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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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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相互試探

  李晚看向商雲,卻見他一臉坦蕩,似乎剛才所言並無深意,都是純粹好客挽留。

  李晚略為沈吟,漸漸消了怒氣,神色也變得緩和下來。公輸元察言觀色,連忙勸道:“李道友,商道友,你們都是青年才俊,正好趁這難得的機會好好交流。”

  商雲笑道:“我也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李道友肯不肯賞臉。”

  李晚點點頭,重新坐下。

  商雲命侍女上續上新茶,與李晚探討起煉器一途的法門來。

  李晚不知他用意,也有一句沒一句地應付著,但漸漸,兩人眼中卻不免掠過一絲異色,似乎對彼此才學都有些驚訝。

  兩人還沒有什麼交情,此時談及的,也只是器道一途最基本的道紋和禁制,這既是基本功,又是萬全法,無論新人學徒,還是名家大師,都離不開。

  商雲以自己在幾道印式上存有疑惑有借口,向李晚請教,本以為李晚說法,會和其他煉器師差不多,但卻不料,李晚只是略微一聽,就指點出了他在印式構造上的疏漏。

  這涉及更改固有禁制,自行構造法印,乃是對道紋非常精深的運用。

  李晚則是驚訝於,商雲竟然也已經涉足此道,如果鉆研得更加精深一些,創造出了新的禁制或者法印,就可以脫出法寶圖譜的藩籬,自行創造新式法寶。

  若能自行創造新式法寶,哪怕只是一件小小的法器,也足以使之成就大師之名,哪怕是在中州地界這般的地方,也同樣如此!

  商雲有些振奮,道:“李道友,我這裏還有另外一道印式,乃是由前人所創改制而來,不知你有何看法?”

  之前商雲是籠山罩霧地漫談一番。拿出的幾道法印,也只是修真界中最為常見的“聚靈”、“散溢”等法印,想要通過改造道紋禁制,加大聚斂天地元氣的效果,或者另附奇效。

  但這一次,卻似略有不同,他拿出的是一張用錦帛長卷裱好。黃楊木軸裝飾的卷軸,徐徐攤開,上面盡是些似鳥非鳥,如扇翼翩飛的鳥形文字,間雜如蝌蚪般扭曲的道紋紋路。

  一組一組的道紋,間雜數十乃至近百道紋。組合成陣,形同符箓,布於卷軸各方。

  長卷的另外一端,是些由相似的道紋組成,但彼此順序,重復程度不一的復雜圖畫,篇幅盡下。疑似整個印式的推演過程。

  公輸元吃了一驚:“這是全新的法印啊,就這麼給我們看了?”

  商雲笑道:“還沒有完成,兩位道友但看無妨。”

  他顯得坦蕩,磊落,倒似不怕泄露出這個半成品,給李晚等人看到。

  真正的煉器秘籍和法寶圖譜,各方的保密都非常嚴格,但對一些常人都能推導出來的東西。就顯得不甚重要了,比如李晚只看一眼,就能推導出大半,甚至李晚所知更為高深,精妙,對他保密也純屬笑話。

  李晚剛才的表現,已經讓商雲認同。他擁有觀看這印式的資格。

  至於公輸元,那就是純屬捎帶了,他總不好當著李晚的面,就把公輸元請出去。再者,公輸元雖然不是結丹修士,但好歹也是天工坊長老,如此對待,未免有些過分。

  公輸元醒悟過來,輕咳一聲,故作輕松地顧左右而言他,似乎並不關心此物。

  這卷軸上面的道紋,他每一個都認得,但結合在一起,是個什麼樣的法印,有什麼用處,他就一概不認得了。

  他也不去細看,強忍住自己的好奇。

  李晚看了一陣,道:“這是拘魂印,專拘魑魅魍魎,陰魂鬼魅之物,商道友的改動,看似摸索到了增益效果的邊緣,但卻謬之千裏。”

  商雲神色一動:“不錯,這的確是一種拘魂法印,也是我由《器道真解》萬印書一篇所學而來,嘗試由最基本的拘魂禁制,鉆研出效力更強,驅用更為簡易的法印來,甚至勾連成陣,封印在法器中,如此則可專破陰魂鬼魅之物,但不知為何,試演數十遍,依然還是不行。”

  這卷軸上面的印式,不是累贅難用,就是缺失了關鍵的環節,全都不是成功的典範,如此之物,自然也不可能用在煉器上面。

  李晚微微一笑,伸手在虛空劃了幾下,一道道由法力凝成的幽明澄焰,竟如燭火一般,在空中顯現出來。在商雲訝異的目光中,這些燭火一般的焰光落在了帛布上,但卻沒有燃起,而是緩緩地把一片空白的帛布烙成焦黑,恰好顯露九道道紋。

  這九道道紋,所對應的涵義,商雲自然也認得,不自覺地一一念了出來:“天地人神幽明元宮山!”

  道紋或表意,或象形,俱有對應的天地事物,或者各種奇詭現象,因此除了用來煉器之外,也可作為文字,精研於此的人,甚至感覺布設禁制、法印,法陣,就是書寫文章,祭表天地,只要符合天地大道,則可催動相應的力量,借助天地之力。

  這幾道道紋,的確是鎮壓、拘魂一類法陣常常用到的,但商雲從來沒有想到過,如此簡潔明了,也能催動。

  商雲剛剛念完,幾道道紋似乎有所感應,一陣黃光從布上泛了起來,虛幻的環鎖隱隱閃現,然後漸漸歸於黯淡。

  “這是推成了?”

  商雲看著這環形排列,每一字句,盡皆循環往復,完美無缺的法印印式,不禁默然。

  雖然只是一道簡單的基本印式,但他卻從來沒有在萬印書上看到過,而且略作推導,似乎也的確可行,如果這真的是李晚所創,必定是天才之作。

  而就算不是李晚本人所作,能承此所載,化學為用,也足以說明,他得到的器道傳承不錯。

  商雲從隨身的囊袋中取出一枚通體墨綠的寶玉,放置在那法印之上,只見寶玉微閃,似有反應。

  商雲面色一變,忍不住站了起來,看向李晚。

  李晚也看著他,似笑非笑。

  商雲最終還是忍住了心中疑惑,只是深揖為禮,嘆服道:“李道友果然大才,我的疑惑已經盡消。”

  如此簡潔明了,正是商雲推導出來的這幾十印式所缺,此前為了追求效果,他似乎有些走進了死胡同,後續幾篇,變得越來越繁復,但卻沒有將彼此道紋的幹涉梳理清楚,也得不到相應的功效。

  李晚給出的這幾道道紋,雖然簡單,但卻已經蔚然成陣,只需要在其中不斷添加增益效果的道紋,並遵循同樣的規則填充進去,就好比給出一個主題大義,由此而寫成華美文章,接下來的事情,已經變得非常簡單。

  李晚微微點頭。其實他所給這一法印,名叫元宮印,乃是器宗一位前輩所創,並不是他自己的傑作,但因為結構簡潔明了,已可作為基本印式,許多繁復的運用由此而來,組合起來也非常自*。

  但凡是把握到了法陣根本,能夠自如運用道紋的大師、宗師人物,需要用到拘魂法印時,推導出相似的東西,也並不困難,泄漏出去也沒有什麼,李晚從此也試探出了這商雲的實力。

  “能夠讀懂此印的涵義,但卻無法靠著自己所學推導出來,顯然是接近了自創圖譜,開宗立派的邊緣,但還有待歷練。”

  “此子怕是有宗師潛質啊,最不濟,也能成為不錯的大師,能夠改良法寶!”

  人的資質,悟性,有時就是只差一點,但卻猶如天壤之別,李晚不知道這商雲能否遇到像自己一般,獲賜神識玉簡的機會,更不知道他的靈寶宗是否擁有足夠齊全的傳承,也無從判斷他今後的成就。

  不過李晚驚訝過後,卻又自嘲一笑:“一百位擁有宗師潛質的大師,想要真正有所成就,怕是一個也難有,這是機緣、氣運、資質、供養缺一不可。”

  但是,李晚可以肯定,這商雲想要成為大師並不困難。

  商雲的修為,暫時只在結丹前期,但等到高深之後,必定把握到更高層次的寶器圖譜,煉制出珍品寶器,也是遲早的事情。

  由徒及師,可以判斷出,吳冶子此人必定也是擁有宗師潛質,並且在大師一道浸浮已久的人物。

  “按照中州靈寶宗的傳統,冶子稱號,本就介於大師和宗師之間,乃是對大師當中高手的認可,以我如今所學、見識,並不遜色於他,但煉器一途不是知道就行,還得多重實踐,我新晉結丹,單論修為,甚至不如這商雲,怕是也遠遠無法與他相比。”

  “如果這商雲有意藏拙的話,這差距,就更加大了。”

  李晚並不會因為自己擁有《器宗大典》就自滿,因為他很清楚,自己修為尚淺,比不上那些結丹已久,或者真丹品質更好的高人,而煉器偏偏又賴重動手,並不是知道一些法印,訣竅,就能行的。

  兩人各懷心思,彼此敷衍著又再談了一陣,方才想到該辭行了,於是李晚便提出離去,商雲也不再挽留,自讓他下了飛舟,返回天工坊。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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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 淵源

  “師尊,那李晚回去了。”

  等到李晚和公輸元離開之後,商雲第一時間,來到吳冶子面前稟報。

  吳冶子依舊坐在榻上,閉目冥思:“你和他談得如何了,有沒有試探出他的深淺?”

  商雲流露出一絲慚愧的神色:“弟子無能,完全看不穿。”

  “看不穿?”吳冶子聽到商雲的話,冷然一笑,“為師我也同樣看不穿!”

  商雲一怔:“這……”

  他本想說,這怎麼可能,不過隨即又想到,諸天萬界,無奇不有,各大宗門的傳承,秘法,也多是源自於中古,甚至更加久遠的時代,出現什麼神奇事物都不足為奇。

  商雲若有所思道:“連師尊也看不透,是否他所繼承,乃是某一中古大師的遺寶?”

  吳冶子緩緩睜開了眼睛,橫在胸前的拂塵輕輕一掃:“這個可能也不小。”

  商雲倒吸一口涼氣:“這麼說來,此子還當真是個危險人物,而且他已經成長起來,不好對付了。師尊,我們不宜太強硬啊。”

  吳冶子嗤笑一聲,眼神仿佛能夠看透人心:“你又自作聰明了,想要勸說為師,不妨直說,何必故作誇張,裝模作樣?”

  商雲神色一滯,帶著幾分被看穿的尷尬和無奈,訕笑道:“師尊英明,弟子本想委婉一點,但卻難逃師尊法眼。”

  吳冶子道:“好了,我也知道,你這小子心思不壞,終歸還是想要和滿收場,不想多生事端。我也不妨告訴你另一件事,玉蟾宮的高人們,已經對我作出警告,限我月內離開此地,不得再多作停留了。就是你不說,我也不能對他怎樣。”

  商雲再次神色一滯,這回卻少了幾分做作,多了幾分真實。

  他被自家師尊所說的事情駭到了:“玉蟾宮的高人們,竟然肯為這天工坊出面?”

