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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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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總小悟] 侯門福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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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5 17:37:24 |只看該作者
第440章:設局

    夏阮知道這件事情了?

    不可能。

    夏雯認真自己瞞的很好,根本不可能讓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杜若姐你懂的可真多。」草烏掩嘴淺笑,「我可不懂這些。」

    杜若笑著擺手,「略懂皮毛而已,等會你們記得來幫四小姐拿藥方。」

    說完,杜若便轉身領路。

    這一路夏雯走的膽戰心驚,她不知杜若是不是已經知道她有了身孕的事情。

    只是扶了她一下,怎麼可能就扶到她的脈搏,杜若又不是神醫的後人,不可能如此的厲害。

    或許,杜若只是無意說起這句話?

    夏雯想了想,才忍不住試探杜若,「杜若姐,你剛才說紅花是活血化瘀的良藥,是真的嗎?」

    「回四小姐話,自然是真的。」杜若笑著解釋,「四小姐你放心,奴婢一定會開些安神的藥給四小姐用。」

    夏雯咬住下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不必了。」

    杜若故作疑惑,「四小姐不信奴婢嗎?」

    「不是,杜若姐你誤會了。」夏雯抬起露出單純的笑容,無害極了,「我只是不想勞煩杜若姐,我無礙的。只需好好歇息一會,便沒事了。這件事情,我不想驚動三堂姐,說起來終究也是我的錯。若是我不頂嘴,十三小姐也不會發怒。」

    夏雯如今能做的,就是按捺住杜若。

    她害怕。杜若會在藥物里加紅花和麝香等藥物,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現在是萬萬碰不得的。

    她必須保住腹中的孩子。只有有這個孩子,她才能順利的嫁入唐家。

    杜若見夏雯這樣講,便搖頭,「四小姐說這些話,便是見外了。奴婢怎麼會累呢,這是奴婢分內之事。」

    「我說不用,便是不用了。」杜若忍不住大聲的訓斥道。「我……不用你多事。」

    杜若瞪圓了雙眼,露出錯愕的神色。

    夏雯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太過火了。手微微顫抖,「對不住,杜若姐,我……我想好好歇息。想歇息。」

    杜若點頭,指著前方,「四小姐,前面便是你的廂房,你先好好歇著。你若不願用藥,奴婢也不強求你。」

    「好,你先回三堂姐身邊吧。」夏雯面色蒼白,沒有和杜若說太多的話,便轉身朝著身前的廂房急走去。

    明明杜若的話安分守己。可是她和杜若說話,總是會莫名的害怕。

    夏雯也不知自己是怎麼了,或許給南若掐住了脖子。她這一刻變得膽怯了。

    她不由得加快了腳步,朝著廂房走去。

    杜若遠遠地看著夏雯離去,笑了笑才轉身回到了夏阮住的廂房內。

    此時,夏阮正在抄寫經文。

    她的母親李氏素來信佛,她準備將這些經文抄好送到母親身邊,讓母親安心。

    杜若這個時候從屋外走了進來。「夫人,奴婢回來了。」

    夏阮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依舊仔細的抄寫著經文,「怎麼樣?」

    「四小姐在菩提亭遇見了十三小姐,十三小姐她……」杜若說到這裡的時候,又走近一些,「十三小姐打了四小姐一個耳光,還出手掐住了四小姐的脖子,似乎想要至四小姐于死地。」

    夏阮神色不改,「南若會這樣做,怕是被氣糊塗了。南家的小姐,不會這麼傻當著你們的面動手的。對了,你今日也看著雯丫頭了,你能看出來這個孩子到底有多久了嗎?」

    「奴婢瞧著,怕是快兩個月了。」杜若想了想,她剛才扶脈的時候,夏雯反應的太快,所以她只知夏雯的有兩個月的身孕,卻不知這個孩子是否康健,「再過一個月,這肚子怕是……遮不住了。」

    下個月,唐景軒便會娶南家十三小姐南若。

    但是夏雯的肚子裡的孩子,已經差不多快兩個月了。

    按照這樣下去,夏雯遲早會遮擋不住腹部,會被周圍的人懷疑。

    夏阮想,夏雯怕是早有計劃,在唐景軒娶了南若後,她也會嫁過去。

    只是,夏雯現在還沒有把握,所以才未曾告訴她和母親。

    夏阮想了想,才慢慢地說,「不需要等到那個時候,她便會告訴我她有身孕的事情。她一心想要嫁入唐家,母親怕是攔不住她了。」

    杜若眉頭微蹙,這件事情,似乎已經很清楚了。

    夏阮對唐景軒死心塌地了,她想要嫁入唐家,甚至不惜先懷上唐景軒的孩子。

    只是,夏雯也不該是個傻子,現在的局勢很明顯。六皇子經常在朝堂上指責李長風和蕭九,雖然六皇子沒有得逞,但是唐景軒和東蕭的人,都在暗中幫助六皇子。建廣帝早已無心政事,對這些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朝堂上的事情便也傳開了。

    夏雯想要嫁給唐景軒,其實等於她已經做了選擇了。

    夏雯放棄了夏家,站在了唐景軒的隊伍中。

    「夫人準備怎麼辦?要……拿掉四小姐的孩子嗎?」杜若猶豫了很久,才輕聲的問道,「畢竟,有這個孩子,平陽侯為了名聲,也會納四小姐為妾的。到時候,怕就麻煩了。」

    夏阮停筆,瞧著杜若莞爾,「不,這個孩子,我不會動它。我更希望這個孩子好好的,能幫助夏雯安穩的嫁入唐家。若是平陽侯反悔,我就會幫夏雯一把。」

    夏阮這些日子,總會想到前世。

    那個時候,她幫唐景軒納妾,心裡會疼的像是割掉一塊肉一樣。

    可是現在,她恨不得早日將夏雯送到唐景軒的身邊。

    既然夏雯如此的深愛唐景軒。她便成全她們。

    夏阮其實很想看看,前世夏雯嘴裡的真愛,到底會是個什麼樣的結果。

    杜若有些驚訝。疑惑的看著夏阮,「為何?四小姐若是嫁到了唐家,侯爺和大學士……」

    「夏雯是我三叔的孩子,當初夏雯自願跟在大伯母身邊,這是東陽縣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夏阮將經書合上,又從身後的書架中,重新拿了一本。「大伯父去世之後,我母親仁慈。便收養了夏雯。不過,夏雯終究不是在我母親身邊長大的,所以有些事情無需顧及太多。她的親事,讓她自己做主。東陽縣陳家二公子。母親說瞧著是個不錯的人選,等會你將這個消息透露給雯丫頭。」

    李氏思前想後,都覺得東陽縣陳家二公子適合夏雯。

    若不是夏雯有了身孕,李氏怕是早已告訴了夏雯這件事情。

    夏阮私下也打聽過,陳家這位二公子雖然是個庶出,但是卻極其聰明,長的又玉樹臨風,是個難得的佳婿。

    只是,夏雯怕是瞧不見這位陳二公子的好。

    杜若苦笑道。「四小姐怕是會直接回絕這門親事。這陳二公子雖不錯,但是終究出生不好,又是庶出。和平陽侯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比。」

    「有些人,金玉其表,敗絮其中。」夏阮接了杜若的話,「再好的出生和門第,又有何用?雯丫頭若是願意嫁到陳家,也是她修來的福氣。她若一定要進唐家的家門。我也不會阻礙她的腳步。」

    夏阮將手裡的經書攤開,又接著道。「你記得告訴她這個事情便好。」

    夏阮做這件事情,有她自己的用意。

    其實夏阮又何嘗不知,夏雯根本不可能嫁入陳家。

    哪怕她這個做堂姐的,幫夏雯想好怎麼處置孩子,安排好以後的一切,夏雯也不覺得她是好意。只是,夏阮根本不打算這樣做,她是個記仇的人,這些年來夏雯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裡。她沒有殺死夏雯,是因為留著夏雯還有用處,而且她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以夏雯的性子,她會將自己埋葬起來,而且還是用極其殘忍的方式。

    夏阮,只需瞧著夏雯一步步走到墳墓裡,便好。

    必要的時候,她不介意推夏雯一步,讓夏雯走的更快一些。

    「奴婢只需將這事,告訴四小姐這件事情便好?」杜若想了想,「還需要奴婢做什麼嗎?」

    夏阮拿起狼毫筆,「不需要再節外生枝,倒是你可以告訴草烏和草果,若是南家派人來打聽,拿足了銀子便告訴南家的人。說我母親想將夏雯許給陳家人,其他的,無需說太多。」

    杜若不太明白夏阮為何會這樣做,但是還是很快的點頭,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屋內燒著檀香,周圍全是檀香清幽的香味。

    這裡的方丈說,這是極好的檀香,可以讓人覺得舒適。

    夏阮聞著,卻未曾覺得舒適。

    相比之下,她更喜歡丈夫身上的味道。

    成親之後,她每夜睡在蕭九身邊,聞著蕭九身上淡淡的茶香,似乎在那一刻可以將所有的煩惱都忘記掉,只記得身邊這個人。

    她愛她的丈夫,比她想像的,愛的更深。

    「亂……」夏阮喃喃自語,「要亂了。」

    唐景軒娶了南若之後,六皇子便不會再缺銀子了。六皇子一旦要出手,三舅和丈夫便是要步步小心,東蕭、唐家、還有六皇子,這些群全部都成了她安穩生活的絆腳石。

    唐景軒和六皇子現在最注重的,便是名聲。

    夏阮忍不住笑了笑。

    兩個最齷齪的人,緊緊的抱住面具不鬆手,似乎這樣能證明他們是乾淨的。

    既然六皇子和唐景軒如此的注重名譽,她便要在這幾日內,將他們二人的面具毀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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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1章:她的引誘

    夏雯醒來時,天色已暗了。

    夜裡的白馬寺很安靜,這份靜謐卻讓夏雯有些不安。

    她一直想不明白,為何南若會在此時會在白馬寺出現。

    夏雯揉了揉眉心,覺得頭疼欲裂。

    南若比她想像中的還難以應付。

    來日,怕是有些麻煩了。

    「四小姐,你醒了嗎?」杜若在屋外敲門,「夫人已經準備好了齋菜,邀你一起用呢。」

    夏雯抬起頭,應了一聲,「醒了,進來吧。」

    草果和草烏推門走了進來,幫夏雯梳理髮髻。

    杜若會親自來邀她用飯,倒是有些出乎夏雯的意料。

    隱約地,夏雯也覺得有些不安。

    「杜若姐,你怎麼親自來了?」夏雯瞧著銅鏡中的自己,嬌嫩又白皙的膚色,瞧著比南若順眼不少,「三堂姐等急了嗎?」

    杜若笑著回答,「夫人擔心四小姐,不過今兒我來這裡,是想恭喜四小姐呢。」

    夏雯轉頭瞧著杜若,有些不解,「恭喜?這話從何說起?」

    杜若露出驚訝的神色,「四小姐還不知?」

    夏雯聽了,眉頭便皺起來了。

    她覺得杜若會出現在這裡,絕對是有原因的,她這個三堂姐,處事方式讓她琢磨不透。

    「原來,老太太還未將這件事情告訴四小姐?」杜若故作疑惑,「奴婢以為四小姐已經知了。」

    夏雯忍不住問杜若。「何事?」

    杜若瞧著夏雯,夏雯和夏阮長的倒是有幾分相似。只是夏阮看著面目純善,而夏雯反而多了幾分媚態。杜若看了一會夏雯。依舊不明,唐景軒為何會選擇夏雯。

    唐景軒那樣出生的人,身邊向來不會缺美人。

    若是他選擇夏雯,怕是有其他的目的。

    過了半響,杜若才輕聲道,「其實是東陽縣陳二公子,他……」

    「不行。」夏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驚的草果和草烏退後了幾步,差點把夏雯的髮髻弄亂。「不用跟我說了,我不嫁。」

    杜若露出錯愕的神色,然後閉上了嘴,沒有再繼續說話。

    陳家二公子的事情。李氏尚未告訴夏雯,但是夏雯卻從下人的嘴裡多少聽到了一些風聲。

    她怎麼可能願意嫁給陳二公子?那個沒用又沒地位的庶子。

    夏雯催促草烏,「趕緊,我要去見三堂姐。」

    草果和草烏接著幫夏雯梳理髮髻,等髮髻一梳好,夏雯便起身讓杜若帶路去夏阮的廂房。

    夏雯心裡亂了起來,她本想等合適的時機告訴夏阮,她要嫁給唐景軒的事情,但是現在看來。她已經沒有時間了。

    她不能嫁給陳二公子,她不想嫁的比夏阮差。

    而且,陳家在東陽縣。

    她好不容易從東陽縣來到了京城。現在又要回那個地方生活,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夏雯想著,腳步便加快了。

    她的廂房離夏阮的廂房距離不遠,約摸半盞功夫,夏雯便走到夏阮的廂房外。

    「你在瞧什麼?」

    「這些齋菜都是我喜歡吃的,還是表妹你好。」

    「喜歡。等會便多用一些。」

    「這是自然,你見我何時客氣過?」

    ……

    夏雯聽著屋內的男聲。有些疑惑。

    男子?

