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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雙子座堯堯]我心安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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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27:48 |只看該作者
第200章 原來是她

    安然二人到慈寧宮的時候,皇上和皇后已經先到了,看見安然的眉眼之間增添了一份少婦的柔媚,鍾離赫的心裡仍然隱隱作痛,不由又想起那日在御書房里安然的嬌美,這輩子,那份嬌美已經註定只屬於另一個男人……

    不過,他確信那個男人有心、也有能力護著她,他們此生定能夠幸福甜美,這就夠了不是嗎?前世,他對她有愧疚,今生,他希望能看護著她的幸福,來生,他才能安心地牽起她的手。

    太后見那小兩口,卻是越看越開心。先慶親王是先皇的幼弟,先王妃是她最小的麼妹,而這個侄兒兼外甥跟她的孫子都差不多大,又是在她跟前長大的。在太后的心裡,對鍾離浩的感情就如那些老來得子的人對麼兒子的寵愛。

    現在,這個自小可憐、幾經生死的麼兒子總算有了一個家,有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太后可不卸下心頭一塊重石?如果鍾離浩真的如之前傳言的那樣對任何女子都沒有興趣,她還不心疼死?都不知道百年之後怎麼去見自己的小妹和妹夫。

    安然和鍾離浩陪著太后說了一會兒話,幾位王爺就攜家帶口來給太后請安了。說是給太后請安,可是來得這麼齊整,宮裡誰都知道這是讓慶親王妃認親來了。宮裡消息傳得快,很快,跟后宮各位主子、小主相關聯的人家就收到消息。看來慶親王府那位太妃真的是被皇家厭棄。被太后壓得死死的。太妃都沒力氣了,其他幾人就更蹦達不了幾天,還是離他們遠點,免得得罪了王爺、王妃兩位正主。當然,這些都是後話,而且不在安然和鍾離浩的關注範圍內。

    鍾離浩這些伯伯、堂兄皆是皇族子弟,如今都是王爺、郡王之流。鍾離浩這對小夫妻又是皇上和太后面前的紅人,見面禮自然不可輕視。磕頭、見禮一圈下來,安然收入頗豐,心裡盤算著這一圈的收入頂她賣幾件衣服多少匹布。

    鍾離浩見安然烏眼溜溜開小差的樣子就知道她又犯了「財迷癮」。暗自好笑。整個大昱,比他們夫妻富裕的沒幾家了吧?他原先並不是很在意錢財的,不過現在錢財能讓他的財迷小妻子開心。嗯,有點意義了。

    眾王妃、郡主得了自家爺或者爹的吩咐,也是極力想跟安然這個新出爐的慶親王妃交好。

    這麼些皇親中,安然比較熟悉的還屬燕王妃和她的二女兒羽秀郡主。不過燕王妃今日帶著一個十三四歲的姑娘,安然似乎沒有見過。還未開口。就聽燕王妃輕斥那位姑娘「發什麼呆呢?還不見過你九王嬸?安然啦,這是我的小女兒羽若,剛跟她爹一起從封地回來。自小被她爹寵壞了,沒個正形。」燕王妃口裡似在斥責,眼裡卻滿滿的都是寵溺。

    羽若卻是很「自來熟」地拉著安然的手:「九王嬸您可真好看,箏彈得好。曲子也唱得好聽。母妃說我以後就要呆在京城裡了,我可不可以經常去找九王嬸玩啊?對了對了,九王嬸那天的新娘妝太美了。她們說是您自己畫的,您可不可以教我?我二姐開春就要出閣了,我也給她畫個美美的妝。」

    燕王妃趕緊拉住羽若:「你這孩子,吱吱喳喳的一點不像個大家閨秀。你九王嬸忙著呢,哪有空陪你瘋?安然。不好意思啊,你別理她。轉眼就要及笄了,還一點不懂事。」誰不知道慶親王妃是財神娃娃,名下的產業那麼多,哪有空閒時間陪她家這個瘋丫頭?何況人家現在還是新婚,蜜裡調油,沒看到慶親王爺的眼神動不動就黏糊過來?

    安然已經聽出羽若的聲音,正是成親那晚催著鍾離浩掀蓋頭的嬌俏女聲。這個女孩的樣貌像足了燕王,沒有她姐姐羽秀郡主柔美,卻多了幾分活力和明媚,神情乾淨利落,一笑起來兩個小酒窩可愛得要命,也難怪燕王夫婦捧在手心裡疼了。

    安然自己心重,一向喜歡純真明媚的女孩,希望自己可以感染兩分,當初就是因為這樣結交了第一個閨蜜陳之柔。

    遂反手握住羽若的手,笑道:「王嫂客氣了,我很喜歡羽若呢。皇兄只給了浩哥哥八天假,之後就要每日忙碌了,反正我一個人呆在王府也無事,羽若陪我說說話也不錯啊。不過羽若,我早上一般要例行處理一些事務,你有時間的時候,多在午後到慶親王府來玩可好?」

    羽若大喜:「好,好,當然好,謝謝九王嬸!母妃您聽到了,是九王嬸邀請我去玩的,可不是我搗亂。」

    燕王妃當然喜歡自家女兒多跟安然接觸,其它不說,只要能受安然影響,增添幾分大方沉穩的性子,她就求之不得了。笑著點了一下羽若的前額:「到了慶親王府,要聽你王嬸的話,不要吱吱喳喳地鬧騰人,多跟你王嬸學學女紅刺繡什麼的。就你那兩下子蹩腳的刺繡,以後怎麼找婆家哦?」

    羽若大羞:「我才不稀罕嫁人呢。我要跟九王嬸學習打理店鋪做生意,以後我養著父王母妃。」

    旁邊幾位長輩善意地大笑出聲,燕王世子妃,也就是羽若的大嫂也嗔道:「妹妹莫非嫌棄你哥哥嫂嫂做的不好?要奪了我們侍奉父王母妃的權利?不行不行,我得趕緊著幫妹妹多相看幾戶好人家,好早日讓妹妹去侍奉自己的公公婆婆,別跟我搶。」

    羽若一跺腳,羞紅了臉躲進燕王妃的懷裡:「母妃您看,大嫂欺負我。」

    燕王妃大樂:「你大嫂提醒得對,我們是要趕緊給你這個小潑猴相看人家了,看看能不能早點騙到一個不知你這般潑猴底細的女婿。」

    ……

    一派歡樂的氣氛中,突然傳來尖銳刺耳的女聲:「啊呀呀,本宮來遲了。今日母后這慈寧宮可真熱鬧。本宮一早去尚食局和尚儀局安排,所以遲到了,還請新郎新娘不要介意。」

    這幾年,德妃居四妃之首,雖然還沒有封為貴妃,但一直在「為皇后分憂」,接管了近一半事務,還多是「重要崗位」。皇上現在雖然不像以前那樣「獨寵」德妃,但她沒有明顯錯處,也不好一下收回她手上的權利。而且德妃相貌與前世的安然一模一樣,皇上還是有些憐惜,「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他對皇后有著因為身體原主而生出的責任和愧疚,對德妃,卻是曾經「利用」她而感到欠疚。

    德妃先向太后、皇上和皇后行過禮之後,才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安然那孩子呢,我這可精心準備了賀禮呢。」

    自從出了二皇子和冷紫月的事,德妃很清楚鍾離浩已經知道自己在算計他,是不可能再有機會「交好」了。既然不能為她所用,也不能留給皇后那個賤女人和三皇子,她記得那人說的話:可用,賂之,不可用,毀之。

    而且,不能為己所用後,她更加憎恨鍾離浩。若不是他多管閒事,三皇子現在早已「病死」了。三皇子一死,視兒子為唯一支柱的皇后就算不死,也會成了行屍走肉的活死人。還有,若不是他橫插一桿,安然就能成為二皇子妃,為她和二皇子增加財力和福運、拉攏大長公主和大將軍王府。

    可是,以鍾離浩的實力和狡猾,以及皇上對他的信任,不是輕易動得了的,搞不好沒傷到他分毫,反而害死自己。他不是那麼愛重冷安然嗎?或許可以從她那下手。

    安然聽到德妃指名召喚她的時候,對燕王妃笑了一下向德妃這邊走來。其實一開始,她還是挺喜歡這個長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古代女人,誰又會討厭一張跟自己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臉呢?前世可是看了三十多年了。而且,前世的自己長得像老爸,對著這張臉,還可以懷念一下遠在另一個世界的父母。

    不過,自從那件事發,後來又聽鍾離浩說了他對德妃毒害三皇子的懷疑,她只能感慨古代皇宮就是製造惡毒女人、變態女人的溫床。女人一旦捲入皇位之爭,比男人更狠更惡。

    氣只氣這個可惡的女人,頂著自己前世的臉,想著就彆扭,虧得自己還曾經懷疑這女人是自己的轉世。老天啊,千萬不要,她冷安然雖然不是大善人,可也不要做一個蛇蠍毒婦啊。

    安然一臉招牌式的微笑,款款走向德妃,突然,她愣住了,連腳下的步子都頓了下來。德妃身後那個嬤嬤,不就是那天站在大鬍子身旁的「農婦」?難怪她事後在腦海中梳理了一遍自己在莊子上見過的所有人,就是沒有找到答案。原來,那人不是真的農婦,只是喬裝打扮的假農婦。

    可是,德妃的貼身嬤嬤為什麼要喬裝打扮成農婦呢?她跟那個大鬍子又是什麼關係?既然不是真農婦,自是不可能在向那大鬍子賣東西。鬼鬼祟祟,一定不是什麼好事。哼,別不是給老大戴綠帽子吧?安然惡趣味地想。小說、電視裡都是這麼安排的,那些紅杏出牆的女人總是通過貼身嬤嬤、貼身丫鬟之類的人與姦夫互遞信息,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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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27:59 |只看該作者
第201章 欠債不是好姑娘

    旁邊的人見安然突然停下腳步發楞,很是奇怪。鍾離赫和鍾離浩則是在想:然然還是不習慣面對著一張自己前世的面孔?

    安然很快回過神來,先是不動聲色地向德妃行了禮,然後不好意思地笑道:「臣妾上次就沒想起來是否在哪裡見過德妃娘娘,今日又失態了,還請娘娘寬恕。」

    德妃本是非常疑惑,此刻聽了安然的道歉,又想起她第一次見到自己時目瞪口呆的樣子,相比較起來,今日這麼小小發楞倒是沒什麼奇怪。遂笑著擺了擺手:「無妨,安然覺得本宮面熟,也是一種緣分不是?來,這是本宮的一點心意。」

    尤嬤嬤捧了一個紅色錦盒過來,裡面是一套紅珊瑚首飾,包括一條珠鍊、一對手鐲,還有一對耳璫,那紅珊瑚一看就是極品。

    安然趕忙謝過,讓舒安收了錦盒。

    德妃一副語重心長的長輩模樣:「你這麼年輕,平日里穿著卻是素淡,多戴這套紅珊瑚,不但喜氣,還有養顏保健的功效呢,不如現在就換上?」

    安然恭恭敬敬地答道:「昨日太后伯母新賜了一套紅玉首飾,臣妾今早剛戴上呢。謝德妃娘娘美意,臣妾日後必定常戴紅珊瑚。」

    安然這麼說了,德妃也不好再勉強,難不成讓安然把太后賜的首飾摘下,換成她賞的?她的面子還沒有那麼大。

    中午,太后的慈寧宮開了六桌宴席,大家吃得其樂融融。鍾離浩喝多了些,在回府的馬車上借酒揩油,摟著安然又親又啃,若不是路途短。差點就玩了一回車震。

    一回到屋裡,安然剛卸下釵環首飾和朝服,脫了外袍的鍾離浩揮手屏退了舒霞和秋思,抱起安然就走向浴室,嘴裡還念叨著:「然然欠我一次鴛鴦浴呢,趕緊補上,欠債不是好姑娘。」

    安然看他雙目炯炯有神,還透著狡詐的綠光,哪有喝醉的樣,輕拍自己的額頭。一副要暈過去的架勢:「裝醉賣瘋、耍賴欺詐、白日宣淫,你是哪裡冒出來的妖孽?把我那個酷酷的冰山王爺弄到哪裡去了?」

