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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雙子座堯堯]我心安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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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3:45 |只看該作者
第230章 纏綿

      回王府的馬車上,安然壓抑了半天的好奇心總算得以釋放:「老實交代,你又怎麼算計人二皇子了?」

      鍾離浩「委屈」地咬了一下安然的鼻尖:「你夫君我這麼善良一個人,哪裡算計人了?我可什麼都沒做,只是不喜歡他們給我的那個茶杯,換了一下而已。」說完還無限「哀怨」地撫著安然依然平坦的小腹:「寶寶,你娘又欺負爹了,爹多可憐,你要告訴你娘多疼爹一點。」

      安然拍了鍾離浩一下:「就會耍貧嘴!剛才太后伯母找你說什麼?是不是擔心你受了委屈?」

      鍾離浩舔著安然的唇:「是啊,我多委屈啊!寶貝兒,等寶寶出來了,你一定要好好補償我。只要寶貝兒疼我,我就什麼委屈也沒有了。」

      倆人一路黏糊,甜甜蜜蜜,一點也沒受到什麼影響。

      鍾離浩送安然回到靜好苑,就去了外書房。虎衛一直沒能再找到趙煊的影子,這讓鍾離浩心裡很不安,難道趙煊發現了什麼?

      從德妃宮裡飛出來的灰鴿子,也只是落在津城郊外一戶農家,這戶農家祖孫三代、一家五口已經在津城落戶六年了,平日里本本分分,在村子裡口碑很好。

      因為不能確定趙煊是否知道自己已經暴露,鍾離浩還是沒有動那戶「農家」,以免打草驚蛇。

      舒霞和冬念一邊侍候安然洗浴,一邊跟她匯報冷家的事情。

      那黎老爺還是害怕冷府會找她麻煩,帶著一個兒子一路追來了。到了京城才知道林姨娘和冷安梅不但被逐出了冷府,更是被逐出了族,完全斷了關係。聽說這倆母女還惹怒了慶親王,所以不敢再出現在京城。

      黎老爺嚇壞了,他只是一個富裕的庶民而已。有冷安蘭這個夫人,他還是冷府的女婿,甚至跟慶親王爺是連襟,沾著邊兒。他可不會為了安梅得罪慶親王夫妻。

      黎老爺放下臉面求安蘭跟他回去,並向她保證,冷安梅只是個妾,等她生了孩子就抱到安蘭身邊。到時侯再把安梅送到莊子上去,好吃好喝供著就是。

      無論是冷弘文和謝氏,還是冷安松,都只想著快點把冷安蘭這個麻煩送回福城去。眼不見心不煩,只要不在他們面前影響到他們自己,冷安蘭和冷安梅要怎麼打都隨她們去。

      於是。冷弘文和謝氏這對岳父岳母對著黎老爺不痛不癢地教育了一番,就讓他帶著安蘭回去了,甚至還讓他們帶回了一些京城特產和安然拿回來的好東西。出乎他們的預料,冷安蘭不哭不鬧,乖乖地走了。冷弘文夫妻以為是自己「大方捨財」的成果。黎老爺則是感慨「一日夫妻百日恩」,暗暗決定以後還是要好好疼愛這個小妻子。只有冷安松知道,妹妹是被慶親王嚇壞了,恨不得馬上離開京城,躲得遠遠的。

      安然好笑,這個結局也不錯。皆大歡喜。在安然眼裡,冷安蘭只是一個被寵壞的,沒頭腦的小姑娘。一向也沒把她放在心上。

      洗浴完,絞乾了頭髮,安然讓眾人下去休息,自己靠在暖乎乎的炕上看書。桂嬤嬤等其他人都走了,卻是磨磨蹭蹭地沒有出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安然笑道:「嬤嬤跟在我身邊的時間也不短了,還有什麼顧忌嗎?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桂嬤嬤鼓足勇氣。咬牙說了出來:「王妃,王爺年輕,又愛重王妃,萬一沒個輕重……王妃,您……恕老奴斗膽,是不是另外給王爺整理一間臥房出來比較好。」

      這是要他們夫妻分房睡?安然當然不願意。但是她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道桂嬤嬤這樣提議並沒有私心,真的只是為她著想。這古代的女人一懷孕,一般都會和丈夫分房睡,還要為夫君準備妾室、通房丫鬟,生怕委屈了男人。桂嬤嬤沒有建議她為鍾離浩納娶側妃妾侍,已經是有私心了,偏向安然的私心。

      安然「害羞」地垂下頭:「知道了嬤嬤,你不用擔心,我有分寸的。我會跟王爺提一下,看他的意願。」

      桂嬤嬤舒了一口氣,她也不想做壞人,她也知道王爺王妃如膠似漆。可是女子的第一胎都特別嬌貴,也特別容易出危險狀況,包括生產的時候。即使王爺不願意搬出去,她提醒了,讓兩位主子心裡有底,她也放心一些,不過,她還是會多加留意的。

      桂嬤嬤出去,安然抬起笑臉,這古代男人三妻四妾,都是給女人寵的。照她們這麼想,現代男人都活不了了?也沒聽說誰因為妻子懷孕被憋死。

      鍾離浩回來,看到炕上慵懶的嬌妻,愛惜地吻了吻,跑去洗浴,妻子愛潔,他也不想有一絲異味兒薰到寶貝妻子和肚子裡的寶寶。

      帶著淡淡茉莉花香的鍾離浩鑽進被窩的時候,安然嗔道:「又用我的香皂。」

      鍾離浩一把將安然撈進懷裡,嘻嘻笑著:「我喜歡跟然然一個味道,這樣,那些女人也不好意思來招惹我們了。」

      安然眨了眨眼:「浩哥哥,剛才桂嬤嬤建議我們分房睡,怕你不知輕重,傷了寶寶。浩哥哥,太后伯母也暗示我要體諒你呢,你真的不需要找個姬妾什麼的?」

      鍾離浩「嗤」了一聲,「她們也太小瞧本王了,本王豈是那種離不開女人的人?」

      安然「哦?---」了一聲:「還有八個半月呢,你真頂得住?」昨兒晚上,也不知道是誰的那物甚幾乎頂得她睡不著覺。

      鍾離浩看見安然揶揄的笑,把頭埋在安然的脖頸間低聲笑道:「然然把欠夫君的日子都記好,等寶寶出來了,盡快還清哈。還有,你也別蒙我,黎軒說了,三個月以後就可以……嘿嘿,小心一點就行了。」說著在安然脖子上重重吮了一口,引起安然一陣戰栗,這身子本來就敏感,懷孕之後更甚。

