  可是事已至此,眾目睽睽之下,她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方子萱承認了她,她就沒有理由再裝可憐了,只得咬牙裝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樣子。「真的嗎?太好了!姐姐!我好開心。」

  「哦。」方子萱依舊是那一百零一號表情。

  然後呢?又沒有了……

  就連看戲的觀眾都為方心蘭捏一把汗。她的話實在是太難接了,能和她繼續對話非有超乎凡人的毅力不可,方心蘭顯然具有這一項技能。

  「姐姐,那我們一起回家,好不好?」方心蘭親親熱熱地上前挽著她的手。

  「好啊。」方子萱倒是從善如流,「子鵬,打電話給舅媽,說心蘭晚上會和我們一起回家吃飯。」

  「好咧!」方子鵬興高采烈地說,還很熱切地看了方心蘭一眼,在外人看來真是姐友弟恭的和諧畫面,只有方心蘭看到了他眼中嘲諷的惡意,他一邊掏手機,一邊還不忘熱情地對她說,「二姐,舅媽做的菜可好了,要是知道你也回去吃飯一定會給你加幾道好菜的。」

  方子萱滿意地點點頭,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姐姐,我們都姓方,應該回方家吃飯啊。」方心蘭臉上帶著笑,可那話卻是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蹦出來的。

  「我們都是一家人,外公家就不是家了麼?」方子萱嚴肅地看著她。

  「就是啊,二姐,可不要和咱們生分了啊。」方子鵬連忙幫腔,可畢竟還年幼,那股幸災樂禍之意就算是白癡都聽得出來。

  豪門之中的水果然很深啊,方子鵬這麼個小初中生就懂得口蜜腹劍這一套,方子萱雖然看上去是個書獃子,卻是不動聲色地把方心蘭往死裡逼啊,原來剛才那副裝呆裝傻的模樣是欲擒故縱的戲碼,這段數可比林妍那種只會哭鬧詛咒的女人高上不少,不少人看向方子萱的眼神已經變了,多了幾分忌憚。

  可是方子萱的臉色還是一如往常,沒有半點情緒變化,她究竟真是傻乎乎的書獃子,還是心思深沉的腹黑女?誰都看不出來。

  結合她一向的表現,感覺還是前者比較靠譜。

  「可是我已經和爺爺奶奶說好回家吃飯了。」方心蘭可憐兮兮地說。

  「這麼不巧啊,那就只有改天了。」方子萱從善如流道,沒有半點強迫她的意思。

  「來日方長嘛,反正有的是機會。」方子鵬也難掩失望地笑道。

  方心蘭本想演一出灰姑娘受惡毒姐姐欺壓的戲碼,卻沒想到生生被方子萱和方子鵬扭成了姐妹情深的大團圓,心裡就像吃了蒼蠅一樣噁心,方子萱在她心中更加恐怖了,連她都覺得噁心強演下去的戲碼,方子萱竟然能眼也不眨地往下演。

  她在乎的究竟是什麼?她的弱點究竟是什麼?這是方心蘭一直在苦苦尋找的,方子萱似乎不把方家的任何一個人看在眼裡,無論是爺爺奶奶,還是父母,甚至是和她最親近的弟弟,她好像都不曾真的在乎過,無論她在她面前如何炫耀自己得到的寵愛,都無法挑動她任何一絲情緒,面對這樣的方子萱,她真的黔驢技窮了。

  「姐,你真的太厲害了!」方子鵬興奮地雙眼發光,卻還是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穩重地坐在車裡,「你沒看到方心蘭的樣子,就和吞了一隻蒼蠅還被迫得說好吃一樣噁心,哈哈哈哈……」

  方子萱並不理會他,只是靠著車窗閉目養神。

  方子鵬笑了一陣,慢慢停了下來,「姐,你這麼做是故意的吧?」

  「怎麼做?」她眼皮都不抬一個。

  「從你以前教訓我開始,到現在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故意的,對不對?」為了防止前座的司機聽到,他特地壓低了嗓門。

  方子萱沒有理會他,依舊不置可否地抿著嘴。

  「你根本就不是個唯長輩命是從的人,要不然媽讓你見到方心蘭的時候打她幾耳光,你今天就照做了。」方子鵬若有所思地回想之前,她總是以長輩之命為由給他難堪,那些屈辱的畫面可是深深鐫刻在他的內心深處,那時候他還真以為她是不是腦子出了問題,就和機器人一樣一板一眼,絲毫不知道什麼是變通,做的事兒簡直就不是人事兒,無論是誰都對她的怪形怪狀十分無奈,可又挑不出錯處來,久而久之這些年全家人都習慣了她是一個怪人的事實。

  事情一旦串起來仔細一想,方子鵬就出了一身冷汗,當年的她是藉故教訓他,在她生日派對上那令人哭笑不得的表現也是有意為之,那些事看上去匪夷所思,可她總能找出一個師出有名的借口,如果她所做的每一件怪事也都另有深意,那她……

  方子萱沒有看到他那驚駭的眼神,只是淡淡說了一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

  「這哪裡是君子?是腹黑啊!」他由衷地感歎,幾年前的她才多大?和他現在也差不了太多,莫非是當年那場車禍把她給撞開竅了?

  「嗯?」她疑惑地看著他,彷彿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說。

  「停!別這樣看著我!」他立刻用手擋住她的目光,這幾年她無數次地流露出這樣的目光,看上去很無辜,可此刻卻讓他覺得她根本就是一隻披著豬皮的老虎啊。

  「沒禮貌!」她輕斥一聲,眼底卻有一絲笑意流過。

  「爸,張家的要求太苛刻了,我們絕不能答應啊!」方建平臉色鐵青。

  「要不是你這個蠢貨,我也不必答應這樣苛刻的條件!」方老爺子恨聲道,「這次的事兒,全是你們一手造成的!我真該讓你把你們家的股權拿出來……」

  「爸!」

  「爺爺!」

  不僅是方建平,就連方子誠也傻眼了。

  「爸,這件事也怪不得大哥,誰能想到那個范書記如此不經事。」一直沉默的方建森立刻出來打圓場。

  「要不是看在建森的面子上,哼!」方老爺子餘怒未消。

  又是方建森!老爺子現在事事唯這個老麼的命是從,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方建平父子非但不感激方建森為他們說情,反倒對他越恨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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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失寵

  「爸,我覺得最苛刻不是再給三嫂百分之二股權的問題,畢竟三嫂是我們家的人,這股權今後也是留給子萱子鵬的,左右走不出一個方字,也不算便宜了外人,就當做一次補償好了,而且這百分之二的股權沒有決策權,對我們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倒是周家那裡……」方建森平靜地說。

  「周家這幾年的胃口越來越大,周家和張家的孫輩都有意從商,我擔心養老鼠咬布袋啊。」方老爺子點點頭,臉上滿是憂慮。

  「爺爺,我覺得情況倒不如小叔說的那麼嚴重,」方子誠大著膽子說,「他們的公司不僅是個小公司,甚至可以說就是個空殼子,這幾年上邊越查越緊,他們再也不敢像過去那樣明目張膽地向我們要,才想著以兩個公司合作的形式搞錢,周思儒和張頌文只會靠家裡,沒了周家和張家,他們什麼都不會。」

  「你繼續說下去。」方老爺子看起來和顏悅色。

  方子誠心中一喜,說得越發起勁了,「他們沒有人脈,沒有經驗,也沒有什麼資金,根本發展不起來,我和周斯儒和張頌文也算是一起長大的,他們兩人雖然書讀得不錯,卻都是書獃子類型的,根本不懂經營,我倒覺得不必擔心。」

  方老爺子哈哈大笑起來,笑了半天才緩緩地開口,「如果你不姓方,如果你不是我親孫子,我真覺得你是不是被周家給收買了。」

  方子誠臉上的喜意就這麼僵在了臉上,羞惱地漲紅了臉。

  「爸爸!」方建平愈加不滿,他覺得兒子分析得很有道理,就算有什麼不是,老爺子直說便是,何必這麼夾槍帶棍的,「子誠也是為了我們方家好。」

  「年輕人稚嫩了點兒。我也不怪你,可是做人可以嫩,但不能夠蠢,如果你真這麼不肯動腦子,那就別攬這瓷器活兒,趁早和你三叔一起去開幾家會所吃喝玩樂去,左右也餓不死你。」方老爺子說得輕聲細語。臉上也不見一絲怒色。可他這話一出,方建平父子的臉就變得沒有一絲血色,老爺子這是完全厭棄了他們。

  方老爺子的性格絕不像他表露出來的那麼和氣,他做事狠絕。不講情面,哪怕是對自己的子孫也是如此,方建平父子這次害得他不得不簽訂那些不平等協議,心裡早就對這對膽敢欺瞞他的子孫厭惡到了極點,又有麼兒這樣可堪大任的兒子接手,老大一家自然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早點將他們逐出核心,還省得他們給方建森使絆子。

  「爸,怎麼辦?爺爺會不會真的要我們把股權給三嬸啊?」被趕出書房的方子誠一臉焦慮。幾乎都要哭出來了。

  方建平沒有說話。只是陰森森地盯著緊閉著書房門,彷彿要用眼睛瞪出一個洞。

  方子誠在心中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他們家有百分之五的股權,父母和他們兄妹三人一人各百分之一的股權,他那一雙弟妹都不可能繼承家業。方子萱雖然在國外讀工商管理卻是在混日子,方子健則更荒唐地選了藝術,天天在法國巴黎的街頭瞎混,做一個追求自由的畫師,他是整個家族的長房長孫,也是從小被寄予厚望的人,他也一直認為自己是方家的接班人,可如今卻因為一點小小的失誤被一向看重他的爺爺驅逐出權力核心,讓他如何能夠不埋怨?

  明明他才是正牌接班人,爺爺為什麼會這麼決絕把他趕出核心,只是為了警告他嗎?還是有其他深意?

