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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錯醉人 解夢人
那一年,水青十八,云天藍二十。
十二櫸剛開始種植葡萄,法國餐廳已經營業,也對外出售紅酒,不過是進口的紅酒。
那一夜,徐燃所在的蟬樂隊在十二櫸舉行小型的演唱會,而借此機會,所有的鄰居家人朋友在法國餐廳品酒試菜。
當時,碧空多大?才六個人。
云天藍開始留意水青,正是她趁大家熱聊沒人注意,痛快喝酒的時候。他雖然覺得她建葡萄園的動機不純,卻沒料到她對葡萄酒這麼熱愛。和她從澳洲挖來的大胡子喬治,將十來瓶紅的白的葡萄酒一字排開,笑嘻嘻就挨個試。而且每試,就倒半杯滿。試完,酒杯必定空。他看著直皺眉,想去讓她別喝太多,可身邊坐著長輩,對他正熱情問問題,一時走不開。
等他終于被長輩們放過,再看水青那兒時,只剩杯底殘酒,人已經不見了。
問了一輪,才知道水青去酒窖拿酒。聽完他就頭大。十來瓶酒至少喝了一半,雖然有大胡子海量,水青也絕對喝得不少。照他看,走路都會不穩,更何況天已經黑了。通往酒窖的路有地燈,不過喝醉的人視力不清,天知道會走到哪里去。
這麼想著,他連忙往酒窖的方向去。一路沒看到人,還以為她滾落在哪里,所以特別小心兩邊的葡萄架子。聽演唱會現場那邊熱鬧非凡,看時間,應該半場休息,更擔心她遇到居心不良的人。得想個辦法,讓她再不敢喝那麼多。
他跑進酒窖大房,迎面撲來香醇的酒味,不知是否帶著醉鬼的酒氣。下樓梯,終于看到那個牽腸掛肚的身影,晃著右腳,要踏不踏,一旦踩空,就會直接從半米高的階梯上摔下去。他想都不想,撐著扶手,一躍而下,在她果然踩空的瞬間,將人抱了起來。
那瞬間,他能感覺背后冒汗,真真是嚇出來的。
“韓水青,你白癡啊,沒有酒量還敢喝這麼多”氣到罵出來。那時候的他,還有大男孩的任性,雖然關心一個人,也決不會老實承認。
可惜,被罵的人,一落到那麼溫暖舒適的懷里,還很能鉆空子的動來動去,尋找最好的位置。
他被她拱得突然心浮氣躁,一手把人放下來,還教訓說,“你給我自己站好。”
她怎麼可能站得穩?打著擺子,跟蕩秋千似的,就差繞他轉上圈了,嘴里還說要拿好酒。沒他的手扶著,這會兒大概已經躺到地上去了。
云天藍沒辦法,再抱起她,卻在就地休息還是抱回餐廳之間,猶豫起來。她醉成這樣,抱回去的話,會被長輩罵。終究他對她硬不下心,把她抱到墻邊的木桌上躺著。
酒窖溫度低,他急著出來找她,也沒拿外套。看她醉得稀里糊涂,不知道要昏睡多久。不過,就這麼放著不管,一定會感冒。于是,他決定回餐廳拿些能保暖的東西來。
剛要走,手卻被拉住了。低頭一看,心臟跳得加速。
那頭烏發散在原木間,如光滑的絲線絲珠。眼睛閉著,優美曲成彎月。雙頰緋紅,襯出高額潔雪。而最吸引他目光的,是飽滿幼粉的雙唇,嘟嘟潤澤,晶晶靜靜吸收了昏暗的光線,無法令他停止遐想。
“韓水青?”他伸出手去,推推她。
回應他的,只有她蹙起的細眉,還有一聲低不可聞的嘆息。
周圍很安靜。因為是在地下,外面再熱鬧,也傳不到這里來。但他還是看了看四周,除了酒,就是酒。
“韓水青,醒醒。”他確定這里再沒有別人,就起了些小小不好的心思,“你不睜眼的話,我親你了。”
鳳眸內光華灼灼,隨著他彎下身,而全部收斂起來。他在那張可愛粉唇上輕輕碰了一碰。
劈啪——幾乎能聽見他心里閃耀出的火星子,剎那燃出一片星海。
他因她的體溫和唇間的酒香,陶陶然而欲狂肆邪佞。
“韓水青,醒來。”右掌將那半邊小臉輕輕覆蓋,他再次貼近她,看那微顫的睫毛,翹翹的鼻子,覺得精致動人。
這就是古詩“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境?他不知道,只知抵抗不了她醉時的迷人姿態,再度吻了睡夢中的人。
這一次,綿長而情切切。
她大概醉得過分迷糊,居然給他回應,唇啄舌戲,無一不跟著學。那種青澀卻又熱切的回吻,讓他幾乎喘息出聲,鎖住已久的差點吞沒他的理智,令全身血液汩汩急躁。就想,將她糅進自己的身體里去,每個細胞都並合到一起才能最終滿足。
他想要親吻她的靈魂。聽她在他唇間的呼氣吸氣,就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樂。哪怕,她此刻是無意識的。