      鍾離浩壞笑,手隔著睡袍在安然一邊雪團上揉捏:「寶貝兒,是不是想我了,你乖乖的,再過一個半月,我就給你。嗯,寶貝兒,好像又大了點,為夫的手掌都快握不住了,為夫再好好量量。」鍾離浩的手忍不住從安然的衣襟探了進去,想「調戲」一下寶貝妻子,卻被手上的滑膩觸感激起血液裡的火苗。

      安然被調戲,氣急,腦袋一熱,小手也伸進了鍾離浩的睡袍,四處點火。鍾離浩剛想說什麼,嘴就被甜美的唇堵住了。 「唔……唔唔……寶貝兒……你想幹嘛?……乖……你乖……再忍忍……現在不行……」

      安然不理會他,唇舌繼續沿著鍾離浩的下巴游移,吻到喉結處,輕輕舔咬,小手也解開了鍾離浩的睡袍,一路往下探,伸進褲腰,握住了那昂揚。

      感受到安然帶著一點涼意的小手,鍾離浩的昂揚越發挺起。他難以抑制地嘆出聲:「寶貝兒,寶貝兒,動動,」他不耐地自己握住安然那隻手,上下套弄。

      安然輕輕一推,讓鍾離浩仰面平躺,隨即跨了上去坐在他大腿上。暈乎乎的鍾離浩趕緊伸手穩住她,也顧不得那昂揚了,生怕安然摔著,現在可是一大一小呢。

      安然撲下身子含住鍾離浩胸前的紅豆吮吸舔弄,一邊手撐著身子,一邊手繼續套弄。

      鍾離浩臉上的表情越發「痛苦」:「寶貝兒,小妖精,你想要了爺的命啊?嗯,寶貝兒,快點,弄快點。」

      安然一笑,還是沒有說話,唇舌繼續往下移,當她的舌尖在鍾離浩的肚臍窩窩周圍打轉的時候,鍾離浩腦袋一片空白,似乎想到了什麼,又不敢相信,他的身體都抖了起來:「寶貝兒,唔,寶貝兒,你想幹嘛?」太折磨了,這種感覺太折磨人了,好像一萬隻螞蟻在血管裡爬,鍾離浩真正是痛並快樂著,難言的痛,難言的癢,難言的快樂……他就覺得,他的小妖精在報復他,在折磨他,但是自己又捨不得把她弄下去。

      安然的身子抬起,往下退了一些,撲下,張口含住了那昂揚。

      鍾離浩不可置信地呼出聲來,太舒服了,欲生欲死的感覺瞬間瀰漫到四肢百骸。

      安然吞吐著口裡的昂揚,感覺它又大了一圈,暗笑,用舌尖舔弄著那昂揚的頂部……

      安然吐出那迅速壯大、微微顫抖的昂揚,抬起頭來,享受地欣賞著鍾離浩臉上的表情,一雙小手繼續越來越快地套弄​​著,隨著鍾離浩一聲低吼,一股熱液噴了出來……

      舒爽至極的鍾離浩重重親了安然一下,打來溫泉水為安然淨了手,又用大棉帕清理了一下。再回到床上,鍾離浩小心地將安然摟在懷裡,纏綿地吻著她,用唇舌和唇舌之間的糾纏傳遞著心裡的激動和感動。

      他從來不敢想,他的寶貝妻子能為他做到這一步,滾燙的淚落下,捲進兩人纏在一起的舌間。 「寶貝兒,寶貝兒,你要我怎樣愛你?你讓我怎能不愛你?寶貝兒,你就是我的命,你就是讓我死,我都甘之如飴。」

      安然輕輕吻去鍾離浩的眼淚:「傻瓜,我是你的妻子,我想讓你舒服,不想看你委屈。我才不要你死呢,鍾離浩,我沒死之前,你若敢丟下我自己死了,我下輩子,下下輩子,下下下輩子都不會原諒你。你說過的,你會一直守護著我的。」

      「是,是,我永遠不會丟下我的寶貝然然,永遠不會。」鍾離浩再次吻上那嬌豔如玫瑰花瓣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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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3:55 |只看該作者
第231章 珊瑚淚

      激情慢慢褪去,留下滿滿的溫馨,安然依偎在鍾離浩的懷裡昏昏欲睡。

      現在鍾離浩最喜歡冬天了,安然怕冷,天一冷最貪念他的懷抱,總是自動自發地靠過來,乖乖地呆在他懷裡,不像剛成親那會兒天氣還熱,總是要他去撈過來,睡著睡著又滾老遠去了,害他經常在半夜裡因為突覺懷裡空空驚醒過來,霸道地將滾到床的最裡面享受空曠和清涼的小人兒重新圈進懷裡。

      對安然來說,冬天裡的鍾離浩就是一個最好用的超級大暖爐啊,比什麼湯婆子、暖寶寶都好用,如果不是因為鍾離浩忙起來早出晚歸的話,炕都不需要了。

      「然然,眼線回報,那套珊瑚首飾又回到德妃那裡了」鍾離浩的一句話立馬趕走了正在騷擾安然的瞌睡蟲。

      「她知道上面的珊瑚淚消掉了?」安然好奇地問道,一想到「珊瑚淚」霸道的殺傷力,安然就覺得發寒。這麼美的名字卻承載著仇恨和殺心,玄德道長說的對,最毒的就是人心,因為所有的毒藥都是人去製作、去使用的。

      珊瑚淚最早是一位善於製毒用毒的劍客發明的,劍客的妻子名叫珊瑚,兩人青梅竹馬,情深似海。後來劍客因為仇殺雙目失明,終日消沉,借酒消愁。

      妻子珊瑚從不抱怨,也不願意離開他,用柔弱的肩膀承擔起養家的重擔。不幸的是劍客的母親和唯一的兒子先後得了重病,而家裡早就一貧如洗,一點積蓄都沒有,平日里只要有一點餘錢都被劍客要去買酒吃了。

      劍客一直是個孝子,且他家是三代單傳,劍客和珊瑚也只有一根獨苗苗。珊瑚無奈之下,把自己賣給了一位富有的老頭。那個老頭有姬妾無數,偏偏喜歡重情義的珊瑚,給了珊瑚很大一筆錢。不但可以給劍客的母親和兒子治好病,還能剩下許多。

      珊瑚悄悄跟婆母交代了一切,讓婆母出了一封休書。她請求婆母不要告訴劍客真實的原因,就說自己受不了貧困,另外改嫁了。她還讓婆母拿出部分錢給劍客再買一個勤勞善良的女人來,不需要漂亮,只要肯跟劍客好好過日子,照顧一老一小就可以了。反正劍客眼睛也看不到。