  「眼下最可怕的不是你三嬸,而是你小叔。」良久之後方建平才艱澀地開口,張雲不過是個沒腦子的婦人,靠著家族作威作福,骨子裡卻還是要倚重他們,而方建森則不同。

  「爺爺過去不是一直不滿意小叔,還說他是個紈褲嗎?怎麼這幾年變得這麼厲害?」方子誠不可思議地說,在他印象之中爺爺倚重的一向都是父親,記得他小時候還曾見過爺爺氣急敗壞地追打小叔方建森呢。

  方建平冷哼一聲,作為長子他的壓力一直很大,也一直努力凡事做到最好,可他也很清楚在父親心中,他並不是最受寵的兒子,一直以來最得方老爺子喜歡的都是方建森。

  方建森是方老爺子的老來子,比方子誠僅大了十歲而已,他出生的時候,方老爺子在國內的事業已經趨於穩步發展的階段,將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家中,正好這對難得的龍鳳胎出生,方老爺子喜不自禁,和方老夫人親自教導這一雙兒女,因此對方建森方建蘭這一對孿生子的管教也更加嚴厲。

  這麼多年細心觀察,他也漸漸發現,與方建平的庸碌,方建新的多情,方建霖的浪蕩,還有老四方建岳的軟弱相比,方建森實在是個可塑之才,心裡的天平也漸漸偏向他那一方,這次毅然決然將方建平父子逐出權力核心,並不是一時氣憤臨時起意,而是他深思熟慮的結果,而這件事也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也許方老爺子可以容忍一個庸碌,無所作為的方建平,但絕對不能容忍躲在身後出主意自作聰明的方子誠。

  「爸,大哥和子誠恐怕是要恨上我了。」方建森望著房門,微微一笑。

  「連這點兒小事你都搞不定,那我也不會把方家交給你了。」方老爺子冷哼一聲,這個兒子終於褪去了少時的叛逆,變得愈發穩重起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可以安心地把方氏交給他了。

  「嚴三那個小子不知道為什麼急匆匆地趕回京城去了,如果他還在這裡,和張家的事兒恐怕還不會這麼容易談成。」方老爺子沉吟道。

  「有他在,張家也是坐臥不安,對我們未必沒有好處。」

  「誰知道他究竟幫誰。」無論是張家還是方家,都對嚴越心懷顧忌。

  「恐怕也是想坐得漁翁之利。」和嚴越合作過幾次,對他厭惡至極的方建森,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冷靜,總覺得嚴越做事看似不著調,卻像是在下一盤大棋,雖然不明白他的目的,但他來攪局,絕不可能毫無所圖。

  「你都知道些什麼?」方老爺子看著他,眼底隱隱透出一些威勢,讓他陡然一驚,就算方老爺子已經漸漸將權力移交給他,但方家的當家人依舊還是他老人家,他和嚴越私下聯繫的事當然上不得台面,若不是有了那幾次交易的漂亮成績,他也不可能這麼快把大哥經營多年的方氏奪到手,如果讓方老爺子知道他勾結外人排擠自家兄弟,他的下場也不會比方建平好。

  「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再奇怪也不可能做事一無所圖,嚴越雖然名聲不好,可嚴家在他手裡風生水起,可見他的能力,嚴家願意跳到我們兩家來攪局,必然有所圖謀。」方建森定了定神,穩穩地說道。

  「不錯,既然嚴家摻合進來了,我們就要更加小心謹慎,本以為範文澤是個靠得住的,沒想到如此不堪一擊,如果這次能夠成功擺脫周家和張家的掣肘,我們方家又能迎來一次發展的良機,範文澤這個人根基淺薄,實在是比周家他們好掌控。」方老爺子不無可惜地說,範文澤是他這麼多年遇到最看好的合作者,卻沒想到還是敵不過周家。

  「其實周家也只是靠周老爺子支撐而已,如果沒了周老爺子,整個周家、張家,甚至他們一個派系都要倒塌,否則子萱生日那天,隨便來個人都能鎮得住場面,又何須周老爺子親自出馬?」方建森有條不紊地分析。

  經過一段時間的沉澱,那天發生的事經過有心人的抽絲剝繭,能夠漸漸看清冰山之下隱藏的暗流。

  「照你這麼說,他們也是強弩之末,不堪一擊了?」方老爺子不置可否。

  「不能這麼說,周家和張家的第二代、第三代都不弱,但也沒有出現一個像周老爺子這樣一呼百應,與中央的關係又密切的人,一旦周老爺子不在了,周家和張家肯定不會垮,但還會不會有人買賬,會不會有今日的榮耀,就不好說了。」方建森的冷靜客觀完全不同於方子誠的自負。

  「唔,可是周老爺子的身體還是很好啊。」方老爺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方建森沉默不語。

  「你說說看,如果我們和嚴家合作……」方老爺子想到京城又有些意動。

  「爸,嚴家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方建森連忙截斷方老爺子的話頭。

  「你怎麼知道?」方老爺子狐疑地看著他。

  「您忘記子茜的事兒了嗎?」他從容不迫地答道,倒真像一個為侄女打抱不平的好叔叔。

  「小孩兒之間玩笑的事情,哪裡能夠影響到大局,何況子茜又沒受到損失,聽說嚴三放出風聲來,說是要追求子萱,如果嚴三要真喜歡子萱,就是把子萱給他也無所謂。」方老爺子不以為意地擺擺手。

  方建森微微皺眉,雖然他在商場上不擇手段,卻一直不認同方老爺子以婚姻為籌碼的做法,可是方老爺子自己的婚姻就是政治聯姻,又能逼著方建霖娶了張雲,自然不覺得這樣的手段有什麼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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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嚴家

  「爸,有件事情我一直想不通,嚴老爺子為人低調,沉默內斂,嚴三那張揚的性子和他完全相反,為什麼嚴三能夠影響嚴老爺子的決定?」這是方建森一直都想不通的一點,為什麼嚴三能夠成日在外胡鬧,而嚴老爺子不但不管束,反倒持著默許縱容的態度,在豪門中自然有溺愛孩子的,但是寵溺到這個地步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最奇怪的是嚴家上下對他都十分維護,照理說嚴家也有三個孫子,他雖然是最小的一個,卻也未必會有多稀罕,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嚴家對他如此看重?

  「嚴家一直都低調神秘,他們這樣的家族最不喜歡的就是嚴三這樣的惹事精,對他的態度是有些蹊蹺,但是嚴頌對他的確是十分寵愛,甚至是百依百順,大概是因為嚴三那個死掉的老爹是嚴頌最喜歡的兒子,愛屋及烏吧。」畢竟嚴家遠在京城,就連方老爺子這樣的人都無法探知他們的家族秘辛,一切只能靠猜的。

  「爸,您說的是嚴茂連?」方子誠畢竟年輕,對十幾年前的這樁新聞印象並不深刻。

  方老爺子微微頷首,「嚴茂連倒是個奇才,年輕沉穩,手段老辣,還要勝過嚴頌不少,只是可惜了英年早逝。」

  「好像當年是酒駕出了車禍,嚴家對這事兒倒是一直捂得嚴嚴實實的。」方建森努力回憶道。

  「嚴家總是神神秘秘的,什麼事兒不是捂得嚴嚴實實的?」方老爺子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倒是我那個清高的老同學還以為能把唯一的女兒奉上就是攀上嚴家,結果還不是被甩了。」

  方建森心裡暗自好笑,他不屑別人用女兒去攀親家,自己倒是做得駕輕就熟。

  「爸說的是趙文樸?他是嚴三的外公,只聽說嚴三的母親死得很早。倒是不知道他們竟然已經離了婚。」方建森倒不是真的八卦,但是這些小道消息看似八卦,其實對很多大事都起著決定性的作用。

  「這件事知情人也有不少,大概為了保護嚴三,這事就被牢牢掩蓋淡化了。」對當年的事,方老爺子也所知甚少,他所知道的並不真切。大都是路邊社消息。

  「嚴三在十六歲之前一直都被嚴家保護得很好。想要查他的過去並不容易。」

  「查他作什麼?這些事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們還惹不起嚴家。」方老爺子擺擺手,嚴越是嚴家的心肝寶貝,若是讓嚴家知道他們在查探嚴越。後果不是他們能夠承受的。

  「是。」

  「和嚴家還是保持距離的好,我知道你和嚴越走得近,你要是想從他身上刮點油水下來,恐怕要先奉上你一層皮,他這樣的人絕不是好相與的。」方老爺子盯著方建森緩緩說道。

  方建森起了一聲冷汗,老爺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又或者是他的一舉一動都從未逃離過他的掌控?

  「是。」儘管心緒不寧,他說話的語調依舊平穩,「依爸您看嚴三會接手嚴家的產業嗎?」

  方老爺子默了幾秒,「嚴家老大如無意外走的是仕途。嚴二和嚴三兩人都有可能接手。就看是誰的手段高明了。」

  「這次嚴三匆匆趕回京城,會不會和這次的事兒有關係?」

  「那就不得而知了,總之,他不在這兒摻合是好事,你趕緊去和周家把事情談下來。帶著他們做是可以,但也告訴他們,南郊那塊地我們勢在必得,不過我們手頭困難,沒有太多的資金周轉,讓他們看著辦。」方老爺子哼了一聲。

  「我明白了。」方建森頷首微笑。

  隨著城市不斷外擴,原先不值錢的地也被納入了房地產開發的範圍,方家本來就是靠著圈地蓋房發家,雖然這些年轉向其他方向,可是地產依然是主營項目。

  方老爺子口中的南郊,其實已經不在j市的市區範圍之內了,屬於j市下屬的f縣,與j市上萬的房價相比,f縣均價一千五的房價簡直是低得不能再低了,f縣的經濟不算太好,很少開發商會看中f縣的地,但是去年傳言f縣有豐富的溫泉資源,使得f縣又重新進入了房地產商的視野。

  方建森的想法是在f縣建一個溫泉度假村,配套有高級酒店和度假別墅、高層住宅,吸引j市,甚至是s省的民眾週末到f縣休閒度假,只要拿下f縣這塊地來,一切就可以按著他的步調緩慢發展,畢竟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年代,土地就是一切。

  但是這塊地的價值如何,將來的市場前景如何,一切都只是預估,投資房產風險性本來就極大,方老爺子年齡大了做事總是少了一份魄力,總想著還有當年低價圈地的好事,想著在這個節骨眼上敲周家一筆。

  方建森卻不以為然,今時不同往日,房地產市場大熱,人人都想來分一杯羹,二十年前那種只憑著一座免費修建的大橋就能換來上千畝沿江好地的好事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發生的了。

  周家就算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在這事兒上給他們行方便,何況周家和張家想要從商,真要有那個能耐,他們就把地拿來自己發展,哪裡還用得著他們方家。

  無論是周家還是方家在這種利益面前,只有擰成一股繩,才能幹大事兒。

  「阿越,你總算回來了。」穿著嫩黃衣裳的美女正坐在樓下默默垂淚,一見到走進屋裡的嚴越,立刻奔了過去。

  「嗚嗚嗚,我真的好害怕啊,看到爺爺倒下,我都嚇死了,你怎麼不在我身邊……」美人兒哭得如一枝梨花春帶雨。

  嚴越默默抽出被她哭濕的衣袖,竟收起了一貫笑瞇瞇的表情,「嚴超呢?」

  美人兒愣了幾秒,訕訕地說,「正在趕回來的路上。」

  「那你找他哭去吧。」他似笑非笑地甩下這一句話,逕自上樓。

  「阿越,」美人兒含淚叫住他,「這麼多年了,你還在怪我是不是?」

  「我們很熟嗎?」他連回頭都懶得,嘴邊噙著一貫的冷笑。

  「我早說過了嘛,宋小姐,你就別吃著碗裡的,想著鍋裡的,我三哥和你不熟哦。」十五六歲的少女一邊挖著冰淇淋,一邊幸災樂禍地笑著。

  美人兒臉上浮現出一絲恨意,但迅速斂去了。

  「嚴欣,你怎麼可以這樣?」美人兒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爺爺還在病床上,你怎麼笑得出來?」

  「我又不是你要成天找男人扮可憐,為什麼笑不出來?」穿著t恤的明麗少女聳聳肩,一臉無辜,「哦,對了,那是我爺爺,不是你爺爺,還沒嫁進門呢,用不用這麼上趕子巴結啊?」

