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GO論壇
  登入   註冊   找回密碼
發表人: 現在登入
列印 上一主題 下一主題

[都市言情] [霧矢翊]掌中妖夫(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1
發表於 2017-5-2 23:47:04 |只看該作者
第210章

  郁齡問這話的時候,雙目眨也不眨地盯著對面的聶雍和。

  可惜,聶雍和的神色平靜得仿佛一汪深潭,不管潭下如何暗流洶湧,水面卻是一片清風雲淡的寧靜,甚至沒有泛起一絲波瀾。

  郁齡長這麼大,還沒有見過聶雍和為什麼事情失態過,他身體不好,忌大悲大喜,總是不急不緩,以削瘦脆弱的身軀,為家人撐起一個安然無垢的世界。

  很多事,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做到,仿佛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什麼東西可以難倒他。

  如同五歲那年,他去江家將她接到聶家時,面對江老爺子的咄咄逼人,他從容而鎮定,胸有成竹,不急不緩地開口,最終成功地將她從江家帶走,將她養在身邊,甚至發現她能眼觀陰陽後,並沒有絲毫驚訝,親自去求了很多僻邪之物保佑她平平安安成長。

  這個男人從來都是讓人看不透的,也讓人害怕的。

  可她卻很親近她,他在她的生命中,擔任的是另一個父親般的存在。

  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長輩。

  聶雍和突然笑了下,不答反問,「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郁齡抿著嘴,因為是冬天,嘴唇乾躁,出門前塗了唇蜜,唇色的加持使得她整張臉看起來明麗不少,神色卻透著幾分幽靜。

  「上個月,我看到譙笪哥了,不過只有一個背影,可是我知道那是他。」郁齡說,看著聶雍和,「我的記憶一向很好,你知道的。」

  她的記憶從小就很好,只要她想記住的人或事,不管歲月如何變遷,從不曾忘記。

  因為記憶力好的緣故,就算她從小懶散,不思進取,卻從來都不需要為學業之類的擔心,學什麼也又快又好。

  聶雍和垂眸,上個月郁齡忙著拍戲,並沒有出國,所以她的意思,是養子回國了。

  但他們夫妻倆卻沒有收到養子聶譙笪消息,並不知道他回國了。

  聶譙笪是安茹和聶雍和收養的孩子,在他在高中畢業後,就直接出國,至今已經有十年左右時間。這十年時間,起初聶譙笪回來過幾次探望養父母,後來漸漸地就不回來了,大概因為距離太遠,學業太重,工作太忙,他極少再和家人聯絡,以至於這個家裡談論他時越來越少,最後索性不再說他。

  郁齡這幾年也不太和人提聶譙笪,原因便是如此。

  她看過安姨因為聶譙笪的疏遠而傷心過,然後漸漸地她沒再提他了,似是對養子看開了。可卻從來不知道姨父對於這位養子是怎麼想的,他對於養子出國一事,反應平淡,後來疏遠養父母的行為,依然很平淡。

  沒人能看透他到底在想什麼,作為一個身體不好的男人,他們希望他好好休養身體,別讓太多的煩心事打擾他,以至於他不說養子的事情,大家也不問。

  「你在哪裡遇到他?」聶雍和問。

  這牽扯到很多內情以及異聞組的任務,郁齡忍不住看向奚辭。

  奚辭握著她的手,朝聶雍和笑了下,笑容蘊著妖類的妖冶,將遇到聶譙笪的地點說了,「當時我和郁齡正在獵殺僵屍,恰好看到他,不過他很快就消失了,看起來並不想見我們。」

  上次屍魂蟲的事情,牽扯出了西北一座新發現的古墓和千年僵屍王,這事聶雍和是知道的。聽到僵屍從古墓出來,並且擴散到東部地區,聶雍和神色終於有些驚訝,似是沒想到這次的僵屍患會這麼嚴重。

  他思索了下,看向郁齡,說道:「那晚你遇到的人,應該是譙笪了。」

  聽到他這麼乾脆地承認,郁齡饒是有心理準備,也忍不住愣了下,然後慢慢地低下頭。

  她現在依然感覺到難過,難過得想哭。

  聶雍和看著她,自然知道她現在有多難過,抬頭就發現對面的妖變得冰冷的神色,那雙詭異的紫眸裡是不掩飾的冷凜殺機,不善地盯著自己,仿佛他敢再做出教她傷心的事情,下一刻他就會對他動手。

  絲毫不掩飾屬妖的冰冷殺意。

  「對不起。」聶雍和說道,他的神色依然很平和,「我收養譙笪……是因為他是我的親侄子。」

  郁齡抬頭,有些驚愕地看著他。

  聶譙笪是姨父的親侄子?不是孤兒麼?

  見她驚訝的樣子,聶雍和微笑道:「其實我並不是聶家的孩子,我是聶家撿來的。」

  聶雍和的父母是典型的鄉下人,夫妻倆一共孕育了五女兩子,在那個年代,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當時國家提倡人多力量大,鄉下地方有個非常奇怪的象現,越是貧窮越是生得多。

  聶雍和是聶家最小的孩子,聽說出生時早產,天生不足,因為家裡窮,得不到好的照顧和調養,就這麼病歪歪地長大。直到他出人投地後,有了錢改善生活,但這身體依然是這樣,沒有什麼起色,這些年來,大家仿佛也已經習慣了。

  這是郁齡從很久以前就從長輩那裡所知道的、關於聶雍和的身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卻沒想到,原來聶雍和竟然是聶家撿來的。

  連奚辭都有些驚訝。

  聶雍和看起來對這種事情並沒有太過難受,笑道:「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很少,我也是偶然一次偷聽到我爸媽說話時,才知道原來我不是聶家的孩子。」

  其實,這件事情說起來也挺狗血的。

  當年,聶母懷孕七個月時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生下來時非常虛弱,養了三天還是沒氣了。恰好聶父去鎮裡買藥回來,在村口處撿到了被人扔在那裡的聶雍和,就將他抱回來,頂替了死去的孩子。

  這事只有聶父聶母知道,大家都以為聶雍和就是聶母早產的那個孩子,因為他天生不足,身體病歪歪的,以至於也沒人懷疑他不是聶家的孩子。

  至於聶雍和與聶家那些純樸的哥哥姐姐們並不相像的俊美容貌,眾人也沒懷疑。因為聶家祖上曾經是地主,聶父的奶奶還是民國時期的千金小姐,據說長得非常漂亮,大家認為聶雍和這是祖上的遺傳。

  說到這裡,聶雍和忍不住喉嚨癢,咳嗽了一聲,用有些沙啞的聲音繼續道:「我爸媽對我很好,他們是很善良的鄉下人,一輩子住在鄉下地方,沒見過什麼世面,明知道我不是聶家的孩子,仍是將我當自己的親身孩子一樣。不過我可能是個天生反骨的人,知道真相後,仍是想知道,為什麼當初我的親生父母要將我丟掉,所以這些年,我也曾經去查過。」

  聶雍和是個非常聰明的人,也是聶家公認最有出息的人,這註定了他一度沒辦法融入聶家,直到明白原來自己不是聶家的孩子後,才明白自己為何會和聶家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不過他仍是非常孝順養父母,這些年沒少給養父母寄錢,給他們養老,有時間也會回老家去探望他們。

  太過聰明的人,對很多事情忍不住就想較真,對於自己的身世也是如此。

  「我查了很久,可惜一點眉目也查不出來,直到譙笪出現。」說到這裡,聶雍和忍不住看她,說道:「譙笪出現得太古怪了,我讓人私底下調查譙笪,發現譙笪進孤兒院之前的身世有些奇怪,沒想到最後查到了點東西。」

  聶雍和當年和安茹結婚後,確定自己的身體情況,可能沒辦法有後代,又見安茹這麼喜歡郁敏敏的孩子,就提議收養一個孩子。

  他們選了一家名聲不錯的孤兒院,就在這家孤兒院裡遇到了聶譙笪。

  在聶雍和他們決定收養個孩子時,聶譙笪也恰好在這時候出現,聶雍和對於領養這事情非常慎重,畢竟這關係到一個家庭的和睦,孩子也不是想收養就隨便收養的,所以就私底下讓人調查讓安茹一眼看中的聶譙笪。

  聶雍和斂眉,神色依然是淡淡的,「我沒想到,這一調查,竟然牽扯出了我的身世。」他臉上露出了一種似笑非笑的神色,看起來有些嘲諷,「調查的結果,知道譙笪是我的侄子,剛好成了孤兒,便順理成章地收養他。」

  按理說,到這裡,似乎都挺正常的,可郁齡發現聶雍和臉上的神色過於古怪,覺得應該還有神轉折才對。

  「直到譙達十八歲,我才知道,原來當年我查到的東西,都是假的,那些所謂的身世,更是假的,有人刻意讓我誤解。所以,直到現在,我依然不知道,我的親生父母是誰,為什麼特地將譙笪送到我這兒來。」

  聶雍和撫著額頭,看起來有些累了,對她說道:「但是這十年來,我也琢磨明白了,他們的目標不是我就是你,或許是你的可能性比較大,畢竟我從小到大身體不好,只有點小聰明,實在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麼東西對方可圖的。」

  郁齡垂下眼瞼,嘴角蠕動了下,叫了一聲「姨父」。

  聶雍和朝她笑了下,那笑容裡滿是安撫,繼續道:「譙笪出國後這十年,我一直默默地關注他,想看看他到底在幹什麼,倒是弄明白了點東西。譙笪不管是誰送過來給我的,我和譙笪確實有血緣關係,聶譙笪,‘譙笪’本來就是姓,以姓為名,可真是……」

  這話中的信息量太大了,郁齡一時間不由得有些怔住。

  「郁齡,我不知道譙笪家是什麼樣的存在,也不知道對方要做什麼,甚至不知道我自己到底為什麼被家人丟棄,對方又為什麼要將譙笪送過來給我。不過你是我養大的孩子,我視你如女,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我本意並不想讓你受傷。」聶雍和緩緩地道。

  郁齡抬眼看他,突然起身走過去,像小時候一樣,摟著他的手臂,挨到他懷裡,喃喃叫了一聲「姨父」。

  她突然不是那麼難過了。

  只要姨父當年養她時,並不是為了那些莫虛有的目的就好。

  聶雍和微微地笑著,看了一眼臉色不太好的妖,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像她小時候遇到害怕的事情一樣安撫她,柔聲道:「那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最近遇到什麼事了麼?為什麼譙笪回國也沒說一聲?」

  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太管養子了,但好歹是養大的孩子,就算他出現得太過刻意,身上的秘密太多,依然想要弄明白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還有他的身世。

  活了一把年紀,他依然想要弄明白,他的家人到底是誰,譙笪和他為什麼會有血緣關係。

  郁齡聞言,忍不住又轉頭看奚辭,不知道該不該將通靈一族的事情告訴姨父。

  奚辭安撫地朝她笑了下,招手將她叫到身邊後,才對聶雍和說道:「聶先生,其實也沒什麼,你現在是個普通人,那些事情,你知道太多沒好處。」

  「普通人?」聶雍和咀嚼著這三個字,敏銳地捕捉到奚辭話裡隱藏的東西。

  奚辭笑了下,繼續道:「你和聶譙笪有血緣關係,但你是卻個普通人。所以,有些事情,我現在也不能確定。」

  聶雍和仔細打量他,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能確定?」

  「等聶譙笪不像個老鼠一樣躲來躲去,堂堂正正地出現,就可以確定了。」奚辭有些油滑地說。

  這話說了當沒說一樣。

  要是聶譙笪願意說,當年也不會直接跑國外去了,甚至回來都不告訴人一聲,見了人就躲。

  聶雍和點點頭,沒有再追問。

  郁齡瞅了他一眼,覺得以姨父的性格,他現在沒問並不代表他放棄了,而是為了以後的真相。姨父一定會弄清楚的,只是時間問題罷了。

  這時,安茹從廚房探身出來,手裡拿著湯勺,對他們說道:「紅豆蓮子湯可以吃了,你們要不要吃?」

  聶雍和笑道:「給郁齡一碗吧,女孩子吃這個好。不過別吃太飽,等會兒還要吃晚飯。」

  安茹笑著應了一聲,很快就將裝好的紅豆蓮子湯端出來了,忍不住看了一眼奚辭,還是有點兒不太習慣奚辭現在這種妖類的模樣,但好歹沒有先前那麼的無法適應了。

  郁齡吃了一碗紅豆蓮子湯,就端著碗進廚房,打算幫她安姨一起做晚飯。

  奚辭和聶雍和坐在客廳裡,一人一妖的神色都淡淡的。

  奚辭突然說道:「郁齡非常在意你們,還有聶譙笪。」畢竟,聶譙笪曾經如兄長般照顧過她,在她離開江家的那段日子,時時陪著她,開導她。

  聶雍和點頭,他養大的孩子,自然明白是什麼性格,也打從心裡地愛護她,想要護她一生平安喜樂。

  「可是,如果有一天,聶譙笪做出讓她難過的事,我可不會手下留情。」奚辭笑著說,豔麗的紅唇、紫色的妖紋,妖美至極。

  「你知道,妖一向不是什麼好東西,在你們人類的印象中,妖從來都是嗜殺的。」

  聶雍和微微蹙眉,心裡隱約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2
發表於 2017-5-3 00:28:32 |只看該作者
第211章

  吃過晚飯,天剛剛擦黑。

  今天他們來得早,晚飯也早,吃完晚飯後,便坐在一起聊天。

  這是很平常的家人相處的模式,聶家也不例外,特別是郁齡大學畢業搬出去獨居後,不像以前那樣隔三岔五地在這兒留宿,所以她每次來,都會坐下來陪著安茹夫妻倆好好聊天。

  只是,今天有點聊不下去。

  郁齡見安茹依然不自在,十分體諒她,畢竟都是怕鬼人氏,這會兒直接面對一個非人類的妖,沒有將他轟出去都算好了,可比當初自己強多了。

  郁齡和她窩在一起說話,對她道:「安姨,我在《漢宮風雲》裡的戲份到下個月應該就差不多了,到時候我想休息一下。」

  安茹的臉色馬上變了,恨鐵不成鋼地看著她,「又休息?」

  「是啊,這幾個月過得挺緊張的,我想好好放鬆。」郁齡說得極為自然。

  安茹已經不知道說她什麼好了,放眼整個娛樂圈,哪個當紅藝人不是成天忙來忙去的,要是不忙,才該要哭呢。可她呢,雖然拍戲時挺認真的,但每次拍完一部,不急著接戲反而急著要休息,和其他的藝人一比,她簡直好命到讓人嫉妒。

  安茹看了一眼對面正和丈夫說話的奚辭,無力地道:「好了,知道了,到時候看看工作行程,你要咋樣就咋樣吧。」

  到底還是心疼她,不想讓她像其他藝人一樣在這圈子裡汲汲營營地奔波。

  郁齡馬上歡歡喜喜的摟著她,滿嘴甜言蜜語,「安姨你放心,我會繼續努力工作噠,你以後說什麼我都聽你的。」

  「那就說好了。」安茹馬上精神抖擻。

  郁齡笑著看她,喜歡看安姨精神抖擻的樣子,非常地能感染人。她想,姨父當初之所以會在安茹和龔曼瑩中選了她,也是這個原因。身體虛弱又敏感的人,越是嚮往陽光和溫暖,安茹行事風風火火,可性格卻非常樂觀開朗,而且她若愛一個人,會將那人完完全全地放在心上,不留一點私心。

  如果是那些不懂她的男人,只怕她這種性格要受到傷害,幸好她遇到聶雍和。

  郁齡將腦袋貼到她肩窩上,小聲地說:「安姨,奚辭是個很好的……妖,你不用擔心我,能遇到他,是我的運氣。」

  他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守護著她長大,如果沒有大妖的庇護,以她那所謂的妖蠱之身,只怕早就被那些妖魔鬼怪給撕了。

  大妖的庇護,是她能平平安安長大成人的原因。

  安茹瞥了一眼奚辭,雖然心裡仍是有些擔心,好歹也沒說什麼。

  稍晚一些,郁齡和奚辭告辭離開聶家,手裡還拎著聶雍和前陣子去外地參加學術交流時給他們帶的禮物。

  上了車後,郁齡坐在副駕駛位上,偏頭看向旁邊的妖,問道:「先前你和姨父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奚辭朝她挑唇笑了下,笑容柔媚。見她直勾勾地盯著自己,方道:「其實也沒什麼,他就是問了一些關於靈異界的事情。」

  郁齡若有所思地道:「姨父其實是懷疑了吧?」所以才會旁敲側擊地詢問。

  奚辭贊同這話,說道:「他查到的東西應該比先前所說的要多,肯定知道聶譙笪的古怪。」

  聶譙笪既然是通靈一族的人,而且還修煉了通靈族的術法,肯定會露出點什麼異樣讓聶雍和知道了。只是聶雍和知道歸知道,卻因為自己只是個身體不好的普通人,有些事情,並不能輕易地知道。

  靈異界拒絕普通人類的參與,這是對靈異界和普通人的雙向保護,是整個靈異界默守的規矩。所以任你再有錢,也觸摸不到那些東西,最多只能知道有那麼一個世界和那些不正常的人或非人類罷了。

  聶雍和確實是個有手段的,可惜他只是個普通人,不管如何調查,也調查不出更深一層的東西,這些東西除非玄門的人自動告訴他。

  郁齡歎了口氣,說道:「如果譙笪哥是通靈一族的人……」

  「不是如果,他就是。」奚辭補充道。

  郁齡抿了抿嘴,從先前姨父說他和聶譙笪其實有血緣關係時,她就想到了,姨父可能也是通靈一族的人。可惜他對此一無所知,只以為自己是個普通人,甚至也不知道通靈一族有多逆天,甚至蒼天不容,都是一群短命鬼。

  想到姨父的身體一向不好,郁齡忍不住想,是不是他之所以這樣,也是因為通靈一族的血脈作祟?如果不是這樣,或許其中還有什麼內情?

