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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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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總小悟] 侯門福妻《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謝絕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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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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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
發表於 2017-1-25 17:17:49 |只看該作者
第420章:誰輸誰贏

    有些人,面相兇惡,手中骯髒,人見人怕。

    有些人,面相和善,手中卻乾乾淨淨,卻依舊讓人害怕。

    薛管事想,真正厲害的人,是不屑自己出手的。

    他們是執棋人,並非棋子。

    只有棋子,才能做這些事情。

    想到這些,薛管事歎了一口氣,將那些林家人說的口供,全部的記錄了下來。

    夏阮離開的時候,笑容依舊純善,像是深閨裡無辜的女子一樣。

    只是……

    薛管事看著坐在內室的林姨太太,想了想才放下手中的狼毫筆,推門走了進去。

    林姨太太見他進來,也沒有抬眼去瞧他,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你也認為我錯了嗎?」

    「林姨太太,老奴送你回去吧?」薛管事看了看屋外,又道,「該說的,這些人都完了。林家的人基本都辭退了,還有些也調走了,這個宅子裡怕是除了老奴和四小姐身邊那幾位,以後……以後也沒有林姨太太你熟悉的人了。」

    這次夏阮也算是把握到了好時機,一次性將府中的人大換了一遍。

    從前夏阮隱忍不動,或許就是為了等待今日。

    這些宅子裡林家的老人再也不相信林姨太太了,畢竟昨夜他們膽敢去攔蕭九的馬車,也是呂媽媽提議的事情。而呂媽媽是林姨太太身邊的人,這顯然也是林姨太太的意思。

    林姨太太不能護住他們。那麼他們又何必繼續對林姨太太忠心耿耿?

    他們將口中知道的東西全部都說了出來,只需要背叛林家,他們就能用自由之身離開長安侯府。對於這樣的買賣。他們認為是十分划算的。

    只是,這些人想的太過於天真,以為這樣自己就能脫離林家。

    薛管事看著林姨太太,想要轉身離開。

    他瞧見了林姨太太唇畔的血液,多少有些不忍。

    呂媽媽陪伴在林姨太太身邊多少年,他便認識了林姨太太多少年。

    就算不是親人,也多少有些感情。

    這場沒有硝煙的宅子裡的戰役。當真說不上誰輸誰贏。

    因為夏阮沒有想過要殺掉林姨太太,若是她真的想要殺掉林姨太太。給林姨送進來的湯藥,就應該不是這些了。

    夏阮只是想將所有的真相給林姨太太看,無論林姨太太知錯與否,那麼林姨太太都會被良心苛責。

    這樣的懲罰。才是夏阮的目的。

    林姨太太喚住了薛管事,「等等。」

    薛管事轉過身,有些疑惑的看著林姨太太,「老奴在。」

    林姨太太的眼神一片迷茫,「我沒有想過害他們性命,雖然我是曾經恨不得殺了他們。我沒有讓呂媽媽去害小雪,我討厭小喜也是有原因的。可是,我再厭惡他們,也沒有想過要殺了他們。因為。他們是我的孩子啊,我……我說這些,你可信?」

    林姨太太根本不知道呂媽媽和雪兒去阻攔雷六公子的事情。這些年來林姨太太雖然也忌諱蕭意雪,但是卻沒有想過要親手殺了她。

    若是蕭意雪和雷六有緣分,她也不會去蓄意破壞。

    呂媽媽沒有跟她說過這些事情,所以她根本不知道。

    她還留了五百兩銀子給蕭意雪做嫁妝。

    薛管事想了想,才回答:「老奴信的。」

    林姨太太聽到薛管事的話,卻忍不住無奈的笑了起來。

    他信?他是根本不相信。一點也不願意相信自己的話。

    林姨太太捂住了雙眼,連薛管事都不願意相信她的話。又何況是夏阮和蕭九呢。

    她這個母親當真是失敗,一直想要將兒子和女兒掌握在手中,卻不想成了這樣。

    「父親呢?」林姨太太說的很輕,「父親可是在京郊的莊子上?」

    薛管事沒想到林姨太太到這個時候還在問林老爺,微微一怔。

    過了半響,薛管事看了看周圍沒有下人,又走近一步道,「侯爺將林老爺關在莊子上,沒有做什麼。」

    林姨太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也沒有露出欣慰的神色。

    薛管事不懂這樣的林姨太太,只見林姨太太朝著屋外走。

    突然,林姨太太停住腳步,對薛管事說,「告訴夏阮,讓她明日一早來見我,我有東西給她。還有,殺……殺了他……不要留。」

    說完,林姨太太便從屋子裡走了出去。

    林姨太太的話,讓薛管事目瞪口呆。

    殺了?

    顯然林姨太太話中的意思是要殺掉林老爺,這……若不是親耳聽見,薛管事是不敢相信這是從林姨太太口中說出來的話。

    林姨太太的性子,太過於善變,這話也不知是真是假。

    不過,既然林姨太太都主動提出來了,薛管事還是準備將這些話轉告夏阮。

    因為薛管事明白,只有長安侯府安穩,他的日子才能安穩。他能做的,就是好好的幫著蕭九,不能有二心。

    否則,他會家破人亡,甚至死無葬身之地。

    薛管事拿了放在桌上的紙張,上面寫的事情,有些竟是他都不曾知曉的林老爺的事蹟。薛管事吐了一口濁氣,才轉身朝著夏阮的主院走去。

    彼時,蕭原喜正拿著一副圖擺在夏阮的身前,高興的指著,「三嫂,好看嗎?」

    夏阮看著蕭原喜拿來的東西,一臉錯愕。

    蕭原喜手中的畫,乃是前朝皇帝最喜歡的大雁圖,當年前朝宮中曾走水,前朝帝王收藏的大雁圖,也就剩下兩幅。

    一副在當今身上的手中,而現在這副畫價值夏阮都不敢用銀子來衡量。可是現在,蕭原喜卻拿著這副圖告訴夏阮,這是別人送她的東西。

    夏阮握住蕭原喜的手,神色冷靜,「告訴三嫂,這是誰送你的畫。」

    蕭原喜有些疑惑,也有些猶豫。

    「這不是普通的畫。」夏阮趕緊將畫卷收了起來,「這畫,很貴重,你知道嗎?」

    蕭原喜顯然也愣住了,夏阮說的認真,顯然不是在和她說笑。

    蕭原喜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聲道,「是……四皇子……四皇子送我的。」

    蕭原喜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阮差點失手摔了手中的畫卷。

    秦朔?

    秦朔為何要送東西給蕭原喜,而且出手就是如此貴重的東西。夏阮握著手裡的畫卷,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事情。

    這幾日秦朔到長安侯府的次數有些頻繁,但是大多時候也是找丈夫有事。夏阮也從未聽聞有人說起,蕭原喜和秦朔在私下見過。

    蕭原喜見夏阮不言語,嚇的臉色蒼白,「三嫂,我不是故意要收四皇子的東西的。我前幾日在後院裡學畫,四皇子說我畫的大雁就跟大白鵝一樣,他便送了我這副畫,讓我學。三嫂,我當時是不肯收的。但是四皇子說,若我不收,我這一輩子估計只能畫大白鵝了,我就……」

    蕭原喜當時是挺生氣的。

    她看著手中的畫,明明畫的是一隻大雁,可秦朔非說她畫的像大白鵝,這讓蕭原喜氣的想跺腳。

    但是礙於尊卑有別,蕭原喜沒有反駁秦朔的話,而是更加努力的學畫。

    她是一個不願服輸的人,別人若是說她畫技不好,她偏要做的更好。

    因為她的四姐曾笑著和她說,「小的時候我也沒想過,自己來日會彈成什麼樣子。慢慢地,那些刺耳的聲音變成世上最動聽的音樂,你便會知道,所有的努力都是有回報的。」

    蕭原喜想要讓自己變得優秀,也想讓夏阮高興。

    她只有變的優異了,才會讓夏阮更加的喜歡自己。

    夏阮的生辰快到了,蕭原喜便想親自畫一副畫送給夏阮,所以才會拿著畫卷給夏阮,問她可否喜歡大雁。

    她不好意思跟夏阮說,最近因為和秦朔賭氣,她也只練習了畫大雁了。

    只是沒想到,秦朔送她的畫卷會如此的貴重。

    秦朔是一個不會無緣無故對人好的人,那麼秦朔送給蕭原喜這些東西,又是為什麼呢?

    難道是為了蕭九?

    夏阮搖頭,覺得這個想法有些離譜。

    蕭九和秦朔的關係,根本不需要一個蕭原喜來鞏固。

    「三嫂,我錯了。」蕭原喜害怕夏阮生氣,趕緊道歉,「我會將東西還給四皇子的。」

    夏阮斂了心神,問蕭原喜,「還有人看過這副畫嗎?」

    蕭原喜搖頭:「沒有,就我和四皇子,還有三嫂你知道。」

    「既然是四皇子送你的東西,你便好好的收起來。」夏阮將畫卷遞給蕭原喜,「不要再拿出來了,知道了嗎?」

    蕭原喜有些不明,但是還是點頭。

    等蕭原喜走後,夏阮才問起杜若,前朝皇帝為何會喜歡大雁圖的事情。

    杜若的祖上曾是前朝御醫院使,很多事情,杜若知道,而她卻不知道。

    譬如,當年蕭九送給她茶花,她還沒不明這含義。

    杜若想了想,才和夏阮說,「我聽父親說過,說是……說是前朝的惠廣帝喜歡大雁圖,是因為惠廣帝的皇后曾送了一副大雁圖給惠廣帝,後來惠廣帝的皇后去世了,惠廣帝也未立皇后。他會喜歡大雁圖,或許是因為送畫的人,是皇后吧。」

    夏阮聽了話,手中的茶盞再也握不住了,她的眼裡帶了幾分驚慌失措。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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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5 17:18:02 |只看該作者
第421章:禍端

    秦朔。

    夏阮不喜歡提起這個人的姓名。

    在外人的眼中,秦朔是一個病秧子,沒准那一日就會離世。

    他的演技太好,連六皇子和建廣帝都被蒙在鼓中。

    可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在夏阮的眼中,卻是最深藏不漏的一位。

    秦朔說話的時候,會很和善,有時還會表現的有氣無力。

    無論從脈象還是從他的習慣上來看,都瞧不出他是一個健康的人。

    夏阮將手放在胸口上,她記得她前世是見過秦朔的……

    那會的秦朔一臉憔悴,臉色蒼白如紙。

    可是現在看見的秦朔,卻不似往日。

    夏阮想,其實秦朔的身子是很健康的。他會裝作病怏怏的樣子,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行蹤。因為,秦朔的身子不好,建廣帝便早早的讓他搬去自己的府邸上住,還不會管他的讀書到底如何。秦朔幾個月不出現在朝堂上,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可是,若是換成了大皇子和六皇子,哪怕就是幾天不出現在朝堂上,也是會惹人非議的。

    夏阮想到秦朔的時候,總會想到蟄伏二字。

    不用多久,秦朔便會恢復他本來的樣子,讓周圍的人措手不及。

    夏阮無奈的笑了笑,秦朔居然動了想娶蕭原喜的心思,這的確讓她措手不及。

    宮中是什麼樣的地方?

    那個地方,能進去,便不能再出來了。哪怕是屍首變成骨灰,也只能永遠再宮中一輩子。

    杜若見夏阮神色有些蒼白,趕忙問道,「夫人,你是怎麼了?累了嗎?」

    夏阮斂了心神,想要吩咐杜若多派幾個丫頭去照顧蕭原喜。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了。

    秦朔是個聰明人,若是她想阻止,也是有心無力。夏阮害怕,秦朔接近蕭原喜,是有其他的目的。

    夏阮想了想,決定等幾日問問蕭原喜的心裡的想法,畢竟,感情的事情,她不能幫蕭原喜做主。

    夏阮剛要開口跟杜若說話,便聽見屋外的敲門聲。

    「誰?」夏阮問道。

    薛管事在屋外輕聲道,「夫人,是老奴。」

    夏阮揮了揮手,讓杜若去請薛管事進來。

    薛管事似乎一日就蒼老了不少,他的神色帶著疲憊。尤其是握住手中紙張的手,顫抖的厲害。

    夏阮也發現了薛管事的怪異之處,但是她卻當做沒有看見,並讓杜若給薛管事上了茶水,又端了一些糕點進來。

    薛管事坐在離夏阮不遠處的地方,不敢動彈分毫。

    「這是前幾日安貴妃娘娘賞賜的碧螺春。」夏阮指著小桌上的茶盞道,「薛管事你嘗嘗。」

    屋子裡只剩下夏阮和薛管事了,其他人早已退下,在小院外站著。

    薛管事知道,他現在沒有任何逃避的機會,於是尷尬的笑著捧起了茶盞,對夏阮道,「多謝夫人。」

    安貴妃在宮中的位同副后,這宮中許多事情也是她說了算。而且,能接近建廣帝的人,除了安貴妃娘娘,便沒有第二人。

    薛管事很清楚自己是什麼身份,他這樣出生卑微的人,怎麼可能喝到安貴妃娘娘賞賜的茶葉。他能喝到這樣美味的茶葉,也是因為夏阮的原因。

    夏阮沒有說話,而是垂眸,等待薛管事先開口。

    薛管事講茶盞裡的茶水喝盡了之後,才慢悠悠的開口道,「林家從前的老人,老奴將能送走的全部送走了,而不能送走的,也就約摸十個人。這十個人,有幾位是在四小姐院子裡伺候的,還有幾位是老奴的家人。」