  「你,你——」美人兒花容失色,氣得不停發抖,「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

  「怎麼不可以?還沒進門就擺起大嫂的架子了?」少女不屑地往嘴裡塞了一大口冰淇淋,一臉滿足地含著,「哦,對了,你原來是大嫂,現在只能做二嫂了呢。」

  「嚴欣,你太過分了!」美人兒輕輕拭著臉頰上的淚水,痛徹心扉地說。

  「這會兒也沒有男人在,你就省省你的眼淚吧,留著待會兒我二哥回來再流哈。」少女滿不在乎地說。

  「嚴欣,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作對?」美人兒收起眼淚,陰冷地瞪著她。

  「沒打定主意啊,我只是看你不爽而已。」嚴欣扯唇冷笑,「宋恬,你說我二哥要是看到你這一面還會不會要你?說不定當初就是我大哥看透了你的真面目才甩掉你的,可惜我二哥是個喜歡撿破爛的,比人穿破的鞋還要樂滋滋地撿回來穿。」

  「我自認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處處和我作對?」宋恬一直不明白曾經崇拜她喜歡她的小妹妹,為什麼會變成處處挑刺找茬的仇人。

  「大概是看清你的真面目了吧。」少女的眼中閃爍著恨意。

  自從嚴欣從小暗戀的男生被宋恬迷得死去活來,又被耍得死去活來之後,她就深深恨上了這個到處搞曖昧的「女神」。

  「讓我猜猜,難道是因為許燕蔭?」宋恬笑得充滿惡意,「欣欣,實在不是我說你,找男人呢,怎麼也不該找他這樣的,心理脆弱又沒有擔當,搞成現在這樣,誰都不想的。」

  「不用你來假惺惺的,要不是你他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嚴欣恨恨地說。

  許燕蔭是和她一起長大的鄰家哥哥,溫文爾雅,她從小就立志要嫁給這位帥哥哥,但是自從許燕蔭認識了和他同齡的宋恬之後,一切都變了,他深深愛上了宋恬,愛得十分卑微,甚至心甘情願做她的備胎,宋恬如願以償攀上嚴超之後,自然對家境輸了嚴家一籌的許燕蔭棄如敝屣,為了挽回她,他甚至不惜以自殺相逼,最後雖然沒死成,但是性情大變,從原先的翩翩佳公子變成了京城浪蕩子,看著心上人墮落,嚴欣自然痛徹心扉,對始作俑者也是恨到了骨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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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又一朵小白蓮

  「欣欣,你真的誤會了,我和許燕蔭一直都只是好朋友而已,我也只把他當成好友,畢竟他是你的未婚夫啊!我不知道,不知道他會這樣,唉——」無論在什麼時候,宋恬都不會讓人抓到她的把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楚楚可憐,只是那眼底浮現不屑卻讓嚴欣瞬間讀懂她的真實情緒。

  「是啊,是啊,我知道你不想的,不過我們嚴家家規很嚴,想要嫁進嚴家的門就必須要恪守婦道,你可不要隨便給我二哥戴綠帽子。」嚴欣咬牙切齒地說。

  「嚴欣,你又在胡說八道一些什麼?宋恬是我的未婚妻,你未來的嫂子,你憑什麼教訓她?」嚴超風塵僕僕地回到家中,剛進門就聽到嚴欣的狠話,立刻就變了臉色。

  「阿超,你回來了!」宋恬迅速擠出眼淚,楚楚可憐地奔向嚴超。

  「我回來了,」嚴超溫柔地擁了擁宋恬,「你受委屈了。」

  「我沒事。」宋恬一邊搖頭一邊落淚,還很有技巧地讓這個動作看起來十分唯美,「你快去看看爺爺,我去給你放洗澡水。」

  「好,辛苦你了!」嚴超有些感動,宋恬總是這樣隱忍溫柔從不計較,這樣默默付出的清新女子怎能不讓人從心底疼愛。

  「嘖,這戲演得真好。」嚴欣在一旁拆台。

  「嚴欣,我警告你,不准對恬恬無理,許燕蔭的事情和她沒有任何關係,你自己喜歡上那樣扶不起的阿斗,本來就是你的問題,要是再讓我聽到你出言不遜,後果自負!」嚴超嚴厲地看著堂妹。

  「負什麼後果?把我趕出嚴家嗎?」嚴欣毫不畏懼地回視他,「那正好,反正這個家我也呆不下去了。」

  「欣欣。你就不能懂事一點嗎?」嚴超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過去的嚴欣多可愛,總是跟在他們身後哥哥姐姐地叫個不停,現在卻變成了這樣一個刺頭兒。

  「如果二哥是這麼看我的,我也無話可說。」嚴欣昂著頭,始終倔強地看著他,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反正她就是討厭宋恬。更討厭這個把賤人當寶的哥哥。

  「你!」嚴超終於歎了口氣,「算了,我先上去看爺爺。」

  「阿越,」看著站在床前的身影。嚴超愣了愣,「你這麼快就趕回來了?」

  「放心,爺爺沒把你想要的東西給我。」嚴越動作溫柔地掖了掖老人的被角,這才抬起頭來笑瞇瞇地低聲道。

  「你怎麼能這麼說?」嚴超一臉尷尬,「我只是關心你。」

  「是嗎?你關心的應該是我們親愛的爺爺吧,還有他手中的嚴氏吧?」嚴越站起身來不改臉上的笑意,「只是不巧爺爺剛睡著,你要想逼他可能還要再等一段時間了。」

  病床上的嚴老爺子閉著眼,一臉平和。睡得很熟。看不出太多的病容。

  「阿越,你非要這麼說話嗎?爺爺都已經這樣了!」嚴超終於忍不住了,低聲咆道,「我們並沒有欠你什麼,這麼多年來。也一直隨著你胡鬧,我們可曾有過一句怨言?可是你今天太過分了!不能仗著別人對你的寵愛就這樣肆無忌憚,絲毫不顧及別人的感受!什麼叫我逼他?我什麼時候逼過爺爺?我只是不想讓嚴氏毀在你這個敗家子手裡!」

  嚴老爺子皺著眉頭,微微動了動,顯然睡得很不安穩。

  「嚴超,你給我閉嘴!」嚴越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剛進門的老大嚴起厲聲喝止了,「有什麼話出去說,在爺爺的床前你竟然這樣放肆,這就是你的教養?」

  「大哥!」嚴超不滿地看著嚴起,大哥從小就格外偏袒這個堂弟,明明他才是他的親弟弟,可是嚴起對嚴越的愛護卻讓他嫉妒。

  「阿越,你回來了?」嚴起和顏悅色地看著嚴越,「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我待會兒叫你吃飯,爺爺這裡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

  「有你們在這裡,他老人家能出什麼事兒呢?」嚴越挑眉笑道,態度玩世不恭,「算是我自作多情了。」

  「你又想多了,你明明知道爺爺最掛念的就是你。」在外頭總是不苟言笑,穩重嚴肅的嚴起在嚴越面前永遠都是好脾氣。

  嚴超眉頭緊鎖,根本不明白為什麼大哥要對這個桀驁不馴的堂弟這樣百般忍讓。

  「大哥,嚴越再這樣下去,遲早要出大事的!」給熟睡過去的嚴老爺子蓋好被子,兩兄弟才走出房門,「你知不知道他在外邊的名聲有多壞?什麼京城第一浪蕩子,有多少人和他結怨,繼而恨上我們嚴家……」

  「就算他出了天大的事,也有我給他頂著。」嚴起面無表情地說。

  「大哥,我真搞不懂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這些年跟在他身後為他善後的事兒還算少嗎?為他把你的前途搭進去不值得!」嚴超勸道。

  「這都是我欠他的。」嚴起的眼中滑過一絲愧疚,隨即恢復平靜,「這些事都與你無關,你管好自己和你那個女朋友,如果還想做嚴家人,就閉緊你們的嘴巴,不該說的話不要再說了。」

  嚴超站在原地,心裡並非不惱怒,只是長久以來對大哥的敬畏已經讓他養成了從不反駁的習慣,嚴起的這番話,他聽過不止一次了,只是嚴起究竟欠了嚴越什麼,他始終不知道,無論是大哥還是父親、爺爺,每個人都對此諱莫如深。

  「阿超,在想什麼?這麼入神?」宋恬溫柔地挽住他的手臂。

  「沒什麼。」嚴超回過神來,臉上那一絲恍惚還是輕易被宋恬捕捉到了。

  儘管對他的有所隱瞞心懷不滿,她還是十分得體地笑了笑,「那你快去洗個澡吧,水都要涼了。」

  「辛苦你了,今後這種事讓下人去做就好了。」嚴超感激地握了握她的手。

  「你和我還客氣什麼?我想為你多做一些,無論什麼事。」宋恬嬌嗔地打了他一記,眼底眉梢淨是羞澀的甜意,看得嚴超心中一動,俯身在她唇上輕啄一記。

  「討厭!」宋恬的臉騰的一下紅透了,「小心被人看見了!」

  嚴超心情很好地笑了起來,看過那麼多主動熱情的女人,他發現自己喜歡的還是宋恬這樣清純的小女孩兒,明明也是一個圈子裡的,偏偏她就和那些女人不同,是個如白紙一樣純潔的單純女孩兒,就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蓮一般讓人心動。

  「你是我的女朋友,就算被人看見了,又有什麼好怕的?」嚴超攬過她,低頭笑道,「馬上就是嚴太太了,還這麼害羞怎麼行?」

  宋恬沒有說話,只是微微斂起笑容,眼底滿是失落。

  「怎麼了?」嚴超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將她摟得更緊了一些。

  「沒什麼啊。」她抬起頭綻開一朵笑花,可是那笑容看起來那麼勉強,讓嚴超愈加心疼。

  「嚴欣這幾天是不是一直為難你?」嚴超的眼神冷凝。

  「沒有,沒有,你不要誤會。」宋恬慌忙擺手,咬著下唇欲言又止,眼眶卻泛起了淚水。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我越難受?我希望你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和我分擔,不要一個人吞下所有的委屈,我是你的男人,如果連你都保護不好,那我還有什麼用?」嚴超撫著她的長髮,一臉心痛。

  「阿超——」宋恬撲進他的懷裡,臉上淨是激動的淚水,不住地哽咽著,「有你這句話,就算有再大的委屈我也心甘情願忍受。」

  「傻丫頭,你又在說傻話了,我怎麼捨得你受委屈?你老實告訴我,嚴欣是不是為難你了?這個丫頭越來越不省心,我要把她送到國外去……」

  「別,你別這樣,其實我只是和她有一些誤會而已。」宋恬連忙摀住他的嘴,「我知道你對我好就滿足了……」

  「兩位要秀恩愛,也別擋了別人的道啊。」嚴越似乎正要下樓,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

  少年老成的嚴超一向受不了嚴越的痞氣,當即皺了眉頭,宋恬卻拉了拉他的袖子,對嚴越擺出一副好嫂子的模樣,「阿越,廚房裡燉了湯,我去盛給你。」

  「你燉的?那我可不敢喝,要是像大哥上次那樣,我可是會害怕的。」嚴越笑瞇瞇地看著宋恬,一副牲畜無害的樣子,卻毫不掩飾眼底的諷刺,說出來的話足以把人氣死。

  宋恬的臉唰的一下變得雪白,。

  「嚴越,你不要太過分了!」嚴超的臉卻漲得通紅,似乎極力抑制住自己揮拳的衝動。

  「怎麼?我說錯了什麼嗎?」嚴越神色不變,還是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樣子,笑嘻嘻地撫了撫肚子,「我餓了,得自己找點兒東西吃,二哥,你好福氣就慢慢享用補湯吧。」

  「你!」嚴超握著拳頭,卻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宋恬之前對嚴起的心思,是嚴家眾人皆知的,宋恬是嚴老爺子戰友的孫女,她和嚴家的孫輩們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聰明美麗又溫柔善良的她無疑是這一幫大院子弟的夢中情人,當年就連嚴越這樣的小屁孩兒都喜歡成日跟在她身後,更不用說他們稍長幾歲的少年成日為了她爭風吃醋而揮拳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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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1:3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接班人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宋恬對嚴起上了心,在當時的嚴超看來,大哥對宋恬顯然也是有意的,兩人曾經走得很近,之間似乎有許多只屬於他們兩人的秘密,正當他抱著無望的心態準備放棄的時候,突然聽說嚴起和宋恬鬧翻了,而起因似乎就是那一碗喝了之後讓人人事不知的補湯,沒有人知道為什麼溫柔矜持的宋恬會用這樣愚蠢的方式來挽留嚴起,也不知道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

  嚴起是鐵了心要和宋恬決裂,不管宋恬如何低聲下氣地苦苦哀求,都再也換不回他一個回眸。

  他只知道當那一晚破門而入找到躺在浴缸裡割了手腕的宋恬時,自己的心已經痛得無法自拔,既然大哥不能給她幸福,那麼就由他來給!他會用生命來呵護這個柔弱美麗的女孩子!