  疑問很多,但郁齡除了從烏尚那裡所知道的關於通靈一族的一些事情外,對這通靈一族的很多事情知道的不多,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

  她揉了揉額頭,說道,「姨父說他和譙笪哥有血緣關係,譙笪哥是通靈人,為什麼姨父卻是個普通人呢?」

  這也是她感到奇怪的事情。

  通靈人有一個共同的特點,縱使沒有修煉過任何通靈人的術法,卻可以天生眼通陰陽,這是她最近才知道的事情。

  也是因為如此,才明白為什麼她小時候,她媽媽要將她看得這麼牢,從來沒有放她一個人獨處過,晚上從來不會帶她出門,都是早早地哄她睡覺。挑選房子時,媽媽也要挑得仔仔細細的,專門挑一些風水好的,沒有鬼怪作亂的地方。

  她媽媽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在保護她。

  如果不是她媽媽突然死亡,她不會被嚇成這樣,養成了怕鬼的習慣。

  姨父只有感知比普通人敏銳一些,完全看不到那些藏在暗處的妖魔鬼怪,給人的感覺,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人,根本不像通靈一族的人,這才是郁齡感覺到奇怪的。

  「這可能就需要聶譙笪來解答了。」奚辭說道,「你姨父的情況確實有些奇怪,或許通靈一族還有什麼不為人所知的東西,聶譙笪應該是知道的。」

  「那我姨父會不會……」想到通靈一族的人都是短命的,郁齡心裡又有些悶悶不樂。

  「應該不會吧,他現在雖然體弱,不是活得好好的麼?」

  郁齡嗯了一聲,不過情緒仍是有些低落。

  對於家人,她向來坦誠。原本今天鼓起勇氣去聶家是想將事情說開的,是好是歹都行,不想堆積著釀成後患,可誰知最後反而帶了一堆的疑惑回來。能為她解疑的,估計只有聶譙笪這個已知的通靈一族的人了,可是聶譙笪自從十年前出國,已經很久沒有露臉了,甚至聯繫也少。

  這擺明著早早地就避開他們,難不成他早就預測到會有這種事?

  郁齡就算有心想要找他問個明白,估計也問不到什麼。

  回到小區,車子停在車庫裡,奚辭和她一起坐電梯上樓。

  此時已經到休息時間,電梯裡只有他們。

  奚辭攬著她的腰,親昵地在她被寒風吹得有些冰冷的臉上親了下,像是要將她被寒風吹冷的身體捂暖一般,見她抬頭看過來,笑盈盈地道:「你是不是想見聶譙笪?」

  郁齡點頭,這不是擺明著的麼?

  他微微地笑著,「放心,不需要多久,他應該會自動再出現的。」

  郁齡卻沒有多高興,忍不住又皺起眉頭,直到被他的手輕輕地按在眉峰上,抬眸看他,想要開口說什麼,電梯的門已經開了。

  回到家,發現江禹城還沒回來,郁敏敏自然也不在。

  她媽寄身的符肯定被他爸帶在身邊,連上班都要帶過去,不在郁齡也不奇怪。

  郁齡打了個電話過去,接電話的是李秘書,得知她爸帶李秘書去參加一個慈善酒會後,叮囑李秘書看著點她爸,別讓喝那麼多酒。

  李秘書聽到大小姐的慣例叮囑,倒是沒有像以往那般苦笑。

  現在他們老闆壓根兒不需要人來叮囑,自己就乖得不行,因為有一隻鬼在暗地裡看著他嘛,讓他們這些做秘書的輕鬆不少。

  郁齡洗了個熱水澡,順便保養了下皮膚,就窩上床去了。

  等奚辭上床,她自動滾到他溫暖的懷裡,然後就聽到他說:「明天早上我回去了。」

  她頓了下,半晌才嗯了一聲,將臉靠在他懷裡,縮在被窩裡感受著屬他的氣息。那香而不濃的花香,雖然清冽雅然,可比起其他男人身上那種男士香水要甜蜜得多,並不符合男人的形象,可放在他身上,又覺得恰當不過。

  他是妖,而且還是個植物成精的妖,自然不能以人類男人來看待他。

  奚辭低頭親了她一下,見她半閉著眼睛,要睡不睡的,忍不住失笑,吻也變得溫暖輕柔起來,綿綿密密地落在她臉上,漸漸地往下面蔓延……

  這一晚,他格外地溫柔。

  可在這樣的溫柔下,還是將她弄哭了——時間太持久了,簡直是酷刑,寧願他不要那麼溫柔,快點結束。

  奚辭被她的反應弄得哭笑不得,卻固執地不肯停下,最後直到她昏睡過去,仍能感覺他埋在體內的力度,深深地佔有著。

  第二天,郁齡揉著眼睛起床,看到坐在床前的妖,伸手就去勾他的脖子,親了親他眼角的妖紋,問道:「什麼時候走?」

  「等會兒有人來接我。」

  郁齡哦了一聲,又親了他一下。

  今天要去劇組,郁齡雖然捨不得他,卻也沒有再繼續歪纏。

  一人一妖下樓時,就見江禹城剛起床,耷拉著一頭亂髮,邊打哈欠邊走到餐桌前,看到女兒女婿,問道:「今天你們要去哪裡?」

  「我去劇組,奚辭回湖月谷。」

  郁齡一邊說,一邊看向桌上準備好的早餐,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奚辭的手。

  昨晚他折騰得這麼晚,今天又早早起來做早餐,他身體吃得消麼?

  想著,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除了膚色仍是比較慘白外,看不出哪裡吃不消,精神好像還挺好的,沒有上個月時那種精神萎靡不振的樣子,需要大量的睡眠時間來調整。

  江禹城聽到這話,同樣看了一眼桌上的早餐,倒也沒有嘴硬地說什麼。

  等吃完早餐,見他們要出門,江禹城方說道:「路上小心。」

  奚辭拉著郁齡出門,回頭朝岳父笑了下,「知道了,岳父放心吧。」

  江禹城耷拉著臉。

  下樓時,郁齡就見陳明明已經開車過來接她了,旁邊還有一輛陌生的黑色轎車,開車的是一個非常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見他們下來,打開車門下車,朝奚辭叫了一聲「老大」,然後又朝郁齡叫了一聲「江小姐」。

  「這是林伍。」奚辭對郁齡解釋道。

  郁齡恍然,原來是林達他們的兄弟,知道這位是來接奚辭回湖月谷的,客氣地和他打了聲招呼,對奚辭道:「行了,你和他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奚辭嗯了一聲,看著她坐上陳明明的車,車子消失後,才上車離開。

  郁齡回頭看了一眼,街上大雪茫茫,自然什麼也看不到,不過心裡頭卻是有些淡淡的失落。

  「郁姐,剛才那個男人是誰?長得超級的帥。」陳明明見到帥哥就高興,畢竟好的皮相,總會給人以視覺的愉悅之美。

  「他是林達的兄弟,叫林伍。」

  陳明明掰算了下,吃驚地道:「郁姐,林家到底有多少兄弟啊?而且這基因遺傳得也太好了,就沒一個歪瓜劣棗的。嘿,他們兄弟的名字,不會是用數字來取吧?」

  「有十兄弟,達,次,毿,肆,伍,陸,柒,玐,玖,拾。」

  陳明明歎為觀止,「他們家的基因真好,都是堂兄弟吧?」

  這郁齡就沒辦法回答了,至今她還不知道林家兄弟到底是什麼妖。話說,妖類的話,有堂的和親的之分麼?

  帶著一腦門的疑問,郁齡繼續投入到了工作中。

  ***

  自從《狂俠》上映後,《狂俠》火了,《狂俠》的主演們也火了,郁齡搭上這輛順風車,也跟著火起來。

  元旦剛過,安茹手邊就多了一堆劇本和節目邀請,她挑挑揀揀,挑出好的劇本放著,還有一些新年邀請。

  恰逢郁齡回公司時,安茹對她說道:「很快就到春節了,有幾個不錯的電視臺的春晚邀請,雖然比不上國家台的,不過去露個臉混個臉熟也好,我們公司今年得到幾個名額,可以帶些新人去露個臉。」

  「不去!」郁齡毫不遲疑地拒絕了,「我要回去陪阿婆過年。」

  今年的春節對於她來說,意義非凡。不僅她爸會回去過年,還有她媽,奚辭。

  可以說,是她長這麼大,最有意義的一次春節了——雖然這個組合挺怪的。

  安茹被她噎了下,但也知道陪老人家過年比什麼春晚確實重要多了,況且這還不是國家台的春晚邀請,確實沒有那麼大的誘惑力。

  「好吧,那我將名額給其他新人。」安茹說著,又丟給她幾本劇本,「新的一年到了,新年新氣象,一樣要努力!這是我覺得比較好的劇本,你看看有什麼想演的。」

  郁齡哦了一聲,將它塞到了包裡。

  安茹眉頭跳了跳,忍下了。

  「安姨你們呢?今年回老家過年麼?」郁齡問道。

  聶雍和的養父母現在年歲已高,他們當了一輩子的農民,就算兒子發達了,可以接他們到城裡居住,但仍是喜歡住在鄉下老家,畢竟大半的兒女都在鄉下安居。所以每年聶雍和和安茹只有工作不忙,都侍回去陪他們過年。

  「當然回了,上個月我就和雍和商量好了,等月底時,我們就回去。」安茹說道。

  郁齡聽到這裡,明白是上個月她去問聶雍和的事情,可能勾起他心裡的一些感情,所以想要回去早點回去看養父母。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3
發表於 2017-5-3 00:28:45 |只看該作者
第212章

  一月中旬,郁齡在《漢宮風雲》的戲份基本拍完,劇組給她舉辦了一個熱鬧的歡送會,並給她發了個大紅包——她演的女二最後死了,所以得了個大紅包,接著就離開了劇組。

  離開劇組後,郁齡還沒來得及打包行李跑路,安茹非常利索地將她扣下。

  「今年有一個真人秀節目,公司希望你去參加。」安茹說道,然後挑眉,「你不是說以後都聽我的話麼?」

  郁齡只好乖乖地放下跑路回湖月谷找奚辭的衝動,問道:「是什麼真人秀?時間週期多長?」

  「很簡單的真人秀節目,比拼的是記憶力和身體反應能力,其中有一類是快速記憶的環節,而且這快速記憶環節從節目開始到結束貫穿其中。你的記憶力很好,打架也不差,你代表咱們公司的藝人去是最好的。」安茹說到這裡,雙眼放光,一副他們公司藝人贏定了的模樣。

  真人秀節目在近幾年非常吃香,要是在真人秀節目中表現好,非常容易吸粉。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

  郁齡知道這種事情是沒辦法避免的,沒有拒絕,聽了安茹說的錄製時間後,發現也沒占多少時間,很爽快地答應下來。

  安茹一邊將她的工作行程表打印,一邊白了她一眼,說道:「你放心,不會耽擱你回家過年的時間,我都幫你安排好了。」

  郁齡挽著她的手,一臉高興地說:「我就知道安姨最疼我了。」

  安茹皮笑肉不笑地說:「知道就好。」

  見沒什麼事了,郁齡也不在公司裡呆著浪費時間,正要帶小助理一起離開,沒想到恰好遇到盛裝歸來的俞荔。

  女神歸來,整個公司都驚動了。

  可惜還沒有人找著機會和這位當紅女星拉下關係,俞荔就交待郁齡一聲,去了經紀人的辦公室,很快就離開了公司,鑽上好閨密的車走了,讓公司裡想見見她的老總都有些飲歎無奈。

  郁齡直接開車回家,看了一眼後座上坐得沒什麼形象的香香軟軟的花瓶女神,問道:「什麼時候回國的?」

  去年下半年時,俞荔都在國外拍戲,忙得就像個陀螺一樣,有時候給她打電話,還沒聊幾下就要忙去了。

  不過不管怎麼忙,這位女神依然堅定地蹲守在郁齡的微博下,但凡有點動靜,馬上就像個腦殘粉一樣跳出來搖旗吶喊,要是有黑子敢來噴大小姐,她馬上噴回去,就算自己在拍戲時沒空和黑子對掐,也會讓她的所有助理和保鏢跟著一起噴,甚至將她的粉絲都拉去幫噴。

  現在俞荔身邊所有的助理都知道她私底下的德行了,不過沒人敢透露出去,大家默默地幫著遮掩,保持女神完美的花瓶形象。

  「剛下飛機,沒想到一回公司就遇到你,咱倆果然是天生註定的緣份。」俞荔高興地說,一高興時就忍不住妄形,將修長的腿翹起搭在座位上,「我這次回來可以待兩天,過兩天又要過去。眼看就要過年了,那些老外可沒有春節的概念,所以今年春節我可能得在異域他鄉一個人過了,真可憐。」

  郁齡哦了一聲。

  她自憐自傷一會兒,見大小姐四平八穩的樣子,也不惱,繼續笑眯眯地問:「你老公在家麼?」

  「不在。」

  「又出差了?」

  「嗯。」

  「怎麼總是出差?夫妻分開太久不好,感情容易出問題的。你們現在感情怎麼樣?來來來,和姐姐我說一下,我給你們當愛情顧問,馬上藥到病除,不收錢的。」

  「他聖誕節時回過來。」郁齡說道,又瞥了她一眼,「你沒開過車,別將自己弄得像個老司機一樣。」

  俞荔有些不服氣地叫道:「誰說我沒開過車?我開車的時候,大小姐你還沒結婚呢。」

  「嗯?」郁齡突然停車,然後轉頭看她,一雙眼睛清浚浚的。

  花瓶女神馬上心虛氣短,訕訕地道:「我是在夢裡開車不行麼?哈哈,如果我說……我最近總是做不和諧的夢,你信麼?」

  郁齡皺了下眉,將她打量了下,沒看出什麼異樣,不過就是眼底的黑眼圈濃了一點,看起來最近沒休息好。

  不過就算是這樣,依然漂亮得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俞荔在好友面前,素來是個藏不住心事的,見她這模樣,忍不訕笑道:「嘿,你別看了,我最近做多了不和諧的夢,本質上還是很純的。」

  說著,抬頭挺胸,擺了幾個自以為撩人的姿勢,可惜她不走性感路線,弄得有些不倫不類。

  郁齡並沒有不當一回事,問道:「是什麼情況,最近才做的麼?你最近有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或者是奇怪的人?」

  俞荔眨了下眼睛,木木地搖頭,不知道她怎麼一副很慎重的樣子。

  雖然那夢有點兒難以啟齒,可也只是夢罷了,就是做夢的次數太多了,多得她有點兒吃不消,覺得是不是自己要變成老處女,咳,所以才會這麼饑渴。

  郁齡不是專業人士,問不出什麼,只好繼續開車帶著閨密回家了。

  到了郁齡家,俞荔熟門熟路地進去,當看到屋子裡還有江禹城,雖然心裡有些驚訝,馬上乖巧的問候,一副純良的模樣,和她在銀屏上的那種豔光四射的花瓶女神形象有些區別。

  江禹城對於俞荔這個閨女的好閨密也是接觸過的,知道這孩子長得過份漂亮,本性卻不壞,這也是他當初知道俞荔的身份有點兒問題時,順手幫了一把,允許閨女和她往來。

  俞荔難得回來一次,也不回自己的住處,直接在郁齡家的客房住下。

  晚上兩人窩在一起聊天,從彼此最近的工作聊到生活及感情方面,最後聊到了俞荔常做的某個不和諧的夢。

  俞荔完全沒察覺到大小姐在套自己的話,有點兒羞恥地說:「說了你別笑,其實幾年前就斷斷續續地做過這種夢,可能是我天生那啥,想男人了。你知道的,我這些年一直忙忙碌碌,想要多賺點錢以後養老,浪費了很多時間,還沒認認真真和哪個男人交往過……你比我年紀小,都已經結婚了,我竟然都沒機會交過男朋友,簡直浪費了我這張臉!是不是?」

  說到最後,她一臉激動地坐了起來,握緊拳頭。

  郁齡拍拍她,一臉淡定:「別激動。」

  俞荔摟著只泰迪熊,窩在床上哼哼兩聲,嘀咕道:「能不激動麼?都做這麼羞恥的夢了,明顯就是要我趕緊去找個男人那啥了再說……咳咳咳……」

  郁齡直接一巴掌拍過去,將她拍得淚眼汪汪的。

  「要找就找對你真心的,不能只看你的臉。」郁齡警告道。

  「可我只有這張臉能看了。」俞女神感概道。

  郁齡又拍了一巴掌過去,「能長成這樣也不錯,別人求都求不來呢。」

  俞荔歎了口氣,滾過去和她挨在一起,摟著她說道:「行,聽你的,一定要找真心的,不真心的,就不要。」

  她知道自己這長相堪稱紅顏禍水,早在十年前,就應該要被毀了的,要不是遇到郁齡,她根本沒辦法平平安安地頂著這張臉安然無憂地活到現在。

  所以郁齡希望她以後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個真心的,她就聽她的,這些年並未被娛樂圈這浮華的地方影響了本心。

  有這麼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作後遁,為她鋪了一條康莊大道,為什麼不堅守初心呢?