    「這些,是他們這些人在林家聽到的事情。」薛管事站了起來,將手中寫滿了字的宣紙遞給夏阮,「請夫人過目。」

    夏阮將宣紙接了過來,沒有看一眼,便丟在一邊,「莊子上的人呢?」

    薛管事抬起頭來看著夏阮,有些疑惑。

    「侯爺在京郊有兩處莊子。」夏阮說的很慢,言語裡沒有半分猶豫,「一處是林姨太太最喜歡的莊子,而另一處是關林老爺子的地方。林老爺那邊的莊子,不用我打理。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她和林姨太太去的莊子,裡面也有不少的林家的老人。

    這些年,呂媽媽安插了不少的林家人在林姨姨太太身邊,有些人甚至是林姨太太都不知道的。

    夏阮想,她既然要做這件事情,那麼就要做的徹底。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只是做這件事情,她不能動手。

    她不知道那些人是林家的老人,若是她動手難免會錯漏。但是薛管事動手就不一樣了,薛管事今日也看到了這些宅子裡林家老人說的事情,若是薛管事處理不好這件事情,那麼她沒有必要留薛管事在她身邊了。

    她需要的,是聽話且有能力的人。

    薛管事聽了夏阮的話,差點跪在了地上。

    夏阮,果然是不會念一點舊情了。

    其實,京郊莊子上的那些人,不少是林姨太太的心腹。

    不然,夏阮也不會在莊子上出事。

    夏阮果然沒有忘記那件事情,夏阮還記得……

    她從前不露出半分怒氣,不是因為她不記得,而是因為她太記得這一切了。

    薛管事點頭:「老奴知道怎麼做,只是夫人……」

    「嗯?」夏阮抬起頭來看著薛管事,「薛管事有事,不妨直說。」

    薛管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將心裡最後一些隱瞞夏阮的話說了出來,「從前林老爺有一次喝醉了酒,無意和老奴說起過,說林家的血統比誰都高貴。當時老奴只覺是個笑話,直到……直到後來林老爺開始暗地裡買了不少兵器。林家是武林世家,買大量的兵器,也不會被人議論什麼。只是……這些兵器數量,太多了。」

    「呂媽媽在帳本上寫的固定。」薛管事閉上眼睛,幾乎咬碎了牙,「老奴想,這些固定,不止是兵器,還有可能是……是……」

    薛管事沒有將那句話說出來,但是夏阮卻明白了,「軍馬。」

    若是林老爺有謀反之心,他會做這些也就不奇怪了。

    其實薛管事一直都知道,林老爺的動作有些奇怪。但是他只是個下人,不該多問的事情,便要當做沒有瞧見。

    他當做瞧不見,不代表其他人也會這樣想。

    夏阮拿起放在一邊的宣紙,一頁一頁的看了起來。

    從這些紙張上的話語來看,其實林家有不少下人知道林家沒想像的那麼簡單。尤其是幾個年歲比較大的人,幾乎都能猜個半透。

    但是他們沒有猜到,林家的祖上,到底是誰。

    夏阮看完之後才說,「薛管事你今日就出發,京郊莊子上的事情,我給你半個月的時間。我記得,薛成今年已十七了,尚未娶親?」

    薛管事抬起頭看著夏阮,點頭,「回夫人話,犬子尚未娶親。」

    「四姐身邊有個丫頭,我瞧著很機靈。」夏阮笑著說,「她跟我提起過薛成。」

    薛管事驚的瞪圓了雙眼,這件事情他都不知道。

    他的大兒子薛成太過於木訥,很多事情都不會告訴他們。

    可是現在,夏阮卻比他更明白他的兒子做什麼。

    那麼也就是……若是他有半分虛假的心思,夏阮也是有辦法知道的。

    薛管事不禁又開始害怕了起來,眼前的女子當真不是妖怪嗎?為何會一而再的用簡單的言語來擊中他的軟肋。

    「多謝夫人。」薛管事慢慢的鎮定下來,「剛才林姨太太讓老奴給夫人帶話,明日一早,她想和夫人說話。而且,林姨太太說……」

    薛管事想起林姨太太的神色,便不再猶豫,「林姨太太說,殺了他。」

    夏阮聽了之後,挑眉看著薛管事淡淡地說,「我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薛管事看著夏阮那張從容不迫的臉上,沒有半分驚訝和錯愕,心裡略微有些驚訝,但是也沒有再開口。

    他不知道,為何夏阮不像他那樣驚訝。

    畢竟,林姨太太提出要殺掉林老爺,這樣的事情太出乎人意料了。

    薛管事不敢去揣摩夏阮的心裡的想法,因為他知道,他猜不透。

    就如蕭九一樣。

    他看著蕭九長大,卻沒有猜對過蕭九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和蕭九相似的夏阮,他一樣是猜不透的。

    等薛管事離開了,杜若才從屋外走了進來。

    夏阮將桌上的紙又看了一會,才對杜若說,「去將這些東西,燒掉。」

    杜若有些驚訝,猶豫了半響,「夫人,這些東西不給侯爺看嗎?」

    「不用,這些東西會髒了他的眼。」夏阮緩緩的吐了一口氣,「你說前幾日遇見翠柳,見翠柳臉色不好,我讓你去打聽,可打聽出什麼來了?」

    杜若趕緊點頭,走近夏阮輕聲說,「奴婢去打聽了,老夫人身子很好。只是……小姐……這幾日雯小姐和唐家的那幾位,走的太近了。」

    夏阮挑眉看著杜若,「那個唐家?」

    「這京城中,除了平陽侯唐家,還有那個唐家?」杜若眉頭皺成一團,「奴婢瞧著,這件事情太奇怪了。不過,雯小姐做的太天衣無縫了,老夫人忙著照顧小少爺,似乎也沒有發現這些。倒是翠柳姐姐,怕是發現了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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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5 17:18:14 |只看該作者
第422章:溫柔的溺斃

    杜若看著夏阮,卻不知該說什麼言語來安慰她。

    夏雯……

    其實杜若早就知道夏雯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但是很多時候卻無可奈何。

    其一,她不過只是個下人,不能越了規矩來說夏家小姐的不是。

    其二,夏雯再不對,夏雯也是夏家的四小姐,家醜不能外揚。

    杜若不知夏阮的心中到底是怎麼安排這件事情的,所以很多時候便也不便多問。

    只是這段日子,夏雯和唐家的幾位下人走的太近了,而老夫人又忙著照顧小少爺,根本沒有空去多管夏雯。

    夏雯表面上依舊乖巧溫順,若不是杜若知道夏雯背地裡做了什麼,她想自己也會被夏雯的表面所欺騙的。

    那個人太聰明了,會用表面來欺騙人。

    想到這些,杜若只能暗暗的歎了一口氣。

    夏阮抬起頭看著杜若,笑著說:「這件事情,不用急。唐家那邊要做什麼,都和我們無關。夏雯,要做選擇,是她自己的事情。」

    提起夏雯,夏阮想,她是恨夏雯的,但是更多的是怪自己有眼無珠。

    從前她以為,只要她對一個人好,用真心去付出自己的所有,那麼那個人勢必也會和她一樣,用真心來回報她。可是後來,夏阮才知道這是多麼可笑的一個事情,她從前太過於渴望有個人依賴,所以明知夏雯不會付出太多,還是去對夏雯好。

    直到最後,她被夏雯和唐景軒一起氣死。

    剛重生的時候,夏阮想起這些事情,心總是疼痛的厲害,像是要讓她窒息一樣難受。

    可是現在想起來,她當真一點也不心疼了,也不會覺得太難受。

    夏阮知道,因為她的身邊有了蕭九,這個一心一意為她好的男人。

    「可是夫人……」杜若想了想,「翠柳姐的神色有些怪異,雯小姐是尚未出閣,她如今這樣做,會不會落人口舌?」

    夏阮見杜若神色緊張,便微微一怔。

    她沒有看見翠柳到底是什麼神色,所以根本不知到底家中的情形。

    夏阮想了想,這宅子裡的事情也快處理的差不多了,那麼還不如回去瞧瞧。

    「這樣,你去讓六子告訴老夫人,三日後我帶晟兒一起回去。」夏阮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夫人若問起,便說我是想幼弟了。」

    杜若聽了之後,趕緊點頭,「奴婢知道了,奴婢即刻就去告訴六子。」

    杜若退下之後,夏阮的笑容才慢慢的淡了下來。

    唐家前世這個時候便已經開始不安分了,這世唐景軒在她這裡吃了閉門羹,結果就將目標放在了南家。夏阮想,其實前世唐景軒也不是沒有考慮過南家,但是最後選擇了她,也有一些原因的。

    外祖父臨終前,不允許三舅和她母親相認,所以三舅就算知道她是他的外甥女,也不敢相認。

    唐景軒或許還知道她和蕭九的事情……

    想到這些,夏阮忍不住苦笑。

    唐景軒將她算計的太深了,所以她前世跪在蕭九的府前跪求蕭九饒恕唐家,或許這一切都在唐景軒的計畫之內。

    那個人,總是喜歡算計身邊的人。

    唐景軒從前算計的是他的弟弟,後來又算計她,或許夏雯都在唐景軒的算計之內吧。

    夏阮站了起來,沒有再去想前世的事情。

    那些事情,從前對於她來說就好似噩夢。而現在,夏阮看著屋子裡的一切,她覺得她現在的處境反而像是一個夢境,不過這不是一個噩夢,而是一個她不想醒來的美夢。

    母親尚在,幼弟也在……她還有了丈夫和乖巧的兒子,這樣的生活,太過於美好了。

    夏阮緩緩地舒了一口氣,才朝著軟榻走去,她有些乏了。

    等夏阮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屋子裡的燭火很暗,她抬起頭,便瞧著蕭九坐在書桌上看著公文。

    蕭九今日穿著一件玄色的錦袍,在昏暗的燭火下,他的面目卻顯得十分的俊朗。

    有些人的氣質,真的是與生俱來的。

    他就是坐在哪裡,周圍的一切彷佛都成為了背景。

    他的一舉一動,無不透優雅。

    夏阮覺得眼前的景色,十分的賞心悅目,但是眉頭還是忍不住皺了起來。

    丈夫是什麼回來的,她竟然都不知道。

    夏阮揉了揉眼,還未起身便瞧著蕭九的目光望了過來。

    蕭九淡淡一笑,「阿阮,你起身了?」

    「侯爺。」夏阮也笑著回答,「你回來了?」

    蕭九將手中的公文一合,然後走到夏阮的身邊,眼裡帶著能溺斃人的溫柔,「嗯,回來了。」

    蕭九說的溫柔,聽的夏阮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睡了這麼久,是不是餓壞了?」蕭九忍不住吻了吻妻子的額頭,「我讓人準備了些飯菜溫著呢。」

    蕭九看著妻子,只覺得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他從來不知道,原來愛一個人可以愛成這個樣子。他恨不得將這個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她,只要她喜歡,就算讓他付出再多,他也認為是值得的。

    從前,他便知道自己愛妻子,可是現在,原來還可以更愛她一些。

    今早宅子裡的事情,有人私下告訴了蕭九。

    蕭九當時聽了,便將這個告訴他消息的人,遣送出了府。

    這個人來告訴他夏阮在宅子裡做了什麼,其實是在試探他。

    試探?他的態度也很明白,夏阮做的一切決定,便是他做的決定。

    他不喜歡外人議論妻子,說妻子的一句不是。

    誰也不可以。

    其實,妻子為了他受了不少的委屈。

    妻子太顧及他的感受,所以才沒有對林姨太太做什麼過分的事情。夏阮只是將所有的事實,擺在了林姨太太的面前,至於林姨太太能不能接受,便是林姨太太自己的事情了。

    蕭九知道,妻子若不顧及他的感受,便不會有這些所謂的心慈。

    夏阮見蕭九吻了她的額頭,耳根又忍不住紅了起來,言語裡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侯爺,吃東西了。」

    「嗯。」蕭九看著妻子的紅潤的臉頰,又忍不住吻了吻她的唇。

    這次,蕭九太過於溫柔。所以夏阮的的腦子,便亂成了一片。

    最後,夏阮氣喘吁吁的依在蕭九的肩頭,整個人紅通通的,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夏阮不知丈夫這幾日是怎麼了,總是這般熱情,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從前的丈夫,太過於清冷。

    若不是她感受著這個人身上的體溫,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同一個人。

    蕭九見夏阮不說話,想要動手將妻子抱起。他剛動手,夏阮便瞪圓了眼,喊了一聲,「蕭韶成……」

    蕭九看著懷裡的妻子,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那個樣子可愛極了。

    他笑著對妻子說,「阿阮你放心,我會先讓你吃東西的。這夜,還很長的。」

    說完,他就將夏阮抱了起來。

    這次,夏阮有些目瞪口呆。

    丈夫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蕭韶成,放我下來。」夏阮在蕭九的懷裡掙扎的厲害,這個時候若是下人進來,看見了可怎麼辦,「放我下來。」