  宋恬偷眼覷了覷嚴超,只見他神色冷厲嚴峻,心裡也很沒底,不知道他會不會一直計較著她之前和嚴起的事兒,眼眶立刻浮上了淚水,眼神也開始失去焦距,變得迷離起來。

  嚴超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卻發覺身邊的宋恬一直僵直著脊背,沒有任何動靜,連忙朝她臉上望去,立刻大驚,「恬恬!恬恬——」

  宋恬就如一具失去靈魂的傀儡娃娃,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阿超,我是一個罪人……我做出了那樣的事,……我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聽著她語無倫次的喃喃自語,嚴超嚇得六神無主,這與之前她自殺時所說的話何其相似!

  「你不是!你不是!你是世界上最純潔美好的女孩兒!你是我最愛的人!你別聽那些不懂事的人胡說,他們不懂,根本不懂你……」嚴超緊緊抱著她,失去她的恐懼已經佔據了他的全部心神,嘴裡不住地柔聲勸慰著。

  「二哥呢?不下來吃飯嗎?難道真是有情飲水飽?」嚴欣一邊大口喝著湯。一邊大大咧咧地說。

  「你好歹也是個女孩子,斯文一點兒。」吳華嗔怪地看了她一眼。

  「大伯母那個宋恬真虛偽,我一點都不喜歡。」嚴欣噘著嘴抱怨。

  「你不喜歡有什麼用?你二哥喜歡就行。」吳華笑道,神色豁達,似乎一切都事不關己。

  而事實上嚴超的婚事和她也沒有太大干係,嚴起和嚴超的母親早逝,她是嚴茂遷的續絃。嫁給嚴茂遷後。一直沒有生育,畢竟不是親生母親,對於兩個繼子雖然關心,卻只能恪守本分不越位。生怕落人話柄,無論是他們的工作還是生活,她一向都不多問多管,相比之下對嚴茂遷的幾個侄兒侄女,在感情上還更加親近一些。

  「阿越,來,再喝一碗湯吧,這是我燉了一個下午的,你在國外學習辛苦。也沒個人照顧你。都越來越瘦了。」吳華慈愛地給嚴越盛了一碗湯。

  在外頭沒個正經的嚴越,在家裡可是個懂事聽話的乖寶寶,乖乖地接過她的湯,很有禮貌地道謝,讓吳華更加笑瞇了眼。

  「味道好不好?」

  「嗯。還是大伯母煲的湯有家的味道。」嚴越笑瞇瞇地說。

  「大伯母,你就別瞎操心了,就我三哥這脾氣走到哪兒都餓不著他,再說了,不是還有大毛小毛嗎?」嚴欣大喇喇地挾了一口菜。

  「畢竟是兩個大男人,哪裡會細心?阿越,不如我讓你大伯再給你安排一個女孩子貼身照顧?起碼飲食起居上也能精心一點兒!」在嚴家的幾個孩子中,吳華對嚴越格外偏愛,原因無他,她一直想有個屬於自己的孩子,無父無母的嚴越就成了她寄托母愛情感最好的對象。

  「我要是想吃家常菜就回家啊,那邊的課程馬上就結束了,別人做的飯菜再好也做不出大伯母的味道,何況有個女孩子在身邊貼身照顧著,對我對她的名聲都不好。」嚴越靦腆地笑了笑,要是讓外頭的人看見,恐怕會碎一地的眼鏡,最沒有節操的嚴三公子還會在乎名聲?

  「你這孩子,就是嘴甜。」嚴越短短幾句話把吳華哄得眉開眼笑,「現在像你這樣的好孩子越來越少了,那些紈褲公子哥兒只顧著自己快活,哪裡會想到什麼名聲,真不知道今後哪家姑娘有福氣嫁給你這樣的好孩子。」

  嚴越笑了笑,俊臉微紅,看起來真是靦腆害羞,讓吳華越看越喜歡,只可惜自己的親戚沒有適齡的女孩兒,不然再怎麼樣也不能讓這肥水流了外人的田。

  「三哥真討厭,從小到大都是你最討大人喜歡。」嚴欣嘟著嘴。

  也不怪嚴家上下都對嚴越的壞名聲視若無睹,他在家裡的表現實在太好了點兒,根本抓不住一絲破綻,嚴家人自然覺得所謂的壞名聲是那些心理扭曲的人,出於羨慕妒忌恨,而扣到嚴越頭上的屎盆子。

  「你這個小丫頭,竟然吃起哥哥的醋來了,」吳華笑著點了點她的額頭,「還嫌大伯母不夠疼你啊?」

  「才沒有,大伯母最疼我了,比我爸我媽還好。」嚴欣就勢抓著她的手撒嬌。

  「吳姨,」嚴起走進餐廳,生疏地喊了一聲,打斷了這裡熱絡溫馨的氣氛。

  「快坐下吃飯吧,」吳華朝他笑了笑,又對站在一邊的下人吩咐道,「給大少爺盛一碗湯。」

  自嚴起走進餐廳後,原本其樂融融的氣氛陡然轉變,彷彿這樣食不言寢不語的氣氛才配得上這一屋子兩百多年的海南黃花梨傢具。

  嚴欣畢竟是年輕人,哪裡受得了這樣壓抑沉悶的氣氛,拚命朝嚴越使眼色。

  「我剛才看爺爺的氣色還不錯,醫生怎麼說的?」嚴越回了她一個微笑,放下筷子,用餐巾優雅地擦了擦嘴。

  「還不是老毛病,天氣一變化血壓就升高,本來一直都靠吃藥控制的,就是那天在家和莊老下了盤棋,大概是輸得難看了些,一時氣急就暈了過去,我們擔心他中風,這才急吼吼地把你叫回來。」吳華歎了口氣,「現在雖然沒什麼大礙,可畢竟暈了一回,他這身子還要好好養一段時間。」

  「你在美國的學業也快結束了,有沒有想過是留在國外還是回來?」全家人都知道嚴起唯一的軟肋就是嚴越,一向冷峻嚴肅的他,也只有在這個堂弟面前才會這樣好聲好氣地詢問。

  「還沒想好。」嚴越粲然一笑。

  嚴起自知從來摸不透這個弟弟的心理,他就算心裡真的有了主意,也能裝成一臉懵懂天真的樣子,只得歎了口氣,「雖然家裡需要你,但只要你開心就好。」

  天塌下來都有我這個大哥為你撐著。

  「我們嚴家的人,特別是男人,必須要有自己的擔當和責任,不能只追求片面的開心快樂。」嚴茂遷帶著一身寒氣進了門。

  「回來了。」吳華連忙起身幫他脫去大衣掛好,又親自為他盛了一碗熱湯,吩咐著下人再添一雙筷子。

  「別忙了,我吃過了。」嚴茂遷擺擺手,可還是接過吳華手中的湯,一口一口地啜著。

  「阿越,你讀完書就回來,你大哥從政,我們嚴家的其他產業就靠你了,這些年你打理得不錯,正好回來接手,也算是順理成章。」嚴茂遷和嚴起是一個模子裡出來的,為人都穩重嚴肅,這些年來習慣了身居上位,對家人說話也多少帶了些頤指氣使的武斷。

  「大伯,家裡的產業還有二哥。」嚴越笑道,那模樣怎麼看怎麼乖巧聽話。

  「嚴超?」嚴茂遷皺了皺眉,「他沒那個能力,我會讓他在一旁幫你。」

  「這不好吧,他可是兄長,長幼有序……」嚴越一臉為難。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迂腐了?」嚴茂遷一臉不悅,「當時你的父親能力在我之上,我才棄商從政,我們家的傳統就是能者居之,什麼長幼有序全是胡扯。」

  嚴家是真正的大資本家家族,嚴老爺子一輩子都在資本家和政治家兩種角色中轉換,臨老之時本想將家族產業和官場資源分別交給自己最得意的兩個兒子,誰料嚴茂連年紀輕輕出了意外,嚴茂遷從了政,所以這些年一直都是嚴老爺子一人以八十多的高齡苦苦支撐偌大的家族產業,也難怪在精心保養之下,依然會有這樣那樣的毛病。

  讓嚴越接手家族產業,是嚴老爺子和嚴茂遷商量之後的結果,這些年嚴越的才華都被兩人看在眼裡,雖然行事看似毫無章法,還有不少胡鬧之舉,可他大局觀念強,投資眼光精準,甚至勝過了他去世的父親,嚴家龐大的商業帝國只有交到他的手上才會讓人放心。

  嚴家雖然是紅色資本家,嚴老爺子也曾身居高位,嚴茂遷也做到了省部級的位子,可畢竟是虛職,以嚴家的身家背景,不可能在政治格局中割一塊大蛋糕,在外人看來他們雖然光鮮,也進入了上層最頂級的圈子,在全國是有話語權的人物。

  但他們自己清楚,他們身上的這些職位頭銜就像是國外的爵士,是榮譽地位的象徵,是一張高貴的通行證,但並不代表他們就是切蛋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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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1:51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救人

  嚴家真正的底氣還是在嚴氏集團,憑藉著積蓄了幾代人力量的嚴氏和自己獨特的智慧,嚴老爺子成為全國工商界毫無爭議的領導人,可畢竟已近暮年,越發覺得力不從心。

  「爸——」嚴超臉色慘白地站在餐廳門口,顯然已經將這些話全都聽了進去。

  「嗯,」嚴茂遷絲毫不以為意,完全不顧及這個兒子的感受,這些話就算當著他的面也會直接講,只是朝他略略點了點頭,「進來吃飯。」

  又轉頭對吳華叮囑了一句,「我先上去看看爸爸,然後就直接去書房。」

  完全被父親無視的嚴超備受打擊,直愣愣地看著嚴茂遷,而他身邊的宋恬則微微低下了頭,掩住臉上複雜的神色。

  「爸,我有些想對你說。」嚴超握著拳頭,壯著膽子說道。

  嚴茂遷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先吃飯,吃完飯到書房找我,宋恬也去吃一點,這幾天你也辛苦了。」