    鍾離浩靠在浴池邊上,一邊手腳麻利地「剝粽子」。一邊哈哈笑道:「我是狐狸大仙,專門來與然然雙修的。修煉可是正經大事,這會兒剛好就是吉時,怎能稱為白日宣淫?至於裝醉,然然可知道有一句話叫作'酒不醉人人自醉'?本大仙一看到我的寶貝然然就醉了。不用裝。」

    安然一隻手慌忙擋住被剝出來的私秘部位,另一隻手重重拍打了一下鍾離浩困住她的手臂:「你還不是欺詐?我什麼時候欠你什麼鴛鴦浴了?」

    鍾離浩轉身把安然壓在浴池沿,後面是剝下來的衣物墊著她。然後叼住安然的唇就重重吻了上去,雙手則忙著剝自己的衣物。待兩人光溜溜地坦誠相見,鍾離浩抱起安然跨進池裡,靠在邊上繼續熱吻。池裡的溫泉水簡直就是助燃劑。一下子就讓人熱血沸騰。

    鍾離浩一邊吻著安然,一邊抓住安然的柔荑往自己身下探去:「寶貝兒,摸摸它。它想了你整整四個時辰了,你不知道,今早你就那麼跑了,它有多委屈多可憐?你還忍心說沒有欠我一個鴛鴦浴?」

    安然的手被迫握住那根碩大且火熱堅硬的物甚,那物在她手中還跳動了一下。似乎在附和鍾離浩的話,安然整個人都被它燒著了。突然惡作劇地握住那物上下動了幾下,就在鍾離浩舒服得嘆出聲時,猛地放開手就往邊上逃。

    誰知鍾離浩手長腳長反應快,一把樓回來壓在水池壁上,一手圈住小翹臀往上一托,一手扶住自己那物用力一頂,直接貫穿,直搗花心。大腦袋則埋在安然的胸前大力吮吸,懲罰性但控制得恰到好處的「暴力」衝擊一波接一波,配合前胸散發至全身的微痛的酥麻感,最終將安然送上雲端,安然幾乎與舒爽到極致的鍾離浩同時謂嘆出聲,軟軟地趴在鍾離浩肩上一動不動。若不是鍾離浩的雙臂緊緊托著她,安然保證,自己一定成為大昱溺死在浴池裡的第一人。

    心滿意足的鍾離浩輕柔地幫安然洗淨擦乾,裹上睡袍抱到床上,摟著她並排躺著,一手輕柔地幫她按摩。

    安然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閉著眼睛憤憤地哼著(實在沒有力氣吼):「鍾離浩,離遠點,不許再碰我。」

    被驅趕的某人一點不惱,輕吻了一下安然的額角:「寶貝兒放心,我今天肯定不再鬧你了。我就給你按摩按摩,你好好休息哈。」手上一刻沒停,仍然殷勤地按壓著。鍾離浩也知道,自個兒今天貪多了,小嬌妻初經人事,折騰壞了可不要心疼死自己?而且會大大影響日後的性福生活。日子還長久呢,他還是悠著點好。

    安然一覺醒過來,鍾離浩已經不在身邊。守在床前研究香料配方的冬念一見安然醒了,趕緊讓一個小丫鬟去通知王爺,自己扶著安然坐起靠在大靠枕上,接過小丫鬟端過來的茶水、漱口盅侍候安然漱了口,又喝了一杯桂花蜂蜜水。邊忙乎邊回報:「王爺去書房處理點事,交代說您一醒就讓人通知他,他回來陪您用晚餐。」

    安然剛放下水杯,鍾離浩就回來了,吩咐冬念讓人將晚餐置在貴妃榻的矮几上,然後全部退出去,等他們用完餐再來收拾。

    鍾離浩抱了安然到貴妃榻上,親自裝了一碗湯餵安然:「寶貝然然,這是特意為你熬的補身湯,你先乖乖喝湯,我再餵好吃的飯菜給你可好?」

    安然見他一副哄小孩吃飯的模樣,「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了浩哥哥,我自己吃,你也趕緊吃飯吧。」

    鍾離浩卻堅持要餵,不肯將碗和湯匙給她:「是我累壞我然然的,自然要由我侍候然然吃飯,寶貝兒,你只管張嘴就可以了,其它都讓浩哥哥來。 」

    安然知道鍾離浩的倔勁,加上自己真的渾身軟綿綿懶得動,也就由著他了。不過,她倒是想起自己有什麼事忘記跟鍾離浩說了:「浩哥哥,你記得那天在豪客來,我看見有一個眼熟的婦人跟那個大鬍子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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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28:11 |只看該作者
第202章 暗衛也有春天

    甜蜜的晚餐足足用了大半個時辰,鍾離浩堅持奉行你一口我一口的餵食法則,間隙還樂顛顛地用唇舌為小嬌妻吮去「不小心」弄到嘴角唇邊的飯粒、湯汁,極盡膩歪。

    安然簡直想拔開面前這個男人的腦袋看一看,一個人怎麼可以同時擁有兩種截然不同的極端個性?冷硬似冰,暖柔如水,這個男人的身上矛盾又和諧地共存著冰和火兩種特質。

    鍾離浩心情極好,沒有理會安然好氣又好笑的神情,讓冬念她們進來安排人收拾,自己半攙半摟地帶著安然去院子裡散步消食。

    今日的夜空,連一絲雲彩都沒有,皎潔的月亮漸漸升向高空,調皮的點點繁星三三兩兩地冒出,爭相眨著眼睛。

    自古,天空就是一個神奇的所在,人們總是寄予它無數美麗的幻想。救苦救難的菩薩,巧手織出雲彩的仙女,降甘露於人間的雨神……即使到了高科技的現代,人類已經飛上太空,知道天上沒有美麗多情的仙女,月球上也沒有桂花樹和砍樹的吳剛,可是,天空、月亮、星星、彩虹……仍然寄託了人們各種各樣的感情和思緒。

    這個時空是不是也是銀河系中的另一個地球?在自己原來那個世界仰望星空,能否看到她所在的星球?自己來這里三年多了,那個世界的時間又是多久?父母、家人還好嗎?應該不再傷心了吧?安然的眼眶漸漸濕潤。

    鍾離浩敏感地察覺懷裡仰望天空的妻子情緒不對,長長密密捲翹起的睫毛上有水光閃亮。他知道安然又在想念另一個時空的父母了。鍾離浩輕輕摟著安然柔聲說道:「也許然然的爹娘此時也在看著星星想念然然呢,天上的星星會告訴他們然然在這裡很好,有很愛很愛她的相公陪著她、照顧她,然然的爹娘就會很開心、很放心地繼續好好生活。然然快看,那顆最亮的星星對你眨眼呢,一定是你爹娘對著它想念你,現在星星把他們要說的話轉達過來了,讓然然知道你爹娘過得很好,也很想你呢。」

    安然「噗哧」一笑,反手抱住鍾離浩。貓在他堅實溫暖的懷裡,那裡有讓她安心的味道。回不去了,傷感也沒用。而且現在這裡也有了她的牽掛,有同樣愛她的愛人、親人、和朋友。

    「然然,你不是說在你們那個世界,男人和女人可以在一起工作,做朋友?皇兄和你好還是好朋友啊。下次皇兄偷溜出來的時候,你可以跟他說說你們那個世界好玩的事,就沒有那麼想家了。」鍾離浩很大氣很貼心地提議。

    安然抬起頭看著他,打趣地問:「哦?可以嗎?你不吃醋啊?嗯,不對,你不是不讓我告訴老大你已經知道所有事。」

    鍾離浩緊了緊手臂。低頭重重吻了一下安然:「吃醋,當然吃。所以然然以後都要好好疼我,好好補償我。」說著曖昧地往安然耳裡吹進一口氣。

    「色狼。」安然白了他一眼,又低頭躲了回去,身上還在發軟,貓在這個懷裡真舒服。

    鍾離浩見某隻小白兔又害羞地鑽進他懷裡,一副慵懶愛嬌的樣子。簡直愛死了。親了親安然柔軟的髮頂,可憐兮兮地嘆道:「可不是?這只色狼只有一隻小白兔可以吃。再不貪嘴就成了一隻病狼了。」

    安然磨牙:「你可以多找幾隻小兔子回來可勁吃,這府裡就有一堆可愛的兔子巴望著你呢。」

    安然酸酸的口氣令得鍾離浩笑得胸口輕顫:「可是怎麼辦?這隻狼挑食,除了他自己心愛的小白兔,其他兔子,別說吃了,多看一眼都覺得胃難受。說完還在安然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吧唧著嘴:「嗯,味道好極了。 」

    安然又羞又腦,推開鍾離浩,一跺腳,往臥室的方向跑回去了。

    鍾離浩笑呵呵地對著逃走的人兒喊了一句:「然然先回屋休息,我去前面書房一下,很快就回來。」看見站在遠處的舒安和舒敏跟上了安然,鍾離浩才走出院門,愉悅的笑容還掛在臉上,捨不得褪去,看得守院門的兩個婆子不斷念著阿彌陀佛、太妃保佑。當然,她們口裡的太妃是已故的先太妃,而不是現在府裡的吳太妃。

    鍾離浩的書房本來在自個兒的院子裡(現改名靜好苑,因為安然很喜歡「惟願歲月靜好,我心安然」這兩句詩),現在靜好苑裡有了女主人,南徵他們不好頻繁地進進出出,鍾離浩就在前面的一個院子增設了一間外書房,這個院子住著鍾離浩的四大隨從:南征、北戰、東成、西勝。跟靜好苑一樣,這個院子裡侍候的也都是先太妃和先王爺留下的人或其子女,在這裡設書房談事也方便。

    剛才晚餐時安然提供的消息讓鍾離浩既高興又不安。高興的是多了一個找那人的線索,虎衛已經鋪開網查探,一直沒有查到那人可能還活著的跡象。何玉母女自從進了慶親王府,並沒有出府過,盯著她們的人也沒有發現可疑的行跡。

    不過現在安然發現跟大鬍子接觸的人是德妃身邊的尤嬤嬤,就多了一條跟蹤探查的路線。只要有接觸,就一定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既然有德妃介入,鍾離浩更加肯定那個大鬍子就是本該死了八年的那個人---晉王趙煊,因為五歲時無意中撞見的那一幕他一直記得。

    而讓他不安的也正在於此,如果當年那一幕不是誤會,那麼,晉王起事,謀劃刺殺,黑衣死士劫去太子(當今皇上)。是否有德妃做內應?當然,德妃那時還只是葉良媛。

    本來他是想查出點眉目再上報皇上的,不過現在既然懷疑了德妃,還是要先跟皇上通個氣,枕邊人要謀害皇上的話,機會可要多了許多。

    南征四人以及虎衛的首領「幻影」得了信即刻敢來,鍾離浩做了一應安排。

    幻影最為激動,他們的人一直沒有找到王爺說的那個可疑的大鬍子,他都差點不敢來見主子了,可是那個大鬍子只有王爺遠遠見過兩眼。他們總不能把全城的大鬍子都抓起來問吧?他們的所有行動都是隱秘進行,不能有一點聲張的。

    何玉母女偏偏又沒有一點動靜,想想也是。如果那人真是主子懷疑的對象,現在又把何玉母女三人留在王府,肯定不會輕易用她們以免引起懷疑,而是要她們潛伏下來關鍵時刻才用,這條線就只能長期盯著。

    現在好了。又多了德妃一條線,他們就多了幾分把握。他們可是虎衛啊,創建以來就沒有完不成任務的失敗記錄。

    鍾離浩說完正事,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你們幾人都老大不小了,如果有中意的女子可以考慮考慮。」

    南征四人齊齊跪下:「王爺,屬下不想離開王爺。」他們做了什麼讓王爺不滿了嗎?要趕他們走?幻影也是驚訝。替南征他們著急,他自己是沒什麼好擔心,虎衛是不可能成親生子的。

    鍾離浩一擺手。讓他們起來:「誰說要你們離開了?你們成親就不要我這個主子了?不過如果你們娶的是外邊的女子,不能住在王府倒是真的,可是可以住在附近嘛。成親多好,有人知冷知熱。你們早就不是奴籍了,有了妻子孩子生活更有奔頭。」

    南征幾人看著突然變得一臉溫情的鍾離浩。很是感動,王爺成親後更有人情味了。自己溫馨幸福還沒忘了他們。嗯,一定是受了王妃的影響,他們可是知道,舒全和舒安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咳咳,不是說王爺以前沒有人情味,只是大男人嘛,一般不會想到下屬的私人生活。

