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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不問蒼生問鬼神】大器宗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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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9 22:00:2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章 工坊大計

  李晚聞言,不禁會心一笑。

  大小姐等人表面沒有過問,但暗地裏應該也極為關註,趁煉制完成的間隙,就找上門。

  他最近兩年,修身養性,閉關煉器,還真有些厭倦了,是該出來走走,活動下筋骨才行。

  公輸元見到李晚神色,頓時就知道,事情成了,趁熱打鐵道:“還請李道友明天留在府中,大小姐和莫長老會專程登門拜訪,細談此事。”

  李晚點頭笑道:“好。”

  第二日,大小姐和莫長老果然如約來訪。

  李晚把他們請入正堂,賓主分坐了,詢問招募細則。

  大小姐風采依舊,美艷的面龐上,帶著主見自信,給李晚解釋她的計劃。

  “此行是要前往銅山,招募其他工坊脫離的散修,人數大概在三十人左右,所以煩請李道友做好遠行的準備。除了正式的煉器師之外,那些尚未晉升煉器師,但卻能夠加工料理工件的熟手學徒,也在我們招募之外,每個作場在五人以上,需要一百五十名到二百名,其余幫工雜役,多多益善,但是人數不超過五百。”

  “煉器師每位,月俸九百起,學徒三百,雜役六十,如有一技之長,可酌情增加,這些都可以在商議之時談妥,但重要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那些煉器師們,從各工坊帶來的主顧客源。”

  “還有就是相應的作場護衛,這些人手,不能從來歷不明的散修中招募,要面向宗門弟子,我已和玉蟾宮,玉泉劍派,長虹劍派,梨花等宗門議好,由其戒律大長老等大人物聯保,予以轉置歷練……”

  “稍等一下。”李晚忍不住打斷了大小姐的侃侃而談,疑惑道,“大小姐,我們工坊,現今有多少作場?”

  大小姐道:“一百八十六座。”

  李晚吃了一驚:“已經有近二百座了?還真是夠多的,不過,這一下就增加三十座……會不會太多了一點?”

  大小姐的計劃,隱然是指向增加作場,但由原本的一百八十六座,一下就增加至二百多座,步子實在邁得有些太大,他有些擔心,工坊會支撐不住。

  大小姐問道:“李道友可是覺得,一下增加太多作場,不好打理?”

  李晚點了點頭:“是。”

  大小姐輕輕一笑,莫長老也是笑得有些高深。

  “此事還是由我來給李道友解釋一下吧。”莫長老說道,“按照尋常的工坊舊例,當然沒有辦法支撐,新來煉器師們的俸祿仆從,待遇安排,都不好處置,但是我天工坊實行新制已久,在業內深具名聲,足夠降伏那些煉器師。”

  “而且,不單只是如此,其他各大工坊的坊主,掌門,不乏與我天工坊交好、聯姻之輩,比如這次要解散部分作場的集英坊,其當代坊主,就是大小姐的堂姐夫,而玉蟾宮,玉泉劍派,長虹劍派,梨花等宗門,也都俱各有叔伯兄弟,或者門生故舊在。”

  在莫長老的解釋下,李晚方才知道,蕭家在天南以東,也是一個歷史悠久的世家,其聲勢雖然不顯,但也人才濟濟,而且家族中並不是全部人都步入煉器一途,許多在煉器方面沒有才能,但卻修煉有成的修士,都加入了其他宗門勢力,開枝散葉。

  憑著這些人脈,天工坊在天南各界都吃得開,而且,蕭家和天工坊各長老家,自有專門的管事,執事人才,打理這些新增的作場並不成問題。

  “所以,新增三十座左右的作場,一點也不多,以我天工坊如今的底蘊,就是增加到三百座,也不成問題。大小姐甚至還有計劃,再過個二十年,增加到五百座左右,規模再翻一番!”

  大小姐聽著莫長老的話,淡淡一笑,對李晚道:“莫長老說得有些誇張了,不過,增加作場,擴大規模,的確是我想要推行,而且除了隸屬於我坊的作場之外,我還打算推行一種全新的加盟方式,即是任由各煉器師自行出資成立作場,由我天工坊統一傳授分件煉制工藝,統一題銘,借以收攏銅山同業大部分的工件契單。”

  李晚心中吃了一驚:“加盟?”

  大小姐解釋道:“這與散工幫傭相似,只是雇傭的對象,由單一的散修,轉變為名師們的作場。”

  李晚細思一層,恍然驚覺,這簡直就等於是一統銅山同業,稱霸天南以東的器道。

  李晚深深懷疑:“其他的工坊和器修門派,能放任天工坊這麼做嗎?”

  大小姐道:“當然不可能,不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只要我們的工坊能夠賺取靈玉,其他人不能,他們又憑什麼抗拒?大宗門需要法器、真器,玄門弟子也需要,所有人都需要,他們也無從阻撓,除非自己有這能力供應。”

  其他工坊和器修門派,與天工坊競爭,無非明裏暗裏,正邪手段,但這兩面的路子,都關涉主顧方面,不能做得過火。

  歸根結底,還是要靠自己本事。

  李晚有些驚疑:“天工坊……真的就這麼掙錢嗎?”

  莫長老哈哈一笑:“李道友大概還不知道,開辦工坊真正利潤所在吧,其實,普通的煉器師,親自經手選材,加持禁制,布設法陣,祭煉等等工序,兩旬時間,方才能夠煉制一件凡品法器,一年下來,扣除年節病事,大概是三十二旬,也就是煉制十六件法器。

  我們再看這十六件法器,能夠賺取多少,以工坊發放抽成給煉器師,一成半為例,再扣除凡品法器三百余枚靈玉的成本,就是五百枚靈玉每件,一年八千靈玉!所以,若是以舊制開辦工坊,能夠賺取的利潤,是不多的。”

  “這麼少?”李晚驚訝道,“天工坊每位煉器師月俸加上各種補貼,一月都有一千余,這麼點靈玉,還不夠我們發俸祿用的……”

  莫長老哈哈一笑:“所以,他們的收入並不太高,甚至有些工坊,只能發給抽成,並沒有所謂月俸之說!”

  李晚神色凜然,沒有想到,工坊跟工坊之間,差距也如此之大!

  莫長老又道:“當然,工坊還有雜役和學徒,雖然無法獨力完成工件,但也可以煉器,他們煉制無品、凡品法器,一件利潤也是數千,但自身身份地位不高,領取的月俸也少,一年到頭,足有盈余。”

  李晚啞然:“這不是榨取他們血汗?”

  莫長老嘿嘿一笑:“的確如此,但誰家不榨取學徒、雜役血汗?也就是我們的工坊,煉器的效率遠比他們高,各學徒、煉器師的法器產量,一年肯定不止十六件,而是多達二十幾件甚至三十幾件,還大力發展上品乃至珍品法器,才能夠支撐得起這些俸祿,甚至大有盈余!”

  李晚默然點頭:“盈余是工坊的根本,沒有盈余,就無力支撐啊!”

  他突然發現,上品、珍品法器,並不是什麼人都能煉制的,強行煉制,產量也不高,也許一年到頭幹下來,花費的成本比利潤還多。

  只有掌握了高效量產手段的工坊,才能賺取足夠多的靈玉,壯大自己的勢力。

  天工坊一直以來,大量接取法劍、法衣工件,定位明確,生產高效,似乎已經正在走上這條康莊大道。可它究竟是怎麼辦到,李晚至今仍然不解,只是隱約聽人說過,似乎是大小姐的先人創造了一套分件煉制的法門,並予嚴格訓練,推行。

  以李晚最近連續煉制多枚飛神戒的經驗,的確是同樣的法寶,煉制越多,手法越熟。

  李晚甚至隱約感覺,天工坊可能在暗中控制了一些煉器的主料,借以實現在某些法寶方面的壟斷。

  還有蕭家層出不窮的管事、執事人才,也是實現這些法門的關鍵,其他工坊和煉器門派,偷學到皮毛,也只能東施效顰。

  這裏面的水很深,想要理順,還真不是尋常人等能夠做到。

  大小姐和莫長老的信心,也感染了李晚,他感覺此事大有可為,於是答應盡自己所能幫忙。

  幾曰後,李晚帶著林靜姝,身後跟著施皓光,丙寧,彌煙彌羅等人,出現在天工坊最好的飛舟寶器上,與大小姐、公輸元,莫長老等人會合。

  這是一艘銀白色的上品飛舟,寶器品級在絕品,乃是坊主座駕。

  大小姐對李晚的到來,歡迎之至,畢竟天工坊的長處在於煉制凡品法寶,名器方面,缺乏了高手坐鎮,而李晚是她招納進坊,也是如今大力拉攏的對象。

  不過看到李晚身邊的林靜姝,大小姐美眸裏也不禁掠過一絲驚奇。

  她最近聽說,李晚和林靜姝頻頻相會,舉止似乎頗為親密,原以為林靜姝和李晚本是舊識,又隨李晚學習煉器,出入偕同,也是正常的事情,但現在看來,沒有那麼簡單。

  大小姐趁著公輸元帶李晚去下榻,問道:“靜姝妹妹,你怎麼也在這兒,你要跟我們一起前往銅山?”

  林靜姝嘻嘻一笑,顯得非常開心:“晚郎說帶我去銅山散心!寧姐,你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好些曰子不見你了。”

  “我忙著新增作場事宜……”大小姐口中應著,心中卻不免一怔,“晚郎?她是在說李道友嗎,他們兩個,什麼時候好上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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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9 22:02:2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一章 郎才女貌

  大小姐跟兩人都差不多交情,但見兩人相好了,還是感覺有些怪怪的,好似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飛舟裏面,李晚已經跟隨公輸元等人,安排好住處。

  龐大的飛舟,足足有三百來丈長,他的房間被安排在中段前端,最好的位置之一。

  他如今已經結丹,這般安排,才符合身份地位。

  “坊主座駕,果然氣派非凡啊。”李晚打量了一番周圍的奢豪擺設,不禁暗暗點頭,“等什麼時候有機會了,我也買它一艘,方便四處遊歷。”

  不過他也知道,這般的飛舟重器,自己還是供養不起,畢竟這等重器操持起來,需要一二千名修士,再加上仆從侍婢,各種雜役,就是二三千人,多者可達萬人,光是平時維護,也要日耗數萬靈玉。

  小一些的下品飛舟,也需要數百人上千人,日耗近萬靈玉。

  據李晚所知,這艘飛舟並不是天工坊的產業,而是蕭家祖上的私產,數代人辛苦積攢。

  施皓光在一旁聽了,也只當是李晚興起之余的豪言,並不以為意:“這等飛舟寶器,光是買來就要花數十億不等,都是一方勢力首領才能擁有。”

  “一方勢力首領!”李晚也贊同,“能夠擁有一方勢力,勢必擁有靈峰、福地,傍著洞天世界,都不是天工坊這般能夠相比。”

  想起曾經見識過的顏家、花家等勢力,李晚就感覺,那些占據洞天世界,擁有福地的宗門世家才是最富有的,不過天工坊靠著商賈經營手段,也能擁有這般的財富,的確不可思議。

  同樣是經營,其他的工坊和門派毫無起色,甚至虧本。敗落,天工坊卻蒸蒸日上,這多少還是與各自手段有關,李晚佩服大小姐之余,也免不了嘆息一聲,這要是大小姐出生在豪門,會是何等的強大。

  李晚也沒有出去。就在這裏閑坐觀景,不一會兒,林靜姝花蝴蝶一般飄了進來,親昵地拉著他的手,搖晃道:“晚郎,你怎麼躲在這裏。外面有好多大雁跟著飛,我們去打兩只下來好不好?”