      不明真相的劍客憤怒於珊瑚對自己的背叛,拿出自己曾經為一個雇主研製的還未來得及交出去的毒藥。這種毒藥有紅珊瑚的成分,浸泡於其中的珊瑚是最好的載體。不但不會被發現,還能讓紅珊瑚更美,更有光澤。

      劍客偷偷把珊瑚的一隻紅珊瑚簪子浸泡在毒液裡,那是他們倆的定情之物,也是珊瑚最珍惜的寶貝。一直捨不得賣掉換錢。

      珊瑚改嫁後才兩個月不到,身體就越來越虛弱,之前身體一直還不錯的老頭也日漸虛弱,甚至一些其它身體較差的姬妾都病倒了。請來的相士都說珊瑚和老頭八字相剋,互為剋星,珊瑚被老頭的家人趕出了門。

      劍客的母親知道後苦苦哀求劍客去把珊瑚接回來照顧。劍客不肯,老母親最終說出了真相。

      劍客幾乎要瘋了,那毒藥沒有解藥。他現在眼睛瞎了,根本無法研製出解藥,救不了心愛的珊瑚。

      這時恰好那位雇主找上門來,劍客就把剩下的毒藥賣給了那位雇主,給自己的母親和兒子留下了一大筆錢。但是。劍客把自己的悲劇告訴了那位雇主,因為他知道雇主是要拿這毒藥去謀害一位女子。他希望雇主查清楚再下手,不要重蹈自己和珊瑚的悲劇,並將那毒藥取名為「珊瑚淚」。

      劍客重新穿著喜服把珊瑚風風光光地迎娶進門,洞房纏綿過後,劍客把一切告訴了珊瑚,珊瑚大驚,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劍客也已經染上了珊瑚淚之毒。倆人流著淚深情相擁,繼續纏綿。

      不久,珊瑚就死了,劍客直接抹了脖子,留下遺言兩人合葬。

      後來那位雇主真的沒有用到「珊瑚淚」,「珊瑚淚」傳到了當年害了黎軒和蓉兒的那位毒醫之手,據說毒醫是那位雇主的曾孫。

      玄德道長和毒醫還是師兄弟的時候關係最近,有一次倆人打賭交換自己知道的最厲害的毒藥。

      玄德道長聽了故事,對「珊瑚淚」大感興趣,用「犀醉」配方換了毒醫手上一半份量的「珊瑚淚」。整整用了十五年時間,玄德道長才研究出「珊瑚淚」的成份,並製出了解藥。

      這麼巧,安然把那套紅珊瑚首飾送去給黎軒查驗的時候,玄德道長正好到蓉軒莊園小住探望孫女小貝貝。

      ……

      鍾離浩見安然的眼裡有淚光盈盈,知道她又在為劍客和珊瑚的故事傷感了,輕輕吻上那輕顫的眼瞼:「寶貝兒,我相信在劍客和珊瑚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們心裡是充滿甜蜜和美好的。他們的故事是悲傷的,但他們的愛情仍然是完美的,他們在彼此心裡還是最好,最無瑕的那個人。劍客把自己的悲傷告訴雇主,是希望悲傷不要重演。雇主沒有用那'珊瑚淚',卻把故事一代代傳下來,也是希望自己的子孫後代以此悲傷為戒吧?」

      安然點頭:「可惜,‘珊瑚淚’最終還是傳到了一心害人的人手裡,成了製造悲傷的工具。」

      鍾離浩輕吻安然的發頂:「不是讓我的聰明善良的小仙女遇上了嗎?小仙女已經讓那'珊瑚淚'消失了。小仙女可以放心,玄德大師絕對不會再讓那'珊瑚淚'重現人間。」

      安然好笑,「小妖精」總算成仙了!輕輕掐了一下鍾離浩的臉,問道:「問你的話還沒回答我呢。」這傢伙的皮膚比女人還好,現在被她護理得更加有手感了,幸好自己的皮膚更勝一籌,不會太自卑。

      鍾離浩笑答:「德妃應該是不知道,她不會想到‘珊瑚淚’還能解,據探子回報,從德妃探親後,清平侯從來不在侯夫人的院子留宿。」

      安然撇嘴:「又是一個沒有良心的男人!浩哥哥,你說德妃收回了那‘珊瑚淚’,還會再用嗎?」

      「會。」鍾離浩毫不猶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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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4:07 |只看該作者
第232章 忍術

      自從安然懷孕,君然幾乎每隔兩天就要跑慶親王府一趟,然後看著沒怎麼變化的安然搖頭:「姐,人家懷了寶寶都是白白胖胖的,你怎麼還是這麼瘦?瞧瞧,連寶寶都跟著長得慢。」不知道的人哪裡看得出這是一個孕婦?

      安然無語,她的寶寶還不到兩個月好吧?而且這兩三天就見一次,哪裡看得出變化噻?不過她不會爭辯的,以免引發自家弟弟的「嘮叨神功」。

      鍾離浩也很幽怨啊,被小舅子這麼一說,好像他虐待了他的然然和寶寶似的,其實他才是那個最希望把安然養的白白胖胖的人好吧?

      安然卻是覺得自己算幸運的了,懷孕後最明顯的症狀就是嗜睡,食慾變差,但吃多少是多少,幾乎沒怎麼吐。

      蓉兒懷貝貝那會兒,吃一點東西就吐得天昏地暗,黎軒都快愁死了,安然和鍾離浩也見識了兩三次,當時鍾離浩嚇得都在想自己以後要不要讓安然生寶寶,還好蓉兒的孕吐狀況沒有太久。

      君然見安然「反省」態度良好,果然不再叨叨,剛好平勇和平樂抬進來一個竹筐,裡面堆疊了十幾個小瓷罐,君然忙解釋說是林嬤嬤特意為安然準備的蜜餞、果乾。

      安然打開一個罐,飄出來的酸酸甜甜的梅子味立即讓她咽了一口唾液。安然最近也吃百香居的酸梅糕開胃,但很明顯,林嬤嬤醃製的這些梅子蜜餞效果要好很多。

      安然嚐了一個,眉開眼笑:「林嬤嬤手藝真好,味道比街上賣的那些好多了。」

      君然也是眉眼彎彎:「林嬤嬤說,你成親的時候,她就開始準備了,擔心你懷寶寶時是冬天,沒有那麼多水果吃。就把你喜歡吃的葡萄、桃、杏、梅子都做成了些果乾和蜜餞。對了對了,那裡面好像還有兩罐子的酸菜和醃筍,說是給你下飯用的。姐,你乖乖吃飯,我讓林嬤嬤多做些。」

      安然只覺滿額黑線,感情她一成親,林嬤嬤就為著她生娃而準備啊?好吧好吧,這年代不時興避孕。

      還有君然這個臭小子,什麼叫「乖乖吃飯」?嗯,報復。一定是報復。他們姐弟倆前後腳來到這個世界,君然慢一步,成了弟弟。很不甘願吧?現在使勁兒把她當小盆友哄,裝老大是吧?哀怨啊,兩世加起來,都幾十歲的人了。算算算,俺不跟小屁孩計較!