  商雲知道,能夠在自家師尊口中都尊稱為高人的,究竟會是何許人物。

  吳冶子面上流露出一絲異樣:“天工坊本來就是這七國三原的大坊。也是銅山同業的柱石,請動玉蟾宮的高人出面有什麼稀奇,你應該吃驚的,是這天工坊的大小姐,竟然肯為了他去請那些高人。”

  商雲聽到,反應過來:“也是。人情這東西,隔的年代越久遠,也就越淡薄了,竟然舍得為這李晚動用。”

  吳冶子道:“這與我無關,我只想知道,還有沒有可能得到那秘法。”

  商雲沈吟道:“據當日親眼所見之人傳揚,還有安大師實地所見。那秘法,的確應是一種加持法門。但正如真火法訣,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具體到不同的加持秘法,甚至同一秘法,不同之人在關鍵之處的改良和運用,都有很大差別。弟子以為。唯一能夠確定的,也就是從那烈皇劍中所見,還有派人往蕉羅峰風峰主處打探所得,那把冰螭劍,的確是用星河鐵所煉,但卻經過十分高明的精煉……”

  吳冶子沈默了一陣,緩緩道:“安道友所知。還是偏差了,關鍵之處,應該並不在於那加持秘法,而是以此法加持之物!”

  吳冶子憑借著自己在器道一途的不凡見識。竟然推導出了接近真相的東西!

  “加持之物!”商雲驚奇道,“師尊的意思是,那李晚加持在星河鐵中,用於精煉的,並不是尋常修士所用的精氣神?”

  吳冶子道:“凡火可以冶煉鐵材,真火法訣也可以冶煉鐵材,天火石所燃爐火,同樣可以冶煉鐵材,你覺得這三者有何異同?”

  商雲道:“自然是以真火法訣為最,天火石所燃爐火次之,凡火為最下,對雜質的祛除,鐵質的提煉程度,各不相同。”

  他說著說著,卻是若有所思,由此也明白了,師尊為何一直執著於得到李晚手中的那秘法。

  “看來,那秘法對於改變物性,精煉寶材,作用極大啊,經過加持的星河鐵,竟然可以輕易斬斷烈皇劍,這是材質整體都得到了提升,甚至蛻變成為另一更佳材質,這,這怎麼聽起來有些像是我靈寶宗的如意寶氣?”

  商雲神色突然又是一滯。

  他感覺有些吃驚,繞來繞去,怎麼繞出李晚所用秘法比自家宗門的秘法還要好?

  雖然僅僅只是在於精煉寶材,改變物性這一途,並不知道還有無其他方面的運用,但單只這一點,也足夠稱奇。

  商雲道:“我靈寶宗的如意寶氣,乃是開創先河,史無前例的大道之法,可謂包羅萬法,一法通玄,能夠在某一運用上超越它,必定是上乘以上功法無疑,而且,還不是普通的上乘功法,而是上乘上等!

  但是這等功法,往往擁有通天之梯,乃是涉及高深境界的東西。它們一直為宗門世家所把持,極少流傳在外,這李晚能得到它不說,竟然還能學會,太不可思議了!”

  吳冶子神色莫名,似是思索了一陣,方才道:“世間不乏大氣運者,機緣巧合,謂之奇遇,這李晚不見有顯赫的出身,大概是得了奇遇的散修之流。”

  商雲感慨:“奇遇,這奇遇還真不凡,怕是某位中古大師的神識傳承都有可能!”

  吳冶子冷笑:“那又如何?他的潛力,怕也到此為止了,他手中的上乘功法,該由我們這些正朔弟子,才能發揮出應有的功用,重現我器宗輝煌。”

  吳冶子又道:“這等散修,應該跟當初的安道友一般,缺乏晉階之學,你挑一部我靈寶宗特輯的點石成金法門給他,若是他聰明的話,也該明白了。”

  商雲欣然應道:“弟子這就去辦。”

  ……

  李晚和公輸元回到天工坊,公輸元略帶遺憾,道:“沒有想到,吳冶子竟然連我們也不見。”

  李晚道:“怕是我們在他眼中,根本不算人物,索性連接見都免了。”

  公輸元有些擔心地看了看李晚。

  李晚笑了一聲,道:“公輸長老,不用這麼看我,我剛開始時是有些生氣,但過後就想明白了,對他這般的高人,有什麼必要爭這面皮,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最緊要的。”

  公輸元有些不解:“什麼好處?”

  李晚道:“你覺得,那商道友當真是向我討教印式嗎?”

  公輸元略為沈吟:“我也看出來了,他這是要試探你的學識,實力,才好應對。”

  李晚道:“正是,我就如他所願,一展所長,也好讓他知道,我們天南人士,也有真才實學在,不是任由他們欺侮輕慢的。”

  話雖如此,李晚眼中卻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陰郁。

  他就知道,以自己展現出來的東西,並不足以引起吳冶子重視,但卻又能夠引起註意,讓他知道,自己乃是結丹修士,已經涉及物性變化之道,並不是那種可以隨意巧取豪奪的小輩。

  如此實力,也足夠讓他退而求其次,尋思強奪之外的溫和手段了。

  以他中州大師的身份,看中的東西,肯定不會輕易放棄,但強奪無門,也就只有公平交換一途。

  “我的鴻蒙寶氣,乃是不傳之秘,肯定不可能交出。還好,《器宗大典》裏面別的不多,就是秘籍多,吳冶子不就想要秘籍功法嗎,找一部給他就是了,對我而言,也沒有什麼損失。”

  上次遇到安大師時,李晚就曾經利用《磨鋒訣》,敷衍應付。

  雖然這《磨鋒訣》的功用,也是加持在刀劍法寶之上,令其鋒銳無匹,表面看起來,與鴻蒙寶氣的加持運用相似,但是其原理和修煉之法,相差十萬八千裏,正好可以用來魚目混珠。

  而且這種《磨鋒訣》,適用的範圍只在於刀劍法寶,局限非常之大,如果能夠借此換來一種靈寶宗秘法,又恰好是《器宗大典》裏面沒有,那就真是賺大了。

  就算《器宗大典》裏面有相應功法,或者自己用不上它,也仍可以提出相應條件,更改交換之物,甚至借由此舉探查靈寶宗。

  李晚隱隱感覺,這個靈寶宗,給自己極其熟悉之感,但究竟熟悉在何處,還有待探究。

  李晚回去以後,就安心等了起來,果然不出他所料,當天下午,飛舟上曾與他相見的商雲,親自來到坊裏,送來一部名為點石成金的改變物性的法門。

  這是一門涉及物性變化之道,非常高深精妙的煉器法門。商雲並沒有多說其他,放下之後,說是給李晚參詳參詳,就離開了,李晚猜測他的意圖之余,也翻找起《器宗大典》,從那浩瀚的氣機之中,猛然發現一物。

  “點石成金,點石成金……怎麼可能,這法門,竟然一模一樣!”

  人有相似,物有相同,功法差不多,也不足為奇,但這種連關鍵細節都一模一樣,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功法,就不是簡單巧合可以解釋的了。

  李晚長嘆一聲,眼中泛起思索之色:“難道這《器宗大典》,真的跟靈寶宗有淵源?這麼說來,我也跟這靈寶宗有緣,只可惜,善緣還是孽緣,還待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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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偽作功法

  “李道友,聽說商道友從飛舟下來找你,可是有什麼要事?”

  天工坊中,公輸元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李晚見他關心此事,不禁湧起一絲暖意:“不要緊,他只是給我送來一部煉器功法而已,是靈寶宗的點石成金大法。”

  “點石成金,竟然是它?”公輸元驚訝道,“我曾聽人說,靈寶宗被奉為天下器修正朔,常常有傳道之舉,但能把這麼珍貴的秘籍也授出,並不常見。”

  李晚道:“沒有什麼可奇的,他們只不過是想跟我做一個交易而已。”

  公輸元問道:“難道,還是為了那事?”

  想想也是,靈寶宗的人,怎麼可能那麼好心,白白送來一部上乘功法?雖然沒有契約,沒有承諾,沒有人證,但到了吳冶子這般的身份地位,已經不需要依靠這些外物了,他所依仗的,正是自己的一套行事處世之法。

  “當然。”李晚說道。

  公輸元聽到靈寶宗的人不再打算硬來,終於松了一口氣,但也擔心李晚抵觸,不禁問道:“你打算怎麼做?”

  李晚笑道:“公輸長老放心,我已經想好該如何應對了。”

  既然吳冶子要用秘籍交換,那就交換。

  但是,李晚也不想便宜了他!這件事情,看來公平地道,但其實,也不過是換了個溫文的外皮而已,說到底,還是強買強賣,巧取豪奪。

  李晚迫於形勢,不得不做出一定的讓步,但卻沒有想到,自己好端端地前去拜訪,竟然連吳冶子的面都見不著。

  如此的前輩高人,不敬也罷!

  “你想要秘籍,我就給你一部好了。”

  李晚送走了前來詢問情況的公輸元。一抹難掩的詭笑卻泛起在臉上。

  他翻看了一下商雲送來的功法,發現它幾乎與《器宗大典》裏面記載的功法一模一樣,突然想起,假如靈寶宗號稱器修正朔,宗門之內,功法無數,也擁有自己交出去的那部秘籍。可能會橫生枝節。

  於是他止住了交出真正《磨鋒訣》的念頭,轉而思索起來。

  良久,李晚進了密室,攤開一張空白的帛布卷軸,筆蘸新墨,揮毫書寫起來。

  一道道法印。秘錄,在其筆下顯現,鋪滿帛布,猶如鳥跡。

  這是李晚以《磨鋒訣》為基礎,自行改編,創造的全新秘籍。

  尋常的煉器師,按部就班。懂得按照前人制定的法寶圖譜煉制出法寶,就已經合格。

  能夠多次煉制珍品,甚至涉及真器之道的,就足可以稱作煉器高手。

  在高手之上,有以煉制真器揚名者,稱為名師。

  名師之上,又有名師高手。

  但是名師高手,也只略微涉及物性變化之道。還無法通過化石為泥,點石成金一類的法門,改變寶材的性狀,甚至於,精煉、強化、加持,更加是要成為大師才能做到。

  大師當中,也仍然還有普通大師與大師高手的區別。

  故而平庸煉器師參照圖譜煉器。一板一眼,形同工匠,高明的煉器師懂得根據需要增刪加減,合理布局。已經能夠通過一些小巧的心思煉制出精良的法寶,堪稱上品,精細一些,耗費心力,甚至能成珍品,而大師人物,是自己制譜,研創珍品名器。

  至於開宗立派的宗師高手,則又是發明禁制,法陣,傳揚經典了。

  這是望山遠登,峰巒疊起的層次,道無止境,萬法難全,換作尋常的煉器師,像李晚這般剛剛結丹,剛剛涉及物性變化之道的人,苦學基本功都嫌不夠,根本不敢談什麼自創功法。

  縱然強行為之,也不過是胡編亂造而已,很容易被人指出其中錯謬之處。

  不過,李晚並不是普通的煉器師,他身懷《器宗大典》經典,遍覽群書,博學多才,眼光見識,甚至要超越一般的大師高手,乃至於達到宗師之境。

  若不是他現在神識還不足以汲取全部的氣機,把《器宗大典》裏面的所有秘籍法門學到手,早就已經名揚天下了。

  但即便還不能完全學到,改造些許秘籍,耍弄心機,卻是可以做到的,李晚打算瞞過的,也不是什麼開宗立派的宗師人物,而是那位吳冶子。

  吳冶子自視甚高,肯定對自身水平信心十足,而且他已經得到冶子稱號,別的冶子、大師,沒有資格教他,宗師、大宗師,又不是到處可見的人物,得到這部秘籍之後,多半還是珍藏起來,自行參閱。

  這樣一來,就無關他人,而是自己和吳冶子的較量了!

  “論煉器的品級,自身的境界、修為,甚至身份地位,勢力,我都比不上你,難道只比眼光和見識,比器道一途的理解,也還比不過?”

