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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蘇行樂 -【官人,提槍上陣】《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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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1 09:52:24 |只看該作者
20、蛋清流了一臉蛋

  余燦在想一些事,關於這件案子的。

  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插手這件事,畢竟從現在所有的證據來說,容康是毫無疑問的罪犯,既然如此,他也懶得再去懷疑,反正也不關他什麼事。只是看著容蘭一口咬定容康是冤枉的,並且在驚慌之下無意識的向他求助,他這心就有了那麼些觸動,旁觀者的立場也便開始有了轉變。

  然後,他就開始思索。

  如果容康是無辜的,那麼真正的內賊又是誰!

  而等到他聞到張三身上的味道後,他心中一瞬明了,接著便做下了判斷!

  ——這個內賊就是張三!

  只是這人太狡猾了,眼看已經露出馬腳,他卻硬是來了一招置之死地而後生,將疑點全部清除。當然,如果真要細查下去,也未必不能再抓住這人的把柄——他說將全部家當拿出來才去了天香樓,那麼回頭仔細查一下也能知道真偽。如果他說了謊,那麼這個案子就不能這麼輕易就下了定論。只是這麼一來,恐怕又要耗一段時間,而且張三這人心思縝密,萬一時間一拖他又想出什麼招數洗脫自己,那就更麻煩了……

  余燦是個極怕麻煩的事,不樂意為著這事被折騰幾天,更不樂意跟著這些人打交道,所以就想著,這個案子要速戰速決!

  那麼,該怎麼決戰呢!

  余燦垂下雙眸看著地面,腦子開始飛速運轉。

  容康是無辜的,張三才是真正的內賊,這個結論成立,那麼之前一切都要重新推斷!

  事情從珠寶被放入庫房說起,張三看到珠寶,起了壞心,再想到先前遇到寇氏的事,便在暗中設了個計。他將珠寶盜走埋於容家後院,是為了嫁禍容康,而他為了洗脫嫌疑,提早跟容康調了班。只是在盜與埋過程中,他看到夜明珠,起了貪念,便將其拿走,反正他想證據確鑿容康也跑不了,少了顆夜明珠別人也只當是容康轉手掉了。

  這應該就是與真相差不離的猜測,可是其中還是有不少疑惑。

  第一:張三為什麼要嫁禍容康?他們之間有什麼仇怨?

  第二:張三如何有庫房的鑰匙?

  第三:盜珠寶的人又是誰?——張三確實有不在場的證據,外邊更有守門人,如果他進入,定會被發現的……也就是說,這個盜珠寶的另有其人!

  ……

  余燦站在堂內靜靜思索,不覺時間流逝。可是楊大人卻有點不耐煩了,但想著他身份特殊,便也只能緩著口氣道:“不知余三公子還有何異議?”如果沒有,他可要結案了。

  這話一說,四周人的目光又全落在了余燦的身上。

  只是余燦並沒有回答,依然低著頭,好像神魂出了竅。容蘭抬頭看著他面無表情只微微皺著眉,心裡又是期待又是不安。

  而張三,同樣不安著,面前這個俊秀的公子哥太古怪了,不聲不響,可偏偏讓人覺得高深莫測。

  他在想什麼?他發現了什麼?

  張三揣測著,心虛著,忐忑著,而當余燦猛然間抬起頭向他看來時,他一個慌張,情不自禁的向後傾了一下身子。

  余燦見狀,嘴唇一抿,心裡篤定了。

  “我要問他幾個問題。”他轉過身,對著容康道。

  楊大人有些訝異,不過很快點了下頭,算是應允了。

  余燦走到容康身邊,本來想開口,可感覺到居高臨下的姿勢有點怪,微微一猶疑,又撩起衣衫蹲了下來——怎麼說,這人還是自己的大舅子。

  “我問你,你跟他有沒有什麼恩怨?”余燦看著容康道。

  容康本來被他蹲下的舉動弄得有些茫然,聽到這個問題後,則更加茫然了,想了一下後,他才搖頭道:“沒什麼大恩怨。”

  “那小恩怨呢?”這個大舅子很是老實,也許平常裡的恩怨他都放在眼裡,余燦想著這層,便又問道。

  容康皺著眉頭思索了一下,喃喃道:“之前倒是鬧過一次臉的,就是一個月前去查城南王家時,我看到他偷偷藏了一錠金子在袖子裡,便上去阻止……”

  “容康!你別胡說!”張三見容康揭了他的底,急忙喝阻道。

  容康見他矢口否認,想到他剛才不停陷害自己,也來氣了,“張三,我沒有胡說!這事可是的的確確有的!當時李四也在場呢!”說著,容康看向邊上站著的李四,道,“李四,你給我說說,這事是不是真有發生!”

  李四見視線都轉到自己身上了,腳不由的一顫,他目光閃爍的看了一眼張三,然後低著頭道:“我……我忘記了……”

  “你怎麼能忘了!這才一個月前的事啊,當時你還在邊上勸著呢,說張三只是一時鬼迷了心竅……”

  容康本來還想再說下去,可是余燦攔阻了他。

  余燦看了低著頭回避所有人目光的李四一眼,又繼續問容康:“你跟李四關系如何?最近幾天可有接觸?”

  “我與李四關系一向不錯,就前兩天晚上他還邀我一塊喝酒,那夜我喝多了還歇在了他家……”容康說這話時直盯著李四,目光裡滿是不解跟憤怒。

  “那李四跟張三關系如何?”

  “他們倆是表親,關系很好!”想到李四可能是幫親不幫理,容康聲音裡有含了怨氣。

  余燦聽完,點了點頭,沉吟一會後,他轉身看向上面坐著的楊大人,道:“我問完了。”

  所以呢?楊大人傻眼了,在場的人也傻眼了。

  余燦懶得解釋,轉過頭看了人群裡剛才說話的那個黑臉秀才一眼——這人挺聰明的,應該知道他什麼意思吧!他也是個多話的,應該樂意幫他說明。

  孫秀才收到目光,眼珠子一轉,了然了,然後咧嘴就笑了,“哎呦,事情真相原來是這個樣子啊!”

  眾人聞言,都把視線看向了他。

  孫秀才掃了一圈,見眾人都是一臉茫然,下巴一抬,樂道:“你們怎麼都不明白吶,多簡單啊!這張三啊,就是個中飽私囊的主,我琢磨著,原來在辦公時他指不定揩了多少油呢。之前我還一直納悶呢,話說衙差每月的銀子也不多啊,這張三怎麼隔三差五就買魚買肉還連帶著不停跑賭坊跟青樓呢……哎呀張三,你別瞪我,這可是我親眼見著的,不單是我,我那幫朋友可也全都瞧見了!嘿嘿,那時候我就琢磨著這張三一定暗中撈了不少外快,現在看來,我還真琢磨對了!”

  圍觀的人中也有幾個見過張三上賭坊的,聽孫秀才這麼一說,紛紛應和著。張三見狀,臉色泛白了。

  孫秀才一笑又道:“本來吧,張三你是揩揩油水滋潤滋潤你的小日子,可誰曾想,容康來了,又不巧將你揩油水抓了個正著,於是你就被盯上了,於是你就再也揩不了油再也過不了滋潤的日子了,於是你就憂傷了你就哀愁了你就抓狂著想到底該咋的了!再於是,你就想法設法的想要把容康給整走了!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說話間,孫秀才覺得擠在人中不舒服,便干脆撥開衙役走到了堂內,而當他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已經站在張三跟前了。而這時的張三,臉色已經難看了。

  孫秀才欣賞了一下他的長臉,轉頭又道:“張三一直覺得容康礙事,可容康又是個老實仔細不犯錯的,要把他趕走也不容易,那該怎麼辦呢?就任他待在衙門裡妨著自己?不行不行,容康在,大魚大肉就沒有啦!容康在,骰子美人就摸不到啦!所以,整走容康,刻不容緩!而當他看到珠寶入庫,他就知道,機會來了!”

  “在珠寶入庫的那一刻,張三就動了陷害容康的心思!可是就他一個人,怎麼都覺得有點風險啊!正所謂干壞事要拉人一起下水,張三是個心眼多的,所以很快,他就找到了他的表弟李四!說起這個李四,我剛才似乎忘了說了,嗯,之前去賭坊去青樓的,有張三,那多半就會有李四。可這李四家境還不如張三的,哪有錢啊……說到這大伙應該也明白了哈,這中飽私囊的可不止張三一個,別人是上陣父子兵,他們這是揩油親兄弟啊!唉,這份兄弟情真是令人感動啊!”

  “哦,好像扯遠了,嘿嘿,咱把話繼續扯回來。”孫秀才插科打諢一番後又轉回了話題,“張三要陷害容康,一個人不行,就去找了李四。然後他們商量完後,張三就告假跟容康換了班,而李四呢,就找著機會請容康喝酒。當然,這喝酒只怕是大有門道的,剛才容康說他還被灌醉,那我琢磨著,這灌醉之後,他褲腰上的鑰匙,只怕已經被動了手腳,比如取下來被按了模子另刻啊什麼的……”

  “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的!”張三聽孫秀才都快把真相全部說出來了,終於忍不住打斷了,“更何況,還有福叔守著門,李四又怎麼可能進得了庫房!福叔可是瞧見容康鬼鬼祟祟的,難道福叔還騙人不成!”

  張三拋出福叔,眾人面面相覷,啞然了,的確,福叔守著門,別人怎麼進得了庫房。

  而在這時,清清淡淡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了,“他是騙人的。”

  這話一說,全場嘩然。

  張三震住了,他抬起頭看著神色淡漠的余燦,後背滋出了汗。而李四,早已經面如土色。

  楊大人也嚇得不輕,“余三公子,此話當真?”

  “唔,”余燦眨了眨眼睛,道,“我是猜的。”

  “噗!”孫秀才噴了出來。

  全場石化。

  楊大人面上風雲變幻,忍了半晌才怔怔道:“公堂之上,豈能憑猜測下定論……”

  余燦似乎站得久了有點累,動了動身子後才道:“那個福叔到底怎麼回事我不知道,但我有能證明張三跟李四犯案的證據。”

  “啊!”眾人聞言,驚呼。

  “什麼證據?在哪裡?”楊大人這會又被吊起了心。

  余燦轉身,看著張三,慢悠悠的道:“證據在他的身上。”

  張三頃刻間眼睛瞪大了。

  余燦盯著他,一字一頓道:“你的身上,應該藏著那顆夜明珠跟那把復刻的鑰匙。”

  張三聽到這話,只覺天塌了。

  楊大人見狀,趕緊命人去搜張三的身。而後,果不其然,那顆夜明珠就藏在張三的束腰裡,而那把庫房的鑰匙,就跟他別的鑰匙混在了一起。

  當這關鍵的證物呈現在面前時,所有的人都驚詫了。

  楊大人看了看那些東西,又看了看余燦,隨後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東西在他身上的?”

  余燦看了一眼孫秀才,意思是你來解釋吧。

  孫秀才搖搖頭,道:“這回我可解釋不了,我也很納悶啊!”

  余燦想著自己還要廢唇舌解釋,有點不耐煩,不過看到容蘭也是一臉好奇,猶豫了一下,便忍著道:“那還不簡單。張三設下這麼個計劃,一看就是心思縝密的人,而他之前嚷嚷的那麼厲害,又能看出他是個狂妄的。心思慎密,所以他不會這麼早就轉手賣掉夜明珠,狂妄,所以他不會相信有人能識破他的計劃,而這兩樣證物又是要緊的,放哪都不安全,還不如放自己身上。”

  說完,余燦揉了揉額頭,感到自己說那麼長一段話好累人。

  而眾人看著他輕描淡寫的把話說完,卻是目瞪口呆。

  這個,就叫“簡單”?

  張三此刻是真想抽死自己,他干嘛要把夜明珠放自己身上!他干嘛用完了鑰匙不順手將他丟掉!

  到現在,真正是被自己害死了啊!

  看著楊大人下令,衙役朝自己走來,張三腳底一軟,知道自己這回是完了!

  ……

  找出真凶,容康被松綁,張三李四福叔被帶下關押。

  關於福叔,其實他本來不參與其中的,只是在一個夜裡,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跑進庫房,便跟了過去,然後,將李四抓了個正著。李四驚慌之下,便利誘之,福叔心動,便成了一丘之貉。

  證據找到,一切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公堂之上呼聲連連。

  而在張三被帶著從自己身邊走過時,孫秀才湊上去嗤笑道:“本來我還以為你是騙人的,沒想到你真是舍了家當去了天香樓,這是想著以後賣了夜明珠能大賺一筆所以提前樂去了?嘖嘖,張三啊,可惜了你的妻兒啊!回頭你妻子與你和離再嫁,別怪小爺呸你一句活該!”

  說完,一笑離去。

  張三見狀,氣吐了血。

  ……

  案子了結,眾人散去。

  容家人看著容康,各自唏噓,而後想著他能化險為夷全靠容蘭夫婦,於是看著他們的目光變得有些復雜。

  容康表現的最為直接,上前一步就向他們倆施了個禮,唬得余燦趕緊閃避。

  容蘭忙道:“大哥,都是一家人,不要這樣。”

  都是一家人,這話一出,容夫人跟容梅都有些動容。

  容蘭見她們一個兩個都盯著自己瞧,有些別扭,便又笑道:“現在這天也不早了,咱們別站在這了,趕緊回去吧。”

  眾人聞言,連連應是。

  而在這時,容康突然開口道:“等等!”說著,他轉頭看向四周,似乎在找著什麼。當視線落在邊上樹蔭底下時,他眼睛一亮,忙走上前去。

  “孫秀才,剛才多謝你了!”說著,容康朝孫秀才正正經經施了個禮。

  孫秀才湊完熱鬧就走開了,沒料到又被容康尋上還來這出,不由有些窘,見他施禮忙起身攙扶道:“我這也沒說什麼,你甭謝我,要謝啊,就謝你家妹夫去!”

  容康見他推脫,更加感激。

  一旁的容梅聽著,看著孫秀才的目光變了一變。

  孫秀才瞥見她瞧自己,嘴一撇,道:“大餅臉!”說完,傲然扭頭。

  容梅本來還覺得人這人沒那麼討厭,現在見他又在這麼多人面前說自己,感激之情一掃而光,“你個鍋灰臉!天黑小心撞著人!”

  孫秀才回頭呵呵一笑,“得,撞不著你就好!還有啊,大餅臉我說你剛才蛋清流了一臉,也該洗洗去了,真是難看死了!看你一眼影響食欲,不看了!”

  容梅愣神——蛋清?什麼意思?

  而邊上的人早已哄然大笑。

  “你在板上擱一團白面,拿手掌拍平了,再擱倆雞蛋,那就是容家二姑娘的模樣!剛才她在堂外急哭了,可不就是雞蛋破了殼,蛋清流一臉麼!哈哈哈……”

  余燦本來還愕然,聽著這解釋,細想一下,忍不住也笑了起來,“哈,還真的很形像啊!”