    蕭九依舊用深情的眼光看著她,「阿阮。」

    他的眼光,溫柔的要將她溺斃了,這讓夏阮心跳越來越劇烈。

    這個人,總是可以這樣輕而易舉的打動她的心,將她所有的防禦都擊破。

    不過最後,蕭九見妻子整個人太過於羞澀,還是將她放了下來。

    他們雖然已經有了兒子,但是妻子很多時候,依舊太過於羞澀。

    對於這樣的夏阮,蕭九覺得愛不釋手。

    她怎麼樣都好,他都喜歡。

    生氣的、羞澀的、體貼的……

    用過飯之後,溫仲懷便帶著一個小包袱來找蕭九了,而夏阮讓杜若上了好茶,便從書房裡退了出來。

    這個時候,六子從院外走了進來,輕聲跟夏阮稟告,「夫人,王大來了。」

    夏阮這才想起,她讓王大今夜過來找她,然後無奈的笑著說,「讓他進來。」

    蕭九今天熱情的舉動,讓她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

    王大的弟弟是林家的管事,她想知道林家的事情,便要從王大的嘴裡套出一些消息。

    而且,她還想讓王大做其他的事情。

    王大進了屋子之後,如夏阮所料,將他知道的事情,全部都說了出來。王大說的時候,還說到了他和呂媽媽當初進府的事情,說著說著,這個老人就忍不住在夏阮的面前哭了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呂媽媽會走在他的面前。

    夏阮聽到了自己想聽的消息,便也對王大保證,「你帶著呂媽媽的屍首離開這裡吧,不過……出去之後,自己小心一些。林老爺,怕是不會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手。」

    王大一聽愣住了,「夫人,你的意思是?」

    「你的弟弟是林家的管事,你還有不少的親戚在林家做事。」夏阮跟王大分析,「你現在帶著呂媽媽離開侯府是很簡單,但是你可曾想過,你若是對林老爺沒有用處了,那麼……他還要留下你嗎?你知道太多的事情了,呂媽媽也知道太多的事情了。」

    王大聽到這裡,本來蒼老的人,看上去更是滄桑。

    他知道夏阮的話,說的一點也不錯。

    林老爺不會相信他,因為林老爺相信的是死人,比如呂媽媽這樣的。

    王大想到這裡,瞪圓了雙眼。

    難道,呂媽媽也是被老爺這樣逼死的?又或者……還有其他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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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3章:有了身孕

    林老爺曾說過,這個世上唯一不會洩密的人,便是死人。

    王大想起呂媽媽死的時候,沒有閉緊的雙眼,眼淚便又忍不住落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王大已經顧及不了所謂的顏面,他此刻清楚的知道,呂媽媽的死事多麼的不值得。

    她為了那樣的一個薄情寡義的男子,將性命都送出去了。

    王大垂眸,想起了從前的呂媽媽。

    那個時候的她總是會笑著說,「他說的,我都信。」

    這簡單的六個字,像是六把利刃一樣,每一劍都刺中了他的心。

    那時他想,只要她開心,便什麼都好。

    可是如今想來,這六個字,每一個都像是笑話一樣在嘲笑呂媽媽,癡傻又卑微。

    他們這些做下人的,就不敢去奢望那些原本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愛情亦是一樣。

    「我讓薛管事給你準備了一百兩銀子。」夏阮說的很輕,安慰道,「這些銀子你拿了,能走多遠便走多遠吧。」

    王大哭的厲害,此時的他知道,若是她離開了長安侯府,那麼一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若是死了,呂媽媽的屍首又有誰來下葬。

    夏阮看著哭泣的老人,多少也有些心酸。

    呂媽媽這一世總是逞能,做了不少骯髒的事情,甚至看走了眼喜歡上了林老爺這樣的人。可是,她又是何其的幸運,才能遇見像王大這樣的男人。王大這一世沒有娶妻,連最後還在為呂媽媽著想。

    對於這樣的癡情人,夏阮不想多為難他。

    而且,夏阮也敢肯定,王大離開了長安侯府,絕對不會出賣她半句。

    只是,王大離開了長安侯府,會和今日走的那些林家人一樣,被林老爺安排的人手,全部殺掉。

    林老爺不會相信這些活著的林家下人,包括已經去世的呂媽媽。

    今夜溫仲懷帶著的小包袱,神色緊張。她關上書房的書離開的時候,隱隱約約聽到溫仲懷提起,林家老爺。

    這幾個字,讓夏阮本來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她一直都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她想要幫丈夫,所以,王大她用的上。

    她利用王大,也等於在幫王大。因為,這個時候只有她,才能護王大一家的安穩。

    王大是個聰明人,他在林家和南蕭呆了太長的時間了,也明白夏阮話中的意思。

    夏阮想要讓他幫忙,當然,幫不幫都隨他自己的意願。夏阮不會強迫他,也不會害他……

    若是他不幫夏阮,雖然夏阮不會計較什麼,但是林老爺一定會將王家老老少少,都殺的乾乾淨淨。

    他想到自己的弟弟,剛抱上孫兒,手就顫抖的厲害。

    王大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跪在夏阮的身前,「夫人,求求你,求求你大發慈悲,求求老奴。」

    夏阮見王大的眼睛雖然紅腫的厲害,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神色卻無比的認真。她知道,她今日是做對了,王大願意幫她做這件事情。

    「林老爺現在被關在京郊的莊子裡。」夏阮說的很慢,「林老爺這幾日身子越來越不好了,怕是會提出讓林家那邊的下人過來伺候。到時候,我會讓侯爺將王家老老少少都接過來,而你,也要去莊子上。我想要知道,林老爺這些年來買的兵器,都放在什麼地方。」

    夏阮說的很清晰,驚的王大抬起了頭。

    兵器……

    王大沒想到夏阮居然這麼快便查到了這裡。

    這幾年他和弟弟時常通信,在信中弟弟偶爾也會抱怨,說林家的人說兵刃太過於厲害。這幾年,都不知道找鐵匠打造了多少兵器了。王大起初也不在意這些事情,畢竟林家是武林世家,多打造一些兵器也是很正常的。直到有一次,弟弟說起兵器的數量,讓王大大吃一驚後,才不得不注意到這件事情。

    兵器的數目,太過於龐大。

    而且,這幾年林老爺,似乎私下也在囤積糧草。

    南蕭的銀子絕大部分都到了林老爺的手中,也難怪當初蕭潤清會死不瞑目,到死也不願意原諒林姨太太。

    蕭潤清太過於重情重義,最後等於被自己心愛的林姨太太逼死。

    宅子裡的事情,王大看到了不少。呂媽媽也會和他說一些,呂媽媽是相信他的,所以他知道的事情,比現在薛管事知道的還多。

    王大想了想,將臉上的眼淚抹掉才回答,「夫人,老奴知道該怎麼做。林家三少爺是個軟弱無能的,四少爺略有些城府,但是林家如今還是五少爺說了算。在外皆以為五少爺最不受寵,其實不然,這只是林老爺做出來的假像。」

    「王管事,你去薛管事哪裡拿銀子。」夏阮淡淡一笑,「呂媽媽是薛陽人,還是早些入土為安的好,我會讓六子陪著你,應該沒有問題。不過,對外我會說留著你伺候林姨太太,明白我的意思嗎?」

    王大點頭:「老奴明白,老奴多謝夫人救命之恩,老奴無以為報,來生必當做牛做馬,報答夫人的大恩大德。」

    王大說完,便對著夏阮磕頭。

    他知道,夏阮其實沒有必要幫他,他是林家的人。夏阮現在既然願意幫他,那麼他就應該感恩戴德。

    王大自嘲的笑了笑,若不是夏阮提醒他,他怕是都快忘記了林老爺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他若是不在長安侯府做事,他帶著呂媽媽的屍首,怕時走不到薛陽的。他會死在回薛陽的途中,最後徹底在這個人世上消聲滅跡。

    王大緊緊的攢著衣袂,他此時的心裡恨毒了林老爺。

    「夫人,老奴一定會做好這件事情的。」王大又一次重複,「老奴……不會辜負夫人的期望。」

    王大告訴自己,他要活著,他要或者看林老爺可憐,看林家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一個個死在他的面前。

    等林老爺死了,他可以笑著告訴呂媽媽,讓她可以安心了。

    他要為呂媽媽報仇。

    夏阮見王大這樣,點頭道,「你先去歇息吧,我會讓六子去找你。去薛陽的途中,一切小心。」

    王大又給夏阮磕了幾個頭,才站起來了離開了屋子。

    看著王大離去,夏阮也緩緩地吐了一口氣。

    林家的事情,她從來不知。

    林家五公子?夏阮倒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人,反而是更多的是注意到林家那位四少爺。

    正如王大所言,林家那位四少爺,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夏阮想了想便對屋外喚了一聲,「重黎,進來。」

    重黎趕緊從屋外走了進去,福著身子道,「夫人,小的在。」

    「你去查查林家五少爺的事情。」夏阮想了想,又添了一句,「薛陽最近的情況,也多留意一下。」

    林老爺的事情,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林老爺既然想要謀反,那麼不是說想想而已,而是準備了多年。

    準備了多少的計畫,不會露出太多的破綻。

    重黎點頭,「小的知道了,小的馬上就去辦。」

    重黎不知夏阮為何突然對林家有了興趣,但是重黎心裡卻替蕭九高興。

    蕭九是他的救命恩人,從前蕭九將他送來夏阮的身邊的時候,重黎心裡多少有些埋怨蕭九,但是卻沒有反駁蕭九。

    後來,重黎才知道,蕭九為何將他送到夏阮的身邊。

    這些年來,夏阮做的事情,大多都是為了蕭九。

    蕭九太忙,有些事情顧及不上,他遺漏的東西,都會被夏阮一點點的彌補上去。

    鄴城的事情之所以蕭九會算計的那麼成功,其實這裡面多少也有夏阮的功勞。

    重黎笑了笑,便朝著院外走去。

    這個時候杜若從外面走了進來,差點撞到了重黎。

    杜若趕緊和重黎道歉,「對不住,重公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這是怎麼了?這樣急匆匆的。」重黎知道杜若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可是現在杜若的行為,卻有一些異常,「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

    杜蘭的事情,重黎也是知道的。

    南亭和杜蘭像是消失了一樣,他們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這兩個人的行蹤。

    不少人認為南亭和杜蘭已經墜崖死掉了,但是山崖下面重黎也帶人去找過了,卻沒有找到南亭和杜蘭的屍首。

    杜蘭和南亭,如今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重黎有些同情杜若。

    杜若要將心裡的情緒掩藏的深深的,才不會讓人發現她眼底的憂傷。

    「是關於雯小姐的。」杜若此時歎了一口氣,「雯小姐,似乎有了身孕。」

    重黎聽了,忍不住瞪圓了雙眼,「夏雯?」

    說完之後,重黎覺得失了規矩,便又接了一句,「雯小姐怎麼會又了身孕,她不是尚未出閣?」

    「我也不太清楚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杜若猶豫了一下,「這件事情我想弄清楚,確定了再告訴夫人。這幾日宅子裡的事情,已經讓夫人夠累了。若是這件事情是假的,便也不用驚動夫人了。」

    重黎聽了之後,忍不住笑了出來,「這件事情,我幫你查查,只是,你要給我幾味,讓有了身孕的人一聞,便會嘔吐的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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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4章:兒女恩賜

    夏雯這幾日沒有休息好。

    她既高興,又害怕。

    高興的是,她終於能有機會能站在夏阮的頭頂上。

    害怕的是,她怕被李氏發現自己私下做的事情。

    李氏的性子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她前幾日不過是看上了夏瑞的隨身玉佩,結果拿到手裡還沒有玩上半個時辰,李氏便怒氣衝衝的過來訓斥她,還將玉佩拿走了。

    夏雯被李氏的動作驚的目瞪口呆,因為李氏還讓她給夏瑞道歉。

    那個該死的孩子,居然罵她是『壞女人』。

    雖說那枚玉佩是夏阮送給夏瑞的禮物,但是她卻認為玉佩的色澤卻不如何,顯然是拿來給夏瑞玩耍用的。

    她不過只是想要那枚玉佩,結果李氏卻發了好大的脾氣。

    夏雯那夜回來哭的氣喘吁吁,她不懂她在李氏的心裡到底想什麼。

    不過就是一枚玉佩,況且夏瑞還那麼小,戴這種東西在身上做什麼。

    她是夏家的四小姐,身上一枚像樣的玉佩都沒有。宅子裡貴重的東西,李氏從來不會送她。

    李氏有次說,等她嫁人,會給她一筆不少的嫁妝。

    不少?又能有多少呢。

    顯然,她的嫁妝是沒有夏阮多的。

    夏雯歎了一口氣,然後走到梳粧檯旁邊,緩緩地坐了下來。

    鏡子裡的她如花似玉,一張秀氣又精緻的面容。她伸出手撫摸自己的臉頰。夏雯自認為自己的容顏比夏阮好看多了,可是蕭家那位對她卻一點也不動心。

    夏雯覺得,蕭九太過於虛偽。蕭九長的清俊如畫卷裡走出來的少年。但是夏阮呢?夏阮太過於普通,站在蕭九的身邊,只能遮擋住蕭九的光芒。

    想到這些,夏雯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夏阮會比她老的快,等夏阮年老色衰,蕭九照樣會納妾,找不少的女子。