  李晚嘿然冷笑了幾聲,一邊抄錄部分《磨鋒訣》上去,一邊按照自己理解,掐指推算,在少許道紋、禁制的布局,加以改動,並附增其他近似精血祭煉法門的部分。

  這是把原本正常的煉器法門,改造成為一部施展起來對自身元氣耗損極大,但是效果也增強數倍的奇功秘法,但偏偏,陰險之處就在於,這種損耗會被正常的法力損耗所掩蓋,除非是極其精通醫道的高手,或者對自身元氣壽元極為敏感,才能察覺。

  除此之外,李晚還對這功法的修煉之法增添不少看似有用,但卻變得更為繁瑣的過程,使之愈發不易學成,更加不適宜推廣普及。

  如此,吳冶子就不會輕易傳授給弟子,少了旁人參考,更加不易察覺。

  等到猛然驚覺之時,吳冶子已經早早遠離天南,了斷這樁因果了,一時半會,也不會聯想到是常常使用的這一法門,而是其他方面出了問題。

  李晚就在這密室中,反復推演,掐算,精心改變。

  雖然首次為之,但李晚樂此不疲,反而感覺到了不同於一般煉器時候的暢快。

  足足十天時間過去,密室中傳來一陣充滿快意的大笑。

  “終於弄好了!這功法,就叫做神鋒煉元術好了!”

  出現在李晚面前的,是一張足足三丈長,一尺寬的卷軸,上面寫滿鬼畫符一般的蝌蚪、鳥跡道紋,勾連成陣,一道道印式,禁制,高深難測,只讓人看上一眼,也要頭暈目眩,難以把持。

  “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解讀此法,若能解讀,又會用到何種程度!”

  李晚的眼中布滿血絲,氣機紊亂,神色黯淡,顯然是在這接連十天的日日夜夜中,殫精竭慮,耗盡神思,但細細檢查了一番,卻是滿意地點點頭,把這猶如天書一般的卷軸收好,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此物,就是他對吳冶子強買強賣的報復,也是對他輕慢自己的教訓。

  至於這位高人能否從中發現不對,甚至從這繁復的秘錄當中追溯本源,得到真正的《磨鋒訣》,就要看他自己的本事了。

  李晚出了密室,很快叫來一名府中仆役。

  “你去城西靈寶宗人那邊報個訊,就說我這邊有請。”

  仆役領命而去。

  不久之後,商雲聞訊趕來。

  李晚把卷軸交給他,道:“商道友,這是我早年在一洞天歷練之時,偶然發現的煉器秘法,多謝貴宗門的點石成金法門,在下無以為報,只有把此法獻上,還請笑納。”

  “哦?這是你在洞天歷練時發現的?”商雲見到李晚的狀態,並不意外,正常的煉器師,得到自己贈送的點石成金法門之物,都是迫不及待地參悟,修習,沒個幾天半月的功夫鑒定,難以確認。

  李晚沒有多說什麼,笑瞇瞇地看著商雲帶著卷軸離開。

  商雲帶著卷軸回去,第一時間就找到吳冶子,把它獻上。

  “師尊,李晚交出的秘籍在此,還請過目。”

  吳冶子睜開眼睛,把拂塵放在一邊,緩緩開口道:“你把它打開。”

  商雲依言而為,很快,李晚親筆書就的道紋印式,悉數出現在兩人眼前。

  商雲是吳冶子親徒,吳冶子也不避忌,就在他面前觀閱起來,時不時掐指推演,計算這些道紋、印式的效果,並依此而鑒定此功法的真偽、齊缺。

  修真界中,道法流傳,不乏偽作、殘缺之作,對待這些東西,需要極為謹慎小心,稍不留意,以為到手的神功秘籍,就是廢紙一卷,根本毫無用處。

  不過吳冶子自有不凡見識,根本不可能被普通煉器師糊弄,普通的煉器師,也沒有那本領去改編秘籍,更不可能自行編造,歪曲。

  他看了一陣,帶著幾分譏誚,面露冷笑道:“這功法倒是真實可行,就是抄錄的道紋畫得太醜!”

  商雲道:“看來那李晚沒有搗鬼。”

  吳冶子渾不在意,道:“就算搗鬼無所謂,凡以假亂真者,必有真義摻在其中,不過自作聰明而已。”

  又不屑道:“以他新晉結丹的修為,對於器道一途,能有多高深的見識?哪怕九假一真,我也能憑著他的偽作,把真實的功法推導來,諒他也不敢在我面前耍弄心機!好了,此間之事到此為止,我們可以回去了。”

  他一拂手,攤開的卷軸立時收了起來,化作一道流光,鉆入袖中。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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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功法缺陷

  吳冶子收好這神鋒煉元術,開始自行參研。

  以吳冶子的修為,閱覽尋常法門,瞬息之間,就能理解透徹,進而修煉,這是器道修為達到了極其高深的地步,萬法同源,觸類旁通的緣故。

  短短一天過去,商雲再去拜見的時候,發現師尊正在案前,看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匕首。

  商雲恭敬地請安:“師尊。”

  吳冶子道:“你來得正好,給我傳令下去,取十把同等品級的法器匕首來此。”

  商雲應了一聲:“是。”隨即又好奇地問道:“師尊,你已經學會那秘法了?”

  吳冶子皺了皺眉:“不,此法艱深晦澀,不是那麼容易掌握。”

  商雲暗暗稱奇,據他所知,李晚當時還是築基後期,就能把此法施展出來,由此也可知道,築基後期的修士,就足以學會和施展這門秘法。

  雖然師尊此前從來沒有接觸過它,但普通的功法,依靠結丹修為,還有器道冶子大師的高深實力,只看幾眼,不說了如指掌,起碼也已經掌握大半了。

  連師尊都說艱深晦澀,那還真是艱深!

  商雲默默退了下去,命人前往寶庫,盡快把師尊要的法器送來。

  吳冶子繼續皺眉深思,寂靜的房間中,喃喃響起他百般不解的自語:“不可能,這般煉法,明明是對的,可是為何物性突然變脆?”

  他手中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突然啪的一聲,碎成齏粉!

  吳冶子面色一變,默默地把破碎琉璃般的殘渣掃落案臺,重新取過一把匕首。

  他手掐法訣,默運法力,突然化作飄搖的金焰,飄落在掌間的匕首上,那匕首的顏色慢慢變化。從原本的銀白鋥亮化作帶著一抹幽紅的喑啞顏色。

  光滑的刃面,也奇異地變作沙瓦般的粗胚糙面。

  吳冶子怔怔地看著這匕首許久,突然手掌一握。

  如流沙般的細礫,從他指尖流了出來。

  ……

  “商師兄,師尊他得到那秘法,參研出門道了嗎?”

  商雲下去吩咐寶庫管事取用法器,恰被一眾冶子門徒看見。上前打了聲招呼,並探問那秘法的情況。

  商雲笑罵:“你們問這個做什麼,要傳給你們的,自然會傳,不傳給你們的,就是問了也沒用。”

  眾弟子笑道:“我們這也是好奇。話說,那李晚交出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秘法,我們都在此滯留三個多月,連個名兒都還不曾知道。”

  商雲沈吟半晌,道:“我也不太清楚,師尊並沒有告訴我。總之,是一門加持鋒刃。精煉刀劍法寶的秘法。”

  “那李晚,過去曾以絕品飛刀擊破他人寶甲,又以絕品真器斬斷烈皇劍,都是依仗此法?”眾弟子追問道,有人則感嘆,“若我們吳氏一派掌握了這門秘法,那就真是如虎添翼了!”

  眾弟子談論著,都對自家的師尊。充滿信心。

  過了幾日,吳冶子長發披散,雙眼透著幽紅的厲芒,神色興奮地立在桌前。

  桌面上滿目狼藉,各式煉器寶材、手柄、刀鋒、粗胚,擺放得到處都是,其中不乏殘次廢品。呈現出五顏六色,各種異樣的性狀,但也有一些,或晶瑩如琉璃冰刃。或鋥亮如洗,銀白光潔,可鑒人影。

  在這幾日的時間裏,吳冶子沒少參研李晚給出的加持秘法,竟然憑借著淵博的學識,把那復雜難懂的道紋天書參透部分。

  吳冶子不屑冷笑:“小子,你當真以為,就這些可以難倒我?”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難掩的得色,當場揮毫書就另外的一些文字,把略顯淩亂混雜的功法整理出來。

  “神鋒煉元術,原來是這東西。”

  雖然吳冶子性情高傲,連李晚等人登門拜訪,都懶得接見,但涉及器道一途,還是表現出十足的重視。

  他也不愧冶子之名,成功解讀出蘊藏在這些道紋之中的奧秘。

  等到吳冶子梳理清楚這神鋒煉元術,以自己獨有的加持秘法,將之融入到身前又一把匕首的時候,匕首通體,再度發生奇異變化。

  薄薄的匕刃,變得宛如冰晶一般晶瑩透亮,森森寒意,華芒自現。

  恰在這時,商雲從外面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不由深為驚嘆:“師尊,你把那秘法修成了?”

  吳冶子默然不語,檢視著手中法器匕首。

  商雲湊上前來,輕咦一聲:“果然如傳說一般,晶瑩如冰雕,就是不知道,其性是否同樣堅如剛玉。”

  “試過不就知道了?”

  吳冶子手掌一翻,寒光閃過,剎那間,深深紮入桌上一塊鐵錠之中。

  “砰!”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冰晶炸裂之中,刀尖深深地紮了進去,但自身也被反震的力量崩得炸開。

  吳冶子和商雲見狀,不由同時皺眉。

  商雲問道:“為何還是如此,難道李晚在這功法中動了手腳?”

  吳冶子沈默良久,道:“不,李晚他必定不敢如此,再者,這事連我都難以做到,他若能如此,就不會是無名小輩了。”

  商雲奇道:“那為何……”

  吳冶子道:“是這功法本身艱深,還得再加以參研。”

  商雲聽到,也深覺有理,於是便沒有再打攪自己師尊,任他在此參研。

  ……

  吳冶子一頭撲進李晚留下的神鋒煉元術中,再行修煉,時間一晃又過了半月。

  這一日,吳冶子偶有所感,終於靈光一現,催運出純厚的金芒。

  冰晶寒芒再度重現,這一次,吳冶子成功加持了一把法器匕首,然後深深一刀,紮入了足有半尺厚的鐵錠之中。

  吳冶子見那匕首完好無損,眼底掠過一抹欣喜:“成了!”

  欣喜之余,卻有一股難言的疲憊,毫無征兆地湧了上來。

  吳冶子只感覺全身血氣劇烈翻湧,多日以來的勞損,令他幾乎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吳冶子大吃一驚:“怎會如此!”

  吳冶子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二十幾日以來夜以繼日地參研秘法,竟然會有如此巨大的損耗,連業已結丹的身軀,都險些支撐不住。

  吳冶子轉念一想,卻又釋然。

  參研秘法,畢竟勞心勞力,不像按部就班修煉那麼簡單,而且這二十幾日以來,自己為了試驗秘法功效,也煉制了多件法器。

  雖然以自己修為,煉制法器輕而易舉,但也架不住沒日沒夜的接連煉制,光是報廢的法器匕首,就有三四十把。

  吳冶子若有所思:“看來真得好好休養一陣了,正好,我也該離開此地,返回中州。”

  幾日過後,城西塔林上空。

  一艘龐大的飛舟寶器緩緩升起,在鄔山眾修士驚異的目光中,轉向北方而去。

  “轟隆隆……”

  “打雷了嗎?”

  李晚正在自家府邸的庭院中,半躺在一張舒服的圓腳藤椅上,輕輕地晃悠著。

  他的兩腿架在身前木幾上,任由彌煙彌羅兩姐妹左右分坐,細心地給他剪著趾甲。

  施皓光從外面走了進來,正好聽到李晚的問話,面帶笑意道:“不是打雷,是那吳冶子,終於離開了!”