  容蘭見余燦跟著那幫人笑話自家二姐,眼睛瞪大了,然後抬起腳就往他腳面踩了下去。

  余燦吃痛,想要說容蘭,可一回頭,見倆姐妹都在凶神惡煞的瞪著自己,便眨了下眼睛,閉嘴了。
  
  這時,孫秀才想到什麼,也不笑話容梅了,他瞧著余燦,好奇道:“我說三少爺,這天香樓的流蘇姑娘身上到底什麼味道啊,我怎麼聞了半天都沒聞出個什麼味來啊?”

  這話一說——

  “……”圍觀人興致勃勃。

  “……”容家人沉默。

  “……”余燦茫然。

  “……”容蘭變色。

  而容梅看著,則是大怒——“你個鍋灰臉死秀才!你嘴怎麼那麼欠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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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1 09:52:36 |只看該作者
21、棍子被頂斷咋辦

  當天晚上,容蘭夫婦用過了飯才回去。

  因為下午的事,眾人的關系明顯拉近許多,所以等到道別時竟生出了些不舍。容家上下將夫妻二人送到門口,還不停叮囑著閑事常回來。

  容蘭感覺著眾人的熱情,有些手足無措,而余燦則是又開始不耐起來。

  這都說了要回去了,還磨磨蹭蹭干什麼!

  不過他也不敢發表什麼意見,因為從衙門回來到現在,容蘭看他的眼神可都有些不善啊!這丫頭又要干嘛,好歹他也幫了他們一個大忙了,不說一句謝謝也就罷了,還這麼擰眉瞪眼的,真是一點都沒良心……別不是還在生氣吧!

  余燦在邊上腹誹著,而在這時,身邊的人動了。

  “你還愣著干嘛,上車啦!”容蘭扯了他一下道。

  余燦聞言,連忙回神。而就在他跟著容蘭往馬車走去時,一個人攔在了他的面前。

  余燦看著站在面前一臉嚴肅的大餅臉,有些茫然。

  容梅盯了他一會才道:“你要是再敢欺負我妹妹,我肯定饒不了你!”說完,狠狠的瞪了他一下又掃了容蘭一眼後,轉身就走。

  余燦瞪大眼睛,呆若木雞,半晌後轉身看著容梅,納悶了,什麼叫再敢欺負啊,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到底是姐妹倆,一個個都凶死了!蠻不講理!

  想到這,余燦又轉頭向容蘭看去,只是他本來心裡郁悶想要瞪一眼容蘭的,殊不知他剛一轉頭,還來不及瞪眼呢,就對上容蘭瞪著他的眼神了!見他轉過頭了,她又重重的哼了一聲後,也轉身走了。

  余燦看著,撓了撓腦袋,心想這姐妹倆怎麼那麼莫名其妙啊!

  他到底怎麼了啊!

  而容蘭那邊,一轉身,她就笑了。

  我妹妹?嘿嘿,明明這麼貼心的話,你為啥要說得跟刀子架在脖子上似的不情不願吶!嘻嘻,二姐你就是個面硬心軟的。

  容蘭這麼想著,笑得更歡樂了,天知道這從衙門回來後這二姐依然對她不理不睬的,她還以為她是一點都不領情呢。

  只是當她看到余燦也上了馬車後,嘴角一扯,臉又拉下來了。

  哼!

  回到侯府,余燦去余夫人那彙報今日的事項,容蘭則先回屋梳洗。而等到余燦彙報回來又洗完澡出來,容蘭已經翻來覆去烙了好幾個餅——她這是憋著不睡等余燦呢。不過當她看到余燦穿著褻衣懶洋洋的走來時,也不知怎的,眼一閉,她就裝起睡來了。

  余燦看著她睡著一臉安詳,卻是郁悶了,怎麼那麼能睡啊!他剛才洗澡的時候可是狠狠打算了一番啊!

  嗯,打算著怎麼才能再來一次。

  掀開被子上了床,躺了好一會,余燦還是睡不著。容蘭身上香香的,讓他情不自禁想起前兩晚的記憶,於是那妙不可言的滋味就更加深刻起來,而下面,也就愈發昂揚了。

  余燦動了動身子,然後轉頭瞅了一眼容蘭,見她沒動靜,又翻了個身,見她還是一點反應都沒,皺眉了,想了想,開口道:“喂,你睡著了沒有啊!”

  容蘭不應,余燦郁悶。

  側著身看著她的睡容,待視線落在她紅潤的唇上時,余燦感覺下面跳動了一下——好想要啊!

  心裡掙扎了番,他又挪動了□子,往容蘭那靠近,然後支起身,同時手也要伸進她的衣裳裡,只是還沒碰到呢,一個聲音突然響起,把他嚇了一跳。

  “你要干嘛!”一開始容蘭見他動來動去也不知道他要做什麼,等發現他不停朝自己靠近似乎又壓向自己時,她再憋不住了。而在她厲聲喝道的時候,出於防護,她腿一蜷就想頂住他的腹部阻擋他壓下來的姿勢。

  只是……

  余燦那根棍子已經挺得直直的,又長長的。

  並且……

  它就在容蘭的小腹上方。

  所以……

  容蘭腿一縮,就頂到了他那堅-硬卻又脆弱的那物。

  ……狠狠的……

  然後……

  “嗷!”余燦慘叫一聲,滾到邊上,手捂襠裡,臉色變了。

  容蘭意識到是發生了什麼事後,傻眼了。

  “你沒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她坐起身焦急道。那可是男人的命根子,要是弄壞了就出大事了,想著以前四平鎮有個小孩被狼咬掉了命根子,他家裡人差點沒哭死,容蘭就更緊張了,“有沒有斷掉啊!”

  余燦一聽,也有點慌,剛才那一頂可是痛死了,它繃得那麼直,誰知道有沒有出什麼問題呢,想到此,他也管不得什麼了,解下褲子就掏出來看。

  命根子吃痛,已經沒剛才那麼硬挺,容蘭紅著臉看著,見余燦握著也不說話,便喃喃道:“斷了沒有啊?”

  余燦不說話。

  容蘭見那物越來越軟,也不知究竟,還以為真壞了,便道:“呀,它都不挺起來了,別不是真斷掉了吧!那可怎麼辦啊!”

  ——容蘭見過它幾回都是挺起來的,所以天真的以為,它就一直是呈棍子狀態的。

  余燦聞言,臉有點黑,只是剛想開口解釋呢,容蘭的一個舉動讓他一瞬閉上嘴差點咬掉舌頭。

  容蘭擔心不過,傾身伸手握住了那漸漸變軟的物什。

  轟!

  當溫熱柔軟的小手握住自己的敏感之物時,余燦腦海裡一瞬間炸響了萬千炮仗,他愣愣的看著握著自己那物一臉焦急的容蘭,再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舒服啊!

  余燦感受著那蔓延全身的暖流,容蘭卻快要急死了,“斷了斷了!一定是斷了!你看裡面骨頭都沒有了!”

  說著,她像是搜尋似的,又用手揉捏著。這麼一來,余燦忍不住了,“嗯”的一聲發出了呻吟,然後腰一挺,在她的掌心蹭了蹭。摩擦間,那方才還軟下來的物什又迅速的硬挺勃然起來。

  容蘭看著手中那物不停的脹大,漸漸又變成了棍子形狀,睜大了眼睛,“它它它沒斷!它又變大了!”

  說話間她抬頭看向余燦,尋求著確認,只是等她看到余燦的神情時,她又怔住了。

  只見余燦手撐著床支著身,面色緋紅,雙眸中似氳了一層霧氣,卻怎麼也遮掩不住那明明確確的欲念。

  這種欲念,容蘭已經見識過幾回了,所以她很快明白這代表了什麼,然後她一下就甩開了手中的東西。

  敏感之物失去了溫熱的包裹,余燦悶哼一聲,感覺有點失落。

  “你你你怎麼樣了?”容蘭眨著眼睛問道。

  余燦低頭看了自己昂然的某物一眼,而後又抬頭不滿的看著容蘭道:“你說呢!痛死啦!”

  容蘭心知是自己的失誤,也不頂嘴,只道:“那它沒斷吧,還能用吧?”

  “用”這個字,容蘭只是隨便一說,而余燦聽著,卻別有意味,見她還是滿含憂慮,余燦目光一閃,嘀咕道:“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容蘭驚詫了。

  “唔。”余燦低著頭應道。

  “那怎麼辦啊?”

  余燦沉吟半晌,挑了下眉道:“那就試試唄。”

  “啊!”容蘭眼睛瞪大了。

  余燦抬起眼皮道:“不然要不能用了我就斷子絕孫啦!”

  容蘭見他一臉憤懣與不耐,撇了撇嘴,然後乖乖躺下了,“好嘛,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你記得輕點哦。”

  “知道啦!”余燦說著,翻身壓去,臉上還是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可心裡,卻是笑開了花。

  經了兩回了,容蘭再緊張,也不如原來緊張了,再加上她心中有愧,所以也不再掙扎亂動。

  余燦對此,很是滿意——這才對嘛,每次都亂動很費他力氣的!

  解掉兩人的衣裳,余燦扯過被子將兩人罩住,一邊分開她的腿用手指試探著,一邊又摟著她的腰親上了她的唇,感覺到貼在胸膛前的柔軟,又舉得心癢癢,可是雙手已不得空,該怎麼辦呢?
  
  余燦舔了下她的唇,然後使勁得親吻著,同時又那胸膛蹭著她的兩處柔軟。聽到身下“痛苦”的嗚咽後,他放開她的唇,讓她得以喘息,然後腦子一熱,也管不得什麼,順著路就吻了下去。從下巴到頸脖又到鎖骨,每一處都是滋味無窮,而當嘴唇觸碰到那處挺起的柔軟時,他向是尋到了美味般,一口就含了下去。
  
  而容蘭感覺著自己的胸乳被含住,身子繃緊又放松,任由熱流湧遍四肢百骸最後將全身化為水。柔軟被含吮,櫻桃被挑弄,她覺得頭腦一片空白,剩下所有的反應就是聲聲呻吟。

  “官人,好癢,好癢呵~”

  余燦聽著那銷魂的吟聲,含吮的更用力,而他越用力,容蘭呻吟的更勾人。情到熱時,容蘭又伸手抱住了他的頭,阻止他那要人命的吮吸。

  余燦被捧著脫離那美味至極的雙乳,只覺一陣空虛,瞧見她微微翕開的雙唇,便又覆壓下去,然後長舌直入。

  所有呻吟被吞噬,容蘭難以疏解體內奇怪的麻癢之感,便只能扭動的身子。而余燦那物被蹭到,激靈靈的抖動起來,情不自禁的,他的長舌更加深入,然後帶動著,他試探著花房的手指也一瞬沒入。

  頃刻間,手指被溫熱濕軟包裹住。容蘭感覺著侵入的異物,一個難忍,呻吟又自唇邊溢出。

  同時,一股熱流自密道湧出。

  余燦察覺著浸沒手指的濕滑,抿嘴一笑——時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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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咬我就掐你屁股

  當硬物戳進花房時,容蘭一個顫栗,春潮又起。

    余燦忍了半天終於抵達妙處,一開始還控制著不敢莽撞,可發現容蘭嗚咽著好像也沒什麼太大的不適並且裡面更加濕潤時,他就試探著用力起來。而這一用力,滋味就更加美好,余燦嘗得後,便挺更加挺動起腰肢衝撞起來。

    余燦年輕氣盛那物又粗長,所以每次撞入都頂在了花房最深處,容蘭身嬌肉嫩,如何禁受得住,沒幾下就被哭叫起來。

    “輕點!輕點啊!”眼角溢出淚,容蘭手推著余燦的身子想要阻止。

    余燦一看她又要脫逃,手托起她的腰,猛地一撞將棍子深深頂入。如此緊密相連,容蘭再沒法掙扎,而因為身被托起,所以棍子進的更深,她只覺腦子一暈,四肢癱軟下來。

    花房裡一陣痙攣緊縮,絞得余燦悶哼出聲,然後情不自禁的就更加激烈的抽動起來。

    容蘭從前一波暈眩中回神過來就又陷入了下一波暈眩之中,她雙手無力的搭在余燦胳膊上,喃喃道:“你又騙人了……啊……啊……輕點……”

    “你別叫了,快好了啊!”余燦說著,拿嘴去堵她的嘴巴,同時下邊更加用力起來。

    容蘭被挺的身子亂顫,雙乳波動不已,那雕花大床也是錦帳翻飄床柱亂響。而就在這苦吟聲跟吱嘎聲裡,余燦在抽動了上百下後,終於精關失守,將蘊了許久的熱流噴射出來。

    容蘭體內浪潮掀至高處,“啊”了一聲後,緊緊的環住余燦的脖子,暈了過去。而這次的愉悅太凶猛了,疏解了一通後,余燦也是身子一松,然後趴在容蘭身上不動了,只在暈暈乎乎間體會著陣陣余韻。

    ……

    也不知過了多久,潮水也漸漸退去,容蘭重重吸了口氣後,醒轉過來,看到趴在自己身上的余燦,皺著臉道:“你起來啦,重死了!”

    余燦正舒服要睡過去,猛然被喊醒有點發怔,待看到容蘭瞪著自己時,忙爬下來。

    身子一動,相連的骨肉便分離,原本充盈,現在空虛,兩個人都情不自禁發出了一聲低微的吟聲。

    因為之前有了經驗,兩人床頭已備好了錦帕,所以見辦完了事,余燦趕緊將帕子遞了過來。容蘭噘著嘴拿過,小心的擦拭著,見余燦盯著自己,又狠狠的瞪了一眼,等擦完後又把帕子往他手裡一丟,然後扯過被子睡了下去。

    ——好了,現在已經證實了,他的棍子沒壞,還能用!

    “哼!每次都這麼用力!”容蘭想著他剛才的“粗暴”,不滿的嘀咕道。

    余燦見她生氣了,挑了挑眉,也不應答,擦了擦自己,也躺下去睡了。

    嗯,這次感覺好像更好了!

    只是……一下就完了……

    怎麼才能把這快樂延緩一點呢?

    余燦望著帳頂,認真思索著。想到什麼,又轉過頭去看容蘭——這丫頭每次都又哭又喊的,難道還疼麼?

    要不要問一下呢?

    余燦為難了。

    而這時,容蘭開口了,“你老盯著我看干嘛!混蛋!”

    她剛閉著眼感受著身子內的余潮,可是總覺得對面有人在看著她,一睜眼,果然!

    余燦見她又罵人了,哼了哼,道:“誰要看你。”

    “混蛋看我呢!”容蘭道。

    “……你再罵我混蛋我打你哦!”余燦惱道。

    容蘭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不是說你沒看我麼,那我罵混蛋看我你撞上來干嘛!”