    而她的心上人。卻不會……

    那個人雖然不如蕭九奪目,但是他的地位卻和蕭九不相上下。最重要的是。她的心上人心裡,只有她一個人。

    「四小姐,你在屋裡嗎?」屋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夏雯斂了心神,站起來對著屋外道。「是草果嗎?我在的。」

    草烏和草果是李氏送到她身邊來伺候的丫鬟,這兩個丫頭表面上對她恭敬,但是實際上卻都是李氏的人。夏雯從自己心上人的嘴裡得知,草烏和草果都是成國公送給李氏的人。

    夏雯對於李氏的安排,涼透了心。

    成國公那個老東西送來的人,分明就是給李氏用來看管她的。

    從前的李氏,不是這樣的。

    草果從屋外走了進來,然後笑著將手裡的湯碗放在桌上,「四小姐您這幾日沒有睡好。夫人特意讓奴婢送這些滋補的燕窩來給你嘗嘗。」

    夏雯笑著迎了上去,「二伯母待我真好。草果姐姐,你替我謝過二伯母。」

    草果點頭。「夫人說若是小姐身子不適,便請大夫來瞧瞧,且不能諱疾忌醫。」

    「不用。」夏雯想都沒有多想,便婉拒了草果的提議,「我很好,只是這幾日沒有睡好而已。我沒事的,請二伯母放心便好。」

    草果瞧了瞧夏雯。便回:「奴婢知道了。」

    草果從屋子裡退下之後,夏雯便將門關上了。

    在一邊的草烏有些疑惑夏雯的舉動,便迎了上去問,「四小姐這幾日是怎麼了?不喜歡出屋子,總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前幾日我送東西進去的時候,她還一個人坐在哪裡傻笑,也不知是怎麼了。」

    草果搖頭,她也有些疑惑夏雯最近的舉動。

    李氏忙著照顧小少爺,自然沒有多的心思來管夏雯。

    還好夏雯最近很安分,沒有再鬧出什麼事情,只是,她會偶爾和唐家的下人來往。

    「不知夫人怎麼想的。」草果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四小姐和都和外面的人……唉,夫人心太善了。」

    草烏點頭,「唐家的人,來者不善。世子讓我們小心一些。」

    說完,兩人才離開了小院。

    夏雯在門內看著兩人離開了,才將視線挪到了一邊的桌上。

    燕窩?

    她現在才不稀罕這些廉價的東西。

    李氏前日夜裡聽聞夏阮要回來瞧夏瑞,居然讓人買上好的血燕,說是要給夏阮好好的補補身子。夏雯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可是李氏現在給她送來的是什麼?不過只是普通的燕窩,能和夏阮的相比嗎?

    李氏什麼好東西都想著夏阮和夏瑞,何時願意多看她一眼。

    夏雯想到這些,又差點哭了出來。

    若是父親母親還在,她還不會這般可憐。寄人籬下的滋味太難受了,她永遠都不能用最好的,也不能吃最好的東西。

    夏阮……夏瑞……

    她整日都聽到這個名字,更是恨透了李氏。

    夏雯走到桌子邊上,想要拿起燕窩,想要摔掉。但是,不知怎麼了,她突然幾欲作嘔。

    夏雯匆忙的將燕窩摔在地上,然後蹲在地上就幹嘔了起來。

    她彷佛聞見了什麼不該聞的東西一樣,難受極了。

    她的眼前忽然一黑,似乎看到了有人影走動。

    夏雯閉目讓自己鎮定,不能自己嚇自己。

    屋子裡的動靜太大,在屋外的草果聽見了動靜,便趕緊推門走了進來。

    草果見夏雯蹲在地上,而燕窩摔在一邊地上,嚇的走了上去,「四小姐,你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草烏,趕緊去找大夫。」

    「不用了。不用了。」夏雯捂住了小腹,然後笑著對草果說,「草果姐姐我沒事。就是有些難受。」

    此時夏雯臉色蒼白的厲害,時不時還幹嘔,一張小臉看起來憔悴極了。

    草烏也從屋外走了進來,和草果一起將夏雯扶上了床榻,眉頭皺的厲害。

    草烏猶豫了一陣才道,「四小姐,奴婢去給您請大夫吧?」

    「我沒事。」夏雯勉強的笑了笑。讓心裡那股難受用力的壓了下去,「不用去請大夫。若是給二伯母知道了。她又要擔心我了。我現在很好,不用去驚動她。而且,明日三堂姐就要回來了,我也想見見她。」

    夏雯說了之後。便閉上了眼睛。

    她怕自己說多了,會繼續幹嘔。

    草果和草烏見夏雯這樣執著,便又再次退了出去。

    「草果你在這裡陪著四小姐,我去同夫人說說。」草烏想了想,又囑咐道,「四小姐怕是病了,不能這樣拖下去。」

    她們畢竟是李氏的人,對於夏雯的異常,還是要及早的告訴李氏。

    說完。草烏便朝著李氏的院子走去。

    這幾日夏雯的舉動,太過於奇怪了,這讓草烏百思不得其解。

    草烏剛走到李氏的院子。便瞧見了翠柳。

    翠柳抬起頭看著草烏,笑著問,「四小姐用了燕窩了嗎?」

    「沒用。」草烏眉頭微蹙,「我瞧著四小姐,怕是病了。」

    翠柳面露訝色:「病了?」

    「嗯,四小姐剛才幹嘔的厲害。」說到這些。草烏也是一副無可奈何的神色,「我和草果想給四小姐請大夫。可是四小姐,卻怕打擾了夫人。」

    聽到草烏這樣說,翠柳一臉錯愕。

    夏雯會替李氏考慮?

    若是換成別人,翠柳還會相信。但是這個人是夏雯,翠柳卻是一點也不相信的。

    說夏雯是個小白眼狼,也一點也不為過。

    這些年來,翠柳也不知李氏到底是怎麼想的,還讓夏雯在這個宅子裡住下來。前幾日,她瞧著夏雯從夏瑞的手中搶走了玉佩,當時夏瑞一張臉氣的通紅,口齒不清的罵夏雯,「壞……壞人。」

    翠柳當時無奈的抱起夏瑞,然後將夏瑞送到了李氏的院子裡。

    夏雯拿走的,是夏阮送夏瑞的玉佩。

    也不知是怎麼的,夏瑞自從懂事開始,就十分的喜歡夏阮。他時常會跟翠柳和李氏念叨,「想……想阿姐。」

    李氏偶爾也會帶夏瑞去瞧夏阮,但是自從夏阮有了身孕後,李氏帶夏瑞去的便也少了。有了身孕的女子都喜睡眠,帶著夏瑞去怕是會吵到夏阮。

    夏阮生下蕭晟後,身子一直不適。

    李氏去長安侯府,便也更少了。夏阮要養身子,需要多歇息。

    翠柳想了想才對草烏說,「你回去伺候四小姐吧,這件事情我會和夫人說的。」

    草烏點頭,便離開了小院。

    翠柳轉身進了屋子,還未來得及看清屋子裡的人,便聽到夏瑞軟糯的嗓音喊,「阿姐。」

    翠柳一愣,看著夏瑞的神色,從驚喜到失落,最後小嘴撅的老高。

    孩子眼裡的失望,倒是被她瞧了個徹底。

    李氏在一邊笑著解釋,「我剛同他說阿阮要回來,我這還沒說完,你便進來了。他將你當做阿阮了,這個孩子啊……」

    「娘。」夏瑞將小臉藏進李氏的懷裡,卻藏不住已經微紅的耳朵。

    李氏看著懷裡的孩子,笑的更開心了。

    兒子很喜歡夏阮,這是讓她高興的事情。

    李氏如今沒有什麼奢求了,等兒子長大娶妻成家,她這一生也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了。

    有的事情,生命裡沒有愛情,也是可以開心的過一輩子的。

    譬如現在,她覺得上天賜給她的一雙兒女,便是上天給她的最大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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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5章:又要嫁人

    李氏現在很知足,也很感激。

    上年清明的時候,父親還有三哥陪她去了母親的墳前。

    她的心結慢慢隨著時間,也慢慢的解開了。

    李長風私下問過她,可想過再嫁?

    李氏笑著搖頭,她覺得她如今的日子便已很幸福了,生命裡也不想在有其他人進入。

    李長風見她這樣說,便也沒有強求。

    每個人對幸福的詮釋都是不一樣的,沒有必要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強加在別人的身上。

    李氏覺得幸福,李長風便也徹底的放下心來。

    李氏還記得那一日天很藍,她笑著對李長風說,「三哥,這是我從前,從不敢想起的生活。你和爹爹都在,阿阮也成了家,再過十幾年,瑞哥兒也會娶妻生子。我從前……從不敢想。」

    李長風笑著撫摸李氏的長髮,就如同小時候一樣,帶著溺愛的安慰道,「阿阮是個好孩子。」

    「嗯,她是個好孩子。」李氏眼角微紅,「三哥,我……謝謝你。」

    李長風忍不住笑出了聲,「傻丫頭你說什麼呢?我是你三哥,你和我說什麼謝謝?以後不要和我說謝謝,我不喜歡聽這些。我是你的親人,是你的依靠,有事記得來找三哥,知道了嗎?」

    李氏破涕而笑,輕輕地點頭:「我知道了。」

    夏家的事情,其實李氏隱約知道一些。

    她從前沒有做到為母則強。在大哥和大嫂欺負她的時候,是女兒扛起了這個家。

    李氏心裡,總是覺得虧欠了夏阮。

    她知道自己是個性子軟弱無能的人。想要保護兒女卻做不到最好。從前,她沉迷在自己給自己希望中,後來她才清楚,愛情對於她而言,其實已經並不重要了。

    丈夫死的時候,她沒有想像中的難受。

    愛情,被時間一點點的磨滅。到了最後什麼都沒剩下。

    女兒清楚的讓她意識到了,一個變了心的男人。永遠都不會回頭了。

    想到這些,李氏撫摸著懷裡孩子的髮絲。

    瑞哥兒很喜歡夏阮,這是讓她高興的事情。

    若是她西去了,瑞哥兒也會幫她照顧好女兒。

    「夫人。剛才草烏來過了。」翠柳揮了揮手,讓站在屋外的乳娘進屋,「草烏說四小姐這幾日怕是身子不適。」

    李氏神色不改,「請大夫了嗎?」

    「四小姐不讓。」翠柳說完後,福下身子對李氏懷中的夏瑞道,「小少爺,你該去午睡了。」

    夏瑞從李氏的懷中抬起頭,撅著一張小嘴,嘟嚷道。「她,壞。夏雯,壞女人。」

    李氏驚的看著夏瑞。忍不住問道,「誰教你說這些的?」

    「沒人。」夏瑞撇過頭去,脖子上露出淡淡的傷痕,「討厭她。」

    李氏看著兒子脖子上的很急,也不好繼續去追問。

    夏雯從兒子的手裡搶玉佩的時候,不小心傷了夏瑞。在夏瑞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不淺的疤痕。還好大夫說,好好養著。這疤痕能去掉。

    李氏當時也是氣壞了,差點就讓人趕夏雯出去了。

    「好,不喜歡她,咱們就不見她。」李氏吻了吻兒子的額頭,「你快去午睡,明日你三姐要回來。你要養足了精神,知道嗎?」

    夏瑞見李氏提起夏阮,臉上才露出甜甜的笑容,「好。」

    乳娘走了過來,帶著夏瑞出了屋子。

    等夏瑞出了屋子,李氏的臉色才暗了下來。

    兒子懂事以來,就不是胡攪蠻纏的性子,但是兒子對夏雯卻頗有敵意。李氏知道,這裡面肯定是有原因的,不然一個小孩子也不會無緣無故對一個人帶有攻擊性。

    孩子是最單純的,誰對他好,他便會對誰好。

    若是誰傷害他,他便會記仇。

    「她怎麼了?」李氏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為何不讓請大夫?」

    翠柳搖頭,露出一些無奈的神色,「夫人你是知道四小姐的性子的,她不願意請大夫,草果和草烏也沒有法子。不過今日見草烏那個樣子,怕是病的厲害。」

    「病的厲害?」李氏露出一個冷笑,「病的厲害還知道和唐家的那些人窮折騰?她當我是瞎了嗎?」

    李氏說這些話的時候,翠柳露出一個錯愕的神色。

    她一直以為李氏不知道這些事情,卻不想李氏都知道這些。

    她突然覺得,夫人和從前彷佛有些不一樣了。

    翠柳給李氏倒了一杯茶水,才說,「四小姐怕是想……」

    「做夢。」李氏接過翠柳的茶水,直接打斷了翠柳的話語,「她以為她是個什麼東西,想要嫁入唐家?若不是怕她莊子上敗壞了夏家的名聲,我會讓她繼續住在京城嗎?她馬上也要及笄了,我準備選個人家讓她嫁過去。」

    這是李氏第一次提起夏雯的婚事。

    夏雯眼看就要及笄了,的確也有不少人上門提親。

    翠柳知道夫人心善,給夏雯挑選的人都是老實又腳踏實地的少年。可是夏雯對這些人,卻顯然不放在眼裡。

    她要麼嫌棄別人出生卑微,要麼嫌棄別人家產不夠豐厚。

    翠柳被夏雯的話,氣的直哆嗦。

    尤其是夏雯等李氏離開,在翠柳面前笑著道,「我才不嫁這些沒用的東西,我要嫁也是要嫁像三堂姐夫那樣的人。有句話不是說,寧做英雄妾,不為小人妻。翠柳姐,你幫我告訴二伯母,這些人我瞧不上。三堂姐能嫁的那麼好,我也能的。」

    翠柳看著夏雯,覺得眼前的少女面目可憎。

    夏阮有身孕的時候,夏雯總是幫李氏送東西去長安侯府。她也是無意聽聞說,夏雯似乎想對蕭九做什麼,只是後來蕭九那邊沒有反應,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

    但是,這也只是聽說。

    她怎麼也沒想到,夏雯會當著她的面,將這些話語說出來。

    她是下人,便也沒有訓斥夏雯。

    想到這些,翠柳開口了,「四小姐怕是不會同意普通的人家,四小姐眼光……頗高。」

    「她是什麼身份,難道還想進宮做皇后嗎?」李氏嗤之以鼻,「昔日,她母親時個溫柔賢淑的女子,怎麼就有這樣的一個孩子?她不嫁也得嫁,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她好。」

    李氏知道夏雯想要高攀唐景軒,可是這個人是夏雯高攀的起的嗎?