  “哦?”李晚面上浮現出一抹古怪的笑意,“看來他是參研出一定的成果,確定我所給的秘法真實無虛,終於心滿意足了。”

  施皓光不知李晚此言深意,接口道:“他來此地,本就是為了得到秘法,李道友你拿出與他交換,自然就該回去。這下那些坊裏的長老們也沒有其他可說的了,省得老是在那裏聒噪。”

  李晚晉升結丹之後,在坊裏的身份地位,已然大不同,接下來,有的是好日子過,偏偏還有些頑固長老以吳冶子沒有離開為由,天天催著,煩著,想要鼓動他去解決。

  雖然因為榮長老一事,諸長老都對他有些敬畏,擔心再次犯在他的手裏,但如此聒噪,倒也惱人,施皓光在旁看著,都有些不勝其擾了。

  他知道李晚與吳冶子交換秘法,解決了這次的事情,倒也感覺,算是圓滿了。

  卻見得這時,李晚突然哎呀一聲,神情突然變得古怪之極。

  施皓光見彌羅彌羅同時一震,停了下來,不由詫異道:“怎麼了,剪到腳了?”

  李晚拍拍椅沿,示意彌煙彌羅道:“不關你們的事,繼續。”

  李晚其實是突然想起,自己精心編造的神鋒煉元術,除了會隱秘地銷蝕元氣,損人根本之外,還存有一個極大的缺陷,那就是加持的神鋒,並不像真正的《磨鋒訣》那麼好用,反倒是《磨鋒訣》本就擁有的缺點,繼承了過來,並且變得更加明顯。

  此法雖然能令刀劍法寶表現出犀利無匹的特性,但用過幾次之後,再是如何堅韌耐用的神兵利器,也將劇烈磨耗,甚至徹底報廢!

  而且這種磨耗,不像尋常法寶那般容易察覺到,而是隱藏在那冰晶一般的神鋒之中。

  此法乃是自己精心編制,修煉起來頗為不易,使用的消耗又不小,肯定不可能大量運用在普通法器上,而應是運用在珍品真器、寶器兵刃上……

  如果吳冶子新得秘法,花個三年五載的時間完全掌握,然後就迫不及待地分授給徒子徒孫們,把吳氏一派的所有法寶都加持精煉,將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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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打開乾坤囊

  李晚突然滿心幸災樂禍,因為他有很大的把握,假若吳冶子落到那般田地,就是真的身敗名裂了。

  使用他所煉制法寶的高手,名流們,各方的前輩高人,主顧,都會憤怒地找上門去,尋他的麻煩,而他自己,亦將因為過度使用此法,落得元氣大傷,不足為慮。

  就算他及時發現功法不對,一時之間,也難以回來尋仇,等再過一些年頭,自己早已晉升更高境界,或者真正成為天南大師,名震一方了。到時候自己要名聲有名聲,要地位有地位,還用得著虛與委蛇?

  “殺人奪寶,不過蠻夫所為,但這學識算計,卻算是他自己貪念所導致,怨不得別人啊。”

  李晚也是年輕心性,對這報復之事,多少還是有幾分看重,不過平靜下來,還是分得清輕重緩急,也就漸漸放下。

  “休養這一陣,我已經把真丹鞏固,是該盡快增長修為,成為真正的大師了,如果能夠成為公認的大師,就算吳冶子再來,我也能夠對付!”

  過了一曰,李晚悠然來到作場,泡上一壺好茶,督導學徒、雜役們上工。

  沒過一陣,公輸元找上門:“李道友,我給你送這特供憑證來了。”

  看著滿面春風的公輸元,李晚不禁有些奇怪:“這是什麼?”

  公輸元坐下,也給自己倒了杯茶,嘬飲一口,解釋道:“你新晉結丹,對坊裏的一些規制,還不是非常了解,我現在就特地來給你講明。其實我們坊裏對結丹名師,是有優待的,從今往後,但凡是寶庫中有存貨的寶材,都可憑此優先供應,若有想要,但是寶庫沒有的寶材,同樣可以吩咐下去,轉由麾下門客尋幽探秘,或者各方管事專程收羅。”

  天工坊作為七國三原的大坊,除了幾百位學徒、煉器師、名師,更多的是護衛、管事、門客之流,畢竟煉器工坊涉及到諸多寶材,意味著巨大的財富,若沒有足夠的力量守護,時不時鬧幾出寶材失竊,法寶被劫,就不用幹下去了。

  負責轉運、流通,聯絡主顧,或者尋幽探秘的修士,同樣有不少,這些人有些是天工坊本身的子弟,有些是如施皓光、刑同等等人,依附而來的散修,有些是臨時幫傭的散工……

  常備在冊,按月發放俸祿,供養的,就有足足萬人以上。

  可以說,天工坊是以百人之力,為一名正式的煉器師效勞,也只有如此,才能令煉器師潛心於煉制法寶,不必分心其他瑣碎事務。

  李晚聽完,不由暗暗點頭。

  最理想的情況,當然是無論身份地位,所有煉器師都能隨意取用,各種寶材應有盡用,但珍貴寶材,的確不容易收羅,也只好按照各人身份地位和煉器實力依次配給了。

  自己如今不論其他,單只修為,也排在天工坊前十,確實能夠得到不少的特權。

  公輸元又道:“今後李道友你的作場,也沒有工件委任了,一切盡由你自行安排。”

  “還有抽成。如果你作場中的學徒、煉器師煉器,計件抽成依然按照原本規制,但你本人所煉法寶,可自行販售,但有委托工坊代為聯絡,則向你收取部分所耗費用。”

  尋常的煉器師,一半時間都是在接取坊裏工件委任,完成下派的任務,另一半時間用來休養或者督導學徒,但做到供奉以上,大多數時間都是自行安排,而李晚結丹以後,更是連明面上的說法,都已經徹底從這裏脫出,變成全新的合作。

  公輸元又向李晚講解了一些諸如出行儀仗,護衛配給等等諸事,最後才道:“你結丹的事情,已經開始傳揚出去,現有天南各方面向坊裏發函,有希望你出使靈峰的,有委托你煉器的,有詢問條件的,也有販售珍貴寶材的,以後這些信函,我們都會專門派人送到你府上。”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名聲一起來,各種各樣的瑣事就多了,李晚聽到也渾不在意:“這些交給施道友就行了,他現在是我府上管家。”

  公輸元道:“那好,我會派人與他商量,看看如何把這章程定下來,保證不會有太多閑雜人等打攪,但又不致疏漏重要人物的來函。除此之外,還有別的其他事,你都可以向坊裏明說。”

  李晚笑了:“我最近還真有一件事,想要托坊裏去辦,不知可否為我求購幾枚築基丹?”

  他打算借用坊裏的門路,弄幾枚築基丹給彌煙彌羅,如今兩姐妹進境飛快,差不多就要修煉到煉氣後期,堪可築基了,以她們死士特訓之法,自行晉升並不現實,要靠著秘法或者丹藥硬沖上去。

  如果有多出的築基丹,也可為施皓光和刑同方準備,李晚力所能及,也樂於提攜他們一把。

  公輸元隱約知道,李晚正在豢養死士,於是點頭道:“沒有問題。”

  公輸元又喝了一會兒茶,和李晚談天說地,閑聊一番,方才告辭,李晚知道他掌管坊裏大小事務,是個大忙人,也沒有留他,自己坐著尋思起來。

  坊裏能給李晚寶材方面的特別供應,在器道一途的處境,立刻變得寬裕得多,恰逢他要借煉器提升修為,也是時候煉制幾件寶器了。

  李晚的修煉之法獨特,並不打算像其他結丹修士一般閉關潛修,而是煉制法寶,借由鴻蒙寶氣器法同修,提升自己的修為。

  他暫時也沒有什麼生死歷練提升實力的打算,畢竟是煉器師,修為和技藝才是根本。

  尋常的煉器師,達到結丹之境後,第一件煉制的寶器,往往就是乾坤袋,乾坤袋中蘊含大小如意神通,須彌納於芥子,正是涉及神通法術的陰陽遁法。

  李晚自感汲取氣機,領悟煉器經驗,並不需要像那些結丹名師高手一般用乾坤袋練手。

  他現在想要煉制的,還是能派上用場的殺伐之兵,或者防身用的寶器。

  不過煉器需要寶材,李晚最先想起的,還是當初安大師那裏得來,一直妥帖收藏著,沒有動用的乾坤袋。

  當初他修為不足,並不想輕易開啟此物,而後結丹成功,又匆匆趕回,應付吳冶子之事,時間和精力都兼顧不及。

  李晚取出這口乾坤囊,看著囊上銀白相間的蝌蚪秘符,暗暗點頭,當即就分出神識,解讀其上道紋。

  玄門修士常用的各種行囊,以如意囊法器為最下等,只相當於一口大麻袋,而百寶囊,有一個數丈的見方的房間大小,可以裝載的東西更多,保存更加完好,乾坤囊則連通虛空,須彌納於芥子,更加便利好用,也更加安全。

  根據各人不同的需要,各種行囊也有上品甚至珍品之別,有些甚至蘊含著專門的守護法陣,能夠襲殺貿然開啟之人,李晚此前並沒有把它打開,也是擔心,這囊裏隱藏著結丹修士對付敵人的手段,到時候,寶物沒有得到,反倒把自己的姓命葬送了。

  不過現在,他已經擁有結丹修為,又有高深器道學識,不會再怕這些東西。

  李晚很快查探明白,這口行囊,乃是一件上品寶器,囊口的撚繩,只有些許相助束緊,封印入口的道紋。

  很快,他又在囊底發現神識傳訊的同心印法,一旦此物離開了身邊,其主人便能追尋氣機,感應到其位置的所在。

  安大師都已經死去一年多,李晚也不打算破解這法陣了,幹脆運功從指尖逼出一滴血珠,點在陣眼處。

  一縷神識隨著鮮血滲入,鉆進了囊皮之中,細致而靈活地清除著安大師留在其中的一切個人印記,改為自己的烙印。

  花了足足一曰的功夫,李晚成功把整個乾坤囊都祭煉一番,然後打開束口,把裏面的所有東西都完好無缺地取了出來。

  李晚兩眼放光:“寶材!”

  早就猜到安大師功成名就已久,收藏有不少好物,打開一看,果然不出所料。

  在這乾坤囊中,最顯眼的是用錦囊裝著的三百來枚玉晶,價值三百余萬,這對煉器大師而言,只是平常帶在身邊的碎散閑錢,並不需要留意,但對李晚而言,也算是一筆不大不小的意外之財。

  不過他對這些身外之物已經不甚看重,除非是幾千萬乃至上億,於是暫先放在一邊。

  除了玉晶之外,就是各式常見或不常見的,種類繁多的煉制法器、真器用的寶材,如金精、玄鐵、玉髓,木材,一時之間,數不勝數。

  據李晚估計,這裏足可煉制三四十件珍品真器,無愧於安大師的名頭。

  作為大師,擁有的財富,肯定遠遠不止於這些,但一些半成品或者成品,都常常放在作場等地,倒也沒有必要深究。

  李晚接著又翻出幾部功法秘籍,賬簿,和其他名師、大師、靈峰峰主的往來信函等物,甚至還有十幾件珍品法劍、法衣等物。

  李晚打算有時間再慢慢細看,於是把它們收好,目光落在另外一些特別封存好的錦盒、寶箱上。

  恐怕,這些才是真正的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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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安大師的珍藏

  乾坤囊中的錦盒、寶箱並不多,細數之下,總共也就十六件。

  李晚先是打開那口足可裝下一個誠仁的大寶箱,結果發現,裏面盡是人頭大小的褐黃石塊,表面看來,形同硫磺,但卻沒有絲毫刺鼻氣味,拿在手中,輕如棉絮,散發著凝厚的土氣。

  “壤雲石!”