    “……”余燦被嗆住了。

    容蘭見他氣鼓鼓的,心裡覺得有些好笑,可一想到那事,臉又拉下來了,而後嘀咕道:“你要再打我,我可沒玉鐲子壞了。喏,我現在就一塊玉佩了,你要打我的時候可得摸准了方向啊!”

    余燦見她提玉鐲的事,更加沒話說了,可是看她一臉蠻橫的樣子,又覺得自己有氣撒不出,真要憋死了。

    容蘭瞥見他變成了悶葫蘆,搖著頭得意的笑了,想到什麼,又轉過頭道:“嗯,以後你再打我,我就不讓你碰了!”

    余燦一聽,急了,“我都說了不是故意的了,你怎麼那麼小心眼啊!”真是沒完了!

    容蘭見他罵自己,眼睛一瞪,道:“我哪裡小心眼了!”

    余燦哼了一聲,道:“我都幫了你一個大忙了,你還記仇呢,不是小心眼是什麼!”

    容蘭想著公堂之上的事,不由也沒話了。

    公堂之上,她是急得沒法,而他,卻挺身而出,最後將所有麻煩都解決了。那時候她看著他,是多麼驚奇啊!

    這是她的官人,雖然惡名在外,雖然別人眼裡沒啥好可是在關鍵時候,卻又像個男子漢一樣,可以讓她依靠!

    容蘭回憶著當時的場景,然後又想起昨天時候想的一樁事了,那就是,他這官人到底有沒有別人說的那麼不好。

    那時候她就想著,余燦其實沒那麼不好,他看起來脾氣挺壞,但要說說他,他也能聽的。就像洞房的時候她嫌痛,他也就不再那麼用力;她笑話他這麼大的人還叫人穿衣裳,當時他面上不屑,可是後來他當真不讓下人插手了……而今天,在這樣一個危急的情況下,她向他求助,他也那麼站出來了……她家官人,就是要面子嘴硬人犯懶,其他的,也沒什麼呀,甚至他都比別人聰明呢……

    容蘭想著這些,臉也不繃著了,反而浮出笑意,而看著余燦的目光,也變得柔和。

    而這麼一來,余燦覺得奇怪了,他身子一動,道:“你要干嘛!”

    怎麼突然笑起來了?

    容蘭也不計較他的反應,只向他靠近著道:“官人,那我們就扯平啦。”

    “啊?”余燦剛想發表疑惑,可是感覺到容蘭柔軟的身子貼在了自己身上,一時又說不出話了,而後再一想,又明白過來,這丫頭是來求和呢!

    哼!

    余燦面上不耐,可是身子卻不閃避了,只讓她貼著。然後,在容蘭身上傳來的陣陣香味裡,他繼續想回剛才的思緒。

    剛才,在容蘭回憶下午的事時,他也回憶起來了。他想的沒那麼復雜,只是想到了容蘭握著他的手向他求助的那一刻。

    這丫頭依靠著他,讓他頓時覺得自己肩上似乎壓著些什麼,有點重,但是感覺很好,讓他心生滿足,同時又能挺直腰杆。

    余燦回味著那感覺,嘴角也抿出了一絲笑意。

    容蘭見到,疑惑道:“你笑什麼啊?”

    余燦感覺收起笑容,斜了一眼她後道:“誰笑了。”

    容蘭心情好,也不計較,只道:“你就是個嘴硬的。”說著,又向他那蹭了蹭。

    余燦被蹭得心裡癢癢的,表情又松了下來。

    而這時,容蘭恍然想起一樁事情,臉又沉下來了,她用腳丫子踢了踢余燦,道:“我要問你個事呢!”

    余燦見她突然又變臉了,皺眉了——這丫頭到底干嘛呀!

    容蘭盯著他,抿了抿嘴道:“你……怎麼知道那個天香樓的流蘇身上是什麼味道的!”

    “怎麼知道?聞到的呀……”余燦有些茫然。

    容蘭一聽,端起臉了,“你不是說你在外邊沒有吃喝嫖賭的嘛!”

    “我是沒有啊!”余燦見她表情越來越不對,更加奇怪了。

    “騙人!你要沒有沾她身,怎麼知道她身上什麼味道!哼!”說著,容蘭又一腳踹向了他。

    余燦被踹的有些疼,不過這會兒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聽孫秀才說了那話之後所有人臉色都變了,為什麼這丫頭一晚上都不給他好臉色看,原來是這樣啊!

    容蘭見他恍然大悟狀有些疑惑,不過見他久久不說話又有些不高興了,然後拉過他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

    余燦吃痛,喊道:“你松口松口,疼呀!”說著想要用手推開,可一想起上次不小心把她推倒了就又不敢使力,可不推嘛,她又一直咬著不放,余燦無可奈何之下,頭腦一熱,伸手就往她的屁股上揪去。

    容蘭咬的越厲害,他屁股就掐的越厲害。

    誰都不先住手。

    最後,容蘭松口了,“你個混蛋,掐的我痛死啦!”

    余燦見她松口了,也不再掐了,哼哼道:“我還被你咬得疼死了!”說著把胳膊一伸,道,“你看你都咬出牙印了!”

    容蘭一看,還真是。不過一想他居然敢掐自己屁股,心裡氣又憋起來了,然後趁余燦不備,又撿了個地方咬了一口。

    余燦反應快,見她又咬自己,手就又去掐她屁股了。

    可這時容蘭已經松了口,並且瞪著他道:“你再掐我試試!”

    余燦見她生氣,有些發怵,否認道:“誰要掐你了……我,我只是想給你揉揉。”說著當真把手覆上去揉了幾下。

    只是本來他想做做樣子的,可是當手撫摩著那滾圓柔軟的屁股時,他這心又動起來了——容蘭下邊可是光溜溜的。

    於是,下面又翹起來了。

    再於是,他就情不自禁的將她摟過來貼在自己身上,並且挺動著腰肢蹭了蹭,而那放在她屁股上的手,就跟黏住了一樣舍不得放開了。

    真軟真要好摸啊!

    而容蘭感覺到他的棍子頂在自己下面時,瞪圓了眼睛,而後怒氣哼哼的道:“我不跟你來了,你去找什麼流蘇吧!就知道欺負我!”

    余燦見她轉身要跑,急了,“我真跟她沒關系。我能聞出她是味道,是因為她抹的那香是我送給她的……”

    “!”容蘭一聽,更不爽了,“你跟她沒關系你還送她香!哼!”

    “哎呀,我要真跟她有關系洞房時候我怎麼可能什麼都不懂嘛!”情急之下,余燦脫口而出。

    然後,兩人都沉默了。

    半晌後,容蘭眯著眼睛道:“我上次問你你不是說你會的麼?”

    余燦望天。

    “原來你是騙人的哈。”

    余燦眨眼。

    容蘭想了一下,笑起來了,“哈哈哈哈,你就是死鴨子嘴硬,根本什麼都不會!”

    “誰說我什麼都不會了!我現在不也會了嘛!”余燦見被嘲笑了,忍不住反駁道。

    容蘭看他還在嘴硬,也不搭理他,只蒙著被子笑。

    余燦本來想說說她,可是見她不生氣了,想了想,也就隨她了。

    只是,她不生氣了,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余燦偷偷瞅了一眼容蘭,盤算著怎麼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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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蘭樂完,卻又想起了正事。她瞅著余燦問道:“那你為什麼要送她香啊?”

  “小蔡跟她熟,有一次為了哄她開心,就讓我給她調一個香了。”余燦解釋道。

  容蘭聽著,目光疑惑,“咦,你還會調香?”

  余燦見她一臉不信,目光動了動道:“不可以嘛!”

  “我怎麼都不知道啊?”容蘭眨著眼睛道。

  “你不知道的多了。”余燦嘀咕道。

  “那你還會什麼?”容蘭好奇了。

  余燦卻沒話說了,他想不出自己還會什麼了,可是見容蘭一直瞧著自己似乎在等答案,他又覺得自己不說點什麼又會被她嘲笑了去,於是思索一番呼他道:“我會騎馬,我也會射箭,我能分辨出古董字畫的真假,我知道酒的好壞,我還能調香,我……”

  說到這余燦說不下去了,因為他發現容蘭已經笑咧了嘴。

  “你還會寫書是不是?哈哈,你果然就是個公子哥,只會這些玩樂的東西。”容蘭道。

  “才不是呢!”余燦想反駁,可是想著寫書被戳一事,又有些底氣不足……寫個文都被批判成這樣,那這些還不定被說成什麼樣呢!

  想到此,余燦嘴角微微拉下。

  容蘭瞅見,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般笑了,“官人?”

  余燦不應。

  容蘭湊近道:“官人,其實……你寫得那個小說挺好的……如果忽視那些差錯的話……”

  余燦眼睛一斜,有些詫異。

  “我之前把它說得那麼不好,也就是因為我當時生氣了,口不擇言嘛……”關於這件事,容蘭其實一直想道歉,只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先前她可是一直有著氣的。

  余燦心裡自然也是耿耿於懷,不過現在容蘭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端著架子,便故作不屑的道:“那是我沒事打發時間寫著玩的,有什麼好看不好看的……”

  “啊,那你以後還寫嗎?”

  “唔,再說吧。”

  余燦這時候說的再說,是准備什麼時候無聊了再寫寫的,只是他沒想到,這一擱筆,就再沒機會拾起。

  因為這後來的一輩子,他就再沒機會無聊過。

  沉默了一會,容蘭又開口了,“不過剛才你說的那些確實都是公子哥玩樂的東西,怪不得別人都說你不學無術不知上進呢……呀,你別看我呀,我都是聽別人說的,公爹不也這麼說你嘛……”

  在這個野丫頭面前丟了臉,余燦自尊心有點受挫,然後他頭一扭,不搭理了,隨便你怎麼說吧!

  然而容蘭接下來的話讓他有些吃驚。

  容蘭說:“我之前也一直以為你就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不過現在不這麼覺得了……”

  嗯?余燦轉過了頭。

  容蘭看著他道:“官人,你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人。”

  余燦聽著這話,先是一愣,然後在容蘭的注視下微微泛紅了臉,“我,我哪聰明了!”

  為了掩蓋自己迫切想知道真相的心思,余燦結巴了。

  容蘭並未在意,只道:“今天在衙門裡,要是沒有你,我大哥一准被冤枉下獄了!當時那麼多人,誰都沒瞧出問題就你瞧出了,還抓到了真凶,你說你是不是最聰明最厲害的?”

  之前一直被容蘭鄙視,被說成繡花枕頭,余燦雖然面上表現的不在意,其實心裡糾結死了,現在見她這般誇獎自己,他這心裡立馬湧現出了一股莫名的暢快感跟興奮感,然後這腰挺直了,嘴角也情不自禁的揚起了,當然,出於謙虛,他又閃爍著目光道:“那那只是湊巧罷了。”

  “才不是呢,你就是很聰明呀!”

  等的就是這一句!余燦嘴角笑容更明顯了,屁股後面的尾巴也搖起來了——他早就知道自己很聰明啦,他就是懶得聰明而已。

  想著,他覷了一眼窩在他邊上的容蘭,那臉上滿滿是——“你現在不能小瞧我了吧!”

  只是余燦還沒得意多久呢,容蘭又開口了。

  “不過……”

  余燦聽著這拖長尾音的兩個字,眼皮一跳,覺得不妙。果然,容蘭頓了頓後又認真道:“官人,你那麼聰明,為啥不把這聰明用在正經事上?”

  什麼叫不用在正經事上!他哪裡不正經了嘛!余燦抿嘴了。

  容蘭繼續道:“你把你的聰明都放在吃喝玩樂上多浪費呀!”

  那放在什麼上!

  “還有,你會的那些都是好浪費錢的吧?”

  “又不花你的!”一不小心,余燦把腹誹變成了直言。

  “那也不能這麼說呀。”容蘭反駁道,“你現在花的又不是你自己的錢……”

  “怎麼就不是自己的了,那是我每個月的月例!”余燦道。

  “月例不還是婆婆給你的,你別怪我說得不吉利,你說萬一他們倆去了,誰還給你銀子花呀?到時候分了家,你又上哪拿錢?”容蘭慢悠悠道。

  “那我也分了東西的,自然還有錢!”頓了頓,余燦瞅著容蘭道,“反正餓不著你!”

  “所以,你是要坐吃山空嗎?”

  “……”余燦翕動了一下嘴巴,沒話說了。容蘭目光如清池,照得人無端發慌。他想這丫頭是在嫌棄他沒本事嗎?可是就算她嫌棄,卻也嫌棄的那麼名正言順。

  容蘭這會目光也變了,她嘆了口氣道:“枯榮盛衰都是難說的,你像我家,原本好好的,可我爹一走,就一落千丈了……現在這裡一切都很好,可誰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後是什麼光景……”

  余燦見她一臉哀愁,有些不忍,便道:“你亂想什麼呢!反正我總不會餓著你!”

  容蘭笑了,問道:“那你拿什麼養我呀?”

  如果他不是侯府的子孫,如果他沒有前人的蔭護,他余燦那什麼養活自家娘子?容蘭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卻實實的問到了他的心底。

  余燦,突然間心靜下來了。

  他看著帳頂,視線卻不知道落在了哪個虛無裡。只覺夜深處,萬籟俱寂,一時間,誰都沒有再開口。

  余燦想著心事,容蘭也在想著心事。其實這些憂愁她早就有了,那次容梅來尋釁不小心劃破她的胳膊,還說余燦就是個敗家子以後你跟著他只會吃苦,那時她面上不置可否,心裡卻是記下了。

  余燦名聲太不好了,容蘭完全有理由相信容梅的話,可是那怎麼行呢,她容蘭的官人怎麼可以是一個敗家子呢!

  余老侯爺讓她管教,余夫人也讓她管一下,可是就算他們不說,她也不會坐視不管的,那是一輩子的事,那是她一輩子要跟著的人……

  而且,這個敗家子也不是想像中的那般無法依靠。

  想著這些,容蘭下意識的又朝余燦靠近了。她貼著他的身子,抬頭道:“官人,以後你不要去外邊亂玩了。”特別是那個什麼天香樓!

  “唔。”余燦正在走神,聽著這話隨口就應下來。

  容蘭得到這麼干脆的回答卻高興了,“那你以後好好的,把你的聰明放在正途上,這樣別人就不會說你,公爹也不會訓你了!”

  “什麼叫正途啊?”看著容蘭興致勃勃的樣子,余燦問道。

  “額,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就是公爹想讓你成為的人吧。”

  自家老子想讓自己成什麼材,余燦如何不知,所以聽著這話他就搖頭了,“我才不要!”

  “嗯?”

  “讀書什麼的最沒意思了,就那些書,我都看了好幾遍了。”

  “公爹原來是想讓你考試做官嗎?”