  「謝謝嚴伯伯,都是我應該做的。」宋恬乖巧地笑著,還適時流露出一絲羞澀。

  「爸爸,我想不通,我現在就想知道,」一向聽話的嚴超梗著脖子說,敢在一向威嚴的父親面前這樣講話,算是用盡了他積蓄多年的勇氣,「阿越的年紀還小,在國外的學業也尚未完成,為什麼要這麼急著將嚴氏交給他?」

  「這都想不通?枉你比他年長這麼多歲,你爺爺病倒了,你沒見到嗎?」嚴茂遷不悅地看著次子。「不盡早安排阿越接手,我們難道要將嚴氏拱手相讓給外人嗎?」

  「不是還有大哥嗎?」嚴超急了,不明白為什麼父親也看重嚴越勝過親子。

  「你大哥從政,本來就不適合接手嚴氏,這也是他自己的意願,」嚴茂遷嚴肅地看著嚴超,「你真正想說的是不是應該將嚴氏交給你?」

  「不。不是的。」嚴超搖頭否認,自認毫不心虛,所以臉上沒有一絲慌亂,「我只是覺得阿越不適合。」

  「怎麼不適合?」嚴茂遷的表情依舊沒有緩和,「他能夠給嚴氏帶來巨額利潤。能夠得到董事會的認同,單是這一點就比你適合。」

  「可是他做事太過莽撞,得罪了不少人……」

  「你就沒得罪過人?有哪個人能夠讓所有人都喜歡?」嚴茂遷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他為什麼會得罪那些人?就是為了給我們嚴氏爭取利潤。你這麼討人喜歡,就去做慈善家好了。」

  嚴茂遷說話毫不留情,哪怕對著親生兒子。也沒有絲毫改變。

  嚴超的臉漲得通紅,心卻冰涼一片,原來在父親心中,自己竟連一點兒地位都沒有。

  吳華在一旁看著,根本不敢上前勸阻,丈夫說一不二的脾氣她是清楚的,這個時候誰勸都沒有用,何況嚴超畢竟不是她的親生兒子,她還不至於因為他失去理智。

  雖然嚴超是他的親弟弟,但事涉嚴越,嚴起也沒有任何站在他那一邊的意願。和嚴越嚴欣自顧自地吃著飯,彷彿沒看到這一切。

  宋恬冷眼旁觀著,越發覺得嚴超在嚴家毫無地位可言,如果今天換做是嚴越,恐怕早有人站出來擋在他身前了。

  「爸,我覺得你太偏心了,看問題已經失去了客觀。」嚴超被父親的話激怒,早已忘記了之前的畏懼。

  「你說什麼?」嚴茂遷的臉色陡然轉沉,「你竟然敢指責我!」

  嚴茂遷在家中是說一不二的大家長,從沒有人敢這樣當面忤逆他。

  「我不是想和阿越爭什麼,對嚴氏我也不稀罕,我只是看不慣你們這樣嬌縱他,他的脾氣有多古怪,我不相信你們沒有看出來!他這個人總是在你們面前裝成一副乖巧聽話的樣子,在背後使盡了壞招,他想幹什麼沒人會知道,我擔心嚴氏會這樣毀在他手裡,你們要是真心為他好,就應該帶他去看心理醫生,而不是把嚴氏當做玩具送給他玩!」嚴超索性豁了出去。

  此話一出,連宋恬都忍不住閉了閉眼,什麼叫豬一樣的隊友,這就是啊!

  嚴越則一臉無辜地坐著,再帶上點兒侷促不安,彷彿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躺槍。

  「你給我閉嘴!」嚴茂遷沒想到一向聽話的兒子竟然會說出這樣忤逆的話來。

  「我說完自然會閉嘴,可是爸爸,我真的想知道我們到底欠了嚴越什麼?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們這樣毫無底線地步步退讓步步縱容?難道是因為二叔二嬸當年的事嗎?」嚴超第一次無懼父親的怒色。

  回答他的是毫不留情的一個巴掌,嚴茂遷神情陰鷙,「你從哪裡聽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我只是不想再做一個傻瓜了,您知道,爺爺知道,三叔知道,大哥知道,只有我一個人被蒙在鼓裡,就算死也讓我做個明白鬼!」

  「你給我滾出去!」嚴茂遷的聲音變得十分平靜,此刻的他已經出離憤怒了。

  嚴超呆呆地站了一會兒,似乎還有些反應不過來。

  「滾!」嚴茂遷一聲怒喝,一塊碗應聲而碎,嚴欣在一旁瑟縮了一下,竟然不敢抬頭直視盛怒中的大伯。

  宋恬垂著眼瞼,嚴家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

  「啪!」一聲脆響,「賤人,你還敢不敢再賣弄風騷?」

  方心蘭捂著左臉,披散的頭髮擋住了臉,眼中流露出憤恨。

  「再看,再看就把你的眼睛挖掉!」一個小太妹拿出一把刀來比劃著。

  「挖眼有什麼意思,乾脆把她的臉劃花,讓她親眼看看自己長得是一副什麼寒磣的模樣,看她還敢出來勾引秦浩。」另一個用刀片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輕輕滑動著。

  「動刀動槍多粗魯啊,」另一個染著鮮紅指甲的女孩兒「咯咯」笑道,「不如把她衣服剝了,紅三,你用手機拍一段視頻,咱們把她的裸照傳到網上,讓她騷個夠。」

  「還是小金的主意好!」幾個女孩子哈哈大笑起來,剛才還很硬氣的方心蘭終於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這幾個小太妹並不是一中的學生,一中的紈褲子弟雖然多,可是校風還沒有差到這個地步,她們算是初中校友,當時還沒有什麼交集,只是如今她們口中的秦浩是當年的校草,現在考入一中,和方心蘭做了同班同學。

  她們幾個算是秦浩的仰慕者,通過過去的同學輾轉得知當年的校園王子秦浩愛上了做作風騷的方心蘭,她們在初中的時候就看不慣方心蘭這種女人,看起來楚楚可憐的惹人憐愛,實際上到處勾引男生搞曖昧,若是其他人和秦浩在一起也就罷了,偏偏就是這個方心蘭讓人嚥不下這口氣,今天不過是要給她點兒教訓。

  「我和秦浩一點關係都沒有!」方心蘭的校服被扯掉了,露出裡面的單衣,在小太妹的刀片之下,也成了幾塊破布,她知道這幾個小太妹是玩真的,連聲音都變得慌張起來,「我根本不喜歡他!是他自作多情,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要找就去找他啊!」

  「賤人!」那個叫小金的女孩子毫不留情地甩了她一個巴掌,「還拿喬!」

  「不要臉的婊子,還敢把責任推到秦浩身上!什麼叫做自作多情?」

  「要不是你賣弄風騷,秦浩會看上你這種賤貨?」

  「還和她客氣什麼?」

  「啊——」方心蘭徹底慌了,因為不受女孩子喜歡,從小到大她明裡暗裡受了不少欺負,但最多也就是皮肉之苦,小金今天想出來的方法是在太過變態了。

  雖然在瘋狂的掙扎,可是畢竟小太妹一夥人有四五個人,無論她怎麼衝撞都無法突圍,反倒給她們幾個增添了不少笑料,小金舉著手機,笑得格外得意。

  這個地方並不算偏僻,還有不少學生騎著自行車從小巷口經過,聽到裡面的動靜也最多就是張望幾眼,竟沒有一個想要出手相救的。

  也不能怪這些學生們冷漠,現在距離放學時間已經過了二十分鐘,天色已晚巷子裡又暗,一想到繁重的課業和可能惹上的麻煩,他們還是選擇了明哲保身。

  「停一下。」正開著車窗閉目養神的方子萱突然出聲。

  原本車速就不快的司機緩緩靠著路邊停了車。

  「怎麼了?」方子鵬擦著臉上的汗,剛打完一場籃球的他,渾身大汗,恨不得飛回去沖個澡才舒服,轉頭疑惑地看著她,「忘帶東西了?」

  「後面的巷子裡有人呼救,老王陪我去看一下。」方子萱正要帶開車門,卻被方子鵬一把拉住。

  「你管那個閒事做什麼?突然良心發現要做雷鋒了?」方子鵬不可思議地看著她,她一向對外界的一切漠不關心,他甚至懷疑人倒在她面前她都不會挑一下眉,更別提出手相救了。

  「那個聲音有點像方心蘭。」她遲疑了一秒才開口。

  「你瘋了?那個女的倒霉才是罪有應得,她要是出了什麼事,咱們高興還來不及,幹嘛要去救她?」方子鵬以一副看白癡的模樣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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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2:0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委屈

  「她是你姐姐。」方子萱直視他的雙眼。

  「我姐姐只有你一個。」方子鵬狠狠地瞪著她,「那種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女憑什麼做我的姐姐?」

  「人家也未必想認你這個弟弟,」方子萱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就算你再不情願也無法改變我們和她的血緣,你忘了我教你的嗎?兄弟姐妹,乃我同胞,必盡悌道。」

  「那孝道呢?你忘了媽是怎麼說的嗎?你見到她就應該上去賞她幾耳光,吃飽撐著去救她。」方子鵬在這段時間很少敢和她頂撞,只有在這個問題上絕不退讓,他不會忘記方心蘭和她的母親是如何卑鄙無恥地破壞自己家庭的。

  方子萱漠然看了他一眼,逕自打開車門往巷子那頭走去。

  「姐!你等等!」方子鵬跟著她衝了過去,本是想要阻止她去救方心蘭,卻沒想到鬧出的動靜驚到了正在圍毆方心蘭的幾個小太妹。

  「靠!有人來了!」

  「x的,是誰多管閒事!」

  「有男的,我們先撤吧。」看見模模糊糊的三個人影和說話聲,她們的動作立刻收斂了。

  畢竟她們只是甫上高一的小太妹,雖然不是好學生,但畢竟是女孩子,要是被人撞見還是會發怵。

  「臭婊子,這次算你好運氣,你給我們小心點!」小太妹撂了狠話就從巷子的後半段撤了。

  「真的是方心蘭。」方子鵬幸災樂禍地俯視衣衫不整趴在地上的方心蘭,突然覺得方子萱的選擇是對的,要不然他還沒有這麼好的機會看她這副狼狽的模樣。錯過了這樣的畫面,他可是會抱憾終身的。

  方心蘭緩緩抬起頭,臉上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卻在見到他們的一瞬間變為愕然和怨毒,「是你們找人報復我的!」

  肯定的口吻讓方子鵬笑了起來,「哈哈哈,我就說嘛。她就是一條毒蛇,姐,你就別做那個好心的白癡農夫了,這種人有什麼好救的?救了她還要被反咬一口。」

  「把衣服穿好回去吧。」方子萱撿起地上的衣服扔給她,「你自己惹上了什麼人。自己心裡應該也有數,別亂潑髒水,下次叫方家派車接送你回家。」

  他們這樣出身豪門的小孩,極容易成為目標,無論是校園暴力還是社會上的不良分子,都想在他們身上敲一筆。所以大部分家庭都會讓司機接送孩子。

  方心蘭卻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是你們?還真以為方家會看重我?我不如你們投了個好胎,無論我有多好。只要我沒有一個好媽媽,就永遠不會得到方家的重視,你們贏了,這下得意了吧!」

  方子鵬有些意外。方心蘭不是一向做作裝清純裝可憐嗎?前一段還在眾人面前炫耀自己和方家的關係有多好呢,怎麼今天就變成這樣了?難道是她的新伎倆?