    唐景軒從前對女兒表現的癡情極了,當時的他,妻子去世尚不足一個月。

    這樣薄情寡義的男子,李氏是厭惡極了。

    這個時候李氏又慶倖,還好三哥和女兒的眼光厲害,選了蕭九這樣的人。從前,李氏對蕭九頗有不滿,可是現在看著蕭九對女兒的照顧,她也算是徹底的放下心來了。

    女兒幸福,便好。

    翠柳在一邊安慰李氏,「夫人你別生氣,四小姐是不可能嫁入唐家的。我聽聞平陽侯和南家十三小姐馬上就要成親了,日子都選下來了。就在下個月呢。」

    「她若是不安分,便不要讓她再出院子了。」李氏揉了揉眉心,「讓瑞哥兒瞧不見也好。」

    李氏其實也有自己為難之處。

    若是夏雯死在莊子上,或者在莊子上做出醜陋的事情,那麼丟的便是夏家的名聲。

    現在京城裡的動靜,她掌握不住。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護住夏家的名聲,不給夏雯玷污夏家名聲的機會。

    她怕女兒會被夏雯牽連,所以才繼續將夏雯放在身邊。

    這樣,她起碼能看到夏雯,也知道夏雯想要做什麼。

    還好夏雯也知趣,並沒有做出太出格的事情。只是,在夏雯搶夏瑞玉佩的時候,李氏又忍不住生氣了。

    她怎麼就養了一個白眼狼。

    兒子還那麼小,夏雯怎麼就下的了手。

    翠柳見李氏氣的厲害,趕緊轉移了話題,「夫人這幾日可是替四小姐選好了人家?」

    李氏抬起頭,淡淡一笑,「東陽縣陳家二公子,我瞧著這個孩子是個腳踏實地的,只是是個庶出。不過,這樣也好,他是庶出,便也不會再納妾。到時候,我多給雯丫頭一些嫁妝,她這一輩子,也就不愁吃喝了,在婆家也不會太受氣。」

    翠柳在心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李氏還是為夏雯著想了。

    東陽縣陳家那位二公子,她是見過的。

    生的俊朗又知書達理,只是身份卑微了一些,是個庶出。

    夏雯嫁給這樣的人,是夏雯的福氣。

    畢竟,陳二公子的確是個拔尖的人。

    李氏見翠柳不回答,以為是翠柳對陳二不滿意,「怎麼?你覺得我選的不好嗎?」

    「不是。」翠柳搖頭,「奴婢覺得四小姐能嫁給陳二公子,是四小姐的福氣。只是這件事情,夫人明日要同三小姐說嗎?」

    李氏聽翠柳提到夏阮,臉上的笑容又多了一些,「自然是要同她講的,我也聽聽問問阮丫頭的想法。」

    其實李氏多少有些私心,陳二的確是個不錯的人選,最重要的是陳二是東陽縣人。

    夏雯若是嫁到陳家,清明節去給她的父母上墳,也會方便一些。

    最重要的是,夏雯在東陽縣,也就沒有機會給女兒製造麻煩了。

    李氏覺得自己這樣做,也算是仁至義盡。來日歸了黃泉,也能在夏雯的母親面前抬起頭,說一句問心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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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6章:萬事皆忍

    從長安侯府到夏家,路程不足半個時辰。

    夏阮坐在馬車內,看著懷裡的孩子微微發怔。

    今日一早她去見了林姨太太。

    林姨太太說了許多事情,每一件都讓她有些難以置信。

    雖然之前,她就想過這件事情,但是卻沒有深想。

    現在從別人的嘴裡知道這一切,卻讓她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這件事情太過於棘手了。

    若是稍微處置不當,三舅和丈夫都會有危險。

    前世三舅會中毒,最後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或許就和這件事情有關。

    更讓夏阮頭疼的是,朱砂居然沒有去世,而是活了下來,現在依舊在六皇子身邊。

    南亭和杜若還下落不明,艾葉的屍首也沒有找到……

    夏阮揉了揉眉心,不知該如何插手這件事情。

    杜若見夏阮揉著眉心,便忍不住問道,「夫人,您是哪裡不舒服嗎?」

    今兒一早林姨太太便來找夏阮了,她和夏阮在屋子裡說了很久的話。這次,是林姨太太先離開屋子的,留下失神的夏阮。而且杜若也注意到了,夏阮手中握著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從紙張的色澤上來看,這張紙條怕是存放了很久。

    杜若假裝沒有看到,而是在一邊收拾起了東西。

    夏阮坐在椅子上發怔了很久,才慢慢的回過神來。

    杜若瞧著這樣的夏阮。多了幾分擔憂。

    因為杜若知道,夏阮很多時候都喜歡將事情悶在心裡,不喜歡將事情說出來。

    或許。夏阮早就習慣了什麼事情都一個人扛著。

    杜若怕夏阮這樣會憋出什麼毛病,心裡焦急的厲害,但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夏阮。

    「沒事。」夏阮臉色漸漸地緩和了下來,「快到了吧?」

    杜若挑起車簾瞧了瞧,「快了,馬上就進胡同了。」

    夏阮緩緩地舒了一口氣,看著懷裡的孩子。

    蕭晟還小。但是眉眼間卻和蕭九有幾分相似。蕭家的人生的好,她想兒子來日長大了。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杜若看著夏阮,眉頭微蹙,猶豫了半響,還是說道。「夫人,今晚侯爺來接你,你要同侯爺說說莊子上的事嗎?」

    夏阮讓薛管事和王大一起去了莊子上,這件事情杜若是知道的。

    薛管事走後,宅子裡的事情都是她的丈夫柳昌元在打理。

    府裡的小丫環不少是她親自從人牙子的手裡買回來的,府邸裡的下人大換了一次,也算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了。

    等她做完這些事情,柳昌元松了一口氣,對她說。「這日子,總算要安穩了。」

    杜若瞧著丈夫,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怎麼可能安穩的下來。

    朝堂上的局勢瞬息萬變,建廣帝身子表面上看著健朗,實際上身子裡卻是虛了。

    杜若是大夫,當然知道丹藥的危害。

    哪些丹藥等於是提前預支了人的生命,等再過些日子,建廣帝怕是會猝死。

    到時候。朝堂上一亂,怕是蕭九和夏阮都會牽涉其中。

    這些道理她這個做下人的都明白。又何況是夏阮?

    所以,這日子,怕是還安穩不下來。

    「嗯。」夏阮沒有準確的回答杜若,她知道杜若在擔心什麼,於是又道,「莊子上的事我還能處理,這些小事就不要去打擾侯爺了。」

    宅子裡的事情,蕭九若是不問,夏阮便不會主動說起。

    她的丈夫要忙外面的事情,她自然該打理宅子裡的大小事務。

    而且,如今朝堂上的局勢越來越緊張,她不想這小事打擾到蕭九。

    一個人再厲害,精力也是有限的。

    而且,她又不是真的無能到宅子裡的事情都打理不好,又何必讓丈夫操心。

    馬車很快便停了下來,重黎站在外面道,「夫人,到了。」

    夏阮挑開車簾,便從馬車內走了下去。

    她抬眼便瞧著母親站在屋外,似乎消瘦了不少,鬢髮漸白。

    母親似乎這些日子蒼老的厲害,夏阮看著心裡十分的酸澀。

    「娘。」夏阮趕緊走了上去,緊張的看著李氏,「外面風大,怎麼出來站著了?若是受了涼,可怎麼辦?」

    李氏還來得及說話,反而是站在一邊的夏雯接了話,「三堂姐,二伯母這也是想你了,才出來接你的。我也是,好久沒見三堂姐了,便同二伯母一起出來接你了。」

    夏阮轉眸瞧著站在一邊的夏雯。

    這幾年夏雯長高了,容貌和前世一樣,柔媚、嬌弱的像朵花似的。

    可惜這樣的女子,卻有著蛇蠍一樣的心腸。

    「阿姐。」一陣軟糯的嗓音傳了過來,只見李氏的身後站著一個不足四歲的小男孩,他伸出白胖的小手,對著夏阮撒嬌道,「阿姐,抱抱。」

    李氏的目光也隨著夏阮的視線看了去,然後她有些無奈的說,「瑞哥兒一直想著你呢,這不,非要和我一起出來等你。」

    夏阮看著夏瑞,然後笑著將他抱了起來,「好,阿姐抱。」

    夏瑞開心極了,對著夏阮便笑了起來。

    夏阮對這個弟弟向來疼愛,幾百兩銀子買回來的玉佩,因為夏瑞喜歡,她便送給了夏瑞玩耍。當時李氏有些驚訝,說這個玉佩若是夏瑞抓不穩摔壞了怎麼辦,夏阮只是笑著說,這個玉佩便宜,幾兩銀子,壞了也就壞了,不可惜的。

    李氏對金銀玉器沒有太多的研究,而且夏阮這樣說,李氏便也信了。

    對於夏阮的話。李氏從未懷疑過。

    因為,夏阮是她的女兒。

    若是一個做母親的都懷疑自己的女兒,那麼這個世上。又有誰會相信女兒呢?

    對於這點,夏阮一直很感激。

    母親對她好,她都知道。

    「都在屋外站著做什麼,三姑奶奶你趕緊進屋吧。」翠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對著杜若道,「來,讓我抱抱小世子。」

    翠柳從杜若的手裡將蕭晟接了過來。看了看才道,「夫人。這個孩子長的像極了三姑爺。」

    李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然後一家人慢慢的進了屋子。

    夏雯站在一邊,發現周圍的人冷落了她。

    尤其是夏瑞這個小混蛋,她還未和夏阮說幾句話。便被夏瑞搶了過去。

    仗著年紀小,夏瑞便開始對夏阮撒嬌,尤其是夏雯想和夏阮說話的時候,都會被夏瑞飛快的打斷。

    夏雯被這個孩子氣的目瞪口呆,她簡直快不相信夏阮手中的孩子,還不足四歲。

    進了屋之後,小丫鬟們將茶水送了上來,還送了一些果脯。等杜若剛要轉身,站在杜若身後的小丫鬟便笑著將手裡的青花瓷碗遞給了杜若。一臉笑意。

    杜若看了看碗裡的東西,頓時便明白了過來。

    夏家用膳比從前小心了很多,她手裡的這碗血燕。怕是李氏花了不少銀子給夏阮買來補身子的。

    杜若用袖子擋住了周圍人的視線,見手裡的銀針沒有發黑,而血燕也沒異味,便端到夏阮身前。

    夏阮將杜若手中的血燕接了過來,然後才對李氏道,「母親。這太破費了。」

    「阿姐,瘦了。」夏阮剛放下的夏瑞這個時候又跑到了她的身邊。摸著她的手說,「不像豆腐了。」

    夏瑞的一句話,讓夏阮和李氏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從前,夏瑞握住夏阮的手,便說夏阮的手像豆腐。夏阮當時還詫異,自己的弟弟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後來李氏解釋了一通,她才明白了過來。

    夏瑞調皮,和翠柳家的孩子經常玩到一起。翠柳家的孩子叫豆子是個女孩,兩個人經常一跑就不見蹤影。

    有一次,翠柳找了半天,才從廚房裡找到了兩個小調皮。

    只見兩個孩子手裡抓了好多豆腐,然後彼此還笑的傻乎乎的。

    翠柳氣的差點打豆子的屁股,最後還是李氏攔了下來。

    因為,李氏向來吃素,又喜歡吃豆腐,夏瑞便瞧在了眼裡。前段日子天氣太過於炎熱,李氏便沒什麼胃口,所以夏瑞才帶著豆子去了廚房,想給李氏做好吃的豆腐給李氏開胃。

    結果,孩子太小了,反而是弄了自己一身的豆腐。

    孩子的話,是最純真沒有謊言的。

    夏瑞這樣說,無非就是想說,夏阮這段日子累壞了,聯手都不如從前光滑了,想必是沒有歇息好。

    李氏自然也聽懂了夏瑞話中的意思,便對著夏阮說,「不破費,你趕緊用了吧。瞧瞧你,怎麼瘦了怎麼多,連瑞哥兒都瞧出來了。」

    夏阮聽了,臉上便有些尷尬,但是心裡卻無比的溫暖。

    從前的她,身邊唯一的親人都背叛了自己,可是現在,母親尚在,幼弟也在身側。

    「阿姐吃。」夏瑞墊高了腳,將碗推向夏阮,「甜的,不苦。」

    夏阮見母親和夏瑞執意讓她用掉血燕,便也沒有再多推辭。

    她吃過不少的血燕,卻覺得今日的血燕,是世上最美味的東西。

    夏雯坐在一側,心裡像是吃了黃蓮一樣難受。

    他們難道真的不知道,她這幾日也需要補身子嗎?