      「林嬤嬤剛回京吧?昨天到的嗎?」安然又塞了一顆梅子到嘴裡。含糊不清地嘟嚷著。林嬤嬤的一個族兄在津城郊縣,族兄的兒子娶親,君然給了林嬤嬤半個月假,讓她帶著小端和小午喝喜酒去了,剛好錯過安然懷孕的消息。

      君然笑道:「可不?昨晚一回來聽說姐有喜,高興壞了。又聽何管家說你食慾不好,趕緊把珍藏在地窖裡的寶貝都取出來,留了一些給秋思嫂子。其它都讓我帶來了。」

      安然一臉得意:「就知道林嬤嬤疼我,呵呵,吃了兩個酸梅,還真有點餓了。」

      桂嬤嬤一聽這話,好像撿到了金子。笑得合不攏嘴:「好,好。我這就讓人送吃的來」說完一溜煙沒影了,小廚房裡煨著安然平日里喜歡的各種粥和湯,十二個時辰隨時準備著。就是其他菜式,也是備著料,只要想吃,很快就做得。無奈安然近來食慾銳減,三餐飯都要鍾離浩又哄又餵的,還吃不了多少,更別說點心了,桂嬤嬤等人成天都在想著什麼東西可以讓王妃多吃兩口。

      看到安然難得有了食慾,鍾離浩和君然也很開心,準備陪著她吃一點,因為安然常說一個人吃東西沒有胃口,人多才有氛圍。

      君然開始說一些趣事怪事,說昨天小午回來後,一直在說他舅舅家那個村里有人會鑽土,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親眼看見的,不過大家都不肯相信,又不是老鼠,還會打地洞?但那個小孩詛咒發誓地強調是真的。本來小午好奇,想讓那個小孩帶他去看的,可是第二天那個小孩就失蹤了,到晚上才有人找到他,說是去山上撿柴,不小心摔死了。

      「鑽土?在土裡穿行嗎?」安然奇道。

      君然就知道自家姐姐喜歡聽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是啊,說是鑽進土裡,消失了,然後又從別處的石堆裡冒出來了,這可不成了神仙?呵呵,土地公公?」

      安然驚呼:「隱身土遁?聽起來像是倭人的忍術。」

      「倭人?」鍾離浩一凜,他知道林嬤嬤去的地方是津郊,「君然,你知不知道小午他們去的那個村子叫什麼名字?」

      君然想了想:「好像,有聽到一次,叫什麼黃門村,對,就是黃門村,我還玩笑說聽起來像皇門村。」

      鍾離浩若有所思。

      冬念帶著小丫鬟們擺了吃食上來,安然用了一碗牛乳燕窩粥,又吃了一小塊紅豆糕,把眾人喜得見牙不見眼。

      鍾離浩樂呵呵笑道:「君然,有時間就過來陪你姐吃飯,把瑾兒、瑜兒都帶來,對對對,小端小午小諾他們都可以帶來,小孩吃飯,氣氛好。」

      君然應了:「姐,姐夫,我要先走了,今天明月茶樓有一個詩會,我們清暉書院的幾個同窗約了一同去看看。」

      看著一身白衣的君然翩翩而去,安然再次湧起「我家兒郎初長成」的驕傲,「苦惱」地喃喃:「你說,要找個什麼樣的女孩,才能配得上我的君兒,嗯,要溫柔一點、會照顧人疼惜人的,君兒從小受了那麼多苦。」

      鍾離浩輕摟著安然:​​「等百花宴結束,我拿些資料回來,我們慢慢挑。就憑我們君然的條件,肯定得找一個數二數三的。」

      安然不樂意了:「什麼數二數三,我們君兒配不上數一的麼?」

      鍾離浩輕笑:「沒辦法啊,數一的是他姐姐,已經被他姐夫我娶回來。所以他只能將就娶個數二數三的了,不過,有一個數一的姐姐,再有一個數二數三的妻子,君然已經很幸福了。我第一幸福,君然第二。」

      安然輕捶了他一下:「油嘴滑舌!」

      鍾離浩很無辜:「哪裡油嘴滑舌了?不信你問問君然,看看他心目中數一的女子是不是你這個姐姐?對了然然,你剛才說的那個隱身土遁是什麼?真的能在土裡穿行嗎?」

      安然搖頭:「土遁是倭人忍術中的一項技能,忍術是一整套情報間諜技術,因為忍術高手詭秘的行動,隱匿的行蹤,又稱鬼術、無形術,其中要求最高的武技就是隱身飛遁之術。」

      鍾離浩眼眸一亮:「如果小午說的那個男孩的所見是真的話,替趙煊傳信的那一家人很有可能是倭人,而且就是你說的會忍術的人。哼,竟然讓倭人在我們的鼻子底下大搖大擺地活動。」

      安然剛才看見鍾離浩的表情就已經猜到了:「那家人就住在黃門村?如果他們真是忍者,也難怪你的人不易發現他們的異常行蹤。浩哥哥,你可以去問問皇兄,他以前是台灣人,又是男的,對小日本的忍術肯定了解的比我多。虎衛對忍者了解越多,就越容易發現那家人的問題。我也會找小端和小午來問問,看看他們在那個村子裡有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事情。」

      鍾離浩點頭,立即起身進宮。

      君然離開慶親王府,騎著馬往明月樓的方向走,好奇地問平勇:「最近街上怎麼好像多了很多女子?都是大馬車出來採買,你看我們的麗美銀樓前面那麼多人。」

      平勇笑道:「少爺忘了?過兩天就是百花宴賽事開始的日子了,各地參賽的女子這一個月裡都陸續進京了。京城各大店舖的生意倍漲,尤其是我們的美麗花園、麗美銀樓、和錦繡布莊。百香居的點心師傅已經連續加班大半個月了,都說這個月獎金又要滿荷包啦。哈哈,昨天何管家還叨叨,說'百花宴'為什麼是五年一次,而不是一年一次?」