  “嗯。”應了聲後余燦又補了一句,“做官也沒意思。”

  為什麼沒意思,余燦沒細說容蘭也能猜到,余燦話都懶得說,哪裡願意跟那些人貌合神離的相處,這官場上還不都是話裡來言裡去的。容蘭試想著余燦穿著官服坐在公堂之上板著臉的場景,不由笑了起來。

  “你又笑什麼?”

  容蘭笑著搖頭,“那看來你還真養不活我了。”

  余燦扯了扯嘴角,目光黯淡下來,半晌又回道:“反正我不會餓著你就是啦,你真是瞎操心!”

  我不會餓著你,這個晚上,余燦第三回說這句話了,聽上去好像帶著氣,可是容蘭聽著心裡卻暖暖的。

  想了想,她道:“要是到時候真不好了,我養你好了。”

  我哪裡要你養活!余燦覺得這話荒謬極了!可是他話還沒說出口呢,就僵在喉嚨口了,因為在剛才那一剎那,容蘭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腰,並且把頭靠在了他的懷裡。

  ……

  余燦懵住了。

  這是尋找一個依靠的樣子?

  他猜的沒錯,在這樣一個寧靜的夜裡,容蘭突然有些憂傷起來,因為她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你是我官人,我爹娘都死了,現在大娘她們雖然對我的態度有了些變化,但到底隔了一層,再怎麼親也不會了,所以……我也就只有你啦!”容蘭說著,腦袋又蹭了蹭余燦的胸膛。

  余燦被蹭的有些癢,便伸手將她散落的頭發撩開,而後,他落在她肩頭的手就挪不開了。余燦感覺著容蘭肩膀的溫度,心想:現在他們是一個什麼樣的姿勢?

  是他摟著她的肩,她抱著他的腰,相依相靠著一起睡?

  感覺有點怪……不對,這怪怪的感覺又挺好的……

  余燦想著,摟著容蘭肩膀的手緊了緊。容蘭感覺到後覺得有些心安,便又往他身上靠了靠,然後兩個人的身子就靠的更緊了。

  “官人,以後咱們好好過日子好不?”半晌後,容蘭又笑著說道。

  “唔。”此時的余燦心裡美美的,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那你可不許再欺負我啦!”

  “唔!”

  不對!她說的欺負是哪種欺負?

  余燦一下精神起來,他低頭看向容蘭想要詢問,只是還沒開口呢,容蘭又說話了。

  “還有,官人,你是不是嫌棄我呀?”

  “哪有!”余燦思緒被拉著走了。

  “那我每次靠近你你怎麼都躲開!”容蘭皺起了眉頭。

  “我……我那不是還沒習慣嘛……”

  “哼!你就是死愛干淨吧!”容蘭噘著嘴,不滿道,“可我也不髒呀,我洗的可干淨了,哼哼,我還覺得你沒我干淨呢!”

  知道!要不干淨,他才不讓她上床,更不會碰她呢!

  碰……

  這詞在腦海裡冒出,余燦血液就熱起來了,他感覺著邊上人滑溜溜的香噴噴的身子,軟下去的東西就又昂起來了。

  “那個,你現在還痛麼?”眨了下眼睛後,余燦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啊?”容蘭松開手。

  “就是……那個的時候,你還痛嗎?”余燦覺得自己問得有點不好意思,於是臉有些紅。

  而容蘭明白過來後,臉刷的一下也燙了起來,而後便回道:“當然疼啦!”

  “真的?”余燦有些不信,她雖然一直叫著,但感覺跟一開始叫的不一樣了。

  容蘭以為被看穿了,拉起被子蒙住臉,小聲道:“其實……也沒那麼疼了……”

  余燦眼睛亮了。

  “但就是感覺很奇怪的……”

  “怎麼奇怪了?”

  容蘭露出的眼睛轉了轉,道:“就是,癢癢的,麻麻的,你太用力的話,就會吃不消,好像痛好像又是別的……”

  容蘭說得天真無邪念,余燦聽著熱血卻沸騰起來了,想著下邊被緊緊包裹時的感覺,他翻了個身道:“要不,我們再來一次吧……”

  “啊!”容蘭瞪大眼睛。

  余燦怕她拒絕,忙道:“這回我輕點好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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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先前裡面還留了點熱液,余燦這次進去的很順利。而容蘭身子被長棍進入又頂弄,那股酥癢的感覺又產生了,她搭著余燦的肩,紅著臉,嘴角情不自禁的溢出了一絲呻吟,同時又小聲道:“說好了啊,不能用力啦。”

  “嗯。”余燦點著頭,挺動著腰肢,卻當真不再猛烈,只緩緩的一抽一送,感覺著那言語難以形容的舒爽。

  原先他初嘗情事,被欲念燒得頭昏腦脹,進了緊窄的幽道便想著大力戳刺去品嘗那刺激銷魂的滋味,那時候,他只是憑著本能,而現在他嘗了幾回,覺得這樣遠遠不夠了。

  那樣太快了,根本來不及品味就完事了,他得慢慢來。

  余燦扶著容蘭的腰,深深淺淺的抽送著,並且慢慢體會著不同時候的美感,同時也不忘看看容蘭的反應。

  而這會的容蘭,唇可咬上了。

  容蘭可以感覺到余燦的粗長在自己的身子裡進出,給她帶來飽脹充盈的感覺,它似潮水般輕輕湧動,拍打著壁壘。沒了之前的凶猛撞擊,也就沒了那難以承受的刺激,可就這麼一來一去的,怎麼那酥癢的感覺越來越甚了?

  當身子的某一點被碰撞到後,她情難自已的呼出了聲,“嗯……嗯……啊……官人,不要碰那裡?”

  “哪裡?”余燦見她手指扣著自己的肩膀緊了,忙停下來問。

  “唔,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你剛才頂到了一個地方,感覺好奇怪……啊,不要頂那裡啊……”

  余燦看著容蘭迷離的眼神,再聽著她一聲聲的嬌吟,知道自己定是不小心碰到了容蘭身上的敏感點,為了確認,他便一次次的頂弄著。而容蘭花房淺窄,他只要一攪動就會很輕易的碰到,所以幾次頂弄下來,容蘭下面溢出了不少的水,這吟聲也就更加綿延。

  “不要再頂那裡了……嗯……”一波波的刺激襲來,容蘭又有些承受不住。

  余燦親著她的唇,道:“我沒用力啊。”聲音無辜,眼神裡閃現的卻是狡黠的光彩,而在說話間,他一挺腰又往那處撞去。

  ――每次頂到那裡,他也好舒服的,怎麼能說不頂就不頂呢!

  更何況,他真的沒用力嘛……

  潮水一波波襲來,將愉悅一點點堆積,容蘭咬著唇,感覺著熱流從深處湧出又流向四肢百骸最後將她整個人包圍,她有些暈眩,又有些著迷,而當那浪潮掀至一個高度,當那歡愉累積到一個地步,她再也吃不消了,腰一挺身子一繃,啊呀一聲,便丟了去。

  密處又開始收縮痙攣,余燦感覺自己的棍子像被緊緊含住似的,真是美急了。覺察到身下的人軟下來,兩人有些脫離,他有些使不上勁時,他又微微分開了她的腿,然後托起她的臀,繼續抽送著。

  她到了,他還沒呢。

  可是醒轉過來的容蘭見他還在繼續時,皺起臉了,“你怎麼還沒好……嗯……”話還沒說完,她又吟了起來,原來余燦見她要推拒便又開始撞擊她的那一點了。余韻還沒消,她的身子敏感極了,所以他一動,那股麻癢的感覺便又傳遍全身。

  “唔,不用力就快不了啊……”余燦想了想,這麼答道。試了這麼久,他有點明白了,這麼慢慢來雖然很舒服,但是要泄出來好像沒用力時那麼容易。那他嘗了這麼久欠抽慢弄的,現在該嘗嘗大力鞭撻的痛快啦。

  余燦心裡這麼打算著,面上卻一派正經的道:“你要是想讓我快點,那我就用力了哦。”說著,他當真加重了力道。

  不用力,他慢慢來,她吃不消;用力,太刺激,她還是吃不消。容蘭得出結論,嘴癟了,而當感覺到他開始大力時,她一激靈,腰一收,翻身就跑――“我不來了!”

  棍子脫離溫熱,失落一瞬襲來,余燦聽著容蘭的回答,傻眼了,怎麼能不來呢,這不在選擇裡面呀!

  見她要逃開,他也顧不得別的,伸手就攬住她的腰拖了回來。

  椒乳被胳膊擠壓,異樣傳遍全身,只是感覺到頂在自己身上的硬硬的棍子,容蘭又驚慌的要逃走,怕他壓倒自己,干脆背轉過身去。余燦翻不動她,只能在後面抱著她防止她跑開,而這因為摟的太緊,她彎著身翹起的屁股就貼在了他的小腹上,然後,他的棍子就滑到了她的股間。

  容蘭還在掙扎,余燦還在攔阻,而因為需要太迫切,情急之下,他也管不得別的,扶著棍子就從後面進了去。

  而當棍子推開壁壘一層層侵入時,余燦跟容蘭都不約而同的怔住了,因為這個姿勢,這種進入,帶來的感覺,太奇妙了。

  更緊了,也進的更深了。

  余燦像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眼睛亮起來了,然後就著這個姿勢又開始小心翼翼的抽動起來了,而當他發現這樣的抽插更美時,又不由自主用力起來。

  容蘭這時早就哼吟連連了,原先那姿勢若是棍子只碰到了壁壘,那現在,棍子似乎已經將那壁壘推開又戳穿了。

  “官人!官人!嗯……啊……”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愉快太劇烈,她再不能說出連貫的字句,而那眼角的淚又因為難以承受的快樂而溢了出來。

  余燦一手揉捏著她胸前的柔軟,一手又摟進她的腰貼在自己的身上,然後在她的陣陣呻吟中,不停進出著。

  上下都被挑動著,容蘭只覺身子還是自己的,頭腦已經不是自己的了,思緒全部被抽走,只剩下了一波波的暈眩。腰背壓著,她只能挺著脊背昂著頭,然後不停用呻吟來紓緩自己體內難以克制的興奮。

  興奮……太興奮了……

  容蘭被戳弄著,終於哭出來了,“官人,官人,輕點,輕點!啊……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呵……”

  余燦這會兒正在興致上,如何能輕,所以在又一次撞擊中,容蘭身子一傾,下面熱流一湧,又一次丟了。

  余燦看著她徹底癱軟下來,有些郁悶了,“你怎麼那麼快啊!”

  容蘭無力的睜開眼皮,哭著臉道:“那你怎麼還不好啊……”

  余燦看著自己依然挺立著的棍子,有些無奈,其實他剛才差點也到了,可是容蘭一個先到,身子一軟,就卸了他一半的勁。想著總不能就這樣半途而廢,余燦便打算接著來。

  容蘭見他又要分開自己的腿,求饒了,“嗚嗚,再來會弄壞的。”

  “可不出來我難受啊。”想了想,又道,“我這次快點好了吧!”說著,便又要進去,可這時容蘭已經平躺了,並且身子軟成了水,她已經沒法動彈了,所以他也就不方便再進去了。思索半晌,他有了主意。

  他抱起容蘭,讓她坐在他的身上――這樣子她也跑不掉了。然後扶著棍子對准花房,再一挺身,刺了進去。

  然後……兩人又齊齊的哼了出來。

  這姿勢,進的更深更裡了。

  真是要命啊!

  容蘭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只摟著余燦的脖子趴在他的身上,而余燦,再感覺完新的滋味後,又開始了漫漫的探索之旅……

  紅綃帳暖,嬌聲陣陣,人影層疊。

  月落,夜深。

  風情不歇。

  次日一早,容蘭沒按往常那樣起床。余燦醒來時看見她還在靠著自己睡得沉,嘴一咧,將她一摟,又繼續睡了過去。

  ――起那麼早干嘛,睡懶覺多好。

  ……

  容蘭歇了兩天才緩過來,而在這兩天裡,她再沒讓余燦碰她一根手指,原因無它,那晚上太持久太劇烈了,她下邊都紅腫了。

  余燦不相信,可架不住容蘭吹眉瞪眼,所以只能忍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想頭,每天晚上睡枯覺。

  而當得知她不疼了時,他又雀躍著想要再去就那些姿勢探索一番,可誰知,他剛想撲過去呢,容蘭一個坐起,扯開了褲子,而後驚道:“哎呀,怎麼這麼快就來了呀!”

  嗯,余燦還沒享遍新婚的滋味呢,容蘭的月事就來了。可把他給郁悶的。

  而來了月事的容蘭,碰又碰不得,惹又惹不得,真是讓人好生煩躁。

  ――怎麼她來了月事脾氣就那麼壞了呢?余燦望著天,覺得此事太過古怪,他不就是多睡了會麼,至於拎著他的耳朵把他喊醒麼?

  感覺著耳朵還在隱隱作痛,余燦不滿的看了正在疊床的容蘭一眼,可是當目光落在她翹起的屁股上時,不滿又變成了著迷。

  ――這都好幾天了,怎麼還沒好啊!

  “你站著干嘛呀,也不幫我。”容蘭鋪完床,看到余燦傻站在她身後,又嘮叨起來了。

  余燦眨了眨眼睛,道:“要我幫你什麼?”

  容蘭看了下四周,見也確實沒什麼收拾的了,便道:“那你可以自己找點事情做嘛。”

  “又沒什麼事好做。”余燦嘀咕著。

  容蘭一想也是,也就不再說話了。確實,在這裡住了幾天了,每天都做著相同的事,真是無聊透頂了。

  “好想念在四平鎮的日子呀。”容蘭想起之前的逍遙時光,不由嘆道。那時候她是想干啥干啥,想去哪去哪,多自在!

  這時,外邊一個小廝跑了過來,道:“三少爺,小蔡公子又來了。”

  余燦一聽,眉頭皺起來了。

  小蔡是侯府的常客,可是每次都只敢偷偷摸摸的來找余燦,因為早先時候他曾頂撞過余正,把他氣得不輕。生怕兒子被帶壞,余正便下令讓余燦跟他保持距離,後來余老侯爺一攪合,余正便又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可小蔡畏懼余正,卻不敢再正大光明的來找余燦了。

  而這幾天來,小蔡已經來了幾回了,但每次都被拒之門外,因為余正那天在氣頭上,已經關照門房,一旦看到小蔡公子來,就說余燦被禁足了。那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還一直來做什麼?難道有什麼重要的事?

  余燦想著,便問下人:“他有說什麼事沒?”

  下人低頭回報道:“好像說有急事,這才讓小的一定要進來告訴您。”

  他能有什麼急事?余燦雖然不信,但還是決定溜出去見他一下。

  容蘭看他出門,卻道:“你又要出去玩啦?”

  余燦頓下腳步回答道:“不是,我就到門頭瞧瞧他。”

  容蘭撇撇嘴,不說話了。

  余燦走到小門外時,小蔡正蹲在樹蔭底下。

  今天的日頭有點烈,小蔡眯著眼有些不耐煩,見余燦出來,連忙站起,同時氣哼哼的道:“你大爺的,老子等了這麼久你才出來!”