  第二天,俞荔一大早就去公司了,而郁齡則先去了一趟婁悅家。

  婁悅今天特地在家裡等大小姐過來,見到她,就將準備好的符紙給她,好奇地問道:「你要這些符給誰?」

  「一個朋友。」郁齡說著,想了想,又道:「她長得非常漂亮,漂亮到女人看了都嫉妒,你說會不會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人或妖魔鬼怪看她漂亮,就想對她不軌?」

  婁悅被她弄得極度無語。

  難不成她以為,但凡漂亮的女人,就會被什麼不安好心的邪物之類的看上麼?江郁漪只不過是個特例罷了。

  「咳,我沒看到她本人,所以不知道。」婁悅問她,「那你看出什麼了麼?」

  郁齡搖頭,就是沒看出什麼,又覺得俞荔的夢太古怪,所以才會找婁悅要些驅邪保平安的符。當初江郁漪被惡姝詛咒時,郁齡第一眼就能看出異常,她覺得自己對那些妖魔鬼怪之類的東西應該比較敏感的,但俞荔身上卻沒有異常,倒讓她不好下定論。

  可一個長得漂亮的女人,時常做這種邪惡的夢,總讓她覺得是不是有什麼髒東西想要害她。

  「要不我去看看?」

  婁悅很熱心地說,沒辦法,對這位大小姐的事情,她從來都不敢不熱心的,就怕天師們一個疏忽,大小姐身邊的小事變成大事,大事變成慘事,天師們的壓力也重。

  郁齡嗯了一聲,擇日不如撞日,直接帶她去公司。

  婁悅被郁齡以朋友的身份帶去景安公司逛了一圈,見過俞荔後,和她交流了幾句,才和郁齡走了。

  離開公司,婁悅就對郁齡道:「沒想到你的朋友是娛樂圈頂頂有名的荔枝女神,近看果然漂亮極了。不過她看起來挺好的,我沒看出什麼異常,除非附在她身上的東西的道行高深到一定程度。」

  好吧,郁齡覺得可能是自己多心了,謝過了婁悅,又給了買符的錢後,便和婁悅告別了。

  俞荔回來只有兩天,等她走那天,郁齡將從婁悅那兒買來的符給她,說道:「你在國外小心點,這東西你隨身帶著,沒了和我說,我給你再寄過去。」

  俞荔好奇地看了下那折疊起來的符,外面用一塊非常輕薄的棉布縫成一個三角形包起來,不過仍是能看出它的模樣,忍不住失笑,「你怎麼送我這東西?行,我會隨身帶著的,謝謝啦。」

  和好朋友擁抱了下,提前道了聲新年快樂,俞荔又坐飛機離開了。

  俞荔離開後,郁齡開始去參加真人秀的錄製節目,每一期時間為一周,等錄製好一期的節目後,已經到一月底了。

  今年的春節就在二月初。

  隨著春節的臨近,整個神州大地仿佛籠罩在一種喜慶的氣氛中,走在大街上,隨時可以聽到歡快的新年歌。

  到了月底,江禹城也為今年回烏莫村過年之事作準備了。

  為了這事,他特地回了江家祖宅和父母報備一聲,郁齡也跟著過去——參加江家的慣例家庭聚會。

  結果可想而知。

  「滾,我沒有這種倒貼別人家的兒子!」江老爺子氣得要命,要不是坐在輪椅上,早就拿拐杖追著打不孝子了,咆哮著:「你當初怎麼不直接入贅給人家當兒子算了?」

  江禹城非常淡定地說:「其實我也挺後悔的,早知道當初我就入贅好了,郁齡也不用姓江,直接姓郁就行了。」

  江老爺子差點氣了個仰倒。

  其他人默默地縮著脖子,沒人敢在這種時候吭聲,連江老夫人也耷拉著臉坐在那兒,沒有過來勸架的意思。

  江老爺子被不孝子氣得連吃飯時都是陰著臉的,一群年輕人嚇得噤若寒蟬。

  吃過飯,江老爺子讓管家推著輪椅,將兒子叫去書房。

  去年他摔折了腿,雖然養了幾個月養好了,可大概是老了,留下了腿疼的毛病,平時走幾下就難受得不行,所以江老爺子平時要是沒事,都是坐在輪椅上。

  江老爺子和江禹城不在,現場的氣氛好了許多。

  郁齡獨自一人占了一邊沙發,江家其他人都避得遠遠的,只有江郁漪見這太明顯了,便硬著頭皮坐到她身邊。

  江老夫人恰好坐在對面,神色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郁齡,問道:「那位奚……」叫什麼來著了?

  「奶奶,他叫奚辭。」江郁漪小聲地道。

  江老夫人點頭,「那位奚辭呢,怎麼又沒過來?他既然是江家的女婿,一個月一次聚餐,應該過來吃個飯。」

  郁齡淡淡地道:「他工作忙。」

  工作再忙有江氏的總裁忙麼?

  江老夫人和在場的人都忍不住在心裡說,不過面上卻不好表現出來,特別是老夫人也不想長子難得回來一次,就給他不痛快。

  或許以前她也曾氣過怨過,覺得長子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連父母都不要了,實在是傷他們的心。

  後來看到長子和郁敏敏離婚、郁敏敏死後的模樣,她漸漸地明白,自己當初可能真的做錯了。如今年紀越來越大,看法也不同了,很多事情看開後,回想當年逼迫長子的事情,知道自己那時候做的事生生將長子毀了。

  當母親的,總比男人要感性一些,如何不心疼自己的孩子。

  當年江家差點瀕臨破產,為了江家,她犧牲了長子的幸福,不顧他的意願,用長子成全了如今的江家。現在江氏再也沒人敢欺淩小瞧,可她最疼愛的兒子卻用了半輩子的時間來告訴她,他這輩子都不快活,寧願這般孤獨地老去,都不肯放過自己。

  傷在兒身,痛在娘心。

  江老夫人每次看到長子那滿不在乎又惡意嘲諷的模樣,就心疼得厲害,想要補償他,卻發現他最想要的,被他們親手毀了,無法補償。

  江老夫人看著長子最疼的孫女,看著這張和郁敏敏極為相似的臉,以前確實不喜歡,現在看開後,也只餘下歎息。

  「下次奚辭有空,就帶他回來吃個飯吧,都是一家人。」江老夫人說道,聲音軟和。

  郁齡哦了一聲,微垂著眼瞼,沒答應也沒拒絕。

  江老夫人神色微黯,知道她的心結,便不再說話了。

  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不能因為做錯事的人年紀大了,懺悔了,看著非常可憐,就可以被原諒的。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4
發表於 2017-5-3 00:28:58 |只看該作者
第213章

  郁齡一向和江家的人沒什麼好聊的,這緣於她小時候的經歷。

  她天生記憶力好,幼年時母親去世後在江家的記憶太過可怕,以至於對她後來的成長造成了難以挽回的烙印,形成她這種看似冷情冷心的性格,有時候就算對最疼愛她的父親都沒給過什麼好臉色。

  江家的人都知道她的性格,覺得她的心簡直就像是石頭做的,特別是有江郁漪這個像正常人的妹妹作對比後,更顯得她不討喜。也虧得江禹城眼瞎心瞎才能疼愛她如惜,不然以她這種性格,在江家這種大家族,只有被當作棄子的份兒。

  可就是因為一個江禹城,導致江家人沒一個敢像她小時候那般忽視她。可惜想要討好她,只要看到她這張冷淡的臉,有種無處著手的感覺,非常令人頭疼。

  所以,在江老夫人例行問話後,一時間整個大廳又安靜下來了。

  今日江禹雅也帶三個兒女回來了。

  鄭家姐妹倆在江家素來自在,比江家的女兒還要受寵,並且十分討厭江郁齡,見他們舅舅江禹城不在,姥姥神色也淡淡的,馬上就開始輪到她們姐妹倆上場了。

  鄭可可用清脆的聲音開口道:「聽說最近大表姐可出名了,我的很多同學朋友都去看了《狂俠》,都說挺好看的,幾個主演現在紅遍大江南北,大表姐演的那女俠挺逗趣的。」

  「姐,這部電影一點也不好看!」鄭麗麗嘟著嘴道,「不過是些賣皮肉的戲子,只有那些想出名瘋了的平民才會跑去拍戲賣笑,有身份的人,哪裡會去混那種污七八糟的地方?」

  「麗麗,別說得這麼直白,心裡知道就好,反正我們不去混那種地方就行了。」

  「就是,真是跌份。」

  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整個大廳都是她們的聲音。

  江禹雅低頭看自己的指甲,仿佛不滿指甲上塗的顏色,壓根兒沒有制止兩個女兒的意思。

  其他人自然也不會冒然開口,省得兩邊都不討好。雖然他們想討好江郁齡,可等江禹城走了,他們要被兩老給責難,所以都當沒聽到。

  郁齡慢慢地喝著傭人送上來的花茶,垂著眼睛沒作聲。

  江郁漪一看她這模樣,就有點肝顫,暗含警告地叫了一聲:「可可,麗麗!」讓她們別去惹那可怕的大小姐。

  鄭可可以為江郁漪害怕江禹城責備,不滿地看了她一眼,覺得她也太膽小沒用了,這模樣難怪得不到舅舅的寵愛,只能當個被忘在角落裡的可憐蟲,好處都讓江郁齡給占去了。

  「二表姐,你怕什麼?這本來就是事實。」鄭麗麗叫道。

  「你們說的是什麼話?」江老夫人沉著臉開口。

  可惜鄭家姐妹倆在江家自由慣了,又被江老夫人寵愛長大,哪裡會在意姥姥的神色,一個接著一個地開口。

  「姥姥,你不知道,最近網上到處都是大表姐的名字,姥爺知道後,非常生氣,上個月還罵人呢,可惜舅舅和表姐當時沒回來,不然姥爺准要拿拐杖打人,嫌丟了江家的臉。」鄭可可對江老夫人說道。

  江老夫愣了下,她並不知道這事。

  自從兒女長大後,江老夫人和丈夫雖然仍住在祖宅中,卻是各過各的生活,除了每個月的家庭聚餐,平時並不怎麼坐一起說話,你玩你的花草鳥獸,我出門去尋老姐妹說話。所以她也不太清楚丈夫對於孫女進娛樂圈發展的反應。

  江老夫人是知道大孫女跑去娛樂圈拍戲當明星了,可她爸都不管她,她這個奶奶哪裡管得著?何況只要涉及到長子的事情,她就不想管,更不想因為郁齡的原因和長子爭吵。平時她和一些老姐妹們聚會說話,思想不如丈夫保守,並不覺得那些明星拍戲有什麼不好。

  所以江老夫人對於大孫女的事情抱著一種隨她自己玩的意思。

  可丈夫和她不同,丈夫是個典型的封建大家長,一輩子都改變不了那些老舊思想,這會兒將長子叫上去,估計除了因為剛才的事情外,還有大孫女去拍戲當明星的原因。

  鄭家姐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告著狀,只有鄭旭陽有些不安地瞅著江郁齡,擔心他那兩個蠢姐姐再說下去,江郁齡就要爆發了,到時候……

  正擔心著,就見聽到他那兩個蠢姐姐竟然說起江郁齡已經死去的母親郁敏敏的壞話,果然見江郁齡終於忍無可忍地起身,在眾人反應不及時,非常乾脆利落地直接給了鄭可可姐妹倆一人一巴掌。

  那清脆的巴掌聲非常響亮,整個大廳都安靜了。

  鄭旭陽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小肥臉,覺得兩個蠢姐姐活該,明明知道江郁齡的兇殘,以前沒少被她凶,現在竟然還拿她媽媽說事,是個人都不能忍。

  江郁漪聽到那巴掌聲,同樣忍不住想要捂臉。

  當初她被大小姐煽巴掌時挺疼的,現在看到大小姐煽別人,不知道為什麼,有種高興的感覺。

  終於有人和她一樣的經歷了,挺好的。

  鄭可可姐妹倆驚住了,感覺到臉上火辣辣的疼,馬上尖叫起來,鄭可可怒吼道:「你幹什麼?江郁齡,你是野蠻人麼?動不動就動手打人!」

  鄭麗麗張牙舞爪地撲過來,被郁齡一腳踹在地上,甚至還直接一腳踩在她的屁股上。

  姐妹倆武力值太低了,根本不夠郁齡一腳踩的,她甚至都還沒有怎麼使力,姐妹倆就陣亡了,這讓郁齡覺得有些無趣。

  比起那些耐砍耐摔的妖魔鬼怪,姐妹倆確實不夠看。

  江禹雅見兩個女兒吃虧,氣得指著郁齡罵道:「你、你……這就是你的家教?」

  郁齡若無其事地回到座位,說道:「我只打嘴髒的人,很講理的。姑姑,你與其擔心我的家教,還不如擔心一下可可她們。姑姑,是不是有人說你是婊子賤人,應該去死時,你也覺得可可她們絕對不能生氣,也不能打人,是不是?」

  江禹雅噎了下,想說她是江家的大小姐,能和一個鄉下來的狐媚子女人比的麼?

  要不是郁敏敏,她大哥會忤逆長輩,會為了她要死要活,最後差點毀了趙家麼?現在人都死了快二十年了,大哥依然一副為了她要死要活的樣子,除了狐狸精外,誰能將一個男人迷成這樣?

  江禹雅打從心裡瞧不起郁敏敏,在兒女面前從來不掩飾這種鄙視,所以他的三個兒女從小就不喜歡江郁齡,每次見面都要欺負她,想將她從江家趕出去。

  今天這種事情,以前也常發生,不過沒有像今天這樣,江郁齡一言不合就直接上來扇兩巴掌,無所顧忌。

  「姑姑,你要是這樣說我媽,我連你都打。」郁齡又道,神色認真到可怕。

  江禹雅氣得指著她說不出話來。

  「郁齡!」江老夫人怒道,「你怎麼和長輩說話的?禹雅是你長輩,別動不動就說要打人,女孩子家戾氣別那麼重。」

  郁齡哦了一聲,轉頭看了一眼江郁漪。

  江郁漪被那雙黑浚浚的眼睛一看,打了個哆嗦,忙道:「奶奶,你別生氣,先坐下來。這事也是可可她們不對,俗話說,先撩者賤,是她們先說大姐的……母親,也不怪大姐生氣。」

  鄭可可姐妹倆聽到這話,更氣了。

  「江郁漪,你這膽小鬼,你到底是哪邊的?」鄭麗麗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哭一邊叫。

  江郁漪瞥了她一眼,心說她現在哪邊都不是,只要不和大小姐作對就行了,省得哪天她召只鬼過來,晚上找她聊天。

  大小姐太兇殘了,只要識時務的人都不會和她對上的。

  鄭可可姐妹倆被寵壞了,根本就不懂得適可而止,所以才會明知道江郁齡不好欺負,依然每次見面時就要欺負她一下,最後反而自己受委屈,真是挨打不記數的,鄭旭陽和她們一比,倒是顯得聰明多了。

  就在江禹雅氣得罵人,鄭可可姐妹倆又哭又鬧時,江禹城和江老爺子從書房出來了。

  「幹什麼?」江老爺子喝問了一聲。

  江老爺子年紀大了,又是個固執的,很不喜歡有人在他面前哭鬧,就算是晚輩,也只喜歡他們乖巧可人,要是在他面前撤沷打鬧,他便不喜。

  鄭可可姐妹倆知道姥爺的脾氣,馬上收住了哭聲,只是依然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想去告狀,卻見到站在外公身邊的大舅舅,又有些怯了。

  江禹城的積威不僅在商場上,連在親戚間,也極少有人敢對上他的。

  江老爺子黑著臉下來,看到兩個外孫女臉上清晰的巴掌印,皺起眉頭,問道:「怎麼回事?又打架了?」

  對於孩子們動不動就打架,江老爺子是知道的,而且也知道打人的是誰。這在江老爺子看來,簡直就是沒規矩,可孩子們依然私底下打來打去,不是罵了就改的——其中的大孫女根本不吃他這套。

  江禹雅見父親來了,馬上將先前的事情和父親說了,不過掐去了中間兩個女兒罵郁敏敏的那段,只說江郁齡兇暴,沒有手足親情,告狀告得非常理直氣壯。

  要是在別人家,這種事情就算江郁齡占理,也因為她先動手打人而吃虧,但在江家卻不同。

  江禹雅剛告完狀,江禹城就笑了,「我家郁齡打了可可姐妹?她愛打就打,打了又如何?」然後不等江禹雅震驚地大叫,又慢條斯理地道:「郁齡一向懶得搭理人,能讓她打人,一定觸及了她的底線。旭陽,你說說,先前怎麼回事?」

  江老爺子一腔話被長子截了,氣得要死,抿著嘴不說話。

  江老夫人想開口時,就見外孫已經怯生生地站起來,像個小學生一樣乖乖地回答,將先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重複了一遍。

  瞭解前因後果後,江禹城嘲諷地看了一眼臉色更黑的江老爺子,說道:「爸,你怎麼說?」

  江老爺子沒吭聲。

  他不覺得兩個外孫女說錯了,對郁敏敏這個已經死了、卻毀了他長子的女人,他也是不喜歡的,可人都死了,而且還是為了救長子而死,也不好再計較什麼。

  江禹城臉上的諷意更深了,轉頭對妹妹道:「禹雅,你知道我脾氣的,可可姐妹幾個被你們夫妻拖累了,瞧瞧你們教成了什麼樣子?要是出門,別說是我江禹城的外甥。這樣吧,你以後別再去參加這個聚會那個酒會的,留多點時間好好教育孩子們,應該讓他們知道什麼事該說,什麼不該說。要是可可姐弟幾個還是這樣,別怪我停了江氏和鄭家的合作。」

  這話捏中了江禹雅的軟肋,有些嚇住了。

  她知道這個兄長其實就是個神經病,說到做到,根本不管什麼骨肉親情,要是真的停了江氏和鄭家的合作,鄭家一定會受打擊,到時候鄭鵬對她不滿,只怕會將外頭的小三和私生子弄進鄭家……

  江禹雅臉色乍青乍紅,最後憋著氣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教管可可他們的。」

  鄭可可姐妹倆聽到這話,頓時又不開心了,叫了一聲「舅舅」,被江禹城看了一眼過來,又怯了,只能委委屈屈地看著江禹城走過去,親昵地攬住神色冷淡的江郁齡,低頭溫柔地和她說話,寵得像什麼似的。

  明明這是她們嫡親的舅舅,為什麼舅舅總是偏向那討厭的江郁齡?