    有男子在夏阮的屋中。

    「三堂姐。」夏雯平復了一下心情,才慢慢地走進了屋內,「我來晚了。」

    坐在夏阮對面的男子,瞧著面目俊朗,但是嘴邊卻掛著一絲玩味的笑,目不轉睛的瞧著桌上的菜肴。他在聽到夏雯的聲音後,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然後露出一個淡淡地笑容。

    夏雯很快便認了出來,這個人是大學士李長風的兒子,也是成國公的嫡孫李安。

    夏阮笑著對夏雯揮手,「雯丫頭來了?趕緊過來坐著。」

    夏雯有些疑惑李安在這裡出現,唐景軒沒有告訴她,李安也在白馬寺。

    「怎麼?」夏阮瞧著夏雯一直望著李安,便又道,「雯丫頭不認識了?」

    夏雯趕緊搖頭,然後走到夏阮身邊坐下,「三堂姐勿怪,我今兒到白馬寺有些身子不適,所以來遲了。」

    夏阮接過杜若手裡的茶盞,放在夏雯身前,「等會讓杜若給你瞧瞧,怕是累壞你了。」

    「不用。」夏雯聽到杜若的名字,心裡便有些警醒,「我已經好了。」

    夏雯坐在夏阮的身邊,渾身都不舒服。

    不知為何,她總是覺得她這個三堂姐城府太深。從前,大伯母的事情,夏雯到現在都還記得。她不想走上大伯母的道路,所以一直想要壓住夏阮。可是,這件事情看起來有些難度。尤其是夏阮嫁給了蕭九之後,她對夏阮的恨意越來越深厚。

    蕭九……

    那個人說的話,每一句都是那麼刺人,夏雯沒想到那面目奪目,仿若高嶺之花的男子,說出的話居然能氣的她幾日都食不下嚥。

    她的小心思,在他的面前,似乎全部都暴露了出來。

    夏雯想到這些,撰著衣袂的手,又緊了起來。

    蕭九應該沒有將這些事情告訴夏阮吧?不然這個時候,夏阮早就應該給她一個耳光了,又怎會還給她遞茶水。

    李安瞧著夏雯的時候,忍不住露出一個諷刺的笑。

    這個表面上看著嬌嫩的女子,卻是個骯髒不知廉恥的人。

    夏雯和蕭九無意一次的對話,李安聽了個真真切切。

    夏雯那個時候問蕭九,「三堂姐夫,你這麼累。三堂姐也不來給你送點心嗎?」

    蕭九挑眉瞧了一眼夏雯,臉上的笑容立即斂了起來,然後沒有說話。

    「這些是我親自做的點心。你嘗嘗?」夏雯將手裡的東西放在蕭九面前,「我向來都不如三堂姐聰明,只會做這些沒用的事情。三堂姐夫,你別介意,這個味道,可能……不好。」

    蕭九握住書的手緊了一些,依舊沒有說話。

    但是夏雯對此沒有氣餒。而是從袖口拿出一個香囊,「我聽聞三堂姐夫你喜歡茶花的香味。這是我親自做的香囊,裡面是裝的是曬乾的茶花,味道雖不如新鮮的好,但是也不太差。批閱公文累了。聞著倒也能清醒。」

    李安在屋外聽的目瞪口呆,這夏雯簡直……簡直太不知廉恥了。

    不過,蕭九和夏阮的親事,他從來就沒有看好過,所以他站在屋外,瞧著蕭九要怎麼處置。

    這個時候蕭九手裡的書放在桌上,說了一句,「滾。」

    不止是李安,連夏雯都有些膛目結舌。

    在他們的印象裡。蕭九永遠是個儒雅又溫和的人。就算蕭九再不喜歡一個人,他也絕對不會對那個人露出厭惡的神色,他是一個能動手儘量不會動嘴的人。

    所以。夏雯當時想的便是,蕭九就算拒絕她,也不會說出太難聽的話。

    結果,誰想到蕭九直接跟她說了一個字『滾』。

    夏雯當時愣了好久,眼裡噙著淚,喚了一聲。「三堂姐夫,雯兒做錯了什麼。你……你要這般對我。」

    「我不想再說第三次。」蕭九的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拿著你的東西,滾。」

    夏雯連哭都不敢繼續哭了。

    當時蕭九的言語裡透露出一種,若你敢再多說半句,便會死再這裡。

    夏雯只好拿起糕點和香囊,從屋子內退了出去。

    李安當時瞧著夏雯走出屋子後,將糕點和香囊狠狠的丟在一邊,嘴裡還罵道,「蕭韶成你這個偽君子。」

    李安聽了差點忍不住笑了出來。

    若不是怕夏雯發現他,他倒是會上去看看夏雯丟掉的東西。

    李安也知道,他的表妹夏阮,刺繡當真不如何。但是夏阮做的糕點,卻是極其美味的,連京城裡特別制糕點的幾家店,做出來的糕點也沒夏阮做的美味。

    夏雯到底做了什麼樣的糕點來給蕭九,他倒是很好奇。

    不過這件事情,李安沒有告訴夏阮。

    他只是試探過夏阮一句話。

    他問:「前幾日長安侯進了內閣,朝堂上不少人都恭賀了他,我瞧著你倒是一點也不緊張?」

    「有什麼好緊張的?」夏阮有些不解的看著李安,「表哥你在擔心什麼?」

    李安撇了撇嘴,「你就不怕他想要納妾?」

    「他不會。」夏阮笑著回答,「誰都會,而他不會。」

    李安瞧著夏阮鎮定的模樣,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不得不說他這個表妹,這次是找對了丈夫。蕭九年少且位高權重,長相又出眾。這京城裡有不少女子,都想嫁給蕭九。

    若不是這些人要顧及女子所謂的矜持,怕是早就送上門了。

    對於這些事情,夏阮怕是也瞧見了不少。

    但是,她卻從未為這件事情擔心過。

    李安想,夏阮擇夫很聰明,蕭九當真為夏阮拒絕了不少的女子。連清河公主的拉攏,蕭九都當做沒有看見。

    想到這些,李安忍不住笑出了聲,蕭九還當真是有點意思。

    「表哥,你在笑什麼?」夏阮瞧著李安一直不說話,發怔了一會又自己笑的很開心,便有些疑惑。

    李安擺了擺手,依舊笑著回答,「沒什麼,沒什麼。」

    說完之後,李安對著夏雯說,「四小姐,好久不見。」

    這下,到夏雯怔住了。

    李安眼裡的諷刺,絲毫不帶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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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2章:露出破綻

    李安的笑容,讓夏雯覺得毛骨悚然。

    她記得自己從未得罪過李安,可是李安的神色……

    夏雯趕緊低頭,不再去看李安。

    「好了,用膳吧。」夏阮瞧著夏雯不安的模樣,又忍不住若有所思的打量一眼李安。

    夏雯拿起箸,卻因為手顫抖的厲害,手裡的箸『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夏阮看著夏雯臉色蒼白,又問道,「這是怎麼了?身子不舒服嗎?」

    「我……」夏雯抬起頭來,一頭冷汗,「我沒事,三堂姐。」

    夏阮擔憂的瞧著夏雯,給她盛了一碗湯,「這是百合湯,消暑的,你嘗嘗。」

    李安也在一傍道,「這個湯味道不錯,可惜長安侯沒這個口福。」

    夏雯聽著李安提起蕭九,心虛的她不小心碰倒了夏阮遞過來的湯碗。

    「呀……」夏雯急的跳了起來,「我,我不是故意的,三堂姐。」

    夏雯心裡慌亂極了,無論怎麼樣告訴自己要鎮定,但是就是冷靜不下來。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跳樑小丑,被夏阮和李安看的清清楚楚,她恨不得拔腿離開這間屋子。

    「杜若,趕緊去拿乾淨的衣服給四小姐換上。」夏阮站了起來,眉頭微蹙,「若是不舒服,便讓杜若給你瞧瞧。」

    夏雯推開夏阮,往後退了幾步,「三堂姐,我……我沒事。我先回去歇著了,我……」

    夏雯不敢再看夏阮,轉身便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她的很匆忙。讓夏阮有些措手不及。

    李安瞧著夏雯反常的神色,忍不住笑著說,「表妹,我長的有這麼嚇人嗎?居然把這個小丫頭,嚇的直接跑掉了。瞧瞧,她剛才那個樣子,嘖嘖。像我是惡鬼一樣。」

    夏阮坐下之後,才看著李安。「她心虛。」

    今日夏雯的反應,倒是讓夏阮注意到了一些事情。

    夏雯,似乎很怕李安。

    剛才李安只是提起了蕭九的名字,夏雯便嚇的魂不守舍。夏阮想了想。又忍不住添了一句,「倒是,有些意外。」

    前世,她嫁給唐景軒,夏雯便和唐景軒糾纏在一起。夏雯及笄後,也沒有找到合適的人家,一直跟在她的身邊。那個時候的她太天真了,以為夏阮不嫁人,只是捨不得她。卻不想。夏雯的目標早已放在唐景軒的身上,只有她傻傻的被瞞在其中。

    這一世,夏雯又重複了前世的事情。

    夏雯主動去勾引了蕭九。

    夏阮多少聽到這樣的風聲。但是她這次卻一點也不擔心,因為她對蕭九有信心。

    屬於她的,誰想要,也不可能奪走。

    蕭九拒絕的很乾脆,導致後來夏雯看到蕭九,便會轉道而行。

    夏阮想到這些。心裡多少有些甜蜜。

    一個女人最自豪的事情,不是曾經有多少男子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是她的丈夫,能為她拒絕多少女子。

    這些想法,她也不例外。

    李安瞧著夏阮笑著,也忍不住說道,「瞧瞧你這個樣子,得意極了。不過,表妹,你這是養虎為患啊。」

    「虎?」夏阮挑眉,看著李安搖頭,「她算不上。」

    不過,夏雯倒是一個好棋子。

    今夜過後,夏雯怕是會和從前怕蕭九一樣,避開和李安見面。

    夏雯太過於心虛,夏阮猜測,怕是夏雯和蕭九對話的時候,被李安瞧見了。

    李安怕她擔心,所以沒告訴她夏雯和蕭九的事情。但是李安剛才的神色,讓夏雯猜出來,李安知道夏雯和蕭九的事情。

    夏雯害怕李安會說出來,所以才會慌張的離開。

    夏阮覺得看著夏雯這樣,倒是有幾分意思。前世的夏雯,囂張的樣子,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有些時候,活著,當真是一種折磨。