  「沒什麼好得意的,你說的沒錯,我們是投了個好胎,但是出身不好,並不意味著一輩子都要活在爛泥中。」

  方心蘭看不到方子萱臉上的表情,但是從她的語調中可以感受她必定如往常一樣面無表情。

  「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啊!你有試過這樣的生活嗎?無論在哪裡都有人在你背後指指點點。嘲笑諷刺!無論你怎麼做都得不到家人的認同!在他們眼中你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利用完之後就不再把你當人看……」

  這段時間所受的委屈讓方心蘭的情緒徹底失控,竟然在方子萱姐弟面前褪下面具歇斯底里地痛哭起來,方家人只當她是棋子,一顆已經失去作用,不再被人重視的棋子,而自己一向信任的母親,竟然再度懷孕,要跟著新歡到國外去了,一夜之間原來還被捧在手心受盡寵愛的她就這樣被徹底拋棄了,她失去了所有的依仗。那明明是一直說愛她的母親啊,她不是說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嗎?

  「全世界的人都不要我,全都背叛我!騙子!騙子!……」

  「這個人瘋了吧?」方子鵬湊近方子萱小聲嘀咕道。

  「你們要看我笑話就看吧,反正我也沒什麼可怕的了!」方心蘭的臉瘋狂而猙獰。

  「這麼點兒小事就把你擊垮了?」方子萱冷冷地俯視她,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為什麼要得到家人的認同?為什麼要在乎別人的感覺?你不在乎他們,他們就傷不到你,而你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如果你不願意做棋子,世界上有誰能強迫你?不用找借口,世界上沒有那麼多迫不得已的事情。」

  「哼,」方心蘭淒愴地冷哼,換來的只是方子萱漸行漸遠的背影,「你憑什麼說我?你以為你真那麼了不起啊?你難道不想得到家人的認同?難道你就真的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聽著身後的嘶喊,方子萱沒有絲毫停頓地轉身而去,倒是方子鵬頓了頓,咧出一個實在稱不上笑的表情,小聲嘀咕道,「你什麼時候見過她在乎過別人?」

  「從心所欲啊,知易行難……」方子鵬搖著腦袋故作老成。

  「你又在嘀嘀咕咕些什麼?」她突然扭頭看他。

  「姐,你真有那麼看重孝悌之道?」方子鵬撇撇嘴,一臉不相信地看著她,「其實你不用回答我也知道,什麼禮義廉恥仁,想用的時候就把它搬出來當幌子用一用,不需要的時候就總有一個事急從權啊,從心所欲啊……」

  「一派胡言!」她瞪了他一眼,倒也沒有多解釋,她骨子裡並不是爺爺那樣清高得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對根植在爺爺骨子裡的那一套傳統,她相信敬服,但卻不夠虔誠。

  方子鵬聳聳肩,正想笑著說些什麼,卻又像想起什麼突然低落下來,「姐,你一直都不在乎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他們怎麼看你的對不對?」

  他依稀記得小時候,姐姐還不是現在這副板正嚴肅的模樣,她叛逆桀驁,根本不把全家人放在眼裡,每次媽媽說她,她就翻著白眼,慢悠悠地吐一個煙圈出來,「我才不在乎你們怎麼看我,我愛怎麼樣都是我的事,不用你們多管閒事。」

  那個時候她嘴上說著不在乎,可是現在細細想起她那眼神,蘊著一眼即能看出的落寞、渴望和孤獨,但是現在的她,表面永遠都是一板一眼,說話做事規規矩矩,再讓大人省心不過了,可是眼神卻是那麼平靜,那沒有一絲情感波動的眼睛告訴他,她已經不在乎了,不在乎這個家,也不在乎這個家裡的所有人。

  「姐,你為什麼要救方心蘭?如果你不救她,也許她今天就毀了。」

  「她也是你姐姐,如果她真出了什麼事,你覺得很光榮嗎?你視而不見地走過去,今後想起都不會愧疚的嗎?」她依舊神色淡淡,「我不會要求你有多麼偉大的英雄情結,犧牲自己解救他人,但舉手之勞可以救人一命的時候,為什麼不去做?」

  「我只知道以德報怨,以直報怨。她之前那麼對我們,你真的不放在心上?」方子鵬不似之前那樣激動,「其實我不想聽你這種虛假的解釋,我只想知道你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他早就注意到了,方子萱對方心蘭的態度過於令人尋味,不但有悖於她不管閒事的原則,明明知道方心蘭做作矯情,是一朵喜歡裝可憐的劇毒白蓮花,還依舊出手相救,這樣的行事太不像正常的方子萱了。

  「當初你被嚴越抓走的時候,我難道沒去救你嗎?」她只是淡淡反問了一句,「若說以直報怨,你以為你從前對我的態度又比方心蘭好到哪裡去?對我來說,你們兩個本質上沒有任何區別。」

  方子鵬滿臉通紅,小時候的他頑劣不懂事,不僅喜歡辱罵欺負她,還經常明裡暗裡給她使絆子,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得不好意思,「那不一樣,我是你親弟弟。」

  「對我來說沒有什麼不同,她也是我的妹妹,你的姐姐。」

  甚至可以說她對方心蘭的同情還要勝過方子鵬,大概因為身世相近,她有的時候也會想,如果不是爺爺,她會不會也像方心蘭那樣變成一個為了得到別人注意而不惜賭上自己的可憐女人。

  對方家其他人的未來她也許並不知道,但是方心蘭的未來她卻是有所耳聞的,s省就這麼大,她所在的律所又是各類新聞八卦的集散地,何況方心蘭的事兒著實動靜不小,這個方家的私生女小姐勾引了方家嫡小姐方子瑩的丈夫,還珠胎暗結,試圖以肚子裡的孩子上位,結果卻被方子瑩聯手婆家狠狠將她打落凡塵,無論方子瑩的丈夫再怎麼喜愛維護方心蘭,都無法改變她的命運。

  豪門之中哪裡有真愛,不過是利益的結合而已,對方子瑩的婆家來說,有價值的是方家的嫡小姐和她手頭的方氏股權,而不是一個只配當作棋子的花瓶,方心蘭這樣的人做做外室倒是可以,但是她的心太大了,妄圖擁有不該屬於她的東西,最後不僅孩子和榮華富貴都沒了,還被強行送到了精神病院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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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2:2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七章 設局

  「所以說啊,所謂豪門就是藏污納垢的地方。」方子萱清楚地記得說起這則八卦同事的表情,臉上卻沒有半分同情。

  「他們窮得就只剩下錢了嘛,這些人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另一個同事難掩臉上的快意和幸災樂禍,他們奮鬥一輩子最多只能躋身中產階級,在這個貧富差距越來越大的社會裡,就算是他們也對一輩子難以企及的豪富資本家們羨慕嫉妒恨。

  「真要是循規蹈矩賺錢,哪能賺到這麼多錢,像我們這樣不心狠手辣的人,只能要死要活地賣命賺錢。」

  「幹活幹活,為了老婆的迪奧,為了我的奧迪,為了孩子的奧利奧奮鬥啊!」

  這不過是一個午後茶水間再尋常不過的八卦交流時間,連她自己都沒有想到,只是進去為自己泡一杯紅茶,無意間聽來的八卦,會影響自己這麼久的時間,當時的她甚至並不覺得方心蘭可憐。

  但是如今的方心蘭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小姑娘,她看不見自己未來悲慘的命運,只知道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不擇手段,連分辨對錯的基本能力都沒有。

  憐憫,是她從見到方心蘭第一眼起就有的感覺,不是同情她的出身,而是可憐她的愚蠢。

  她不介意在不影響自己的前提下出手幫她一把,至於領不領情就是她的事了,她只做了自己想做的事而已。

  「我不會告訴媽媽的。」方子鵬頓了頓,「王叔,今天這件事你和誰都別提。」

  司機連忙點頭應下,為這兩個小主子服務這麼多年,自然知道豪門恩怨是非多,他才懶得多嘴為自己惹來一身腥呢。

  方子萱卻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她不在乎他們說不說。也不在乎張雲會不會動怒,這一切和自己有什麼關係呢?她只求自己問心無愧。

  「心蘭,怎麼這麼遲才回來?」

  方心蘭用力裹著沾滿泥灰的校服。低著頭進了屋,卻被蘇揚喚住了。她頓了頓,低聲道,「學校裡有事。」

  蘇揚的眼中有著諷刺,你一個寄讀生,書讀得又差,學校還會有什麼事找你?嘴上卻寬厚得很,「快去洗洗手吃飯吧。」

  眾人已經在桌面上坐齊。看那架勢已經吃了一大半了,沒有人會等她吃飯,也沒有人會給她留飯。

  她低低「嗯」了一聲,卻換來方老夫人冷冷地哼了一聲。「沒一點兒禮貌,果然是個沒家教的,那種下三濫的女人也只能教出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女兒。」

  方心蘭瑟縮了一下,眼淚難以控制地落了下來。

  正在桌邊給兒子剔魚刺的陳歌卻抬起頭,似乎很驚訝地「咦」了一聲。「心蘭,你怎麼了?身上這麼髒?」

  「我,我不小心在路邊摔了一跤。」方心蘭哽咽著答道。

  「這麼大的人還會摔跤,真是丟我們方家的人。」方老夫人毫不掩飾對她的厭惡,「說是方家的小姐。看看這模樣,哪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

  方心蘭倉皇地逃往樓上,推開房門的那一瞬間,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曾經方老夫人對她百般寵愛,甚至還說過幾個孫女中最疼的就是她,她始終小心翼翼地討好著這位難伺候的老太太。

  正當她滿懷憧憬期待著新生活在自己的眼前展開時,母親和那個富商安通款曲的事情敗露了,她都想好了該怎麼解釋圓謊,卻沒想到母親會毫不猶豫地拋下她,跟著那個遠不如方家的所謂「富商」迎接自己的新生活去了,而自己卻成了母親背叛父親的罪證留在了方家。

  從那一天起方老夫人對自己的態度就變了,不再是一個和藹可親的祖母,而像是一個惡毒的巫婆。

  這麼多年來沈琴在方老夫人心中的形象一直都是一個忍辱負重的癡情女子,可憐她對自己兒子的一片癡心,方老夫人才對她們母女格外另眼相看,而如今眼看沈琴就要當上名正言順的三少夫人了,卻在這個時候懷上了別的男人的孩子,讓方老夫人不得不對方心蘭的身世起了疑心。

  既然沈琴不是自己認為的貞潔女子,那麼這麼多年來恐怕一直都和別的男人安通款曲,一想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早就被戴上了一頂綠油油的帽子,甚至方心蘭都有可能是別的男人的孩子,方老夫人就氣得整夜整夜睡不著覺。

  成天對著方心蘭這個大污點,方老夫人沒立刻把她趕出家門就算好了,哪裡還能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為什麼?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方心蘭憤恨地捶著牆,她此刻最恨的人不是方老夫人,也不是張雲和方子萱,而是自己深愛了十幾年的母親,她想不通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母親會做出這個讓人意外的決定,會半點不為她著想地拋下她,她不是口口聲聲說一切都是為了她這個女兒嗎?