  余燦不想跟他廢話,只道:“你找我什麼事啊?”

  “有大事哩!”這會小蔡又眉開眼笑了,“燦哥兒,明天可是笑閑齋小聚啦,你來不來?”

  笑閑齋,一個靜雅的莊園,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辦一個聚會,到場的都是風華正茂的公子哥,非富即貴不能進。他們在裡面尋歡作樂,快活異常。小蔡是裡面的常客,余燦也參加過幾回,不過他並不喜歡那裡的熱鬧。

  於是,他回絕道:“我就不去了。”

  “你怎麼能不去呢!”小蔡眼睛瞪大了,“你要不去我多無聊啊,再說了,我聽大郎說了,明天似乎有大人物會到場。”

  “大人物?誰啊?”

  “那我就不知道了,大郎這個禽獸老喜歡賣關子!不過他跟宮裡的人熟,說不准聽到了什麼消息,嘿嘿,我們都在猜是太子來還是二殿下來呢。”

  “他們來又怎麼了?”余燦蹙眉了。

  “那你就不懂了吧。皇帝陛下據說身子不行了,那這皇位不就快要易主啦,現在要是攀上了兩位皇子,以後榮華富貴還說不准呢!”

  “小蔡。”

  “?”

  “你怎麼有這想法了?”余燦看著一臉奮色的小蔡,眉頭皺得更緊了。小蔡是個沒心沒肺的主,一門心思只想著玩樂,什麼時候起了這個念頭?

  小蔡見被看穿,眉頭耷拉下來,他揉著手裡的樹葉道:“還不是又被家裡老頭子戳了,說我沒用。我這不就是想做點什麼讓他們瞧瞧麼!還有,流蘇也說我了……”

  看著好友一臉沮喪,余燦問道:“她說你什麼了?”

  “她說我都這麼大了,應該有些打算了,不能就這麼糊裡糊塗的過下去……阿燦,”小蔡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腦門,道,“你說我是不是特渾啊,長這麼大,什麼都不會。”

  余燦有些愣住了,他想起容蘭那天晚上說的話了。沉吟半晌後,他收回思緒,對小蔡道:“那你可以去做別的嘛,不要去攙和皇家的事了,省得惹麻煩。”

  “怎麼了?”小蔡見他欲言又止,有些奇怪。

  余燦垂下眼皮,有些沉默,一會兒才又緩緩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一次聽我爺爺跟我爹說,讓我大哥二哥不要跟兩位皇子沾上邊,離得越遠越好……你知道的,我爺爺看著不正經,其實心裡門兒清,他說這話,一定有道理的,所以你也就聽著吧,不要去跟兩位皇子靠近了,跟他們身邊的人最好也保持些距離。”

  小蔡咬著唇琢磨了下,抬頭道:“阿燦,之前我聽說二皇子在暗地裡是准備跟太子殿下搶位置坐的……你說是不是真有啊?”

  “那咱們也管不著啊,隨便他們了。”阿燦覺得有點煩躁,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了。

  小蔡點點頭,又道:“那行,那我明天就不跟他們套近乎去了,不過去還是要去的,嘿嘿,據說齋主拿了好多好酒好菜,還請了不少美人。”說到這,小蔡搓著手,又笑得滿臉猥瑣,“還有,你明天也給老子出來啊!你看你都窩在家裡這麼久了不覺得快發霉了嘛!”

  “再說吧。”知道自己如果說不去,小蔡一定黏著,所以余燦干脆先敷衍著。

  “那我明天一早可就來接你啊,你要不出來我就跟你沒完!”小蔡卻不吃余燦那一套。

  余燦無奈,卻也只是一句“再說吧”。

  說完了事,小蔡怕曬,便想著要走了,只是剛走幾步,他又想起還有正事沒說,“哦對了,我差點忘了。阿燦,嘿嘿,怕你太慫,老子我可特意給你找了這東西,怎麼樣,夠意思吧!”說著,他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小本子。

  “我跟你說,這上面可有勁了,不同姿勢,不同招數!老子我看得可是熱血澎湃欲火焚身啊!你快看看!”

  余燦見他眼睛發光,不由好奇了,於是接過他手上的本子就翻看起來。

  “怎麼樣怎麼樣?厲害吧!這上面畫得可是栩栩如生啊!嘿嘿……”

  小蔡笑得一臉振奮,余燦卻面無表情,他看著上面的畫道:“也沒什麼啊,這個前幾天晚上我就試過了……”

  “啊!”小蔡驚呆了,“你你你試過啦!”

  “嗯。”

  “你之前看過這些春宮圖了?!”

  “沒有啊。”

  “那你怎麼就試過啦!啊啊啊啊,我可是好久之後才知道還可以用這個姿勢的!你怎麼這麼快就知道啦!啊啊啊啊!”

  丟人啊!

  看著小蔡奔走,余燦一臉淡定,他翻看著手裡的《春宮圖》,心裡想著:不就那麼回事麼,不過原來那個叫老漢推車啊,這個叫觀音坐蓮啊……

  而等到他翻到後面時,眼睛黏住了,臉也開始燙起來了。

  ――還還還可以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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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容蘭本來以為余燦又要溜出去玩了,沒想到不一會兒又見他從小門口冒了出來,於是她的嘴角扯開了,只是很快她的目光又浮上了些疑惑――他這臉怎麼紅紅的?

    此時五月中旬,繁華盛開,氣候溫暖適宜,倒不該是熱出來的。

    “官人,你這是怎麼了?”越瞧越古怪,容蘭走上前走忍不住發問。

    余燦滿腦子春宮鬥艷,正魂游神蕩著,乍一聽得耳邊人聲響,心噗得一下顫了下,而當看到面如春花的容蘭正站在自己面前,這眼神就跟粘了膠似的挪不開了。

    容蘭觸及到他的目光,嚇了一跳――這目光她再熟悉不過,每次情到濃時他就會這麼看著他,可是現在……這青天白日的,這就光面對面站著,他怎麼就又這樣了!

    下意識的,容蘭就往他身下瞧去,而這一瞧,她傻眼了,“官官官人……你你……”

    余燦僅著薄衫,棍子豎起的形狀便一覽無遺。

    余燦這會終於回神了,低頭見到自己的窘狀,臉更加熱了,轉眼見四周下人都在各忙各事也無人看見,便拉著容蘭就往內屋走去。

    容蘭以為他又要來了,緊張的忙拖地走,“官人!現在是大白天!”頓了頓,又壓低了嗓子道,“我身上還沒干淨吶!”

    余燦聞言,眼皮一垂道:“你到底什麼時候好啊……”

    容蘭眼睛眨啊眨,道:“唔,估計還要好幾天吧……”

    余燦徹底泄氣了。

    半晌後,他眼皮一抬,又拉著容蘭往裡走。

    “你還拉我進去干嘛?”容蘭驚了。

    “你……我們可以用別的唄。”余燦閃爍著目光道。

    “別的?”

    容蘭正納悶,卻見余燦已經闔上門,然後又拉著她往床榻走去。

    “別的什麼啊!”容蘭眼睛瞪大,有點好奇又有點慌張。

    余燦將她抱坐在床上,然後湊在她的耳邊說了幾個字。

    “啊?”容蘭一聽,嘴巴張大了。

    余燦怕她拒絕,又皺著眉頭道:“都好幾天了,我都快憋死了!”

    容蘭想著他昨晚蹭了自己半天才睡著,再看看他現在一臉想要又要不到的憋屈樣,嘴抿起來了,猶豫了一下,又道:“那這個有用嗎?”

    余燦眼睛亮起來了,但他還是克制著道:“唔,應該有用吧。試一下嘛。”

    容蘭想了一會,癟著嘴道:“那好吧。”

    余燦見她同意了,嘴角上揚,而後利利索索就解下自己的褲子。容蘭瞅了一眼那個已經不算陌生的硬物,嘴一抿,伸出了手。

    片刻後……

    容蘭不耐煩的道:“你好了沒有啊!怎麼還沒出來啊!”

    “快了快了!啊,你別太用力啊,疼啊!”

    “不用力你不就出不來了麼!哎呀,我的手都要酸死了!你倒是快點啊!”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點耐心都沒有……啊!”余燦還想說些什麼,可棍尖冷不丁被一擠,於是所有的話都被吞下,所有的熱流都噴了出來。

    “……”

    “……”

    “!”

    “?”

    “混蛋啊!你把我衣裳都弄髒了!”容蘭看著身上那點點,豎眉道。

    余燦挑眉道:“我又不是故意的……”

    “哼!以後再也不幫你了!”容蘭說著,起身就要換衣服。

    余燦看著她的背影,抿嘴一笑。感到胸前有點硌人,便掏出小本,四處看了看想要找個地方藏,卻也沒發現個合適的,回頭見容蘭就要回來了,一慌之下把本子往被子底下一塞了事。同時心裡又有些浮想起來:

    ――那本子上還有別的法子的,不過……那丫頭肯定死活不會肯……

    容蘭換完衣服出來,見余燦又開始懶洋洋的歪在床上似要睡了過去,眉頭擰起來了,“你怎麼又要睡了啊!”

    “困嘛……”余燦艱難的支起眼皮道。

    容蘭無言,想到什麼,又走過去揉了他一下,道:“你剛才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你出去小蔡跟你說什麼了?”

    “額,沒有!他能跟我說什麼,你別瞎猜!”余燦開始撒謊,這小本子的事可不能讓她知道。

    “真的?”容蘭眯起了眼睛,通過這幾次的觀察,她已經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但凡余燦嘴硬說謊,他的眼睛一定開始眨啊眨的四處飄忽。

    “當然是真的啦!我……我就是好幾天沒有那個了……所以才……嗯,就是這樣。哎呀,我口渴了,我去喝水。”架不住容蘭清澈見底的目光,余燦趕緊爬起來避開。

    容蘭見狀,也不追著問,只道:“那小蔡找你做什麼呀?”

    余燦猶豫了下,想著要避重就輕,便道:“他讓我明天陪他去笑閑齋的。”

    “笑閑齋?”這個詞容蘭沒有聽說過,故而有些茫然。

    余燦知她知道,便解釋道:“就是一幫子富家少爺權貴子弟聚在一起玩的地方,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辦一次的。”

    “……”容蘭點點頭,眼睛裡閃過一絲光芒,“那……裡面都有些什麼玩的啊?”

    “那多了,每次都不一樣,大伙都很無聊,就換著花樣玩了……”說到這,余燦見容蘭目光灼灼神情詭異,忙閉上了嘴。

    “那你答應他去了沒?”容蘭笑眯眯的問道。

    “沒有,我可沒答應。”余燦連忙搖頭,這丫頭笑得好瘮人。

    “為什麼不答應啊!”容蘭聞言,聲音有些大。

    “啊?”余燦卻是疑惑了,你不是讓他不要出去亂玩的麼。

    “你去唄。”容蘭笑得更甜了。

    “?”余燦怔的說不上話了。

    “然後……”容蘭看著他,繼續道,“你把我也帶去唄。”

    “?”

    “好不?”

    “!”

    容蘭見他不答應,揪著他的衣襟搖,“官人,窩在家裡好無聊,你就帶我一塊兒出去玩玩唄。”

    “你你你不是不讓我出去亂玩的麼!”余燦不懂了。

    “你一個人出去可能會亂玩,但我一起了你不就亂玩不了了嘛!”容蘭很實誠的說道。

    余燦卻是:“……”――哪有這麼說的!

    “官人,去唄去唄,待在家裡無聊死啦。我也沒見識過,你就帶我一塊去好啦。”

    余燦看著容蘭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再聽著她纏人的話,不知怎麼,心裡癢起來了――這丫頭居然還會這樣……這是撒嬌?

    哦呵呵呵,這丫頭還會撒嬌……

    額不對。

    “你不能去!”想到什麼,余燦回絕道。

    “為什麼啊?”

    “笑閑齋只有男人能進的,女人不讓參加。”

    “……”容蘭傻眼了,天知道她准備進去摸摸底的,之前光聽說余燦在外邊游手好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一個游手好閑,現在終於逮著個機會,她還不得深入了解一番,她倒要看看這些公子哥平時都玩些什麼,這樣以後她才能想著怎麼在自家官人耳邊敲鼓,可沒想到她夾著大尾巴撒了半天嬌居然得出了這麼一個結果。

    真是……哼!

    “那好吧,我去不了,你也別去了。”容蘭見自己去不了了,手一松,施施然的飄走了。

    余燦瞠目結舌,不帶這樣的!

    “我在家也無聊的!”你剛才說你無聊要出去玩,現在我無聊了也要出去玩!

    “唔,那不管,反正公爹也禁你足了。”容蘭眼皮都不抬一下。

    哈!剛才要出去玩時候怎麼沒想到這個呢!余燦見她翻臉“無情”,氣悶――這丫頭太壞了!

    ――他倒也不是真想出去玩,就是看到容蘭這樣,覺得不平衡了。

    而那邊,容蘭想了想,又有了主意。她抬頭瞅了一眼憋悶的余燦,然後站起身蹭蹭蹭的跑來,扯起了笑臉。

    “你又想怎麼樣?”余燦瞅了她一眼,看到她的笑容又變得詭異後,蹙眉問道。

    容蘭眨了眨眼睛,道:“官人,我可以女扮男裝混進去呀。”

    “?!”

    “官人,在家好無聊的,我們一起出去玩唄。我以前老男孩子打扮,頭發一盤帽子一戴,別人看不出來的。官人~”

    見她又開始撒起嬌來,余燦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見她又開始揪著自己衣裳甩來甩去,終於忍不住了,“好啦好啦,我帶你去好了,你別扯我衣服了,都被你扯皺了!”

    容蘭得逞,松手歡樂飄走。

    余燦見她一臉得瑟,覺得不甘,便又道:“可是我爹禁了我足出不去怎麼辦哦。”見容蘭看過來,他頭一抬,開始望天。

    容蘭眯眼一笑,道:“哎呀,那有什麼嘛,就交給我吧!”

    余燦見她出門往余老爺子那走去,無語了――嘿,這丫頭!太狡猾了!

    不過很快他又挑了挑眉――哼哼,你要不說我也想著讓你女扮男裝去,之前惠王府裡那刁蠻郡主也是這麼混進來的!

    你就瞎得意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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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一早,容蘭就拖著余燦起床。

  昨天她已經跟余老侯爺打好招呼了,說在家裡憋的有些無聊想讓余燦出去逛逛,余老侯爺最樂意見他們小兩口吵吵鬧鬧甜甜蜜蜜,所以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回頭還不忘取了點銀票給她,讓她看上喜歡的東西就買著玩玩,容蘭拒絕不過,便高高興興的收下了。

  余燦困的厲害,被吵得沒法多睡片刻,不由郁悶睜眼,卻見容蘭已經坐在梳妝台前利索的盤起了頭發。許是沒個簡單的釵子,她隨手拿了他的一個就插上。余燦見狀,眼睛睜大――那根雲紋白玉釵可是他最喜歡的一個了!