    南征漲紅了臉:「爺,我們都是粗人,也沒時間跟女人打交道。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麻煩王妃給我們指一個就好?」

    其他幾人也猛點頭,王妃身邊的丫鬟都很不錯啊,聽說鋪子裡很多女管事都是王妃一手調教出來的。就憑他們家王妃的眼光,如果可以給他們指上一個,一定比外邊找的強多了。長期跟著王妃的人,品性、氣質、才幹什麼的都不輸於一般小戶人家的小姐,嘿嘿,他們接觸或看到過好幾個,相貌也好。

    鍾離浩心里大樂,這正合然然的心意啊,她捨不得把身邊的人嫁給不知根知底的「外人」,早就打南征這些人的主意了。還說什麼他手下男人多,而她手下女人多,正好有很大的搭配空間。

    鍾離浩喝了一口茶,「考慮」了片刻,才對著急得直瞪眼的南征四人說道:「也好,我讓王妃幫你們留意一下。這樣你們成親後也不用出府了。」

    南征四人大喜,再次磕頭謝過。幻影也為他們高興:「恭喜你們了!」

    鍾離浩瞥了他一眼:「什麼恭喜他們?你也逃不掉,你今年有二十八了吧?在這兩年中給我帶出一個接班人來,然後只要你想,就可以成親,轉到明面上。」

    幻影一愣,半天說不出話來,可以嗎?可能嗎?虎衛從成立起就沒有人可以成親生子的。他們進入虎衛的第一天就知道自己這輩子注定孤獨終老了。

    鍾離浩沒有理會幻影的呆滯,繼續說道:以後虎衛慢慢分成明部和暗部兩部分。暗部做到三十歲,各方面考察合格,就允許成親生子,轉到明部。虎衛情況特殊,不能脫奴籍,但親生子女可以。

    幻影噗通一聲跪下:「爺,謝謝您!我代所有虎衛弟兄謝謝爺!我們誓死效忠爺!」一個鐵錚錚的大男人,就這麼淚如雨下地一個接一個地磕頭。他們也有機會享受天倫之樂了,他們也可以傳宗接代了。皇室宗親、名門世家多有暗衛,可誰又聽說過暗衛還有轉明的一天?還有機會能成親生子?

    鍾離浩看著激動的幻影,想到安然的話:「不讓人成親,讓人摒棄七情六欲一輩子在暗處拼死拼活,真是泯滅人性。讓人拼命可以,總得給個希望,有退休的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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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庶妹

    第三日是新娘子回門的日子,一早,君然帶著瑾兒就來王府接人了。一進靜好苑,看見迎上來的安然,一大一小倆人圍著安然轉了兩圈,上下左右前後檢查了一遍,還算滿意地討論起來:

    瑾兒:大姐姐好像更白了。

    君然:沒瘦,不過也沒胖(君然突然想起自家姐姐最怕人家說她長胖了,趕緊補上一句。)

    瑾兒:祖母說,要看氣色是不是紅潤。哥哥,氣色紅潤是不是就是臉紅撲撲的?大姐姐的臉還滿紅的。

    君然:「嗯,還行,看著挺精神的。」

    安然好笑,這倆孩子在幹啥呢?白、胖、紅潤?精神?挑小豬仔呢?

    鍾離浩則暗自慶幸,昨晚自己回來時安然又睡著了,他卻摟著香香軟軟的嬌人兒獨自煎熬,又捨不得放開,結果快到天亮才算迷糊了兩個時辰。

    他慶幸自己只是輕手輕腳地偷偷親親摸摸,究竟是忍住了沒有折騰醒小妻子,否則這會兒若是寶貝兒頂著個黑眼圈,像昨晚那樣手腳發軟。眼前轉圈圈這倆小舅子會不會發飆,嚷著把他們姐姐搶回去啊?

    府裡有長輩,無論如何,君然和瑾兒既然來了,還是要去向吳太妃問安的。

    吳太妃的廳裡還是一堆人,不過吳家那些舅舅舅母姨母姨父之類的都趕緊跑了,留下的都是「表妹」,還有何月瑤、何月盈姐妹,聽到丫鬟回報王爺王妃到,馬上各自較勁、擺出了自己認為最美的姿態和最甜的笑容,希望能藉這個難得的機會一舉吸引王爺的眼球贏得青睞。沒辦法,平日里她們沒有機會見到王爺啊。

    安然他們一踏進門就覺得要發暈,著實是滿眼花花綠綠,滿屋子濃香刺鼻。

    這不。瑾兒人小控制不住,直接來了個大噴嚏,很不好意思地咕噥道:「大姐姐,這里香得太臭了,我鼻子難受。」

    吳太妃臉一黑,香得太臭了?什麼意思?不過這位可是大長公主的寶貝嫡孫,碰不得的。

    她是忍住了,可是這廳裡很多人不認識瑾兒啊。比如她姐姐的小女兒,剛剛來京城不到十日的馬蓮兒,指著瑾兒的的鼻子罵道:「哪裡來的混帳小兒。忒的無理。」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臉上被重重蓋了一巴掌。原本跟在瑾兒身後的青鴻不知什麼時候閃到她面前:「一個庶民。竟敢當面辱罵勇明王爺,還不跪下?」右腳一閃,馬蓮兒噗通一聲跪坐在地上。正要張嘴嚎哭,吳太妃一聲怒喝「閉嘴」,當場半張著嘴跪在那兒不知道反應了。

    吳太妃雖然氣憤青鴻一個丫鬟竟然在她的地盤當著她的面打她的外甥女。可是自知確實是馬蓮兒先犯了錯。瑾兒若是在她這兒受了委屈,大長公主保準拎著飛鳳鞭上門抽她一頓。那個大長公主與太后一樣,從來就看她不順眼。

    「王嬤嬤,帶表小姐下去面壁思過。」吳太妃無力地對王嬤嬤揮了揮手,唉,看這個外甥女長得還不錯。所以留了下來,沒想到如此愚鈍莽撞。就算沒見過小王爺,有點眼力勁的人看瑾兒身上的行頭也應該知道身份不凡啊!

    安然若無其事地向吳太妃請了安。君然和瑾兒也依禮向吳太妃問安。

    吳太妃見到君然的臉,就知道他是誰了:「呀,三元及第的狀元郎吧?真是年輕!小小年紀就在御前行走,前途不可限量啊!」如果是冷府其他兒子來,吳太妃不會理會。可是這個夏君然不一樣,背景強大。才十六歲就伴駕左右,聽說頗得重用。

    三元及第?狀元郎?御前行走?那群少女的目光狂熱地投向君然,才十六歲誒?如此風度翩翩,儒雅俊美,比王爺那張冰山臉溫和親切多了。坐在王妃身側的鍾離菡突然雙頰緋紅,心兒噗通噗通地狂跳。她上個月剛剛及笄了,吳太妃正在留意挑選優秀出眾的兒郎。

    見安然他們行完禮,兩位侍妾生的王府庶女鍾離靜、鍾離嫣趕忙上前向鍾離浩和安然、還有瑾兒行禮。鍾離菡她們卻動都沒有動,她們平日沒什麼機會見到鍾離浩,安然又是新進府的,心高氣傲習慣了的她們還沒有行禮的自覺意識呢,而那些表姐妹見鍾離菡沒動,自然跟著了。鍾離靜和鍾離嫣行完禮才發現只有她二人在行禮,滿臉通紅,緊張地偷瞄了一眼吳太妃。

    安然不動聲色地拉起兩位庶妹:「靜兒?嫣兒?兩位妹妹可願意陪我回門?不過比較辛苦哦,我要先回冷府,再回大長公主府,奔波了些。」

    大昱的習俗,新娘子回門,可以帶未出閣的小姑陪伴,如果沒有小姑,還可以選擇交好的夫家表妹。

    鍾離浩一向跟府裡的庶弟庶妹們沒有交集,所以鍾離菡、鍾離青她們也沒指望過。可是現在王妃竟然向兩個最微不足道的庶女發出邀請。

    鍾離菡憋紅了臉:「大嫂,她們是侍妾生的。」

    安然莞爾一笑:「我只知道,她們是父王的女兒。二妹妹,四妹妹,你們不願意嗎?」

    呆怔的鍾離靜和鍾離嫣這才回過神來,鍾離靜年長些,總算敢出聲:「王妃……真……真的可以嗎?我們……我們是……」

    安然的手輕柔地拍在她的肩上:「你們是父王的女兒,我的小姑子,不是嗎?」

    鍾離靜二人含著淚猛點頭,她們當然是父王的女兒,父王在的時候,也很疼她們,可是……她們又怯怯地看向從來沒有跟她們說過話的大哥鍾離浩。

    安然發覺,輕扯了一下鍾離浩的衣袖,他才面無表情地說道:「聽你們大嫂的。」

    安然腹誹:真是惜字如金!對著兩個小姑娘,還是自家妹妹,擺一副冰山臉做什麼?

    鍾離靜和鍾離嫣卻是為大哥難得的一句話歡欣至極,顫聲答道:「是,大哥大嫂。」大哥說的是大嫂,不是王妃誒!那她們自然可以叫大哥大嫂了。

    躲在角落侍候的兩個侍妾都用力掩住嘴轉過身,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出來。現在王爺王妃肯認這兩個庶妹,靜兒和嫣兒以後的日子一定不會太難過。至於她們自己,吳太妃一定會因此更加刁難她們,可是她們不在乎,她們活著,只是希望能看著自己的女兒熬出頭,正正經經地許個好人家。現在有王妃在,應該不會任由吳太妃把她們隨便發配出去。

    吳太妃很是不滿,要帶小姑,自然是帶菡兒,菡兒可是王府唯一的嫡女,菡兒長這麼大還沒見過大長公主那個姑母呢。可是回門帶小姑並不是硬性規矩,更沒有規定必須選嫡不選庶。她只能淡淡地說了一句:「靜兒和嫣兒都沒有出過王府,規矩禮儀也沒學好,教導嬤嬤總是告狀呢。」

    鍾離靜二人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教導嬤嬤平日根本不用心教他們,只是一味責罵,隨便找個藉口就讓她們到角落「反思」,不准上課。幸好鍾離靜的姨娘以前是先太妃的陪嫁丫鬟,熟悉不少規矩禮儀,私下偷偷地教她倆。可是大嫂不知道啊,如果大哥大嫂相信了太妃說的話……

    安然還未開口回答,八歲的瑾兒先「一臉奇怪」地問鍾離浩:「表叔,你們府裡的規矩不一樣嗎?我看這兩位表姑的規矩禮儀很好啊,剛才只有她們知道行禮。其他人連簡單的行禮都不會,祖母見到肯定要生氣罵人。大姐姐,你說是不是?」

    鍾離浩心里為瑾兒的話叫好,面上卻是黑沉,表叔?大姐姐?真是亂套了。

    君然拉了一下瑾兒,瑾兒才反應過來:「哦,不對,是九表嬸」。祖母交代了,要隨表叔的輩份叫,以後要叫大姐姐九表嬸。

    吳太妃和鍾離菡被瑾兒的話嗆得幾乎要氣暈過去。鍾離青和其他一眾表妹也都是面色發青,小王爺的意思是,她們都是沒規矩的?連行禮都不會?