    對於夏雯而言,若是不能站在她的頭上,怕也會吃不好睡不著。

    李安拿起箸,嘗了一口齋菜,「這個小丫頭做的那些事情,我不說怕是你也知道了。不過,這次你準備怎麼做,需要我幫你嗎?」

    「自然需要。」夏阮給李安添了一碗湯,「過幾日白馬寺怕是會熱鬧了,瞧著吧,不出三日,平陽侯怕是會親自來白馬寺。到時候,你同宋大人講,避開一些。」

    李安接過湯碗,笑著點頭,「有意思。不過,若是平陽侯來,我看還有人也會跟著。」

    夏阮沒有回答,只是用起了齋菜。

    夏阮希望,夏雯給她帶來更多的驚喜。

    這樣,她才有機會抓住六皇子的破綻。

    ……

    夏雯回到屋子之後,趕緊拿起了紙和筆寫信。

    但是她身子顫抖的厲害,寫著的時候,墨汁掉在了紙上,她不得不重新寫過。

    「啊……」夏雯丟了幾張紙後,終於忍不住喊了出來。

    此時,她的內心充滿了恐懼。她害怕夏阮知道,她曾經對蕭九做的那些事情,她必須要早點告訴夏阮,她要嫁給唐景軒的事情。只有這樣,夏阮才不會對她如何。

    可是,剛才李安在夏阮的身邊,她根本沒有機會跟夏阮說這件事情,夏雯覺得李安肯定是知道什麼,所以才會那樣看著她。

    李安,為何會在這裡。

    李長風是個厲害的角色,當初李長風出手的迅速和狠辣,她是親眼看見的。夏雯害怕李長風,對此對李安,也是有些忌憚。

    李長風疼李安是出了名的,她不想去招惹李家的人。

    想到這些,夏雯深深的吐了一口濁氣。她必須要告訴唐景軒,她要唐景軒上門來提親。若是唐景軒不願上門提親,她就將她有身孕的時候鬧出來。還要將唐景軒讓她做的事情,一併告訴夏阮。

    她若是活不了,唐景軒和南若也別想好過。

    南若打在她臉頰上的力度,她到現在都感受的到。

    若不是為了唐景軒,她又何必受這樣的窩囊氣。

    夏雯將信函寫好了之後,才走到屋外。瞧著草果和草烏沒有發現她,拿出一個小哨子輕輕的吹了一下。

    很快。一隻鴿子便落在夏雯的眼前。

    她將信函捆在鴿子的腿上,才將鴿子放走。

    這只鴿子是從前唐景軒送給她的。說是訓練過的鴿子,只要拿著小哨子吹一下,鴿子便會聽到聲音出現。這樣,也就不會被人發現。

    當時。夏雯還有些不相信唐景軒的話,到了最後她親自看到這個鴿子的時候,才相信原來還有這樣神奇的事情。

    夏雯看著鴿子飛走後,才進了屋子。

    這個時候草烏卻突然出現在屋子裡,喚她,「四小姐,四小姐你在哪裡……」

    夏雯被草烏出現嚇到,趕緊應了一聲,「我在這裡。」

    草烏轉身看見夏雯。趕緊將手裡的碗放在桌上,「四小姐,夫人怕你餓壞了肚子。讓奴婢送了一些粥過來。夫人說,等會讓杜若送湯藥過來。」

    「我知道了。」夏雯明白,這個時候的她不能再拒絕用藥了。她若是再拒絕,夏阮一定會有疑心的。唐景軒還沒有給她答覆,所以她暫時將心裡的秘密埋了起來。

    夏雯走到屋子裡,坐在後才對草烏說。「你去告訴三堂姐,我沒事。只是有些乏了。所以才會做出失禮的事情。」

    草烏笑著搖頭,「四小姐這是說什麼,夫人怎麼可能會生氣。四小姐剛才從夫人廂房裡離開,南家十三小姐便送了東西過來,夫人一件都沒收。」

    夏雯聽了這句話,露出錯愕的神色。

    南若……

    「南家的十三小姐?她來做什麼。」夏雯沒想到南若居然會自己找上門,趕緊問,「她說了什麼?」

    草烏給夏雯倒了一杯水,「四小姐你別急,十三小姐只是送了一些膳食和上好的料子,說是給夫人賠罪的。但是,十三小姐沒說為何要賠罪。夫人說,無功不受祿,便讓人退了回去。」

    夏雯接過茶杯,將裡面的水喝了個乾淨。

    還好南若沒有將事情說出來。

    不過這次南若會送東西來,怕是也不安好心。

    夏雯覺得頭疼的厲害,便隨便和草烏說了幾句,回到床上去睡著了。

    夜裡,她又做了一個夢……

    夢境裡的唐景軒沒有娶南若,而是娶了夏阮。唐景軒笑著將夏阮迎進府邸,還笑著給她買禮物,夏阮笑著和唐景軒說謝謝。

    那個畫面太過於刺眼,讓夏雯心裡疼痛的厲害。

    在她的世界裡,總是夏阮,每一個人都會對夏阮笑,連唐景軒都是這個樣子。似乎,只有在夏阮的身邊,唐景軒才會笑的如此的開心。

    「阿阮,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

    「侯爺為何會說這些?」

    「君心如磐石,永無轉移之時,阿阮,我定不負你。」

    「好。」

    夏阮的笑容如同三月的暖陽,在一邊的唐景軒緊緊的握住她的手。

    不可以……不可以……

    夏雯對著夏阮和唐景軒大喊,「你們不可以在一起,你們不可以……軒郎,我有你的孩子,你怎麼可以拋棄我,不可以。」

    夏雯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話喊了起來。

    她掙扎了一會,才睜開了雙眼。

    是夢。

    夏雯的額頭上全是冷汗,她慢慢的清醒了過來。

    可是,剛才若是夢境的話,她為何又會如此的清醒。

    那些畫面,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

    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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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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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3章:女子的謀略

    宋長文第一次知道,等待如此的漫長。

    一日、兩日……

    每一個時辰,都讓他覺得無比煎熬。

    夏雯這幾日稱病在廂房內不願出門,但是抄寫經文卻不落下,連杜若送去的湯藥,也乖巧的服下。

    這讓宋長文覺得詫異的同時,又忍不住開始懷疑夏阮的話。

    夏阮告訴他,讓他準備好,平陽侯過幾日會到白馬寺來。

    可是,京城半點動靜都沒有。

    這個節骨眼上,平陽侯除非是腦子被驢踢了,才會到白馬寺來吧?

    宋長文想了很久,才主動去找李安,「李大人,平陽侯真的會來白馬寺嗎?」

    李安將手裡的公文放在一邊,眉頭微蹙,「宋大人你在懷疑什麼?在懷疑表妹和我的話嗎?」

    「在下不敢。」宋長文對李安,其實多少有些異議。

    若是這件事情是李長風和蕭九告訴他,他絕對沒有半分的懷疑。可是若是換成了李安和夏阮,宋長文不得此時抱著懷疑的態度。

    現在,要轉移這些兵力才是最重要的,他認為沒有太多的時間陪夏阮和李安消耗下去。

    宋長文猶豫了半響,才試著說出來,「李大人,這……莊子上的人,應該早早的離開莊子才是。」

    「現在還不能離開,再等等看吧。」李安沒有答應宋長文的提議,「現在,太危險了。」

    宋長文見李安這樣說,便忍不住瞪圓了雙眼,他眼裡帶著憤恨,「現在危險?在下認為再等下去才是真的危險,這樣的日子到底要多久?都已經兩天了,可是平陽侯卻沒有絲毫動靜。李大人,你可知當今聖上昨夜吐血,身子已經越來越差了。現在,若是再這樣拖延下去,那麼這些人放在莊子上,會很危險……」

    昨夜京城傳來消息,建廣帝已經服用了太多的丹藥,已經嘔血了。

    宋長文害怕錯過了最好的時機,所以才敢斗膽來勸李安帶著這些人早點離開莊子。

    現在的白馬寺,已經不安全了。

    六皇子手裡的兵權比四皇子多太多,四皇子雖然已經出現在朝堂上,但是四皇子根基太淺。若是沒有這些兵力相助,四皇子必敗無疑。

    對於宋長文而言,他不想要得到失敗的消息。

    李安見宋長文急了,便出言安撫,「我想,宋大人比我還清楚,這些人對於四皇子而言,比什麼都重要。所以,我們不能出半點差錯,若是我們自亂陣腳,那麼我們便已經輸了。若是宋大人不相信我和長安侯夫人,那麼敢問,若是沒有我父親和長安侯的意思,我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宋長文聽了這句話,有些疑惑。

    「我外祖父身子也一日不如一日了,我的二叔三叔哪一個不是指望六皇子能登基?」李安露出一個諷刺的笑,「我不能輸,我父親也不能輸。所以,宋大人,你若是擔任不了這件事情,我會另請高明。」

    李安的話,讓宋長文差點站不穩身子。

    若是他再多言,李安會讓他離開這裡。

    宋長文的手顫抖的厲害,他的心裡像是被大石碾碎一般難受。

    該怎麼辦……他難道真的要成為棄子嗎?

    他知道,李安說的出來,便也做的出來。

    這幾日他觀察李安,總覺得李安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從前不喜參與政事的李安,居然會每天乖乖的批閱公文。甚至,在他邀李安去莊子上的時候,李安也沒有像往日一般婉拒,而是跟他一起去莊子上查看。

    從前的李安在他的心裡,無非就是一個出生高貴,又嬌滴滴的公子爺。這種人,絕對成不了大事。

    可是,在莊子上的李安,赤著胳膊和那群將士們一起做農活的樣子,讓宋長文有些膛目結舌。

    宋長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又何嘗不是將身家性命賭博在這場造反中。現在的他,每一日都如同驚弓之鳥,怕自己稍微一不小心,就會洩露秘密。

    「在下知道了。」宋長文說完之後,轉身便想離開。

    李安的聲音從他身後幽幽地傳過來,「宋大人,我的表妹,不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她,很厲害。若說這個世上,我一定要選一個除了我父親之外,我願意將性命託付在他人手中的人選,我想,我會選擇我的表妹。同時,我父親和長安侯也是這樣想的。請你相信,我們都不是傻子。」

    宋長文聽了這句話後,本來壓抑的心,突然覺得舒適了一些。

    他想到第一次和夏阮想見的情形。

    宋長文停住腳步,沒有轉身便回答,「從前,在下是不願意相信女子的。不過李大人你這樣說,在下,也想試試。」

    說完宋長文便從李安的屋子裡走了出去。

    李安瞧著宋長文離去的身影,笑容加深了一些。

    李安想,夏阮不會讓他失望的。

    果然,不出夏阮所料,第三日清晨,李安便收到了京城傳來的消息。

    平陽侯和東蕭如今的家主蕭安禮從京城出發,已經在來往白馬寺的途中。

    李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手裡握住的狼毫筆掉在了地上。

    來了……

    宋長文在聽這個消息後,拉著李安便朝著夏阮的廂房跑去,驚的站在屋外的杜若,差點呼喊了出來。

    「兩位大人?這是怎麼了?」杜若瞧了一眼屋內,「夫人還未起身,奴婢現在進去通傳。」

    宋長文不再似往日那樣,露出一張愁眉苦臉的神色,他笑著搖頭,「不用,等夫人起身,我和李大人再過來拜訪。」

    「你呀。」李安不禁有些無奈,他還未來得及穿戴好,便被宋長文邀了出來,「宋大人若是不介意,我們先去用一些早膳吧?」

    宋長文有些尷尬的看著李安,然後點頭。

    他那一日在聽到李安的話後,其實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懷疑的。不過,他既然說出了那些話,便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

    在他說出相信夏阮的話的幾個時辰後,京城傳來的消息,讓宋長文再也按耐不住了。

    這次,不止是唐景軒來白馬寺,跟著唐景軒來的,還有東蕭的家主蕭安禮。

    唐景軒和蕭安禮都是六皇子左右手,這次他們會來白馬寺,想必是六皇子對白馬寺的事情多少有些懷疑。宋長文慶倖,他聽從夏阮和李安的命令,沒有在這個節骨眼上將人帶出白馬寺。