      「哈哈」君然也大笑出聲,想像何大管家那副財迷樣。真是有樣學樣,夏府的人都跟著姐姐學得財迷兮兮的。

      明月茶樓今日特別熱鬧,整個二層樓都被詩會的籌辦者包了。

      一個伙計迎過來,帶平樂一起牽著三匹馬去馬廄辦理寄存,平勇跟著君然進了茶樓。

      君然正準備上樓,聽到「哐啷」一聲,一張桌台被掀翻,一位滿臉色迷迷的紈絝公子張開雙手擋住了一位身穿月白色錦袍的小公子。

      小公子年齡不大,不會超過十五六歲,卻是非常平靜,一雙燦若星辰的黑眸此刻暗藏著怒意:「這位公子到底想要如何?我們素不相識。」

      紈絝笑得邪惡:「聊聊不就相識了?看小兄弟是初次來京城吧?陪哥哥喝茶,讓哥哥帶你在這京城中好好逛逛。」

      那位小公子冷然一笑:「多謝這位公子了,不過我不需要,公子還請自重,讓我走過去。」

      紈絝「喲呵---」了一聲:「口氣不小嘛?你不需要,哥哥我需要,你撞翻了我的茶點,不賠償到哥哥滿意,我看你今天怎麼走出去?」說著就要合手摟住那位小公子。

      那小公子一個閃身,飛到了一張椅子上。

      紈絝撲了個空,腳下一滑,摔了個狗吃屎:「快,給我抓住這個小賊。」

      紈絝的兩個隨從打扮的人應聲撲向白衣小公子。

      「住手」,一聲厲喝讓剛爬起來的紈絝腳下差點又打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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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舊識

      聲音來自最角落那張桌台,厲喝的人是一位一身淡藍色袍子的公子,頭上的髮髻也用一根鑲了珍珠的淡藍色緞帶繫著,英姿颯爽,呃,有點眼熟呢,君然瞇了瞇眼,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位公子。

      剛進來走到君然身邊的平樂突然低呼:「哆啦a夢!」

      君然一愣,這才看見藍衣公子腰上系的乳白色荷包,上面那個憨態可掬的「哆啦a夢」圖案是安然說的「貼佈繡」。他也有一個「哆啦a夢」荷包,是深綠色的。君然知道,姐姐總共做了四個這樣的荷包,他和瑜兒、瑾兒各拿了一個,那這第四個? ……君然再定睛一看,什麼藍衣公子?這不是「小瘋子」羽若郡主嗎?難怪這麼眼熟。

      羽若一甩手,「呼啦」一聲打開手中的紙扇。

      君然差點笑噴,真真是個小瘋子,也不看看現在什麼氣候,扮男人也不用拿把扇子吧?

      只聽羽若嬌叱道:「盧世文,怎麼,你不是被盧大人禁足了嗎?這麼快放出來了,又開始為非作歹?你祖父和父親就不怕你連累了宮裡的盧嬪嗎?」

      盧世文?盧嬪的弟弟?君然想起來了,前一陣子大理寺抓了幾個世家子弟,原因是暗掠、私自囚禁美貌少年男,其中有一人就是盧嬪的親弟弟,光祿大夫盧大人的嫡孫子。

      「你,你是什麼人?胡說八道什麼?」盧世文害怕了,他本來就是求了母親,偷偷跑出來「放風」的,見那白衣小公子肌膚勝雪,美目流盼,早已心癢難耐,又從他和小廝的談話間聽出他們是初到京城的外地人。就開始故態萌發,想要放縱一下。沒想到出師不利,還沒成事就被人認出來,還知道自己被抓被禁足的事。若是鬧到祖父耳朵裡,他就真的要被父親送到軍中去「磨練」了。

      「我胡說八道?好,」羽若轉向自己身邊的「小廝」:「你帶上我爹的名帖去一趟大理寺,讓他們派人來看看這就是把人犯'帶回府裡管教'的結果。」

      「別,別,誤會,都是誤會。我就是看這位小兄弟合眼緣,想一起喝喝茶,作作詩而已。這就走,這就走,二位小兄弟的茶錢,都算在我身上了。」說完拿出幾粒碎銀子放在桌子上,轉身就帶著兩個隨從逃跑了。

      平樂憤憤不平:「真是噁心。多虧了藍衣公子,否則那位小公子就要被纏住了。」

      平勇搖頭:「那位白衣小公子武功不弱,別說那兩個家丁了,再多來幾個也無妨。」

      君然雖然武功平平,但也能從剛才白衣公子的那一避看出他的身手不凡。不過對羽若的印像還是好了一些,這個嬌蠻郡主心眼挺好。好打抱不平。至於上次那碰瓷事件,想想若不是自己聽同窗說過類似的事,未必就不會被騙到。她一個閨閣女子就更想不到人心如此險惡了。

      「上去吧,」君然抬腳上樓,他一向不喜多管閒事,自然不會去干預羽若郡主女扮男裝的遊戲。

      君然在他的一眾同窗中年齡偏小,才學好。又從來不仗著雄厚的背景自覺高人一等。即使如今頂著「三元及第」的光環,還成了眾所周知的皇上面前的小紅人。依然如在書院學習時那樣與大家打成一片,謙遜好學,很得同窗們的敬重和喜愛。

      皇上最近對朝臣奏摺的格式作了改革,要求「簡潔、清晰、明了」,翰林院自然也以此為樣板,推崇新的策論格式。君然是御前執筆,大家趁此機會紛紛向他討教。

      這邊談論得熱烈,大堂那邊也歡呼起來,似乎是誰得了一首好詩,君然幾人也興奮地趕過去鑑賞。

      展示板上貼著一首新詩,字體雋秀清雅,就是略嫌柔媚了一些。但那首詩卻是描寫的金戈鐵馬,頗有氣勢,君然幾人反複誦讀了幾遍,也是連連讚嘆,忙問是哪位所作。

      順著眾人所指,君然看到了作者,正是剛才在樓下差點被人調戲的那位白衣小公子。此刻他正與羽若站在一起,兩人勾肩搭背,很是親熱的樣子。

      君然皺眉,羽若郡主過火了吧?扮男子而已,還真把自己當男子了?大庭廣眾之下與一男子這麼親熱?