    鍾離浩冷冷說道:「好了,時辰差不多了,我們走吧。靜兒、嫣兒,帶上貼身侍候的丫鬟。」

    鍾離靜二人趕緊應了,大哥不但跟她們說話,還叫她們靜兒和嫣兒呢,呵呵。

    鍾離菡看著一行人走出去,急得拉住吳太妃的手撒嬌:「母妃,我也要去。」

    吳太妃長嘆一聲:「你想去讓大長公主趕出來嗎?」這個女兒被她嬌慣了,看到那兩個賤丫頭行禮,都不知道彌補,她總不能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提醒吧?想著鍾離浩和安然馬上就要回門去,應該也不會太注意,誰知……

    最該死的就是那兩個賤丫頭,平日不吭不聲的,關鍵時候才冒出來。不對,她們不是沒學什麼東西嗎?怎麼剛才的行禮做得那麼規範到位?偷學的?以後要提醒教導嬤嬤趕她們去教導室外邊「反思」才行。

    其實她很想直接不讓她們進教導室的,可是,王府不比一般大戶人家的後院,先王爺的姬妾又少,除了許太側妃,有生育的侍妾更是只有兩位,如果她做得太明顯了,一直盯著她的太后絕對不會放過她。傳出去還會影響鍾離菡的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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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讓你管家

    鍾離浩沒有騎馬,跟安然一同坐馬車。瑾兒這個年齡最是坐不住,騎馬興致高昂,今天本來就是騎著他的小馬駒來的。舒安、舒敏則是很知情識趣地到後面一輛馬車與鍾離靜姐妹同乘。

    鍾離浩無聲地摟著安然,下頜擱在安然的肩上,很久很久,才滿含深情地呢喃了一句:「然然,謝謝!」

    安然環住鍾離浩的腰,軟軟地靠在他的胸前:「傻瓜,我是你妻子,她們也是我的妹妹。」

    鍾離靜的姨娘崔氏是先太妃的陪嫁丫鬟,對先太妃忠心耿耿,先太妃病重的日子,都是她沒日沒夜地在照料。鍾離浩四歲那次中毒被當作受寒,先王爺又在津城辦差未回,也是崔氏先發現不對勁,想辦法讓丫鬟通知了她認識的李掌櫃去求了大長公主帶著其他御醫來探病神能者。為了不連累崔氏,李掌櫃只說是自己聽府里人說了世子的症狀,有所懷疑才去求了大長公主。

    而鍾離嫣的姨娘喬氏原先是先王爺書房裡服侍的丫鬟,有一次先王爺借酒消愁,喝醉了突然到書房,看見喬氏在整理書桌,背影像極了先太妃,硬是抱上了榻。喬氏性子溫順,後來又懷了鍾離嫣,就抬了做妾。鍾離浩十歲那年,有一次去給先太妃掃墓遇刺,幸虧先王爺帶著人趕來。

    直到先王爺病重,父子倆聊天,說起那事,鍾離浩才知道那天早上先王爺收到一張字條「世子掃墓危險」。那張字條的字是刻意寫成歪歪扭扭、看不出筆跡,但明顯是女人寫的。且先王爺聞出了墨的味道,他書房的墨與別處不同,制墨的時候就加入特製的藥水。在特殊情況時,他只要加入兩滴茶水磨墨,寫出來的字一盞茶的功夫就消失了,要用火燭烤過之後才會顯現出來。墨里特別的藥材味道非常輕微,只有像慶親王爺這樣長期用且知道內情的人才聞得出來。

    而能夠進出書房的,除了先王爺,就只有抬為妾後仍然在書房侍候的喬氏。回府後,先王爺特意留心觀察喬氏,從來只躲在自己院子和書房的喬氏跟在不停詢問的吳太妃身後侍候,眼裡有著明顯的擔憂。當她聽到先王爺的隨從說救了世子時明顯鬆了一口氣,告退回書房去了。

    先王爺過世後,鍾離浩也想關照兩個可憐的庶妹。不過一來他習慣了冰冷,二來他相信即使給她們財物也守不住,而且吳太妃作為嫡母要「管教」她們是很容易的。但現在有了安然就不一樣了,安然作為王府的主母,兩位庶妹的大嫂。要做什麼干預比他方便多了。退一萬步說,就是「告狀」也比他方便,哪有大男人成天因為府里內院的事向大長公主和太后「打小報告」,或在人前「說是非」的?

    鍾離浩輕吻安然額角:「你怎麼知道我想幫她們?」

    安然笑道:「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你關心她們。昨天見禮的時候,其他人過來你都垂著眼。只有她倆過來你才打量了一下,嫣兒走開時,我見你還蹙了一下眉。是看見她額頭上的紅腫吧?還有啊,你跟我說到其他幾個都是直接稱姓名,稱她倆卻是二妹鍾離靜、四妹鍾離嫣。雖然只有一次,我還是聽出問題了,呵呵。而且這兩個妹妹看起來也很懂事知禮。我挺喜歡。」

    鍾離浩重重吻了一下安然的唇:「寶貝然然,你還說你不是小妖精?我想什麼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鍾離浩把從前的事簡單說了一遍:「說起來兩位姨娘也算救過我。而且崔氏還是我娘的人。你以後就多護著她們一點,也算我們對父王的一點孝心。怎麼說她們都是我妹妹,父王在的時候,還是挺疼她們的。」

    一路談論著,原本較遠的路程似乎也短了。到冷府的時候,依然是冷弘文帶著所有人到門口迎接,冷弘宇一家也早早到了。

    因為還要去大長公主府,安然他們只是在冷府用過午餐就離開了。冷弘文當然不會發對(也不敢),親友們羨慕的眼光都讓他一直在飄飄然,慶親王爺啊,大長公主啊,誰不想巴著?冷老夫人則是求之不得,又是王爺,又是王妃的,身份太高,反而讓他撈不到一點好處,還要反過來跪拜,她巴不得他們留下那車回門禮趕緊走,她也好去淘淘都有什麼好東西可以給她孫子留著。

    安然離開時,無意中瞥到站在一棵大樹下的冷紫鈺,今天天氣晴好、艷陽高照,陽光透過樹葉,在地面上、以及冷紫鈺身上映下斑駁的樹影。從安然這個角度看過去,他的一邊臉側像是長了大鬍子,安然突然一震,盯著那半邊臉,想起為什麼那天會覺得那個大鬍子眼熟了,如果給冷紫鈺粘上一臉鬍子,可不像極了?連個子都一樣,矮壯敦實。

    上了馬車,安然當作笑話講給鍾離浩聽,鍾離浩愣住:「真的那麼像?」他從來沒有正眼看過冷家那幾個人。

     「當然是真的,你還不相信我的眼神?」安然笑道,「找個化妝師把冷紫鈺化老一些,再粘上大鬍子,保證一模一樣,難怪我那天會覺得那麼眼熟呢。 」

    鍾離浩呆怔了一會兒,似乎在努力回憶冷紫鈺的相貌,可惜實在沒多少映像,突然想到什麼,眼睛一亮,捧起安然的臉重重親了幾下:「寶貝兒,你又幫了我大忙了。」

    安然好笑,不過也沒追問,想起那天鍾離浩的著急模樣,應該是急於追查什麼跟那個大鬍子有關的事,可能自己說的哪句話剛好給了他靈感吧?她自己就經常這樣獲得靈感。

    回到大長公主府,安然才真正有「回門」的感覺,君然帶了安菊夫妻倆過來,一眾人高興地聊天,其樂融融。瑾兒也是多了一個玩伴---秦宇風,一大一小兩個「小朋友」在一旁比賽拼圖。

    大長公主坐在正中的主位上,笑得一臉開心,似乎年輕了十歲,「然兒,浩兒,以後你們要經常回來陪陪我這個老婆子,府裡太靜了難受,把靜兒和嫣兒也帶來。」

    安然笑著應下,鍾離靜和鍾離嫣則是受寵若驚,大長公主姑母根本沒有像傳說的那樣凶悍,還很慈愛,不但給了她倆很多見面禮,還一人賞賜了一個大丫鬟。她倆原本都只有一個貼身丫鬟,還是剛進府不久的小丫鬟。不知道為什麼,吳太妃幾乎每隔一兩年就找各種藉口換掉她們的丫鬟。丫鬟的身契都在吳太妃手上,她們也沒有發言權。剛才,鍾離靜悄悄地把大長公主賞的兩個丫鬟的身契遞給安然:「大嫂,能不能求您幫我們收著?」

    安然知道她們在擔心什麼,笑著讓舒霞收好:「其實,嗯,她們是姑母送給你們的,於情於理都沒人可以動她們。」其實她想說的是府裡沒人敢動。不過既然兩個小姑覺得放在她這兒安心,她就替她們收著好了,這古代庶女若是沒人護著,有時比丫鬟還不如。

    大長公主又看向安菊:「夏府離這邊近,安菊也可以經常過來陪我說說話,府裡也有專門的太醫定期過來請脈,時間君兒知道的。」安菊趕緊應下。

    現在安菊倆口子住在夏府,君然不好呆在大長公主府,好在距離不遠,他每日從宮裡回來,都先到大長公主府請安,陪大長公主說說話,才回夏府。大長公主很讚賞安然姐弟對安菊的善待,這兩姐弟最吸引她的地方就是重情重義。

    剛才安然也跟她說了鍾離靜姐妹的事,當年崔氏找人求她救鍾離浩的事,她也記得,而且,不管怎麼說,鍾離靜和鍾離嫣也是她的侄女,她那個最小的弟弟本來子嗣就不多。當然,吳太妃和許太側妃那兩個惡毒女人所出的四個子女,自動被她忽略不計。尤其那個鍾離麒,真正是惡娘沒好兒。

    用完晚餐,安然四人才回到王府。鍾離浩直接去外書房找幻影談重要的事了,安然帶著鍾離靜和鍾離嫣去向吳太妃報歸請安。

    吳太妃、許太側妃兩對母女看見大長公主賜給鍾離靜姐妹的兩個大丫鬟,鼻子都要氣歪了。這算什麼?監控?她們以後不是不能那麼容易對那兩個賤丫頭搓圓捏扁了?

    鍾離菡和鍾離青則是對那兩個丫鬟捧著的大長公主的賞賜虎視眈眈,就聽到安然淡淡的聲音:「太妃沒什麼事,安然就告退了。靜兒、嫣兒,大長公主姑母的賞賜,你們都要收好,以後再去看望姑母,可要輪換著穿上戴上,否則姑母會不高興的。如果你們院子裡的丫鬟不會裁衣,明日我讓劉嬤嬤來教她們。」

    吳太妃恨得直咬牙,拿大長公主來壓她們?不過她們還真是不敢動大長公主的東西,那個霸道大姑姐舞起飛鳳鞭是毫不留情的。而且,姑母給侄女賞賜再正常不過,別說賜兩個丫鬟,惹惱了她,說不定明日就賜兩個宮嬤來,太后一定樂於配合,她可不想真有兩個宮嬤來王府裡挑剔規矩。

    她忍著氣,讓自己「和藹」地對安然笑:「安然既已進門,府裡的事務就應該交給你打理,明早過來,我就把賬目什麼的都交給你了,我也會把大管事們都找來。我的年紀大了,也需要好好休養休養,享享兒孫福了。」

    安然面無波瀾:「既是太妃想休養,安然沒有理由偷懶,依太妃之命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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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28:48 |只看該作者
第205章 想撲就撲

    安然回到靜好苑,見鍾離浩還沒回來,趕緊去浴室泡溫泉,洗了個舒舒服服的澡。心裡祈禱著,讓那個色郎(狼)在書房多忙一會兒,千萬別那麼快回來妨礙她的美容澡兼放鬆澡。

    浴池裡放了很多新鮮的茉莉花,滋潤著安然的肌膚,也滋潤著她的心情,迷人的茉莉香最是有助於放鬆心情,舒緩壓力,嗯,然後美美睡個好覺,生活真美好!哈哈!