  本來想開口阻止,不過待看到容蘭轉過身時,那一腔話又咽了下去。

  此時的容蘭,椎髻簡單而大方,面容姣好而干淨,額頭飽滿,雙眉齊整,眼睛明亮,回眸一笑間,只覺這清晨的陽光就這樣穿透過窗戶照滿了整個屋子。

  “你看傻啦!”

  余燦有些發愣,聽到容蘭清脆的一聲後回神,而待目光落在她發髻上的玉釵時,視線一挪,心想――唔,就讓她戴一天吧!

  反正……反正……嘿,真好看!

  容蘭見他還不起來,惱了,“你快點起來啦,喏,你幫我綁起來。”

  余燦看著她遞來的一條錦緞有些茫然,“這是什麼?”

  “束胸呀!你看,我要不裹起來,這鼓鼓的不就被看穿啦!”容蘭說著,已經背轉過身去。

  余燦明白了,而後乖乖起身幫忙,只是當他的手繞到前面碰到兩只小兔子後,這心又開始蕩漾起來了……

  綁完束胸,換上余燦前兩年沒穿過的衣裳,而後又換上昨天讓人出去買回來的鞋子,再一收拾,一個俊俏的少年便出現了。

  容蘭拉了拉衣襟,道:“怎麼樣,沒露出馬腳吧?”

  余燦上下端詳了陣,心裡是一陣贊嘆,面上卻道:“就那樣吧。”

  “那你快點換衣裳啦,剛才有人可來說了,小蔡在外面等著了。”

  余燦看時候真的不早了,便磨磨蹭蹭開始起床。梳洗的時候想到什麼,又一把走到正在喝茶的容蘭跟前。

  “干什麼?”容蘭抬頭問道。

  余燦皺著眉頭看了她一下,而後道:“你臉太白啦!”――剛才梳洗的時候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想起了容蘭那比常人都要白的膚色,尋常男孩子哪有這麼白的!

  “那怎麼辦啊?”容蘭有些緊張。

  余燦看她小臉皺起來了,想了想,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盒,沾了點裡面的脂粉,塗勻了就往容蘭面上抹去。

  ――去年京城不知怎的以深膚色為美,看到臉白的就一陣說,他畏熱不愛曬太陽弄不出那顏色,可又怕與眾不同被人嘲笑,聽聞外邊有賣塗了膚色變暗的脂粉,就果然讓小蔡捎了一瓶,只是他還沒抹上幾回呢,人們又不愛深膚色了,於是那盒深粉就被扔到了抽屜裡……沒想到現在倒派上這個用場了。

  余燦在給容蘭認真的塗抹著,而後者,這時卻有些懵了。

  余燦的手很軟很溫暖,之前在被窩裡的時候她就拉著他的手比過,他的手要比她的細致嫩滑許多,當時她還笑話他是太懶動手養出來的,當然在心底她是對於這雙比女人的還好看的手還是心存羨慕的,而現在,就這麼一雙手,正貼著自己的面孔揉抹著……一瞬間,容蘭的心池似被投入了一顆石子,蕩起了一層層的漣漪。

  “官人,”她抬頭看著面前這個比他高了大半個頭的男人,等余燦看向她時,又笑著道,“你真好。”

  一個男人居然會給自己的娘子抹粉,嘻嘻,這就是胖嬸之前說的“柔情”吧。

  余燦聽到這話,停下手,愣了愣,明白她指的是什麼時,臉一熱,結巴道:“好什麼好!你你你自己抹!”說著把轉身就走。

  ――他剛才怎麼鬼使神差的就給她抹上了呢!不是該讓她自己弄的麼!

  他一個大老爺們的……哼,太不像話了!

  “我先出去哦,你收拾好了馬上過來!”走到門口時,他卻又回頭叮囑道。

  “知道啦!”容蘭臉上笑開了花。

  余燦一路走到門外時,小蔡正像以往那樣蹲在樹底下,看到有人出來了,連忙站起就往馬車裡走,邊走邊嘀咕道:“你大爺的,又讓老子等你半天!快點上車,人別都到齊了!”

  “你等等。”余燦趕緊拉住他。

  “還要干啥!”小蔡放下跨上去的腿,瞪圓了眼睛。

  余燦眉頭一皺,道:“還有個人吶!”

  “誰啊!”說著,小蔡轉頭看向院內,等看到正一路快跑走來的容蘭時,眼睛瞪得更圓溜了,“這誰呀!長得好秀氣!”頓了頓,目光一沉,聲音有點頹然,“就是黑了點……”

  余燦一看,啞然――這丫頭怎麼把自己弄那麼黑了!

  這也不能怪容蘭,她看著那小盒覺得抹一點不夠,就又拿了一點抹上,然後越抹越黑……

  而當容蘭走近時,小蔡又點了點頭,咧嘴笑了,“不過黑的很自然很美麗,我喜歡!”

  “……”這回換余燦瞪圓眼睛了。

  “嘿,你還沒說這小子是誰呢!”想著這事,小蔡又問道。從侯爺府出來的,還能跟著阿燦的,這人不一般呀。

  呼!原來沒看穿啊!余燦松了一口氣,而後硬著頭皮想要介紹,只是剛張了嘴,又被容蘭打斷了。

  容蘭笑嘻嘻的看著小蔡道:“我是他遠房表弟。”

  噗!

  余燦突然間感覺有點嗆。

  小蔡卻疑惑了,撓了撓頭道:“阿燦,你還有表弟啊,我以前怎麼都不知道啊?”

  你當然不知道啦,我自己都是剛剛才知道的!余燦郁悶的腹誹完,又郁悶的點了下頭,同時又郁悶的應了聲。

  “你是小蔡哥哥吧,我剛來沒幾天,是打老遠的地方來的……嗯,聽說今天有好玩的,表哥就硬要帶我去見識見識,表哥,是吧?”容蘭說完,笑吟吟的看向了阿燦。

  余燦這回終於知道什麼叫睜眼說瞎話了,這丫頭怎麼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誰硬要帶你去了!

  小蔡聽著那清清脆脆的一聲“小蔡哥哥”,可是骨頭都酥下來了,他因為最小,走到哪都是輩分最低的,還從來沒撈到一聲“哥哥”聽呢,如今聽得這一聲,再看看面前這“表弟”文文靜靜笑容甜美的樣子,這血液都快燃起來了。腦子一熱之下,他上前一步,手往容蘭肩上一攬,豪氣雲天的道:“小表弟,呆燦什麼都不會的,你跟著他玩瞎了,還是跟著小蔡哥哥我吧!嗯,今天我罩著你了!”

  容蘭聽著這話,愣住了――呆燦?

  余燦看著小蔡摟著容蘭上馬車,也愣住了――她肩膀上的這只手是怎麼回事!

  而後的一路上,余燦的臉色都不大好。

  ――容蘭聽到那聲“呆燦”後,便趁著小蔡滿滿的熱情,將這外號的來頭給“委婉”的問了出來,而小蔡呢,就是個閑不住嘴的人,看到容蘭興致勃勃的聽他說著,便將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於是到最後,“呆燦”這輩子所有的糗事差不多都被容蘭給“挖”了出來。

  啊哈哈哈!

  這邊容蘭跟小蔡嘀嘀咕咕開懷大笑,那邊余燦看著這倆人,真是殺人滅口的心都有了!

  ……

  馬車拐拐弄弄走了小半個時辰,繞過京城主干道,來到了一座豪華府邸前。容蘭下馬車時,小蔡伸手就要扶,余燦一個眼尖,趕緊搶先。

  小蔡看著余燦緊繃的神色,有些納悶,“阿燦,你怎麼臉色不大好?”

  容蘭回頭一看也奇怪,“是哦,身體不舒服嗎?”

  余燦看著他們“一唱一和”默契之極,哼了哼,拉著容蘭的手扭頭就走。

  小蔡看著他們拉著的手,嘴張了張,眨了眨眼睛後,摸著腦袋也跟了上去――好像哪裡有點奇怪……

  因為之前磨蹭了一會,他們仨到的時候別的人已經來的差不多了。容蘭跟著余燦走在庭院裡,又是驚艷又是新奇。她一邊觀賞四周景物,一邊又打量著不停過來跟小蔡和余燦打招呼的人。這些人有的有點面熟有的完全陌生,有的跟小蔡一樣油腔滑調有的又目光斜視帶著幾分高傲,但無一例外,各個都來頭不小。

  容蘭心想:看這人數,這裡只怕積聚著京城裡一半有身份的公子哥了。

  “話說,大人物來了沒?”找了個陰涼的地方坐下後,小蔡又抓著一個人問了起來。

  “沒呢,說是要過一會。”那人回道。

  小蔡“哦”了一聲也不再多問,只轉頭拉著容蘭就往邊上走,“走,我帶你玩去。”

  余燦見狀,血液立馬湧上來了,然後想都沒想就喝道:“不許拉手!”說著,上前就將二人分開。

  小蔡不干了,“你怎麼那麼小氣啊!拉一下手怎麼了!你剛才不也拉著表弟的手嘛!”

  “那那是我表弟!”在“我”這個字上,余燦加重的音量。

  “你表弟不就是我表弟!咱們倆誰跟誰啊!”小蔡不理解,覺得阿燦今天實在太古怪了。

  “才不是!”余燦也懶得跟他解釋,只氣哼哼的瞪了一眼容蘭,意思是他剛才拉你你怎麼也不抽手,只是瞪完後又拉起她的手道,“我帶你去玩好了!”

  容蘭眨了眨眼,心想我倒是想抽手可你也要給我時間抽啊!我都還沒來得及動呢你就一把拉開了……

  真是別扭!

  小蔡看著兩人又手拉手離去,啞然了,嘿,你個呆燦,只准你拉小表弟的手卻不給我拉,不夠意思!

  哼!

  不對,還是覺得哪裡有些古怪!

  ……

  說是玩的,其實也沒什麼玩的,至少容蘭逛了一圈後就有些意興闌珊。這裡來的雖然多是京城的紈绔子弟,但也分了幾個圈,而與余燦跟小蔡平常玩的,就是些瞎玩的,聚在一起也只是喝酒聚賭。當然也稍微有些文雅的,就是拿了各自最近不知打哪弄來的寶貝輪著炫耀。

  而在這裡面,容蘭發現了一件怪事。就是這些拿著字畫什麼的公子哥開口都要問余燦這麼一句――“燦哥兒,看看這畫是不是真的?”

  經過小蔡邊上一解說,容蘭才知道,余燦還有一個本事,就是看著字畫能辨真偽,雖然不是每次都對,但多少都能說出點名堂。這讓容蘭又吃驚又敬佩,於是在旁人不察覺時,自然又是一陣誇贊。余燦聽著,則是搖啊搖的,尾巴又露了出來。

  眾人正在熱鬧,容蘭只覺無聊,而在她四處瞎看間,冷不丁的,視線就落在了一人身上,然後再也挪不開了。

  不遠處,一素衫男子站於林下,垂眸含笑,風吹過,片片飛花落滿肩頭,恍若仙人。

  眉目如畫,風景如畫。

  真真叫人看傻。

  “喂,你看什麼呢,跟你說話呢!”這邊,余燦等了半天不見容蘭回話,不耐道。

  容蘭徑自發怔,喃喃道:“官人,你看那人,真是好看啊……”

  這一聲似痴似迷,余燦不由皺起了眉,而後目光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是這一看之下,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有什麼好看的!”他咕噥道,說著拉起容蘭就走――這丫頭不得了了,在他面前盯著別的男人瞧!還誇別人好看!

  一拉之下容蘭回了神,又道:“不是的官人!你有沒有覺得那個人跟你很像啊!”

  余燦聞言頓住腳,又回頭望去,然後,有些恍然了。

  而在這時,遠處的裴君弘像是覺察到什麼似的,也慢慢抬起了頭,待看到遠處兩人正目光微詫的看著自己時,淺淺的抿了下嘴角,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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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4-11 09:53:5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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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蘭見人家跟她笑,出於禮貌也抿嘴笑了,當然,她原本不想笑得這麼斯文的,只是對面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太過文雅,讓人情不自禁的就收斂了任何張揚的性情。

  而這笑容落在余燦眼裡,就成了“痴迷”狀,於是他這心裡就更不爽更不爽了!

  看看誇誇也就罷了!還對人笑!

  “走啦!你剛才不是想解手的嘛!”他催促道。

  剛才他扎堆跟人玩的時候她拉著他說內急,現在見著美男子就一點都不急了!哼!

  被他這麼一提,容蘭終於想回了正事,她拍著腦袋道:“哎呀。我把這事給忘了!”

  余燦吐血,這都能忘的!

  這男人有這麼大的魅力麼?

  在被容蘭拉著走時,余燦又回頭看了,那人已走向了別處,似乎在尋著什麼人。上下掃了一眼後,余燦不屑的哼了哼,心想不就那樣麼!

  笑閑齋裡的東西樣樣比別處別致,就連出恭的地方都不例外。容蘭聽聞那雕欄玉柱的閣樓就是茅房,暗暗乍舌。

  裡面是一間間隔開的,還帶著門,容蘭瞅了一下後就挑了個邊上的,關門時想到萬一有人闖進來,便回頭對站在外邊的余燦叮囑道:“你在外面等我哦。”

  “知道啦!”余燦不耐煩的應道,心想這丫頭盡說廢話。

  余燦本來以為容蘭只是小解,一會兒功夫就能結束,所以等一會也無所謂,只是――

  “完了!我要大解了!……咦,怎麼這裡沒有紙啊……官……表哥,你身上有紙不?”裡面,容蘭喊了起來。

  余燦整個要氣絕了!這丫頭怎麼這麼麻煩啊!他怎麼會有紙啊!誰隨身帶這東西啊!不過這裡不是常備著麼,怎麼沒了?

  余燦來不及多想,就被容蘭的嚷嚷聲打斷,“你快點給我拿點紙來。”

  “知道啦!”

  “那你快點啊!”

  “……”真煩!余燦心裡這麼想著,腳步卻不由自主加快了。

  而在他們說話間,最裡面的隔間裡,一個身著華服一臉傲慢的男子扶著牆蹲著,咬牙切齒――該死的!怎麼還不送紙過來!腿都快蹲斷了!

  ――哎呦哎呦,肚子又痛了!可拉死我了!

  聽到邊上有人哼唱起了歌,他菊花一縮,又不敢鬧出多大動靜了――堂堂一個太子,怎麼能被人知道他跟一個凡人一起出恭呢!