  李晚啞然,好一會才道:“大雁也沒有礙著你什麼,為什麼要打它們。”

  林靜姝嬌憨道:“可是人家突然好想吃野味,我們去打兩只下來嘛。”

  “好好,打下來,烤了吃!”

  李晚無法。被她拉著一起到了外面,去打路過的大雁。

  此時正是九月之初,秋意湧來,大雁南飛,遼闊的天空,夕陽斜落,只見到十來只大雁排成人字,徐徐跟在飛舟後方。

  可憐這些大雁。只知道此處避風省力,舟上的修士,也從來不管它們,哪裏會想得到大難臨頭?不一會兒,便見彈丸射來,打在其中一只身上。

  其他的大雁,頓時驚叫著四散逃去。

  又是幾枚彈丸簌簌射出。群雁左躲右閃,但卻還是又有一只大雁被打中。

  林靜姝左手抓著彈弓,右手緊握裝著銅丸的錦袋,展顏揮舞。歡笑道:“中了中了……打中了!”

  幾名機敏的築基修士身化流光,遁了出去,把兩只重傷掉落的大雁撿了回來。

  李晚笑道:“大雁都被嚇走了,要不然,我也來試試。”

  林靜姝生性活潑,性子也跳脫,時不時有驚人之舉,李晚當初見她深夜翻墻過來,就知道了,不過他所喜愛的,也恰恰就是這份百無禁忌的意趣,樂得陪她一起瘋玩。

  大小姐剛剛從外面返回閣樓,見著兩人在外,和眾仆從侍衛一起狩獵大雁,不一會兒就把舟後跟著的大雁趕了個精光,不禁疑惑道:“他們在做什麼?”

  公輸元道:“我也不知,找個人問問吧。”

  說著便到窗外,對下邊的護衛吩咐了一聲。

  不久之後,有人上來低聲回報,公輸元笑著轉告道:“問清楚了,原來是林姑娘想要打了大雁吃野味,可是沒過一會又改主意,要給那兩只大雁治傷。”

  大小姐感慨道:“靜姝妹妹是性情中人,這我知道,就是不曾想到,李道友也有這麼一面。”

  公輸元若有所指道:“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既有情,嚴肅古板,童趣率真,都是天性,關鍵是,不同的場合,做不同的事。”

  大小姐嘴角泛起一絲淺淺的笑意:“那倒是。”

  公輸元不知想到了什麼,幹咳一聲道:“話說回來,李道友與林姑娘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啊,只是不知道,李道友將來成為大師,能不能娶了她過門。”

  大小姐疑惑道:“公輸長老為何這麼說?”

  公輸元小心翼翼地看了大小姐一眼,見她雙眼微茫,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於是解釋道:“不是我在背後說人閑話,林姑娘美則美矣,但是出身修為,性情氣度,乃至於才能,都不像是個賢內助,如果李道友不負她,她自己也願意,倒是可以做個侍妾,收在身邊,但想要挑起主母或者內助的擔子,就不成了。

  以我之見,李道友他必定不會是個池中之物,將來肯定能夠開創一番事業,或者成為名震一方的人物,到了那時,豈能兒戲一般,隨意娶個自己喜愛的女人了事?這世間不但是女子選男子,要有錢有勢,年輕英俊,還溫柔體貼,男子也同樣選女子,要內外兼能,才貌雙全,出得廳堂,下得廚房。”

  大小姐幽幽地道:“這世間哪來有那麼多的完美眷侶,多是男子薄幸無情,負了弱女子。”

  公輸元啞然,好一陣才悻悻地道:“這其實很正常……我的意思是,林姑娘這般的國色美人,若是出身夠好,固然如天上明月,世人追捧,但若只是普通名媛,也就只能嫁入豪門,或者成為某位大人物的後宮禁臠,這就與男子有才,只能為他人良臣猛將,並不是自己開創事業一般。”

  大小姐怔了怔:“你這話倒也說得有理,靜姝妹妹這般的美色,必定為人所覬覦,要麼就是狂蜂浪蝶,不堪其擾,能與李道友相好,算是找到個好歸宿了。”

  公輸元感慨道:“是啊,姑娘家,總得找個好歸宿才行。”

  公輸元等了一會兒,神色古怪地看了看窗外舟首的李晚等人,又看了看大小姐,一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的模樣。

  大小姐道:“公輸長老,你來此不是跟我談去往銅山的安排嗎,還是說說那些吧。”

  公輸元只好改談正事。

  告退出來,公輸元又在樓船主道,碰上安排完瑣事回來的莫長老。

  公輸元叫住他:“莫道友,你要去找大小姐?”

  莫長老點了點頭:“正是。”

  公輸元見四下無人,最靠近的侍衛都在門樓裏面,壓低了聲音道:“那事,我剛才試探了一下。”

  莫長老眼珠一轉,露出感興趣的神色:“怎樣?”

  公輸元苦笑道:“也不知大小姐城府太深,還是無心於此,什麼也沒試探出來。”

  莫長老久久無語:“再不快些,就太遲了。”

  公輸元嘆了一聲:“我知道!”

  莫長老道:“此事我也曾與坊主及夫人密商,他們也感覺,雖然修士壽元悠長,不能與凡人同等而論,但好不容易遇見個合適的,還是盡早確定下來為好。”

  公輸元再嘆:“不必多說,我知道!”

  兩人唉聲嘆氣,議論了一番,然後各自做事去了。

  眾人乘著飛舟,花了幾日時間,來到銅山。

  眾管事、名師,早已知悉大小姐親臨之事,早早來到山門前等候。

  但見飛舟降臨,人群湧出,隨行人員魚貫而出,簇擁著大小姐,李晚等人,從飛舟下來。

  一眾管事、執事上前問候,煉器師們也盡皆上前,一睹大小姐的風采。

  並在此時,眾人還觀望李晚。

  李晚身為天工坊供奉,年紀輕輕,就已晉升結丹修士,引起了坊裏上下的猜測和熱議,早已有不少人想要親眼一見了。

  但見李晚,攜著林靜姝從飛舟出來。

  結丹修士,畢竟是人物,而林靜姝亦是足可稱作天南美女的國色,美麗動人,不輸其母小蝶當年。

  兩人郎才女貌,一下就搶過了所有人的風頭,讓眾人的註意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乍見如此之多的目光,林靜姝不禁吃了一驚,但生性就不內向的她,早已習慣了眾人訝異的目光,反而淡淡一笑,落落大方地依偎著李晚走了下來,把親密的關系展露無遺。

  “出來了出來了,這位就是李道友!”

  “天工坊裏,最年輕的結丹修士?還真如傳說一般,連三十都不到,真是前程無量啊。”

  “對了,他身邊的美女是誰,竟然如此美麗?”

  “還用說嗎,準是李道友的愛侶……不過話說回來,究竟是誰?”

  不少人都猜測起來,更有消息靈通的人物,通過舟上護衛打聽。

  結果他們愕然得知,林靜姝正是以前聲名遠揚的天南十大美女之一,林小蝶的女兒。

  等到眾人再度熱議此事之時,李晚等人已經走遠,只留下滿心的艷羨與關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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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再臨銅山

  李晚等人下榻駐地之後,天工坊留駐在銅山的長老,管事們,當即前來拜見大小姐,而後邀請眾人一同赴宴,為他們接風洗塵。

  李晚攜著林靜姝出席,在人前也是一副大秀恩愛的模樣,好得蜜裏調油。

  公輸元等人這幾日已經見得多了,一時盡皆無言,倒是銅山上鎮守的長老,管事們看得大為艷羨,紛紛贊嘆:“林姑娘竟然是小蝶姑娘的遺女,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出落得傾國傾城。”

  “按我說,林姑娘這般的容貌,應該也稱得上是天南十大美女之一了。”

  “對對,新一代的,非林姑娘莫屬。”

  有好事者,立刻給她安上了天南十大美女的名號。

  所有人都稱贊他們郎才女貌,十分般配,因為李晚此時已經是結丹修士,哪怕在靈峰勢力當中,也是一掌之數的重要人物,更何況,他並不是普通的結丹修士,而是煉器師。

  眾人幾乎可以肯定,李晚擁有更進一步的資質,又見他如此年輕,都樂於結個善緣。

  林靜姝聽到別人稱贊,也習以為常,小鳥依人地依偎在李晚身邊,為他增光添彩。

  雲長老在旁見了,不禁感嘆:“這回李道友真的要出名了。”

  莫長老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如此年紀就已結丹,出名有何奇怪?”

  雲長老:“這是一個原因,但風流韻事,更為大眾所關註,林姑娘雖然什麼也沒有做,但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為李道友增光添彩,說不定,我們可以借著這個機會。真正把‘天南十大名師’的名號立起來。”

  莫長老想了一下,啞然失笑:“這倒也是。”

  接風宴後,李晚的名頭果然更響,蓋因每一位看到他和林靜姝關系親密的修士,不管關註不關註煉器,都要問一聲那位美女為何人,她依偎著的才俊又是何人,由此而又知道李晚的名號與成就,再與人相談,無形之中。便傳揚出去。

  這一回,李晚晉升結丹之後,沒有發售任何寶器,卻隱然蓋過了其他結丹名師的風頭,直讓一些古板修士羨慕嫉妒。

  “真是人心不古,世風日下!”

  “是啊,什麼時候,煉器一途也可以靠著嘩眾取寵上位了!”

  不過李晚終究也有煉就絕品真器的輝煌成就在,本身更是結丹高人。接連幾日過去,駐地風平浪靜,沒有發生別家煉器師挑戰上門的白癡鬧劇,反倒有任海山。葛玉等等過去曾有點頭之交的道友來訪,送了不少禮物。

  這些禮物,竟有好幾件是珍品法器,不過多是飛刀。飛綾,頭簪一類的小巧玩意,李晚把它們交給林靜姝。林靜姝又隨手打發給身邊侍從。

  ……

  等到和天工坊聯絡好的幾家工坊把人送來,招募大會正式開始的時候,大小姐派人邀請李晚,一同主持此次大會。

  李晚儼然成了器修界的前輩,高坐上首,考核前來應募煉器師的水平。

  “此次考核,分為三大部分,一是辨析道紋、禁制,二是解讀圖譜,三是動手煉制,現在進行第一部分,來人!”

  站在臺上的管事一聲令下,眾執事把一卷卷的帛書取了出來,發放到臺下數十位應募者的案前。

  那些帛書上面,出現的是密密麻麻的鳥跡、蝌蚪道紋,閱之猶如天書。

  有人面色發白,咬起了筆頭,有人則是面露不屑,提筆疾書,有人吟哦不止,搜腸刮肚……

  大小姐向身旁的李晚解釋:“我們如今正缺的,是一些修為大概在煉氣中後期之間,能夠煉制上品法器的煉器師,這些人充任匠頭,帶領麾下學徒,足夠把作場支撐。”

  “最主要還是這些人待遇好商量,雇傭起來便宜。”李晚心中默默道了一聲,他有些摸索到開辦工坊的門道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那另外水平更高的名師,怎麼招募?”

  大小姐笑道:“名師們,有不少不甘居於人下,覺得自己煉制珍品法器、珍品真器,更加賺錢。”

  李晚道:“這就不能許之以高薪厚祿了。”

  大小姐道:“我們可與之合作,求取加盟,利用天工坊的名聲和渠道幫助他們拉攏工件,販售法寶,從中抽取靈玉。”

  李晚暗笑道:“那不成了穩賺不賠的生意麼?那些名師自己承擔了煉器的風險,又沒有俸祿可收,還自以為得計。不過,這也是各人選擇。”

  大小姐笑著解釋道:“我坊薪酬是緩步上升,煉氣修士就已經有近千枚,而築基修士,也就才三至五千,結丹修士,更是只拿象征性的一萬,補貼依例增加一成……不過,煉器一途利潤極大,修士又多喜自*,如此倒也可行。”

  天工坊對待普通煉器師,多是靠高薪厚祿,而對待名師,則是以合作居多,給他們尊重,自*,還有便利,但巧妙地減少了俸祿支出,避免這些人成為負擔。

  李晚聽了,一時倒也無言。

  他喜歡在天工坊中的自由便利,而且自己能夠煉制寶器,已經不在乎俸祿,還真沒有關心過那些!