    如安然所願,直到她裹著睡袍出來,鍾離浩筒子還沒回來。得意啊,安然笑咪咪地靠在榻上喝著蜂蜜水,舒霞拿著一塊大棉帕子幫她絞乾頭發,主僕倆樂呵呵地談著錦繡布莊新出兩款花色面料的事。

    「那件用國色天香拼合藕色雪緞做的八片長裙樣衣今天已經在總店穿到模特身上了,按王妃您吩咐的,外面還罩了一襲青煙羅紗,簡直華麗得不得了。聽說來看的人都在門口排隊,眼珠子掉了一地,莊嬤嬤來回報時嘴都笑歪了。」舒霞眉飛色舞地說道。自從美麗花園和錦繡布莊啟用了木製模特,顧客挑選時看得輕鬆、直觀多了。只是其它衣鋪、布莊都跟著學,太便宜他們了。不過王妃說,用木製模特的一大用途是方便給顧客做服裝搭配、色彩配搭的示範,這可是她們家的強項,腦子裡的東西,別人學不去。咳咳,王妃說得對,做人要大方些,做生意更要大氣點,有人跟風說明你強,這就叫作「範兒」。

    安然笑罵:「你就誇張吧!小心把牛皮吹破了!呵呵」

    兩人正談得高興,鍾離浩回來了,舒霞見安然的頭髮也已經差不多乾了,趕緊著再梳理通透了,拿著棉帕退了下去。王爺一進屋眼珠子就黏糊在王妃身上。她都不敢抬頭了。

    她剛出門,就看見牆角那個小門裡兩個小丫鬟也出來了,那個小門是通向王爺王妃屋裡那個浴室的,倆小丫鬟剛清理完浴室出來。

    舒霞擺了擺手,她們退了出去,王爺王妃屋裡從不用人值夜,以前在夏府或者大長公主府,她們幾個大丫鬟會輪流睡在外屋,現在王爺說不需要,她們當值的時候就睡在旁邊的耳房。

    安然見舒霞紅著臉低著頭匆匆退出去。嗔了靠過來的鍾離浩一眼,「沒個正形,你看舒霞她們都不敢呆屋裡了。」

    鍾離浩被那一眼瞪得渾身發熱發軟。嘿嘿笑了一聲,急急從身後摟住人就撲在那瓷白的鵝頸上種草莓。安然忙道:「別在這裡,領子都遮不住了。」幸好這兩日穿的衣服領子都比較高,要不都別出門了,丫鬟們幫她穿衣服都個個臉紅紅的。

    鍾離浩「哦?---」了一聲。壞笑地移高一邊手握住安然胸前的挺翹輕輕樓捏,「那在哪裡?是不是這裡?」,唇舌沿著安然的臉部線條上移,貼著安然的耳廓輕聲問道,邊說還不時吹進一口熱氣。

    雖然隔著睡袍和胸衣,那溫熱大掌的揉捏還是讓安然忍不住「嗯---」了一聲。該死的,這個身體真是太敏感了。

    「還是這裡?」鍾離浩繼續使壞,摟著安然的另一邊手也慢慢下滑。罩在那最羞人的部位。

    「討厭,快去洗澡,一身的汗味。」安然扭了扭身子,想擺脫摀住那處的大掌,卻是讓鍾離浩的呼吸更加粗重了。 「寶貝兒,小妖精。等著爺,爺洗洗就來。」

    鍾離浩知道安然有潔癖,自己也愛乾淨,本來只是想逗逗安然就去洗澡,誰知自己那麼容易就要起火,實在是從昨晚憋到今天太辛苦了。

    安然看鍾離浩狼狽地沖向浴室,笑著搖了搖頭,將自己的長髮鬆鬆挽起,靠在榻上看一本遊記,是她從鍾離浩內書房找來的。

    鍾離浩走出浴室的時候,安然一抬頭就呆住了,這廝越來越開放,竟然光溜溜地就出來了,不過,他還真是有本錢啊,胸肌、腹肌、倒三角、健碩修長的雙腿,呃,還有雙腿間那避不開的昂揚,怎麼那麼大?怪不得第一次疼得她幾乎要斷氣。

    「寶貝兒,喜歡不喜歡?」鍾離浩彎下腰抱起還在發楞的安然走向大床。

    「什麼?……喜歡什……麼?」安然剛回神,卻又被鍾離浩貼近的笑臉閃暈了眼,鬼神差使地伸手撫了上去,嘴裡還喃喃著「帥……真帥……」

    鍾離浩笑得更燦爛了。

    安然驀然回神,想到自己剛才的言行,羞紅了臉,緊閉雙眼往鍾離浩懷裡躲。

    鍾離浩抱著嬌人兒一起倒向大床,直接吻上愛不釋口的粉唇:「寶貝兒,喜歡就多看幾眼。我是你的,全身上下都是你的,不看浪費了。」

    安然似乎找到了自己花痴的理由,突然「理直氣壯」地睜開了眼睛,用力一個翻身騎在了鍾離浩身上:「是嘛,你本來就是我的,看看怎麼了?我想看就看,想撲就……撲」對上鍾離浩熠熠發亮的黝黑眼眸,以及一副「任君採擷」的姿態,安然氣短了,怯場了,最後一個「撲」字堪比蚊子哼哼,囁喏著想要退下去,卻被身下的某人眼明手快地握住了小蠻腰:「怎麼了,寶貝然然?不敢了?還是不會?不怕,浩哥哥教你。寶貝兒,浩哥哥讓你撲,想撲幾次就撲幾次。」

    安然梗著脖子,「豪氣」地辯駁,卻不敢正視鍾離浩的眼眸:「誰……誰說我不敢了?我一個現代……大女人,還怕你不成?我……我怕嚇到你。」

    鍾離浩沙啞的聲音無限魅惑:「夫妻敦倫,天經地義,哪個時代都一樣,寶貝兒,快,夫君我等不及了,快撲我,快要了我,寶貝兒,你夫君很強,嚇不倒的。」鍾離浩火熱的大掌把安然按向自己,褪下了安然的睡袍,隔著絲綢胸衣咬住一邊雪團吮咬吞噬,手上繼續解著胸衣的繫帶。三下兩下,安然身上也不再有一絲布條。

    之前幾次都是被壓在下面,不好意思就閉上眼睛。可是這會兒被強制在上頭……d(甜蜜的)!我還怕一個古人?反正沒得退,安然決定豁出去了,嚐嚐做狼女是什麼滋味。她輕聲嬌喝:「你別動,我來,我才是在上面的,你閉上眼睛。」

    鍾離浩咧嘴:「好,我不動,寶貝兒來。」說著真的閉上眼睛,不過手還是卡在安然的柳腰上,一是防止小丫頭「耍詐」逃跑。二是怕她摔著。

    安然回憶著鍾離浩的動作,以及電視裡的活人「教程」,撲在鍾離浩身上。從額頭開始慢慢地吻下來,吻到唇時,她故意磨蹭在唇上不進去,鍾離浩急了,一手固定住安然的腦袋用力將舌頭頂進小檀口。卷住安然的小舌試圖將其弄進自己嘴裡品嚐。安然暗笑,迅速找回主控權,含住鍾離浩的舌大力吮吸,小靈舌學著他之前的樣在他嘴裡到處搗亂。一雙小手也在鍾離浩胸前大肆使壞,又毫無章法,完全是模仿鍾離浩的動作。

    鍾離浩愛極了小丫頭生澀但「認真」的動作。就像有人拿著羽毛尖兒在掃弄他的心窩窩,很癢,但極舒服。只是……太慢了。他已經快要爆炸了,他身下的硬挺靠著安然的雪臀磨了兩下,似在撒嬌,也似在催促。

    安然感覺到了,漲紅著臉伸了一邊手下去握住那硬挺上下蹭動。腦袋也移到鍾離浩胸膛上咬住一顆紅豆吮吸舔邸,鍾離浩舒服又難受地直哼哼:「寶貝兒。求你了,快,快坐上去。」

    安然看到鍾離浩滿額的細汗,知道他忍到極限了,抬起身子往下移,對著手中那烙鐵似的硬挺坐了下去,……

    當嬌喘吁吁的安然癱倒在鍾離浩胸前一動不動的時候,得到極大滿足卻激起更強慾望的鍾離浩一個翻身將安然壓在身下:「寶貝兒,累到你了,你躺著好好休息,這次讓浩哥哥侍候你。」

    安然累得想罵人,可是沒一會兒就被鍾離浩挑起了熱情,嘴裡不斷哼哼出聲,那聲音讓她自己都臉紅,卻是鍾離浩愛極的天籟。這廝太聰明,學什麼都快,沒幾次已經將安然身上所有的敏感點都搞清楚了,很容易就能挑得她同他一起激情共舞。

    連續「嗨」了三次,鍾離浩實在是心疼嬌妻,才強行克制住自己繼續的熱情,抱了安然去清洗、按摩,再抱回床上摟在懷裡,對閉著眼睛不理睬他的妻子呢喃:「寶貝然然,我的小妖精,你讓本大仙怎麼愛也愛不夠,怎麼要也要不夠,如何是好?要不,我們真的去找個洞天福地,遠離塵世,日日雙修?」

    安然霍然睜開眼睛,笑罵:「你這個色狼,色狐狸,你找小狐狸日日雙修去,本王妃做人還沒做夠呢,才不要跟你這個妖孽鬼混。去去去,離本妃遠點,本妃明日一早還要跟那個吳太妃鬥一場呢。」

    鍾離浩誕著臉:「本王的愛妃怎麼能忍心趕本王走呢?愛妃喜歡做王妃,本王就只好接著做王爺,愛妃想做小白兔,本王就做只跟小白兔雙修的狐狸大仙。總之,做人做妖,愛妃都不要想棄了本王。至於府裡的那些妖魔鬼怪,愛妃有興趣就逗她們玩玩,沒興趣就交給本王處理。萬一累到煩到,本王可不要心疼死?」

    「油嘴滑舌,拿肉麻當有趣」,安然嘴裡嘟囔著,心裡卻甜蜜得不行,窩進鍾離浩懷裡甜甜睡去。

    鍾離浩聽著安然平穩綿長的呼吸,看著她嬌媚可人的睡顏,感覺心裡滿滿的,在那粉嘟嘟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也慢慢閉上了眼睛。至於那幾個討厭、但一時還甩不掉的女人,他倒是一點不擔心,他家然然可不是好欺負的,而且,身後還有他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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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29:00 |只看該作者
第206章 你沒有對不起我

    安然睜開眼睛的時候後天已大亮,鍾離浩神采奕奕地坐在床邊,見她醒了,探過頭來在她唇上親了一下:「然然早安,餓了沒有?」

    安然見他披著的頭髮還濕濕的,像是剛剛洗過,責備地瞪了一眼:「你洗浴了?怎麼頭髮也不絞乾?」

    鍾離浩先叫了冬念進來服侍安然穿衣,接著才答道:「操練了半個時辰,怕汗味熏著你,剛洗好,然然用完早餐幫我絞頭髮可好?」

    安然穿好襦裙站起身,不等梳洗,就先讓冬念取了大棉巾過來,一綹一綹地,不是很熟練地細細幫鍾離浩絞著頭髮,嘴裡還在念叨:「一大早這麼濕乎乎的披著怎麼行,以後年紀大了會頭疼的。下次要早上洗頭,也等我起床了你再洗,聽見了沒有?」

    鍾離浩享受著安然的貼心服務(雖然一下一下老是被扯疼),聽著耳邊的嘮叨,心裡暖暖的,無比幸福,「是,聽見了,下次不敢了」。

    安然覺得自己笨手笨腳的,好幾次都明顯扯到了鍾離浩的頭髮,可是他仍然笑呵呵的,一點異常反應都沒有。咳咳,得多練習幾次才行。鍾離浩不習慣用丫鬟,她也不想讓其他女人為自己老公做這麼親密的事,丫鬟也不行,所以有些事自己還是得學學。唉,如果有電吹風多好!