    六皇子或許早已設好局,請君入甕。

    「李大人,謝謝。」宋長文看著李安,發自內心的說道,「謝謝。」

    李安笑著回答,「何必跟我說謝謝?這些年來,其實我和父親都應該好好的謝謝宋大人。若不是你足智多謀,這些年來,白馬寺也不會如此的安穩。」

    宋長文聽了,覺得有些愧疚。

    「從前,是我太高傲自大了。」宋長文第一次在李安的面前,露出無奈的神色,「我總以為自己是懷才不遇,所以在遇見長安侯的時候,我認為長安侯是我的伯樂,所以我……除了長安侯之外的人,我都不願意信服,直到後來遇見了大學士。再後來,我又認為自己才華出眾,不願意聽從夫人和李大人的安排。可是我現在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宋長文說到這裡,眼神落在了身前的廂房內,「原來,女子的心思,也是如此的慎密。她,並不比我們差。」

    宋長文說這些話,倒是發自肺腑。

    其實在遇見李長風的時候,他便明白了這個道理。但是,後來他一想,李長風早已入內閣,又是世子爺,更是皇上親自封的大學士。他比自己厲害,也是理所當然的。等他到了李長風這個年紀,怕也是不會差李長風太多。

    宋長文一直安慰自己,他不是不如李長風,而是他比李長風小,所以閱歷也少了許多。

    直到,遇見了夏阮……

    論起來,夏阮比他還要小一些。

    李安聽了之後,忍不住附和了一句,「我這個表妹,向來不簡單。她幫了我不少忙,若不是她,便也沒有現在的李安。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宋大人,既然平陽侯和蕭安禮已經來了,我們得準備一下。」

    蕭安禮和平陽侯一起來,怕也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尤其是蕭安禮,東蕭在蕭安禮的手裡,依舊握有少許的兵權。可以看的出來,蕭安禮這個人,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李安和蕭安禮接觸的少,但是宋長文對蕭安禮的事情,卻是十分的熟悉。

    從前,蕭安禮納賢的時候,他也曾試著接近蕭安禮。

    但是蕭安禮對他,有些輕蔑。

    宋長文失望的離開蕭安禮後,便遇見了蕭韶成。

    艾葉從屋內走了出來,瞧著廂房站著的兩人,笑著說,「李大人、宋大人,夫人已經起身了,請你們稍等片刻,夫人說有些東西要給你們瞧。」

    艾葉話音剛落,白硯殊卻從不知從哪裡出現,他趕緊對著艾葉說,「告訴長安侯夫人,我也來了。」

    這下,艾葉瞧著白硯殊,便落荒而逃。

    艾葉羞澀的面色,讓白硯殊有些尷尬。

    李安和宋長文瞧了之後,便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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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密函

    相比李安和宋長文,夏阮這三日倒是過的十分安心。

    她面色紅潤,不似李安和宋長文那般蒼白。

    宋長文在看到夏阮的時候,略露訝色。

    她,似乎很有把握。

    夏阮坐在離他不遠的地方,清晨如薄綢般的陽光灑在她的身上,讓她看起來,比平日裡更為和善。

    「見過長安侯夫人。」宋長文雙手作揖對夏阮行禮,「今兒,打擾了。」

    夏阮笑笑,「宋大人這話,便是見外了。各位,請坐。」

    夏阮讓杜若上好茶之後,才從書桌上拿出一封信函,「這是昨夜我身邊的人攔下來的信函,我看了之後便抄了下來,各位瞧瞧,可有什麼異常之處。」

    白硯殊聽了這話,便送夏阮的手中接了過來。

    夏阮的字跡清秀,和蕭九的略有不同。

    「這都是什麼。」白硯殊瞧了許久,也沒瞧出這信函裡寫的東西,有什麼奇特之處,「我……瞧不出來,李公子和宋公子,你們也來看看吧。」

    白硯殊有些氣餒,將信函拿給了李安和宋長文,他看不懂這裡面的話語。

    唐景軒寫給夏雯的信函中,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話語。他囑咐夏雯多吃一些膳食,而信中基本上都是菜肴的名字。而且唐景軒還提到,他會帶著食盒來看夏雯,讓夏雯放寬心。

    白硯殊覺得。這不過是一封普通的信函。

    李安瞧了半響,也沒瞧出個所以然來。

    反倒是宋長文,他猶豫了半響。才道,「這,似乎,平陽侯在告訴四小姐一些事情。」

    「說什麼了?」李安瞧著宋長文,忍不住道,「這不過是一些膳食的名字。」

    宋長文搖頭,他也有些不明。只是輕聲說,「凡是反常的。就是可疑的。平陽侯這封信若是送給南家十三小姐,倒是正常。可是,這是送給四小姐的,便有些怪異了。」

    宋長文一口咬定。這封信函有問題,但是又說不出為什麼。

    夏阮拿回信函,又瞧了瞧信函上的字。

    「我記得夏雯有了身孕?」李安想了想,指著信函上的幾個地方道,「這些菜肴太過於油膩,我母親生我的時候,是碰也碰不得的。」

    夏阮本來也沒想明,這封信有什麼異常之處。

    但是聽到李安說了之後,她卻忍不住笑了出來。如茅塞頓開。

    她昨夜一直在想,唐景軒從來不是一個會懂的關心人的人,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送這樣的信函給夏雯。若一定要說異常。唐景軒為何會寫這樣多膳食的名字,還告訴夏雯會親自帶食盒來。但是,就如宋長文所言,這封信函是給南家十三小姐南若的話,倒也不會顯得異常了。

    夏雯這樣的棋子,倒是不值得唐景軒這樣用心。

    白硯殊瞧著夏阮。忍不住詢問道,「長安侯夫人為何笑?莫非你知道這信函中的意思了?」

    「各位請看。這幾味菜肴,是分開寫的。前幾味是適合有身孕的女子用,而後面幾味,對有身孕的女子來講,有些是便碰不得的。」夏阮將信函丟在桌上,「平陽侯說他帶著食盒來,其實是想說明一件事情,若是雯丫頭幫他辦妥事情,那麼前幾味菜肴,便屬於她。若是她辦不到,等到她的或許就是一空空的食盒。」

    空食盒……

    這三個字不禁讓人想起了曹操當年和荀彧的啞語。

    曹操送給荀彧一個空食盒,荀彧拿到手之後,發現食盒裡什麼都沒有。荀彧是個機智之人,他想了一會,便選擇了服毒自盡。

    唐景軒希望,夏雯能找到夏阮為何突然到白馬寺的原因。

    當然,夏雯找不到,唐景軒想證明,他自己也能找到。

    宋長文聽了這話,『噌』的一下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平陽侯這是自作聰明。」

    「在下,先告退。」宋長文想了想,便沒有再多說,從屋子裡退了出去。

    白硯殊也笑著搖頭,「這平陽侯……居然會用這樣的暗語來威脅四小姐。而且,他怎麼認為四小姐能辦成這件事情。」

    堂堂的平陽侯,這個時候居然要靠著一個女人來查探對手的實力。若是這個女子做的不好,還動了想殺這個女子的心思。

    夏阮瞧著宋長文離去的身影,笑著搖頭,「這封信函,其實不一定是寫給四堂妹看的,或許,是寫給南家十三小姐瞧的。那個鴿子被抓到的時候,我發現它似乎和尋常的鴿子不太一樣。我記得,我曾在南若身邊也瞧著過這樣一隻。」

    夏阮認為,這個時候的唐景軒,不會愚蠢到來威脅夏雯。

    所以這封信,或許是寫給南若瞧的。

    南若自小飽讀詩書,而夏雯對這些顯然沒有興趣。夏雯的心思,早已偏了。

    這封信函,若不是剛才李安提起『有幾味菜肴不適合有身孕的女子用』,夏阮也沒有看透這其中的意思。

    夏雯瞧著這信函,便會以為唐景軒在關心他,至於菜肴能不能用,其實一點也不重要。但是這封信函落入南若的手裡,便顯得不一樣了。

    南若知道夏雯有身孕,而這些菜肴,她一眼就能瞧出來,那些能用而那些不能用。來白馬寺之前,唐景軒怕是也和南若說了什麼,加上這封信函,唐景軒是在安南若的心,還有給南若一些暗語。

    夏雯是棋子。

    夏阮看著桌上的信函,覺得唐景軒依舊沒有改變。

    在他的眼裡,能利用的人,無論是妻子也好,還是朋友也罷。只要能讓他站的更高的人。他都不會放過。

    一封信,安慰夏雯,也能安慰南若。

    「你的意思是?」李安抬起頭看著夏阮。「若是四小姐不能幫上忙,平陽侯便會允許南若對四小姐下殺手?」

    夏阮挑眉看了一眼李安,然後點了點頭。

    李安露出錯愕的神色,「可是,夏雯不是……有了他的孩子啊。」

    「孩子?」白硯殊接了李安的話,「若是六皇子順利登基,平陽侯便是功臣。到時候。他想要多少女子都不是問題,一個孩子而已。你以為他會放在心上?況且,我看平陽侯接近四小姐,怕也是為了利用四小姐。誰讓四小姐,姓夏呢?」

    白硯殊的話。讓夏阮不禁露出一個苦澀的笑。

    其實這個道理,周圍的人都看的清楚,只有夏雯不清楚。

    在夏雯的眼裡,似乎覺得唐景軒是真的愛她,所以她才敢和南若挑釁。

    唐景軒做的太好了,在兩個女人之間,遊刃有餘。

    這次,這封信不止安慰了夏雯,更是讓南若放下心來。這接下來。夏阮想宋長文的確要小心了,夏雯要開始行動,再加上唐景軒和蕭安禮的到來。若是宋長文沒有準備。怕是會手忙腳亂。

    不過,既然唐景軒已經來了白馬寺,夏阮便不會讓他輕易離開。

    起碼,得身敗名裂。

    「白公子,你一會將這封信函送到溫大人的手中。」夏阮指著桌上的信函,「再告訴溫大人。一切照舊。」

    白硯殊笑了笑,無奈的問道。「長安侯夫人,你當真不怕?」

    本來這件事情,夏阮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而且,蕭九似乎也不打算讓夏阮參與其中。

    但是照現在這樣來看,夏阮會幫蕭九和李長風一個大忙。

    無論是淮安還是鄴城的準備,這些都是夏阮一而再提醒的地方。連他的父親看著夏阮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敬佩。

    他的父親見習慣了,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的場面。所以夏阮對蕭九的不離不棄,倒是讓西樓先生有些驚訝。

    那一日,他父親還跟他說,「你也當學學長安侯,慧眼識珠。」

    白硯殊當時只能無奈的撇了撇嘴。

    「有什麼好怕的?」夏阮啜了一口茶水,「難道白公子你害怕了?」

    白硯殊看了一眼屋外的站著的艾葉,搖頭,「我從來沒有怕過,只是,我挺佩服你的。」

    白硯殊從前和宋長文差不多,他們對女子多少有些偏見。在他們的眼裡,女子就應該乖乖在閨閣裡做針線活,不應該多管男人的事情。但是蕭九是個另類,他在任何事情上,從不對夏阮有半分欺瞞,這讓白硯殊和宋長文目瞪口呆。

    若是說這個男子是別人還好,可是這個男子是蕭九,他們便有些接受不了了。

    在白硯殊和宋長文的眼裡,蕭九是個厲害的角色。可是就是這個所謂的厲害角色,卻對妻子百依百順。

    從前,白硯殊以為,蕭九是害怕夏阮。

    現在,他才知道,蕭九會這樣做,是因為愛夏阮的一種方式。

    而夏阮,也從不會讓蕭九失望。

    夏阮如今做的每一個事情,看上去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是實際上每一個舉動都能幫蕭九和李長風不少忙。