      羽若二人也正好看過來,兩人的眼睛都直了。

      羽若是慌,她可是瞞著家人喬裝打扮出來的,若是君然去告狀,被父王知道了,以後都別想出門了。偏偏這個夏君然又是她的死對頭,小氣得要死,超級記仇。

      白衣小公子則是盯著君然的手腕,那裡有一條褐色的手繩,上面還穿著一塊黑色的小石頭,小石頭上白色的波紋很有特色。

      安然身旁一位師兄笑道:「我們君然長得好,吸引女子也就罷了,連男子都看痴了。」

      君然瞪了那位師兄一眼:「這首詩可是這位兄台所作?兄台高才。」

      白衣公子被羽若輕拍了一下才回過神來,張開嘴竟是對著君然呼喚道:「醜醜?」

      君然呆怔,旁邊眾人哄堂大笑:「這位小公子真逗,狀元郎若是還醜的話,我們這些人都不要出來見人了。」

      羽若也想笑,夏君然雖然古板得像個小老頭,但真的不醜,還極俊朗呢。

      白衣小公子沒有理會眾人,從腰間的荷包裡掏出一根褐色繩鏈,上面也有一塊與君然手上那塊幾乎一模一樣的黑色小石頭。

      君然驚呼:「小乖?」

      白衣公子燦爛一笑:「嗯,醜醜,你還記得我,真好。」

      「原來是舊識啊!叫的這都是小名吧?」眾人恍然大悟,不過這白衣公子長得是挺乖的,狀元郎的小名就太不搭調了。大家說笑著散開,都是讀書人,自然知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的道理,怎好打擾人家敘舊?

      君然帶著小乖和羽若走到最近的一間包間,仍然不敢置信地看著小乖:「小乖,真的是你?你不是去昆城嗎?什麼時候來京城了?」

      小乖又是甜甜一笑,兩顆小虎牙讓君然確認了他的身份:「我祖父祖母年齡漸長,爹娘讓我回京,也好替他們承歡膝下。倒是你,醜醜,你怎麼來京城了,你娘還打你嗎?」

      君然笑道:「那是我養母,我三年前就找到自己的親姐姐了。」

      小乖突然想起什麼:「對哦,他們剛才說你是狀元郎,就是三元及第的夏君然了?呵呵,我今日來這裡,就是想瞧瞧你這個十六歲就三元及第的狀元郎是什麼樣的?我還想著應該是個傻呼呼的書呆子呢,沒想到竟然是醜醜。」

      君然呵呵地笑,不知道為什麼,他聽到小乖特意女扮男裝來看他,心裡就特變甜。

      倆人談得熱絡,羽若覺得自己似乎插不進去,很是不樂意,尤其聽到他們口口聲聲互稱「醜醜」、「小乖」的,讓她覺得特別不順耳。

      羽若突然對君然囔道:「小老頭,今天見到我的事,不許去跟九王叔九王嬸告狀。」

      君然一撇嘴:「我才沒興趣管你這個小瘋子的事呢。小乖,我們以後還能見到嗎?」

      「當然,」小乖笑道,「我們都在京城,以後自然能夠經常見到,我叫白伊凌,你要記住了哦。」

      「白伊凌,真好聽,小乖,這是我的名帖,你有事,就讓人到我們府裡帶個話。」君然遞了一張有夏府地址的名帖給白伊凌。

      白伊凌笑著收好,她相信他們很快就會見到的,真沒想到,原來夏君然就是自己一直在掛念的醜醜:「對了醜醜,你背上,還有腳上那些傷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神醫黎軒是我義兄,他給我診治了幾次,又用了大半年的藥,現在連那些可怕的肉疤痕都沒有了,只是留下紅紅的痕跡。 」君然又想起那時候,因為沒有錢只是簡單治療了一下,身上的燒傷在隨後幾年反反復復地潰爛,其他人見到他就躲,只有主人家的大小姐小乖為他流淚,還用自己積攢的月錢請郎中幫他治療,擔心花娘子把錢拿走,小乖的奶娘直接把錢給了郎中,說是治到好。

        那時白伊凌六歲,君然八歲。白伊凌住在外祖母家,而花娘子帶著君然在那個府裡幫工。

      「真的?太好了,快讓我看看。」白伊凌高興地走倒君然身旁蹲下,伸手就要拉起他的褲腳,動作快得讓她身後的兩個丫鬟都來不及拉住。

      君然滿臉漲紅,情急之下抓住白伊凌的手:「好了……真的好了……不用看。」入手的滑膩讓他心神一漾。

      白伊凌這才想起倆人已經長大,不是小孩子了,頓時羞得粉臉緋紅,抽回自己的手,回到座位上,垂著頭不敢說話。君然手裡一空,心裡某處好像也空了,很不舒服。

      羽若更不舒服,感覺好像被人揪著心,勒得難受,可是又不知道自己在難受什麼,她只是不想看到君然和白伊凌這麼親密,因為什麼?因為她知道白伊凌是女子啊,男女授受不親嘛。君然對著她從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怎麼對著別的女子就這麼……這麼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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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
發表於 2017-5-9 00:34:35 |只看該作者
第234章 疑點串串

      鍾離浩從宮裡回來,立即找來幻影和其他兩位虎衛首領,他們必須盡快通過津郊那一家「農戶」摸到趙煊的蹤跡。幻影三人聽鍾離浩描述了「忍術」的起源、超人訓練、以及技能精髓,雖然驚嘆,但也並沒有覺得多可怕,因為虎衛的訓練和能力也是不可小覷的,只是忍術中的隱匿術讓他們格外重視,這才是他們的人始終沒有發現那戶人異常行蹤的根由吧?

      另外,幻影也交了一份調查記錄給鍾離浩,是關於德妃和謝氏的。

      鍾離浩回到靜好苑的時候,安然已經洗浴過,靠在榻上看書。鍾離浩把調查記錄遞給安然:「然然,幫我看看,確實如你所說,疑點好多,可是我又想不通其中的關聯。我先去洗洗,回來我們再討論。」

      安然細細看了一遍所有記錄,不得不驚嘆於虎衛的調查能力,陳年舊事都可以挖得這麼深這麼細!她拿出前世做秘書時整理信息的技巧,很快把記錄中的關鍵點羅列出來,其中有幾處很有「意思」:

      一、謝氏的前夫虞家大爺虞有慶與德妃葉璃兒竟然是遠房表兄妹,青梅竹馬,且議過親,不過不知為什麼沒有議成,不久之後葉璃兒就嫁給了太子為良媛。虞有慶還因此病了一場,很多人都擔心他沒法參加那一年的武科舉選拔。

      二、一直暗暗喜歡虞有慶的謝氏多次關懷和鼓勵虞有慶,虞有慶奪得武狀元後就同謝氏定了親,兩人感情非常好。

      三、謝氏成親一個月之後突然生病,正好虞家在京郊有一處風景怡人的莊子,虞有慶就把謝氏送到那兒去養病,直到半年之後才回京。

      很巧的是,身懷有孕的葉良媛在那時剛剛產下了二皇子鍾離旭瑞。

      四、幾個月之後。謝氏隨同虞有慶到宣城外放三年,回來時帶回了一歲多的長子虞紫鈺,而當時虞家的下人都在傳說大少奶奶口風真緊,什麼時候懷孕都不知道,生下來了才傳回消息。更奇的是回京的時候謝氏是頂著大肚子的,按時間計算,也就是虞紫鈺剛滿月沒多久,謝氏又懷上了。牛!