  李晚並不意外,當初安大師為了引誘自己上鉤,曾經用一塊拳頭大小的壤雲石作餌,如今看來,他果然還有其他的壤雲石,是以並不吝嗇。

  這批壤雲石,大概是他在哪處地方歷險時發現的,品質都一致。

  而從大小來看,拳頭尺寸小塊的就有五塊,人頭尺寸的中塊有三塊,最大的一份,是接近於磨盤大小,裝在箱底的一塊,占據了寶箱的小半。

  這是一種價值僅次於星河鐵、息壤等寶物,但可以代替息壤使用的寶材,哪怕最小的一塊,也是珍貴之物。

  如果安大師不是被殺,所有珍藏落在李晚手裏,李晚也很難弄到這東西。

  李晚再看另外幾口寶箱,發現了極品孔雀膽一大塊,這是一種蘊含劇毒的石礦奇物,通體五彩斑斕,猶如孔雀開屏,斑斕中心,依稀還可見眼睛一般的花紋弧圈,從中刮下的石粉,可以制成近似碧磷石的毒料。

  除了用作毒料之外,此物也可以給刀鋒淬毒,其姓粘連,經久耐用。

  李晚突然想起,之前自己搜查其他寶物,似曾見到一種如黃玉般的骨質甲片,乃是靈犀角芯,可以用於解除這種孔雀膽毒性。

  除了孔雀膽外,李晚又在其他幾口錦盒發現月華石、萬年鐘乳、五靈筍,雷神竹等物,都是主要蘊含天地元氣的奇寶,多用於修煉或者配合煉藥使用,其中月華石、雷神竹又可用作煉器,用途亦是廣泛。

  李晚又再看其他寶箱,發現玄金髓一箱,庚金、辛金各一壺,萬年乙木方一塊,血剡錠三塊,火雲母一塊。

  其中玄金髓、庚金、辛金、萬年乙木、血剡錠,都是李晚曾經見過之物,但火雲母卻是一種僅在典籍看過,至今每一次見到實物的靈姓寶石。

  此物通體赤紅,氣焰流轉,宛如熾焰燃燒,在其焰中,隱約可見有如精靈般的奇物在輕輕晃動,以神識探詢之,還似能有所察。

  整體的形狀,看起來就仿佛像是個石雕的胎盤,而且是熊熊燃燒的胎盤,裏面孕育著火焰的生命。

  這是一種用來煉制靈寶都用得上的寶材,價值不亞於壤雲石,而探查其中孕育靈姓的結果,也可以察覺到,成色極好。

  除這些,還有核桃大小,黑白相間,晶瑩如剛玉的玄星石一塊,通體晶瑩若冰雕,散發著絲絲寒意的冰魄神石一塊,以及海中妖王黑魔鯊的妖丹一枚。

  這三者,同樣都是煉制寶器所用的珍貴寶材,價值介於百萬至數百萬之間。當然,它們的真正寶貴之處,並不在於其價幾何,而是貨源緊缺不緊缺,容易不容易弄到手。

  連安大師都要珍而重之地把它們收得緊緊,可想而知。

  最後,李晚看向角落沒有檢查的一口寶箱,眼中流露出思索之色:“此物,似乎跟其他的寶材不同啊。”

  正如眼前所見,這口寶箱,是條狀的木制長箱,迥異於其他,本身就是一件經過特別祭煉的法器,箱蓋之上,竟然還環繞著細密的鳥形道紋,似乎裏面有不凡之物,用符咒封印起來。

  李晚帶上了幾分謹慎,小心翼翼地解開它,結果發現,裏面存放的是一卷通體暗紅,散發著陰森邪氣的厚實幡布。

  它似乎就像是在死人血液中浸泡過的濕布,通體都散發著濃烈的血腥,緊緊地卷成一團,拈起邊角,還可隱約見到似液非液的血紅霧氣在布上流轉,暗色的底面,一道道神秘符咒若隱若現。

  “養魔布?”李晚眼中掠過一絲異色,不曾想到,安大師手中竟然會有此物。

  所謂養魔布,乃是一種經過祭煉和供奉的邪道聖器,它並不是法寶,但卻勝似法寶,上面蘊含著精心收羅的各種幽魂、魔血、怨氣等物,然後祭煉養成魔頭,蓄養其中,乃是用來煉制幾種特殊法寶的必備之物。

  而李晚在此見到這物,第一個念頭,也是立刻想到了《器宗大典》幡幟篇,幾種主掌收魂、羅織、布陣的法寶。

  尤其是其中一種名為萬魔幡的邪道寶器,需要以此物作為根本,招養魔兵,煉制的時候,就是必不可少的主料。

  但這種養魂布珍稀之極,主要是祭煉的過程,極其艱難繁瑣,首先,需要收集生人精血,浸於法器大缸,餵飼足夠多的嗜血魔蠶,任其成長,然後,吐出足足十萬八千根血蠶絲,織造成布,又再收集足可稱兇魔的戾人戾氣、怨氣、精魂、魔血,在極陰之地挖掘深潭,一一埋下,取足萬人之數,布成血淵煉魔大陣,再經十二周年,汲取月華而養育魔頭,封印於布中。

  依據極陰之地的種屬不同,以及加持咒念的改變,以此法養成的魔頭,分為血魔,陰魔,暴魔,厲魔,黑魔……多種,俱有不同神通,平素封印在養魔布中,煉成萬魔幡等邪寶之後,一聲號令,呼嘯聚引,吞噬敵人精血生魂,簡直形如千軍萬馬,威力無窮。

  而且這種器物,成長的潛力極大,開啟了靈智的各種魔頭,甚至可以通靈修煉,成就煉氣、築基、結丹,甚至更高境界的強者。只不過,隨著修煉境界的提升,其所耗費的靈氣、精血和各種寶材愈發變多,主人也將漸漸難以驅役它們,除非是修為極其深厚的高人,填得滿這個無底深洞,而且不怕遭到反噬,才能駕馭得了。

  這塊幡布魔氣化血,凝若實質,只怕是已經祭煉完成的極品寶材,不知道殺害了多少人的姓命,花費了多少時間精力,方才做到這一步。

  李晚把箱子合上,那股令人胸悶氣短的血腥氣味才漸漸消失,不禁心中暗驚道:“就這麼一塊布,起碼也得經歷數人之手,幾百年時間四處殺戮,收羅,才能煉成。不詳之物,真正的不詳之物啊!”

  很多寶材,不是天生地養,而是要人為煉制出來,比如之前所見的玄金髓、血剡等物,但多數都是簡單加工,或者從各種礦物提取和精煉,但卻不像這種養魂布,乃是需要經過殺戮,祭煉,幹涉眾多因果。

  其中,在凡間四處殺戮,易招名門正派反感,引來剿殺,收羅寶材過程,也易被人嫉妒,或者心生貪婪,殺人奪寶,為了祭煉此物,耗費甚巨,自己也易陷於困頓,四處殺人奪寶,補充財富,然後又因此事而再招禍端。

  除非是那種天下宗門級數的龐大勢力,其他人擅煉此物,多數都要遭致橫禍,於是謂之不詳之物。

  這些在前人的筆記當中,都有清楚記載,頓時也引起了李晚極大的興趣。

  雖然口裏說著“不詳之物”,但李晚也深深明白,要得到這麼一種天怒人怨才能煉成的寶物,是有多麼難得,一旦發掘出它的潛力,又會是如何強橫,而且這等法寶,不比神劍、寶刀等物,要配合個人劍法施展,純粹是以神識艸馭,也很適合他這種不擅爭鬥的煉器師。

  若有此物,當真是一大殺器!

  不過李晚很快又是神色一動:“現在的我,還不足以駕馭它,還是先悠著點好。”

  他默默地把它收好,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修為到了李晚如今的地步,又有《器宗大典》這般的秘寶,煉制法寶,其實已經不再是一件難事,唯有這煉制法寶需要用到的寶材,不是那麼容易收羅。

  在此之前,他就只有幾件堪稱珍貴的寶材,組合在一起,未必能夠煉制出令自己滿意的寶器,但是如今,安大師的珍藏,極大地擴大了這一煉制的範圍,能夠選取的法寶圖譜,也豐富起來。

  李晚心中暗暗尋思一番,排除了幾種煉制起來費時費力,暫時又派不上用場的寶器,最後選取的,是一件脫身逃遁的遁器,還有一件克敵制勝的印璽文寶。

  遁器在關鍵時刻能夠保命,平常也可以代步,非常的實用,而印璽文寶,駕馭起來不像刀劍那麼依賴相應的功法,又往往能夠起到奇效,實在是平常少有爭鬥之人防身殺敵的重寶。

  李晚決定需要煉制的寶器之後,當即召來作場學徒,命他們開煉第一件寶器所需。

  此寶氣,名為飛神戒,迥異於他在築基境界時期所用的風雷飛梭,乃是戴在手指上,取用其挪移神通的遁器,所要用到的寶材,正是黑白相間的玄星石。

  玄星石是一種天生蘊含道紋,能夠駕馭陰陽二氣的奇異寶石,李晚命人打造戒指之後,親自切割這枚寶石,將之化作一粒八角對稱,端正平整的戒面,然後運轉法訣,在其中布下“玄星挪移大法”。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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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煉制寶器

    玄星挪移,這是一門駕馭天上星辰之力,挪移遠遁的神通大法,以禁制銘刻在這玄星石上,即便是沒有修煉過這門神通的人,只要擁有法力,也能施展出來,甚至還可以在其中加入轉化真元的法陣,抽取精血加以祭煉,強行催動!

    不需要修煉相應神通,只要借助法陣之力,就能駕馭天地大道,這正是法寶存在的奧妙之處。

    同樣都是摸索到了天地大道的法門,其實煉器一道,涉及到的奧秘更為精深,所不同的,只是內外有別,性命兩途而已。

    煉器到了極致,同樣可以證道!

    李晚此時,已經把鴻蒙寶氣修煉到了第五重境界,自第四重時,演化出加持秘法,配合寶氣本身,能夠精煉法寶之後,又多了一種改變物性的神通。

    只見玄星石在他的雕琢之下,呈現出剛玉特有的晶瑩寶光,質地發生根本的變化。

    李晚又切割幾塊邊角料的小石子。

    這枚核桃大小的寶石,分解成四份,恰可剖成一大三小的四個戒面,李晚打算把大塊的留給自己使用,另外兩塊同樣煉制飛神戒,給彌煙彌羅兩姐妹使用,剩下的暫存起來,留待以後再用。

    以他現時的技藝,只需要加持在其中的神通大陣能夠運轉,就可自行汲取天地靈氣,這樣在晉升結丹之前,她們也可以享用寶器的部分功效,只是無法施展玄星挪移和其他封印在其中的神通而已。

    李晚煉制普通法寶,已經費不了多少氣力,隨著修為的提升,他的精力、神識也大幅增長,與築基境界的名師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加持百重禁制,只費了短短十幾日時間。與過去煉制真器相差不遠。

    不過這寶器倒也復雜,需要加持的禁制總數在七百重以上,前面的禁制倒還容易,後者添加其上,既要起到應有功用,又要不影響法陣原本的構造,每逾百重左右,或者增添神通大陣,都是一個全新的挑戰。

    這種法寶的復雜程度,不是在原有基礎上慢慢增加。而是每每邁上一個新的臺階,達到不同層次。

    凡品、上品、珍品之間的差距,也由此而來。

    幸而李晚修煉了千手靈尊訣,這門功法,他正修煉到第一重,於體內祭煉元靈之氣,煉就一尊尚未化形的靈尊雛形,這些元靈之氣,又被他施展秘法。加持相應的道紋禁制,直接拓印在玄星石上!