  李晚在這場中陪著大小姐,漸漸確認了二十五人的名額,這些人都是符合天工坊需求,對煉制法衣法劍兩種法器比較熟練的,而其他自認水平更高,理應錄用的煉器師不服,堵在門口吵鬧,但很快就有天工坊的煉器師出來,幾個問題丟下,灰溜溜地落跑了。

  李晚看了一下,被錄用的煉器師,除了少數幾位能夠煉制珍品法器,其他人大多水平不高,但卻對特定法寶異常熟練,再度確認,天工坊的發展之道,的確是在玄門中下層。

  李晚又陪大小姐招募名師,這一次,所遇見的煉器師水平高了許多,但卻存在這樣或者那樣,與天工坊理念不符的問題,這些煉器師們,都已經懂得煉制珍品真器,所要求的俸祿之高,多達數以一、二萬枚靈玉每月,但又對坊裏分派工件的做法不滿,顯然是在其他工坊自由散漫慣了。

  大小姐倒也不惱,一一和他們解釋,商量,表示天工坊廟小,供養不起他們這些大神,改為合作加盟的方式。

  這些名師們,倒也對自己煉器技藝有信心,有幾名當場便簽訂了契約,而另外一些想要混上俸祿的,沒有達成目的,也只好失望地離開了。

  大小姐對這條底線守得極緊,哪怕放任名師離開,也不肯讓步。

  為此大小姐解釋道:“普通煉器師容易控制,用固定的俸祿厚養之,足以令他們感恩戴德,而名師們多數已經功成名就,高薪只會滋養懶惰,而且,對坊裏也是沈重的負擔。”

  李晚點點頭:“那倒是,若按他們要求,供養一名築基名師的花費,足以供養十名煉氣境的熟手了,但是煉制的法寶未必能賺十倍靈玉。更重要的是,這些煉氣境界的熟手,還有可能晉升,那時候就是對天工坊親善,甚至感恩戴德的名師,比一名沒有認同之感的名師好用得多。”

  同樣一千靈玉,對煉氣修士是高薪厚祿,對築基修士卻未必,很簡單但卻實用的道理。

  大小姐的執事之道,用人之道,給李晚開拓了見識,受到不少啟發,而大小姐也借著他新晉結丹的名頭,鎮住了場面,彌補天工坊高手不足的劣勢。

  兩人緊密合作,等到把增加作場一事逐步辦妥之時,已是培養出幾分默契情誼了。

  時間漸漸到了十月,又是一月之期的鬥寶大會開鑼。

  大小姐派人把李晚請來,建議道:“李道友,左右在銅山無事,不如你去應了這份邀請。”

  李晚愕然:“銅山同業,名師評委?”

  大小姐道:“不錯,如今你已是天南名師,適當走到前臺,揚名立萬,是很有好處的。”

  她言之諄諄,耐心解釋道:“雖然老一輩的煉器師們常說,煉器靠的是手頭功夫,但是修士也有七情六欲,也有知見障,名頭響亮,人氣十足,往往更易受到追捧,以後成就大師,無論接取工件,求取寶材,都能無往而不利!”

  李晚怔了良久,卻也恍然想起,如今這世道,的確不是像中古那時候了。

  李晚也不忍拂了大小姐美意,點頭答應下來。

  大小姐又建議道:“這次擔任名師評委,你可以趁機看看,銅山都有些什麼潛力才俊,趁著他們沒有揚名,結下善緣。”

  李晚笑道:“結善緣,不就是花花轎子人擡人嗎?這個我會,大小姐就放心吧。”心裏也打定主意,到了大會上,就唱紅臉,反正只要不是太差的法寶出現,都說好。

  幾日後,李晚攜著林靜姝,出現在了銅山同業舉辦的鬥寶大會上。

  李晚修為高深,前途無量,林靜姝嬌憨可愛,美麗非凡,俱都衣著華貴,群仆簇擁,一出現就吸引不少人的眼球,風頭再次蓋過其他所有名師高手。

  但就在這時,一個令人驚愕的通傳響起。

  “洪大師到!”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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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洪熊山

  “洪大師!”

  在場眾人聽到,皆是一震。

  “是洪大師,銅山沒有別的洪姓大師,只有那位……”

  “洪大師竟然也來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此?這是法器鬥寶的會臺,不是他這種大人物應該出現的地方呀。”

  眾人紛紛帶著驚詫,轉頭回望,結果卻見,遠處一頂足有八人共擡的華麗步輦上,一名紫袍玉冠,頭發半黑半白,略顯瘦削的修士盤坐。

  這修士,就是天南大師洪熊山!

  作為成名已久的煉器高手,洪熊山並不像李晚一般突然崛起,反倒經歷了數十年之久的無名小卒時期,後逢際遇,漸漸提高修為和煉器技藝,花費了四個甲子以上時間,慢慢積攢聲望與名氣,方才成為大師。

  銅山道場乃是天南以東器修一道的同業聯盟,洪熊山的名號,也早在這過程,漸漸傳遍整個銅山,乃至天南地界,所以一看見這人模樣,在場眾人全部都認了出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洪熊山身前,有築基護衛開道,身旁金童玉女,侍衛環伺,眾相簇擁,向著這邊徐徐而來。

  不需任何言語,無形的壓力震懾著圍觀眾人,使得人群如海潮般向兩岸退去,主動讓開一條大道來。

  身為大師,一旦出現,即是萬眾矚目,就連攜美同行的李晚,風頭也被蓋了過去。

  許多人都只聽說過大師的名頭,但卻沒有親眼見過,紛紛引頸踮腳,遙遙相望。

  更有人施展遁法,飛了起來,只為一睹大師風采。

  李晚身邊,一名白發蒼蒼的老者站了起來,大為意外:“竟然是洪大師……”

  “聽說半年前,洪大師就返回了銅山……”

  “他的家中。好像出事了,聽人說,洪英和楚詩白兩人……”

  隱約的議論,讓李晚恍然想起了近來曾經打探到的消息,卻是洪氏一派的洪英和楚詩白兩人,如今已經深居簡出,似乎病重。有衰竭早夭之相!

  李晚對此也早有所料,並不感覺意外,但卻還是沒有想到,洪熊山竟然已經回來,而且看他模樣,好似是專程為了自己而來。

  如果不是專程為了自己。又怎麼會巧合到如此地步?

  李晚面上泛起一絲玩味的笑意:“這就有意思了,莫非他覺得這件事情是我所為,有意試探?”

  如果李晚還正處於築基境界,或許會驚慌失措,又或許,小心謹慎行事,不來銅山一帶。但他現在已經結丹,無論修為實力,身份地位,都只比大師略遜一籌,已經沒有必要提心吊膽。

  更何況,此事他自認曾經受害,就算擺上臺面對簿,也不認虧。

  李晚微微一笑。拍了拍站起來觀望的林靜姝美臀,在她嬌叱驚呼聲中,一把抱到了懷裏:“站那麼高做什麼,不就是大師嗎,有什麼好看的?”

  林靜姝道:“大師耶!真正的大師,可不是你們作場裏面隨便吹噓亂叫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當然要好好看一看了。”

  李晚笑道:“沒見過真大師是嗎。等過個一年半載,我也成了大師,天天讓你看個夠!”

  又低低地湊近她的耳朵,調笑道:“你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林靜姝咯咯直笑,掩著嘴道:“我要把李大師剝光了看!”

  李晚哈哈一笑:“原來小美人你還有這嗜好,行啊,可是李大師不能給你白看了,你用什麼來作報酬?”一邊說著,一邊將怪手攀上了玲瓏的玉腰,從衣襟的下擺伸了進去,貼著嬌嫩的肌膚,輕輕摩挲。

  雖然只伸到腰肢,但林靜姝還是禁不住嬌軀一顫,整個面龐都刷地紅了起來。

  她雙眼迷離,輕聲呢喃道:“這麼多人……不要……”

  李晚懷抱美姝,春風得意:“那就是說,沒有人的時候可以?”

  林靜姝輕輕捶打他:“討厭!”

  “咳咳!”

  興許是這邊動靜太大,本來已經被大師出場震懾住的幾位名師,禁不住把異樣的目光投了過來,但見李晚滿面春風,林靜姝卻面色酡紅,艷若桃花,發絲略顯淩亂,牽扯出幾絲繞在玉頸上,哪裏還不明白,這小兩口趁著沒有人註意,又在大秀恩愛了。

  不過當今之世,連老一輩的修士們都已經習以為常,更何況李晚身份非比尋常,又不是他們小輩,只好輕咳幾聲,提醒他們註意分寸,也沒有多說什麼。

  “都是你害的,丟臉死了!”

  林靜姝嗔了李晚一眼,慌忙坐回自己位置,卻把小手伸到李晚座椅下,不輕不重地揪了一下,報復他之前的作怪。

  李晚沒有理會她,因為洪熊山已來到近處。

  “這位是我們銅山大名鼎鼎的洪大師,各位道友……”

  有人低聲提醒著在座的眾人,哪怕是那種悶頭苦修,不通人情世故的煉器師,也應該知道大師兩個字的分量,於是便都站了起來,點頭致意。

  “洪大師好。”

  “洪大師安好!”

  李晚也站了起來,卻不像眾人那般畢恭畢敬,而是淡淡一笑,抱拳道:“洪大師,久仰大名。”

  他對洪熊山,的確久仰大名,早在六年以前,剛剛來到銅山的那一段日子,就聽說過了。

  有人小聲地解釋道:“洪大師,這位是天工坊的新晉結丹修士,李晚李道友。”

  洪熊山目光越過眾人,落在李晚身上,似有深意:“我知道,李道友,我也久仰大名了。”

  眾人微怔,隨即眼裏盡皆露出一絲疑惑。

  這兩人,怎麼好似都話裏有話?

  “洪大師,能夠蒙您賞臉參加此次鑒賞鬥寶大會,榮幸之至,我們給您安排了首席,還請移駕上座!”

  主持此次大會的銅山管事,連忙引著洪熊山和其仆從就坐。

  像這種場合,都是按著各自身份地位和名望來安排的,洪熊山在中間尊位,理所當然,李晚在旁,雖然年輕,卻也是僅有的結丹高手,同樣無人置喙。

  這時候才有人恍然大悟:“怪不得早早安排一個空位在那裏,原來在李道友之上,還有真正的大師人物。”

  “真是稀客啊,這屆的鬥寶大會,恐怕會很精彩了。”

  有人不屑地冷笑一聲:“你們懂什麼,這位洪大師,跟李道友,他們是有過節的!這次洪大師突然出現,怕是跟李道友不無關系。”

  “哦,有過節?”

  “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事,到底怎麼說?”

  “沒有聽說過,那就說明你們孤陋寡聞!算了,我告訴你們此事的來龍去脈吧,就在六年之前,同樣在這銅山法器的鬥寶大會上,李道友首次煉制絕品法器揚名,當時,洪大師的得意弟子楚詩白,也曾出現!”

  “不錯,此事我也依稀有些印象,楚詩白在那一場比鬥,被李道友打敗,踩著上位了,後來不服,上門挑戰,又再被踩一次,當真顏面喪盡!”

  “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洪派制甲,薄如紙糊’這句話?它其實就是一些洪派的敵人,在那次大會之後傳唱起來的,雖然沒有廣為流傳,但也造成不小影響,甚至連洪大師都不得不從遠方歸來……你們說,這算不算是過節?”