  ……

  余燦問下人要來一摞紙,便左瞅右瞅的避開人走了回來,眼看著再拐個彎就回到那地了,誰知突然從邊上冒出了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因為意料不及,余燦下意識的就往後退了半步,然後定神向那人看去。

  這人比他矮了一截,身材相對纖小,穿著一襲月白錦衣,瞧這面容,倒也是個俊秀少年,且莫名有種弱不禁風惹人垂憐的感覺。此時正微微喘著氣,像是之前跑動了一番。或許是因為緊張,臉紅紅的,看著他的目光裡也閃爍著羞怯以及忐忑的光芒,還有吃驚。

  只是,為什麼要緊張?

  當視線落在這人的胸前時,余燦明白了,然後面上也熱了起來。

  可是這突然攔著他做什麼?

  余燦想入非非,那人憋了半天終於開口了,“公公公子,你能給我點紙麼?”

  啊?!余燦傻眼了。

  見這人一臉不好意思的盯著自己手上的紙瞧,有些無語――怎麼一個個都內急啊!

  分出一摞紙遞了過去,余燦悶悶道:“喏,給你。”――這會他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謝謝。”那人拿過紙,臉更紅了,聲音也有若蚊蠅,待施了個禮別扭的禮後,又小步跑開了。

  余燦看著這人走遠,還有些發怔,一會覺得這女孩子倒真是文靜賢淑,一會又覺得這麼文靜的女孩子居然內急的跑來問他要紙……不過還是有些笨,女扮男裝出來都不知道束胸……嗯,還是野丫頭聰明些……

  想到容蘭,余燦心裡咯噔一下,然後趕緊邁步離開。

  ――完了,那丫頭等急了又要發脾氣了吧!

  余燦猜的沒錯,當容蘭看到余燦終於回來時,眉頭皺起來了,“我還以為你回家拿紙去了呢!我腳都蹲麻了!”

  余燦聞著臭,不想多待,再加上心中有鬼,支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而當他走到門口,一個不察,又撞到了人。待看清那人是誰時,他愣住了――怎麼那麼巧啊!

  這跟他撞上的不是剛才那女孩子又是誰!

  裴君若看到余燦,也詫異了,只是她想著裡面的人,也顧不得打招呼,低著頭施了個禮後就往裡面跑去。

  果然是很急啊!余燦想道。

  而很快,他發現自己想錯了。

  ――裡面的隔間就傳來一個男人的抱怨聲。

  “都半天了你怎麼才來!”

  “我……我迷路了。”

  “真是笨死了!白帶你出來了!”

  “……”

  余燦聽著有些傻,原來裡面還有人啊!只是……同樣是男人,怎麼差別那麼大呢……

  如果他這麼訓容蘭……

  額,還是不要白日做夢了……

  不過……她也怪可憐的,就像個受氣的小媳婦。看著裴君若紅著眼走出來,余燦如是想到。

  但是雖然可憐,余燦也是個顧忌男女之別的,所以見裴君若在邊上站著了,他就向邊上挪開了些,同時皺著眉頭想著那丫頭怎麼還不出來!

  余燦沒想著跟裴君若說話,甚至都沒想著再看她一眼,反正就是萍水相逢罷了,可是當他聽到邊上傳來猛一陣咳嗽聲時,還是止不住轉過了頭。

  這時的裴君若,一手捂著嘴,一手捂著胸口,彎著腰,皺著眉,表情似乎痛苦極了,而臉色卻偏偏紅艷如桃花。

  余燦見狀,心一顫,問道:“你沒事吧?”

  裴君若搖搖頭,想要說些什麼,可是胸一悶,頭一暈,腳步一個踉蹌,便要摔倒。

  余燦趕緊上前扶住,又問:“你怎麼了?”

  這會兒裴君若緩過來了,可是因為沒力,便緊緊搭著余燦的手,同時道:“我沒事,老毛病了,剛才走得太急了……”說著又一陣咳嗽。

  余燦還想再問些什麼,可這時容蘭收拾好了出來了。

  “官……?”容蘭本來想喊官人,可抬頭看到眼前這一幕時,後面那個字又咽了下去,同時腳步也頓下了。她看著余燦扶著的這個人,先是疑惑,而後皺了下眉,再接著,眼睛瞪起來了。

  對於女扮男裝的事,容蘭比余燦精通的多,余燦能看出來的,她自然也看出來了。

  好嘛!這才一會兒功夫就跟別的人拉拉扯扯的了!

  余燦看到她這樣子,無端背上一寒,見她盯著自己扶著的手,連忙抽掉。

  這時,在裡面蹲了半天的太子裴君顯終於走出來了,只是這會,他的雙腿是綿軟無力了,走一步都艱難的很。他本來就是個喜怒無常性情暴躁的人,蹲了半天早就火的不行了,所以看到門口還有個人擋著他,一個不爽就伸手推開。

  “好狗不擋道!攔在這當茅神啊!”

  背後招擊,容蘭一個不穩,啊呀一聲就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裴君若見狀驚慌失措,而余燦則是立馬就衝上來相扶。

  待看到容蘭手掌都蹭破了皮後,余燦目光一沉,回頭就盯向邊上站著的這人。

  裴君顯平日在宮裡飛揚跋扈慣了,一不高興就逮著宮人要打要罵,現在這一“輕輕”把人推倒他自然是眼皮都不眨一下。他不但沒有絲毫歉意,反而看著容蘭摔得個狗啃泥而有些幸災樂禍,等看到自己的妹妹還想著要幫忙扶人時,面色更是一沉,罵道:“你扶他干嘛!我都走不動了你也不來扶我一把!要你有什麼用!真不如死了拉倒!”

  裴君若一聽,臉色泛白,然後趕緊過來相扶,“大哥哥,我……”

  太子聽她說話小聲小氣的有些膩煩,揮手就要將她推開,而當看見直盯著自己看的余燦時,他下巴一揚,居高臨下道:“你看什麼吶!”而後,心裡一個咯噔,這人怎麼有點眼熟啊?

  容蘭本來就已經氣到極點,再見這人這般可惡,站起身就怒道:“你這人真是蠻不講理!我看你才跟個瘋狗似的!見人就咬!”

  這話一說,裴君若張大了嘴,一臉驚慌――天哪,這人竟然敢頂撞太子哥哥!她看了一眼容蘭,又連忙轉過頭看向太子,果然,後者已經瞪大眼睛,一副氣急了要殺人的樣子。

  “你敢罵我?!”太子道。

  容蘭嘴一抿,意思是――怎樣!

  太子見面前這個矮矮的黑臉少年竟然如此大膽的挑釁他,氣得肺都炸了,“你竟然敢罵我!我要抄你九族!將你五馬分屍!”說著開始四處搜尋,“那些奴才呢!之前一個個跟著,現在都死哪裡去了!”

  余燦聽著這番話,已經意識到出事了!他掃了一眼這人的穿著,當視線落在他腰間掛的玉佩上時,瞳孔收縮了――這人是宮裡出來的!

  而且,身份非凡!

  想起之前小蔡說的,余燦一下猜出了這人的身份,然後扶著容蘭的手握緊了。

  容蘭這時也察覺到不對了,所以雖然她心裡氣不過,但還是閉上了嘴。

  余燦此時腦子飛速運轉,如果這人身份沒猜錯,那根據他傳說中的性子,今日之事是不如就此罷休的,那該怎麼辦?

  賠禮道歉伏低做小,還是……

  氣氛,一瞬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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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余燦該思索怎麼妥善處理這事時,突然邊上傳來一個聲音――“大哥,你在這啊,讓我好找……”

  這聲音有如清泉流石,聽得人莫名舒心,容蘭回頭一看,卻有些吃驚,只見假山處,一素衫男子款款而來,言行舉止間,一派從容恬淡,仿若春風拂過。

  而這人,正是與余燦相似之人!

  大哥?難道他們是一伙的?容蘭蹙起了眉。

  裴君顯看到裴君弘來到了,火氣轉移,指著余燦二人罵道:“二弟,你來得正好,把這兩個膽大包天的家伙給拖出去殺了!真是豈有此理!竟然敢罵我,活膩了!”

  裴君弘掃了一眼二人,觸碰到容蘭動怒的雙眸,心中有了數,而後目光一閃臉色一沉,道:“你們可知面前的是何人!還不速速請罪!”

  說著又朝太子緩聲道,“太子哥哥息怒。”同時又朝余燦二人比了個旁人難以覺察的眼色。

  這是故意揭露身份,讓他們量力而行了。

  余燦捕獲,扯了下容蘭的衣襟後就彎身施禮,斂神道:“平安侯府余燦向太子殿下請安,方才失禮冒犯,還請太子殿下海涵。”

  放低姿態,表明身份,余燦一瞬間作出了應對。

  容蘭雖然心有不甘,但聽得這一個“太子”,也知道今日是尋不回理了,她雖然心直口快,卻也講個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所以見余燦示軟了,也跟著低下了頭。

  只是太子明顯對這樣的變化很是不滿,堂堂太子被辱罵,怎麼可能就因為這一句道歉而罷了休!然而他剛要表示憤怒,卻又被裴君弘搶了先。

  “太子哥哥,齋主可是等著您呢,您一項寬宏大量,何必跟他們計較……”頓了頓,又道。“更何況,這還是平安侯府的人……”

  最後一句話說得極輕,太子聽聞卻一瞬清醒,他看著裴君弘深邃而明亮的眼睛,若有所思,半晌後,他轉頭看著余燦二人道:“本殿下大人不計小人過,就饒了你們這一回!”說完就要拂袖離去。

  只是沒走幾步又停了下來。

  他回過頭,看著裴君弘跟余燦,皺起了眉。

  此時這二人正相鄰站著,一個素衫,斯文而從容,雍容高貴;一個錦衣,閑散卻淨透,別具風流,然,眉眼卻是出奇的相似。

  “你們兩個怎麼這麼像?”這時候,太子終於明白了他第一眼看到余燦時那面熟的感覺到底從何而來了。

  裴君弘聞言,也有些好奇,因為在他剛才見到余燦的那一刻,他也覺得面熟,當然,他的這個面熟跟太子不一樣,他是覺得這人竟跟自己的父皇有點相像。

  而余燦,卻是目光一動,然後很快低下頭回道:“外祖家有皇室血統,余燦肖其。”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聽說他長得跟當今陛下有幾分相似了,而在那些人發出這種驚奇聲時,余老侯爺總會解釋說,這是因為他長得像他的外祖母。

  裴氏皇族裡的人,總會有那麼幾個人遺傳了先祖的那雙深邃的雙鳳眼,他的外祖母是,當今陛下是,二皇子是,他湊巧也是。

  而他這麼一解釋,眾人都恍然了。

  太子瞅了瞅余燦,又瞅了瞅裴君弘,然後眉頭一皺,揮袖走人――為什麼他們都有這麼好看的眼睛惟獨他就沒有!

  真是太令人生氣了!

  這個魔王一走,氣氛瞬間和緩下來。

  余燦看著裴君弘,沉吟片刻後,道:“多謝二殿下。”剛才若不是他,只怕到現在都不好收場。

  裴君弘聞言,淡笑道:“余三少客氣了。”說著又掃了一眼邊上的容蘭。

  容蘭觸碰到他的目光,心一顫,然後抿緊嘴,低下了頭。

  “如此,我便先走了。”說著,裴君弘又看向身邊的裴君若,柔聲道,“若若,我們一道走吧。”

  裴君若正在走神,聽到自己的名字,微嚇,明白過來後慌亂道:“好。”只是她雖然應著裴君弘,目光卻始終落在容蘭的胸前。

  剛才容蘭被推倒,藏在衣內的玉佩便跑了出來,此時正掛在胸前,顯眼的很。

  而她,卻是認得這玉佩的……

  看著他們幾人走遠,余燦目光黯淡下來,回頭想要離開,卻見容蘭還在盯著他們的背影瞧。這麼一來,他又誤會了。

  “人都走啦!”還看!

  容蘭轉頭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只皺著臉低下了頭。這讓余燦有些吃驚,本來他還以為這丫頭該頂嘴了。

  一路上見容蘭都不說話,余燦忍不住了,“喂,你想什麼呢!”

  容蘭眼神閃了閃,還是不說話。

  余燦這時心裡開始亂想了,這丫頭也不抬頭看自己,是不是……覺得自己沒用了?剛才她被欺負,他作為她的男人,卻也沒能保護好……

  余燦越想越覺得是這麼回事,心裡就不是滋味起來。

  而這時,容蘭開口了,“官人,我不敢說呢,怕你覺得我不好……”

  “?”什麼意思?

  容蘭抿了下嘴,小聲道:“那個混蛋太子我就不說了,就說這二殿下……一開始我覺得他蠻好的……可經過剛才的事,我總覺得他哪裡不對勁……唔,你別這麼看我,我知道啦,他幫了咱們我應該感謝人家,可是我就是覺得有點怪……看他的年紀,應該跟你差不多吧……”

  “嗯。”余燦應道。太子比他大一歲,二皇子比他小一歲。

  容蘭得到肯定,眉頭皺得更緊了,她想再說些什麼,可是找不出合適的詞來形容心裡的感覺,所以翕動了一下嘴巴後就又閉上了。

  余燦自然是無法理解容蘭的心思,反而覺得有些莫名,不過也不要緊,她只要不覺得二殿下好就好,管它什麼原因呢!

  ……

  等到兩人回去,園子裡早就是熱鬧非常。

  小蔡遠遠看到余燦跟容蘭,快步跑來道:“你們倆去哪了,到處都找不到!我跟你們說,宮裡的大人物到啦!阿燦,你可知道這回是誰來了麼?太子來啦,二皇子也來啦!這會他們正在那邊亭子裡坐著呢……咦,你們倆怎麼一點都沒反應啊!”

  說了半天,見面前二人非但沒有驚喜興奮的神色反而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小蔡不由納悶了,低頭瞥見容蘭捂著手上面似乎還塗抹了藥,眼睛瞪大了,“表弟,你這手是怎麼回事!”

  “……”容蘭看了一眼余燦,嘴一癟,腦袋又耷拉下來。剛才他拉著她去上藥的時候,她將太子翻來覆去罵了十幾遍,誰知余燦只涼涼的來了一句“你罵得再厲害也傷不了他分毫……不覺得累麼……”然後,她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小蔡看著這情形,卻誤會了,“阿燦,你把小表弟怎麼了!”

  余燦眉一皺,道:“不是我!”

  “那是哪個混蛋!”

  “是太子……”

  “啊!是太子那個混蛋啊!啊不對,太子?!”小蔡一臉震驚。

  “嗯……”余燦有些蔫,而後又把剛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

  小蔡聽完,義憤填膺,可是剛准備開罵,想著對方身份,又避上了嘴,最後氣哼哼的道:“得!咱不跟他計較!哼,剛才還想著去瞧瞧呢,現在不去了!走了,我們上別處尋樂子去!”