    元靈之氣翻湧,漸漸展現出了小圓滿的富足豐盈,這同樣是他修煉到結丹之境。實力飛躍所帶來的變化。

    丹田氣海中,仿佛出現了千絲萬縷,朦朦朧朧,好似有成百上千條的手臂虛影!

    這些虛影之中。每一道都似乎蘊含著閃閃發亮的道紋,在李晚煉制許久之後,漸漸調整為相應的禁制法印。

    咚!

    仿佛一聲雷鼓打響。噗噗噗噗,元氣激湧的悶響中,氣團炸裂,亂流激蕩。

    一道道的禁制法印,就此打入寶石中,然後如同烙鐵印跡,留下了深深的印記,難以磨滅。

    由於不是特殊的成套法寶,李晚並沒有強行追求一氣呵成,不過中途還是服食了幾瓶靈萃露,加以調養。

    煉器師大多不吝嗇這點小錢,講究養尊處優,這並不是為了享受,而是為了不因煉器而落下修為。

    李晚雖然擁有鴻蒙寶氣這般的秘法,但外物的輔助,還是少不了。

    從煉器作場出來,天色已經有些發暗了,場中工人早已下工,李晚也徑自回到自己府中。

    施皓光拿著一沓信進來,笑著說道:“李道友,好消息啊。”

    李晚道:“一進門就看見你笑瞇瞇的了,什麼好消息?”

    施皓光揚了揚手中的信,道:“有好幾位各方勢力的峰主、谷主,都來函致意,邀請你前往做客。他們各自許出不少豐厚報酬,邀請你為他們煉器,這不是好消息又是什麼?”

    “哦?”李晚神色微動,“拿來我看看。”

    他翻看了一下這些信件,果然發現,自從自己結丹的消息傳開之後,各方勢力首領都開始意動了。

    “雖然結丹境界難以晉升,但在整個天南,還是非常多的,往往一個大的靈峰,有十余人,一個古老世家,也有百余人,一個宗門勢力,便有幾百上千人,要是到了赤陽門、飛仙宮這等程度的,更可在萬數之上!”

    施皓光說道。

    “天南尚且如此,天下間的結丹修士加起來,更加是不計其數,但是想想,在這其中有多少是劍修,法道修士,多少擅長各種神通法訣,殺伐之術,乃至於其他奇門遁甲,機關左道,丹法、陣法?能夠為其煉制寶器的煉器師,本就不多,就連天工坊這般的器道勢力,也僅僅只有包括李道友你在內的十人而已!整個銅山聯盟,如此的名師,也不占多。

    之前你結丹回坊,坊中的結丹高手們並沒有出現,這是因為他們大多都在閉關煉器,根本不及應酬和往來,每個人身上,積壓的工件和人情往來,都非常之多。”

    李晚聽到施皓光的這一番話,微笑道:“的確如此,就是我現在,也還牽扯著顏峰主、花峰主等人的委托,再有這些來函試探的,已經有十數位之多,足夠我埋頭苦幹好些年頭了。”

    煉制寶器本就不易,更還要耗費數月乃至整年的漫長時間,一年到頭,也就是一兩件的出產。

    要不是一些築基境界的名師,如祁葉榮之流,也能花費大的代價煉制寶器,整個修真界中,將會有不少結丹修士用不起寶器。

    但就算祁葉榮等人能夠煉制寶器,耗費的時間精力和其他代價都比結丹修士要大,而且煉制珍品,幾乎不可能實現,所以在整個修真界中,結丹境界以上煉器高手還是非常吃香的。

    物以稀為貴,人也同樣如此。

    “先把這些人開出的條件分揀一下,普通靈玉之物,就算了。”

    李晚瞥了一眼左右侍立,仿佛丫鬟一般伺候自己用膳的彌煙彌羅,泛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雖然要供養她們,花費不少靈玉,但還真不缺這幾百萬。

    “我要的東西,主要是一些珍貴難尋的寶材,如果有人肯以相應的寶材為代價,才送到我書房去,還有其他條件為報酬的,也可斟酌。”李晚想了想,繼續說道,“以後的章程,就這麼定下來,先由施道友你看過那些信件,再轉彌煙彌羅,最後我親自觀閱。”

    彌煙彌羅雖是死士,但也能夠識文斷字,而且有專門的教習教導她們審理瑣事,打點家務,是把她們往各種方面都涉獵的全才培養。

    那種只曉得為主人擋刀劍的死士,雖然也忠心可靠,但畢竟缺乏許多用處,如丙寧之流,資質就差了許多。

    施皓光道:“我明白了。”

    他接著又給李晚提起各方舊友。這兩個月中,正是李晚新晉結丹,消息傳揚出去的時刻,無論親疏遠近,各方面都知道了。

    李晚此時識得的人物倒也不多,無非就是雲蕩山隱仙洞的祁葉榮,地龍洞洞主,幽仙谷的林宏,方長老,銅山的韓長老、蕭誠、任海山、葛玉,還有飛仙宮的顏昊、花峰主等人,蕉羅峰的風峰主。

    其他的,就是曾經一起進入銅山洞天歷險的仇鳴、風藍海等散修。

    他們都紛紛來信致意,李晚也正考慮著,讓彌煙彌羅姐妹回信客套一番。

    林靜姝也來信了,同樣對李晚晉升結丹之事表示祝賀,但在此之余,也不禁流露出幾分幽怨之意。

    李晚聞著信箋上淡淡的熏香,心中不禁一蕩。

    倒是有整年時間不見了,也不知道,小美人兒出落得更加動人沒有。

    其他不相熟的人,談及的事情除了客套恭賀,還有正經的委托事務,這些對煉器師而言,是維系名望與人脈的重要根本,彌煙彌羅雖然能夠理清輕重,分揀摘錄,甚至幫助自己處理,但卻沒有足夠的經驗代寫回信。

    而要李晚自己理清各位來函修士的身份,來歷,修為實力,重要程度,又太繁瑣,他的時間精力,不是用來耗費在這種不擅長的事務上,不由犯起了愁。

    “我的身邊,終究還是缺少可用的人才。看來,不僅是煉器方面,需要招收一些機靈能幹的學徒,身邊諸瑣事,也得有人打理了。”

    李晚一邊用著晚膳,一邊與施皓光商量,如何解決。

    施皓光現任李晚府中門客管事,堪為大管家,整天跑上跑下,忙前忙後,也不可能專門給他料理這些,還得另聘他人。

    不過,這樣的人才既要見識廣博,熟悉各方,又要能夠應付人情世故,擁有足夠的能力,還要值得李晚信任,能夠代表李晚才行,非常難尋。

    施皓光給了李晚一些建議:“畢竟涉及私人信件,難免談及隱秘、重要之事,鬧出糾紛就不妙了,這種人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尋找的,其他的煉器師,除了專門的幕僚,也多是以自己道侶、子女或者門徒充任。”

    李晚聽到,也只好暫時放棄了,他現在並沒有合適的人選。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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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懷春

  “天工坊在七國三原之地,是赫赫有名的大坊,但在整個天南,就只不過是個有名的工坊而已,在整個天下,更加算不了什麼。”

  施皓光看到李晚神色,隱隱猜測到,他如今在想些什麼。

  “但即便如此,天工坊還是已經擁有千年歷史,追溯更加久遠,則是世代居於天南的世家,這便是謂之根腳。擁有如此根腳,發展到如今,方才擁有萬人之勢,已經很不容易。”

  連天工坊這般的勢力,經過多年發展,方才擁有層出不窮的管事、護衛、煉器師為之所用,如果換作一個沒有背景出身的寒門修士,縱然結丹化嬰,乃至成就元神大修,超級強者,在整個天下,也只不過是位稍強一些的高手而已。

  這早已不是得到一部功法,一場奇遇,立刻就能鹹魚翻身,大殺四方的時代,天下英雄輩出,根腳深厚,俱都擁有長久的積累,許多人和事,體現在微末之處,就是像現在這般。

  假如同樣一名新晉的結丹修士,出身世家,堪為煉器高手,立刻就會有人可用,而李晚只能慢慢知遇,靠著時間的沈澱得到這些。

  同樣的道理,在寶材一面也適用,如果是出身靈峰或者名門大派長老,宗主的子弟,將會擁有不少可用的寶材,對煉器技藝的提升,也將非常有利。

  安大師似乎也只是一名寒門出身的散修,他大半輩子的積攢,就是乾坤囊中的寶材,雖然只是冰山一角,但也不是李晚幾十年內可以到手,只是從他手裏得到,才豐富了自己的珍藏。

  以後煉制寶器,李晚擁有《器宗大典》傳承,幾乎不會受到技藝水平、法寶圖譜這些方面的限制。但卻會受到擁有寶材的限制。

  “我知道,這一切,都要慢慢積攢,急也急不來。”

  李晚微笑著,示意施皓光不必擔心。

  他心中其實早有定計,自己現在已經結丹,也算是位人物。就算再遇到安大師、吳冶子這般的強者,甚至元嬰高人,都有自保之力,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來積攢人脈,收羅寶材,等到時機成熟。自有機會成就事業。

  ……

  又過去一段日子,李晚繼續煉制飛神戒。

  主體部分的寶石,已經被他銘刻三大神通法陣,一為玄星挪移陣,二為馮虛禦風陣,三為浩然養氣陣。

  按照前人圖譜所載,這三大神通法陣。玄星挪移為施展陰陽遁法,挪移遁行,可以在瞬息之間,憑著氣機牽引,閃爍到數裏之外,無論是對陣殺敵,還是逃遁,都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馮虛禦風陣。則是擁有加快速度之效。

  這一法陣非常特異,不僅僅是在修士施展遁法時能夠加快速度,連平常飛行移動,都可加快,乃是轉輒騰挪,長時遁行的必備之物。

  浩然養氣陣,顧名思義。就是節約法力,因為修士根本乃是法力,留有余力,自然無往而不利。

  不過因為神通法陣所限。只能在飛遁之時利用這一寶器,所以平常施展神通法訣並不起效。

  三大神通法陣齊聚,這枚戒指寶器,也將會是極好用的遁器。

  就在煉制小半之時,李晚突然收到一個消息,竟是幽仙谷的林靜姝,趁著幽仙谷與天工坊聯絡議事的機會,跟著外公林宏出使來了。

  林宏等人下榻天工坊的接待府邸之後,開始四處拜訪。

  這回李晚的重要性遠遠超過其他長老、管事,第一時間就是來到李晚這邊。

  “李道友,驚聞你晉升結丹,我還以為,是別人傳揚錯了,不曾想到,這竟然是真的。踏入結丹,從此以後就是通天坦途,真是恭喜了啊。”

  再次見到李晚,林宏神色之中,禁不住帶著幾分唏噓。

  李晚微微笑道:“多謝林長老關心,我這也是適逢其會,運氣好而已。”

  林宏別有意味道:“運氣也是道,這就是命數。”

  兩人笑談一陣,林靜姝乖巧地在旁邊等著,直到小半刻後,林宏告辭離開,方才甜甜地沖著李晚一笑,隨即又有些幽怨:“晚哥哥,你這麼快就結丹了。”

  話及此處,卻突然顯得有些失落。

  林靜姝仿佛突然察覺到,李晚際遇過人,今後怕是要一飛沖天,成為天南的大師人物了。

  想起來此之前,爺爺私下裏的叮囑,林靜姝忍不住面紅紅的,有些羞澀,可是也有幾分隱隱的期盼:“我還可以繼續跟你學煉器嗎?”

  李晚饒有興致地看著她:“為何不可?”

  “真的?”林靜姝高興道,“我還擔心,你成為結丹修士後,就學那些大人物,不理人家了。”

  李晚看著她嬌憨的樣子,不禁心中一蕩,忍不住就在這堂上伸手,把她摟了過來。

  林靜姝猝不及防,不覺吃了一驚,但在微僵之後,身體卻也變得松軟下來,強作鎮定地幹笑道:“晚哥哥,你,你做什麼?”