    尤其是這次,若不是夏阮逼得唐景軒不得不出現在白馬寺,那麼京城那邊,蕭九和李長風的壓力,會大不少。

    讓白硯殊覺得意外的是,這次來白馬寺的不止有唐景軒,更是有東蕭的家主蕭安禮。

    這下,京城那邊的壓力,便會少了許多。

    雖然只是短短幾日的時間,卻能讓蕭九和李長風做不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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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袒露

    在唐景軒的眼裡,什麼都沒有權利重要。

    所以,讓他在權利和孩子之前做選擇,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權利。

    李安覺得,這個人有些可怕。

    自己的孩子,拋棄的如此之快,這個男人的心,到底是有多歹毒。

    「那……表妹,你打算怎麼辦?」李安緊緊的皺著眉頭,「夏雯就算沒了,也沒有關係嗎?」

    李安覺得,夏雯是個白眼狼,怎麼都養不熟。

    在這個節骨眼上,夏雯居然還想著幫唐景軒,給養育她的夏家製造麻煩。

    這樣的人,不留也罷。

    留在身邊,還會覺得膈應。

    白硯殊瞧了瞧李安,笑著說,「這樣不是很好嗎?南家十三小姐出手除掉這個白眼狼,也不用讓長安侯夫人髒了手。我瞧著平陽侯會娶四小姐,怕也有原因的。這樣的想法,是誰都能瞧出來。四小姐不可能瞧不出來。所以,四小姐自己選擇要送死,你們還能阻攔她不成?」

    白硯殊和李安的想法相似,他覺得夏雯這樣的人,死不足惜。

    「不,我打算讓她活著,好好的活著。」夏阮面色平靜,這件事情她想了有些日子了,她想將夏雯送進唐家,因為夏雯的存在,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夏阮說,「只有雯丫頭活著,平陽侯和南家才會有芥蒂,只要南家和唐家有芥蒂,那麼六皇子的助力,才不會那麼強。」

    南若是個心眼小的,她的眼裡不能沾半點沙塵。這幾日,南若為了唐景軒,早已不顧惜自己的臉面。但是,南家的家主是南劍春,而不是南若。

    南劍春不是傻子,他清楚的知道唐景軒為何娶南若,而南劍春和南若的感情自小很好。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南若進入火坑,但是南劍春也無能為力。南若這是一定要嫁給唐景軒的,而南劍春阻止不了南若,能做的便是不讓南若受委屈。

    夏雯一旦嫁入唐家,南若肯定會被氣的跳腳。加上夏雯的性子歹毒,南劍春肯定會對付夏雯。

    唐景軒會寫那樣的信函,無非也是不想讓南若覺得委屈。

    唐景軒能安撫南若,卻安撫不了南劍春,這個事情還得讓南若來做。

    只要夏雯或者,南若的心裡便會有根刺,到時候唐景軒想要安靜的生活,怕是也難了。

    就算夏阮不出手,南劍春也會出手的。

    李安驚訝了好一會,才笑著說,「既然表妹這樣想,我這個做表哥的,會去叮囑草果和草烏的。」

    夏阮看著李安,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

    草果和草烏本就是李家人,如今將她們放在夏雯身邊伺候,也是為了方便留意夏雯的動靜。

    前世,夏阮倒是恨不得殺了夏雯。

    可是現在,她反而希望夏雯活著。

    活著,會比死了更難受。

    夏雯的活著,不止會懲罰夏雯,還會懲罰唐景軒。

    ……

    ……

    當唐景軒和蕭安禮的馬車到了白馬寺的時候,夏雯便也進了夏阮的房間。

    夏阮正在抄寫佛經,而夏雯坐了一會才主動說,「三堂姐,有些事情我想同你講。」

    夏阮給杜若和艾葉丟了一個眼神,杜若和艾葉很快便從屋內退了出去。

    夏雯瞧著艾葉和杜若離開後,才繼續說,「我不想嫁到陳家。」

    「怎麼?陳家二公子不合你心意嗎?」夏阮裝作糊塗,露出不解的神色,「還是,你有意中人了?」

    這幾日杜若給夏雯送的藥,都被夏雯倒掉了。但是,每次杜若的到來,都會提及陳家二公子的事情,這讓夏雯的心越來越急。她在逼迫唐景軒的同時,也在逼迫自己要鎮定。

    她不能露出破綻。

    還好,她等到了唐景軒的答覆。

    這次唐景軒會來白馬寺,是為她而來的。此時的她,也有了能和夏阮叫板的底氣。

    夏雯笑著點頭,「我有意中人了,而且……我……」

    「嗯?」夏阮也笑了起來,「是誰?」

    夏雯看著夏阮和善的面目,卻不似往日那般恐懼了,「我想,他會親自來跟三堂姐你說這件事情的。三堂姐,今兒我來找你,只是求你,求你不要責怪他和我瞞著你這件事情。」

    夏雯想,唐景軒這次既然來了,便一定要讓唐景軒親自和夏阮見一面。

    只有唐景軒和夏阮見面了,她才更能站穩腳跟。

    這幾日,夏雯也發現了有一個叫白硯殊的男子,經常和李安走在一起。

    夏雯覺得這個白硯殊,是夏阮來白馬寺的原因。

    她還未告訴唐景軒她懷疑白硯殊的事情,若是唐景軒不給她滿意的答案,她絕對不會傻乎乎的給唐景軒提供消息。

    而且,唐景軒對她的態度依舊不錯,她在白馬寺吃膩味了素菜。唐景軒居然放低身份,親自囑咐她要吃那些菜肴,更是告訴她,特意給她帶了食盒,裡面裝的都是她喜歡吃的東西。

    夏雯想,南若這輩子都不會有這樣的待遇吧。

    「我為何要責備你?」夏阮沒想到夏雯會讓唐景軒來見自己,「只要雯丫頭你喜歡,我便不會阻止你。」

    夏雯調皮的眨眼,「三堂姐,你對我可真好。」

    「是嗎?」夏阮瞧著夏雯的神色,看不出半分虛假,「你當真覺得,我對你好?」

    夏雯點頭,啜了一口茶水,「我父母去世的早。這些年來,我一直在二伯母和三堂姐身邊,三堂姐我拿你當最親的人,所以這些事情,我也只能跟你講。外人,我不放心的。」

    夏雯眼裡的神色,在夏阮的眼裡顯得有些滑稽。

    到了這個時候,夏雯還在騙她。

    前世,她便是信了夏雯的胡言亂語。

    這些話,前世的她喜歡聽,而這世的她,卻無比的厭惡。

    夏阮笑著,便沒有再接夏雯的話。

    「三堂姐,其實我不想嫁人,我想陪在你和二伯母身邊一輩子,哪裡都不想去。」夏雯的眼眶微紅,看上去倒有幾分楚楚可憐,「你們是我最親最親的人,雯兒……不想離開你們。」

    夏阮依舊笑著,只是眼裡是冷冷的,「又不是生離死別,別哭了。」

    夏雯垂著眸,搖頭,「三堂姐,不一樣的。你知道的,這是不一樣的。」

    「別哭了,妝都花了。」夏阮從袖口將手巾拿了出來,「小花貓。」

    此時夏雯聽了夏阮的話,從夏阮的手中將手巾接了過來,「讓三堂姐見笑了。」

    等會夏雯還要準備去見唐景軒,所以多少要顧及自己的妝容。無論是那個女子,都希望用自己最好的一面出現在心上人的面前。

    夏雯拭掉了眼淚,繼續說,「三堂姐,你別怪我,現在才和你說這件事情。其實我一直都想告訴你,但是……我怕你會怪我。」

    「到底是哪家公子爺這麼有眼光,會瞧上我們家四丫頭。」夏阮接了夏雯的話,依舊裝作糊塗,「你說吧,我不會怪你。」

    她從杜若的嘴裡知道夏雯和唐景軒勾搭在一起的時候,她卻松了一口氣。

    夏雯和唐景軒在一起,倒是挺有意思。

    兩個人這一世,又糾纏在了一起。

    前世夏雯為何會和唐景軒在一起,她尚且不得知。但是這世,她卻看了個清清楚楚。

    夏雯垂眸,支支吾吾了半響,才道,「是平陽侯?」

    「平陽侯?」夏阮挑眉,「他……他不是下個月要娶南家十三小姐嗎?」

    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這件事情,夏雯沮喪極了。

    周圍的人都知道,唐景軒要娶南若,而不是娶她。

    她的心裡,又怎麼不恨。

    夏雯將手放在小腹上,她只希望這一胎是個兒子。這樣她嫁入唐家,依仗著腹中的孩子,才能站穩地位。

    「我知道,我……三堂姐我喜歡他,我願意委屈自己做妾。」夏雯的嗓音顫抖,「我只是想陪在他的身邊,而且,我嫁過去,也對三堂姐夫有幫助的。」

    夏阮聽了之後,差點怒極反笑。

    夏雯在這個時候,還天真的以為,她會聽這些虛假的言語嗎?

    夏阮按捺住心裡的怒氣,露出擔憂的神色,「可是,你又何必委屈自己,按你的出生,不必為妾啊。雯丫頭,這件事情你可想好了?而且,南家那邊……南家那邊怕是會不高興。」

    「南家不高興又如何?軒郎會娶南若,也是迫不得已。」夏雯聽夏阮又提起南若,心裡別提多不高興了,「軒郎和我說了,君心如磐石,永無轉移之時。」

    話音剛落,夏阮卻忍不住挑眉。

    又是這句話。

    前世,唐景軒說了這句話,她被感動才願意下嫁。後來,同樣的話,唐景軒又和夏雯說了。

    這一世,唐景軒又和夏雯說了這句話。

    原來,在唐景軒的眼裡,這些話,簡直廉價。

    夏雯見夏阮不說話,又道,「三堂姐,我會讓他來見你的,你就見見他吧。你是我的親人,這些事情我希望你能幫我。」

    「好吧。」夏阮無奈的笑了笑,「我會見見他的。」

    夏阮想,唐景軒肯定是想試探她,想從她的嘴裡套出消息。

    而她,也不例外。

    這場較量,她倒是想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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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6章:唐景軒的告白

    時隔多年,唐景軒沒想到,自己還會私下和夏阮有見面的機會。

    清晨細薄的陽光灑在她身上,她的容顏也越來越清晰,就如一副畫卷一樣,慢慢的繪畫出一副妙曼的身姿。

    所有的景色,似乎都因為她的出現,而多了一抹顏色。

    渾濁的塵世中,唯她最為清晰。

    那個女子依如當初,一張純善的面容,像是這個世上最無害的人。

    「三小姐,好久不見。」唐景軒微微的挑起唇角,雙手作揖,「今日,冒昧造訪,還望三小姐海涵。」

    這個女子,本該是他的妻子。

    待夏阮站穩了身子,唐景軒的身子重重一震,他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情形。

    夏阮的笑容,和蕭九居然有一瞬間,是那麼的相似。

    夏阮在亭內坐了下來,嗓音輕柔,「平陽侯請坐,不過如今,平陽侯應該稱呼我一聲長安侯夫人吧?」

    唐景軒本以為夏阮願意來見他,多少對他有些餘情未了。可是現在,她清澈的雙眼裡,沒有半分情意。唐景軒自嘲的笑了笑,在聽了夏阮的話後,身子彷佛被一盆冷水從頭澆到了腳底,冷的他忍不住打了一個戰慄。

    不應該會這樣的……

    他還記得他和夏阮第一次相見,女子的眼裡的他,明明是那般清晰。當時若不是因為要娶魏公國府的五小姐。他倒是有興趣想納夏阮做妾。見習慣了各種妖媚的女子,他反而喜歡上這位和善又清雅的少女。