不知怎麼,酒窖里的空氣產生一絲對流,令他清醒過來。自己在干什麼?他急促地呼吸,胸膛劇烈起伏,看著她紅腫的唇瓣,而對沒能自控的行為覺得驚訝又慚愧。
雖然,他從一開始就沒把她當成妹妹過,不必為了哥哥不能親妹妹而不安。他慚愧,只是因為這種偷偷摸摸的表現實在會讓人恥笑他的紳士禮儀。接吻,當然要對方也神志清晰,對他有相同的渴望之下。而他,竟讓一個醉鬼撩撥得竊玉偷香。
可笑。可思。
“出來”他清醒之后,就是另一個人。聲勢氣勢皆如猛箭,射向樓梯拐角。
那里,何時映了個影子。他因一絲風動,才警覺發現。
“出來了。”那影子過了半分鐘,一步步挪出來。
云天藍看著這個一身行頭,黑發銀雪,眼睛上了影粉,卻顯得魅惑剛勁的男子,想到就說,“徐燃?”一個據說在追求水青的人,因此看演出海報時,特別留意。
徐燃卻不認識云天藍,立刻發覺不僅氣勢矮對方一籌,連底細都不知道的人,具有前所未有的威脅感。
“你是誰?和韓水青什麼關系?”徐燃特地尋到這里來找好酒,誰知看到一男一女玩親親,本想知趣走人,卻看到水青的臉。
云天藍只說了兩個字,“出去。”
徐燃也是天之驕子,被云天藍一激,反而向桌子走過去,“不好意思,你剛剛非禮的那位,正是我女朋友。所以,該出去的人,不會是我。”
“韓水青是你女朋友?”水墨的眉峰半點不顯華美,一抬,“或者,準確地說,你尚處在追求期。”
在徐燃看來,仿佛千鈞之力從頭壓下。而且,看來那男的和水青及其熟悉,否則也不會知道得這麼詳細了。
“你究竟是誰?”他還沒追到的韓水青,被這人“又啃又咬”過,居然還睡得那麼香,他心有不甘。
“云天藍。”云天藍不怕說出自己的名字,“至于我和韓水青的關系,我以為你看得很清楚,沒必要再問。”
云天藍?第一次聽到。不過,徐燃知道不能借此發難,只會顯得自己和水青不熟而已。所以,他決定顧左右而言它。
“她醉了?”迅速瞥云天藍一眼,暗地控訴他占喝醉人的便宜,不夠氣勢說出來。
云天藍冷冷看回去,卻說了讓徐燃感到意外的話,“幫我看著她,我去拿外套。”
“你不怕我趁機對她做點什麼?”徐燃大奇。
“你敢嗎?”云天藍一眼能將徐燃看穿。
徐燃不敢。他很花心,但也有原則。不說水青有多難對付,單是現在冷瞧著他的云天藍,他要真對水青不規矩,估計會有生命危險。不開玩笑,在文明和法律體制下的現代社會,他卻從云天藍的眼中看到這種危險。
“沒什麼敢不敢,我對醉成爛泥的女人沒興趣。”徐燃保住自己的面子先,“你只管去拿衣服,我一個手指頭都不會動她的。不過,她要醒了的話,我就跟她說,你非禮她。”管兩人什麼關系,他看好戲。
“你就那樣說吧。”云天藍深深看一眼水青,目光柔出水來。掃向徐燃,后者卻遍體聲寒。
“我還得謝謝你,讓她知道我對她的感情。”說完,云天藍上樓走了。
徐燃經云天藍一說,仔細想了想,還真不能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個叫云天藍的家伙和水青顯然關系很好,否則水青醉成這樣,卻只有他在她身邊。要是知道這件事,開始生氣是一定的。可時間沉澱,就會生出又愛又恨的感情來。再往后,那就是愛情了。
但是,徐燃又想,不說出來的話,豈不是正好趁了云天藍的意。
說,還是不說。徐燃一個人抱著頭,踱著步,自言自語。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水青的聲音。以為她說夢話,就趴到跟前聽。誰知她眼睛一下子睜開,將他摔到地上,抓住衣領,指控他偷親她。
天知道他有多冤枉,但他決定不說了。
后來,簡蒼梧出現,對水青表現出來與眾不同的關心,讓徐燃驚覺,這個看似沒有男朋友的小女人,暗中的護花使者其實不少,而且個個出色。
而,當云天藍拿了外套來,與簡蒼梧碰到面的剎那,徐燃清晰感覺到那兩人之間的氣場相撞,如王見王,本不該在同一個場景出現,卻因為韓水青相遇了。
注定,有一個要敗北。
那時,徐燃決意退出。因為要比對水青的感情,他被吸引,卻沒有像那兩位非她不可的強悍。
不但退出,他還定了看好的人選。
當云天藍二話不說,將外套披在水青身上,從簡蒼梧身邊輕而易舉把人抱起就走,徐燃就有種感覺。
云天藍,會是大贏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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