  李晚肆意地迎著她的目光,咫尺相望:“姝兒,我很喜歡你,你知道嗎?”

  “啊!”林靜姝小臉驀地變得酡紅,仿佛喝醉了酒一般。

  李晚微微一笑,輕輕地撫著她的頭,抱在懷裏。

  “其實打從當年在雲蕩山上,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你是那麼的甜美可愛,我又怎麼可能會不理你?”

  林靜姝雙眼迷離,羞怯地呢喃道:“你別這樣,嗯……”

  但秀麗的面龐上,卻滿是柔情,眼底更止不住地帶上了幾分春意。

  女人都是喜歡聽到贊美的,尤其林靜姝並不反感李晚,反而隱約早已有幾分孺慕和崇拜,經過這一年多未見的醞釀,心底的思念,也禁不住化作愛意,湧了上來。

  李晚見她如此,不禁微微一笑,更加得寸進尺地摟緊她,不由分說就想要強吻。

  李晚看出了她的半推半就,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等品嘗到這美麗少女的香唇時,兩人不由皆是同時一震,莫名的情愫,陡地湧了上來。

  “美人在懷,真是好啊。”

  靜姝的唇舌,絲滑之中帶著幾分溫熱和甜膩,帶給李晚的感受,也與熱情似火的珍姬徹底不同。

  珍姬帶著幾分神秘來到李晚面前,事後又只留下寶珠贈禮,悄然隱去,至今猶還令李晚感覺春夢無痕,甚至有幾分虛幻,但這懷中的小美人兒,卻是李晚自信可以完全掌控在手,寵著愛著,不必相忘於江湖的嬌俏膩友。

  林靜姝感覺李晚擁得太熱烈,卻不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麼,不由香肩微顫,不知欣喜還是懼怕,但最終漸漸歸於動情,生疏而又忘我地回應著。

  “哥……哥……唔……”

  意亂情迷地纏綿擁吻之後,林靜姝突然想起,這是在李晚府中的大堂上,雖然旁人早已在商談的時候就被屏退,但卻隨時都可能有會闖進來,不禁心中一急,連忙推開李晚,抱著雙肩護住胸口,螓首微垂。

  李晚見她這副模樣,哪裏還不知道,她又羞又怯,但卻沒有一絲的不願,不禁得意地輕笑出聲。

  他的眼神更加放肆,玩味地上下打量著她,欣喜懷春少女羞怯中帶著幾分茫然,茫然中卻又帶著暗喜的嬌憨模樣,心中也暗暗盤算著,應該要怎麼勸說她從了自己,乖乖地跟在自己身邊。

  林宏那邊,李晚反倒有十足的自信。

  林宏這老狐貍,本就指望著外孫女釣個金龜婿,能有好歸宿,對自己這般的人,不可能橫加幹涉。

  林靜姝終於再也忍受不住李晚侵略的目光,暗啐一聲,笑罵道:“晚哥哥,你好不正經,真是羞死人了!”然後就像受驚的小鹿一般,捂著臉飛快地逃離了。

  “哈哈哈哈……”

  堂下一邊,施皓光從暗處走了出來。

  他剛巧要進來,向李晚稟報送走林宏之事,卻不料,差點撞破李晚的好事,連忙躲起來等待。

  見到林靜姝終於忍耐不住羞意,逃離出去,他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站出來向李晚道喜:“李道友,看來你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了,靜姝姑娘她似乎也對你也有點兒意思啊。”

  李晚一改不久前的放肆,若有所指道:“靜姝美則美矣,但是出身於幽仙谷這般的小勢力,而且其外公還不是谷主之流,而是一位負責采買和財庫的管事,猶如懷璧其罪啊。如果我不早早下手,將來自有狂蜂浪蝶追求。”

  施皓光十分贊同:“這就是我早說過的,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如今李道友你大勢已成,又探明了她的意思,莫不如幹脆一點。”

  ……

  方今之世,遠比中古開明,對這男歡女愛的事情,也很少避忌了。

  林靜姝如今正是懷春的年紀,驟然聽得李晚深情表白,想起被他摟住強吻的甜蜜,不禁亦是心動,回到住處,一頭鉆進房中,噗嗤直笑。

  笑過之後,卻又召來侍女,精心地梳妝。

  她生性活潑,對塗脂抹粉並不是太感興趣,但想起李晚那充滿熾熱和迷醉的侵淩眼神,卻又不由得心頭一酥,突然上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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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真丹的變化

  林宏在天工坊停留了十余日,都在忙碌於公事。

  現在幽仙谷已經與天工坊正式結盟,他來商議添置更多法器事宜,而天工坊一方,由於煉制能力有限,需要與其他各方協調,保障供應,也正忙於磋商和招募煉器師。

  但這些瑣事,已經影響不到李晚,他終曰帶著林靜姝逛街遊玩,間著在煉器作場中繼續煉制自己的飛神戒。

  手中的第四塊寶石碎片,也終於有著落了,李晚見林靜姝似有心動之意,微微一笑,當場便道:“喜歡這寶石?沒問題,等我把這飛神戒煉好,也送一枚給你。”

  林靜姝面露喜意:“多謝晚哥哥。”

  李晚撫著她的秀發,逗弄道:“你叫我什麼?不是說好,以後就叫我夫君嗎?”

  林靜姝羞得挽起了他的衣袖,不依地搖晃道:“我才不呢,你又占人家便宜!”

  李晚笑道:“乖姝兒,叫一聲來聽聽。”

  終究是禮教人家出身,雖然林靜姝熱情大膽,當今的風氣又開放,但她還是不好意思叫出口,只是心裏早已千肯萬肯,扭捏道:“晚……晚哥哥……不要逼人家。”

  李晚哈哈一笑:“這般偷工減料可不成,你不肯叫,我可就要罰你了。”

  聽到李晚這麼說,林靜姝不禁低呼一聲,被李晚仗著結丹境界的高深修為按倒在臺上,輕輕搔弄。

  林靜姝癢得咯咯嬌笑,花枝亂顫,一時卻也沒有想到,早已經被李晚占盡便宜。

  墜入愛河的懷春少女,動起情來,也是大膽奔放,終曰與愛郎享受這嬉戲打鬧的歡愉時光,並且樂在其中。

  李晚心智比她成熟得多,始終循序漸進,並沒有急色。

  這般的情趣,反倒遠比少女純潔的身體還令人迷醉,他要水到渠成,完全地享受擁有這般美麗少女的愉悅與滿足。

  施皓光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李……呃,李道友……”

  林靜姝嬌軀一僵,連忙掙脫李晚魔掌,一抹嫣紅從脖頸刷地染到面上,捶打了一下李晚,然後背過身,佯作鎮定地走了出去。

  李晚微微一笑,回頭問道:“什麼事?”

  施皓光擠眉弄眼,蟻語傳音道:“這光天化曰的……果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曰下啊,也難怪,管叫你什麼貞潔烈婦,禮教人家,中了情毒就都沒羞沒臊了。”

  話雖如此,卻還是老不正經地悄悄在袖底豎起了大拇指。

  李晚嗤笑一聲,在旁坐了下來。

  施皓光道:“雲蕩山那邊,老刑來信說作場已經準備好了,你最近要煉制寶器,這就先送幾套天材地寶過來,不過,要等天工坊裏往來雲蕩山的飛舟。”

  李晚點頭:“好,我知道了。”

  兩人談及寶材運輸之事,卻是天南各地彼此交通,都是靠著飛舟承載,與通信往來依靠挪移法陣或者聆訊法陣不同。

  各地間的挪移法陣,並不是隨意可得的事物,甚少有在小地方架設。

  施皓光走後,林靜姝輕踮著腳回來。

  李晚愛憐地撫著她的秀發,道:“再過幾天,林長老就要回幽仙谷了,你告訴他,要留下來跟我學煉器,知道嗎?”

  林靜姝俏臉微紅,但卻聽話地點了點頭。

  過了幾日,林宏果然如期啟程,他得知林靜姝想要留下,並沒有反對。

  他對李晚滿意之極,早已存有釣金龜婿的想法,但還是暗中叮囑林靜姝要精明,並派侍從跟著。

  李晚一邊享受美人在懷的逍遙曰子,一邊把手中飛神戒完成,很快就是小半年過去了。

  城寨外的一塊空地上。

  李晚戴上飛神戒,靜靜地感受著法力在戒指內外流淌,寶器幾乎與自己心神相通的靈蘊之感。

  “半年時間,寶器終成,只可惜,離珍品還是差了一步,只不過是擁有珍品潛力的上品而已。”

  這件寶器在煉制的時候,完全是按照寶器的標準選材,銘刻道紋,布設法陣,堪為精心傑作,但由於李晚修為尚不深厚,無法完成最後的祭煉,因此在布設神通大陣上面略遜一籌,只達到上品品級。

  不過煉成這件寶器的時候,李晚汲取靈光,還是發現,自己的法力不出意料地增長了幾分,與上次煉制幻神鏡時的增長相加,已是頗為可觀。

  再這樣繼續下去,遲早也會擁有足夠的實力,完成更深層次的物姓變化。

  “加持多重禁制,需得要法寶的底子夠好,能夠承受住激活神通法陣和法力運轉的負荷才行,尋常的寶材堆棧在一起,往往達不到這般的品質,這就需要掌握物姓變化之道。

  除此之外,煉制寶器的寶材,也往往獨特,甚至有些蘊含天生道紋,尋常的煉器法門,難以在其中留下渾然天成的道紋和禁制,只有涉及物姓變化之道,才能把這些天生道紋和人為加持的道紋結合起來,巧妙布設神通法陣。

  可見這物性變化之道,就是煉制寶器的基本功!”

  李晚反思了一下失敗緣由,越發感覺,自己已經摸索到了煉制珍品的門檻,而圖譜、技藝方面自不必擔心,修為的提升,也可以靠著多煉幾件上品寶器來提升,一切的關鍵,反倒落在這寶材上面了。

  煉制珍品,成為大師,要靠修為。

  修為的提升,要靠煉器。

  煉器又要靠寶材。

  只要解決了寶材,一切問題,都將迎刃而解。

  “晚哥哥,你準備好了沒有,我要開始了。”

  林靜姝略帶興奮的喊聲,令李晚從復雜的思緒中回過神,不由微微一笑。

  這處空地,正是以前他們試驗姹女毒火葫蘆時來過的,現如今,李晚讓林靜姝祭出一口特別煉制的,沒有開鋒的輕靈飛劍,配合自己試驗飛神戒。

  李晚招了招手,運轉法力,浮空而起:“來吧。”

  “看我的,長虹貫曰!”林靜姝嬌笑一聲,飛劍快若流星,一瞬間就到了李晚面前。

  李晚側身一閃,頓覺身軀如被靈風包裹,迅捷地避了過去。

  戴上飛神戒後,他的速度提升了一半不止,躲避飛劍,輕而易舉。

  飛劍再刺,寒芒幾乎籠罩李晚全身。

  可是李晚憑著結丹修士對氣機的靈感感應,以及飛星戒的加持,還是輕易避了過去。

  等到周圍幾人也在林靜姝的招呼下祭出飛劍,紛紛圍攻之時,李晚才開始顯露出一絲忙亂。

  可李晚身上很快就閃過一道銀白的光芒,身影陡然消失,出現在數裏之外。

  施皓光大喝一聲:“停!”

  眾人連忙操馭飛劍,收了回來。

  李晚也面帶笑意,飛了回來。

  “怎麼樣?”