    憑什麼夏阮可以吃血燕,而她就要吃普通的燕窩。

    夏雯越想心裡越生氣,握住手絹的力氣也越來越大,但是她卻不能露在表面上。

    有些事情,她必須得忍。

    忍的住,才有翻身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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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7章:孩子是誰的?

    成長是最疼痛的過程。

    夏雯已經快要忘記了,從前父母笑著的樣子。

    在她的記憶裡,剩下的只有疼痛二字。

    至於小時候的事情,她已經記不太清了,因為她不敢去記得。

    誰也不會幫她,她卑微的連一粒塵沙都不如。

    夏雯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看著坐在對面的夏阮。

    夏阮的手中抱著夏瑞,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夏阮依舊如從前一樣,笑起來的樣子純善的像是這個世上最和藹的人。

    從前,夏雯也是被她這樣面容欺騙了。

    實際上,在夏雯心中,夏阮比誰都面目可憎。

    她恨不得將夏阮踩在腳下,然後看著夏阮哭著求饒。

    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發洩心中的怒氣和怨恨。

    夏阮和李氏一直在聊家常話,夏雯這次沒有再插嘴。因為她知道,她無論說什麼,都是進入不了李氏和夏阮的眼中。李氏會養著她,無非就是怕她餓死街頭會給夏家丟人,到時候敗壞夏阮的名聲。

    夏雯撇過頭,覺得嗓子哽咽的厲害。

    「娘,你最近瘦了,是不是瑞哥兒太調皮了。」夏阮的話依舊一字不漏的傳到夏雯的耳中。

    尤其是夏瑞對夏阮撒嬌,喊了一聲,「阿姐。」

    這些再普通不過的言語,卻讓夏雯的心裡越來越難受。

    她身子也不適。為何就沒有人關心她。

    若是她的母親尚在,她也是會像夏阮這樣,被父母捧在手心裡。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副可憐的樣子?從前在大伯父家裡的時候,大伯母也會這樣無視她的存在,夏雯慢慢的知道了,只有算計,她才能讓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想到這些,夏雯將手慢慢的放在了小腹上。

    今日他們給她受的氣,來日她一定會加倍奉還。一個也不會放過。

    她記仇,很記仇。

    李氏和夏阮聊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眼看到了晌午,李氏便讓人端了菜肴上來。

    夏瑞的眼光一直落在離夏阮不遠處的果脯上,但是李氏不允許夏瑞吃太多的甜食,所以他只能這樣無奈的看著。

    夏阮注意到夏瑞的神色。於是將夏瑞抱了起來說,「想吃嗎?」

    夏瑞抬起頭,露出可憐兮兮的神色,他想了很久,又看了看果脯,搖頭,「不吃。」

    「怎麼不吃呢?」夏阮看著幼弟臉上露出稚嫩的神色,便忍不住想逗下他,「不是說餓了嗎?」

    夏瑞小臉委屈極了。他看了一眼李氏,又小聲的說,「不吃。要用飯。」

    「沒飯了,只有這個。」夏阮說的認真,心裡卻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甜,好吃。」

    夏瑞聽了之後,微微一怔。

    他的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但是漸漸地欣喜變成了掙扎,最後夏瑞幾乎要哭喪一個臉了。「還是用飯吧。吃太多的甜食,會長不高的。」

    夏瑞說這句話後,幾乎都快哭出來了。

    他和豆子一樣,都喜歡吃甜食。

    但是他和豆子都一樣的可憐,翠柳和母親一樣,不讓他們吃太多的甜食。

    這樣美味的東西,卻不能吃到。夏瑞憂愁的小臉都快皺成一團了。

    為了長高,他得忍住,不吃這些甜食。

    至少,也的少吃。

    「長不高?」夏阮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有些好奇的問,「為何?」

    夏瑞將小臉埋在夏阮的懷裡,嗓子要多委屈便有多委屈,「三姐夫說,吃太多甜食,會長不高的。長不高,就不好好的學武了,不能學武,就不能保護娘和三姐了。」

    這句話從夏瑞的嘴裡說出來後,讓夏阮露出一個錯愕的神色。

    她怎麼也沒想到丈夫會對夏瑞說這些。

    有段日子,夏瑞和母親在長安侯府住了幾日。

    蕭九喜歡練劍強身,便被早起的夏瑞瞧見了。

    那一日,夏瑞纏了蕭九幾個時辰,最後才依依不捨的回到了李氏的身邊。

    夏阮問起蕭九同夏瑞說什麼的時候,蕭九露出高深莫測的神色,沒有同夏阮講。

    現在,夏阮算是知道,丈夫同幼弟說什麼了。

    她無可奈何的笑了笑,「可以少吃一些。」

    丈夫這樣做,也是為了夏瑞好。

    夏瑞喜甜食,他一吃了甜食,便不會用飯菜。杜若跟夏阮和李氏說過,夏瑞這樣下去,會對身子不好。

    可是,夏瑞太喜歡甜食了,就算李氏嚴厲的管著,他私下也會偷著藏著吃不少的甜食。

    後來,果真如杜若所言,夏瑞曾經牙疼了一夜。

    夏阮還在擔心夏瑞為牙疼難受的時候,夏瑞卻突然開始不吃甜食了。

    這件事情,她一直很奇怪。不過後來他想,可能是夏瑞被牙疼害怕了,所以才不願意繼續吃了。

    卻不想,實際的情況是這樣的。

    想到這些,夏阮的心裡卻又覺得無比的溫暖。

    夏瑞尚不足四歲,在他的眼裡,能吃到甜食,便是這個世上最美好的事情。但是,這個孩子為了學武,為了來日保護她和母親,寧願不吃甜食。

    在大人的眼裡,不吃是件輕鬆的事情。可是小孩子不同,他們總是將一件很小的事情,看做是天大的事情。

    夏阮撫摸著夏瑞的面頰,笑了起來。

    「阿姐。」夏瑞瞧著夏阮笑的好看,便認真的說道,「我會好好學武,保護你和娘親。」

    李氏在一邊聽的一直笑,最後忍不住打斷了夏瑞的話,「你這個孩子,嘴跟抹了蜜糖似的。好了。快坐好用飯了,別累著你三姐。」

    夏瑞聽了,乖巧的從夏阮身上下來。端正的坐在夏阮的身邊。

    這一切,落入夏雯的眼中,無比的刺眼。

    夏瑞比她會甜言蜜語,幾句簡單的話就將夏阮哄騙的團團轉。一個小孩不吃甜食,無非是吃厭倦了,想換個口味。可是夏瑞卻說的這麼好聽……

    夏雯覺得,坐在她對面的幾個人。都虛偽的厲害。

    食不言,寢不語。

    夏瑞用過了膳食。便被杜若帶下去休息了。

    屋子裡只剩下李氏和夏阮,李氏注意到了夏雯的目光中帶著惡毒,便找了個藉口讓夏雯回屋去休息。

    「雯丫頭的婚事,我給她定下來了。」李氏想了想。還是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東陽縣陳家二公子,你瞧著如何?」

    夏阮有些驚訝,然後道,「陳家?」

    「嗯,這個孩子老實又懂事。」李氏跟夏阮解釋,「陳家同溫家這些年來有不少的來往,荀夫人也說陳二公子人不錯。只是這個孩子是個庶出,怕是雯丫頭會覺得委屈。」

    夏阮聽了。露出一個無可奈何的笑。

    怎麼可能不委屈?夏雯的眼光可高著呢。

    昨日夜裡,杜若跟夏阮說的話,夏阮都清楚的記得。

    夏阮搖頭。否決了李氏的話,「這門親事,怕是成不了。」

    「你覺得不好嗎?陳二雖然是庶子,但是人卻是不錯的。」李氏皺著眉頭,以為夏阮覺得陳二的身份配不上夏雯,便又道。「要不,我先同雯丫頭說說?」

    夏阮擺了擺手。然後貼近李氏一些,才道,「娘,不是陳二公子人不好,也不是陳二公子配不上雯丫頭。而是,陳家人不會接受一個非完璧的女子嫁入陳家。」

    李氏露出一個疑惑的神色。

    她沒太懂夏阮話中的意思。

    非完璧?

    李氏臉色漸漸的凝重了起來,「你的意思?雯丫頭……她……」

    「我瞧著,雯丫頭怕是有了身孕。」夏阮在這點上倒是沒有欺騙李氏,「只是,不知這孩子是誰的。」

    若是旁人和李氏說這些話,李氏肯定是不相信的。

    但是這句話從夏阮的口中說出來,李氏是不相信也得相信。

    她太瞭解女兒是個什麼樣子的人,不是千真萬確的事情,女兒是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李氏想起,這幾日翠柳一直說夏雯身子不適,總是將自己關在屋子裡,偶爾還會幹嘔不止。

    若是從前,夏雯一點小風寒,都恨不得將京城裡所有的大夫請到宅子裡來。

    可是這次特別奇怪,夏雯卻不願意找大夫,還說怕自己擔心。

    李氏想到這些,臉色慘白。

    夏阮瞧著母親的神色,多少有些不忍。

    可是有些事情,她不想瞞著母親,因為母親該自己看清楚周圍的事情。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能怪母親,而是夏雯做的太好。

    「怎麼會這樣。」李氏過了半響才說了一句話,「作孽啊,作孽啊。」

    一個尚未婚配的女子有了身孕,就算拿掉了孩子,也非完璧了。

    別說陳家庶子瞧不上夏雯,就是稍微家境差點的家族,也斷斷不會接受這樣的女子。

    李氏歎了一口氣,然後問夏阮,「孩子的父親是誰?」

    「這件事情,尚不得知。」夏阮也在猜,這個孩子的父親到底是誰。

    夏雯是個眼光高的人,她不會輕易將清白的身子給身份卑微的人。

    夏阮想了想,又安慰李氏,「這件事情,娘你就當不知道。夏雯最近要出去走動,你也讓她出去走,她想要銀子,也給。等她放下戒備,我們便能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了。」

    李氏點了點頭,「也好。」

    「我就怕……」夏阮猶豫了一下,才淡淡地道,「這件事情是沖著侯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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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8章:吃醋的模樣

    這件事情變的有些棘手。

    李氏的眉頭皺成一團,她從未想過這段日子,夏雯在她的眼皮底下做了這件事情。

    不應該這樣的……

    清白對於女子而言,比性命更重要。

    夏雯怎麼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

    李氏揉了揉眉心,不知該說什麼。

    女兒的話,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夏雯的容貌的確不錯,但是和絕色還差的太遠,身份地位也不高……所以這個人千方百計的接近夏雯,只有一個目的。

    那麼就是,利用夏雯。

    可是,夏雯又有什麼地方可以利用?

    李氏想也不用想,便會想到三哥和女兒。她雖然是深宅婦人,但是也知道最近朝堂上局勢動盪的厲害,她自然也是明白的。

    此時,若是落了人話柄,那麼三哥和長安侯,真的會被這些謠言影響的。

    過了半響,李氏才慢慢地道,「就這樣瞞著嗎?可是,怕是也瞞不了多久,她的肚子……會大起來的。」

    「不用太久。」夏阮見母親想清楚了,才繼續說,「這個人既然願意接近四堂妹,怕是有目的的。他想必也知道四堂妹有了身孕,想來試探我們。」

    想到這些,夏阮更是無奈的笑了笑,「不然這些消息,母親以為是怎麼傳到我耳裡的?」

    李氏一聽,心裡咯噔一下。

    女兒不說。她還差點忘記了這件事情。

    女兒這段日子一直在養身子,很少回夏家,她怎麼回知道夏雯的事情?

    除非——

    有人故意將這件事情告訴夏阮。來試探她們的動靜。

    李氏有些急了,「這可如何是好。」

    「娘親不用急,那個人只是放出一些消息,卻不知我已經知這件事情。」夏阮依舊笑著安慰李氏,「既然他不知道,那麼這件事情就好辦。母親就按我說的,和從前一樣。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別人越是想看我們自亂陣腳,我們越是要鎮定一些。今兒。我聽翠柳說了,這幾日四堂妹也不愛出門,那麼也好,讓她自己好好的想清楚。」

    杜若打聽到夏雯有異常。夏阮認為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夏雯這些年來瞞母親瞞的很好,不可能不小心走漏了風聲。

    夏阮想來想去,後來只覺得,這個消息肯定是孩子的父親放出來的。

    這個男人,當真是蓄謀已久。

    只是,夏阮猜不到這個男人到底是誰,想用這件事情來脅迫什麼。

    李氏聽了夏阮的話,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作孽啊。我還指望……我還指望她能好好的,至少能改變一些。怎麼就變成這樣了,怎麼就這樣了。」

    夏阮瞧著母親。沒有再說什麼。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夏雯不會改變了。

    這件事情如今發展成這樣,她從未想過怪母親。

    母親忙完父親的喪事,又要忙著帶夏瑞,根本沒有空去管夏雯。

    母親不讓夏雯回莊子上,是怕夏雯在莊子上亂來。到時候敗壞夏家的名聲,也會影響到她。夏雯再不對。她也是夏家的人,所以母親就算不喜歡夏雯,也要考慮到外面那些人的嘴。

    母親的苦心,她都明白。

    所以從前杜蘭問她這些問題的時候,她都是笑著沒有說什麼。

    外人不知道母親的想法,她這個做女兒的還能不知道嗎?