      五、皇上鍾離赫在「換芯」之前總共只臨幸過葉璃兒一次,結果就懷上了二皇子。 「換芯」之後那麼多年,幾乎是獨寵葉璃兒。卻始終沒有再懷孕。

      六、……

      安然正在想著,鍾離浩洗浴出來了,把安然抱在懷裡。接過她手中那張列著疑點的紙看了一遍,腦海中的某些疑問好像能夠串起來了。

      虞有慶對德妃有情,謝氏又與德妃姐妹情深,如果說德妃當年是假懷孕,二皇子是虞有慶和謝氏的兒子。送給德妃「爭寵」,倒是也說得過去。

      不,不對,鍾離浩想起另一件事,他和幻影他們就要分開時收到一份消息,是今日跟蹤謝氏的暗衛傳回來的。

      謝氏今日獨自一人去了遠郊一個無碑的墳頭祭掃。在那墳前說了一番話:「慶哥,我找到我們的兒子了,我一定不會再讓他認賊為母。我會為我們全家,為虞府上上下下四百人報仇的。慶哥,你當初讓我忍辱偷生,就是為了找到兒子,養大女兒。給虞家留下血脈,我很快就都會做到了。」

      安然聽完。沉思了好久,才道:「這麼說來,二皇子確實很可能是謝氏的兒子,但不是謝氏和虞有慶願意送給德妃的,他們之前並不知道二皇子是他們的兒子。另外,我更加肯定冷紫鈺不是謝氏的兒子,而且虞有慶也知道。但是,德妃給大鬍子的密信上說'兒子找到了',指的是不是冷紫鈺呢?如果是的話,為什麼會變成謝氏的兒子呢?等等,你再看看那記錄,我剛才好像看到一條,說德妃的奶娘突然離宮回鄉探親,後來遇到劫匪死了,你看看具體是什麼時間,跟冷紫鈺出生的時間近不近?」

      鍾離浩看了一下,驚道「真的呢,差不多就在同一個月上下。還有,遇劫的地方在宣城和蕪城交界的鳳尾山。」

      安然點頭:「浩哥哥,你讓人查查那個時間謝氏有沒有去那附近?還有,讓老大查一下那段時間前後德妃在宮裡的異動。我們假設,冷紫鈺真的是德妃生的話,那麼懷孕前後大鬍子有沒有見過德妃?還有,懷孕後那段時間她怎麼避開眾人的視線。」

      鍾離浩卻是眼眸一黑:「有,那個時間段,我無意中撞見過他們一次。」

      「你?」安然訝然,那時他才幾歲?

      「是,那天我正好五歲生日,一個人躲在假山的凹洞裡想母妃,」鍾離浩蹙著眉回憶道,「趙煊和葉良媛突然到假山這邊來,葉良媛一直在哭,我記得他們好像是找什麼找了大半年都沒有找到。現在推算回去,如果他們找的是冷紫鈺的話,倒是合得上。那時他差不多就是出生大半年了,德妃的奶娘剛好也死了大半年。」

      「呵呵,沒想到我的胡亂猜想還真有那麼點意思呢,這皇宮歷來就不是個好地方。」安然搖頭,「你讓人好好查查吧,反正我直覺冷紫鈺應該就是德妃和大鬍子的孩子,而且她應該也不知道孩子在謝氏那,謝氏說要報仇,弄不好就是用那冷紫鈺報仇?對了,虞府當年犯的什麼罪?」

      「謀反,他們追隨趙煊起事,那時虞有慶的父親是兵部尚書,虞有慶手上也握著一隻守護京畿的五千人的軍隊。」鍾離浩一邊回答,一邊相當熟練地將安然的一頭長髮鬆鬆挽起,「當年皇伯父病重,他們又劫持了太子,朝局一片混亂。說起來還多虧了你二舅舅帶著一半夏家軍及時趕回京城接應父王,我又把皇兄給救了回來。」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鍾離浩見安然的眼皮子開始打架,疼惜地親了她一下,抱起安然到炕上睡覺去了。看著寶貝妻子的睡顏,鍾離浩暗笑:懷著寶寶的然然真真成了一隻嗜睡的小豬,呵呵,最可愛最美麗的小豬。

      第二日,安然醒來時鍾離浩早已經上朝去了,安然就著林嬤嬤做的酸菜和醃筍吃了一碗白粥,兩個炒雞蛋,一個小包子。桂嬤嬤高興得合不攏嘴:「我待會兒去夏府一趟,請林嬤嬤幫忙多做幾種醃菜。」

      安然笑道:「一會兒小端小午就該過來了,你囑咐他們一聲唄,還要跑一趟那麼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只要王妃你肯多吃一點,這算什麼辛苦?我在宮裡聽太醫說過幾種蔬菜孕婦吃了好,要找林嬤嬤一起看一下能不能做成好吃的醃菜。」桂嬤嬤因為安然沒有食慾的事都快愁白了頭髮,現在好不容易安然喜歡吃林嬤嬤做的醃菜,她自然一萬分地上心。

      安然明白,也就隨她去了,反正兩府之間也不是很遠,又有馬車和小丫鬟跟著。

      小端和小午早已經來了,在院子裡跟西西玩,聽到說安然用完了早膳才進來。三人才說了幾句,鍾離浩也趕回來了。

      鍾離浩問了灰鴿子落腳的那戶人家,問小端姐弟有沒有跟他們接觸過,小午搖頭:「我沒有,但是狗娃說就是在他們家附近看到有人鑽泥土的,他們家住在村尾,在山腳下,離其它人家比較遠。狗娃是去山上摘雞公腳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但是我們都不相信,說他吹牛。他就發誓說一定要看清楚鑽泥土的人,來證明他不是吹牛。本來我好奇,想約他一起去的,沒想到第二天他就摔死了。」

      小端倒是跟那家的姑娘接觸過:「她叫妮子,十三歲了,在村子裡跟那些姐妹們都玩得來。聽說她爺爺和爹娘雖然人很好,但是都不善於跟人打交道,她爺爺還是啞巴呢,所以跟村里人有什麼來來往往的,都是靠妮子。

      對了,妮子也喜歡繡花,聽我們那個舅母說我繡花繡得好,還特意來跟我請教。結果那天她拿錯了帕子,說是要我教他繡牡丹的,卻拿來了一副我沒見過的花,我覺得挺好看的,不過她很著急就收起來了,說只是一種野花,她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