    他娶了魏婷之後,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再遇見夏阮了。

    可是上蒼和他開了一個玩笑。夏阮居然進京了,還搖身一變成了成國公李知涯的外孫女,更是李長風最疼愛的嫡親妹妹李長月的女兒。

    這些消息,讓他有些欣喜若狂。

    無論是魏婷也好,還是他身邊的通房也罷,甚至是魏婷為他納的幾房美嬌娘小妾,這些人都不如夏阮給他帶來的感覺。那個時候。唐景軒想,等魏婷去世之後。他便要娶夏阮。

    因為,夏阮當時手裡的錢財不少,又和李家有關係。這樣的女子,娶來不止能滿足他的心理需求。更能在他的宏偉大業上有所幫助。

    讓唐景軒更驚喜的是,夏阮居然還和安貴妃有來往。

    為了想娶夏阮,他加快了讓魏婷結束生命的過程。

    魏婷難產,為他生下女兒的時候,他一點也沒有因為女兒的到來而欣喜若狂。他高興的是,魏婷終於不在了,他也不用再受魏國公府的牽制了。現在的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娶夏阮了。

    若是夏阮有意,他甚至可以不讓夏阮為妾。而給夏阮正室的名分。

    只是……

    好巧不巧,這個時候的夏阮居然和蕭九定親了。

    知道這個消息後,他被驚的摔了手裡本來想送給夏阮的玉鐲。

    蕭九……蕭韶成。

    這個蕭家的庶出。空有一副皮相,夏阮怎麼會瞧上他。

    想到這些,唐景軒無奈的瞧著面前的女子,淡淡地說了一聲,「叫習慣了,你在我心裡。一直都是夏三小姐。」

    「是嗎?」夏阮接過婢女們送上來的茶水,口吻卻極淡。「可是平陽侯在我心中,卻今非昔比了。」

    唐景軒聽了之後,挑眉看著夏阮,眼裡多了一抹神采。

    夏阮語氣有些懶散,「從前,只覺得和平陽侯是兩個世界的人,如今……」

    「如今又當如何?」唐景軒接了夏阮的話,笑著說,「三小姐,你可知,我對你,從未變過。」

    雖然夏阮早已為人婦,還有了孩子。可是歲月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半分痕跡,她的肌膚依舊嬌嫩白皙,如今的她比從前多了幾分成熟,瞧著更是讓人沉醉。

    若說從前的她是含苞待放的花朵,現在她擁有的便是盛開的時候,最奪目的姿態。

    這樣的人,對他依舊有誘惑力。

    夏阮神色不改,依舊從容不迫的道,「如今瞧著,雖然平陽侯娶雯丫頭了,可依舊覺得平陽侯遙不可及。不過這樣也好,只希望來日平陽侯能待雯丫頭好。她父母去的早,這些年雖在我母親身邊,但是她的心終究不在夏家。我瞧著,來日,唐府才是她的家。」

    唐景軒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夏阮這些話,是在將她和夏雯的關係撇清。

    唐景軒心裡一沉,莫非夏阮知道,他娶夏雯到底是什麼目的了?

    怎麼可能。

    唐景軒不得不在心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他當初會和夏雯有關係,是有原因的。

    其一,夏雯的卻是一個不錯的棋子,她能幫自己監視夏家和李家的動靜。這幾年來,蕭九這個庶出的權利越來越大,甚至連建廣帝對他都有幾分信任感。蕭九是蕭家的人,建廣帝居然會信任蕭家的人,這讓他和六皇子有些難以置信。為了對付蕭九,他們不得不安插棋子,而夏雯便是其中一個。

    這其二,那一日他喝醉了,看著夏雯的時候,便想到了夏阮。

    夏雯的面容和夏阮有幾分相似。

    他將夏雯當做了夏阮的替身。

    到現在,唐景軒都記得蕭九去洛城時,下落不明的那段日子。

    那會,夏阮總是纏綿病榻,他放低了身份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拜訪,可是夏阮總是有藉口婉拒他。那個時候的唐景軒很好奇,夏阮拒絕他的時候,是怎麼樣的神色。

    是欲擒故縱,還是有別的目的?

    他是堂堂的平陽侯,比蕭九那個出生卑微的庶出強了不知多少。可是夏阮就像是瞎了雙眼一樣。一次又一次的將他推開,根本不願和他多說一句話。似乎他是鬼怪一樣,見到便要逃開。

    唐景軒沒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做錯了,會讓夏阮對他永遠都保持距離。

    那個時候的他,第一次嘗到了,求而不得的感受。

    越是得不到,他越有興趣。

    無論是魏婷也好,還是南若也罷,甚至是夏雯。這些人。會願意嫁給他,除非了貪圖他的地位。還有的便是貪圖他的甜言蜜語和容顏。對於這些女子,唐景軒不願意多瞧一眼,因為在他的眼中,這些人。只是他的過河石而已。

    「三小姐這樣說,便是見外了。」唐景軒啜了一口茶水,才輕聲說,「以後,你我便是一家人了。想必雯兒也同三小姐說了,我今日來的目的,是想提親。但是,還有個原因,我沒有告訴雯兒。我剛才說。我對三小姐從未改變過,這句話不是說說而已。三小姐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唐景軒瞧著夏阮。覺得她依舊如初,所以他想得到她的心,從未更改。

    哪怕又一次,夏雯無意提起說,夏阮已經是蕭九的人,更是蕭九孩子的母親的話。他聽了只是覺得心裡有些微疼,但是對夏阮卻厭惡不起來。

    夏雯說這些話。無非就是想告訴他。在他心裡的那塊潔白無瑕的女子,已經早已骯髒不堪。

    唐景軒當時只是看了一眼夏雯,沒有說別的話。

    蕭九……

    唐景軒在那個時候,恨蕭九的心便更多了。

    若不是這個卑賤的庶出出來搗亂,他現在不禁得到了李家的支持,更是能得到夏阮的芳心。這本來兩全其美的事情,卻被蕭九給破壞了。他又怎麼可能不恨?

    最讓唐景軒覺得無奈的是,他瞧久了夏雯,卻覺得夏雯和夏阮,一點也不相似了。

    夏雯,太媚,有些俗氣。而夏阮,純善裡帶著一絲清雅,不多不少,剛好能讓他覺得合適。

    這樣的人,唐景軒覺得自己沒有得到,太過於可惜了。

    夏阮只是淡淡的笑著,「當然是從未改變過,你我本不是同路人,又怎麼會改變呢?平陽侯今日來,是來上門提親的。那麼,平陽侯想娶雯丫頭,一切,還得按照規矩來。」

    「規矩?」唐景軒在聽到夏雯的名字的時候,眉頭微蹙,「我只是納妾,難道還要講什麼規矩?」

    夏阮聽了只是微微挑眉。

    唐景軒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於是趕緊笑著道,「明人不說暗話,三小姐你也知我要娶南若為妻,所以我很抱歉,我不能給四小姐正室的名分。但是我待四小姐的心,是真的。若是三小姐覺得可以,便讓我娶四小姐為妾,我會待她極好。若是三小姐覺得這門親事不妥,那麼,今日就當我沒有出現在三小姐面前便好。」

    說起來,他倒是不想娶夏雯的。

    若不是夏雯腹中有了他的骨肉,用這件事情來威脅他,唐景軒想他這輩子都不想再見夏雯。

    那個女子的眼裡,除了想要地位便是想要金銀。這樣俗氣的人,他怎麼會多看一眼。

    在他的眼裡,夏雯不過是一個替代品,既然現在自己覺得夏雯不像夏阮了,那麼這個替代品也可以丟了。

    一個玩物而已,怎麼可能給她正妻之名。

    想到這些,唐景軒看著夏阮的神色,又多了幾分喜愛。

    「若是四堂妹聽了這些話,怕事會傷心了。」夏阮笑著搖頭,「在平陽侯心中,雯丫頭當真不能為正妻嗎?」

    唐景軒認真的回答,「在我心中,正妻永遠只有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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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爭吵

    得不到,便是最好的。

    有些人以為得不到,便對這種執念,稱之為愛。

    可是,得不到不過是一種人心底深處的欲望,又怎麼能稱之為愛呢?

    愛,從來不是自私的佔用,不顧及別人的感受。

    唐景軒本以為深情的話語,落在夏阮的耳裡,卻成為諷刺的東西。

    夏阮想,唐景軒這樣的人,無論何時都喜歡說謊。

    似乎說謊,已經成為他的習慣。

    兩世的他,總是會想盡辦法去得到那些得不到的人和物,等膩味之後再拋棄。

    何等薄情寡義。

    「平陽侯想要什麼?」夏阮沒有接唐景軒話,將話題拉回自己想聽的消息上,「因為喜歡,所以想娶雯丫頭嗎?」

    唐景軒露出訝色,他沒想到夏阮居然不想知道那個答案。

    在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人可以為妻子。

    難道夏阮就不好奇嗎?

    這個時候的唐景軒似乎有些明白了,夏阮這個女子,心從不在他這裡。因為不在乎,所以他心裡的妻子到底是誰,都無所謂。

    唐景軒也斂起剛才的神色,眉眼裡帶著一絲憤恨,一閃即逝,「長安侯夫人這句話,在下便有些不懂了。若是,我不喜歡四小姐,我又怎麼會上門提親?在長安侯夫人心中,我娶四小姐,難道還有別的原因嗎?」

    「我可從未說過這句話。」夏阮見唐景軒稱呼她『長安侯夫人』後。臉上的笑意終於濃了一些,「平陽侯這樣說,我也有些不明了。平陽侯為何會這樣想我呢?」

    唐景軒吃了一驚。他沒想到,夏阮會說出這番話。

    十足的無賴。

    但是,她說的又是又理的。

    唐景軒深吸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太急迫了,他想從夏阮的嘴裡知道李長風的訊息,所以一時也沒有注意這些。

    他沒想到,和夏阮說話。居然要注意這些。

    一個閨閣裡的女子,又能有多大的能耐。

    唐景軒緩了緩。才道,「方才同長安侯夫人說笑呢,我怎麼會如此看待長安侯夫人呢。只是,我今日上門求親。也想問長安侯夫人一件事情。俗話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雖然長安侯夫人說你們終究陌路,但是我想也不會是一輩子陌路吧?畢竟,我同長安侯夫人曾經也也是不吵不相識。來日,我們可算是一家人?」

    「雯丫頭早已將平陽侯當做了親人,平陽侯若這樣問,可是要傷雯丫頭的心呢。」夏阮沒有直接回答唐景軒而是道,「來日這些話。平陽侯可不要當著雯丫頭的面說了,不然,她可要難過了。」

    唐景軒瞧著夏阮那張風輕雲淡的面容。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夏阮,到底知道不知道他和夏雯的事情。

    夏雯跟他保證過,不會將有身孕的事情告訴夏阮。所以剛才,他才敢說那些冒昧的話。

    畢竟如今的夏阮早已是蕭九的人,他想要得到夏阮,也是有其他的目的的。

    不止是想征服。更想讓李家的人在這個時候幫他和六皇子。

    無論是李知涯也好,還是李長風也罷。這兩個人對他來說都是相當大的助力。

    若是現在有李家的幫助,六皇子想要拿下皇位,便是易如反掌了。

    這也是,唐景軒想見夏阮的原因。

    只是,夏阮不似他想的那般簡單。

    唐景軒撇了撇嘴,俊朗的容顏上,露出一絲不甘,「說來說去,在你的嘴裡總是提到四小姐。可是敢問長安侯夫人,在你的心中,她真的有那麼重要嗎?你出嫁之前,將夏家的產業,都送給了尚在繈褓中的幼弟。若是你真的在意四小姐,為何不給她留一些呢?」

    「那為何,平陽侯不將容妹妹讓給自己的兄弟呢?」夏阮笑了笑,「也對,在平陽侯的心中,感情的事情怎麼可以『讓』呢。雯丫頭亦是如此,在她的心中,她在乎的是從前我那三叔三嬸留下的東西。所以,三叔三嬸留給她的東西,我依舊完好的給她。至於其他的東西,雯丫頭是瞧不上的。」

    夏阮根本沒有提起夏瑞。

    但是卻給了唐景軒兩刀。

    這第一刀,唐景軒沒想到夏阮會提起自己和弟弟的事情。

    他搶了弟弟青梅竹馬的愛人,這是被人恥笑他冷血的一件事情。

    為個女人,兄弟反目。

    這第二刀,夏阮在諷刺他,想要夏雯的錢財。

    夏雯手裡的東西,少的可憐。

    當初夏雯選擇了趙氏,結果趙氏和夏家大爺將夏雯的家產敗的不剩多少。現在夏雯手裡有的東西,他是一點也瞧不上的。

    若是夏雯的家產多,他睜一眼閉一隻眼也就將夏雯娶進了門。

    可是,夏雯什麼都沒有,對他的大業又沒有任何的幫助,他怎麼可能娶夏雯呢?