    現在她自己有了孩子做了母親,才知道一個母親有多偉大。

    李氏和夏阮說了一些話後,便開始不停的走神。

    夏阮知道母親心裡是想著夏雯的事情,便也沒有點破。

    兩個人不說話坐著也沒尷尬半分,直到杜若將蕭晟抱過來後,李氏的臉上總算有了一些笑容。

    「這孩子,生的真好看。」李氏看著手裡的小外孫,心裡喜歡極了,「真俊。」

    有了孩子這個話題,李氏總算暫時將夏雯的事情忘記,和夏阮又開始說話了。

    屋外的天色漸漸地暗了,翠柳這個時候從屋外走了進來,「夫人,三姑爺來了。」

    李氏一聽趕緊讓人迎了去出去,夏阮也有著怔住,她沒想到蕭九居然會來接她。

    在她發愣的時候,蕭九已經從屋外走了進來了。

    蕭九還穿著官服,普通的官服穿在他的身上,卻顯得他的俊朗中帶了幾分威嚴。

    此時蕭九眼裡帶著笑,「阿阮。」

    「侯爺,你怎麼來了?」夏阮站了起來,「累壞了吧?」

    蕭九瞧著妻子,身上的疲憊瞬間消失的乾乾淨淨。

    他出宮之後便想起妻子今日回了娘家,於是他再三衡量,便讓人駕著馬車來了夏家,親自來接妻子回家。

    家裡沒有妻子,那座府邸會顯得冷清,讓他覺得壓抑。

    夏阮顯然沒猜到蕭九的想法,轉身和母親說了幾句話,便同蕭九準備回府。

    在了門外,夏瑞緊緊地握住夏阮的衣袂,喚了一聲,「阿姐。」

    「乖。」夏阮牽著夏瑞的手,「三姐先回去了,過幾日再過來瞧你。」

    夏瑞嘟著嘴,有些委屈。

    他猶豫了很久,才說,「好吧。」

    看著幼弟委屈的樣子,夏阮忍不住笑了,然後福低身子在夏瑞耳邊輕聲呢喃了幾句。

    不過幾句話,便讓夏瑞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他用稚嫩的嗓音問夏阮,「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夏阮笑著回答,「你要聽母親的話,知道嗎?」

    夏瑞趕緊點頭,然後『吧唧』在夏阮的臉上親了一下。「我會聽娘親的話,阿姐可不要忘了你說的話。」

    夜色中,夏阮沒有注意到蕭九的嘴角抽了抽。只是笑著應了一聲,「好。」

    杜若和乳娘抱著孩子坐在另一輛馬車,而蕭九和夏阮坐在前面這一輛。

    這個時候夏阮發現丈夫的神色有些奇怪,便忍不住問,「侯爺,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嗯,不舒服。」蕭九神色不改。

    夏阮見蕭九這樣說。便以為朝堂上發生大事了,本來鎮定的她。有些急了,「是不是朝堂出什麼事了?侯爺。」

    蕭九露出一個小壞的笑,然後從容不迫的抓住夏阮的手,等夏阮還未反應過來。便在夏阮的臉頰上親了一下。

    這麼一親,讓夏阮有些目瞪口呆。

    對於丈夫的舉動,她有些傻了眼。

    蕭九似乎不滿意夏阮的動作,又在臉頰上同樣的地方親了親,「下次,別讓別人親你。」

    夏阮露出一個哭笑不得的神色,「韶成,那是我弟弟。」

    「嗯。」蕭九應了一聲,又解釋道。「弟弟也不行。」

    這下,夏阮說不出來話了。

    她怎麼也沒想到,丈夫居然會因為弟弟親了她的臉頰。而說出這樣的話。

    這樣的蕭九,是她兩世都沒有見過的模樣。

    可是這樣的蕭九,更顯得真實,讓她覺得抬手就能觸碰到。

    從前的蕭九,對任何事情再不滿意,也很少會再她面前說出來。

    可如今。他卻什麼都願意告訴她。

    蕭九說這些話,夏阮顯然也明白了更深層的意思。

    他對她。從不隱瞞。

    夏阮想了想,才同蕭九說,「韶成,今日一早我去見了林姨太太,她跟我其實……其實林家……」

    夏阮說了一半,便有些說不下去。

    夏阮記得,蕭九對他自己的身世,多少有些介意。

    連林姨太太提起這些的時候,言語裡都帶著一些無奈,「那個時候他還小,可是太太卻說那些話。若要說錯,這一切都是我的錯,若不是那夜我和蕭潤清沒有那些事情,也不會有他……有的時候,我也在想,我生下他是不是錯了。」

    這些話聽在夏阮的心裡,卻成了一根刺。

    她不是沒有見過深宅裡女子惡毒的時候,她只要一想到蕭九小的時候,一個人手足無措的聽這一群女人辱駡,便覺得難受。

    到底要多大的力量,才能不走錯路。

    前世沒和蕭九走到一起,夏阮想,多少也有蕭九介意他身世的關係。

    雖然不是最重要的,但是也是影響的因素。

    蕭九瞧著夏阮的容顏,然後淺淺一笑,「林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對於丈夫的問題,夏阮應了一聲。

    她此刻面對丈夫,像是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然後講頭低的不能再低。

    看著妻子自責的模樣,蕭九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他將妻子垂落的髮絲挽在妻子的耳邊,才慢慢地說,「別離開我。」

    他想說很多話,但是卻不知該如何說起。他向來不是一個喜歡對人低頭的人,也不是一個會被輕易感動的人。

    但是對於夏阮,他有太多的喜歡。

    蕭九害怕夏阮離開自己,因為他知道,他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夏阮更好的女子。

    他自私,希望這個人在自己身邊一輩子。

    蕭九這句話,讓夏阮的心更疼了。

    她唇角動了動,最後伸出手,將自己的頭埋入蕭九的懷中,「不會,不會離開。」

    她怎麼可能捨得離開。

    夏阮發現,自己比想像中更喜歡蕭九。

    「韶成。」夏阮的一張臉,不知為何居然發燙的厲害,「我是喜歡你的。」

    若是他不知道她的心意,她不介意多說幾次。

    馬車內,蕭九沒有再說什麼,看起來和平日裡一樣。

    過了半響,他才忍不住喚她的名,「阿阮,阿阮……」

    他將情緒掩藏的很好,若不是夏阮聽著丈夫的心跳聲加劇,或許會被他隱忍的情緒欺騙。

    當你喜歡的人,也喜歡著你的時候,這種感覺真的是妙不可言。

    夏阮也笑了起來,將自己埋的更深了一些。

    丈夫身上永遠帶著淡淡的茶花香味,讓她十分的著迷。

    若是幸福是有樣子的話,夏阮想,大概就是她現在這樣了吧。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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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1-25 17:27:29 |只看該作者
第429章:風波未平

    有些事情,就算害怕提起,在必要的時候,也必須提起。

    夏阮在馬車上和蕭九講了她知道的一些事情。

    無論是關於林家也好,還是硃砂也罷,甚至還談論到了宮中的六皇子。

    夏阮原本以為蕭九會不喜她談論這些,但是她說話的時候,蕭九卻從未打斷她的話語。

    對於這點夏阮倒是有些驚訝。

    自古男子都不喜歡自己的妻妾插手朝政的事情。

    大秦,亦不例外。

    就算安貴妃娘娘再受寵,建廣帝也從未讓她插手朝堂上的事情,哪怕那件事情再小。

    「嗯,這件事情,我倒是沒有多想。」蕭九淡淡一笑,吻了吻夏阮的額頭,「林家的事情,我會小心的。」

    蕭九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外祖父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

    外祖父的野心太大。

    蕭九握住夏阮的手,過了一會才道,「蕭家的祖上,是前朝的木家的人。但是,和杜家的祖上不一樣,蕭家的木家是嫡系,而杜家的是庶支。說起來,蕭家的祖上和皇族是沒有任何關係的,但是……外祖父的手上,有前朝的帝王留下最重要的東西。」

    夏阮抬起頭,一臉錯愕的看著蕭九。

    若是前朝先帝留下來的東西,那麼那些想造反的人,自然是會聽林老爺的話。

    「是……信函,還是……」夏阮猶豫了一下,才問,「玉……」

    蕭九點了點頭,「嗯,是。」

    這個消息讓夏阮的心顫了顫,她沒想到林老爺的手裡居然有這個東西。

    這也難怪,林老爺會如此痴心妄想,做帝王之夢。

    凡是有個野心的男子得到這樣東西,都想做帝王,又何況是林老爺呢。

    蕭家……也算是大起大落了。

    當初蕭長寧身為貴妃,動了不該動的情,讓元文帝知道了她的身世。最後連帶蕭家,都被元文帝提防。

    元文帝對蕭長寧是又愛又怕。

    愛,是因為想和她廝守。

    怕,是因為蕭長寧的祖上是前朝的人。

    夏阮突然想明白了,為何元文帝去世之後,跟他一個陵墓離他最近的人,卻是蕭長寧了。

    或許,元文帝是真的喜歡過蕭長寧,但是這份愛,卻不如江山對他來的重要。

    蕭家的事情,林老爺是知道的。

    所以從一開始,林老爺便在佈局。

    林老爺拆散林姨太太和徐成林,無非是想讓林姨太太嫁入南蕭。因為蕭家分家的緣故,蕭潤清放棄了手裡的權利,自然獲得的家產最多。林老爺和蕭潤清接觸過後,知道蕭潤清是個什麼性子的人,便讓林姨太太嫁了過去。

    蕭潤清的確很重情重義,但是這個等於也是害死蕭潤清最大的利器。

    林老爺私下還和硃砂有來往……

    硃砂的身份,夏阮是知道的。

    「六皇子已經調動兵馬了。」蕭九突然說了一句。

    夏阮聽到蕭九這樣說,便想到了前世的那一場惡戰。

    六皇子逼宮造反,蕭九和李長風鎮守著宮門,宋家老將軍親自帶領了人馬堵住了宮門。那一夜,她與不少人藏在唐家的地窖中。

    周圍咆哮聲和兵器的聲太過於刺耳,就算她們在地下,依舊能聞見那些腥味瀰漫在四周。

    那個夜太冷了,冷的她一直睜眼到天亮。

    誰也不知道結果如何,誰也不敢離開地窖。

    那些所謂的愛情,在死亡面前,變得一文不值。

    岳老太太想了很久,才跟她說,「夏阮,你出去瞧瞧,結果如何了。」

    她當時的確沒有多想,她想知道唐景軒是否還活著,這場戰役的結果到底怎麼樣了。她從地窖裡走出來後,卻發現天上下著很大的雨,夜裡那場戰亂留下的血跡,早就被雨水沖刷的乾乾凈凈。

    她沒有見到唐景軒,卻見到了一聲血跡的蕭九。

    她站在街頭,看著蕭九坐著戰馬,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只是,他終究沒有和她說一句話。

    半響後,李長風來勸她回府。

    後來,夏阮才知道,六皇子戰敗了,唐景軒被抓了起來,還有東蕭全族的人也不例外……那時,若是蕭九真的沒有幫她,她怕是會死在戰亂的街頭。岳老太太或許知道,讓她出去無非就是讓她送死。

    若是她死在戰亂的街頭,便和唐家無關。

    夏阮到現在都記得當時蕭九的眼神,有詫異、有錯愕、有震驚、更有少許的喜悅。

    她不懂,為何蕭九會覺得喜悅。

    此時依偎在丈夫的懷裡,她終於明白了丈夫當時的眼神。

    他活著,在認為自己還活著的時候,見到了她。

    前世,丈夫嘴裡喜歡的那個人,便是她。而她從前羨慕的女子,亦是自己。

    夏阮想了很久,才輕聲道,「白馬寺莊子上的人手或許還不夠,現在還需要更多兵馬。糧草,也不對……硃砂從前放在鄴城那些,應該不止那麼多。不然,硃砂不會拼上性命去保護那些糧草和兵器,我瞧著鄴城那邊,還會有動靜。」

    夏阮將心裡的疑惑一口氣說了出來,「硃砂如今已經恢復了身子,他暫時不會去動鄴城那邊的東西,所以侯爺記得派人去瞧瞧。硃砂現在不動,但是後期肯定會動。現在鄴城的府尹依舊是安家的人,安貴妃娘娘已經寫信告知我。」