  “嘿嘿,你知道的也就僅此而已,我告訴你,還有別的呢。自從那次楚詩白輸了之後,就閉關潛修,想要打敗李道友,證明自己,結果再次上門挑戰,卻又落敗,一氣之下憂思成疾,臥床不起了,好端端的一個天才苗子,就這麼給毀掉!據說洪大師得知此事來龍去脈之後,大發雷霆,連最愛的那只靈龍玉凈瓶都親手摔碎了。”

  李晚和洪派一脈之間的過節,乃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雖然此後又有洪英等人暗中下毒謀害,李晚解毒之後,尋機報復,一系列不為人知的秘事,但前面那些明面上的事情,早已為有心人所熟知。

  以前涉事的雙方都不在,銅山雖然有修士談論,卻也沒有在意,直到此時,見到洪熊山竟然和李晚近在咫尺,方才想起,他們理當是該水火不容的。

  也不知道,是東風壓倒西風,還是西風壓倒東風。

  洪熊山仿佛沒有察覺到眾人的異樣目光,看向李晚:“李道友,聽說你六年以前,來過銅山?”

  李晚早就料到,他會有此一問,微笑傳音道:“不錯,不知洪大師有何指教?”

  洪熊山眼中寒芒閃過,道:“那我也就直說了,當年李道友曾與我徒詩白同臺競技,詩白不識分寸,得罪李道友,是謂自討苦吃,但李道友處事,未免也太過。”

  李晚眼中掠過一絲驚疑:“洪大師,不知你這話是從何說起啊,李某聽得都有些糊塗了。”

  洪熊山冷哼一聲,傳音道:“李道友敢做還不敢認嗎?你趁我徒不備,下毒謀害,還在此之後肆意詆毀我洪派制甲,如此作為,未免太過!”

  凜然的寒意,仿佛臘月裏的冰霜,猛地流露出來。

  李晚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危險氣機鎖定,不禁頭皮發麻,汗毛倒豎。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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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權威之爭

  “想動手?”

  察覺到了從洪熊山身上傳出的危險氣機,李晚心頭劇震,但他如今也已經是結丹修士,一身法力凝集,迅速化作護佑全身的真罡,把自己團團包裹起來。

  他的氣機也鎖住洪熊山,大有對方膽敢出手,自己也即刻召出法寶,狠狠反擊的勢頭。

  彌煙彌羅和林靜姝似有察覺,都關切地看向李晚,李晚用眼神示意她們稍安,冷冷笑著,面上露出一絲譏誚:“洪大師,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我李某什麼時候謀害你家的徒弟了,還有,詆毀你的洪派制甲?若真是煉制的法寶沒有問題,誰能詆毀得了,真當各方修士都是傻子不成?”

  在剛才感應到危機降臨的一刻,李晚幾乎差點直接出手,但在最後關頭,卻又生生止住,因為他突然想起一件至關重要的事情,那就是,這洪熊山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出手對付洪英和楚詩白兩人,他此番前來,動機究竟是為他們報仇,還是試探自己,尋找元兇?

  李晚雖然不懼這洪熊山,但也不打算讓他這麼容易就得償所願,當即來了個矢口否認。

  洪熊山眼底掠過一抹鋒芒,氣機忽變,冰寒的之意漸漸變得暖融融一片,但很快,越燃越旺,竟然從寒冬臘月裏來到了三伏暑夏,熾意大盛,氣焰逼人。

  李晚依舊運轉法力,與他作無形交鋒,無論其氣機冰寒也好,熾熱也罷,全當夢幻泡影,巋然不動。

  “我還當有多能耐,原來你也不過只有中品品級而已,雖然修為比我高深許多,但以中品下等資質,法力如何及我純粹如意?”

  李晚面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經過短暫的交鋒,他一下就察覺出,這洪熊山的真丹品質,也不過是中品下等而已!

  雖然其修為深厚,但真丹品質弱了兩籌,就是吃虧,同等程度的法力,根本敵不過李晚,完全是憑借深厚修為壓人。

  如果他不是擁有結丹中期,數倍於李晚的修為,根本無法壓制李晚。

  洪熊山也試探出了李晚的品級,不由駭然:“中品上等!”

  他的氣機很快如潮消退,因為他察覺到了,李晚的修為深厚,竟不像是剛剛晉升結丹之人,而是經過十數年苦修!而且其法力之純正,竟在中品上等之列,自己的中品下等,與之相差不小。

  洪熊山身為煉器師,境界修為,也是靠著丹藥秘法提升,並不像其他法道修士一般,靠著辛苦修持提升上去,於爭鬥一道,並不擅長,他略作試探之後,立即放棄了接下來的舉動,面色變得難看之極。

  “年輕人,不要以為自己有一點好資質,就自以為了不起,潛力並不等於實力,你再如何天才,現在也不過前期境界!”

  李晚道:“前輩此言何意,剛才好像明明是你出手在先?”

  “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做了什麼,你我心知肚明,不必多言!”

  洪熊山傳音一句,接著便雙目微合,閉目養神起來。

  李晚見他法力消退,哂然一笑,不過心中還是暗暗感慨。

  大師人物,果然霸道果決,若不是自己已經擁有了與之抗衡的本錢,搞不好在這臺上,就要吃個大虧,還無處說理去。

  至於是非對錯?哪個大師會管你那麼多?

  臺上的鬥寶已經開始,不少有名或者無名,落戶銅山的煉器師們,登臺獻上自己精心傑作,俱都是一些刀劍衣甲的主流法器,品級在上品至珍品之間。

  圍觀諸人叫好贊嘆之聲此起彼伏,其中也不乏一些煉器師的親友,為其造勢。

  等到各人俱都已經獻寶完畢,主持在會的管事司儀,客氣地詢問坐在上首的眾名師:“各位煉器界的前輩,不知你們對登臺道友的傑作作何評判?”

  眼睛卻看著洪熊山。眾人當中,以他地位最高,發言也最權威。

  洪熊山雖然和李晚暗鬥了一番,但人前並沒有失卻自己身為大師的風度,淡淡笑道:“不知李道友怎麼看?”

  眾人聞言吃驚,這本該是看身份權威的時候,怎麼洪大師把機會讓出?

  李晚自己也感覺吃驚,但立刻就明白了洪熊山的陰險用心。

  等下無論自己說哪一件法寶好,他偏偏駁斥,反過來說另一件的好,如此既打擊了自己的威信,又向眾人示威。

  看來,他這次的確是有備而來,明裏暗地,公仇私怨,都要試探,並尋覓機會打壓。

  他此番正是為報當曰之仇,破人法寶等於砸人飯碗,哪怕沒有後來洪英和楚詩白投毒之事,也得有個了結的說法才行。

  只不過,自己作出了反擊,此事已經很難善了了。

  李晚淡淡一笑:“各位老前輩在上,李某乃是晚輩,如何敢妄加點評,還是各位前輩先請吧。”

  他雖然是結丹修士,但輩分不高,客氣一點不也怕被人說是認慫,反而顯得謙遜有禮。

  當即有人聞言而笑,暗含贊賞。

  明白事情始末,隱約嗅到火藥味的修士,也暗暗稱贊。

  如此一來,洪熊山該沒話說了。

  洪熊山也沒有想到,李晚看似輕狂,卻有沈穩城府,沈吟一陣,方才說道:“前面那位黎道友煉制的輕鴻衣不錯,當為魁首。”

  被洪熊山點到的黎姓修士聞言大喜,連洪大師也贊賞自己煉制的法寶,這下當能揚名了。

  “不錯,此子的輕鴻衣,是一件珍品法衣,蘊含九重禁制,在眾珍品當中當為屬最多,而且采用了極難采集的碧湖鳥絨毛,編織成衣,極為考驗手藝。”

  “無論是從用料,做工,還是實際的品級,都屬最佳。”

  眾名師一致認定,這法寶不錯。

  洪熊山面含淺笑,聽著這些名師們附和自己所說。

  其實這件輕鴻衣好則好矣,但在場也還有幾件足可與之比肩的法寶,但那些都是法劍或者頭環首飾一類的法寶,他身為衣甲種屬的煉器大師,自然有所偏向。

  鬥寶大會的司儀問到李晚:“李道友,該到你了,不知你有何看法?”

  眾人看向李晚,都有些好奇,他會怎麼說。

  李晚雖然自認晚輩,但也沒有幾個敢真的把他當作晚輩,畢竟已經是結丹修士。

  李晚微微一笑:“洪大師所言極有道理。”

  人群中一陣輕嘆,不少人還想看到老少高手針鋒相對的場面,最好是能夠鬥出火氣來,這就有好戲看了。

  但沒有想到,李晚竟然在此退縮了。

  一些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甚至感覺有些失望。

  “但是……”

  一句長長的但是,卻又使得眾人耳朵都豎了起來。

  只聽得李晚笑道:“但是,這位黎道友,恐怕錯把法衣當華衣,用錯寶材了啊。”

  “李道友,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用錯寶材?”

  眾人紛紛看向李晚。

  李晚不管他們,看向那面色微變的黎姓修士:“黎道友,我且問你,你的這件輕鴻衣,可否能夠抵擋刀劍?”

  “這……”黎姓修士遲疑了一下,“當然能!”

  李晚道:“那好,我們不妨就以臺上其他道友煉制的兵刃與你試練,看看究竟是刀劍鋒利,還是衣甲堅韌,以實際的結果論高下如何?”

  黎姓修士:“這……”

  眾人聞言,俱都各自有不同的反應。

  其他幾位一開始就失落了魁首之位的煉器師,都是先喜後憂,他們也不傻,先前還有不明白的,聽到李晚幾乎是與洪熊山針鋒相對之言,一下就醒悟過來,臺上那些名師高手,大人物們,根本不是真的在意他們所煉法器是否傑作,而是在看評判之人身份地位。

  黎姓修士則是無奈哀嘆,先是不甘,後又釋然。

  他也沒有想到,一件小小法器,竟然牽扯到這些大人物們的爭鋒。

  “果然不出我所料,開始針鋒相對了!”

  “李道友不甘人後,這是要批洪大師啊。”

  “洪大師是成名已久的大師人物,既然已經作出結論,豈能容他置喙?這回有好戲看了。”

  “大概洪大師自己也沒有想到,李道友會那麼不給面子吧,要是知道,恐怕也不會主動點出魁首。”

  “我看,洪大師是給李道友先前謙讓之語給騙了,哈哈!”

  一些知道事情始末的人,幸災樂禍。

  洪熊山面色陰沈,懷著幾分意外和驚詫看向李晚,卻見李晚一臉認真,仿佛完全沒有認識到,當面反對他的評判,是在挑戰他的大師權威一般。

  洪熊山怒極反笑:“好,黎道友,你就取出你的輕鴻衣,給各位道友一試吧。”

  黎姓修士苦笑,從來只有攻方占便宜,守方吃虧的,刀劍衣甲,分屬不同,真正的高下優劣暫且不說,哪有當真任人刀劍隨便劈砍的,就算是再好的法寶,也架不住別人輪番猛攻啊。

  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嗎?

  洪熊山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不過我看你的輕鴻衣,大有改進余地,不如取上來,我以秘法給你加持精煉,必定能夠成為一件更加堅韌耐用的寶衣!”

  什麼,洪大師要親自出手,加持精煉這件法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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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大師手筆

  黎姓修士又是吃驚,又是忐忑:“前輩,你真要如此?”

  洪熊山道:“怎麼,你不願把你煉制的法寶交給我?”

  黎姓修士連忙道:“哪裏,晚輩求之不得!還請前輩多多賜教!”