    夏阮一而再的提起夏雯,難道是有原因的?

    唐景軒冷冷的哼了一聲,「長安侯夫人,你和我說這些,是想說什麼?」

    「我想同平陽侯講的事情,平陽侯是知的。」夏阮微微笑道,「平陽侯若說不知,便也罷了。」

    她這句自問自答,終於讓唐景軒所有的耐心,都消耗了個乾淨。

    夏阮有時間陪他耗,可是由他沒有,而六皇子也沒有。

    他必須早點知道夏阮這些日子想做的是什麼,不然他浪費時間來一趟白馬寺,也算是白來了。

    可是現在,夏阮卻不願提起這個話題,似乎這裡的秘密,都是她的忌憚的問題一樣。

    唐景軒皺著眉頭。手撫摸著茶盞,輕聲道,「長安侯夫人。你來白馬寺,是為了這些茶花嗎?我記得你頗喜歡茶花,所以你才想來瞧茶花嗎?」

    「我喜歡茶花?」夏阮露出錯愕的神色,「這話,平陽侯是從哪裡聽來的?我是喜歡茶花,但是卻不是最愛。我最愛的,便是眼前這池子裡的荷花。所以今日我邀平陽侯在這裡,也是為了賞荷。」

    唐景軒眼裡出現了一抹得意的神色。「荷花?長安侯夫人,邀我賞荷,這倒是有些意外,怕是長安侯都沒有這樣的福氣吧。」

    唐景軒這次覺得白馬寺有些奇怪。

    方丈一次性買入了大量的茶花。這讓他不得不注意到白馬寺。

    加上夏阮也到了白馬寺,六皇子的目光便開始留意這邊的動靜。

    六皇子想了很久,才讓唐景軒來白馬寺。

    只是唐景軒沒想到,蕭安禮也跟著他來了。

    這個東蕭的家主,跟著來湊熱鬧。

    唐景軒覺得,蕭安禮是來看他的笑話的。兩個人已經不合很久了,尤其是這段日子,蕭安禮和他說話的時候,言語裡都帶著攻擊性。唐景軒也想和蕭安禮過過手。但是六皇子每次都會訓斥他們,在這個時候還想著窩裡亂,不知看局勢。

    蕭安禮的動作。讓唐景軒覺得可笑。

    若不是蕭安禮一而再的挑釁,他怎麼可能會放低身段和蕭安禮想著一戰呢?

    夏阮搖頭,「不是,我會喜歡荷花,是因為和他在這裡遇見的時候,荷花開的正好。太后最喜歡這白馬寺的荷花了。他引入溫泉之水,讓荷花提前盛開了。那個時候的荷花開的最好。現在都不如從前了。」

    這句話,像是給了唐景軒一個耳光。

    這讓唐景軒的笑容再次僵住了。

    他不得不考慮,夏阮今日和他說這些話,到底是有什麼用意了。

    「長安侯夫人,你今日想同我說的,便是這些?」唐景軒斂起笑容,「那麼,我都知道了,就先告辭了。」

    夏阮笑著和唐景軒說,「好。」

    唐景軒知道從夏阮的嘴裡是問不出他想知道的東西,所以站起來之後,還是有些微怒的道,「長安侯夫人你可知,從前很多人也以為蕭家是不敗的。結果現在的蕭家,分成了三家,還差點滅的乾乾淨淨。我剛才說過,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沒有什麼是永恆的。所以,在下希望,長安侯夫人你可以擦亮雙眼,看看什麼是可以相信的,而什麼又是不可以相信的。」

    唐景軒一口氣說完之後,覺得心裡略微舒服了一些。

    「我說的話,一直都算數。」唐景軒挑起唇角,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用食指指著心窩處到,「我這裡,一直都在等我的正妻。若是她願意回頭,我會不計從前的那些事情,和她白首偕老。」

    夏阮聽了,差點笑出了聲。

    唐景軒在等著她答覆,可是她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在唐景軒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她才慢悠悠的丟了一句話,「今年的荷花,其實也開的不錯。能永恆的,莫非這池荷花了。」

    唐景軒聽了之後,差點又忍不住轉身和夏阮說話。

    可是,他知道自己現在再說下去,便會失態。

    他不想再這個時候,露出失態的神色。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從亭子內走了出去。

    唐景軒沒想到,自己的一番心意,居然就被人這樣婉拒了。

    這讓他想想,便覺得憤恨不已。

    「蕭韶成,蕭韶成……」唐景軒念叨了半響,低著頭咒駡了一句,「你這個卑賤的東西。」

    唐景軒走的匆忙,卻無視了身後不遠處,一抹深藍色的身影在他離開之後,又進了剛才的亭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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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8章:心尖上的刺

    對於眼前的人的到來,夏阮倒是有些意外。

    她沒有及時離開亭內,是如她自己剛才所言,她喜歡這裡的景色,私心想多看一會。

    只是,沒想到,卻等來了眼前這位。

    「長安侯夫人,你這是欲擒故縱嗎?」男子眼裡露出幾分意味不明的笑,「長安侯知道了,怕是會傷心吧。」

    夏阮瞧著亭外的景色,沒有多言。

    她必須想想,這個人來這裡的目的。

    從前,有人說他是蕭九的宿敵,當時她不懂這句話裡的意思,但是對他卻一直有警惕之心。

    如今,這個人坐在她的對面,她和從前一樣,小心翼翼。

    杜若瞧著亭內的動靜,想要走進來。

    夏阮抬起頭對杜若擺了擺,才對面前的男子道,「蕭大人,好久不見。」

    「是嗎?」蕭安禮沒有客氣的拿起擱在一邊的茶點,順著夏阮的目光看過去,「我記得也沒多久,三年不到而已。」

    夏阮的心『咯噔』一下,眉頭微蹙。

    她沒有去接蕭安禮的話,而是想著怎麼離開。

    她不知自己是否能應付蕭安禮。

    蕭安禮似乎沒有發現她的神色,又繼續道,「嫁給他,幸福嗎?」

    這句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問她,今日的天氣如何一般輕鬆。

    夏阮不知為何蕭安禮會問這句話,她和蕭安禮不過是認識。談不上有什麼交情。可是現在他卻問她,嫁給蕭九幸福嗎?

    簡直有些不可思議。

    「蕭大人何出此言?」夏阮斂了目光,有些不解的問。「蕭大人想知道什麼。」

    蕭安禮也看著夏阮,眼裡的神色,像是深潭裡的死水,「若是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四皇子,必敗無疑。」

    他說的直接,但是也讓夏阮松了一口氣。

    四皇子不會敗。

    她現在會幫丈夫。只是希望不要留下上一世的悲劇。三舅身染劇毒,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而她的丈夫卻成了殺人無數的惡鬼,朱砂全身而退……這些是她一點也不想看到的。

    朱砂是六皇子最大的助力,若是朱砂全身而退,那麼就等於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蕭大人這是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夏阮沒有接蕭安禮的話,而是淺淺一笑,「蕭大人若是想說這些,那麼恐怕是找錯了人。」

    蕭安禮冷冷一笑,忍不住打量眼前的女子。

    秀氣如遠山一般的長眉,靈動的雙瞳,白玉一般的肌膚,如花瓣沾清晨露珠的唇……不俗不妖,如一副驚絕的畫卷。

    他從前以為原本長的純善的女子。如今看起來竟是如此的奪目。

    蕭安禮發現,夏阮似乎變了。

    從前的她笑容裡總是會帶著淡淡的憂慮,而現在的她笑起來的時候。如同他在這渾濁塵世中看到一抹最豔麗的色澤。

    他終於明白,為何妹妹會說,不少女子在她面前,會自相形穢。

    這樣的妙人,如同鮮花一樣,綻放出了屬於她的美麗。

    夏阮撇頭輕咳一聲。讓蕭安禮如夢初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後才道。「長安侯夫人,明人不說暗話。你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我在說什麼,現在我給你說這些,也是希望你能顧及你的母親和幼弟。你保護不了李家和平陽侯,若是你再這樣固執下去,那麼你的母親和幼弟,會為你陪葬。你當真忍心?而且……」

    「蕭大人。」夏阮打斷了蕭安禮的話,「蕭大人說這些話,是有私心的吧?」

    蕭安禮微微一怔,然後指尖微顫。

    他,說這些話,的確是有私心的。

    蕭安禮抿著唇,然後眉頭皺了起來。

    從前的他,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次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心裡不安,他害怕失去一些東西。

    到底為何不安,為何害怕失去一些東西,他倒是一點也不知了。

    他從前瞧不上的女子,自從嫁給了蕭九後,就變成了他心尖上的一抹朱砂。若是當初,蕭九這個庶出不出現的話,按照成國公的意思,他應該是夏阮的夫婿才對。當時,他的確是瞧不上這個女子,總覺得她太過於伶牙俐齒,不是他想要的妻子的類型。

    他要的妻子,要對他百依百順。

    所以這些年來,他找的通房裡的每一個丫頭,對他的話從不敢反駁半句。

    蕭安禮想,他想要的,便是這樣的女子。

    可是不知為何,隨著歲月的增長,夏阮的存在,卻讓他時不時疼一下。

    六皇子知道他這些事後,只是淡笑,「你只是不甘心,哪裡來的愛?不甘心也是正常的,李長風心眼是個偏的,從前偏心李長月,現在偏心三小姐。當初,若是你和平陽侯,你們中無論是誰娶了她,對我而言也是十分有益的。」

    「屬下,應該不是……」蕭安禮想了很久,才回答六皇子,「屬下其實是……」

    六皇子擺了擺手,有些不耐煩,「蕭家當初為三家,北蕭已經沒了,南蕭就剩下蕭九,而東蕭現在正是鼎盛。你何必為一個女子放低自己的身價,蕭九再厲害也不過是個庶出,你可是東蕭的嫡子。若是一定介意,等我拿下天下之後,你還怕三小姐不會跟著你嗎?一個女子,能成什麼氣候。」

    蕭安禮沒有再跟六皇子說其他的話。

    在他的心中,其實不是這樣的。

    夏阮站起身子,笑著道,「若是蕭大人沒有別的事情,那麼我先告辭了。」

    「長安侯夫人,你在害怕什麼?」蕭安禮疑惑的問道,「你就如此害怕我?」

    夏阮搖頭,解釋道,「我沒有害怕什麼,只是蕭大人,你想要知道的答案,我給不了你。那麼,你又何苦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呢?」

    蕭安禮忍不住笑出聲,「你又知道我想要什麼答案?」

    夏阮瞥了撇池子裡的荷花,「蕭大人你還有什麼不甘的呢?你如今貴為東蕭的家主,更是皇上器重的臣子。」

    蕭安禮看著池子裡的荷花,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的確不該有不甘的地方。

    可是,這是蕭九沒有出現之前。

    他,現在很不甘心。

    明明南蕭和北蕭都應該為東蕭鋪路,但是蕭九的出現,卻讓這一切本來計畫好的事情,全部改變了。蕭安禮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不如南蕭那個庶出,一個爵位能讓夏阮如此迷戀嗎?

    他才應該是女子們的歸宿。

    「長安侯夫人這話是在說笑嗎?我何時不甘心了?」蕭安禮嗤之以鼻,「在長安侯夫人心中,侯位真的那麼重要嗎?你會後悔你今日說過的話。」

    後悔?