  等江禹城帶著女兒離開後,鄭麗麗就委屈地抱怨了。

  「切,江郁齡是舅舅的女兒,你們只是舅舅的外甥,說得好像你們才是舅舅的女兒似的。」鄭旭陽拿了自己的玩具,一臉不屑地說:「難不成你們以為全天下都應該圍著你們轉?我這中二少年都沒這麼想,你們哪來這麼大的臉?」

  鄭麗麗氣得要掐他。

  鄭旭陽躲到江老夫人身後,朝她扮了個鬼臉,「還有,你們在二表姐面前這麼說,不覺得不好意思麼?那是二表姐的爸爸,又不是你們的,有什麼好抱怨的?」

  其他人看著姐弟幾個鬧,聽到這話,忍不住看向江郁漪。

  江郁漪不想看這些人的臉色,起身回房了。

  這種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現在……其實已經習慣了。

  ****

  在江家祖宅打了人後,江禹城父女倆都像沒事人一樣,準備回烏莫村過年的事情。

  對於江禹城來說,閨女打人從來不是事,因為若是閨女不打人,她就要挨打,那還是閨女兇殘一點吧。他知道郁齡小時候因為他這當爸爸的疏忽,沒少受那些表姐妹們欺負,他們聚在一起合夥打郁齡,有一次甚至打得她吐血進醫院。

  知道這事後,他痛苦後悔,於是每次聽到閨女又打了誰後,不管是誰對誰錯,他只偏著女兒。

  所以,這次閨女打人事件,他壓根本就不覺得她錯了——原本也沒錯。

  武力能解決的東西,做什麼要用智力解決?有些人太蠢,只有知道痛了,才能稍停。

  郁齡將提前買好的東西讓助理先一步送回縣城後,在臘月二十七這天,就和她爸帶著二哈一起坐飛機回Y市。

  下了飛機,二哈四條腿軟得像麵條一樣,委屈極了,扒著江禹城和郁齡好一頓嗚嗚。

  郁齡和江禹城都憋著笑安慰恐高的二哈時,突然聽到奚辭的聲音。

  「郁齡,岳父。」

  郁齡抬頭看過去,當看到從人群中走來,在機場重重人流中,顯得格外俊秀清雅的青年時,忍不住怔怔地看著他。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5
發表於 2017-5-3 00:29:16 |只看該作者
第214章

  前幾天,奚辭打電話來問他們回來的時間,就和郁齡說過,到時候會來接機。

  郁齡當時以為他又像上次一樣,要做點偽裝,然後在車上等呢,哪想到他會直接過來,並且以人類的模樣過來。

  自從去年中元節後,郁齡已經有好幾個月沒有見到人類模樣時的奚辭了,幾乎要習慣了他那副不似人類的妖容。現在乍然看到從人群中走來的俊秀文雅、氣質明晰的青年,一時間呆住了,等她反應過來,已經忍不住朝他跑過去。

  奚辭微笑著伸手摟住撲過來的人,忍不住將臉埋在她脖子間深吸了口屬她的氣息,臉上掛著和煦又愉悅的笑容。

  年輕男女機場重逢相擁的畫面很容易感染人,特別是在這臨近年關時節,這種象徵著團圓的日子,並不會太引起人們的側目,反而大多數人以善意的目光來看待。

  江禹城臉色有點兒臭,看著閨女就這麼忘記了爸爸撲向另一個男人,只剩下他和一條因為恐高而將狗爪搭在他肩膀上嗚嗚地叫著的狗蹲在一起,真是說不出的可憐。

  不過,當看清楚了奚辭的模樣時,他也怔了下,不得不承認,比起先前那個妖豔賤貨似的奚辭,這個奚辭還真是順眼多了,對他的怒氣也莫名地少了許多。

  「奚辭!」

  郁齡摟著他,深深地聞了一下他身上獨屬他的那種花香,忍不住抬頭朝他露出燦爛的笑臉。因為太過驚喜,此時她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能朝他笑。

  奚辭也回了一個笑容,在那清俊如玉的臉上,是說不出的迷人。

  不過奚辭還記得這裡有一個岳父,一手摟著老婆,朝不遠處牽著條狗的男人微笑道:「岳父,車子在外面,我們過去吧。」

  江禹城冷哼了一聲,盯了一眼他摟在閨女腰上的手。

  奚辭當作沒看到,上前幫他們拎行李,在二哈興奮地跑過來圍著他轉圈時,伸手揉了揉它的狗頭。

  上了車後,郁齡坐在副駕駛位上,忍不住頻頻轉頭看奚辭。

  相對于這幾個月奚辭維持著妖化的模樣,其實郁齡更熟悉這樣子的奚辭,當初讓她心動的也是這樣的奚辭。她喜歡奚辭人類時的模樣,比他妖化時更喜歡——既管他妖化時的模樣更是美得驚心動魄,依然對人類時的奚辭難以忘懷。

  現在他終於恢復人類時的模樣,讓她覺得怎麼看都不夠。

  紅燈停車時,奚辭抽空側頭看了她一眼,宛然而笑,眉目乾淨清雅。

  郁齡忍不住也笑了下,有很多話想說,可是看到這樣的奚辭時,心裡是說不出的滿足。

  江禹城和二哈一起坐在後座,實在看不慣將他閨女的心都勾去了的某個妖男,便問道:「奚辭,你的傷好了?」

  聽說當初就是因為受傷太重,所以沒辦法收斂妖力,才會一直維持著那副妖豔賤貨的樣子,現在看他恢復成一個乾淨俊秀的青年,江禹城便覺得,是不是他的傷已經好了,所以才能恢復成人類。

  對於他來說,人類的女婿,確實比一隻妖作女婿好,沒那麼心塞。

  閨女看起來已經認定這隻妖了,估計這輩子也不會這隻妖分開了,江禹城雖然心塞得要命,可也不敢拆散他們,只好捏鼻子認下這女婿了。

  只要奚辭不做出傷害郁齡的事,一輩子愛她寵她,江禹城也不是不能接受一隻妖作女婿的。

  對岳父的問話,奚辭自然不會無視,溫和地道:「好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郁齡奇怪地問,「還沒有完全好?」

  奚辭朝她笑了下,安撫道:「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不用擔心。」

  郁齡覺得他有什麼瞞著自己,不過現在還開著車,而且爸爸也在,倒也不好再問。

  車子從Y市開回縣城,到縣城時,已經下午了,奚辭便先帶父女倆到縣城的老房子休息一下,順便吃個飯。

  奚辭去做飯時,江禹城和二哈在房子裡好奇地逛了下。

  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二哈不僅沒有害怕,反而好奇地到處逛著,仿佛在巡視它未來生活的地方。對每一個地方都充滿了好奇,完全就是一條無憂無慮的蠢二蠢二的狗。

  逛了整個房子後,江禹城和二哈最喜歡的便是種了很多奇花異草的院子。江禹城發現這裡的空氣比他們家陽臺那兒還要清新,聯想到奚辭的身份,他覺得是不是妖比較會伺弄花草,才能將空氣過濾得這麼清新。

  金剛鸚鵡不在,隨著外婆一起回烏莫村了。

  江禹城看完了房子後,猶豫了下,跑去和閨女道:「郁齡啊,我記得你有幾個親戚在縣城,等會兒要不要過去拜訪一下?」

  郁齡正捧著奚辭給她做的飯前甜點吃著,見到父親忐忑的模樣,知道他是在意媽媽和她,所以才會在意這邊的親戚。

  說到底,他其實只是想討媽媽歡心,讓媽媽高興。

  郁齡不知道當初爸爸和媽媽離婚時,這邊的親戚怎麼看待他們。她有記憶起,他們已經離婚了,郁家這邊的親戚絕口不提她爸,就算偶爾提起,也是搖頭歎息,覺得沒必要提似的。

  郁齡朝他笑道,「爸,沒事的,等會兒我帶你去六叔家走走,晚一些,我們還要回村呢。」

  江禹城點頭,隨閨女安排,並打電話給Y市的江氏分公司的龐經理。

  剛吃完午飯,龐經理就拉著一車的年禮過來了。

  都是江禹城提前吩咐讓他幫忙購買的年禮,畢竟這是江禹城隔了十幾年再次去岳母家過年,怎麼著都得準備點禮物,還有給烏莫村那些長輩的禮物,準備得非常充分。

  反正他有錢,拿錢砸人,就不信砸不出點好感來。

  郁齡對他爸的舉動保持沉默,這樣能讓他有點信心,就由著他吧。

  拎著給六叔家的年禮,郁齡和奚辭一起陪江禹城去了六叔家開的雜貨店。

  臨近春節,街上到處都是購買年貨的人,雜貨店裡也趁機進了很多年貨,郁六嬸每天都忙個不停,趁著春節之前多賺點錢好過年。

  這樣充滿了濃郁的平民百姓生活氣息的街道,突然來了一位西裝革履的大總裁,挺讓人側目的。

  不,或者說,不管江總裁還是大小姐,或者是奚展王,都是讓人側目的存在,特別還組群過來,頓時整條街的人都看過來了。

  郁六嬸正在忙著給客人打包過年用的糖餅瓜子,忽然看到郁齡和奚辭一起過時,一臉開心,等看到跟著他們一起過來的江禹城,一時間倒是沒有認出他來,直到郁齡說這是她爸,郁六嬸臉上的笑容就有點兒勉強了。

  當年郁敏敏和江禹城離婚的事情,在他們村引起很大的轟動,畢竟在鄉下這種地方,很少有人離婚,一但有人離婚,自然引人側目。特別是江禹城聽說還是B市有錢人家的大少爺,他和郁敏敏結婚又離婚,更是讓鄉下人震驚。

  郁家也是疼郁敏敏的,得知他們離婚後,不管是誰對誰錯,對於女婿都沒什麼好臉色。

  「原來是郁齡她爸……是回來過年的麼?」郁六嬸反應很快,客氣地問道。

  江禹城瞬間變成精英總裁,交際技能上線,從容地道:「是的,難得今年沒事,就想陪郁齡回來過個年。我常聽郁齡說六哥六嫂很照顧岳母和郁齡,岳母她老人家勞煩你們照顧了,謝謝。」

  這話說得真好聽,郁六嬸心裡再彆扭,面上也忍不住笑出來。

  很快郁六叔被召喚回來了,兩個不同階層的男人坐下來聊天。

  等郁齡他們要離開時,江禹城已經和郁六叔夫妻熟悉得像經常往來的親戚一般,郁六嬸還笑著道:「你們要是來縣城,記得來我這兒坐坐,下次來吃個飯,一起聊聊。」

  江禹城微笑道:「一定,到時候就叨擾六哥六嫂了。」

  郁齡和奚辭站在一起,看她爸輕易地就攻略了純樸的縣城人,哪有先前出門時的那種忐忑?不得不感概他能將江氏發展成這樣,其實也是有原因的。

  不過攻略了個親戚,江禹城卻沒有多高興,他擔心的是還在烏莫村的岳母,這位才是讓他頭疼的。

  以江禹城對郁敏敏的感情,就算郁敏敏死了,他也不會置她的家人不管,特別是岳母連續幾年喪夫喪女,受到沉重的打擊,江禹城怎麼著也要關照岳母。

  可惜岳母的性格比較強硬,從來不稀罕他的關照,甚至不允許他出現在面前,省得每次看到他,就想起女兒是為了救他才死的,讓她忍不住恨他。

  江禹城也怕氣到老人家,這些年一直沒有回來過,都是叮囑郁齡或者龐經理多關照這邊。

  這次他親自回來,自然是帶郁敏敏回來探望岳母的,但也擔心岳母將他轟出門。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兩人一妖帶著一條蠢狗,在傍晚時開車回了烏莫村。

  中途坐上二太爺的驢車。

  二太爺看到江禹城時,並沒有說什麼,慢悠悠地駕著車,用蒼老的聲音,和奚辭聊天。

  二哈蹲在驢車上,狗臉上架著一副郁齡送給它的墨鏡,整條狗看起來酷酷的,看得二太爺挺稀奇的。

  等驢車到了村口,經過的村人看到他們,都熱情地和奚辭打招呼,看得江禹城都有點兒嫉妒。

  平平都是當人女婿的,人緣卻是一個天一個地,真是讓人不平衡,可再不平衡,也只能受著,誰讓他以前沒能力保護妻子孩子,才會被踹了。

  驢車停下後,郁齡和奚辭他們下車,兩個男性將行李拿下來,郁齡笑容甜甜地對二太爺道了謝,方才帶她爸和老公、一條狗,一起往外婆家走去。

  江禹城對烏莫村其實並不陌生,當年他為了追郁敏敏,曾經追到這村裡來,甚至還一度賴在這村子裡幫岳父岳母幹農活好贏取佳人的好感。時隔多年再過來,發現這村子似乎沒有什麼變化,要說變化,便是很多水泥瓦房換成了紅磚平房。

  按了按胸口掛著的符,江禹城小聲地道:「敏敏,我帶你回家了……」

  這聲音很低,低得近乎自言自語,只有奚辭聽到。

  奚辭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多嘴地說什麼,和郁齡一起推開門扉,朝裡頭叫道:「阿婆,我們回來了。」

  外婆從廚房裡出來,身上穿著冬天的棉衣,戴著圍裙,看到外孫女和外孫女婿回來,高興極了,只是笑容很快又頓住了,雙眼死死地看著站在門扉那邊的男人,終於認出他後,冷聲道:「你來做什麼?」

  江禹城此時完全沒有在面對公司客戶或者是郁六叔他們時的從容淡定,弱弱地道:「岳母,好久不見了,我和郁齡還有敏……陪你過年。」

  「我們這種鄉下地方,哪裡能承得起江家的大少爺的光臨?這種什麼都沒有的鄉下地方太委屈了你,還是回城去吧。」外婆冷冷地說。

  江禹城有些尷尬地道:「岳母……」

  外婆又哼了一聲,看了一眼郁齡,到底沒有再說難聽的話,轉身進了廚房。

  她知道今天外孫女會回來,早早就買好了她愛吃的菜準備著,估模著他們回來的時間,在家裡做好等著他們回來,才沒有心情去理會一個不受歡迎的人。

  奚辭對郁齡說了一聲,將行李放好,就跟著進去陪外婆一起做菜,留下父女倆自己交流。

  「爸。」郁齡走到父親身邊,看他尷尬又黯然的模樣,不知道怎麼安慰。

  江禹城朝她笑了下,並沒有在意先前岳母的話,小聲地和她說道:「當年你阿婆進城找你媽媽時,你爺爺奶奶還有禹雅他們對你阿婆說過很難聽的話,當時他們說得比這些更過份的都有,不怪你阿婆。」

  所以,剛才外婆說的那些話,其實也不是純粹是諷刺江禹城,而是江家的人曾經說的。江禹城並沒有看不起鄉下人,他喜歡郁敏敏,喜歡到可以放下江家大少爺的身份,跑到這種山村角落裡討好岳父岳母。

  可在江家人看來,這種鄉下地方,簡直難以想像,江禹城金尊玉貴地長大,怎麼能忍受得了這樣落後的地方?