  小蔡說的別處,是樂坊,齋主在裡面養了諸多舞姬歌姬,並且藏了許多美酒,他們這些公子哥最愛去的就是這處。

  他們到時,裡面早就管弦絲竹聲聲不斷,衣香鬢影香艷之極。

  小蔡拉著二人尋了個空處坐下,隨後又熟門熟路的跑去拿酒。而容蘭看著那一個個只著薄衫風情萬種的倚在男人懷裡的女子,則是眉頭都要豎起來了。

  “你們平常就玩這個嗎!”她瞪著余燦道。

  余燦還沒來得及回話,一個紫衫男子已經走了過來。

  “呀,燦哥兒,你也來啦!可有陣子沒見著你了!”他這一呼喝,邊上熟識余燦的都圍了過來。

  “話說,新婚的感覺怎麼樣啊?”一人笑道。

  “燦哥兒,你現在可是嘗著那滋味了罷,覺得如何啊?”另一個笑得更猥瑣。

  “估摸著是要食髓知味了吧。嘿嘿嘿,燦哥兒,那邊兩美人可是江南過來的,那聲音綿軟的都快將人化了,你要不要去嘗嘗啊……”

  “燦哥兒,別害臊啦,今日可歡喜著呢,我還准備試一下二龍戲珠……”

  “哎呀,出來玩嘛就要開心點,走啦,我們一起去啦!”

  “……”

  你一言我一語,玩笑越開越大,並且已經有了拉扯的趨勢。容蘭見著,皺起了眉。

  這些人,可在唆使她家官人出去鬼混吶!

  哼!

  不過她也沒立即有所回應,只是看著余燦的反應,而看到余燦臉越來越紅表情越來越不耐時,她心頭一動,有了主意。

  “表哥,你還是不要去了。”抓住一瞬的安靜,容蘭開口道。

  原本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坐著,別人看著“他”小小的又低著頭,還以為是個內向的,這會見她開了口,都有些發愣。

  一人反應過來後,笑道:“小表弟,你可不能攔著你表哥風流快活啊,還有,那滋味很不錯的,你要不要嘗嘗?我敢打賭你還沒嘗過吧……啊哈哈哈……”

  容蘭看了他一眼,也不搭理,只忍著臉燙道:“唔,要嘗你們去嘗吧,反正我是沒那個膽。”

  沒那個膽?什麼意思?眾人好奇了。

  容蘭抿了抿嘴,抬頭看著余燦道:“表哥,我跟你說啊,我老家那地原先有個人,不知怎麼就得了病……你不知道啊,他先是全身發癢,起膿包,一抓就是血肉模糊,可是不抓又癢得要人命,就跟千萬個蟲子鑽進肉裡咬啊……他忍不住,就抓啊抓啊,到死的時候,全身都抓爛了,不成人樣了……那時候都奇怪,他好端端的怎麼就生這病了,後來一打聽,才知道他常常在外面鬼混,眠花宿柳的,而那些人又是不干淨的,他就在快活中被傳染上了……哎呀,得了這病,可是怎麼都治不好的,只能躺在床上等死,把自己抓爛了死……所以表哥,你還是不要為了一時的快活去搭上自己的命了……太可怕了……”

  容蘭說到這,又是搖頭又是作惡,一副往事不堪回事的樣子。而在場眾人,早一個個齜牙咧嘴,起了雞皮疙瘩,那些手上還摟著人的,更是嚇得一把就推開了。

  容蘭瞧著這一切,心中暗喜,然後又抬頭看向剛才不停慫恿的人,一本正經道:“啊,我只是隨便說說的,你們聽聽也就罷了哈,該玩的還玩去吧,聽說那滋味很銷魂的,嗯!去吧去吧,玩得開心點啊……”

  “……”誰還敢玩啊!

  之前這些公子哥也隱隱聽說過這些事,但這些事太不堪,都是藏著掖著的,哪有這回聽得詳細!

  “哦。”容蘭想到什麼,又正色道,“聽說這病發起來先是從癢開始的,如果以後你們覺得自己身上莫名其妙就癢了,你們可得注意了啊!”

  眾人聞言,眼神都直了,然後一個個扭著身子退開了――完了完了,好像身上有點癢了。

  容蘭看著他們都走了,咧嘴笑了。回頭看到余燦目瞪口呆,笑容落下來了,“官人,你別不是身上也癢了吧!”

  余燦顫聲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那個是怎麼傳染的啊!就隔著幾個位置坐會不會傳上啊!”

  余燦也嚇壞了。

  容蘭見狀,撲哧一下笑了,“哈哈哈,官人,我騙他們的吶!”

  “……”余燦睜大眼睛看著笑得一臉狡猾的容蘭,又氣又好笑,半晌後皺著眉頭道,“你真是個壞丫頭!”

  容蘭見四下沒人,偷偷握了下余燦的手,道:“不過以後你可不許上這來玩啦,這裡不好。”

  “唔!”余燦沒好氣的應道,只是轉而也咧嘴笑開了,他每次都煩於這些人這樣的糾纏,煩了好多年了,卻沒想,這丫頭一來就解決了。

  想到那幫人剛才嚇傻的表情,他這嘴角翹的更厲害了。

  而因為容蘭這一番話,這一撥公子哥在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敢再踏足京城各煙花之地,這讓他們的妻妾都很是不解。

  當然,也因為容蘭這番話,余三公子那個黑臉表弟成了全京城所有勾欄女子的敵人。只是當她們想查清楚這黑臉表弟到底是誰時,卻怎麼也查不出這人的究竟。

  黑臉表弟,成了一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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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了那些人,余燦跟容蘭坐著等小蔡拿酒過來,可是等了半天都不見影,不由納悶了。

    “小蔡這是上哪拿酒啊?”容蘭問道。

    余燦也奇怪,這酒窖也不遠呀,想了想,他准備去尋他,而這時候,外邊突然跑進來一人,又是興奮又是忐忑的道:“不好啦,小蔡跟人太子鬧起來啦!”

    余燦跟容蘭一聽,驚得連忙站起,“怎麼回事?!”

    “我跟小蔡一道去拿酒……”那人喘著氣,將剛才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剛才小蔡跟他一道去拿酒,回來的路上本來還好好的,說說笑笑,可突然間小蔡臉色就變了,他看著邊上走廊裡的人,喊道:“流蘇!”然後就衝了上去!

    流蘇是小蔡的人,這外邊玩的這一圈人都知道,所以平常尋歡作樂時大伙都不會點她,而現在,流蘇不但來了這個地方,她的身邊還站著一個男人。

    小蔡見到後,自然是一腔妒意夾著恨,衝上去就質問。

    小蔡不認識這男人,只以為是尋常哪家的公子哥,所以說話極為不客氣,可誰曾想,這個搶了他女人的竟是當今太子!

    一個是驕縱的公子哥,一個是蠻橫的太子爺,這一撞上,事情就鬧大了。

    ……

    余燦跟容蘭趕到時,小蔡正被太子一腳踹在地上,他要反撲,卻被旁人拉住,掙扎中,他的眼神裡又是憤怒又是酸痛。

    邊上,早已圍了一圈人。

    一旁的流蘇,早就嚇得花容失色,面上又驚又愧。

    而太子,則早已怒火中燒了,“你個大膽包天的奴才!敢推我!”說著,又要上去開揍。

    小蔡這會理智全失,被人架著動不了手,就一個勁踢蹬著腿,試圖將太子踹上幾腳。

    余燦見狀,撥開人群上前阻攔,“小蔡!住手!”

    小蔡見到他,像是見到了救星,“阿燦!”

    他想,阿燦一定是趕來幫他了。

    可誰知,余燦閃爍了下目光後,道:“小蔡,別鬧了,快給太子殿下賠禮道歉……”

    “啊?”小蔡像是沒聽清般,驚呆又茫然。

    余燦見他回不過神來,抿了下嘴,然後轉身朝太子施禮道:“小蔡只是一時情急,無意冒犯殿下的,殿下大人大量,請不要怪罪……”

    “不對!阿燦,你為什麼要向他道歉,是他搶……唔……”小蔡還想說下去,卻被余燦一把捂住了嘴。

    “他是太子!”余燦在他耳邊小聲卻又有力的說道。

    小蔡聽著,身子一震,而後慢慢放棄了掙扎。

    太子再次看到余燦,卻被勾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記憶,不由沉聲道:“怎麼又是你啊!”

    余燦不敢應,只微微抬頭看向邊上的裴君弘,這是向他求助的意思了。

    裴君弘本來在邊上面容淡然的袖手旁觀,收到這一目光後,才神情一變,上前一步道:“太子哥哥,您身貴位高,何必跟他們斤斤計較,為一女人至此,實在辱沒了身份。既然這位蔡公子歡喜流蘇姑娘,倒不如成全了他們……可好?”

    太子本來滿腔怒火,想著他一堂堂太子怎麼能輕易罷手,這傳出去不還是個笑話,說他一個太子竟然爭不過一個凡人!可是聽裴君弘這麼一說,他這火苗就像是被風吹過般,晃了一晃。

    爭不過一個凡人,傳出去是個笑話;跟一個凡人爭一個女人,傳出去也是笑話……

    怎麼都是笑話啊!

    太子陰沉著臉想了想後,抬頭看向小蔡,惡狠狠道:“哼!誰要跟你搶女人,就這麼點姿色的,本太子還看不上眼呢!”說著又朝齋主道,“下次別找這麼醜的,看得我飯都吃不下了!”說著,轉身就離去。

    哼!本太子才不要做笑話呢!

    齋主聞言,無語望天――爺,不是您聽聞天香樓有個紅牌叫流蘇的沉魚落雁,所以讓我怎麼也得弄過來給你瞧瞧的麼……

    太子一走,其他的人都散了,只是裴君弘走時,又轉頭看了余燦一眼,抿唇淡笑,意味深長。而裴君若,依然是盯著容蘭的玉佩,心神不寧。

    此時,方才熱鬧的這片地上,只剩下了余燦,容蘭,小蔡跟流蘇。

    流蘇看著小蔡的眼裡滿是愧疚,她想說些什麼,可是觸碰到小蔡怨恨的目光時,又嚇得不敢說什麼了。

    而小蔡,其實一直在等著她開口,久久等不到之下,心就有點涼了,“你為什麼要來!你不是答應我不接客了麼!”

    “我……我也是被逼的……”流蘇囁喏著道。

    “被逼?!哼,我倒不信不若不願意出來,媽媽還能逼著你來的!剛才你對他,可是殷勤的很!”

    “……”流蘇心中有愧,無言以對。

    剛才知道那人是太子後,她這心確實是活絡了。

    小蔡見她沉默,眼神悲傷起來,剛才那句話,他是氣急瞎說的,現在看來,卻是真的了……想到流蘇可能的背叛,他心如刀絞,痛到極致便是恨,他抬頭喝道:“你滾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流蘇眼睛睜大了,眼眶也紅了,半晌後,她銀牙一咬,忍著淚跑開了。

    風吹過,落花飛動,悲傷了少年的目光。他看著佳人遠去的方向,喃喃道:“她為什麼這麼對我?我一直以為她是好的……”

    看著好友這般樣子,余燦不忍了,容蘭也有些動容。

    想到什麼,余燦搭著他的肩,道:“小蔡,其實,她沒那麼好……”

    小蔡抬頭,不解。

    余燦抿了下唇,道:“你一直以為她規規矩矩的,其實不是,她還在背著你接客的……不止這一回……”

    “啊?”小蔡心又被刺痛了,他站起抓住余燦的衣襟道,“你知道什麼!”

    余燦拉開他的手,而後將那日在衙門裡的發現說了出來。

    那日,張三身上有流蘇的香味……

    小蔡聽得真相,整個人都懵了,心上似乎有什麼碎開了,他頹然坐倒,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他痛苦道。

    “我沒想著你那麼在意她……”所以,他也就沒當一回事。

    小蔡抱住頭,屈辱,悲憤,又凄涼的道:“我本來還想著怎麼掙錢把她贖身……還想著怎麼說服我爹把她娶進門……嗚嗚……”

    說到最後,小蔡忍不住哭了出來。

    容蘭看著有些心酸,她坐下安慰道:“小蔡,你別難過了,你會遇上更好的!”

    小蔡抬起頭,淚眼朦朧裡看著一臉同情的容蘭,心裡更加委屈,然後伸手將她抱住,哭道:“表弟啊!嗚嗚……”

    容蘭見他更傷心了,有點手足無措,最後只能像拍小孩子那樣拍著他的背。

    而這一幕落在余燦眼裡,則是瞪圓了眼睛!

    內心掙扎了好一番後,他上前就拉開容蘭,“你你不能抱她!”――雖然是兄弟,雖然你現在很難過,可是,可是也還是不能抱!

    小蔡傷心被打斷,不解又不滿,“我怎麼就不能抱啦!”

    “她是我娘子!”余燦道。

    “你娘子又怎麼了!我都這麼難過了還不讓我抱一下!你的就是我的,你娘子不也就是……啊……哦……”小蔡回過神來,目瞪口呆。

    半晌後,他眼皮一眨,淚水滾下,伸手一擦後,道,“不會吧!”

    余燦挑眉,怎麼不會了。

    小蔡看了容蘭一會,苦著臉無比同情的道:“你娘子怎麼這麼黑啊……”

    男人黑也就罷了,女人黑……那也太醜了吧……

    余燦哼了哼,回道:“她才不黑呢!”

    白的很哩!

    小蔡看著他們並肩站著,吃驚了一會,又難過起來了,“嗚嗚,你們倆成雙成對了,以後就剩我形單影只了……嗚嗚……”

    可是不過片刻,他又站起身握拳道:“不行!我也要趕緊娶個娘子去!哼哼!”

    可是說完又頹然了。

    雖然這般說,可到底還是有些難過……

    而在不遠處,流蘇聽著這話,卻是黯淡了目光,扶著假山的手也緊了。想了想後,她嘆了口氣,轉身走了。

    到底,只是個少年郎啊,不過一時認真而已……

    三人坐了一會,都覺得此地不想多待了,便想著離開。

    走到半路上時,小蔡想到什麼,又站定回頭道:“咦,不是都說二皇子想要跟那混蛋太子奪位的麼,怎麼剛才看著他們挺和睦的啊!”

    “他們之間的事誰知道呢,反正不管咱們的事,你就別管了。”余燦顯然不想深入這個問題。

    然而容蘭聽著,卻上了心,她開口道:“小蔡,你說的可是真的?”

    “唔,這個說不准,就是聽著別人私下裡說起這事。不過奪就奪吧,這太子太混賬了,要是他當了皇帝准完蛋,還不如二殿下當呢!”小蔡想起剛才被太子踹了幾腳,心裡就窩火,“他大爺的,敢踹我!哼!等我撈著了機會,非揍他個豬頭不可!”

    “……”估計你永遠都沒這個機會……

    小蔡又開始罵起來,容蘭卻沉默了,剛才一瞬間,她的心裡突然閃現出了點什麼,可是她還沒來得及抓住,那東西就又消失了。

    不過……反正是她對這個二殿下感覺越發不好了。

    一個危險的人……容蘭在心裡默默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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