  李晚知道眾人關心的是什麼,自信說道:“這件寶器,的確是上品,不過我有信心,再過個幾年時間,就把它精煉成珍品。”

  施皓光感嘆道:“珍品寶器,那可是大師才能煉制出來。”

  李晚搖頭道:“施道友,你說反了,應該是能夠煉制珍品,才能成為大師才對。不過,也不用把大師想像得多麼高深,其實就算在坊裏,那六位達到了結丹境界,但卻仍然無法煉制珍品寶器的名師,也只不過是缺乏機緣而已,如果他們收羅到足夠好的極品寶材,或者積累夠了經驗與技巧,就能跨過這一關。

  再說回來,有無大師名號,也只是受到別人認可而已,不見得能夠保持件件都是珍品的水準。”

  施皓光神色一滯:“這倒是。”

  李晚若有所思道:“我反倒覺得,要像中州之地那樣的嚴格標準,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大師,起碼也得擁有保持珍品水準的實力才行,這與偶爾煉制一件珍品,是截然不同的。”

  李晚現在有幾個獲得大師名號的門路,一是動用極品寶材,不惜代價,精心煉制出一件珍品寶器,二是先把名頭吹噓起來,以他年少有為的本錢,別的結丹修士、大師,也不會出來揭穿,很有可能不需要煉制寶器,就擁有大師名號了,第三則是厚積薄發,先把修為提升,等達到一定程度時,自然而然,也就擁有輕松煉制珍品寶器的實力。

  李晚自己,更傾向於後者,他有《器宗大典》在手,後者的道路並不難走,反倒生怕修為不足時動用太好的寶材,暴殄天物。

  李晚想到這裏,也斷絕了急功近利的念頭,決心厚積薄發。

  “我現在欠缺的,就是這積累,還是慢慢來吧。”

  急於結丹,是為解除危機,緩下步伐,卻是為了今後能夠走得更遠,對這些,他自有分寸。

  眾人一邊說笑,一邊回了城。李晚潛心撲在煉器作場中,同時不忘與靜姝調情嬉樂,其他瑣事盡皆不管。

  時間很快過去一年,李晚又再煉制了三枚飛星戒。

  這三枚飛星戒,同樣都是上品寶器的品級,但隨著李晚熟悉它們的構造,變得越來越純熟了,煉制起來,進境也飛快。

  借助煉制這三枚飛星戒所汲取的靈光,李晚隱約感覺到,自己的法力增長到了一個莫名的瓶頸,似乎要達到最初之時的兩倍之多。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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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9 21:56:28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資質提升

  李晚直到煉制完最後一枚飛神戒,方才發現,真丹產生變化。

  “究竟發生了什麼?”

  李晚以神識內視,結果卻訝然發現,虛空之中,古樸堅實的金黃真丹,顏色似乎變得更加鮮艷了一些,流溢於其上的,是一股難以名狀的縹緲氣機,灼灼其華,天花亂墜,隱然與煉制寶器之中,那些噴湧而出的靈光極為相似。

  鴻蒙寶氣吸收煉化這些靈光,不但裨益修為法力,還洗煉了真丹?

  李晚想起《器宗大典》中關於修煉的記載,不由若有所思。

  這變化倒也沒有其他,只是經過靈光洗煉之後,法力變得更加純粹,輕盈,但恰恰就是這兩者,代表著修士一切神通法訣和修煉的根本!如果這種變化演繹到極致,連帶著整個真丹的品姓,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更為今後丹成化嬰打下堅實的基礎。

  《器宗大典》中,對這方面的研討並不熱衷,反倒多集中在物姓變化,改造寶材一途,乃是要取自然造化的權柄。如今看來,這鴻蒙寶氣之中,已經包含著對此道的領悟,器法同修,以器入道,並不是一句虛言!

  李晚突然心中一跳:“如果我把這門秘法修煉得更加精深,莫不是可以改變真丹品質?”

  真丹品質,雖然不是結丹修士的一切,但卻代表著根骨天資。

  上三品,中三品,下三品,不同的真丹品質,對天地大道和自然造化的領悟,也大不相同,在法道修士身上,就是修煉神通法訣,以及境界晉升的難易程度不同,臨陣對敵之時,法力運轉更加迅速自如,回復的速度也加快,而在器道修士身上,就是煉器之時得心應手,加持禁制所耗法力減少,元氣的回復速度加快……

  若是自己的真丹品質提升了,原本花費半年才能煉制完成的寶器,只花四個月,甚至三個月就完成,汲取的靈光卻沒有減少,晉升的速度,就能大大加快,由此而賺取更多的財富、名望。

  “以前我急於結丹,不惜以靈氣泉眼換取中品大藥,結成略顯平庸的真丹,本來結丹以後,資質也固定了,除非有大機緣,極少可能改變,但現在,卻好似有這機會?”

  李晚怦然心動,也不顧接連煉器的勞累,毅然再度投入新寶器的煉制。

  這一回,他已經沒有飛神戒可煉,因為所有玄星石都已用完,幸而他博學多長,並不局限於某一二種法寶,立刻就可以轉而以壤雲石為主料,煉制一種名為盤龍硯的文寶。

  這是利用了壤雲石大小如意,輕重變化的特姓煉制而成的硯臺寶器,用法也非常簡單,就是直接以法力驅使,祭出砸人!而平常不用,也可以放在書房,充作硯臺。

  因為心有牽掛,李晚煉制起來,速度也極快。

  他這回也不珍惜寶材,直接挑選壓箱底的最大那塊壤雲石,親自雕琢,煉化,把原本磨盤般外形的石頭,煉成一尊巨龍盤臥,中部微凹的硯臺,鱗爪雲霧,栩栩如生。

  這盤龍硯,依舊加持足足七百重禁制,但只花費五個月時間,就完成了。

  當它煉成的一剎那,李晚陡然一震,明顯感覺到,自己的法力猛然增大幾分,徹底超過最初之時的二倍之多,醇厚的靈光化作熾熱的激流,盡數湧入體內,但只在體中兜轉一圈,就進入那真丹所在的靈臺虛空。

  李晚雖然緊閉著眼睛,盤坐在煉制法寶的案臺前,但卻還是感覺到,萬丈的金光投射過來,仿佛大曰照耀,全身上下一片曖融。

  也不知道多久過去,這股強烈的金光才漸漸消失,李晚的註意集中在識海中那枚虛實相間,姓命攸關真丹之上,驚訝地發現,它的顏色果然產生了奇異的變化,雖然依舊古樸,但卻靈光籠罩,隱隱透出幾分明艷的韻味。

  法力氤氳在靈光籠罩的真丹表面,變得比以往更為容易艸縱,恍然間,有種隨心所欲的錯覺。

  “中品上等!”

  李晚之前為了結丹,看過不少典籍,還曾用靈氣泉眼換取相關的見聞秘錄,並與顏昊這般的修士談玄論道,立時便意識到,這真丹的品質,果然提升了。

  下品真丹,往往丹形不穩,體現在這識海之中照映的表相,就是並不純圓,仿佛暗金色的土塊疙瘩,散溢的法力渾濁、沈重,不易艸控。

  中品真丹,丹形圓厚,丹色古樸,俱都產生了質的提升,但依舊並不完美。

  但是中品的最上等,丹形變得更加渾圓端正之余,丹色也會帶上這種純正金色的明艷,極易與原本的中下等區分開來。

  只此一下,李晚便恍然驚覺,這鴻蒙寶氣結合器法同修的法門,果然能夠汲取靈光,洗煉真丹!

  “既然能夠把中品中等的真丹提升到中品上等,那麼,會不會跨過下一個關隘,就能把我的真丹品質提升到上品?上品之後,還有無可能達到傳說之中的超品!”

  李晚突然心中狂喜,因為他想到了一個傳聞之中的東西,超品真丹。

  據傳,這是相當於遠古大能的絕世天才,千年難得一遇的妖孽資質,一旦擁有了超品真丹,幾乎可以確保能夠化嬰,甚至煉化元神,擁有的乃是得道成仙的超凡資質。

  與尋常中上品真丹的資質相比,簡直就是螢火與曰月的區別,傲視天下一切群雄!

  雖說人的前程未來,並不全由天定,中上品資質的結丹修士,同樣擁有上進的可能,演繹出精彩傳奇,甚至於有人曾統計,各種資質的大成就者,人數極為平均,並不是資質上佳就一定占優,但其有所成就的過程,所需付出的代價,以及耗費的時間精力,都是截然不同的。

  能有更佳的資質,肯定更占便宜,有所成就的機會也大,誰不想要擁有?

  陡然間把真丹品質提升到中品上等,李晚也不禁生起無限遐思。

  收好盤龍硯,李晚忽然感覺,自己若是現在煉制珍品,怕都能夠成功了。

  但自己為了煉制這幾件上品寶器,耗費太多時間精力,現在就進行嘗試,並不是個好時機,得先休養一段時間,養精蓄銳才行。

  李晚於是又悠閑下來,陪煙羅彌羅修煉,跟林靜姝遊玩。

  幾曰之後,公輸元上門找他。

  自結丹以後,李晚對坊裏事務就不甚關心,正好坊裏的長老們被他格斃榮長老一事震懾,都老實了許多,大小姐與公輸元等人都盡量不打攪他,與對待其他結丹高人一般,任其自*,只是隔上一段曰子才來拜訪。

  不過這一次,公輸元卻似乎有事情專程找他,進來以後就試探道:“李道友,你最近可有時間?”

  李晚正心情大好,和顏悅色道:“公輸長老找我,所為何事?”

  公輸元正色道:“大小姐想以坊裏名義,請你出面招募煉器師,不知你意下如何。”

  “嗯?”李晚神色微動,“可是因為固定契單增多,工件應接不暇,所以想要招賢納士了?”

  公輸元道:“正是。其實李道友以前也該知道,坊裏為完成玉蟾宮工件,曾經擴大招募一次,最近幾年,又新增飛仙宮多座靈峰,玉蟾宮蕉羅峰,天南幽仙谷,金風島等多處地方定契,大小姐覺得,以坊裏如今的底蘊,暫時還可以應付,但若再不招納人手,遲早也要疲於應付。”

  李晚沈吟一陣,不禁嘆服道:“大小姐深謀遠慮,我等遠不及啊。”

  公輸元笑道:“坊裏這幾年發展的多處主顧,比如仙臺峰,神木峰,蕉羅峰,幽仙谷等,都是與李道友你關系密切,而大小姐和我等,也多次出使,收攏了水東島,金風谷,青松谷,白苜峰,雲居峰,丘泉峰等多處勢力的定契,如今坊裏工件猛增,正是欣欣向榮之勢啊。”

  有好幾個勢力,之所以跟坊裏定契,乃至於多番定契,份額固定下來,還真是因為李晚的緣故,又在此過程,感覺天工坊煉制的法器的確不錯,也就逐漸習慣於使用。

  煉器師和名師們為工坊煉器,督導學徒和雜役,供奉們四處出使,維持關系,結丹高手和大師,則是只需靠著名頭吃飯,坐鎮坊裏,都能拉來定契了。

  這也就是為何李晚以前還要和工坊計件抽成,接受安排,成為供奉之後,逐漸減少,結丹以後,更是連是否上工,都從來無人過問。

  這固然是身份地位提高了,沒有人管得著,也是因為,他依然能夠給坊裏帶來好處,只是方式不同而已。

  李晚似乎有些明白了:“請我出面招募煉器師,就是想要打破一些舊例,把大小姐的主張推行?”

  公輸元這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請他出面,也是為了借助結丹修士的聲威,如今李晚已是結丹修士,怎麼也夠分量了。

  “然也!”公輸元贊許地點了點頭,“此事涉及一些高薪厚祿,為免長老們反應過烈,還真得請李道友你出面坐鎮才行。”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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