  郁齡恍然,同情地拍拍她爸的肩膀,看來阿婆這些年那麼討厭爸爸的原因,除了媽媽為了救爸爸而死外,還有一群豬隊友在後頭拖後腿,並未純粹是因為她媽媽。

  她可以想像,當初奶奶和姑姑她們說的話有多難聽,畢竟她們一向看不起鄉下人。

  等到吃飯的時候,江禹城厚著臉皮上桌,外婆雖然仍沒給他什麼好臉色,但也沒有當著孩子們的面給他難堪,這頓飯吃得還算是風平浪靜的。

  吃過飯後,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山裡的氣溫比城裡冷了許多,整個世界是一種屬大山的安寧沉靜。

  郁齡幫外婆一起洗碗,示意奚辭先帶她爸回房。

  江禹城進了閨女的房間,按了按掛在脖子上的符。

  隨著氣溫驟然下降,一道陰森的鬼影乍然出現。

  郁敏敏看了看周圍,認出這是老家的房子時,忍不住捂嘴想哭,然後又急急地看了看,這裡除了江禹城和奚辭,沒有看到母親和女兒。

  她要出去找時,奚辭叫住她,手裡拿了幾張符,對她道:「岳母,這是治療符。」

  郁敏敏看了一眼那治療符,深吸了口氣,朝奚辭感激地點頭,然後閉上眼睛,任由那符紙拍進自己的身體裡。

  過了會兒,郁敏敏胸口上的血洞完全消失,並且身體也變得越發的凝實,經過幾個月的治療和休養,她現在的模樣和平常的鬼類差不多。

  她感覺了下身體的情況,朝奚辭抿嘴一笑,直接跑了出去。

  【媽……】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6
發表於 2017-5-3 00:29:29 |只看該作者
第215章

  山村裡的夜是寒冷的,那種冷意,仿佛浸進骨子裡一般,教人泛寒。

  山村裡的夜是安靜的,那樣的靜,仿佛大山亙古的沉默與堅守。

  一陣寒冷的夜風吹來,郁齡微奚辭身邊縮了下,將被風吹得有些冰冷的手塞到他的大衣口袋裡取暖。

  奚辭看了她一眼,將她的手從口袋裡撈出來,直接裹進自己的大衣裡,貼著他溫暖的身體。

  奚辭的身體很暖,雙手貼到他的身體上,很快就暖了。

  郁齡忍不住彎起眸笑了。

  奚辭面上含笑,就著這姿勢半摟著她的腰,小聲問:「要不要回房裡去等?」

  郁齡搖頭,要不是怕被裡頭的人發現,她都想去聽牆角了。

  先前她和外婆一起洗碗做家務,突然見變成鬼的媽媽就這麼跑出來了,郁齡心裡挺擔心外婆會不會被嚇到。可誰知外婆的接受能力比她想像中的要厲害,看到死去多年已經變成鬼的女兒,不僅沒有害怕,反而罵起來,罵得眾人都懵逼了。

  外婆當時看到帶著一股子鬼氣跑過來朝她叫媽的女兒時,整個人都木了下,很快臉色就變了,又驚又怒,然後是這樣罵的,「你已經死了,為什麼還逗留在陽世?難道是……」

  外婆似乎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上露出了又驚又怒的神色,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

  後來外婆不管周圍的人,直接將已經死去變成鬼的女兒就這麼領回房間去問話了,留下兩人一妖在這裡繼續懵逼著。

  江禹城也被岳母的反應弄得挺懵的。

  其實他並不擔心岳母會被已經變成鬼的敏敏嚇到,作了父母以後,他才能體會父母的心情,就算變成了鬼,岳母也不侍嫌棄自己的女兒,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父母都是愛自己的兒女勝過一切,只有少數例外。

  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岳母會罵她。

  江禹城覺得,岳母可能比他們想像的要複雜,甚至可能知道點什麼,不然不會是這種反應,而且她的話,也透著一種古怪,甚至好像對於鬼這種存在並不排斥。

  想著,江禹城探究地看向閨女和女婿。

  郁齡發現爸爸的目光,將自己往奚辭身邊貼了貼,一副很冷的模樣。

  外婆的反應,讓郁齡覺得她應該知道什麼。或者說,外公以前和她說過什麼,所以才會對已經變成鬼的女兒接受得這麼快,仿佛人能變成鬼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點也不符合一個鄉下老太太的見識。

  郁齡又瞥了眼她爸,很明智地將這些猜測咽下了。

  不管是外公的事情,還是通靈一族的事情,她暫時不想告訴爸爸。不是要瞞著他,而是她爸是個普通人,知道太多這些東西,對他沒有好處,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幫他們什麼,反而會讓他難受,不如不說。

  就在兩人一妖站在院子裡吹風時,突然外婆的房間門無風自開了,接著就聽到外婆的聲音:「你們進來吧。」

  江禹城懷著忐忑的心情大步走了過去,第一個進屋。

  郁齡和奚辭隨後。

  看著走在前頭努力表現出鎮定模樣的爸爸,郁齡知道他其實仍非常在意,外婆能不能原諒他,繼續接受他這女婿,就看今天了。

  三人進去時,就見屋子裡只亮了一盞昏暗的檯燈,整個室內的光線陰暗晦澀,透著一種陰森的氣氛。鬼本能地親近陰氣,不喜歡太過明亮的光芒,所以鬼出現時,都選擇在一些比較陰暗的地方,連帶的周圍的燈光也會不自覺地調暗,符合鬼的喜好。

  不過這些在人類看來,就說不出的陰森恐怖了,心裡承受能力弱的人,都要嚇得心臟病發。

  此時這間光線昏暗晦澀的屋子裡,坐了一個老太太和一個年輕貌美的鬼,要是這兩個不是她至親的人,郁齡都要嚇得不要不要了。

  外婆的房間是那種典型的鄉下老房子,最裡面靠牆的是一張掛著蚊帳的架子床,床前是一張笨拙的四腳方桌,桌上錯落地擺了很多東西,床尾處是一個靠牆的紅漆櫃子,對面是鋪著軟墊的木制沙發,周圍還有幾張並不怎麼美觀的矮凳。

  外婆一臉平靜地坐在那兒,見他們進來,便道:「都過來坐吧。」

  郁敏敏文靜地坐在母親身邊,朝他們露出愉悅明媚的笑容,眉稍眼角俱是笑意,傾刻間,她周身那種令人膽寒害怕的鬼氣淡化了不少。

  郁齡跑過去坐在外婆另一側,拉著她有些涼意的手,一臉依賴的樣子,讓外婆忍不住好笑地拍拍她。

  江禹城和奚辭看著並排坐在沙發上的三個女性,自然不好說什麼,在對面的矮凳坐下。

  「媽……」江禹城一個大男人,坐在矮凳上看起來挺委屈的樣子,這聲「媽」也叫得猶猶豫豫的。

  外婆哼了一聲,到底沒有像以往那樣冷言冷語地嗆回去,對他們道:「敏敏的事情,我知道了,奚辭,謝謝你為她做的事。」

  奚辭微笑道:「阿婆,這是我應該做的。」

  外婆神色有些複雜,不過更多的是對奚辭的喜愛,朝他笑了下,和對女婿時那副不待見的模樣形成鮮明的對比。

  江禹城又有點兒委屈了,覺得自己果然比不上女婿討人喜歡,難道這就是人和妖的區別?

  妖果然擅長蠱惑人心。

  郁齡不知道媽媽和外婆先前說了什麼,又怎麼解釋這一切,探身過去,見她朝自己眨了下眼睛,明智地沒有開口。

  或許外公以前可能和外婆說過什麼,所以外婆剛才見到媽媽時,才會說那些話,為她死了仍逗留在陽世生氣。但歸根到底,外婆只是個普通人,有些事情,普通人最好不要摻和進去,這是對他們的一種保護。

  外公當年之所以沒有向外婆透露太多,可能也是這個原因。

  外婆有些傷感地說,「我沒想到敏敏死後,沒有進陰間,反而因為一些原因滯留在陽間,聽說,這對於一個死去的人來說,並不是好事。閻羅王的生死簿上早已經記下了每一個人的生死命格,人死後,魂魄沒有及時到地府報導,會影響來世的命格,我……」

  聽到這裡,眾人終於明白外婆剛才為什麼會這麼生氣了。

  她希望女兒來世有一個好的命格,不像這世一樣早死,所以縱使不捨得,在她死後,也是希望她進陰間等待投胎,而不是滯留在陽間,為了親人耽擱自己的來世。

  【媽,我這樣挺好的,我想多留些日子,我捨不得你們。】郁敏敏輕輕地說道。

  郁齡忍不住驚訝地看著她媽媽,發現原來她真的能正常開口說話了,雖然聲音和其他鬼類一樣陰冷,但至少可以正常交流了,是不是代表她的魂魄休養得差不多了?

  外婆哪裡不知道女兒的意思,倒也不想在這個團圓的日子說什麼喪氣話,說道:「你回來也好,郁齡打小沒有媽媽照顧,你在這兒,就多陪陪她,她也是個可憐的。」

  郁敏敏笑著應了一聲。

  江禹城有些羞愧,不過仍是厚著臉皮道:「媽你放心,我和敏敏會好好照顧郁齡的。」縱使現在女兒已經不需要他們照顧了,不過了為討好岳母,一定要嘴甜一點。

  外婆表情有點那啥,不過依然忍下了,對他們道:「行了,夜深了,先收拾間客房住下吧。」

  奚辭和江禹城一起去收拾客房了,外婆從櫃子裡抱出新的被褥床單,江禹城非常殷勤地過來搬,不讓三個女性動手,叮囑她們好好休息,別累著了,這些體力活就交給他們兩個男人。

  外婆沒理他,雖然現在沒趕他,但十幾年形成的習慣還是沒辦法改,一時間沒法給他什麼好臉色。

  郁敏敏忍不住笑起來,朝女兒使了個眼色。

  郁齡知道媽媽可能有很多話要對外婆說,便識趣地離開了。

  郁齡去洗了個熱水澡,回來時偷偷跑去外婆房外偷聽,發現外婆房裡除了她媽外,還有她爸,他們正在說什麼,說話聲模模糊糊寺傳出來,聽得並不清晰。

  正想著要不要敲門進去光明正大地聽,被奚辭過來拉走了。

  「天氣冷,別亂跑,小心感冒了。」

  奚辭將只穿著睡衣的人往溫暖的被窩裡塞,然後才拿了衣服去洗澡。

  等他洗澡出來,見她還沒睡,窩在被窩裡一雙眼睛亮晶晶地看過來,忍不住好笑道:「怎麼還不睡?」

  「有點興奮,睡不著。」郁齡老實地說,然後忍不住問,「我爸在阿婆房裡呢,你說他們會說什麼?」

  奚辭掀被子進去,將她暖乎乎的身體摟在懷裡,親親她的臉,柔聲道:「我不知道,不過這是個好機會,岳父可以趁機和阿婆和解,阿婆的心結解了,對她的身體也好。」

  郁齡想了下,點點頭,覺得他的話是對的。

  外婆一直不原諒她爸,除了當初他們離婚外,還有因為媽媽為了救他而死的原因,至於江家那些人自以為高人一等的刁難,外婆從來沒有放在心上。外婆雖然半輩子住在鄉下地方,卻從未覺得城裡那些有錢人就是高人一等,不過是她前半生的經歷太慘,和丈夫都不喜歡城裡浮華喧囂的生活罷了,若是他們想要,也能在城裡打拼出一個富貴來。

  想到這裡,郁齡有些開心。

  不管是外婆還是爸爸,都是她重要的人,加上現在媽媽回來了,大家坐在一起心平氣和地過個年,是她小時候最盼望的事情。

  奚辭低頭,就著床頭昏暗的燈光,看到她眉開眼笑的模樣,整顆心變得柔軟起來,將她按在懷裡親了親,笑道:「這麼高興?」

  「當然。」郁齡將心裡的高興明明白白地告訴他,最後在他嘴角親了一下,朝他露出大大的笑臉,「還有你也在,真好啊!」

  這話十分討喜,看她像只滿足的小動物一樣縮在懷裡,讓他忍不住想要親她、憐她、愛她,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裡,永遠不分離。

  心隨意動,翻身就將她壓住好一陣索吻。

  郁齡被他吻得氣喘吁吁的,很快就不去想其他事情了,眼睛裡只剩下他,問道:「對了,你的傷真的好了麼?」

  「你要不要檢查一下?」

  他笑得像個乾淨純潔的大男孩,非常正直的樣子,可那只手卻邪惡地拉著她的手往他身下某個已經硬起來的東西按去。

  所以說,就算變回人類時清潤溫和的好青年模樣,骨子裡的那種屬妖類的妖邪性格仍是不變的。

  郁齡笑著躲開手讓他別鬧,繼續盤問他的傷,覺得他這傷好得太快了,絕對不正常。

  見她不依不饒的,奚辭最終只得如實地道:「還記得在修羅墓時的第三口石棺得到的匣子麼?我的傷能好,多虧了它。」

  郁齡心中微動,「真的?是什麼東西?不是打不開麼?」

  對於那個打不開的黑匣子,郁齡其實也是挺好奇的,可惜當時第一口和第二口石棺中的東西將她嚇得夠嗆,再好奇也不想探究,省得又被嚇到。加上後來奚辭一直忙著修羅墓的事情,她又忙著拍戲,兩人聚少離多,以至於將那個在第三口石棺裡的黑匣子就這麼被她給拋到腦後了。

  現在聽他提起,倒是有些好奇。

  「不是打不開,而是怕強行暴力打開,破壞了裡頭的東西。」奚辭細細地為她解釋,「我覺得裡面的東西有異,所以不想強行打開破壞它,後來在湖月谷養傷時沒事做,就拿它研究,終於和鱗墨一起發現打開它的方法。」

  郁齡先是恍然大悟,然後忍不住怒瞪他。

  想起在修羅墓裡,這傢伙當時的態度,簡直惡劣得不行,明明感覺到裡頭的東西不簡單,卻不肯告訴她,一直誘惑著她讓她去猜,猜不到就要讓她正視他的妖容,簡直惡劣極了,妖化後的性格真是讓人想揍他。

  「怎麼了?」奚辭納悶地問道。

  郁齡哼了一聲,在被窩裡踹了他一腳,指責他在修羅墓時,打開第三口石棺時的態度。

  奚辭聽了,忍不住有些赧然,柔聲道:「對不起,那時候控制不住脾氣,加上你一直不肯正視我的臉,所以……」

  所以,這還怪她自己作死嘍?

  郁齡又踹了他一腳,被他翻身壓下時,很快氣息又變了,渾身像要燒起來一樣。

  就在要失控時,郁齡明智地將他推開,嘴裡叫道:「不行,我明天要早起,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他含著她的耳珠,聲音低啞,「沒事,你就算睡到日上三竿也不會有人說你的,其他的事情都交給我……」

  郁齡不想聽他的甜言蜜語,但卻不爭氣地軟了身,被他在被窩裡為所欲為,擺弄成羞恥的姿勢,呼呼的北風聲從窗外走過,蓋過了屋子裡曖昧粗重的喘息聲。

  時隔一個多月不見,他特別地熱情,讓她有些吃不消。

  兩個小時後,終於平息下來。

  她氣喘吁吁地趴在他身上,躺在溫暖的被窩裡,不禁昏昏欲睡,不過仍惦記著黑匣子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打了個哈欠,讓自己的精神振作一些。

  「是一種對妖有絕佳用處的療傷聖藥,聽說這東西千年之前,很容易找到。可惜因為天地之氣漸漸衰弱,直到近百年來,現在已經不見蹤影了,我懷疑……」

  懷疑什麼?

  郁齡想要問,可惜眼皮重得撐不起來,就這麼睡了過去。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7
發表於 2017-5-3 00:29:46 |只看該作者
第216章

  郁齡一覺睡到自然醒,醒來時發現天色已經亮透了。

  床上只有她一人,奚辭不在。

  被窩裡還殘留著屬奚辭的餘溫,盈溢著淡淡的花香,蒙著臉睡在裡頭,暖香撲面,感覺特別地舒服。

  男人身上自帶花香什麼的,讓她越發覺得挺好的,比那些男士專用的人工香水好多了。

  想到奚辭的傷好得差不多了,不會像在B市時那樣只能靠睡眠來補充精神,郁齡心裡就高興,對於他的早起已經習慣了。

  他的身體好,從來都是起得比她早。

  伸了個懶腰,呼吸一口冬天特有的凜冽的味道,郁齡掀被起來。

  推開門出去,就見遠處的山脈間縈繞著淡淡的霧氣,朦朧了青山,使得整個小山村像一座與世隔絕的桃花源地,偶爾可以聽到狗吠聲和人們說話的聲音,一派悠閒寧謐,和城市的喧囂浮華截然不同。

  「哎喲,美女你醒啦!」一道響亮的聲音乍然響起。

  郁齡抬頭看了看,終於在院子裡的那株四季桂的一條枝椏上看到羽毛鮮亮的紫藍金剛鸚鵡,有些高興地道:「鸚鸚,好久不見了,昨晚怎麼不見你。」

  金剛鸚鵡從四季桂飛到走廊上的木欄杆上,扇了扇翅膀,嘎嘎地說:「昨天一早鳥就進山去看那些小妖準備過年的事情,今天早上回來,就聽說你們回來了。美女你好久沒回來了,山裡的小妖們可想你啦。」

  金剛鸚鵡非常忠實地傳達了小妖們對於妖蠱的喜愛之情。但凡是妖,都拒絕不了妖蠱的誘惑,除非是已經化形的妖,定力比較好。

  不過郁齡身上從小就有大妖烙下的守護印記,所以小妖們除了那些貪婪到一定程度的,都不敢輕易地咬她一口。

  「我也挺想它們的,明天我和奚辭會過去看看它們。」郁齡笑著說,這是她和奚辭以前就商量好的,回烏莫村過年時,會抽時間去湖月谷那邊,明天就是個不錯的好日子。

  「哎喲,那就太好了,明天鳥和你們一起去~~」

  和金剛鸚鵡聊了會兒,郁齡就去衛生間洗漱,然後去廚房找吃的,邊問道:「鸚鸚,我阿婆和爸爸他們呢?」

  「江先生陪老太太去菜地摘菜了,奚展王剛才進山啦。」

  「進山?」郁齡奇怪地問,「山裡有什麼事麼?」

  「沒什麼事啊,他是例行去查看,畢竟要過年了,山裡的小妖們有些頑皮的,會到處亂跑惹事。」

  聽到這話,郁齡便放心了。

  她將放在大鍋裡隔著熱水溫著的早餐端出來,一邊吃一邊和金剛鸚鵡聊天。

  有個智力甚比成年人、又能說話的鳥妖聊天,倒是很容易就瞭解這邊的情況,也知道山裡那些妖精同樣開始準備過年的事情之類的,當然,準備的都是那些成精的妖,沒成精的可以去到處去蹭好吃好喝。

  剛吃完早餐,就見外婆和她爸一前一後回來了,她爸手裡拎著一個竹子編織的菜籃子,上面摘了很多這時節的疏菜,外婆手裡還拿著兩個白白胖胖的蘿蔔。

  現在是白天,雖然沒有太陽,陽氣並不旺,不過她媽媽仍是不會在這種時候顯形,省得不小心嚇到其他的村人。

  郁齡馬上過去幫忙,被外婆趕到一旁,不讓她碰冬天的水,省得凍壞了女孩子的手。

  郁齡便蹲到一旁,幫忙遞東西,一邊好奇地問:「阿婆,昨晚你罵媽媽的話挺有道理的,你怎麼懂這些啊?難道阿婆你也知道天師?」

  江禹城在一旁搖著井,笑看著岳母和女兒,並不說話。

  外婆一邊洗菜一邊不以為意地道:「我不認識那些天師,不過那些天師以前可沒少來找你外公,我也就是聽了一耳朵罷了。你外公不僅是個土匪,還是個怪人,我和他生活這麼久,他藏來藏去,還不是被我知道了?我曾經還聽到一個天師對你外公說,當年要不是他以命易命給我換來長命百歲之相,我可能在十六歲那年就死了,多虧了他……」