  「頌文,你做得很不錯。」張奇欣慰地看著兒子,張老爺子也頷首讚道,「方家這回沒有退路了,面子裡子都丟了個乾淨。」

  「其實這件事我做得還不夠妥當,」張頌文對爺爺和父親的褒揚有些赧然,「以方建森的能力只要稍稍一查,就知道是我們在背後搞鬼。」

  沈琴突然嫁了個富商的事正是張頌文一手策劃的,為了永絕沈琴這個後患,他讓人勾引沈琴,又在這個時候安排了一場浪漫至極的求婚,只要她是個女人就會答應。

  而那個所謂富商,原先也的確是個富商,只不過這些年業務萎縮,如今只剩下一個花架子而已,千方百計想回國尋求商機,無意中和張頌文搭上了線,他便以門路為交換條件讓這個年近五十卻風度翩翩的「富商」勾引沈琴,沒想到這個男人年紀雖大,實力卻不俗,竟然奇跡般地讓沈琴懷了孕,這下可算是省了他的事兒。

  在沈琴看來,自己守著方建霖這麼多年,什麼好處都沒得,還受了一大堆氣,如今方家的態度不明,被張家逼得雞飛狗跳的,就算自己真當上了三夫人,又怎麼比得上有車有房有公司又有實力的總裁夫人,那可是實打實的實權派啊,何況這個男人雖然年紀大了點兒,可是風度翩翩,有學識有涵養,關鍵是對她體貼備至,在某些方面不僅半點兒不比方建霖這個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色鬼差,還遠勝過他許多,兩相比較,自然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

  原本顧慮到方心蘭還有些猶豫的沈琴,在得知自己懷孕了之後,所有的顧慮煙消雲散,方心蘭是她的女兒,肚子裡的這個也是她的孩子。

  這個富商也乾脆,一得知她懷孕就求婚,一求婚就帶著她去辦了結婚登記,這副猴急的樣子讓沈琴得到了久違的女人的尊嚴,原來她也是被人珍惜重視的。

  當然沈琴的容貌氣質能力樣樣都不差,就算張頌文不和他做那筆交易,他也是會中意這樣的女人,溫柔善解人意卻又有自己的主見,的確宜家宜室,這一樁婚事背後雖然藏著惡毒的算計,但從結果上來說,卻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好事。

  不過對方家來說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噩耗,當時在那麼多人的面前,方建霖聲淚俱下地演了一出苦命鴛鴦的深情戲碼,現在眼淚還沒擦乾,母鴛鴦就先給他戴了一頂綠帽子,那滿腔深情都成了笑話,不僅是方建霖丟盡了臉面,整個方家都被人指點嘲笑。

  真是我本將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啊,這個婚是想離都離不了的了,這下張雲不僅不是拆散別人的惡婦,反倒是寬容大度的正室了。

  「無所謂,儘管讓方家知道也無妨,」張老爺子大手一揮,絲毫不以為意,「是他們方家不守信在先,敢利用我們,就不要怪我們把事情做絕。」

  「不過,以方建森對我們張家的態度來看,恐怕就算他知道了,也未必會把真相說出去。」張頌文含笑道,方建森是方家始終一力主張繼續和張家合作的,也算是他們的半個同盟。

  「方建森倒是個識時務的。」張奇笑道,「這下沒了後顧之憂,阿雲終於可以名正言順地回去了。」

  想到這裡張老爺子神色一黯,「那樣的婆家,她回去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無論如何這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之前勸過她多少次了,」見父親又要瞪人,他連忙補充道,「現在她手裡有百分之三的股權,等過段時間把那百分之二也拿到了,整個方家有誰敢怠慢她?方建霖在她面前還要矮她一頭,她又是個心寬的,還有我們在她身後,這日子能過不好麼?」

  「可惜這次沒讓沈琴把方心蘭也給帶走,這個小姑娘不是盞省油的燈,留下來終究是個禍害。」張老爺子歎了口氣,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都太過憨直,說不定會在這個看似單純可憐,實際上陰險的方心蘭身上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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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2:5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討好

  本來沈琴是打算帶方心蘭走的,也曾將自己和那富商的事情透露一二,可是當時方心蘭的態度很堅決,在這個母親即將嫁入方家的當口,她絕不允許有任何變故發生,自然不同意母親和那個人在一起,不過她也沒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沈琴貌美溫柔,正是男人喜歡的那一款,在十幾年中也暗地裡和不少男人曖昧,方心蘭滿心以為這富商也只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而已。

  被堵了幾次的沈琴無奈,自己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生怕惹惱了女兒,所以也不敢將實情全盤托出,她已經下了決心和那人結婚,而方心蘭和方老夫人的關係正蜜裡調油,想來就算自己走了,方老夫人也不會苛待女兒,再加上還有自己閨蜜陳歌的照拂,方心蘭自己也是個有能耐有主意的,自然不會受什麼委屈,相比之下,自己肚子裡這個來之不易的老來子更需要自己。

  沈琴外柔內剛,一旦做了決定便走得十分堅決,只給方心蘭留下了一封信和一筆錢。

  不過她卻是錯估了方老夫人的性格,也沒想到自己這些年來和方家老四的幾次偷情早被陳歌發現了,只是她城府深才一直隱忍著不說,心裡早就對她們這對母女恨到了極點,暗地裡給她們下了不少絆子,如今沈琴遠走高飛,她自然不會放過方心蘭。

  「爸,您就別擔心了,您真以為方家能容得下方心蘭?她擺在那兒就是方家心頭的一根刺啊,時時刻刻提醒著方建霖頭上的大綠帽,方老夫人那古怪的性格,才不會看得上她,就憑她想和子萱子鵬平起平坐,簡直是笑話。她這一輩子已經被打落塵埃,永世不得翻身了,到時候把她打發給阿雲。還不是任她磋磨?」張奇不以為意地笑道。

  「那個女孩子心機極深,你們不要太小看人家了。對有些人來說,只要給一點兒機會,她就能翻身。」畢竟年紀大,見過的事兒多,張老爺子的顧慮也更多一些,「頌文,你有空多看著你表妹一些。」

  「爸對子萱就是格外偏愛。」張奇訕笑兩聲。

  豈料隨便的一句話又惹來張老爺子的怒目而視。「但凡你對她能上一點兒心,我又何至於操這些心?」

  「我沒其他意思,只是覺得若菁也是您的外孫女兒啊,她好不容易來j市一次。也沒見您對她那麼熱情。」張奇笑道,和桀驁冷漠的方子萱相比,他還更喜歡大妹的女兒胡若菁一些,至少人家活潑可愛,雖然嬌蠻了些。但還是一副天真爛漫的少女模樣,自然比死氣沉沉的方子萱討人喜歡,他就是不明白父親到底是看中了方子萱哪一點。

  「阿雲,你嘗嘗這瓶紅酒,我特地讓他們醒了兩個小時。」方建霖慇勤地勸道,燭光之下含情脈脈地看著張雲,彷彿她是他最愛的珍寶一般,看著她舉杯沾了沾唇,他又連忙問道,「怎麼樣?」

  張雲冷哼一聲,臉上除了高傲沒有什麼其他表情,方建霖卻不以為忤,依舊臉皮很厚地笑著,「你要是不喜歡,我立刻讓人換掉。」

  「我們不是要離婚了嗎?你對我這麼慇勤做什麼?」儘管努力讓自己的臉上沒有表情,但還是難掩那一絲得意。

  「說什麼傻話呢?咱們都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子萱也是個大姑娘了,哪能離婚?不是給人看笑話嗎?」方建霖體貼地把她盤子裡的牛排切好放到她的面前。

  「你們方家可最不怕人看笑話了,你當時不是當眾說你和沈琴才是兩情相悅嗎?我這顆絆腳石主動退出了,你們應該高興還來不及吧?我還等著喝你們兩人的喜酒呢,放心好了,我不是小氣的人,不僅人到禮也會到。」張雲本來就是個嘴壞的,逮到了這個機會還不是使勁地奚落他。

  一直鎮定自若的方建霖果然變了臉色,說實在他也不算是個佔有慾強的男人,雖然玩女人,但也不要求每個女人都對他守身如玉,也常常和狐朋狗友交換相好的女人,但張雲和沈琴對他的意義不同,一個是他的妻子,一個是差點成了他妻子的人,那些外邊的女人無所謂,這兩個可是他的禁臠。

  這兩頂綠帽要是戴了,他可就無臉見人了,何況沈琴這麼多年來一直在他面前絮絮叨叨自己對他有多麼癡情,讓他產生一種全世界都背叛他,她也不會背叛他的錯覺,沒想到她這次會做得這麼絕,不但人跑了,還把他的幾家店給掏空了,人財兩失的他偏偏就還得生生吞下這個悶虧,半點不敢聲張。

  其實沈琴自認為還算給他面子了,畢竟女兒還在方家,未免女兒難做,至少還留下了一副架子給方建霖,否則以她的能力自然有辦法把這家店都光明正大地賣掉再捲款出國,當然方建霖也不會領她這份情。

  方建霖的專長在吃喝玩樂,在經營上完全是狗屁不通,沒有了沈琴,那幾家店每況愈下,失去了經濟來源的他手頭拮據,否則也不會被父親和弟弟威脅,此時低聲下氣地求張雲回心轉意。

  心不甘情不願的他這段時間沒少在母親面前埋怨父親和哥哥,當初若不是他們慫恿他當眾鬧上那麼一場,如今他也不必如此丟人現眼,得利的都是他們,只有他白給他們當槍使。

  「誰叫你最沒本事?」方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歎氣,可是眼前也是騎虎難下,方家被周家緊緊扼住喉嚨,只有妥協一途,只怪長子方建平急功近利,生生斷送了方家的大好局面,她本來就和長子不甚親近,這下更添埋怨。

  「你不用再說了,方家和張家是割不斷的,你去好好把張雲求回來,自然有你的好處。」幡然醒悟的方老爺子神色堅決。

  「一會兒讓我和她離婚,一會兒又說不要離,不會我把她求回來,你們又說要離吧?」方建霖本來成日在外頭逍遙快活,不知道日子有多舒坦,莫名其妙地被捲進這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中,不僅害得他丟了面子裡子,還一刻不得安寧,一向畏懼父親的他也忍不住當面抱怨了。

  「你在這裡廢話什麼?全家就屬你最沒用!要說你專長在玩女人吧,連個女人都看不住,還大著肚子和人跑了,把我們方家的臉都丟盡了!你這混賬!成日只懂得花我們方家的錢,丟我們方家的人,如果你想被掃地出門,儘管別去求,到時候我親自去認張雲這個兒媳,不認你這個兒子,把股權全都給你的兒子女兒,由著你在外頭餓死好了。」方老爺子怒氣沖沖地撂了狠話。

  方建霖被逼無奈,只得放軟了態度成天來求張雲,張雲這個人也是個蹬鼻子上臉的,方建霖一求她就來勁了,每次邀約她都出去,和他吃飯約會看電影,可就是不鬆口,一天照三餐地奚落嘲笑他,看著他臉上青紅不定,還要強抑著怒氣對自己小意討好,她的心情就格外舒暢。