    蕭九聽了夏阮的話,身子有些僵硬。

    之前薛成來找他和李長風的時候,便帶來了大皇子死之前的遺言。

    當時,他和李長風的確派了不少人手去鄴城,卻沒有什麼收穫。

    因為沒找到,所以便沒有多注意這件事情。

    可是今日夏阮又提起……

    蕭九心裡咯噔了一下,若是夏阮不跟他提起,他或許會真的無視這件事情。

    若夏阮所言,若是鄴城的東西真的不重要,硃砂又何必親自來和他們交戰。硃砂是個惜命的人,對於野心來說,硃砂還是更珍惜自己的性命。硃砂會親自來鄴城,在鄴城倉庫裡藏的東西,肯定有很多重要的東西。

    他和李長風在鄴城,的確得到了不少糧草和兵器,但是……也沒有太多,都在他的謀算之內。

    「阿阮,你的意思是?」蕭九想了想,「硃砂有後手。」

    夏阮依舊語氣平淡,「我們做生意的,總是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就算做生意虧錢了,也不會傾家蕩產。硃砂也是生意人,所以我想,他必定給自己留了後路。況且,硃砂的疑心病很重,他又怎麼可能那麼簡簡單單的相信安應容。所以,我想,鄴城會有變。」

    夏阮閉了眼,不敢去看蕭九的眼神。

    這個人太聰明,會看透她的內心。

    前世,硃砂就是從鄴城逃脫的。

    六皇子和唐景軒還有東蕭等等人被軟禁後,硃砂手裡卻不知在哪裡來了一批兵馬,當時硃砂的動作十分的迅速。他知道大勢已去,將六皇子放在他手裡的貴重物品,開始轉移。鄴城被他佈置的太久,以至於,當時沒有人發現鄴城有不對的地方。

    蕭九和李長風根本分身乏術,他們的注意力都在朝堂上。

    所以,當硃砂逃脫的時候,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從鄴城離開。

    硃砂雖然損失了不少的糧草,但是這場戰役對硃砂而言,是賺了。

    六皇子多年來囤積的錢財,被硃砂拿走的乾乾凈凈。

    夏阮想,若是這筆錢財最後落在丈夫和三舅的手裡,對他們後期的發展用利多了。

    只是,鄴城的事情的確太怪異了,她當時在深宅裡,不太清楚鄴城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所以,夏阮不敢亂猜測,鄴城的事情是否和林家有關係。

    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同安貴妃講,鄴城不能丟。

    所以,就算安應容被撤了下來,如今鄴城的府尹,依舊是安家的人。

    建廣帝信任安貴妃……

    前世,鄴城的那位是杜家的人,是六皇子和硃砂的人。

    鄴城,是這場戰役的關鍵。

    掌握鄴城,便不會輸的太慘,也會贏的徹底。

    蕭九將懷裡的夏阮摟緊了一些,言語裡帶著寵溺,「阿阮,辛苦你了。再等等,再等等我,我便會讓你以後過的安穩。」

    蕭九知道,夏阮沒有太多的野心。

    他作為丈夫,該給她的是安穩的日子。

    「侯爺,我不辛苦。」夏阮發自內心的說了一句,「和你在一起,從未覺得辛苦。」

    蕭九又忍不住親吻夏阮的額頭,他懷裡的那個人,總是能將話說的那麼好聽。蕭九喜歡夏阮跟他說這些話……

    他能娶到她,真的是福氣。

    蕭九想了許久,才將心裡的話說出來,「夏雯的事情,我想同你講講。」

    「嗯?」夏阮聽到蕭九說起夏雯,便忍不住抬起頭看著蕭九,「她怎麼了?」

    蕭九眉頭微蹙,「她和平陽侯,似乎……」

    「侯爺,該怎麼做斷斷不要猶豫。」夏阮直接說,「她和平陽侯有來往,便會知道結果是如何,不用顧及太多。」

    夏阮知道,蕭九會提起夏雯,是想知道夏雯在她心中的地位。

    她從蕭九的口中,也猜測出來了,夏雯的孩子到底地誰的。

    兩世,夏雯依舊沒有逃過唐景軒的手心。

    夏阮心裡略有些無奈,夏雯前世便想要嫁給唐景軒,這一世又是這樣。而且可笑的是,兩世的夏雯還未嫁入唐景軒,便有了唐景軒的孩子。前世的她走的太早,不知唐景軒最後有沒有娶夏雯,更不知她死後,蕭九會是如何的神色。

    或許,他會傷心吧。

    想到這裡,夏阮便有些好奇的問蕭九,「侯爺,若是,我只是說,若是……若是我走的比你早,你會如何?」

    「走?」蕭九狠狠的瞪了夏阮一眼,「你敢。」

    夏阮看著蕭九的神色,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從前她的日子過的太過於壓抑,而現在她心裡想著什麼,便會告訴蕭九。現在的她怎麼可能捨得比蕭九先走,若是可以的話,她想陪他一輩子,一起入土。

    「阿阮。」蕭九握住夏阮的手,低著頭,「我會護好你的,你信我。」

    夏阮笑著回答,「嗯,我相信你。」

    對於蕭九的話,她一直都相信。

    他是她的丈夫,是要陪她走一輩子的人,她怎麼可能不相信他呢?

    夏阮想,她會幸福,一直幸福。

    夜已經深了,可是夏雯卻有些失眠。

    她睡不著。

    她這些日子胃口一直不好,一直噁心乾嘔。

    草烏和草果一直擔心她的身子,想要請大夫來給她瞧瞧,但是夏雯又怎麼可能讓人知道,她已經有了身孕。

    夏雯將手放在腹部上,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

    這個孩子,是她的武器。

    夏阮的丈夫是長安侯蕭韶成,但是她的三堂姐夫卻是一個新貴。

    唐家卻不一樣。

    大秦建國初,唐家便是功臣,最後被封世襲的平陽侯。

    唐景軒的容貌出眾,俊朗無雙。夏雯認為這樣的人,一點也不會比蕭韶成差。

    只是……

    「賤人,賤人……」夏雯忍不住嘟嚷了幾句,「南若,你這個小賤人。」

    南家十三小姐南若下個月便要嫁入唐家,南若嫁過去便是唐景軒的續室,是正房的夫人。而她嫁給唐景軒,卻能只是一個姨娘,身份比南若矮了不少。

    夏雯是見過南若的,南若的容貌和才學皆不如她,要讓她矮南若,她的心裡自然不是滋味。

    她憑什麼要比南若差?

    夏雯將眼瞪的圓圓的,她一定要改變唐景軒的想法。

    她不能輸給南若——

    夏雯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怎麼認識唐景軒的。

    蕭韶成在洛城出事沒有和朝堂再有聯繫後,夏阮便病了養在家裡。唐景軒在那段日子總是來拜訪夏阮,可是夏阮卻避而不見,說是怕讓平陽侯染了病氣。

    對於夏阮的婉拒,唐景軒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依舊到夏家來拜訪。每次,唐景軒都會送不少的銀子,她便會將唐景軒來拜訪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告知夏阮。

    那會,夏阮病的厲害,清醒的時間少之又少,就算醒來,也是吃了藥又繼續睡下。

    唐景軒的深情,夏阮瞧不見。

    夏雯當時問夏阮,「三堂姐,你為何不見平陽侯?這個世上,鮮少有這樣痴情的人了。」

    「病了。」夏阮聽了她的話後,依舊是平日風輕雲淡的模樣,「病了,便誰也不想見。」

    夏阮說的是真是假,夏雯猜不出來,但是夏阮在那段日子裡,的確瘦了不少。

    外面皆傳,蕭韶成已經死在洛城,不可能歸來了。夏家的三小姐,是個災星,跟蕭韶成定親了,便剋死了蕭韶成。

    夏雯聽到這些傳言的時候,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阮是個災星,她想,若是夏阮死了便更好了。

    若是夏阮死了,她便會成為夏家唯一的小姐,到時候再裝乖巧欺騙李氏那個傻子,她想要什麼李氏都會給她。

    夏雯在她的大伯母那裡明白了,只有銀子才最可靠的東西。所以,在夏雯的眼裡,李氏只是一個可以給她銀子的傻子,而夏阮亦是。

    到了最後,唐景軒忍不住問她,「三小姐病情如何了?」

    「還是那樣,總是昏睡。」夏雯看著面前玉樹臨風的男子,有些惋惜,「平陽侯,你對三姐,當真是好。」

    唐景軒挑了挑眉,「哦?四小姐的意思是?」

    「我挺羨慕三姐的。」夏雯裝作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就算蕭大人不在了,依舊有這麼多人對她好。而我……我……」

    說著,她便低下頭。

    唐景軒果然對她的話有了興趣,便追問道,「你?難道你三堂姐對你不好?」

    夏雯當時眼裡噙著淚水,瞧著唐景軒的樣子,要多可憐便有多可憐。

    「我父母去世的早,便剩下我一個人。」夏雯說著,眼睛輕輕一眨,眼淚便滾落了下來,「父母去世之後,我只能在大伯母家居住。後來大伯母家道敗落,我便又寄居在二伯母家裡。三堂姐待我很好,很好的。」

    說著,夏雯便垂下眼眸。

    她今日穿的衣裳,是幾年前的料子。

    唐景軒自然不是傻子,瞧著夏雯的衣料,便知道夏雯的處境『不好』。

    夏家不是普通的商家,家產不比南家少。

    身為夏家的四小姐,怎麼會穿這樣的衣料。

    唐景軒想了想,便從袖口掏出幾張銀票遞給夏雯,「去買幾匹料子給自己做幾身好看的衣裳。」

    夏雯抬起頭,有些錯愕的看著唐景軒,退後幾步,「我不能收你的銀子。」

    「收下吧。」唐景軒笑了笑,俊朗的眉目讓夏雯有些心動,「我瞧不得你傷心。」

    後來,唐景軒再來拜訪夏阮,便變成了夏雯和唐景軒聊天。

    唐景軒的脾氣極好,她說什麼唐景軒都會安靜的聽著。夏雯說起了她小時候的事情,還有大伯父如何得罪了李長風等等……

    夏雯想,那個時候的她是最幸福的。

    唐景軒每日都會帶她喜歡吃的糕點,然後笑著讓她吃下。

    夏雯斂了心神,她承認那個時候是她主動去勾引唐景軒的。她覺得她比夏阮更適合唐景軒,因為夏阮是災星,剋死了蕭韶成。

    只是,後來的事情有點出乎她的預料。

    蕭韶成從洛城安全的回來了,而且還被封為長安侯。蕭韶成娶夏阮的場面,堪比皇室嫁公主,連久病纏身的四皇子,也在這場親事裡露了面。甚至連宮中的太后,也給夏阮送來了玉如意。

    夏雯想,若說不羨慕,都是欺騙自己的。

    她羨慕夏阮,為何夏阮可以嫁給蕭韶成,而她卻不能嫁一個和蕭韶成身份地位差不多的男子。而且,夏阮那一日的嫁妝,幾乎讓她紅了眼。銀子、珠寶、金條……一件比一件稀罕,一件比一件貴重。

    夏雯知道,自己出嫁的時候,李氏絕對不會給她這麼多嫁妝。

    想到這些,夏雯抽了一口氣。

    或許就是因為被夏阮刺激的太多,所以她才會在唐景軒喝醉那日,將自己清白的身子給了唐景軒。

    唐景軒醒來的時候,看到懷裡的人是她,震驚的瞪圓了雙眼。

    但是,後來唐景軒等了很久,才對她說,「小雯,我會對你負責的,給我點時間。」

    這次關係之後,夏雯便有了身孕。

    唐景軒想不負責,也是不可能的。

    而且,若是她將這件事情鬧了出來,不止是夏家丟人,就算是唐家,也會被京城裡所有的人恥笑。夏雯知道,唐景軒不敢不娶她,從一開始她就在算計唐景軒,又怎麼可能讓唐景軒離開她的掌心。

    只是她唯一沒算到的,便是她不可能是唐景軒的正妻。

    唐景軒的正妻,是南家的南若。

    夏雯當時問唐景軒為何的時候,唐景軒告訴她,他需要很多銀子。

    夏雯聽了唐景軒的回答,便有些哭笑不得。

    她知道,若是她有夏阮的那樣豐厚的嫁妝,唐景軒便會給她正妻之位。可是,她沒有……她不可能有夏阮那樣豐厚的嫁妝,也不可能有南若那樣的嫁妝,所以她只能是個妾室。

    「我是喜歡你的,小雯,但是,我需要銀子。」唐景軒說這些話得時候,夏雯的心裡苦澀的厲害。

    她想,唐景軒是喜歡她的吧?

    南若那樣醜陋,唐景軒又怎麼可能會喜歡南若。

    唐景軒娶南若,都是為了銀子。

    只有有了銀子,唐景軒才能和六皇子做出一番偉業。只有有了銀子……

    夏雯想到這些,又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點燃了蠟燭,慢慢的朝著梳妝臺走去。

    她瞧了瞧藏在梳妝臺小盒下的紙條,上面熟悉的字跡,讓她露出一個笑容。

    銀子?

    就算夏阮和李氏不願給她,她也有辦法拿到這些東西。

    因為夏雯知道,硃砂將她從莊子上帶回,她便是硃砂的棋子。只要硃砂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那麼她便是安全的,也是有利用價值的。

    可是硃砂若是想要從她的身上得到他要想要的東西,那麼硃砂就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而這個代價,是她說了算。

    「夏阮,不要怪我對不起你。」夏雯扯了一個冷笑,「是你先對不起我,是你和李長月對不起我,所以我才會做這些事情,你可別怪我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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