  外婆絮絮叨叨地說著,江禹城聽得興致勃勃,沒想到岳父還藏了這些秘密,以前他和敏敏戀愛時,都沒聽岳父岳母透露過。大概是昨晚親眼見了女兒的鬼魂,所以岳母對這些事就不同以往般避諱。

  確實如此,外婆昨晚見了女兒,知道這些人都是明白人後,也不像以前那樣絕口不提這些事情。

  對於死去的丈夫以前的事情,外婆也只是知道點皮毛,畢竟丈夫似乎不太願意拿那些東西來打擾她,雖然只是知道一點皮毛,但也知道人死後並非終結,還會變成鬼,進入另一個世界。

  因為如此,外婆才會和丈夫約好,無論是誰先死,死後在奈何橋等另一人。

  郁齡的神色沉了下來。

  她想起今年四月外婆住院時,米天師過來探病說的話,也說過她外公曾經以命易命給外婆換來長命百歲之相,不然外婆早就在她家破人亡之時就不應該在人世了。

  只是她不太明白,外公是以誰的命易給外婆續命的。

  這讓她心頭有些堵得慌,想到烏尚所說的,通靈一族的人想要活下來,也必須要以命易命。

  等奚辭從山裡回來時,郁齡將他拉到月季花旁,將先前外婆說的話和他說了,問道:「奚辭,你說外公當初是怎麼給外婆續命的?」

  奚辭愣了下,低頭看她。

  在不知道郁天競是通靈一族的人時,他確實不太懂郁天競到底是怎麼為外婆續命的,不過現在已經有了答案。

  「應該是開啟陰陽路,直接進入陰間找陰差交換條件給她續命吧。」見她滿臉不解,奚辭解釋道:「你知道的,通靈人可以無視天地規則,縱橫陰陽兩路,所以他們可以以身入陰陽路,給一個人續命這種事情對他們來說並不算難,不過輕易改變一個人的命數,要承擔一定的後果罷了。」

  外婆並不是通靈人,所以沒有蒼天不容,想要給個普通人續命,以通靈人的手段來說,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這便是通靈一族的厲害及可怕之處,連生死都可以由他們輕易地改變。

  所以上天不允許通靈一族仗著天賦異,隨意改變世間因果和生死規則,以免壞了陰陽兩路的平衡,這便是蒼天欲要滅絕通靈一族血脈的原因。

  郁齡恍然,再一次明白通靈一族的通天手段後,連她都忍不住抽了口氣。

  奚辭見她臉色都有些變了,不欲她再多想這事,攬著她走回房,朝她笑道:「行了,先不想這些,等會兒吃完午飯,我們帶岳父去村長家送年禮,讓岳父認認人。」

  郁齡朝他笑著應了一聲。

  江禹城這次回村裡,除了送郁敏敏回家和母親團聚外,還準備和岳母的關係重修於好,對於村裡那些在這些年照顧過岳母的人,也不吝於感謝。現在恰好過年,怎麼著都帶點年禮過去走動一下,拉下關係。

  他和郁齡的想法差不多,岳母這輩子是不會離開村子去城市了,她一個老人在村裡獨居,沒兒沒女的,自然要麻煩村裡的人平時幫忙多照顧。所以這些禮數必須要做足的,那些人拿了他的好處,照顧老人家時,總會盡心一些。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此時那些外出打工或求學的人都陸陸續續地歸家,整個村子熱鬧起來,家家戶戶都忙著準備過年的事宜,時常能聞到各家飄出來的食物香味。

  忙碌的一天很快過去。

  到了傍晚時,家家戶戶開始做晚飯。

  郁齡去隔壁權叔家拿了一瓷盆還冒著熱氣的新鮮豆腐回來,剛進門,就見廚房裡,阿婆在切菜,她爸坐在矮凳子上笨拙地幫忙看火,媽媽飄在一旁看得直笑。

  奚辭站在井邊洗菜,端過那瓷盆子,見裡面的豆腐白嫩嫩的,冒著一股豆香,對她笑道:「這豆腐太多了,不如我給你做糖豆腐。」

  「好啊好啊。」她眉開眼笑。

  奚辭很快就調好了糖鹵,將豆腐分裝在碗裡,再將糖鹵澆上去,又灑了一點炒過的碎花生和芝麻,就是一碗又鮮又甜的糖豆腐了。

  每人都有一碗,當飯前的甜點。

  江禹城也喜歡吃這種純天然無污染的農家糖豆腐,奚辭做的糖鹵有一種桂花的香味,顯然是加了院子裡的那株四季桂的花,吃起來真是又滑又嫩又香。

  不過才吃了兩口,見飄在旁邊的郁敏敏不能吃,又一臉不開心。

  奚辭見狀,回房去拿了一張黃色的符紙出來,符紙上用紅色朱砂寫了一行字,上書「烏莫村郁敏敏」等字,然後將它貼在一碗糖豆腐上,再弄破指尖,將一滴血抹在上頭。

  很快地,郁敏敏手上就出現一碗鬼可以食用的糖豆腐。

  江禹城和外婆都看得有點呆。

  不過江禹城想到奚辭是挺厲害的大妖,有點手段也沒什麼。

  倒是外婆被搞得有點兒懵。

  外孫女婿看起來很了不起啊,光是這手段,就很少人比得上。

  郁敏敏開心地朝奚辭說了一聲謝謝,就高高興興地拉著女兒一起到廳堂去吃糖豆腐了,明顯想趁機和閨女說說話。

  母女倆坐在燒著炭火顯得暖意融融的廳堂裡,郁齡一邊吃糖豆腐一邊問:「媽,昨晚你們在屋子裡說什麼啊?阿婆沒罵爸爸吧?」

  郁敏敏被閨女這種理直氣壯的話問得有點兒無奈,笑道:【哪裡不罵?不過罵了,出過氣了,就好了。】

  郁齡哦了一聲,挖了一塊沾著糖鹵的豆腐,小聲地問:「媽,你恨爸爸麼?」

  郁敏敏也挖了一塊豆腐,這是大妖以血作祭的食物,鬼也可以嘗它的味道,讓她吃得非常滿足,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她微微笑著,看著女兒道:【我為什麼要恨他?當年是我要離婚的,不是他。】

  「啊?」郁齡瞪大眼睛。

  她還沒有出生,爸爸媽媽就離婚了,聽說是爺爺奶奶和趙馨梨逼的,逼她媽媽挺著肚子和爸爸離婚,接著又逼她爸爸和趙馨梨結婚。所以她一直以為,這樁婚姻,都是爸爸被逼得只能和媽媽離的,沒想到卻是她媽媽主動離的。

  【我知道他沒背叛我,我也願意為了他守護這段感情,可當這段感情面臨著來自于親人的逼迫時,它再美好,也無法再堅持了。】

  說到這裡,郁敏敏看向女兒,神色帶了些許悠遠,【或許禹城在那時候是願意堅守著這段感情,不想放棄的,為了我頂住來自家人的逼迫,我很高興,也很難過。他那時候可以堅持,可以後呢?我不能保證他能一直不後悔,畢竟那些是他的父母親人。】

  男女間的感情濃烈之時,可以為對方至死不渝,可當它面對來自親情的逼迫時,是最難選擇的。

  當無法兩全時,必有其一犧牲。

  郁敏敏有疼愛她的父母,為了愛她的父母,她可以放棄一切。

  將心比心,所以她不想讓江禹城後悔。

  她怕江禹城以後會後悔,到時候再美好的感情,也經不起來自時間和後悔的考驗和傷害,所以她選擇了放手。

  說到這裡,她歎了口氣,聲音有些低落,【你爸不想離婚,我提出離婚時,他哭得非常厲害,求我給他時間,他一定會處理好家裡的事。當時要不是我懷著你,他可能都想帶著我離開B市,不當江家的大少爺了。可是……】

  【可是我要保護我沒有出世的孩子。】她溫柔地看著身邊已經長大成人的女兒,【我不能讓她還沒有出世,沒有享受過這世間的樂趣,就因為意外而無法出生。更不能自私地讓他拋棄家人,帶我離開B市,放棄屬他的責任和權利。】

  說到底,她也是個自私的人,為了女兒,為了不讓他以後後悔,彼此怨恨,所以她提出離婚,傷害了他。她顧忌太多,沒辦法像他那樣,既然愛了,就純粹地去愛,不會思考太多,甚至不會去後悔。

  後來的時間證明了那個男人對感情的堅守,可惜她卻沒能等到他處理好一切,就離開了他們。

  「意外?什麼意外?」郁齡喃喃地問。

  郁敏敏看向院子外一點一點暗下來的天色,悠悠地說:【意外很多,來自人為的意外,或者是上天安排的意外。】

  「人為的意外,是趙馨梨麼?」郁齡問,心裡暗忖,上天安排的意外,估計就是來自通靈一族的血脈了。

  郁敏敏驚訝地看了一眼女兒,然後點點頭。

  郁齡神色有些陰沉,這事她早有猜測,可是聽到媽媽親口說出來,依然讓她感覺到難受。當時要不是生怕趙馨梨像瘋狗一樣亂咬,她媽媽也不會為了讓她平安出世,主動提出離婚,向趙馨梨表明態度。

  說來,她爸確實挺可憐的。

  他不要的東西,別人硬是塞給他,容不得他拒絕;他想要的,哭著求著,卻仍是將他踹了。其中固然有各自的不得已,卻不能否認,在這件事情上,他也受到了傷害。

  他從小作為江家大少爺長大,是江家的繼承人,雙商在線,比旁人要聰明,假以時日,會成為一個最優秀的大家族繼承人。可惜沒有時間給他成長,他就收到了來自家族和外界的考驗。

  他太年輕了,沒有足夠的能力和資本去保護妻子和孩子,最後被人逼成了個神經病。

  當年的他們都太年輕了,年輕到沒有足夠的資本守護那段美好的感情,所以只能分開。

  當年的事情,其實就是一筆無法算清的爛帳!

  等江禹城過來叫母女倆去吃晚飯時,郁齡跳過去一把摟住他,在他背上拍了拍。

  江禹城有些受寵若驚,被閨女這種安慰的動作弄得渾身舒爽。不過也有點奇怪,忍不住朝郁敏敏看過去,不知道她說了什麼讓閨女這麼主動。

  郁敏敏站在那兒,笑盈盈地看著他,並沒有解釋什麼。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8
發表於 2017-5-3 00:30:04 |只看該作者
第217章

  因為家裡養了一隻鬼,所以和親戚鄰居走動時,不免要小心一些,也沒有以往那種互相串門時的自由隨意。

  外婆對此甘之如飴,對於已經變成鬼的閨女回家一事,她嘴上罵得凶,心裡卻是高興的。有個通靈一族的丈夫——雖然她本人並不清楚,但對於很多靈異事件,她的接受能力比普通人要高得多。

  郁齡也趁機從她媽媽這裡知道了她忽悠外婆的話,只說她因為執念,不想離開女兒,才會留在人世,等過段日子,就會離開,進入陰間等待輪回。

  對於通靈一族和外公的事情,他們依然選擇隱瞞外婆,不想讓她為此傷心。

  算是善意的謊言吧。

  山裡總是天黑得太早,天色一黑,沒有城市的霓虹燈,四野籠罩在一片黑暗中,只有散落在村子裡的各處房子發出微弱的燈光,星星點點,宛若點墜在黑色大地上的星光,在這寒夜裡,為寧靜的小村莊添加了幾分生氣。

  和家人道晚安後,郁齡就回房休息。

  時間還早,鄉下沒有什麼娛樂,除了爬上床窩著,還真沒什麼事幹。

  奚辭坐在床上看書,郁齡探頭看了一眼他手裡的那本外國名著,並且還是沒有翻譯的原文,終於相信奚辭以前曾經還出國留學過的事情。

  沒有一點功底,還真看不來這種外國原文名著,看他的模樣,還是看得懂的。

  郁齡索性趴在他懷裡,翻著渡厄鈴看,和他有一下沒一下地聊天。

  「對了,明天咱們去湖月谷,要不要給鱗墨他們帶些新年禮物?它們喜歡什麼?」郁齡抬頭瞅著他問道,隔了那麼久沒回去,自然要給那些妖帶點見面禮的,只是她不太懂那些沒有化形的妖喜歡什麼。

  奚辭靠著枕頭,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懷裡人的後頸,說道:「鱗墨喜歡烤全羊,特別是嫩嫩的蜜汁烤羊。至於其他的小妖,隨便一些人類的糖果瓜子就行了,嗯,阿肥它們喜歡磕瓜子。」

  郁齡想像了下那只肥兔子和紅毛松鼠等小動物排排蹲著磕瓜子的模樣,不禁被萌住了。

  當下決定,瓜子統統有,各種類型各種口味都有,到時候讓一群小動物們排成一排磕著給她看。

  趁著現在時間還不晚,郁齡打電話給龐經理,麻煩他幫忙採購一下東西,明天讓他們送到進村的那條路口,他們出去領取。

  奚辭笑著看她,說道:「不用這麼緊張,前些天我就交待林達他們準備過年的東西了,那些妖喜歡的東西都有,你給它們再多,它們也不會嫌棄的。」

  「這不同,這是我送的,和你不一樣。」說完,她又有些擔心地問,「到時候能送得過去麼?」

  畢竟湖月谷的位置太山了,是妖類的地盤,車子根本進不去,想送東西進去,她還真不知道怎麼送。

  「沒事的,到時候多叫些妖獸過來幫忙扛進去就行了。」

  夫妻倆商量得差不多了,奚辭將手上的書集合上,拉著她一起入睡。

  翌日,郁齡起了個大早,正好趕上早餐。

  她是家裡年紀最小的,又是女孩子,全家人都溺愛她,對於她賴床等事壓根兒不在意,恨不得將她養得再懶散一些。

  看她起得這麼早,江禹城就心疼。

  外婆雖然也挺心疼的,可一看江禹城那嘴臉,硬生生地轉了語氣,誇外孫女總算起個大早了之類的,聽得站在屋角的陰影處的郁敏敏忍不住捂嘴笑。

  昨天吃晚飯時,郁齡就和外婆說了要和奚辭去霞山村一趟,外婆知道霞山村是奚辭的老家,雖然老家裡已經沒有什麼親人了,但還有一些親戚,趁著年前回去探望一番也是可以的,所以早早地就為他們備好了年禮。

  江禹城看了一眼正在交待閨女去送年禮事宜的岳母,忍不住懷疑地問旁邊的女婿,「真的是去霞山村?」

  這家裡除了外婆外,都知道奚辭不是人,所以對於他要和閨女走親戚什麼的,江禹城抱持著極大的懷疑,甚至懷疑那什麼霞山村是不是其實住著一群妖之類的。想像一個全都是妖類的村子,江禹城不免有些擔心閨女。

  人類跑到妖的地盤,真的沒事麼?

  雖然接受女婿是妖,但那也是止于女婿罷了,對於其他的妖,人類還是很多抱持著懷疑態度的。

  「經過那裡。」人類模樣的奚辭脾氣非常好,對岳父也是耐心十足,整就是一個五講四美的好青年,「岳父不用擔心,我會保護好郁齡的,很多妖都喜歡她。」

  確實喜歡她,妖蠱太容易吸引小妖們的親近了。

  江禹城打鼻腔哼了一聲,作為一個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麼?