  除了討好張雲之外,方建霖自然也不會忘記討好兩個孩子,又是塞錢又是送禮物的,一副慈父的模樣,方子萱一向是來者不拒,收歸收可是態度依舊冷淡有禮,方子鵬本來是個衝動的,現在和方子萱待在一起久了,竟然也變得有些深不可測起來,笑嘻嘻地收了錢不辦事兒,每次見到這兩個小祖宗,總讓方建霖有種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的感覺。

  「我下次見到他的時候,就假裝不在意地提起車子的事兒,我有預感,在這個關口上無論我提什麼他都會答應的,說不定明天就有一輛跑車停在我們家門口了。」畢竟是男孩子,雖然方子鵬才十二三歲可已經開始對跑車這種刺激的東西感興趣了。

  「你沒有駕照。」方子萱涼涼地瞥了他一眼。

  「你少來了,你像我這個年齡的時候,都不知道開了多少車了,還有個三環十三妹的雅稱,我可是立志要超過你的。」方子鵬得意地拍著胸脯。

  方子萱默了兩秒,「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那不公平啊,憑什麼啊!我不管,我要開!」方子鵬急了,他最愛玩賽車遊戲,早就想擁有自己的跑車了。

  「不服的話就去抄《了凡四訓》,抄到你服為止。」方子萱放下書認真地看著他。

  方子鵬知道她一出現認真的表情就是要和人較真,也是真的生氣了,這段時間來他早被訓練得半點不敢忤逆她,平時開開玩笑還可以,但只要她一認真,他就立刻慫了,連他自己都說不上來為什麼,簡直變成條件反射了。

  看著他像被放了氣的氣球蔫了下來,她淡淡補充道,「如果他真送你車,那也可以放在車庫裡,等你成年之後拿到駕照就可以開。」

  「凡事都那麼循規蹈矩有什麼意思?你這幾年都不開車了,是不是沒有新鮮感了?」他意興闌珊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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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6-11-14 17:33:3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回家

  「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就知道生命的可貴了,我不希望你重蹈我的覆轍。」方子萱認真地說,「就算你今後要開車,也要遵守交規,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追求速度的快感,但我覺得那是不對的,每個人都應該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負責?有幾個人能對自己的生命負責?其實有的時候我常常會想,你說我們這一輩子活得有什麼意思?看似很風光,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實際上……」他扯了扯嘴角,笑得有些蒼涼,「你看看老爸,再看看媽媽,這種生活真是噁心透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不必管別人怎麼樣,你只需要對自己負責就好了,既然你不喜歡他們的生活方式,就照自己的方式活好了。」她不以為意地翻過一頁書。

  「我也不知道我要什麼生活。」方子鵬一臉迷茫,過去的他一直被教育著要從方家中得到盡可能多的金錢、股份,現在的他越來越覺得這些非但不會帶給他任何好處,反倒會緊緊束縛住他,就像她曾經說過的,無慾則剛,正因為不對方家抱有任何期望,她才能活得如此自在。

  那麼撇開方家,他對人生的追求是什麼呢?

  錦衣華服?香車美女?放浪形骸?他不想做第二個方建霖。

  「你的日子還很長,至於理想和未來有的是大把時間讓你慢慢想,你年紀還小,根本沒有定性,今天的理想,明天就拋到腦後去了,我勸你別想那麼多,眼下最重要的是應付明天的考試,該背的都背完了嗎?」

  「放心吧,沒問題。」方子鵬如今最有自信的便是自己的學業。要說趕得上方子萱那是不可能的,但在全班前幾名卻是毫無壓力的。

  「剛才陳歌來電話了,說是方老爺子和方老夫人想讓子萱子鵬明晚回去吃飯,我也不敢擅作主張,你說該不該讓他們回去?」程莉和張雲小聲商量道。

  張雲正在鏡子前試自己的新衣服,時而轉圈,時而俯身。對著鏡子擠眉弄眼,表情很是得意。「爸和大哥的意思呢?」

  「爸沒說什麼,你大哥說既然方家給了台階就下吧,該談的都已經談好了,我們也不好太拿著架子。」張奇對妹妹這段時間拿喬的舉動很不滿,要真惹怒了方家,說不定又要橫生枝節。

  「那就讓他們回去吧。」張雲滿不在乎地對著鏡子塗好口紅,「方家那些人就是這副德性,越是吊著他們的胃口,他們才越看重,可惜子萱子鵬太過老實。不然還能從方家挖點兒東西來。」

  「要不然你也跟著去?他們畢竟年紀小,方家那些人個個心思多得像鬼,萬一他們被算計了……」

  「大嫂,你說的有道理。」張雲停下化妝的動作正色道,「好。我明天和他們一塊兒去,我倒要看看方家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我的心肝啊——」方子萱和方子鵬一進方家門,就被方老夫人迫不及待地摟了過去,經過一段時間的康復治療,之前的小中風已經痊癒,現在的她言語流利不遜之前。

  不僅是方子萱,就連方子鵬都僵了僵,方老夫人對他們雖然不算差,可何時有過這樣熱情的時候?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方老爺子也一副老懷寬慰的樣子,彷彿他們真是方家的心肝寶貝一般。

  「都到齊了就吃飯吧。」蘇揚笑吟吟地過來招呼道。

  「這段時間可苦了你們姐弟倆了。」方老夫人按了按眼角,似乎在強忍著心中的酸楚,彷彿兩個孩子在外頭受盡了欺凌苦楚似的。

  「不會,」張雲還沒來得及說話,方子鵬就開口了,他放下筷子,彬彬有禮地說,「外公和大舅把我們照顧得很好,奶奶不用擔心。」

  張雲微微一愕,旋即滿臉喜色,她的好兒子真是出乎她的意料,這下她就再也不用擔心這對憨直的姐弟會被人欺負了。

  方老爺子的臉僵了僵,「好,好,子鵬懂事了。」

  「子鵬說的對,都是一家人嘛,就不要見外了。」陳歌出來緩和氣氛。

  張雲不說話,只是矜持冷漠地一笑,見一向耐不住性子的她不置可否,只是一味裝神秘,眾人心裡就更沒底了。

  方家的晚飯一向都沒有什麼活躍的氣氛,方家二老都是性情嚴肅的人,方子萱姐弟食不言寢不語,根本不懂討長輩歡心,眾人各懷心思,一頓飯吃得沉悶無比。

  「阿雲啊,你和建霖吵吵鬧鬧這麼些年,也都過來了,畢竟是夫妻,就不要計較了。」飯後方老爺子一邊啜著清茶,一邊慢條斯理地說。

  張雲此時倒是比過去沉穩得多,只是淺淺一笑,也不答話。

  「阿雲,就別生我的氣了,帶著孩子回來吧,家裡已經都收拾好了。」方建霖拉著她的手溫柔誠懇地說。

  「可不是嘛,兩個孩子還小,再怎麼樣也要為他們倆著想才對。」方老夫人摸著方子鵬的頭憐愛地說,「兩口子過日子哪家沒有磕磕絆絆的?凡事還是要往好處想,別成天想著離婚。」

  張雲歎了口氣,也不說話,心裡暗自冷笑,當時可是方家逼著他們離的。

  「子萱,你是不是也希望爸爸媽媽和好,一家人和和美美地過日子?」見張雲那裡始終不置可否,蘇揚便從方子萱這兒下手。

  「婚姻自由,我不會干涉他們的決定。」方子萱平靜地說。

  就這麼一句話就成功把蘇揚堵了回去。

  張雲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今晚兩個孩子真是太給她長臉了。

  方建霖皺起了眉頭,這段時間可沒少在這兩個孩子上下功夫,卻沒想到是兩頭養不熟的白眼狼。

  方老爺子的眉頭緩緩皺了起來,顯然對這段時間張雲的蹬鼻子上臉不滿了,畢竟雙方已經達成了和解協議,張雲可以對方建霖拿喬,卻不能在長輩面前端架子,這是典型的給臉不要臉了。

  「子萱說的對,婚姻自由,我們也不要勉強阿雲了,如果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分開也未嘗不可。」方老爺子沉著臉道。

  他的表態不但讓張雲一驚,連方老夫人和方建霖都有些驚訝,方老爺子怎麼不按原先的劇本演下去了?但方老夫人和方建霖本就不喜歡張雲,聽方老爺子這麼說,倒是喜多過驚。

  「說的也是,如果阿雲實在不肯原諒我,我也沒有辦法。」方建霖一臉遺憾。

  張雲臉色尷尬了起來,她並不打算和方建霖結婚,且不論這一雙兒女,單說她年紀漸長便是想要再婚也難尋得如意的,還不如守著方家這座金山守活寡。

  氣氛就這麼詭異地沉默了下來,張雲不開口,方建霖和方老夫人倒是一臉得意。

  只有方建森最瞭解方老爺子,明白他這一招是以退為進,淡淡地瞥了方建霖一眼,「三哥,一日夫妻百日恩,三嫂哪裡會真的不肯原諒?就要看你的誠意了。」

  方建霖的神色僵了僵,他明白老麼的話就代表了父親的意思,只得硬著頭皮拉著張雲的手,「阿雲,我是真心的,你要我怎麼做儘管開口。」

  張雲本來就想趁著機會從方家敲一筆,但被方建霖這麼一說,倒是不好開口了,一臉為難地坐著不說話。

  方老爺子對方老夫人使了個眼色,方老夫人抑下心頭的不情願,取出一個珠寶盒,和藹可親地朝方子萱和方子鵬招招手,「好孩子,前一段時間奶奶剛得了這一對玉珮,專門請大師開了光,你們一人一個,能夠保你們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方老夫人最喜歡翡翠,從她手裡的出來的翡翠都不是凡品,她一打開盒子,在場的女眷除了方子萱之外,個個都不動聲色地伸長了脖子。

  又是老坑玻璃種!蘇揚和陳歌都難掩臉上的艷羨和嫉妒,方老夫人的翡翠大多是老坑玻璃種,但是雕工如此精細的卻少見,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之手。

  「男戴觀音女戴佛,菩薩保佑我的乖孫女乖孫子。」方老夫人親手給方子萱和方子鵬戴上,好在這兩個不管怎麼說,都是自己最喜歡的三兒子的親生孩子,就算再討厭張雲,給這兩個孩子東西,方老夫人還是甘心的。

  兩人禮貌道了謝,就乖乖坐在一邊,大人們也不再理會他們,只把注意力放在張雲的身上。

  見到一雙兒女身上的玉珮,張雲迅速估了個價,雖然比不上方老夫人當初送給方子萱的那個鐲子貴,卻也價值不菲,再一看蘇揚和陳歌的臉色,心裡更加爽快。

  「媽,他們兩個年紀還小,哪裡當得這麼重的禮?」張雲晚上第一次叫了「媽」,方老爺子和方建森都是面上一鬆,暗自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這一招軟硬兼施總算起了作用。

  方建霖心裡不屑地撇撇嘴,還以為張雲有多清高呢,還不是被兩塊玉珮搞定了,方老夫人心裡厭惡張雲的勢利,臉上卻笑道,「什麼當不起,都是我的乖孫,有什麼當不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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