  他欣然之極,因為把法寶交給洪熊山加持精煉,無異於向世人宣布,他得到了洪熊山的賞識與垂青,這對將來揚名,是極為有利的。

  如果不是賞識和垂青之人,身為大師,又怎會隨隨便便幫你加持精煉,萬一要是弄成敗筆,豈不自毀名節?

  煉器師,極少有願意為小輩煉制的寶物加持精煉,也是生怕水平不一,受到拖累。

  眾人羨慕地看著黎姓修士走上前去,把剛才展示出來的珍品法寶輕鴻衣,交給了洪熊山,然後看著洪熊山帶來的一眾隨從,開始在現場布置案臺,取用寶箱,臨時成為煉制法寶所用的作場。

  眾人引頸而望,雖然心知不可能從中學到什麼獨門秘法,但為一睹大師風采,辛苦擠一擠,也是值得的。

  “大師人物當場煉器,這可不是尋常能見得著的。”

  “真是太幸運了,今日竟然能碰上!”

  “大師出手,不知道能否把這法寶精煉成為絕品?絕品法器,好久沒有在這鬥寶大會出現過了。”

  “是啊……”

  “你們就想,絕品法寶是那麼容易出現的嗎,就算大師,也未必能夠想要就煉成,這得看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沒錯,就算洪大師技藝高超,也架不住剛才那位黎道友……嘿嘿……”

  “那倒是,絕品法器,不是那麼容易煉制出來。如果整件法寶,從頭到尾都是由洪大師經手,那還另說……”

  眾人議論,猜測著,不時有人把羨慕嫉妒的目光看向黎姓修士,黎姓修士亦也是雙眼緊盯著,心情緊張。

  他忽然有些期待。洪大師出手,會把自己的法寶精煉成何等模樣?

  這般事後加持精煉的法寶,雖然已經為人所熟知,是別人經手,但按天下煉器師的規矩,還是算作自己的作品。萬一要是真被精煉成為絕品法器,那自己可就發財。

  相比這個,大師出手,幫自己加持精煉,也是難得的殊榮,其他散修絕難獲得。

  在眾人矚目下,洪熊山下了首座。來到案前。

  當他面對著琳瑯滿目的寶箱,工具,煉器寶材的時候,神情忽地一變,半老的面容上,顯露出了肅穆和專註,眼神也變得堅毅執著起來。

  他暫時忘卻了名利和意氣,全身心地投入到眼前的事物當中。

  在眾人的驚呼中。洪熊山身旁的弟子,從箱子裏取出幾塊拳頭大小,通體閃爍著晶瑩幽光的奇異寶石。

  “五彩石……”

  “竟然是五彩石!”

  “這是一種蘊含五氣精元,可用於禦氣化形的特殊寶石,就是用來煉制寶器,也足可以啊。”

  “是啊,就這麼幾塊。雖然不是很大,但也價值個上百萬了吧?”

  “這簡直太奢侈……”

  洪熊山又讓雜役取出另外幾種配合這五彩石使用的寶材,各自一一擺放好,在場有不少前來參加鬥寶的煉器師。盡皆眼放精芒。

  這些寶材雖然比不上五彩石,但也是煉制寶器可以用上的寶材,看這洪大師的模樣,竟是打算將之重新祭煉一番,整體脫胎換骨。

  難不成,這是要煉制寶器?

  就連臺上觀看的名師們,也不禁神色凜然。

  這些出現的寶材,令他們都有些眼饞了。

  一名白發蒼蒼的修士不禁目瞪口呆,好一陣才感嘆道:“大師就是大師!”

  “是啊,這手筆,果然不凡!”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眾人感慨羨慕之意,不言而喻。

  林靜姝看著眾人誇張的表情,又見四周忽地隨著洪熊山的舉動,陷入一種莫名興奮的氣氛之中,心情也不禁變得有些緊張:“他要做什麼?”

  李晚微微一笑:“他這是打算,給這件輕鴻衣來個脫胎換骨。”

  回答著林靜姝,李晚卻也在心中暗算思索,猜測他的目的。

  洪熊山突然出現在這裏,擺明車馬,就是為了自己,但自己與他素不相識,唯一的接觸,還是在其子洪英和門徒楚詩白。

  “說來說去,還是上次招來的麻煩,他這是給我下馬威來了。”

  李晚心中暗嘆一聲,卻沒有絲毫後悔。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玄門修士也有江湖,或因大道機緣,或因人情世故,或因名聲利益,總有樹敵和爭鬥,既然遇上了,也就只能各憑手段。

  洪熊山的舉止,看似無稽,但細思一層,卻也有跡可尋,他身為煉器大師,對自身技藝極具信心,肯定是要通過這手段向世人宣布,“洪派制甲,薄如紙糊”的傳言不實,而通過這擺明車馬的針對,也可以讓眾人看清,他與自己有仇隙,想要與自己交好,或者幫助自己的人,都得好好掂量。

  這是押上了名望,聲勢,打壓自己這個新晉結丹,只要自己一天沒有成為大師,他就能壓制到底。

  至少,洪派制甲一脈,能夠逐漸洗清不利的影響。

  成為大師,也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如果自己無法成為大師,他這般的舉動,並不會帶來任何不好的後果,等到自己擁有真正大師的名聲地位,足以和他抗衡之時,洪氏一脈,怕是也已經找到另外的解決之道,又或者,他這位老一輩的大師故去,洪派衰落,根本無需再操心身後之事。

  李晚此時已經清楚地感覺到,周圍之人,對待自己的態度變得有些微妙起來,既有擔憂,遺憾,也有唯恐避之而不及的躲閃,更有一些,似乎帶著幸災樂禍。

  顯然都是感覺,自己招惹了大師人物,日子不會太好過。

  李晚想到這裏,目光轉向洪熊山,此時洪熊山已經全身心投入在煉器之中,五色光華如靈炁流轉,又似水幕流淌。

  在這奇異的景象中,寶石裏面的五彩精氣紛紛湧出。

  “水煉法,抽離法門!”

  煉器法門,分火煉、藥煉、金煉、天煉、地煉等等多種煉法,各有針對,其中火煉之法多用在金石木類寶材,藥煉之法多用在金、木、土、水等諸類寶材,金煉之法多用在木、石寶材。

  不過這些煉器法門,大多都在分離,破壞,乃是物性變化的粗淺運用;

  水煉之法,卻是反其道而行,乃是抽取,聚斂,納其精華為之所用,多用在木、土寶材。

  這種五彩寶石,內裏蘊藏五氣精元,其實就是五行元氣之精,洪熊山此時,是以法力強行抽取之,註入法寶,為之所用。

  他在這時候,展現出了無愧大師之名的高深技藝,指掌幻動間,如道紋舞動,蘊含著無窮的奧妙。

  精氣流轉,五彩泛盈,如同染上了彩虹的顏色。

  砰!砰!砰!

  五彩石化為齏粉,內裏的精氣卻凝縮成團,被他施以秘法,一縷縷註入輕鴻衣上,整件輕鴻衣,頓時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無論外形,內質,都徹底脫胎換骨。

  “好美!”

  “這就是加持之法,以結丹修士的精氣神意,混合萬物之精,註入寶材,還需得有改變物性的煉器技藝配合,使得整件法衣的材質都發生根本改變……”

  “這一下,果真是野雞變鳳凰,區區一件法器,怕是也有了寶器的潛質。”

  “什麼潛質,依我看,這法寶,怕就已經成為了寶器!”

  眾人議論。

  李晚眼睛緊盯著,把輕鴻衣的變化盡收眼中:“不,它現在還是法器,而且,依然還是珍品法器。”

  林靜姝問道:“還是珍品法器,那就是品質大大提升?”

  李晚淡淡一笑:“應該是的,不過他這般煉法,倒叫我想起一種獨特的煉器手法,乃是精元註入,雖然沒有立刻煉就寶器出來,但卻把法寶潛質提升,擁有了晉升更高層次的可能。”

  林靜姝驚訝道:“這世間,還有這樣的手法?”

  李晚點點頭:“當然有。”

  煉器一途,法器、真器、寶器之間的區別,主要在於加持的禁制和寶材成本不同,倘若有修士能夠輕易煉制寶器,實在沒有理由煉制低品的法器,唯一的原因,就是低階修士無法駕馭更好的法寶,也發揮不出那些法寶應有的威能。

  但是一些特殊法寶,卻是可以運用的,比如寶甲堅韌異常,即便不催動其中禁制和法陣,也能憑借本身的材質,擁有相應的威能。

  再有一些修士,以封印之法消彌多余禁制,就能煉成隨修士實力增長的法寶,煉氣境時使用,它是法器,修為增長,解除封印,成為真器,後又晉升結丹,成為寶器。

  乃至於,丹成化嬰,也可以封印器靈於其中,晉升為靈寶,甚至靈寶修煉得道,成就道器!

  不過這種煉法,需要的是法寶底子夠好,乃是高成低就的一種辦法。

  也不知道多久過去,一陣驚呼突然在人群中響起。

  只見案臺上,五彩虹光流溢,巨大的元氣洪流,仿佛化作一頭蛟龍,沖天而起。

  隨著光芒漸漸散去,一件五色斑斕,溢彩流光的寶衣出現在眾人眼前。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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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六章 奇特功效

  “這件法寶煉成了?”

  “不,還沒有,不過也差不多了,它的品級和威能基本確定,剩下的都是旁枝末節。”

  “大師不愧是大師,這寶材,這手藝,真是沒得說!”

  眾人見到這異象,紛紛議論。

  黎姓修士也伸長了脖子,面上掛起一絲掩飾不住的欣喜笑容,但又不由得面露憂色。

  這件法寶被洪大師用了那麼多的上好寶材,造價比擬寶器,還能會是自己的嗎?

  李晚也看清了異象過後的輕鴻衣,對這異象,他早已經不陌生,正是法寶煉成之後的靈光湧現,只可惜,除了修煉有鴻蒙寶氣的自己之外,似乎還從來沒有見過別人同樣能夠汲取這些氣機。

  再看此時的輕鴻衣,果然已經模樣大變,通體五彩斑斕之余,還似隱隱透著一層護體的玄光。

  這層玄光,與尋常護體罡氣不同,它乃是恒久加持在其中,氣機循環流轉,生生不息,已經自成一體,擁有著凡人所難理解的生命韻律。

  這副模樣,與花草樹木一類有些相似,相當於攀附其上的靈物。

  “這種玄光,已經極為接近誕生靈性,可以看作是種植在寶體之上的靈物,只不過,尋常植物乃是根植土壤而生,而它卻是根植於法寶和神通法陣,靠著汲取天地間的靈氣為生!”

  李晚只看到這法寶的表現,頓時就明白,這已經是品級非常之高的寶器表現。

  不過,它卻又不像是寶器。

  至少在煉氣境界的修士手中,還不能稱作是寶器,因為它除了這護體的玄光,絕大部分神通威能,都還被封印著。所以煉氣境修士也能正常使用,只是無法發揮全部的威能而已。

  這與李晚曾經接觸過的血剡鋼材質,有些相似,都是威能隨著使用者的修為改變,但是血剡鋼只能體現在鋒銳程度和攻擊一途,而這封印之法,卻是全方位的封印,連神通法陣也蘊含在其中。

  李晚暗自點頭:“果然不出我所料,是用這種煉法。”

  過了一陣,洪熊山完成這件法寶。高高舉起:“這件法器寶衣,本身底子夠好,才能在我加持精煉之後,達到如此程度。它如今已經吸收煉化五氣精元,蘊含我以古法加持在其中的‘五氣朝元大陣’,浩浩元氣,循環往復,玄光猶如道枝,生長在其中。只要寶衣不毀,這道玄光也不損毀,擁有遠勝於護體罡氣的防禦之能!”