  「江先生不用擔心,大家可喜歡美女了。」金剛鸚鵡嘎嘎地說。

  江禹城看向站在欄杆上的鸚鵡,自然從閨女那兒知道這隻鸚鵡其實只是沒有成精的鳥妖,不僅如此,他們家養的那只哈士奇也是只狗妖。對此,江禹城倒是沒有什麼特別大的感受,只是覺得身邊越來越多的非人類,感覺挺帶感的。

  時間差不多時,郁齡和奚辭帶著一隻金剛鸚鵡,拎著外婆準備好的年禮離開了,直接開一輛山地摩托車出了村子。

  二哈看著他們離開,一時間傷心欲絕,撲到江禹城懷裡嗚嗚地哭著。

  它也好想跟著奚展王去妖的地盤看看,可惜它才開智,比那些最弱小的妖都不如,只能乖乖地給人類當寵物,所以自然不帶它去了。

  江禹城拍拍它的狗頭,非常乾脆地打擊道:「想去的話,以後就努力修煉,別成天除了吃睡,就只會犯蠢。」這只二哈就是只典型的人類寵物,習慣是改不了了。

  二哈被他說得悲傷逆流成河。

  龐經理是個非常能幹的,等郁齡他們抵達進村的那條路口時,那裡已經停了一輛載滿貨物的小貨車,開車送東西過來的是一位年輕的小哥,將車鑰匙交給他們後,那位小哥就乘坐去縣城的客車離開了,等過了年後,他再過來取車。

  將山地摩托車停在路邊一戶農家大院裡,他們直接開著這輛小貨車往妖的地盤而去。

  妖藤在地盤面簇簇而動,就像摩西分海一樣,讓開了一條通往山裡的路。

  將近午時,終於抵達了湖月谷,隨同他們一起抵達的,還有一群背上背著各種年貨的大型妖獸,其中就有一隻非常大只的雲豹,曾經還幫郁齡載過行李箱。

  【奚展王和江小姐回來啦!!】

  隨著一聲清脆的鳥啼聲,整個湖月谷都熱鬧起來,那些小動物紛紛地跑出來,探頭往山谷口看去,等看到那些由大型的妖獸馱進來的東西時,小動物們開心極了。

  哎喲,又有好吃的啦~~

  不得不說,人類社會那些豐富的食物類型,也挺吸引這些沒見過世面的小妖的。

  平靜的湖面蕩起層層漣漪,冬日溫煦的陽光下,碧藍的湖面出現一條巨大的黑影,很快便見一條巨蟒破水而出,粗大的蟒身朝湖邊遊去。

  郁齡和奚辭走過來,首先便看到湖邊的巨蟒,雖然第一眼看到仍是震撼,不過知道它不會傷人後,害怕的感覺倒是壓縮到可以忽略不計。

  「鱗墨,我給你帶了一隻你喜歡的烤全羊!」郁齡朝鱗墨說。

  巨蟒高興地扭動蛇身,嘶嘶地道:【小娃娃真不錯,謝謝。】

  巨蟒收禮收得非常開心,將那只特地分解後打包好的烤全羊卷起,一口就叼住了一塊臉盆大的烤羊肉,吃得非常豪邁。

  其他小動物跑過來,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可惜郁齡聽不懂,將它們交給顯得高冷的某隻妖後,她左右看了看,沒看到阿肥,於是又去掏兔子窩。

  將阿肥從兔子窩裡掏出時,見它爪子裡拿著一塊硬糖啃,郁齡驚奇地問:「你是兔子,能吃糖麼?」

  阿肥鬱悶地看著它,不明白這人類怎麼那麼喜歡掏它的兔子窩,三瓣嘴一邊嚼糖一邊說:【我可是妖,別將兔爺那些普通的小兔子比,吃糖磕瓜子都沒事。】

  在湖月谷逗留了會兒,奚辭帶郁齡去了林家兄弟的地盤,順便去那裡蹭頓午飯。

  他們到的時候,樹屋上飄出食物的香氣,顯然準備要吃午飯了。

  「奚老大,大嫂!」樹屋上一個漂亮的少年趴在那裡高興地朝他們揮手,「大哥已經炒好菜了,正準備等你們過來開席呢。」

  接著,又有幾顆腦袋擠過來看,紛紛打招呼。

  奚辭帶著郁齡上了樹屋時,就見這裡聚集了很多妖精,除了林氏兄弟外,還有好些妖,都是化形的妖類,熱鬧極了。

  這簡直就是妖的聚會。

  作為一個人類,來到這群妖精中,郁齡覺得自己就像突然闖進了天鵝群中的醜小鴨,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非常明顯,特別是這些化形後的妖精沒一個是長得不好看的,倒是顯得她這個人類中還算漂亮的美女不怎麼出彩。

  林玖殷勤地給郁齡端茶送水,像個小廝一樣,然後蹭到她身邊,笑盈盈地說:「大嫂,新年快樂,恭喜發財,紅包有沒有?」

  郁齡從包裡拿出一個紅包遞給他,不僅是他,但凡看起來還是少年模樣妖都給了紅包,順便也認認這些妖。

  收到紅包的妖都非常高興,特別是大小姐有錢大方任性,紅包的份量大,將一群還沒有能力賺錢的小妖們樂壞了。

  別以為對於妖精來說人類的錢不重要,他們化形後,除了少數留在山裡當苦行僧或守林的妖外,很多都被踢到人類社會中歷練,融入人類生活中,一分錢也能逼死妖精。

  特別是很多妖精享受過人類社會中的各種各樣的高科技、美食、娛樂生活後,徹底地被這花花世界迷花了眼睛,覺得人類太特麼的會享受了,除了空氣和環境不好外,人類社會還挺好的。

  只能從長輩那裡拿錢去人類社會中消費享受的妖對於新年的紅包非常看重。

  奚辭正和幾個妖說話,發現那邊的情況,微微笑了下。

  一個長相豔麗的女妖看了一眼,笑道:「奚老大,你老婆看起來挺會做人的。」

  「人家可是當紅藝人呢,名氣大,各種劇本都找她,隨便拍部戲、接個代言什麼的,就能財源滾滾來。」一個混在人類八卦娛樂圈中的男妖說。

  「這些算什麼?她是江氏的大小姐,江禹城是她爸,人類社會中的頂級豪門的大小姐,在人類中的身份地位相當於咱們大妖等級,能不厲害?」

  「還是奚展王會挑老婆。」

  一群妖由衷地說。

  奚辭笑眯眯的,一臉我老婆厲害我驕傲的神色。

  「聽說林玖一直想跟她去混人類的娛樂圈。」

  「林玖那小子就算了,他不喜歡讀書,又沒本事賺錢,娛樂圈這地方最適合他,憑他人類模樣時的那長相,不紅都不行。」

  「可他太蠢了,萬一被人類潛了怎麼辦?聽說娛樂圈的潛規則很厲害,而且男女不忌,看他那蠢樣,也只有當小受被壓的份。」

  「他再蠢,也沒有小拾兒蠢啦。」作為三哥的林毿說道。

  正捧著一本練習題寫的林拾聽到他哥叫他的名字,抬起頭來,扶了扶鼻染上的黑框眼鏡,慢條斯理地問,「三哥,你叫我?」

  「沒,寫你的作業去。」林毿頭也不回地說。

  林拾哦了一聲,又繼續縮在角落裡寫作業了。

  其他的妖看了一眼,忍不住歎氣,繼續聊八卦,將一群年紀不大的剛化形的妖們都侃了一遍,那架勢好比人類的三姑六婆,完全不遜色。

  吃過午飯後,三三兩兩的妖便離開,樹屋卻沒有安靜多少,因為外頭還有很多妖陸續過來。

  奚辭趁這機會見了很多妖,除了例行彙報的妖外,也交流了一下外面的情況。

  郁齡沒去打擾他,周圍有林家兄弟陪著,倒也不孤單,偶爾從奚辭和那些妖的交流中可以知道一些情況,說得最多的,還是西北那處不知名的古墓。

  郁齡有種預感,可能東方靈異界很快就要對那古墓動手了。

  直到下午,郁齡和奚辭離開樹屋,準備回烏莫村。

  回到烏莫村時,已經晚上八點了。

  郁敏敏和江禹城見他們回來,親自給他們做了一道開胃的酸菜粉絲湯,雖然是一人一鬼,但顯然這道菜是他們曾經一起做得最多的一道菜,手藝還沒有生疏,很快一盆熱呼呼又刺激味蕾的酸菜粉絲湯新鮮出爐。

  吃著熱乎乎的粉湯,看著身邊的家人,郁齡打從心裡是說不出的滿足。

  她垂下眼睛,笑著對她媽媽說:「很久沒有吃媽媽做的東西了,挺好吃的。」

  郁敏敏笑著伸手想要像女兒小時候一樣抱一抱她,突然記起自己現在是鬼,鬼氣對於女孩子的身體影響非常大,便收回了手,溫柔地說:【你喜歡,以後都做給你吃。】

  作為一個鬼奴,還可以收拾家務做菜之類的,非常方便,也滿足了她照顧女兒的心情。

  郁齡笑著說了一聲好。

  轉眼便到了大年三十的除夕之夜。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19
發表於 2017-5-3 00:30:21 |只看該作者
第218章

  祭完祖,吃過團圓飯,一家人聚在燒著炭火的廳堂裡一邊看春晚吐槽,一邊拿手機給親朋好友發祝福短信,和樂融融。

  外面漆黑一片,時不時能聽到鞭炮聲響,還有狗吠的聲音,為這寧靜的小村莊添了一種新年的喜慶。

  郁齡身上蓋著一條毯子,靠在奚辭身上,發完最後一條群發短信後,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坐在另一邊和外婆說話的江禹城和郁敏敏都看過來,見她眯著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都忍不住笑起來,神色間滿是縱容。

  「要不要回房睡覺?」奚辭問道,手摸進毯子裡,和她的手交握著。

  「不行,要守歲,一年到頭才能順順利利。」郁齡對這傳統十分堅持。

  奚辭忍不住笑了下,他不信這個,不過是人類自己編出來的習俗罷了,聽聽就可以了,遵循規矩什麼的就罷了,偶爾可以鑽個空子。

  手機短信的提醒聲響起,見她眼睛困得睜不開,伸手拿過手機幫她回復,讓她靠著自己眯眼睛睡覺。

  外婆看過來,見她一副沒精神的樣子,忍不住失笑。

  以往每年的除夕夜,只有她們祖孫倆守歲,難免孤單又冷清。外孫女為了陪自己,總會特地搬著床被子過來縮在她身邊,努力打起精神和她聊天看春晚,一整晚都儘量不讓氣氛顯得太冷清,自己都困得睜不開眼睛了,仍是板著張臉,努力地絮叨著。

  讓她看了就心疼,卻又不忍心說什麼。

  不過今年卻有些不同了,看看周圍,有女兒、有女婿,還有外孫女、外孫女婿,這是一個時隔多年後,一個最團圓的日子,她已經滿足了。

  心裡滿足之餘,看到外孫女現在這副要睡不睡的模樣,不同以往努力讓自己振作的樣子,此時已經有人代替他們陪在她身邊,她累了困了終於不用讓自己強行撐著,有個人叮囑她回房休息,讓她心裡不免高興起來。

  外婆現在看奚辭,真是越看越滿意。

  好不容易撐到午夜,村子裡陸陸續續地響起了鞭炮聲。

  郁齡馬上精神抖擻,和她爸、奚辭一起去院子前放鞭炮,還有為了慶祝今年的豐收和團圓而特地買的巨型煙花——這是村子裡的習俗,難得團圓日,要放最好的煙花以感謝祖宗保佑,來年繼續團圓。

  五顏六色的煙花在夜空中升起,爆開,漫天璀璨,成為這一片天地最美麗的景色。

  好不容易放了煙花,郁齡在被凍成狗之前被奚辭拉回房,直接塞進被窩裡。

  被窩還有些涼,等奚辭上床後,她直接滾過去,趴在他溫暖的懷裡,伸爪子摟住他的腰,聞了一口他身上的氣息,聽著外面陸陸續續的炮竹聲,慢慢地睡著了。

  奚辭低頭看她的睡臉,輕輕地在她額頭烙下一吻,小聲地對她說了一聲新年快樂,方閉上眼睛同樣慢慢地睡過去。

  ***

  整個神州大地迎來了新春佳節,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中時,西北的古墓,一股股沉悶的風吼之聲從古墓入口的縫隙傾貫而出。

  風起,雲湧,整個天地的氣息變幻不休。

  守墓的天師們正小口地抿著酒驅寒聊天,當感覺到天地之氣的異樣,馬上丟下了手中的酒,飛快地起身,縱身朝著古墓的入口而去,首先檢查封印。

  「老太爺們布的封印還在。」一名年長的天師說道。

  其他幾個天師馬上鬆了口氣。

  去年因為從古墓逃出去的僵屍惹出來的災難,他們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不管古墓裡的僵屍王有多厲害,都由衷地希望它還是好好地待在古墓裡,別出來找存在感,省得整個神州大地都要遭殃。

  突然,一個年輕的天師看向古墓入口處貼的一張符,叫道:「葛叔,你看一下,這符上的朱砂是不是變得淡了?」

  叫葛叔的年長天師忙湊近去查看,看了會兒,臉色沉下來。

  看到他的神色,天師們都緊張起來。

  這張符是由雲家的老太爺所繪製,主鎮邪、困厄、引氣等,專用它來封住古墓入口,能使古墓裡的穢氣及邪風遇路不出,以免污染了外面的天地之氣,壞了這裡的風水陰陽。所以剛才聽到從古墓裡傳出來的沉悶的風吼之聲,他們才會緊張地過來查看。

  雲家老太爺制符之術非常高深,他的符裡的法力非一般天師能及,按理說,這樣的符,就算過了幾年,上面的朱砂也不會退色,怎麼這會兒朱砂色澤卻淡了?

  難不成是古墓裡有什麼異樣?

  葛銳抿著嘴,想起某個猜測,半晌才臉色難看地說道:「這是千年僵屍王將要蘇醒之兆。」

  「什麼?」在場的天師都有點兒不太明白。

  葛銳歎了口氣,對他們道:「行了,告訴你們也無妨,近段日子,根據探查的結果,上頭猜測這古墓裡雖有千年僵屍王,但它其實是處於一種被封印的沉睡狀態,並未蘇醒,能力也大打折扣,所以才會派那麼多僵屍出來探查情況。剛才那聲風吼之聲,估計是它將要蘇醒的徵兆。」

  聽到這裡,其他天師面面相覷,忍不住吞咽了口唾沫,用一種自己也不太明白的語氣問:「真的?」

  「這種事情還有假?行了,你們在這裡守著,我先和上頭彙報一下情況。」葛銳說著,便去報告了。

  留在這兒的幾個天師頭皮發麻,一時間眾人心頭都沉甸甸的。

  他們都經歷過獵殺僵屍的任務,遇到過好幾種等級的僵屍,知道僵屍的厲害,一隻將級僵屍都這麼厲害了,千年僵屍王會有多厲害?人類能應付麼?屆時,如果讓僵屍王蘇醒後,東方靈異界會變成什麼樣?人類又會面臨什麼樣的劫難?

  在守墓的天師們憂心忡忡時,過了兩天,上頭就派了一位老太爺過來了。

  見到這位左家的老太爺親自過來,在場的天師都挺激動的,畢竟老太爺可難得一見啊,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異聞組對這事情有多看重。

  左家的老太爺到來後,檢查過封印和鎮著古墓的符,思索片刻,決定親自進去探一探。

  葛銳和隨行的左家小輩們都擔心地勸道:「老太爺,裡頭情況危險,做好萬全準備再進吧。」

  其實他們心裡說的是,還是多帶點人再進去吧,省得人太少,萬一這位老太爺在裡頭出了什麼事,對於玄門來說,損失可大了。

  左家老太爺嘿了一聲,對這群憂心忡忡的小輩們道:「你們擔心個啥?我只是進去探一探,並不往裡頭走,只是進去看看情況,不過半個小時就能出來。」

  說著,他挽起身上的棉大褂的袖子,手一抹,便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個玄門特製的小巧的單耳眼鏡戴上,以護住眼睛,準備出發。

  左家左眼通陰陽,一雙眼睛最為寶貴,必須保護好。

  眾人見勸說未果,只好硬著頭皮跟左老太爺進去,渾身的神經都繃得極緊。

  如左老太爺所說,他們只在外圍探了下,半個小時就出來了,途中只遇到了一些雜毛小僵屍,沒有造成什麼傷亡,還算不錯。

  左老太爺出來後,心裡對古墓的情況已經有一個大概的瞭解,便離開了西北,親自去異聞組,找到異聞組的組長何芳槐,對她道:「芳槐啊,情況可不妙。」

  何組長這個年過得並不舒心,甚至除夕夜都是在異聞組裡過的,處理了一批由黑龍堂那些野路子天師引出來的事情。

  休息不好,何組長的臉色有些憔悴,她看著左老太爺,聲音還算溫和,「左老太爺,您說。」

  「最多四個月,我們布下的封印就鎮不住了。」左老太爺說。

  何組長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難看。

  她下顎微微抽緊,一雙眼睛變得陰冷,說道:「這時間太短了,能不能想法子再拉長一點?」

  「難嘍,除非再填進幾個天師的命進去,以殺止殺,不過這只是杯水車薪,一個做不好,東方靈異界的浩劫將至。」左老太爺實事求是地說,對於西北古墓,也覺得極為棘手。

  何組長沉著臉,沉吟著這個可能。

  左老太爺一看她這模樣,歎了口氣,說道:「芳槐啊,你這小娃娃可別真想拿命去填,我們這些老傢伙可不依的,這個可不行,有傷天和。」

  何組長勉強笑了下,說道:「老太爺您說哪兒的話,我再狠心也不會拿天師的命去填的。」天師的成長太慢了,培養一個天師可不容易,她也不捨得犧牲天師的性命。

  不拿天師的命去填,不是還有其他麼?