    好一會兒才絞乾了頭髮,安然幫他束起髮髻,用玉冠固定好,得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昨日和前日是誰幫你束髮的?」現在小廝進不來,只有丫鬟。

    鍾離浩看見安然眼裡的醋意和警告,把人樓在懷裡呵呵笑道:「我自己啊,然然放心,我從頭到腳都不會讓其他女人碰的。可是然然。我以後都不想自己束髮了,你每日都幫我束髮可好?」

    「好,」安然貓在鍾離浩懷裡很爽快地應下。沒讓丫鬟幫忙。堂堂親王爺自己束髮?真是好孩子,值得表揚。

    兩人甜蜜蜜地用完早餐,安然就準備去吳太妃院子裡請安了。鍾離浩笑問:「要不要我陪你?」

    安然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女人之間的戰術男人搞不懂,放心,我寧願吃苦。也不肯吃虧。你忙你自己的事的去吧。」

    鍾離浩大笑:「好吧,那你好好玩,無論什麼事都有浩哥哥給兜著。我今日要去京郊一趟,中午應該趕不回來,晚餐前一定會回府。對了然然,大管家文叔跟了父王三十年。很可靠,內管事李嬤嬤是吳太妃的一位遠房親戚。還有,我們靜好苑的事務和賬目一直是丁嬤嬤管著的。她原先是母妃的貼身大丫鬟,一個多月前她兒媳病得很重,我讓她回去幫忙照應,今天應該會趕回來了,你看看有時間就把錢和賬接管過來。畢竟現在院子裡有你這位主母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門口舒安的聲音:「王爺、王妃。丁嬤嬤求見。」

    丁嬤嬤四十出頭,相貌慈祥,一身淺灰色滾邊對襟長衣長裙,髮髻紋絲不亂,整個人利索大方,除了眼下的青筋和嚴重的眼黑圈,氣質風度倒是比小戶人家的夫人還強。

    丁嬤嬤恭恭敬敬地拜見了安然,還紅著眼眶表達了對早逝的先太妃沒能看見王爺娶親的遺憾,

    安然看著總覺得哪裡不對,不是說感覺丁嬤嬤不好,而是覺得這個人似乎心事重重,卻在用力強掩著,如果家裡真有事,鍾離浩不會不准假吧?何況是她自己傳信說要今日回來的。

    不過,她這個王妃剛剛上崗,人家丁嬤嬤又是元老級資深員工,貿然提出疑惑不太理智,也容易產生誤會,慢慢看著再溝通吧。

    安然親切地看著丁嬤嬤:「嬤嬤一早趕回,想來路途辛苦了,先回屋歇息,太妃今日要讓我接管府中事務,我得先過去。」

    丁嬤嬤忙道:「謝王妃體恤,老奴昨日已回京,住在表侄女那裡,睡好了回來的,不累。王妃對府中各項事務、舊例不熟悉,還是讓老奴陪您過去吧。」

    安然看到丁嬤嬤眼裡的真誠和關切,想想帶著她遇到一些事詢問起來也便利,笑著點頭道:「也好,我們回來後嬤嬤再休息。」

    於是,安然帶著丁嬤嬤、桂嬤嬤、舒安、和舒敏走了。鍾離浩想著丁嬤嬤對王府一應舊例、規矩再熟悉不過,吳太妃那些人若是想瞞騙安然沒那麼容易。桂嬤嬤又是宮嬤,說起各種規矩禮制,包括皇家規矩來,王府裡應該沒有人能說得過她。有這兩位嬤嬤陪著,他更放心地出府去了。

     吳太妃的院子裡,一早就滿當當地來了眾多管事,在廳外侯著。

    安然到的時候,有丫鬟在門口大聲通報:「王妃到---」一半的管事跪下行禮,領頭的人安然認得,正是大管家文叔。安然掃了站著不動的那一半人一眼,面無波瀾,走到文叔面前虛扶了一把:「文叔請起,我先進去給太妃請安,晚點再找文叔。」大管家趕忙恭敬地應下。

    安然走進大廳,一堆表妹、妹妹今日總算「知道」行禮了。不知是因為昨日被瑾兒點出,大丟臉面,害怕影響到閨譽,還是做給門外一眾管事看的?

    安然剛請了安,吳太妃就「語重心長」地說道:「新婚才幾日是比較辛苦,不過本妃昨日已經說了今天會請各位管事來,安然遲遲才來會被認為不太體恤大家,管事們都有很多事要忙,以後要注意一下。」

    安然笑答:「太妃教訓的是,不過,如果安然沒有記錯的話,王府慣常請安的時間是辰時中,議事的時辰是巳時初。太妃昨日沒有特別交待要提早,還是通知了其他人卻忘了安然?又或者是,安然看錯了沙漏?請問王嬤嬤,這裡可有沙漏?現在什麼時辰?」

    吳太妃一窒,她身後的王嬤嬤卻是苦著臉,硬著頭皮:「回王妃,現在是辰時三刻。」

    門外侯著的管事中有不少人開始交頭接耳:

    「原來沒有通知王妃時間提早到辰時初啊」

    「難怪了,我就說王妃不是這樣的人。」

    「就是,我有親戚的朋友在大長公主府當差,都說王妃待人好,重規矩。」

    「真是的,昨晚那麼晚突然間通知說今天提早一個時辰見王妃,卻忘記告訴王妃本人,這誰辦的事啊?」

    「咳咳」站在大樹下一個肥肥的女人瞪了大家一眼,馬上安靜了,誰都知道李嬤嬤是太妃的心腹,還是莫要讓她抓到小辮子的好。

    正握著小炭筆寫字的舒安淡淡地看了李嬤嬤一眼,眼神平靜,也沒有說什麼,卻生生讓李嬤嬤打了個寒顫。

    吳太妃也聽到了門外的動靜,臉色陰沉,她沒有想到,安然這麼一個不到十七歲的新媳婦如此尖銳。不該是當場愣住,然後委屈地認下嗎?就算回去之後想起來什麼,總不能再跑回來跟她這個婆婆論理吧?還有,她才進門三日,怎麼知道管事議事的時間?還反應得這麼快?可見非常熟悉。

    呵呵,安然若是知道吳太妃此時在想什麼,絕對笑翻。其實真是趕巧了,剛才丁嬤嬤給了安然一本手寫的冊子,是王府規矩、舊例、和一些注意事項。安然坐在轎子裡翻看了與管事相關的幾頁內容,想著先了解一下,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她現在的記憶力,怎一個「好」字了得?至於反應快,嘿嘿,她曾經一人與合作方四位商戰高手談判,令他們四人大冷天額頭冒汗。相比之下,這還不就是小菜一碟?

    吳太妃冷喝一聲:「王嬤嬤,你昨晚是不是忘記去靜好苑通知王妃了?」

    王嬤嬤趕緊走到安然面前跪下:「王妃,是老奴忘記了,請王妃寬恕,是老奴對不起王妃,還請王妃責罰。」

    安然「驚訝」道:「王嬤嬤,你嚇糊塗了?你哪有對不起本妃?本妃又沒有交代你做事,你又哪來的忘記?至於說責罰,本妃現在還沒有管家,也不應該是本妃責罰你不是?就算本妃接管家事了,也只會遵照王府規矩責罰,該怎樣怎樣,無規矩不成方圓,沒得讓人家說本妃處事不公,笑話在本妃打理之下的慶親王府沒有規矩不是?」

    吳太妃氣得臉色鐵青,她無可奈何推出王嬤嬤做替罪羊。王嬤嬤也機靈,馬上撲過去求安然。安然新進門,總不會想落個「心狠手辣」的惡名,只好替王嬤嬤說情,吳太妃再「看在王妃的面子上」輕罰一下王嬤嬤就是。

    誰知安然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完全推開了,不但明說王嬤嬤犯的錯與她無關,她無權、也無需責罰,或者寬恕。話裡話外還暗示瞭如果太妃不按規矩處置王嬤嬤,就是令王府沒有規矩的不合格的當家主母。

    王府所有的大、中管事都在門外看著呢。

    吳太妃身旁坐著的鍾離菡忍不住了,「好意」地為王嬤嬤解釋:「大嫂,王嬤嬤是違犯了母妃的指令,但是她其它人都通知到了,就只是沒有通知您,也就是說只要您原諒了她,為她求情,母妃就不會重罰她了嘛。」

    吳太妃心裡暗暗叫苦,這個女兒太嫩了,偏偏自以為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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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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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7章 完勝

    果然,安然「苦」著一張臉:「對哦,本妃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王嬤嬤,本妃剛進府,哪裡慢待你了,還是什麼時候得罪了你?為什麼你通知了所有人,偏偏只「忘記」了本妃?難道是本妃在你眼裡微不足道?唉,難怪太后伯母和大長公主姑母都說本妃太年輕了,容易被人小看。」

    這個帽子扣得太狠了,字字誅心啊!王嬤嬤真正是雙腿發軟,連跪都跪不住了,直接癱在那兒。

    安然還在繼續「懊惱」:「本妃就是太單純了,多謝二妹妹提醒。呀,舒安,你就別記了,本妃可不想被太后伯母和大長公主姑母笑死。」

    記?記什麼?門里門外的人很多都注意到舒安一直拿著一根很奇怪的短竹棒在小本子上寫什麼。這會兒聽到王妃的話,才知道原來她在記錄,可是,記錄什麼?

    只聽舒安「委屈」道:「可是王妃,大長公主吩咐的事奴婢……唉,奴婢這也是擔心王妃嘛,剛才門口那麼多對王妃不敬的人,奴婢的手都寫酸了。」

    安然一臉的「羞愧」:「讓太妃笑話了,大長公主姑母擔心安然年輕臉嫩,又是新進府的,被下人給欺了去,丟了她老人家的臉,甚至丟了皇家的臉面,昨日就找舒安去問話。其實她老人家真是多慮了,這府裡不是還有太妃在麼?太妃哪能容得下那些奴大欺主,沒有規矩的奴才? 」

    門外站在李嬤嬤周圍的那群人臉唰地一下都白了,有人膽小,趕緊跪下來喊冤:「王妃恕罪啊,舒安姑娘誤會了,奴才們沒有不敬王妃。而是……而是太妃體恤我們,說每日來回議事,不用反復行大禮。」陸陸續續有人在喊冤那人旁邊跪下。最後,李嬤嬤也跪了。笑話,對王妃不敬報到太后和大長公主那,她們還有活路嗎?太妃不會為了她們違逆太后吧?

    安然面無表情地坐下,喝著舒敏端過來的茶,似乎沒有聽到看到什麼。

    大管家文叔開口了:「大膽,對王妃不敬,還敢狡辯污衊太妃!本管家每次見太妃都是依規矩行禮的。」說完面向吳太妃和安然這邊跪下:「太妃、王妃,都是奴才管教不嚴,請太妃、王妃責罰。」

    安然笑道:「有關王府規矩還有責罰嘛。本妃剛來,還不熟悉。但是對本妃不敬這事好像與大管家無關,你也不能隨時盯著內院不是?不過。這府裡的內管事看來還真是糟糕,這要是在大長公主府,肯定得趕出府去。」

    吳太妃只覺得頭昏眼花,耳邊轟轟作響,她今日是要給安然下馬威的。要下了新婦的硬刺,乖乖地讓她拿捏。現在怎麼回事?倒成了安然這個新主母在立威?

    她該怎樣做?說「是件小事,不用計較」?還是「她們見本妃都不用行禮」?

    安然瞄見吳太妃青青紫紫不斷變換的臉色,暗爽:有靠山不用那是自找虐,本姑娘就是「仗勢不被人欺」了又如何?

    安然沒興趣跟吳太妃溫吞吞地慢慢「宅鬥」,有那個時間不如想法子多賺點銀子?她要的是速戰速決。示威也好,立威也罷,盡快建立起「新秩序」。要不各做各。不要想著來佔她的便宜,要不就得聽她的指揮、按她的規矩行事。哼,她怎能不知道吳太妃要她管家的意圖?

    吳太妃強咬著牙:「文叔,你是大管家,就按照府裡的規矩處置吧。王嬤嬤和那些沒有行禮、對王妃不敬的人,每人二十大板。議事完後到刑罰室執行。內管事管理不力,但念在多年兢兢業業的份上,就罰俸半年吧。安然,本妃這樣處置,你可消氣了?」被處置的人都是她的心腹,她可不能讓自己的人心寒,得讓他們把怨恨都記在安然身上。

    安然「大驚」:「太妃為何這樣說?府裡的規矩可不是給人出氣用的。安然剛進門,什麼事都還沒搞清楚呢,哪裡知道該如何處置?如果太妃所說的那些處罰不是因為他們違逆了王府規矩,而只是為安然出氣,那可千萬別,安然怎麼會跟奴才置氣呢?要是讓人知道了,可不笑話?」

    吳太妃的掌心被自己的指甲刺得生疼,這個小賤人,年紀雖小,卻跟鍾離浩一樣難對付,不,比鍾離浩還油滑!她還真是太輕敵了。

    「咳咳」吳太妃強壓怒火,「當然是違逆了王府規矩才懲罰的,本妃只是當心安然氣壞身子,多問了一句,安然想多了。」

    安然撫著胸口:「不想多不行啊,二十大板誒,多疼,如果只是為安然解氣就太殘忍了。」

    吳太妃的左手心有濕濕的感覺,她不動聲色地取了帕子握在左手裡,「所有賬冊都在那兩個箱子裡,王府的開支舊例也都列在那個大記事本上,其實王府的事情很簡單,日常開支、各處支出、人情往來都有舊例可循,安然照著做即可,不難,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問本妃。」

    「好啊,」安然爽快地應道:「誰是帳房管事?取五年前的總帳和去年、還有今年的總帳出來給本妃,還有,把上個月的細賬和那本開支舊例也拿過來。」

    此時,不知什麼時候進來的舒霞靜靜地站到安然身後。安然抬頭一笑:「你倒是能掐時間,來的這麼巧,讓我輕鬆多了。坐下吧,幫我看兩本。」

    鍾離菡嗤道:「大嫂,你們不會要在這裡看賬吧?等你看完日頭都下山了,外面還有那麼多人等著議事呢。」

    安然接過帳房遞過來的賬本:「二妹妹沒聽過'帳目過手必須做到錢帳兩乞嗎'?若有什麼問題回過頭再找太妃,不僅是對太妃的不尊重,更是我的無能。二妹妹放心,不會超過兩刻鐘。」

    兩刻鐘?就算是兩個人,半本帳也看不完吧?吳太妃剛才聽安然點名要那幾本帳還有些擔心,這會兒放鬆下來,小丫頭而已。裝腔作勢!