  又道:“除了這護體防禦之能外,這玄光。還擁有汲取天地之元氣,裨益自身之能,雖然不能直接用於增長修為,但卻可以在消耗真元之後快速補充。達到輔助修煉的效果!”

  眾人聞言,盡皆嘩然。

  護體之能,回元之能。這兩大威能,都是極其實用的功效,這件法寶,當真是脫胎換骨了。

  “除此之外,這件輕鴻衣,還擁有一個奇特功效,變相提高穿上此法衣之人的元氣運化!至於其具體效果是什麼,我暫且保密,因為事關法寶秘密,雖然公布出來也不影響使用,但卻相當於暴露實力了!”

  洪熊山面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還是讓在場的各位煉器界的道友親身體驗好了,還有這位黎道友,你也可以一試,待我把驅運法陣的訣竅傳授給你。”

  使用法寶,有一法是依靠自身對器道的理解強行破譯,吃透其中的神通法陣,禁制法印,乃至於最基礎的所有道紋,只要自己知之甚多,法寶自然沒有絲毫秘密可言,而若是沒有這本事,往往不得其法而用,附帶的威能無法激活。

  這就需要知道其秘密的煉器師密授機宜,這個過程,也可以稱作是鑒定!

  有些法寶,需要能夠鑒定出來,才能使用,以這黎姓修士的水平,如果洪熊山不給他傳授,他自己也摸索不透,更不知道如何使用。

  甚至就連在場的名師們,也要經過洪熊山傳授,方才能夠知悉驅運之法。

  眾人於是便看著,各位名師嘉賓上前試用那輕鴻寶衣,結果卻個個面露震驚之色,似乎被那神秘的奇特功效所震撼。

  “到底是什麼功效?”

  李晚不禁也思索起來,《器宗大典》當中,似曾有相似的神通法陣記載。

  突然,李晚心中一震:“五氣朝元大陣,對了,那個功效,就是倍增修為,增益真元法力,如果真有這等奇效,這件輕鴻衣,還當真是件寶貝!”

  尋常修士,一身修為都是辛苦修持而來,增長極為緩慢,而且本體神識肉軀難以相適,並無太多增益的法門可用。

  但是這等法寶,卻可將純凈的元氣儲存在大陣之內,臨陣對敵之時,借以驅運。

  這相當於是實力倍增,而且配合其回元之能,擁有悠長的氣脈,耐力十足,施展神通法術,都占據極大優勢。

  因為有封印法陣相得益彰,煉氣境修士使用時,是增益真元,而結丹修士,卻是增益法力,一一相適。

  洪熊山看向李晚,面帶笑容:“李道友,你不來試試?”

  李晚冷哼一聲,也走上前,穿起輕鴻衣。

  洪熊山並沒有主動秘授機宜,只是面帶笑意站在一旁,似乎等著看他出醜,但李晚知悉此等大陣的所有變化,甚至也懂得如何去布設,只是略為查探,便知道了驅運的訣竅。

  在洪熊山微訝的目光中,李晚自行激活這大陣。

  暖融的氣息包裹全身,李晚仿佛察覺到,自身的法力,一下變得雄渾起來,生生增長了一倍有余。

  “咯咯!”

  李晚面帶訝然,握了握拳,突然隔空一掌擎出,法力化作無形大手,猛地捏在不遠處的一塊鐵錠之上。

  鐵錠忽地一聲,如同爛泥,揉成一團。

  李晚可以清楚地察覺到,有這法寶的加持,自己運轉法力,根本毫不費力,兩者相契一體,像是原本屬於自己一般。

  “這五氣朝元大陣,最大的增益效果,比我現時擁有的法力還多一些,怕是結丹前期境界的修士,也能達到倍增。

  它還擁有調節的功能,自行適應各使用者的修為,確保都是正好倍增的效果,如此既不會造成過大負荷,也能保證臨陣禦敵之用。”

  等到眾人一一試過這輕鴻衣,俱都交口稱贊起來。

  “洪大師果然技藝無雙,這特效,堪稱精妙。”

  “洪派制甲,名不虛傳啊,我等算是見識到了。”

  這等神通大陣,不是輕易能夠布設的,涉及到的道紋,禁制之繁復,是屬於上等珍品寶器的領域,哪怕是大師人物,也不見得件件都能夠煉制,畢竟天南之地,成為大師的標準要比中州之地寬松一些,有些大師,甚至僅有數件成名之作是珍品,其他多數傑作為上品。

  這洪熊山一來,就把別人的法器法寶精煉成為珍品,雖然也有寶材珍貴的因素在,但也完全可見其實力。

  “那件法寶究竟有什麼奇異之處,連各位名師都對它贊不絕口?”

  “是啊,我也好想知道。”

  旁人見了,紛紛好奇議論。

  有人把目光投向李晚,蓋因李晚剛才說了一句,這件輕鴻衣華而不實,未必就能抵擋刀劍,結果洪大師出手,直接把它精煉,成為上好的法寶。

  如果李晚昧著良心說這法寶不好,洪大師完全可以讓它與同臺的其他法器比較,用事實說話。

  如果李晚推說這法寶經過加持精煉,已經不算法器,洪大師又可以說它就是法器,只不過煉制手法獨特,功效威能遠遠勝於尋常法器而已。

  以特殊秘法精煉的法器,那也還是法器,至少,尋常煉氣境修士也可以使用這種法寶,是不容置疑的。

  “以法器之名,貫之以寶器之實,尋常的法器,還真對付不了它!”

  李晚也察覺到了眾人異樣的目光,不由得冷哼一聲。

  “李道友,是不是他精煉過後的法寶極好?要不然,就認了它,恭維幾句吧?”施皓光這次也隨行而來,但一直沒有說話,直到此時,見李晚似乎陷入進退兩難的窘迫,不得不出來勸解?

  李晚微微搖頭,傳音道:“不行,這洪熊山擺明了就是沖著我來,如果我自認是晚輩,被他板起面孔教訓一頓,將來還有什麼顏面同臺較量?我若要成就大師,又豈可隨意甘居人下?這種東西,嘴上說說,謙虛兩句就行,關鍵時刻,一步也不能相讓!

  而且,現在只怕已經有不少人暗暗將我與洪熊山比較,一旦露怯,對我不利的謠言,就要滿天飛起,到時候,想要洗脫就難了。”

  施皓光一怔,卻也想起,李晚如今是結丹修士,身份地位,隱然只比大師略遜一籌,如果在此服軟,眾口相傳的名頭,只怕就要毀了,這表面看來沒有實際的損失,但實際上,對以後的聲名和利益影響極大。

  煉器師一途,最需要的,除了手藝實力,還有名聲,這洪熊山挾大師之尊親自出手,一下就把李晚逼迫到了極其尷尬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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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9 22:21:4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七章 大師氣魄

  施皓光暗嘆一聲:“早知如此,就不接那話頭了。”

  他感覺,李晚還是應了那句話,才會惹上洪熊山。

  李晚聽到,卻是付之一笑:“既然這洪大師要我麻煩,總有機會找到,又豈會是一句話應答不對,才致如今局面?其實我早已有所預料,有當曰之因,今曰之果便算是註定的了。”

  李晚略為斟酌之後,揚聲道:“大師出手,果然不同凡響,不過我還是那句話,此寶雖然華麗,但若要說好壞,還太早了點,怎麼也得與其他道友煉制的兵刃試練一番,才能定論啊。”

  一位名師道:“李道友,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雖然法寶煉制出來就是要用的,高低優劣,也得比過才知道,但這件輕鴻衣,本身就屬珍品,又經洪大師加持精煉,在這鬥寶臺上,怎麼可能還會有其他的法寶能夠比肩?

  雖然我此言有傷眾位道友顏面,但各位道友,你們自己來說說,自己煉制的法器,能否與之相比?”

  有人附和道:“是啊,你們也來說說!”

  幾名同臺獻寶,參加這次鬥寶大會的煉器師面面相覷,露出幾分尷尬之色:“這個嘛……”

  其實各人心底,多少還有幾分不服,這等特殊的寶器,楞是充作法器與他們作品比較,完全可以說是不公,但既然眾名師都認同,他們也無可奈何。

  “你們問幾位道友,當然是不能相比,畢竟這件法寶經過洪大師的加持精煉,又豈會是尋常法器所能相比?”李晚哈哈一笑,“不過,我觀眾道友的法寶當中,也不乏精良之作,待我效仿洪大師,同樣以秘法加持精煉一番,鹿死誰手還猶未可知!”

  “加持精煉……”

  眾人聞言,一時寂靜無聲,在場圍觀的幾百號人,都被李晚這番豪言給嚇了一跳。

  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要跟洪大師針鋒相對,較量技藝啊!

  “好!”

  “李道友好誌氣啊。”

  “說得不錯,現在說好壞還為時太早,高低優劣,得比過才知道。”

  “不如就讓李道友從在場法寶當中挑選一件,加持精煉!”

  一群唯恐天下不亂的散修鼓噪起來。

  他們大多是看熱鬧的閑人,並沒有太多的顧忌。

  洪熊山不怒反笑:“說得也是,那就請吧,洪某久聞李道友少年天才,還未見識高招。”

  身為煉器大師,他對自己剛才所做心中有數,哪怕換作一名同等的大師前來,也未必能夠完成,更遑論李晚這樣新晉結丹的後輩。

  再有就是,煉器一途,考驗的並不僅僅只有煉器技藝本身,更有長久歷練積累的經驗,以及至關重要的一樣東西——寶材!

  新晉的結丹高手,甚至成就大師的人物,往往也沒有恰好能夠用上的寶材,這是因為許多珍貴寶材本身就已是可遇而不可求,有時辛苦到手,未必就是自己想要的那一種,只能和其他修士交換,或者等待時機,再行收集。

  大師人物的身份地位,煉器實力,往往也是由其名聲、人脈所決定的,名聲越大,人脈越廣的大師,從別人手中得到珍貴寶材和合適自己所用煉器秘法的機會也越多,由此而名聲更大,人脈更廣,並不是說,埋頭閉關修煉技藝,就能當好大師!

  一個少年天才,新晉結丹,哪裏會懂得這些?

  在洪熊山眼中,此時的李晚,不過就是個小有奇遇的後輩小子而已,怕是連這裏面的門道都還沒有摸清!

  李晚見他神色,暗自冷笑:“以為我不知道,煉器既看實力,也看寶材?我本來是沒有寶材,但自上次得到安大師的珍藏,少說也有十數種可用的寶器寶材,在這場合用出來,卻是綽綽有余了!”

  他知道洪熊山如此爽快的原因是什麼,也懶得多費口舌,直接走到旁邊案臺,隨手挑了一把三尺長劍:“這把法劍叫做什麼,看起來似乎不錯?”

  一名年輕的煉器師略顯忐忑:“李道友,這是我煉制的珍品法器,名為青鋒……它叫青鋒劍。”

  很常見的寶劍名字,李晚渾不在意,笑道:“哦?我記得你,你叫黃珍是吧,不如把此劍借我一用。”

  叫做黃珍的煉器師又喜又憂,喜的是李晚一下挑中他煉制的法器,說明這件法器底子好,在眾人眼中頗有分量,而憂的卻是李晚不自量力,竟然想要同樣通過加持精煉,與洪大師精煉過的輕鴻衣作比較。

  在場眾人都知道,所謂試練,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說白了,就是刀劍衣甲互斫,以最直接的方法,較量其好壞。

  這要是不分上下還好,萬一要是……

  黃珍不敢想像,等下若是自己的法劍如同燒火鐵棍,硬是連那件輕鴻衣的皮毛都擦不破,該怎麼辦。

  甚至於,反過來被那寶衣的護體玄光震斷……

  “要真如此,可就笑掉別人大牙了,搞不好,還得給洪大師記恨!”黃珍心亂如麻,“李道友,你可真是坑苦我了!”