  何組長微微眯起眼睛。

  左老太爺一眼就看穿她的主意,勸說道:「你這小娃娃可別打什麼壞主意,那些妖可不是吃素的,惹了他們,你也要倒黴。」

  何組長微微笑了下,說道:「我知道,老太爺,謝謝您走這一趟,辛苦了。」

  左老太爺倒不在乎這點忙碌,畢竟這事關東方靈異界的安危,他們這些老傢伙也需要盡把力。

  左老太爺很快離開異聞組。

  不過半日時間,玄門幾大家族內部便知曉了古墓的異樣,頓時整個東方靈異界都彌漫著一股緊張的微妙氣息。

  ***

  這個年是郁齡過得最滿足的一年,比以往都要累,卻又比以往都要快樂。

  只可惜,過完了年初五,他們就要回B市了。

  主要是郁齡參加的真人秀節目要繼續錄製第二期,拖到初五已經不能拖了。

  江禹城倒沒有那麼急,純粹是閨女老婆在哪裡,他就能跑哪裡,江氏算什麼?完全可以放在後頭。

  「阿婆,和我們一起去B市吧,去那兒待幾天都好,等過了十五元宵節,我們再送你回來。」郁齡磨著外婆,想將她一起帶去B市。

  外婆被她磨得不行,只得答應了。

  說到底,其實她也不想和女兒、外孫女分開,雖然不習慣大城市,可待到元宵也沒多少時間,到時候回來也行。

  成功地勸說了外婆後,郁齡高興極了,馬上讓人去訂機票。

  年初六一早,一行人便收拾行李坐車回市,在下午的時候終於抵達B市。

  下飛機後,二哈依然四條腿軟成麵條,又撲到江禹城懷裡嗚嗚地叫著,看得周圍的人非常可樂。

  回到郁齡居住的小區的公寓,外婆第一次來這兒,將裡裡外外都打量一遍,有些嫌棄道:「住得高,空氣卻不咋樣,還是村裡好,空氣好、環境好,出門就是山山水水,不像城市,到處都是高樓,看得眼暈。」

  奚辭陪著她,聞言點頭,大為贊成外婆的話。

  他是妖,也由衷地覺得這城市裡的空氣糟糕得不行,要不是為了郁齡,還真不想長久待在這種地方。當然,也不是久待,以後他們總會回歸山林,可能會在湖月谷定居,所以在這之前,他願意為了她的理想和家人,陪她在塵世喧囂的城市裡。

  江禹城非常不是滋味,他希望老太太到城裡來住,也好就近照顧,但老太太嫌棄成這樣,想來是不會答應在城裡定居了。

  回到城裡後,由於一家人都在,所以感覺和在村裡沒什麼變化。

  郁齡初七就去真人秀的節目組報到了,投入了緊張的節目錄製中,所以白天沒有時間陪外婆,便讓她爸和奚辭陪外婆去逛逛B市,等她錄完這期後,再陪外婆去B市有名的地方遊玩一番。

  不過對於外婆來說,外孫女不在身邊陪著,實在不想出門,都是天天窩在家裡,最多到小區附近的公園走走。

  等郁齡終於錄製完這一期的節目後,已經到元宵了。

  元宵這天,郁齡得了一天假,一家人一起出門去遊玩,江禹城和奚辭負責開車拎東西,祖孫倆負責玩,唯一讓他們覺得遺憾的是,因為是白天,人多陽氣旺,郁敏敏沒辦法出來和他們一起遊玩。

  好不容易過了元宵,很多工作單位都開始上班了,江禹城這位總裁也回歸崗位,便由奚辭送外婆回烏莫村。

  奚辭送外婆回烏莫村,順便也去了湖月谷一趟,直到二月底才回B市。

  這天,郁齡和奚辭都難得休息在家,兩人懶洋洋地窩在沙發裡靠著,一個看書,一個看劇本,悠揚的音樂聲在屋子裡響起,二哈趴在鋪著地毯的地面上,輕輕地搖著尾巴,整個世界安寧而溫馨。

  這一片溫馨很快就被刺耳的手機鈴聲打破了。

  奚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忍不住挑眉。

  「奚老大,新年快樂!」米天師爽朗的聲音從那頭傳來。

  奚辭嗤笑了一聲:「新年早就過了!」

  「嘿嘿,我這不是補過來麼?」米天師說,「這一年過得太忙了,我都沒時間給你們道新年,只好現在補回來了。對了,江美女在不在你身邊啊?」

  奚辭將免提打開,郁齡聽到這話,笑盈盈地回了一聲。

  米天師聽到她的聲音,就說道:「美女,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你過年時在忙什麼?給你發短信你都不回?」郁齡靠著奚辭的肩膀,隔著他和手機那邊的米天師說話,直覺米天師今天打電話來不會只是為了和他們說新年快樂。

  果然,米天師就說道:「別提了,過年時,我恰好接了個任務,被絆住了,只能蹲在深山老林裡吃風,連點熱湯都沒能吃,差點就凍成狗,可淒涼了,山裡一點信號都沒有,你發來的短信也接受不到。等我好不容易從山裡爬出來,沒想到又聽到一個噩耗。」

  郁齡同情地道:「辛苦了,是什麼噩耗?」

  米天師歎了口氣,「是西北的那個僵屍古墓……」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Rank: 13Rank: 13Rank: 13Rank: 13

熱心參予論壇活動及用心回覆主題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狀態︰ 離線
220
發表於 2017-5-3 00:30:34 |只看該作者
第219章

  「聽說除夕夜時,西北的古墓出現異樣,後來左家的老太爺親自去查看,發現古墓外由天師布下的封印可能鎮不了多久了,到時候封印一破,古墓裡的僵屍傾巢而出,又是一場災難……」

  聽到這消息,郁齡和奚辭都沒出聲。

  這確實是個噩耗。

  有時候,知道得越多,責任便越大。

  對於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而言,知道這種事情,對於他們來說,並非好事,這也是靈異界一向游離於普通人類之外的原因,並不讓普通人摻和。

  米天師說完西北的情況,歎了口氣,「奚老大,你們妖類那邊應該也得到消息了吧?」

  這事情雖然只有玄門內部一些成員才能知道,並不會往外說,但妖類也有自己的情報網,能憑自己的手段推測出個大概,特別是西北還有樂正爵,這裡是樂正爵的地盤,只要樂正爵知道了,妖那邊也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奚辭不置可否。

  郁齡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們應該也得到消息,而且可能覺得情況並不樂觀。

  不過對於妖而言,他們並不怎麼相信人類的天師,一般這種時候都是按耐著,不會主動提出什麼。

  妖一向耐心不錯。

  米天師今天打電話來,不僅是要告訴他們這事的,還有對奚辭的提醒,「奚老大,到時候玄門可能會出動天師進古墓獵殺僵屍王,異聞組會對整個東方靈異界發出邀請。」

  奚辭嗯了一聲,聽出米天師話裡的提醒,並不覺得奇怪。

  自古以來,天師有屬他們的職責,是一種刻入骨子裡的責任:斬妖除魔,誅盡世間邪祟!

  建國之前,妖和人類還未簽定和平共處協議時,妖和天師們互相狩獵之事屢見不鮮,雖不見得完全敵對,但也並不和睦,甚至很多人類和妖之間有無法逾越的血海深仇,天師視妖為邪祟,方有「斬妖除魔,誅盡世間邪祟」之說。

  雖然現在人類和妖已經握手言和了,不過人類和妖之間的合作時間太短了,短到沒能消除人類和妖之間存在的問題,彼此並不能完全信任。

  所以人類和妖之間,但凡有什麼任務,彼此雖然合作,卻仍會互相防範。

  特別是異聞組的現任組長,就是一位骨子裡視妖為異類邪祟的代表人物,妖對她極度不信任,面和心不和。

  聊了會兒後,米天師告訴他們,再過一個月就會去B市,到時候過來蹭飯,然後就滿足地掛斷了。

  沒了米天師的電話,世界又變得清淨起來。

  郁齡卻有點看不下劇本,坐在那裡,一手柱著下巴,一邊瞅著奚辭的臉,一邊思考著那未知古墓的事情。

  奚辭似乎也在思考什麼,他是妖類中武力值比較厲害的大妖,而且還是統領一方的大妖,需要考慮的事情比較多,若是異聞組真的邀請妖類去古墓獵殺僵屍王,他必會是前往的妖類之一,這是他無法推卸的責任。

  可能是她看得太久了,奚辭回神,見她一雙眼睛清清澈澈地看過來,面上不禁露出和煦溫雅的笑容,整個人沐浴在春光中,俊麗明淨,讓人無法移開目光。

  他伸手在她後頸處輕輕揉捏了下,微笑道:「西北古墓的事情,你不用擔心。」

  郁齡哦了一聲,忍不住問:「到時候你也要去吧?」

  奚辭嗯了一聲,將她拉到懷裡摟著,漂亮溫軟的唇輕輕貼在她的眉眼間。

  郁齡皺起眉,想了一會兒,開口:「我……」

  話才出口,就被他截斷了:「這事你不用理會,這是靈異界的事情,你只是個普通人,不需要摻和。」

  奚辭這話並不是阻止她涉險的藉口,雖然她有通靈一族的血脈,可她從未修習過通靈一族的術法,如一個普通人一般長大,所以那些靈異界的事情,和她無關,她也沒有責任必須參與。這估計就是郁天競當年對後代最真切的盼望,希望他們以一個普通人平平安安長大,一生順遂,直到慢慢老去。

  所以當時修羅墓的事情,很多天師和妖去了,她卻不用親自過去。

  因為她只是個普通人,這不是普通人應該摻和的事情。

  同理,西北古墓的事情,她也不用去參與,只需要像個普通人一樣,生活在這個和平的社會中即可。

  當然,對於奚辭來說,西北那座古墓的危險性極大,他也不想她去涉險。

  郁齡沒作聲。

  她知道他說得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有一種預感,她必須去一趟。

  這種預感太玄妙了,郁齡知道奚辭不願意她參與這種危險的事情,所以也不好和他說。

  進入三月份後,春光融融,B市的氣溫上升,天氣乍暖,大街上很多人已經換上了春裝,比起臃腫的冬裝,各式春裝非常亮眼。

  郁齡所參加的真人秀節目已經連續播出了第四期,每週一期,反響非常不錯,也讓參加這次真人秀節目的很多明星嘉賓的名氣大增,而且郁齡的名氣是最高的。

  郁齡在真人秀節目時話並不多,表現得也和平時差不多,一副冷淡矜持的樣子,從來不去討好人,也不得罪人,在娛樂圈這種畸形的圈子裡,她這種態度容易被人誤會為清高,並不怎麼討喜。劇組裡的人私底下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她,反而對其他那些笑臉迎人,親和力高的藝人比較有好感。

  但觀眾們就是吃她這套,覺得她高冷、萌、不做作,非常有大小姐的女王風範云云,特別是在參加遊戲時,她強悍的記憶力,以及身體反應能力,沒有一個人比得上,簡直就像開了掛一樣。

  從第一期節目開始,大小姐就以一種人生贏家的姿態出場,狠狠地碾壓所有人,讓觀眾們愛死她了,覺得她有才有貌有能力,智商碾壓所有人類,簡直帥得沒朋友,沒一個男人能配得上她,大小姐一統江湖云云。

  簡直沒法比了,很多和她一起參加節目的明星藝人都哭暈在廁所。

  隨著這個真人秀節目越來越火,郁齡的名氣也越來越高,粉絲團越來越多,很多人對她的背景也開始感到好奇,狗仔隊們極盡所能地想要挖出她的私生活之類的,可惜沒有成功過。

  阮助理太能幹了,知道老闆要進娛樂圈後,早就派人盯緊了,哪裡可能給那些狗仔隊們下手的機會?

  所以到現在,極少有人知道郁齡的背景和私生活如何,連捕風捉影的小報道都少,沒有傳出過一點緋聞,這對於一個當紅明星來說,是件極度不可思議的事情。

  也不是沒有人眼紅她,想要抹黑她的,更有嫉妒她的藝人私底下商量,想讓投資這節目的投資商想將她換下來,便有了一翻行動。

  結果郁齡依然好好地呆著,而真人秀的節目組卻直接換了一個神秘的投資商,並且那投資商有錢任性,追加了一筆投資,要求將那幾個藝人換下來。

  這事情只有內部知道,節目組官方對外宣稱那幾個藝人因為拍戲原因不能再繼續參加之類的,有這冠冕堂皇的理由,加上觀眾們對於那些藝人被換下來之事並不在意,所以並沒有多少消息透露出去。

  不過這事情在娛樂圈中還是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這下子,更多人肯定了大小姐的身份,是一個絕逼不能惹的人物。

  郁齡剛走出節目錄製廳,就聽到幾個工作人員小聲的八卦,八卦的內容便是這期真人秀節目幾個藝人被換下來一事,猜測這次節目的神秘投資商是誰,和她有什麼關係。

  陳明明跟在她身後,恰好也聽了一耳朵,忍不住揚了揚嘴角,心裡有一種莫名的優越感。

  作為一個知情人,她確實可以傲視群雄,能說是霸道的江總裁不能忍閨女被人欺負,直接自己上,自己成為真人秀節目的一個最有錢的投資商麼?

  雖然江氏的產業並不涉及娛樂圈,不過很多和江氏有合作的多多少少都有在娛樂圈有點兒人脈,江禹城只需要發句話,便有江氏的朋友幫他引路了,所以想要插手這事情並不難。

  陳明明覺得跟了一個有霸道總裁當爸爸的女藝人真好,這比有霸道總裁當金主的女藝人更厲害,畢竟金主隨時都有可能換對像,但霸道總裁爸爸疼女兒,絕逼不會看著閨女被人欺負。

  所以大小姐的娛樂圈生活,簡直就是開了掛一樣,想不順利也難。

  至於有人酸溜溜地說這不公平之類的,這世間本就沒有公平可言,有人幸運,有人不幸,有人需要拼上一輩子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有人卻什麼都不用做,就擁有了其他人拼上一輩子就有的東西。

  毫無公平可言,卻是這般現實。

  見這群人八卦到了郁齡的私生活,扯越遠子,陳明明終於聽不過去,咳嗽一聲。

  那群工作人員嚇了一跳,轉身就看到剛才八卦的主角就站在那裡,頓時尷尬得無以復加,都不知道怎麼反應了。

  幸好大小姐好像並不想和他們一般見識,看了他們一眼,便帶著助理和保鏢們走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一個年輕的女孩子看著大小姐進了保姆車,忍不住道:「哎,wuli大小姐的定力就是好,不和咱們這些凡人計較。」

  「我看她是假清高吧,很多藝人私底下就會裝,誰知道背後是什麼嘴臉。」有人酸溜溜地說。

  「對,就怕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

  「得了,你們說什麼酸話?說再多,也改變不了你們這副嫉妒的嘴臉。」

  「誰嫉妒了?網上不是很多人說,她是被包養的麼?」

  「包養個頭!她看起來像是被人包養的樣子麼?有□□消息,聽說鐘導和張導有一次喝醉酒時,無意中透露過,她的背景非一般人,根本沒人敢包養她,說不定有人還哭著求著大小姐包養呢。」

  「其實……我也想讓她包養。」一個圓臉女孩子突然羞澀地道,「我覺得大小姐很帥,特別是做遊戲時,連男人都打不過她,你們不知道,那一瞬間她有多帥,我覺得我要被她掰彎了。」

  「……」

  ***

  郁齡回了公司一趟,被安茹塞了幾本劇本,讓她自己挑一挑,選喜歡的。

  郁齡看了一眼工作行程表,將它放到一旁,詢問聶雍和的身體。

  「最近天氣好,看起來挺不錯的,找個日子,我們要去春遊,你來不來啊?」安茹笑問道。

  郁齡不想去做電燈泡,果斷地拒絕了。

  和安茹聊了會兒天,郁齡帶著幾本劇本走了,打算回去好好挑一挑。

  剛出了公司,郁齡見天氣不錯,正想去祁秀秀家的蛋糕店買點蛋糕,突然聽到有人叫「大嫂」的聲音。

  循聲望去,就見一個穿著嘻哈裝的漂亮男孩從對面跑過來,一頭略長的頭髮軟軟地垂下,像只小狗一樣跑到面前,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甭提有多吸引人。

  至少在場路過的女孩子們,都有一種想要伸手捏捏他臉蛋的衝動。

  「大嫂,我來找你啦。」林玖看到郁齡,一臉高興。

  郁齡打量他,問道:「你翹課了?」

  林玖臉上的笑容頓時垮下來,像個做壞事被家長捉到的小孩,小聲地說:「我休學了。」

  「你哥他們知道了?」

  林玖遲疑了下,又道:「我大哥知道了,三哥不知道。」

  郁齡想起林毿每次談到下面的幾個弟弟的神色,還有將不想讀書的弟弟按到水裡泡腦袋醒神的模樣,挺同情這少年的,便道:「你不怕你三哥啦?」

  林玖臉色變了下,馬上仰起脖子道:「不怕,大哥已經答應我,讓我去做我喜歡的事情了,只要我能堅持下去,自己賺錢養活自己,他就不管。大哥開口了,三哥不會再押著我回學校的。所以,大嫂,我來找你混啦。」

  等郁齡領林玖回安茹的辦公室,安茹見她去而複返有點奇怪,忍不住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像個興奮的中二少年一樣四處看的漂亮少年,不禁投給她一個疑惑的眼神。

  郁齡將林玖推出來,對他道:「這是安茹,我的經紀人。安姨,這是林玖,奚辭的親戚,想進娛樂圈,你看看他能不能簽。」

  陳明明在一旁暗忖:怎麼不能簽,光是憑這長相,就是吸金器,光只當個花瓶就能財源滾滾來了好麼?

  林玖非常乖覺地道:「安姨,我是林玖,以後就請你多照顧啦。」

  安茹沒想到郁齡給自己這麼大的驚喜,用挑剔的目光暗暗打量了小少年一下,又詢問了他一些問題,當即馬上拍板,簽下了。

  郁齡面癱臉,看喜形於色的林玖少年,再看因為發現好苗子而一臉高興的安茹,決定還是別將林玖是妖的事情告訴安姨,省得她不自在。

  安茹領著林玖離開後,郁齡和陳明明留在那兒等待。

  陳明明一臉興奮地問,「郁姐,他是林大大的弟弟麼?果然有那麼多帥帥的兄長,弟弟長得也不差,憑他這長相,一定能大娛樂圈大紅大紫。」

  郁齡嗯了一聲,非常淡定。
您發表的文章內容豐富,無私分享造福眾人,像極了愛情.
請注意︰利用多帳號發表自問自答的業配文置入性行銷廣告者,將直接禁訪或刪除帳號及全部文章!
您需要登錄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


本論壇為非營利自由討論平台,所有個人言論不代表本站立場。文章內容如有涉及侵權,請通知管理人員,將立即刪除相關文章資料。侵權申訴或移除要求:abuse@oursogo.com

GMT+8, 2024-5-4 02:06

© 2004-2024 SOGO論壇 OURSOGO.COM
回頂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