    廳裡廳外一眾人也紛紛現出嘲諷的笑意,大管家和丁嬤嬤著急地看著安然:王妃有自己的生意,不會沒有看過賬本吧?

    安然身邊四人則一臉輕鬆,舒安和舒敏抬了兩張高几子分別擺在安然和舒霞面前,把一張紙和炭筆放在几子上。

    安然和舒霞左手飛快地翻著賬冊,只看幾個關鍵數字,右手在紙上記下一串符號。不到兩刻鐘,兩人抬起頭來,相視一笑,舒霞把手上的紙遞給安然。

    安然對了一下兩張紙上的數字。看向那個帳房管事:「這兩本今年的帳有問題,是誰做的?」

    帳房心悸,但實在不信這麼短短的時間能看出問題。禿自狡辯:「不可能的,這是幾位老帳房核對過多次的,不會錯。」

    吳太妃板起了臉:「安然莫要胡鬧,王府的帳房都是十幾二年的老帳房,這麼可能做錯帳?」

    安然一臉淡然:「太妃若是不信。可請官衙辦案專用的算師來核算一下,若是安然錯了,安然當眾向幾位王府帳房賠禮道歉,若是這兩本賬冊確實有問題,他們存心欺詐,只好全部送官衙處理。其實很簡單。今年這本總帳的收入比去年多了八萬四千兩,但細賬的收入卻比去年少了四萬一千三百兩,雖然現在是八月底。還有四個半月時間,但是,這位管事,你解釋一下該怎麼算?還有,按照前面八個月的收入計算。這後面四個月的收入你應該很容易估計出來是吧?到時候若少了本妃是否可以理解為被你們貪墨了?」

    帳房管事冷汗直冒,後背很快就濕了。這幾個總數字他當然很熟悉。

    安然卻沒有放過他,繼續說道:「按照這本開支舊例上列出的數字,去年王府開支總數應該比去年那本總帳上列出的多了八萬,幾乎比去年的收入多出五萬兩,這些是你們帳房的人出錢貼補了嗎?還是太妃貼補了?」

    帳房管事癱軟在地:「王……王妃,可……可能是哪……哪裡算漏了,奴才們重……重新算過。」

    眾人驚嘆,不可思議!兩個內院小女人不到兩刻鐘的時間,擊敗帳房幾位十幾年的老帳房?連算盤都不需要。大管家文叔的臉上是一片欣慰,丁嬤嬤驚嘆的同時眼裡卻閃過一絲慌亂。

    吳太妃恨不得當場掐死那個帳房管事,真是一群沒用的老廢物。

    安然「恭恭敬敬」地向吳太妃福了一禮:「這三年的支出標準既已更改,這本幾年前的支出舊例就不需要給安然了,太妃留著給二妹妹學習管家,以後作參考也不錯。對了,按照今年的支出細賬,小姐們的月例銀子平均每個月有十三份,王府裡只有四位妹妹吧?」

    帳房管事答道:「太妃吩咐,幾位表小姐同府裡小姐同等月例。」

    「哦?---」安然小聲驚嘆,俏臉上立即換了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原來幾位表妹都是父母雙亡的孤女啊?真是可憐。桂嬤嬤,從我的嫁妝裡取幾匹布料,還有首飾送給幾位表妹,她們太可憐了,讓本妃也想念自己的娘了。」

    其中一位表妹怒極,忍不住喝道:「大表嫂太過無禮,我們幾位的父母您前日都已見過,怎麼這樣詛咒人?」

    安然再次「大驚」:「啊?本妃誤會了嗎?可是……可是……對不起啊,原來你們吳家的習慣跟整個大昱都不同啊。太妃,對不起對不起,不過這一項支出您還是得簽個手令給安然,說明是您要給幾位表小姐發月例、還有四季衣裳的。不然傳出去,人家還以為安然侮辱太妃的親戚呢。」

    在大昱,住在外祖、姑姑、舅舅、姨母府裡的表小姐很多,但都是自帶費用。當然,長輩給的賞賜是另外一回事。只要長輩有錢又有心,給多少都憑自己樂意。但月例銀子不同,只有父母雙亡寄居在親戚家中的表小姐才由府裡發月例。固定的四季衣裳、首飾等也是同樣道理。

    眾位表小姐的臉全都漲得紅紫,低下頭來,恨也只能藏著,沒有理由發洩。吳太妃只覺心口一股甜腥味往上湧,好一會兒才壓下去。鍾離靜、鍾離嫣和她們的姨娘也全低著頭,不過是怕人家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解氣啊!這麼多年,吳太妃想著法子剋扣她們的費用,卻大方地貼補自個兒娘家,這些表小姐在府裡的生活比她們還好。大嫂太厲害了!太可愛了!

    許太側妃和鍾離青則是兔死狐悲,暗自思量,自己是否是這個小王妃的對手?難怪那日侄女(表姐)會被識破。

    引發震撼的安然這邊卻還在「忐忑不安」地跟桂嬤嬤「咬耳朵」:

    安然:「嬤嬤,是本妃弄錯了嗎?還是各地風俗不同?」

    桂嬤嬤:「沒有,王妃沒有說錯,這事若傳出去,別說幾位表小姐了,連她們兄弟姐妹的親事都成問題。」

    兩人是在「咬耳朵」,可是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不怪他們偷聽人家說「悄悄話」,實在是廳裡這會兒太安靜了。

    吳太妃好不容易才能確保自己張開口不會吐出血來,「平靜」地說道:「不是安然誤會了,是帳房和府裡的管事誤會了,那些銀子是本妃給侄女、外甥女們的賞賜,自然應該從本妃的私帳走。都怪本妃這幾年太傷心了,精力銳減,忘記交代清楚。稍後,本妃都會補上總額的。」

    安然再次撫心嘆道:「還好還好,原來'又'是帳房出錯了!呵呵,只要不是安然弄錯就好。那麼,太妃,是不是現在開始議事?太妃心力憔悴,安然希望盡快為太妃分擔,好讓您好好休養。」

    吳太妃再次用力吞嚥了一口,抑制住喉嚨裡的甜腥味。自從先王爺去世,府裡的收入銳減,若要保證之前的生活質量,她就沒辦法貼補娘家、為鍾離菡積攢嫁妝了。她讓安然當家,是想讓她拿出錢來貼補各項開支。既能讓他們恢復三年前的生活水平,又能暗地裡把控住部分收入為她私用,公中名下那些莊子和部分店舖的管事都是她的人,而且所有人的身契都在她手上呢。

    可是她沒有料到安然如此精明厲害,還滑不溜鰍的。之前,她以為安然那些生意做得好是因為有鍾離浩和薛天磊,現在才知道這個女子確實非凡。

    既是這樣,把管家權交出去,以這小賤人的尖銳和狠絕,不但一點好處撈不到,說不定連她在莊子和鋪子上積蓄多年的勢力都會失守。

    「安然純孝,本妃很感激,但本妃沒想到帳房的帳目如此混亂,還是讓本妃整頓清楚再跟安然交接吧,這樣對本妃和安然都好。」吳太妃盡量讓自己擺出一副慈愛和知錯就改、敢於承擔的姿態。

    安然暗笑,這個交接應該是無限期延遲了。不過她還真沒興趣當這個家,反正靜好苑幾乎是獨立的,也有自己的小廚房。至於公中的收入,兩個小姑的嫁妝,她相信自己那個狐狸夫君早就心裡有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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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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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敏感

    接下來的日子,安然完全放鬆地享受蜜月,如安然所料,吳太妃不但沒有再提讓她管家的事,還以靜好苑距離遠為由,讓她隔五六日請一次安就行,不用每日過去。而每次請安,也只是隨便啦呱幾句就讓安然「忙自己的事去」,生怕多坐一會兒安然就會提起管家的話題。

    安然本就貪睡,加上現在有一個精力驚人的鍾離浩夜夜纏綿,對吳太妃的「體恤」自然是熱烈歡迎。

    這不,剛洗浴完躺下的安然又被某人一把拉進懷裡:「寶貝兒,今早請過安,明日可以睡到自然醒了。」滾燙的氣息噴灑在安然的耳畔、頸窩。

    「幹嘛?」安然警戒地瞪了鍾離浩一眼,「你又想怎麼折騰?明日你要開始上早朝了。」鍾離赫一句「成親了,是大人了,不許再懶怠」,就讓鍾離浩苦逼的早朝、任職、日日上班的職業生涯即將開始。

    鍾離浩啃著安然細巧的鎖骨:「昨日我給你看的那幾種花式很不錯,我們試試?寶貝兒,那本冊子是我好不容易從宮裡弄來的,可別浪費了。」說著說著手腳就開始使壞,呼吸越來越粗重。

    安然被撩撥得軟了身子,說出來的話也破碎了:「我……起不……來……嗯……誰幫你……束髮……嗯啊……」

    鍾離浩早已整個人覆了上去:「寶貝兒別擔心,我自己束髮,保證不讓人家碰我一根頭髮絲兒。」

    ……

    鍾離浩幫安然洗浴是越發熟練了,一手抱著,一手清洗,又快又好,「寶貝然然,我們洗好了,渾身香噴噴。回去睡覺覺了。」

    安然差點沒暈死過去,這不是奶娘幫小貝貝洗好澡,黎軒抱去蓉兒房裡睡覺時說的話?

    不過這一腹誹,人倒是清醒了,「浩哥哥,丁嬤嬤家裡都有些什麼人?」

    鍾離浩一愣:「她有兩個兒子,都成家了。一個在我們莊子上,一個在我們的海運船上當差。大概六年前吧,她的夫君上山打獵,死了。怎麼了然然。她有什麼不對嗎?」

    安然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她好像藏了很多心事,壓力很大的樣子。我還沒有跟她提院子裡帳目和銀子的事,她也從不提。還好像挺擔心我會提似的,目光躲閃,神色畏縮。她手上的活錢應該也就一千兩左右,如果要對賬和交接,是非常簡單的事。我一直沒跟她提是總覺得她有事。但是她是母妃身邊的老人了,我不想……如果真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或者造成什麼誤會。所以,你能不能找人查一下她家裡最近一段時間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或許她需要我們幫忙也不一定。」

    鍾離浩略一思苻,點頭道:「好,明早我就安排」。安然的直覺一向敏銳。而且不是那種會胡亂猜疑的人。

    安然輕笑:「這麼相信我?不怕我是挑撥離間,排擠人?」

    鍾離浩的額頂著安然的額:「這世上還有什麼人比然然跟我更無間,更密切?你想排擠誰。直接讓他走就是,哪裡需要挑撥?寶貝然然,既然還有精神胡思亂想,不如我們再試試那最後一式?保證貼合得一絲縫隙都沒有。」說著一隻手已經神進了安然的睡袍。

    安然用力抓了那隻手出來:「你想害我明天下不了床啊,睡覺!」一頭埋進鍾離浩的懷裡。不再理他。

    鍾離浩輕摟著安然,在她發璇上親了一下。笑呵呵地閉上了眼睛。書上說女人中的極品有的是帶著體香,讓人陶醉,有的是身體柔軟至極,讓人無法自拔,還有一種是那處極其窄緊,永遠如第一次那樣令人銷魂。他的然然三者佔全,可不是極品中的極品?所以,真的不能怪他貪多。

    唉,可惜然然體太弱了些,最多三次就不讓他再碰了,要找黎軒要些方子給她好好補補才行。鍾離浩嘴角擒著笑,慢慢進入了夢香,夢見他和安然一人抱著一個香香軟軟的寶寶相視而笑。