  李晚眼睛一瞪:“嗯?黃道友,你連這點面子也不給我?”

  黃珍打了個哆嗦:“他娘的,這李道友也不是個善茬啊!”連忙點了點頭:“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李晚滿意一笑:“這還差不多。”

  他提起青鋒劍,走到剛才洪熊山用過,還沒有撤去的煉器案前臺,面上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將欲施展法門的嚴肅和認真。

  他略作思索,很快就從《器宗大典》中,挑選出了恰當的法寶圖譜。

  這也是身為名師高手的底蘊,若不儲備一定的法寶圖譜,有人找上門來求取法寶,自己煉不出,是很丟臉的事情,也對名聲有損,所以一般的名師,都會對外公布自己擅長的領域,或者幹脆只煉固定的幾種法寶,不接取其他法寶的工件!

  若是寶材不足,導致法寶煉制不成,反倒可被諒解。

  不過李晚此時既不缺圖譜,法門,也不缺寶材,倒是大大出乎洪熊山預料。

  洪熊山先是淡定坐在一邊,慢飲香茗,笑看李晚死要面子的“垂死掙紮”,但很快,面上笑容消失。

  案前,李晚只是略作沈吟之後,就從隨身的乾坤囊中取出一塊通體暗紅,蘊含著金行元氣的奇異金屬,竟是連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之物。

  “這是什麼寶材?”

  緊接著,李晚又取出一塊玄金髓,一枚蘊含充沛水元之力的妖丹。

  “這是玄金髓,這是黑魔鯊妖丹?”

  有見多識廣之人,認出了它們的名堂。

  “好家夥,這李道友,身家也頗豐啊!”

  “他剛剛結丹,就弄到這麼多好寶材,這些也都是煉制寶器可以用上的珍貴寶材啊!”

  “就這麼幾樣,價值絲毫不遜於剛才的五彩石!”

  “原本還以為,李道友還太年輕,晉升結丹的時間也太短,但現在看來,其他如何且先不說,光是這份珍貴寶材揮霍如土的氣魄,就不輸給大師。”

  “什麼叫大師氣魄,這就叫大師氣魄,此子,當真擁有成為大師的潛質啊!”

  寶材也是煉器師實力的一部分,而且還是相當重要的一部分。

  臺上幾名坐著觀看的名師評委,不由得彼此對視了幾眼,盡皆面露駭然震驚之色。

  “李道友,果然不是我等能夠相提並論!”

  駭然之後,除了苦笑,便是無奈了。

  他們也想成為大師,但要成為大師,就要煉制珍品寶器,這不是憑空能變出來。

  洪熊山身邊,一名弟子模樣的修士註意到了這人情緒的變化,不由面色微變,提醒道:“師尊,這些人……”

  洪熊山面色陰沈地搖了搖頭,傳音道:“這些都是墻頭草,不用理會他們,靜觀其變。”

  在場名師們,還有眾看客的態度,本就由實力決定,而寶材也是煉器師實力的一部分,既然李晚擁有這些珍貴寶材,他也阻止不也別人看好李晚!

  李晚接連取出血剡鋼,玄金髓,黑魔鯊妖丹幾種珍貴寶器材料之後,又取出其他一些普通寶材,如普通金煞,百煉玄鐵等物,當著眾人的面,純陽真火升騰。

  眾人又有識貨者,一陣驚呼:“這是什麼煉器法門?好像是一門了不得的火行法訣!”

  “氣焰澄明,了無雜質,堪稱絕佳呀!”

  洪熊山的面色,越來越陰沈:“難道那個傳聞是真的,他從吳冶子那裏得了不少好處?”

  吳冶子降臨鄔山盟,後又悄然離開,引發天南煉器界一些猜測,公認最靠譜的是,吳冶子和李晚曾經達成交易,他現在所用的這些寶材和煉器之法,就是由此得來。

  各種真假難辨的傳聞,珍貴的寶材,驚人的成就……全數化作神秘的光環,使得李晚實力越來越難猜測。

  洪熊山眼底不禁掠過一絲陰郁。

  他並不忌憚李晚現在的實力,但卻忌憚李晚的潛力。

  “此子還真是個麻煩,看來,他晉升大師已成定局,只是時間快慢而已。我洪派一脈與他過節不小,該將如何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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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蓄元術

  洪熊山思索間,李晚卻在臺上大顯身手。

  李晚也不怕當眾煉器,因為他此刻所展現,並不是尋常料理之法,而是內運寶氣,註入其中。

  他先是以秘法取了黑魔鯊妖丹,鑲嵌在劍根,復又融入玄金髓,以金煞,血剡等物祭煉之,整把法劍的材質在短短半個時辰不到,就發生脫胎換骨的變化,真正擁有了相當於寶器的品質。

  不過李晚並不就此住手,因為他知道,最終自己還是難免與洪熊山較量,如果只是尋常寶器,根本連這鬥寶臺都上不得。

  這鬥寶臺,名義上終究還是比鬥法器所用,雖然變成了他與洪熊山的鬥法之地,但這限制,更顯技巧。

  “尋常寶器煉制之法,時間上肯定來不及,也不知道那洪熊山用了什麼法門,竟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做到。”李晚想到此處,不禁哂然一笑,“不過,就許你有秘法,我沒有秘法?”

  兩人比較技藝,要在人前當臺煉器,一是要靠精巧,二卻是要靠快速,否則的話,像是平常那般花費數月時間,誰也等不了。

  而且這次立下的名目,也只是加持精煉原本已有的法寶,並不是重新煉制一件。

  還好,《器宗大典》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奇功秘法,種種匪夷所思,奇思妙想的東西,都有記載,自然不乏這逆運氣機,一蹴而就之法,李晚在祭煉的時候,匠心獨運,鴻蒙寶氣將之通體梳理一遍,最後竟是漸漸匯於劍根處的黑魔鯊妖丹中。

  黑魔鯊,乃是深海妖王,其妖丹中蘊含充沛水元之力,其性容納元氣,又經李晚精煉一番。竟是擁有了收納儲藏修士法力的特性,非常難得。

  李晚此時利用這枚妖丹所施的,正是與洪熊山封印之法有異曲同工之妙的“蓄元術”,乃是加持秘法的更深一層運用!

  這是一種暫時儲蓄元氣,必要時候激發傾瀉的煉器秘法,而鴻蒙寶氣,本身又擁有煉化萬物。融煉寶材的奇效,融煉輕鴻衣這般的寶材,根本不在話下。

  本來這種融煉之效無法控制,連著這把青鋒劍本身,也要被融煉,但被李晚加持精煉過後的血剡鋼材質。對其抗性更強,如此程度的寶氣化氣成刃,驅運於外,一時半刻並不會受損,卻反而能夠無堅不摧。

  李晚正是要通過這種秘法,一舉賦予這把劍無堅不摧的特性,只不過。當這蓄元術所蓄的寶氣消失之後,這特性卻又要消失了,除非能夠再次充能。

  不過李晚並不擔心,他所要煉制的,又不是真正的神兵利器,而是專門對付這輕鴻衣的法寶,從這一層面來看,他已經處在後發制人。謀定而動的有利地位。

  只見原本珍珠般發白的妖丹,在李晚精心加持下,像是一顆寶石染上了顏色,迅速變得紫紅,宛如熟透的石榴。

  一縷紫芒突然閃現,然後又迅速收斂,消失於無蹤。

  李晚帶著幾分詭秘的笑意。最終收工。

  “好了,此劍經我加持精煉,已經脫胎換骨!”

  當李晚完成精煉的一刻,突然當著眾人的面。高高舉起手中的血剡寶劍,法力激發,往身前不遠處的試劍石就是一斬。

  噗的一聲悶響,略顯暗紅的劍尖,仿若劈入了松軟的泥土之中,毫無阻滯地透了進去。

  眾人俱都驚訝不已,這試劍石,雖然不是什麼堅韌無雙之物,但卻也經過道法加持,擁有許多重的防禦禁制,尋常法寶刀劍,都只能在其中留下淺淺印痕,能夠砍入其中,就已是上好珍品,如此輕松切入,怕真是已經達到寶器的水準。

  不過李晚在臺上作為,又不像煉制寶器,畢竟時間上來不及,多半還是那化腐朽為神奇的精煉之法起了作用。

  “這是什麼神通法陣?像是化氣成刃,但又遠勝於化氣成刃。”

  “尋常寶劍,也有削鐵如泥之功,但卻似乎沒有這麼厲害!”

  李晚面對眾人疑問,直言道:“這是我獨門秘法,神鋒加持,但凡經我秘法加持,俱都有如此效果!至於此劍的其他功用,我也賣個關子,等試完法寶再說。”

  李晚曾經在人前展現過七巧飛刀,後又煉制冰螭劍,都在人前展現過無堅不摧,神鋒無敵的特性,是以並不需要再掩飾。

  而且經過吳冶子一事之後,他恍然發覺,自己雖然擁有《器宗大典》這般的重寶,但在人前,難以解釋這些神功秘法的來歷,展露太多,難免給人覬覦。

  想要不給人覬覦,唯一的辦法,就是藏拙,但一味藏拙也不是個好辦法,這難免掣肘,行事束手束腳,所以他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索性主動把某些方面的特長展露無遺,但其他方面,卻又藏而不露,絲毫不為人所知。

  他現在名聲漸隆,今後也必定為許多人註意,卻是正好趁這機會,佯作擅長於鑄煉刀劍,而且,還是那種以神鋒銳利著稱的刀劍。

  至於今後慢慢展露出煉制其他法寶的才能,乃至於成為各方面都精通的全才,可以解釋為功成名就之後,慢慢從各處收羅所得,如此則不至於太顯眼,畢竟大師們大多擁有如此經歷,財富和實力慢慢積攢起來,也有足夠的底蘊去守護。

  一位名師站了起來:“果然是一把好劍,那就讓我們拭目以待,看看與洪大師精煉過後的輕鴻衣相比如何!”

  眾人正有此意,俱都贊同。

  他們輕易就相信了李晚的說法,畢竟李晚如今最卓越的兩件絕品法寶,都是刀劍一類。

  黃珍和那黎姓修士對望一眼,彼此眼中都是忐忑不安。

  洪熊山和李晚對上了,他們作為棋子,實在無奈得緊,但也隱約存著些許期盼,希望自己的法寶能夠勝出。

  又有一位名師提議道:“刀劍衣甲,俱為修士之寶,但我們現在比鬥的是法器,驅運此物,也需當以煉氣境弟子為本,不如我們從現場找出兩位煉氣境的小友,各自使用法寶?”

  眾人附和道:“說得沒錯,法器就是該給煉氣境修士使用,要是換成築基高手,那就變成各自依仗實力的鬥法了。”

  李晚也點頭笑道:“我也正有此意,但不知哪兩位道友願意上臺來?”

  聽到這話,眾人一時又都無言。

  這年頭,看熱鬧的人多的是,鼓噪喧鬧也不落於人後,但真要上場比鬥了,卻又一個比一個縮得快。

  刀劍無眼,豈是鬧著玩兒的?