    若一定要說後悔,她後悔的是前世沒有和蕭九在一起,沒有和他長相廝守。

    今生,她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後悔的。

    「我沒什麼好後悔的。」夏阮搖頭,輕聲道,「我和你信的,本來就不同。不過這句話,我也送給你,蕭大人,你會後悔你今日說過的話。」

    蕭安禮不屑的冷哼了一聲,「你真以為你能改變一切?」

    夏阮不知她能不能改變一切,她做的就是維護她現在擁有的一切。

    誰也不能拿走,她目前擁有的東西。

    誰也不能……

    現在的她每一天都過的開心,就算周圍依舊有壓力,但是有人分擔的那種幸福,是用任何語言也不能描述出來的。她不是一個貪心的人,認為目前的一切,她便很滿足了。

    只是她的丈夫,一而再的給予她的愛,讓她再累,也不會覺得疲憊。

    想到這些,夏阮突然靈機一動。

    夏阮挑眉,笑著搖頭,「再過一年,不就知道我會不會後悔了嗎?」

    蕭安禮一時口快,「一年?長安侯夫人,不出三個月,你就會後悔,你信嗎?」

    夏阮露出錯愕的神色。

    看到夏阮的神色,蕭安禮很滿足的笑了笑。但是下一刻,他又略微覺得怪異,為何夏阮會提起一年,他剛才回答的話……

    蕭安禮覺得不妥,但是看著夏阮開始慌張後,又無視剛才不詳的預感。

    夏阮再厲害,無非也是在商業上有些才華而已。但是官場絕對不是她能插手的地方,所以蕭安禮不怕告訴夏阮真相。

    就算夏阮知道他們的安排,又能如何呢?

    「佛祖,不會輕饒你的。」夏阮說完之後,露出有些惱怒的神色,轉身便離開了亭子。

    看著夏阮離開,蕭安禮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果然是深閨裡的女子,到這個時候居然還相信所謂的鬼神。

    六皇子其實也在懷疑,夏阮為何此時會出現在白馬寺,連唐景軒都認為夏阮會出現在白馬寺是有原因的。

    原因?

    蕭安禮卻不這樣認為。

    如果出現在這裡的人是蕭九或者是李長風,他倒是相信李長風和蕭九是有圖謀的。可是夏阮出現在這裡,無非就是因為夏阮的母親李氏。

    李氏素來信佛,在這個時候幫不了李長風和蕭九,便希望佛祖來幫他們。

    可笑,若是這個世上真的有鬼神,那麼這個世上又為何有如此多的壞人?

    蕭安禮不屑的搖頭,這些人簡直太過於天真。

    看來,他應該早些回京,而不應該在這裡浪費時間。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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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5 17:43:11 |只看該作者
第449章:火勢兇猛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周圍一片漆黑。

    宋長文坐在夏阮的身邊,有些不解夏阮為何會邀他來下棋,她到底有什麼用意。

    兩日前,唐景軒和蕭安禮的到來,讓他更加小心。

    可是最奇怪的便是蕭安禮第二日啟程回京,沒有在白馬寺多住。

    這與宋長文的計畫,有些相差太遠。

    夏阮當時想了很久,才道,讓他去準備火油。

    宋長文雖然有些詫異,但是依舊按照夏阮的吩咐做了。

    夏阮的計畫,有些危險。

    「宋大人,你輸了。」夏阮將白子放在棋盤上,然後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宋大人,你有些心不在焉?」

    在一片貌似安靜的黑暗之中,似乎這屋子裡微弱的光芒,才是他們的指路明燈。

    按照夏阮的計畫,今晚白馬寺會不安靜。

    宋長文在心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他沒有夏阮沉穩的心情,這個時候自然是焦急的。

    他皺著眉頭,思索了半響想要說話,但是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夏阮瞧出了宋長文在想什麼,於是安慰,「宋大人,你看這個夜色,明日應該是個好天氣。」

    夏阮轉頭繼續看著窗外的天色,微頓了一下,又道,「時辰,也應該差不多了。」

    宋長文本來緊張的神色,更是焦急難耐。

    「夫人,在下……」宋長文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在下,還是去看看吧。」

    夏阮阻止宋長文,「宋大人在害怕什麼?」

    宋長文的手微微顫抖。不知該如何回答夏阮的問題。

    今夜,夏阮讓李安帶人燒掉白馬寺的正殿和池子裡的荷花。

    因為放了火油,所以來日肯定會被人發現,這裡會走水,是因為有火油的關係。

    這樣的破綻,夏阮為何會露出來。

    李安沒有告訴他,而他自然也想不明白。

    燒掉正殿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燒掉池子裡的荷花。

    簡直多此一舉。

    夏阮將棋盤上的棋子收了起來,「敢問宋大人。你認識侯爺多久了?」

    「在下認識長安侯已有五年了。」宋長文不知夏阮為何會問這樣的話,但是還是老實的回答,「夫人,在下……在下不明。你為何放心他們這樣做。」

    夏阮沒有看宋長文,繼續道,「宋大人認識侯爺五年,這五年中侯爺來過白馬寺幾次?侯爺一直很相信宋大人,而宋大人為何不相信自己?這些人平日裡一直被宋大人保護。若是這點事情他們都做不好,這只能說明兩點。其一,便是你宋大人用錯了方式教導。其二,便是他們不配參與這件事情。」

    夏阮的話,像是大石一樣。狠狠地砸在了宋長文的心上。

    他雖然有些微怒,但是宋長文知道,夏阮說的都是實話。

    「我會讓表哥去。也是希望他能處理好這些事情。」夏阮繼續道,「宋大人,你應該相信他,而不是懷疑。」

    這句話剛落,宋長文便反駁,「在下。沒有不相信李大人。」

    夏阮抬起頭來,微微一笑。「是嗎?」

    宋長文覺得,眼前的女子,有一雙可怕的眼睛。

    這個面目純善的女子,不似她的面目一樣。

    她的樣貌姿態會欺騙人。

    「我這個表哥,並不是庸才。他只是,想逃避一些事情。」夏阮繼續將棋盤上的棋子撿起,「不過是一場大火,他會做的很好。該留下的表面的東西,都會留下。不該留的東西,也絕對不會留下。宋大人,我記得你曾說你很佩服我的三舅。所以,你應該相信我三舅的眼光。」

    她的三舅一直會堅持只要李安這一個孩子,在外人來看,是非常不明智的選擇。

    這件事情,夏阮倒是沒有什麼想法。

    李安,會承擔起屬於他的責任,只是是個時間問題。

    宋長文等了一會才繼續坐著道,「夫人,你為何這樣相信他?」

    夏阮說的沒錯,宋長文的確不相信李安。

    在他的心中,李長風雖然是個厲害的角色,但是李長風的教育太過於失敗。

    無論是當初李長風對李長月的寵愛,還是李長風對李安的縱容。這些對於宋長文來說,都是失敗的。

    只是這個世上,沒有十分完美的人,連蕭九這樣的人,都會因為夏阮的存在,而改變自己的性子,又何況是李長風?

    若是沒有女子的牽絆,宋長文相信,蕭九的手段肯定會現在更狠毒。

    但是,他有了顧及。

    蕭九要顧及他的所作所為,會為夏阮帶來什麼不好的地方。

    在宋長文的心中,男子不應該去顧及那些身外名。只有結果,才是他們應該得到的東西。

    但是李安,宋長文從未給看好過他。

    就算他看到了李安的轉變,但是要是說十分的相信李安,也是不可能的。

    「因為他是李安啊。」夏阮想都沒想,便回答,「他是可以讓我,將性命託付的人。」

    宋長文聽了這話,露出錯愕的神色。

    前幾日,李安也和他說了同樣的話。

    宋長文想了許久,才將心裡的疑惑說了出來,「為何夫人你會想起要做這樣的事情?放火燒大殿我能理解,可是為何要燒掉荷花池?還有,若是李大人這件事情做的不好,那麼犧牲的不止是他一個人,還會連累夫人。」

    「蕭家那位已經離開了,現在留在白馬寺的人,只有平陽侯。昨兒夜裡,我的表妹和平陽侯見面了,據說她和平陽侯見面的地方,那一池子的荷花都被拔的乾乾淨淨。」夏阮笑著搖頭,「我沒想到,她居然會幫我這樣的忙。」

    夏阮這樣說後,宋長文更是不理解,「夫人的意思是?」

    夏阮講棋盤上的棋子全部收好了,才慢慢地說,「女人一旦嫉妒起來,做的事情都是瘋狂的。所以,這個時候燒了荷花池,不止可以轉移他們的注意力,還會讓皇上也注意到這裡。」

    「若是皇上注意到白馬寺,那麼……」宋大人有些急了,「那麼這些人怎麼轉移。」

    這次,夏阮卻沒有再回答宋長文,因為她已經聽到了周圍的呼喚,「來人啊……走水了……來人啊……」

    火光從正殿燃起,連帶著周圍的池水,也被火勢牽連。

    李安將手裡的火摺子丟在一邊,然後瞧著漫天的火光,笑了起來。

    白硯殊看了看周圍是動靜,對李安說,「走吧。」

    「等一會。」李安指著遠處的廂房說,「有熱鬧看。」

    白硯殊看著李安指著的地方,露出不解的神色。

    這個廂房,是南家十三小姐南若的住的廂房。

    南若是個被寵壞的小姐,她來了白馬寺之後,就住在了離正殿最近的廂房內。據說,這裡離佛祖最近,所以許願之後,也是最容易實現的。但是,住在這個廂房內的價格,卻是不菲的。

    也只有南若這個從不為金錢考慮的小姐,會選擇這樣的地方。

    白硯殊不明白,這個時候,李安看著南若的廂房,有什麼用意。

    火勢越來越大,周圍的僧人已經開始朝著大殿聚集了起來,白硯殊再次想要拉扯李安的時候,卻見唐景軒出現在了南若的門口。

    「出來……」唐景軒看著周圍的火光,有些急了,「南若,你在嗎?」

    南若沒有打開房門,而是哭著喊道,「你來做什麼?讓我燒死在這裡好了,這樣不就如了你的心意嗎?你想娶夏雯,那麼你便去娶好了。唐景軒,我後悔和你認識了,我不想再跟你成親了。」

    唐景軒有些急了,正殿的火勢再過一會,便會連累到這邊。

    他和夏雯私下見面的事情,被南若知道了。

    當時,因為夏雯的一句,池子裡的荷花真好看,南若就背著他和夏雯,將那日他和夏雯看過的荷花,全部撈了起來。

    南若這樣做,唐景軒雖然有些懊惱,但是卻不得不壓下去心裡的憤怒。

    因為,這個時候他不能得罪南若,他不想因為憤怒導致功虧一簣。

    南若的嫁妝他已經略知一些,這筆銀子到了手後,他已經想好了辦法怎麼從南若的手裡騙取出來。只是現在,若是南若不嫁,一切都會化為虛無。

    「南若,聽我的話,趕緊出來。」唐景軒開始大力的撞擊廂房的門,「你聽我解釋,好嗎?」

    南若哭的厲害,她的嗓音連站在不遠處的李安和白硯殊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白硯殊有些咂舌,他突然明白了,為何李安要在這裡看熱鬧。

    「你不是問,為何我的表妹,會選擇在今夜裡放火了嗎?」李安撇了撇嘴,「這便是答案。」

    白硯殊低頭,不再說話。

    其實他好奇的事情,連宋長文都不知道,所以他便問了李安。哪知,這一路李安都沒有告訴他為什麼,在這會讓他看廂房的動靜。

    白硯殊無奈的搖頭,這個女人的嫉妒心,有的時候真是可怕。

    只是,南若這樣做,反而讓夏阮抓到了機會。

    白硯殊看著李安道,「哎,原來四小姐,還有這樣的用處。」

    白硯殊話音剛落,南若廂房門便已經打開了。

    南若有些狼狽被唐景軒擁入懷中,白硯殊看著眼前的情景,覺得有些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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