    第二日,鍾離浩一回來就沉著臉把丫鬟們都叫了出去:「然然,你的直覺是對的,丁嬤嬤真的有事。」

    安然驚訝:「這麼快?不到一天就查到了?」

    鍾離浩搖了搖頭:「兩天前東成無意中發現丁嬤嬤去了當舖,還換了裝束扮成外地人,他覺得奇怪,就讓人跟蹤探查。東成負責王府的守衛,一向非常謹慎,加上丁嬤嬤是我們院子裡的,他就更加小心了。因為丁嬤嬤身份特殊,是母妃身邊的人,所以東成想先查查,真有可疑再報給我,剛好我今天一早找他說這件事,他就趕緊先匯報了。」

    安然追問:「那到底怎樣?她很缺錢嗎?」

    鍾離浩蹙眉:「是,她的小兒子阿強,就是在通縣莊子上那個,不知什麼時候染上了賭癮,輸了一大筆錢,據說前兩天才湊齊還清了。」

    安然舒了一口氣:「哦,那還好,看丁嬤嬤的模樣估計是挪用了你交給她備用的活錢,所以那麼緊張。我明兒找個藉口,賞她一筆錢,也好讓她自己去補了虧空就是。不過賭癮難戒,要讓人盯著阿強,最好狠狠教訓一頓,讓他知道怕才好。」

    「不,然然,暫時不要。」鍾離浩趕忙否決,「東成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阿強五歲的小兒子突然失蹤了,他媳婦說是送回在津城郊縣的娘家玩一段時日,但莊子上有跟阿強媳婦交好的人知道她跟娘家一向不合。東成還在追查,我們就先當作不知道好了。然然,我也覺得這其中有很大的問題。因為母妃,我待丁嬤嬤並不疏離,如果只是銀子的問題,她應該會開口向我借的。當年她丈夫出事,她就求我幫忙過。」

    安然腦中很快閃過一個念頭:「你是當心有人想利用丁嬤嬤,目標是你,或者說,是我們?」

    「是的,極有這種可能,以前也有類似的例子,所以東成他們幾個在這類事上特別敏感。要不然,他也不會因為見到丁嬤嬤去當舖就找人查探她的家事。」鍾離浩讚許地看著安然,他這個小妻子絕非一般後院女子能比,見識、才智、反應速度甚至比很多男子都強。難怪小舅子君然常說,若他姐是男兒,什麼三元及第就是小菜一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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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29:39 |只看該作者
第209章 百花榜

    鍾離浩開始「上班」沒兩天,羽若郡主就遞了帖子過來。

    安然笑道:「這孩子消息倒是靈通,我也正想著請她來玩呢,昨日就收到她的拜帖。」

    鍾離浩一邊看著手上的折子一邊打趣嬌妻:「瞧這口氣,還真像是做人王嬸的樣,然然也只比羽若大一兩歲吧?」

    「那又怎樣?本妃的輩份高啊。那個年紀跟我娘差不多的恭郡王妃不也得叫我九王嬸?哈哈,真是託了父王母妃的福。」正在幫鍾離浩束髮的安然得意的不行。先王爺、先太妃都是排行最小的麼子麼女,前面兄姐眾多,與年長的幾個年齡差距極大。

    將髮髻用玉簪固定好,安然左右「審查」了一遍才滿意地笑道:「好了,呵呵,我家夫君真帥!」鍾離浩上朝穿的袍服是亮藍色的,為他平添了不少陽光氣息。

    鍾離浩身材好,皮膚白皙有光澤,穿什麼顏色都好看,折射出不同的味道。之前他只穿黑色,讓人只能看到他冰冷的一面。現在雖然還是偏好黑色,但成親以來他的服飾都由安然親手打理,他又是個絕對聽話的二十四孝相公,自然給什麼穿什麼,色彩也就漸漸多了一些。何況,他成日嚷著要跟安然穿「夫妻裝」,總不能讓小嬌妻也總是穿得黑沉沉的吧?

    得了安然的稱讚,鍾離浩心里美美的,摟過安然香了一個:「我家夫人才是最美的呢。」旁邊忙碌著擺早餐的大小丫鬟低著頭偷笑,她們家王爺王妃如此恩愛甜蜜,哪裡會有其他人府中內院那些齷齪的糟心事?

    很多人早朝前是不吃東西的,只能等到退朝後再吃,如果有事耽擱。或者直接被叫到御書房談事,往往早餐就被並到午餐一起了。安然非常強調早餐的重要性,不但鍾離浩每日在她的親自督陪下用了早餐才能出門,皇上鍾離赫和弟弟君然也是有人督促著必須先用早餐再去工作。

    當然,安然只「陪」不吃,待鍾離浩離開了,她還得回床去再補睡一個時辰。鍾離浩心疼嬌妻,再三保證自己束髮、自己乖乖吃早餐,但是安然很堅持,他雖然為之「苦惱」。心裡更多的是甜蜜和溫馨,對安然也越發嬌寵,倆人真是蜜裡調油。日日如新婚。

    安然今日叫了鍾離靜和鍾離嫣來靜好苑用午餐,正好下午一起接待羽若,未出閣的小姑娘成日呆在屋裡繡花太沉悶,多結交些同齡的朋友才好,安然還打算以後去參加什麼應酬都帶著鍾離靜姐倆。

    因為鍾離靜二人同安然走得近。安然又是個對帳目和算術「門兒精」的,吳太妃這個月倒是沒有剋扣她們的月例銀子,兩套新的秋裝也難得及時地發下來了,只是暫停了二人的課程,三個月內都不用去教導室跟著教導嬤嬤學習了,理由很充足:十二月中開始的「百花宴」。鍾離菡和鍾離青都有望大放光彩,教導嬤嬤需要對她們進行急訓。而鍾離靜二人一向駑鈍、琴棋書畫無一出彩,與其跟著浪費教導嬤嬤的精力。不如暫時放假。

    「百花宴」是由朝廷舉辦的大型活動,由才藝比賽、花容大賽、和最後的「百花宴」組成。參加者皆須是非奴籍、非妓籍、未出閣的姑娘,只要身家清白,有當地府衙的推薦函就可以報名,門第不限。

    「百花宴」五年一次。評選出百位才貌雙全的少女錄入「百花榜」,其中前三名得勝者將獲得皇后娘娘親自頒發的「大昱之蘭」、「大昱之蓮」、「大昱之菊」稱號和一朵金鑲玉的牡丹、蘭花、菊花。轟動程度堪比科考勝出的狀元、榜樣、和探花。

    對女子來說,「百花榜」上有名,無疑是為自己增添一份貴重的嫁妝。尤其榜首三人,不但能給自己帶來聲譽和一門好親事,還可能帶旺家宅、兄弟、甚至整個家族。

    「百花宴」還有一個吸引眼球的項目,就是由百名上榜少女投票選出他們心目中的「大昱牡丹」。當然,備選人都是由各州選送的精英,一個州一名,必須有至少一項特別突出的優點,比如「至善」、「至孝」、「至美」、「至有才華」……

    安然也是昨晚才知道這個「百花宴」的,因為京城府尹想讓慶親王妃代表京城參加「大昱牡丹」的競選,又懼於「冰山王爺」的霸道,乖乖地先來請求慶親王的同意。安然以為鍾離浩這個霸道狂鐵定會拒絕,沒想到人家一口答應,還得意地說了一句:「我喜歡看我們家然然光芒四射。」不過,緊接著又加了一句「但是競選那日必須由我陪著。」

    安然好笑,百花宴上應該都是女子吧,他陪著去幹嘛?招桃花啊?

    對這件事,安然自己是無所謂的態度,當作娛樂一下唄,娛己娛人,名次什麼的無關緊要,她已經嫁人了,不需要鍍金,呵呵。

    用完午餐,安然三人坐在花廳裡喝茶。安然笑問:「離'百花宴'報名截止時間還有三日,靜兒、嫣兒不想去玩玩麼?」鍾離靜和鍾離嫣的相貌都很不錯,人如其名,鍾離靜幀靜嫻雅,鍾離嫣巧笑嫣然。

    鍾離嫣垂頭:「'我們沒有強項。靜姐姐本來善於彈箏,兩年前姐姐的箏弦上被貼身丫鬟抹了毒藥,後來毒解了,那個丫鬟也被賣出府了,但是靜姐姐的左手有兩指留下了毛病,使不上勁。平日無礙,彈箏就不行了。」

    安然驚呼:「怎麼會這樣?沒有再診治嗎?」

    鍾離靜苦笑:「太醫說毒清了,只能靠自己慢慢恢復。我也一直都在練習箏,就是為了幫這兩根手指恢復靈活,但是三年了都沒有效果,遇到這兩指彈的音就不能聽。其實大嫂,嫣兒的舞跳得很好的,只是青姐姐和菡妹妹不喜歡舞蹈,太妃說為嫣兒一人請教舞蹈的先生太浪費。父王走後,那位女先生就被辭退了。」

    安然皺眉:「舒敏,你來看看靜兒的手指。」

    舒敏應聲過來,細細地為鍾離靜檢查了一下,氣憤道:「什麼庸醫?只是傷了脈絡而已,當時扎兩針就可以了。幸好二小姐一直在練習手指,否則這麼三年多下來,早廢掉了。」

    安然忙問:「那現在呢,扎針還可行麼?」

    舒敏抿了抿嘴:「好在二小姐一直鍛煉這兩指,經絡沒有太多萎縮,應該是可以扎針的。但是保險起見,最好是能請公子來,我怕手不夠穩,把握不住變形的穴位和脈絡。」

    安然點頭:「你讓人給黎軒哥哥傳信,明日我們去蓉軒莊園。」舒敏應下,轉身離去。

    鍾離靜激動地抓住安然的手:「可以麼?大嫂,我的手指真的可以恢復麼?」

    安然拍了拍她的前額:「舒敏的話你沒聽到嗎?有神醫黎軒在呢,應該沒有問題的。明日你們就跟我去蓉軒莊園玩玩,我又有好些日子沒有看到小貝貝了。」

    鍾離嫣笑道:「大嫂喜歡小閨女,自己趕緊生一個,我們也想跟小侄女玩呢。」

    安然橫了她一眼:「膽子肥了?敢打趣大嫂?我明兒就讓你大哥找一個教舞先生回來,罰你天天練舞,累死你。」

    鍾離嫣眼眶一紅:「大嫂,您……您真的幫嫣兒請先生?可是太妃說……」

    「放心,不用公中的銀子,你大嫂我的私房錢不少,別說請一位教習了,多請幾位也無妨,呵呵。」安然作出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把眼睛紅紅的鍾離嫣都逗樂了。

    安然轉頭吩咐道:「舒霞,你找個人去幫兩位小姐領報名表來。」

    鍾離靜大驚:「大嫂,我……我們就是現在開始練習,也沒有信心啊,人家都準備了好多年。」

    安然擺了擺手:「別把名次看得那麼重。重在參與,你們也可以藉機多認識一些朋友。再說了,你不是一直沒有停止過練箏麼?雖然心思在練習左手手指,但樂感和指法並沒有生疏。而嫣兒,雖然沒有了舞蹈教習,但我相信她自己應該都有練習。一個人真心喜歡一件事,哪有那麼容易放棄?」

    鍾離嫣使勁點了點頭:「是,大嫂,我每日早晚都有練舞的,練習基本功和先生以前教的那幾支舞。跳舞的時候,我就會忘記所有不高興的事,我還能感覺到父王在看著我跳舞,就像以前一樣。」

    姑嫂三人談得興起,鍾離嫣當即翩翩起舞,如一隻無憂無慮、舞動彩翼的粉蝶。

    冬念帶著氣呼呼、一身狼狽的羽若進來時,安然愣住了:「呀,這是怎麼了?快,冬念趕緊著先帶羽若郡主去客房洗洗,把我那件新做的鵝黃色襦裙給郡主換上。我們身材差不多,應該能穿。還有這倆小丫頭,你們也找兩件衣服給她們換上。」羽若的兩個貼身丫鬟也是狼狽兮兮,比他們主子好不了多少。

    羽若小嘴一扁:「九王嬸,您千萬別讓我母妃知道,否則她肯定又要罰我抄女戒了。還有還有,九王嬸,您一定要為我報仇,臭罵那個酸乎乎的小老頭一頓。」

    小老頭?誰啊?她憑什麼去罵人家?安然暈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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