  黃珍嘆了一聲:“既然是黃某煉制的法寶,還是由我親自一試吧,還請李道友授我驅運此寶的秘訣。”

  黎姓修士也主動站了出來,表示願意穿上輕鴻衣,與之比試一番。

  眾人見狀,又是俱都稱好。

  他們畢竟是這兩件法寶原本的煉制者,為了各自顏面,肯定傾盡全力,不至於弄虛作假,而且他們修為都在煉氣境後期,相去不遠,恰好滿足比鬥所需。

  洪熊山身邊,一名隨從的弟子皺眉問道:“師尊,這李晚有恃無恐,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李晚此刻的舉動,實在太反常了。

  洪熊山聽到,神色微異,卻是意味深長地道:“不管有沒有陰謀,看下去就知道了。”

  他似乎並不擔心,仿佛李晚的所有一切反應,都在掌控之中。

  洪熊山的沈穩氣度感染了身邊隨從,於是都靜下心來,冷眼觀看場中李晚教授黃珍驅運之法,然後黃珍與黎姓修士兩人上到鬥寶臺,交起了手。

  他們都是煉器師,各自空有修為而無實力,打鬥起來也並不精彩,不過,終究都是玄門中人,尋常五行法訣,武藝功法,甚至運氣馭劍的法門,還是懂得,各相追逐騰挪,倒也打了個有模有樣。

  兩人本著以和為貴的默契,在臺上相較了幾十招,洪熊山的弟子似是看出了李晚打算,冷笑道:“原來是囑咐那人莫要硬碰,如意算盤倒是打得極響。”

  洪熊山並不說話,依舊一副意味深長的模樣。

  “哎呀,軟綿綿的,這不是叫你們戲耍舞劍啊。”

  “這一招不是這麼使,玉泉魚躍,上呀!”

  “來招長虹貫日,刺他膻中!”

  眾修士起哄間,並沒有留意到,隨著黃珍一次次的出手試探,一抹揮之不去的紫意越來越熾烈,竟似化作劍氣流轉,密布於劍尖。

  在妖丹與劍身法陣結合一體的疏導下,整把劍仿佛有人身經絡般的紋路顯現出來,密密麻麻,有如符咒,李晚留在其中的鴻蒙寶氣,開始顯露。

  黃珍突然眼中寒芒一閃,在這紫意大盛之時,突然沖躍上前,疾若電光地朝著黎姓修士左肩刺去。

  “噗!”

  眾目睽睽之下,通體紫光籠罩的劍鋒,一舉穿透了玄光籠罩的寶衣!

  黎姓修士悶哼一聲,劍尖透肩而出,從身後露了出來。

  鬥寶臺上下,俱都陷入了驚詫莫名的震愕之中。

  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完全始料未及,這件看似堅韌無比的寶衣,如此輕易就被刺穿了!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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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9 22:26:48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九章 以退為進

  “完了!怎麼會這樣?”

  洪熊山的弟子和隨從們見此,全都手腳冰冷,面無血色,個個腦中轟隆隆地作響,猶如晴天霹靂。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師尊煉制的寶衣,竟然真的就這麼被刺穿了。

  而且,還是在眾目睽睽之下。

  “師尊!”隨從弟子滿頭冷汗,擔憂地看向自家師尊,但卻愕然發現,自家師尊除了面色陰冷一些,竟然沒有其他變化,仿佛眼前這一幕早已在其意料之中,完全沒有絲毫值得吃驚。

  又或者,這件事情根本與他無關,仿佛事不關己。

  “慌什麼,不就是被他以秘術祭煉的法劍刺破嗎,有什麼可奇的。”

  洪熊山呵斥一聲,冷冷言道。

  幾名弟子噤若寒蟬,但內心裏卻依然充滿了不解和疑惑。

  “李道友……李道友贏了……”

  “這等神兵利器,才是我輩劍修的追求啊,好劍,當真好劍!”

  自幾個時辰前,洪熊山突然駕臨此處,這個大廣場上,所有人的註意就被吸引,因此萬千修士聚集,人山人海,短暫的寂靜和驚訝過後,卻又如同蜂嚷,熱烈而又激動地議論起來。

  眾人所議論者,無非是李晚的手段,還有他的潛質。

  這些人有銅山同業,有各家工坊管事,執事,器修門派之人,也有各方前來求購寶材、寶物的高手,身份各不相同,但卻都有一個共同之處,就是懂得法寶,知道好壞優劣。

  就算真有完全的門外漢,見到這生死立判的明朗結果,也該明白,李晚加持精煉的法劍勝出。

  “看來我們銅山這邊,又要多一位著名高手了,我本以為,這位李道友年紀輕輕,晉升結丹也是丹藥、秘法之功,於器道一途並無太多助益,但是現在看來,他完全就有煉制寶器的能耐,搞不好,已經極為接近珍品寶器!”

  “按照我們天南的規矩,能夠煉制珍品寶器,就是大師啊,三十上下的大師,雖然不是震古爍今,但也可以說是極為罕見吧?”

  “真真是有誌不在年高,無謀空活百歲,跟他相比起來,胡某人我真可以說是白活了。”

  “唉,道友不必妄自菲薄,這世間,註定就是有些天才,形同妖孽,跟他們比較,殊為不智。”

  不少人私下裏議論。

  了解一切前因後果之人,更是暗暗感嘆,打完少的徒弟,出來老的師尊,這回李晚算是徹底把洪派一脈得罪了,不過他展現出如此高明的技藝,能夠輕易摧人寶劍,破人寶甲,必定為天下劍修和其他使用刀劍法寶的修士所追捧,怕是就連大師,也難以阻止其崛起了。

  這次洪熊山想要壓制他,以堂堂大師之尊親自出手,但又何嘗不是給了他一個直面大師的機會,反而聲名鵲起?

  “這回洪大師可坐蠟了,辛苦煉制的寶衣被破,怎麼也說不過去……咦,洪大師他人呢?”

  “洪大師下去了,看,他走到李道友身旁了,他要做什麼?”

  眾人談論間,突然看到洪熊山來到鬥寶臺上。

  此時,黎姓修士痛苦地捂著傷口,神色黯然站在那裏,黃珍卻是神色興奮,看著他身上寶衣破開的一大血洞。

  黎姓修士滿面茫然,良久,長嘆一聲:“我輸了……”

  洪熊山面色陰沈地走了過來,正好聽到他這話,冷哼一聲:“你們把這法衣法劍取下來,待我看看。”

  黃珍和黎姓修士聽到,連忙照做。他們也不知道洪熊山想幹什麼,放下兩件法寶,就收拾心情,站在旁邊觀看。

  洪熊山要過輕鴻衣和青鋒劍兩件法寶,仔細端詳起來。

  見到他這副模樣,眾人的議論之聲,不由自主地變得小了幾分。

  李晚看見,不解道:“這是要做什麼?”

  擊破別人法寶,他不是第一次幹,早在多年以前,就曾對楚詩白做過,後又換作華軒,都是利用了法寶的特姓,取其對比最明顯的生死成敗,一舉擊潰對方。

  楚詩白與華軒兩人,雖然不至於就此瘋狂,但也多少受到了影響,變得驚怖震怒,不可置信。

  李晚本以為,這洪熊山也會惱羞成怒,甚至當場大發雷霆,摔杯而去,但他此刻做出的反應,卻大大出乎意料。

  帶著幾分好奇,李晚和眾名師嘉賓也走下臺。

  “你這是蓄元之法?”

  身為大師,洪熊山的見識無疑卓絕,不久之後就把李晚剛才所用的手段辨認出來。

  李晚道:“不錯。”

  洪熊山不陰不陽地笑了一聲,道:“手段不錯,不過,也就僅此而已。”

  李晚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方才所用,就是連安大師和吳冶子兩人也心動的煉器秘法!”

  李晚心中一動:“安大師,吳冶子……不錯,看來洪大師對李某很了解呀!”

  眾名師面帶訝色,不過聽到洪熊山的猜測,也卻暗自點頭。

  有些不知道其中內情的,就在旁人暗中傳音的解釋之下,恍然大悟。

  至此,李晚擁有一門加持刀劍法寶的秘法,能夠煉出上好刀劍,已經證實。

  洪熊山淡然一笑:“年輕人,你還要學的東西還有很多,不過這手段,卻也的確高明。”

  旁人見到,不禁一楞:“洪大師,竟然承認李道友高明?”

  洪熊山不顧眾人驚訝,主動對旁人道:“各位,依我之見,這次鬥寶大會,就以黃道友煉制,李道友加持精煉的這把青鋒劍為魁首吧。”

  眾人驚訝:“洪大師?”

  李晚也不由得暗自思索:“到底怎麼回事?”

  洪熊山笑了笑:“怎麼,你們有異議?”

  眾名師反應過來,連忙道:“沒有異議,理當如此!”

  眾名師就在這臺上商議一番,最終,應洪熊山提議,把頭名給了青鋒劍,次席理所當然,還是輕鴻衣。

  其他十甲名次,各自排定。

  李晚帶著幾分疑惑和思索,重新回去,卻突然聽得遠處有人議論道:“真是可惜啊,洪大師還是敗了。不過也沒什麼,這畢竟是黎道友煉制的法寶,他只是精煉而已,底子不好,也難怪如此。”

  “是啊,可惜了,沒有見識到大師的真正實力。”

  “無緣一睹風采……”

  李晚愕然震驚,隨即,卻又不由得恍然大悟:“好一招以退為進!這大師,面皮還真是夠厚的!”

  洪熊山突然找上門來,試探自己實力,果然是有備而來的,之所以不用自己法寶,反而只用他人作品加以精煉,就是為了留下轉寰的余地。

  身為大師,以往煉制的珍品、上品寶器少說也有數十件,主顧遍及各大靈峰勢力,聲名傳遍天南各地,又怎麼會是一次打擊就能身敗名裂的對手?而且他成為大師之前,也經過多番較量,與人爭名奪利,無論是受到的贊譽,追捧,還是詆毀,中傷,甚至惡意抹黑,都遠遠超過自己想像。

  今天這件事情,固然對他聲名有所影響,但卻依然還算在所謂“紙糊寶甲”的事件當中,多幾句詆毀不多!

  只不過,自己和他的仇怨,算是結大了,招惹上了如此的敵人,真的不好對付啊。

  ……

  眾名師的一致認定,把現場的喧鬧壓了下去,洪大師波瀾不驚的舉止,果然贏得不少人的贊許,想起他是大師,剛才精煉的又不是自己經手的法寶,一切不利,也就變得情有可原起來。

  甚至還有些剛才幸災樂禍的修士,主動為大師的失敗洗脫,有推說高風亮節,成就晚輩的,有化解矛盾,共創佳話的,也有一時失誤,無關根本的。

  甚至有人把矛頭指向那位黎姓修士,可憐那黎姓修士,大喜之後又大悲,仿佛經歷一場人生幻夢。

  黃珍趁著鬥寶大會結束,眾人各自散去,前來尋找李晚致謝。

  李晚微微一笑:“不必謝我,我之所以選中你的法寶,也是因為它本身底子夠好,能夠承受我的秘法,以後多多努力吧。”

  “對了,李道友,我除了感謝你之外,還有一件事情想要告訴你!”黃珍面露忐忑,突然談起了一件令他有些不安的事情,“剛才有人私下裏找到我,開了一個高價,把那把劍買走了,我一時只顧高興,竟然忘了問清他的來歷,不過見著,好像是洪大師身邊的人!”

  李晚微怔,隨即又釋然道:“買走了?那就算了吧。”

  洪大師要那把劍,他多少也猜得出來,究竟所為何事,不過煉器師煉制法寶,本來就是要販售出去,有心之人自有辦法收集。

  所幸他真正的底蘊並不在此,倒也不懼安大師刺探。

  不過想起一事,李晚卻又突然浮現出一抹笑容:“施道友。”

  施皓光連忙問道:“李道友,什麼事?”

  李晚道:“你派人找找那黎道友,看是否能買輕鴻衣。”

  黃珍不待施皓光答應,插嘴道:“太遲了,我剛才見著另外的人把它買走了。”

  “是嗎?”李晚依舊笑道,“沒關系,我說的並不是指洪大師加持精煉的那件,而是黎道友煉制,未曾經過外人加工的那件!”
肯付出心力為別人服務的人,心中也會感到無限快樂和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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