      安然問:「你還能畫下來嗎?」

      小端笑了,從袖袋裡拿出一方絲帕:「我當天晚上就繡了一幅,準備拿回來給王妃看新鮮呢。如果可以,我們繡坊也多一種花樣嘛。」

      安然接過一看,果然是櫻花。

      小端也是個敏感的女孩,小心地問:「王爺,王妃,妮子他們家有什麼問題嗎?」

      安然笑道:「沒什麼,只是王爺聽你們少爺說了人鑽泥土的事,覺得奇怪,就找你們過來問問。聽說在南邊的一個小島上,真的有人能像老鼠一樣,在地下穿行呢,就想看看他們是不是那邊的人。」

      小午一聽真有人鑽土,眼睛瞪得溜圓。小端卻是搖頭:「不是,妮子說他們家是從東北來的,說的是土話,所以妮子的爹娘很少開口,怕人笑了去。不過蠻奇怪的,我們以前的主家有一個表少爺是東北人,我聽過他們說話,好像跟妮子娘說的不是一個腔調。」

      安然已經能基本確定那家人是倭人了,便不再問,同小端聊起了其他事。小午突然笑道:「少爺昨天不知道遇到了什麼事,心情可好了,自己一個人坐在那,對著他手上那塊黑石頭笑個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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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6
發表於 2017-5-9 00:34:49 |只看該作者
第235章 白家小姐

      黑石頭?那不是一個叫「小乖」的小姑娘給君然的嗎?原來是掛在脖子上的,後來那繩鏈壞了,君然又捨不得換絲帶,安然就幫他將那繩鏈改成了手繩。

      對著黑石頭笑?難道是君然遇見那位小姑娘了?安然好笑,還是自家弟弟長大了,春心動,想人家小姑娘了?呵呵,明天一定要抓來審訊一番。

      鍾離浩瞧見安然臉上的表情,很顯然,那個什麼黑石頭是自家小妻子和小舅子都知道,而他不知道的秘密。不行,即使是小舅子的秘密,然然知道的他也要知道,他們是最親密的家人嘛,小舅子也是他弟弟,鍾離浩理直氣壯地想,反正他和他的然然之間必須完全同步。

      小端和小午一走,鍾離浩就把安然抱到自己膝上:「寶貝兒,那個黑石頭是哪裡來的?能讓你笑得像隻小狐​​狸。」

      「呵呵,那是君兒八歲的時候,一個小姑娘送給他的,可寶貝著呢。」安然呵呵笑道。

      鍾離浩立刻八卦起來,八歲?行啊,自家那文質彬彬的小舅子一幅乖乖樣,竟然比自己能幹多了,八歲就能收到定情信物?

      「去,那時他們才幾歲?哪裡是什麼定情信物?」安然拍了一下鍾離浩,「那個小姑娘對君兒有大恩的,如果不是她拿自己的月例銀子給君兒把燒傷完全治好了,也不知道會不會產生什麼並發症之類,送命都有可能呢。如果真是君兒找到那個小姑娘了,我也要好好謝謝她。」

      鍾離浩哈哈大笑:「這簡單,像我一樣‘救命之恩,以身相報’不就好了?」

      「沒個正經,」安然白了他一眼,「你今兒這麼早回來。就是為了問小端和小午話?」

      鍾離浩笑道:「也不全是,有件事要請然然幫忙。我不是跟你說過西南白家嗎?就是你說很可愛的那位白老太君,她的孫女回京了。」

      「哦,就是他們家三爺小時候救過你的那個白將軍府?」安然突然拋了個媚眼:「'救命之恩,以身相報'?你想娶他那位妹妹做側妃。 」

      鍾離浩被那個媚眼酥軟了半邊身子,至於她說了什麼話就自動忽略了,對著安然白嫩嫩的脖子親了下去:「寶貝兒,看來今兒你想練手勁了,膽敢勾引夫君?我的小妖精,我知道你很想為夫了。再忍忍哈。」

      安然啐道:「呸,也不知道是誰想了,誰才要再忍忍?」

      某人悶在安然脖頸間輕笑:「我一向很誠實。我想了,我忍得難受,不如我們去泡溫泉,寶貝兒再幫幫為夫?」

      「喂,你要我做什麼。還不​​從實招來?再惹我我就拒絕幫忙了哈。」安然惱羞成怒,這個人又賴又滑,臉皮比城牆厚,害得她每次都是調戲不成反被捉弄。

      「哈哈哈」鍾離浩在安然脖子上輕咬了一口,才抬起頭來,寶貝妻子太可愛了。臉皮薄偏偏還喜歡調戲他,玩不過就惱羞成怒,不過。他真是愛極她這氣呼呼的小模樣了。

      又在安然唇上重重親了一口,鍾離浩才答道:「白小姐自小在她外祖家長大,後來去了昆城將軍府,此次回京一個人都不認識。白三知道我成親了嘛,就想請你幫忙照顧他妹子一下。他們白家男丁興旺。就這麼一個寶貝嫡閨女,真正是掌上明珠。」

      「哦。原來是要本妃替你報答救命之恩啊,好說好說,你記得本妃的恩情就可以了。」安然努力地想要扳回一局。

      鍾離浩很狗腿地誕著臉:「王妃的恩情,小的一刻也不敢忘記,此生必將任勞任怨,報答王妃。」

      安然見他強調「任勞任怨」時曖昧的口氣,又好氣又好笑,暗暗啐了一口,真是什麼時候都能聯繫到那事上。 「那白小姐不是個刁蠻姑娘吧?」千疼萬寵的,若像羽若那樣的還好,如果是鍾離菡之流,她可真的沒有興趣「照顧」。

      鍾離浩搖頭:「應該不會,白老夫人、白夫人、還有白家幾位少夫人都是爽利女子,聽你三舅舅說,這位白小姐小小年齡,不僅琴棋書畫樣樣拿得出手,還有一身好武功,不愧為將門之女。」

      「文武雙全啊?」安然眼睛一亮,對白家小姑娘充滿了興趣,「幾歲了?定親了沒有?」

      「怎麼,真的這麼賢惠?想給自己找個‘妹妹’?」鍾離浩摟著安然揶揄道,再好的女子又怎樣?他的心裡眼裡只有懷裡這個寶貝,也只容得下這一個寶貝妻子。

      安然撇嘴:「美得你!如果真的那麼好,自然是留給我們家君兒了。」

      「倒是啊」,鍾離浩點頭,「白三說他妹妹正月裡及笄,比我們君然小兩歲,很合適誒。好,只要君然喜歡,我這個做姐夫的一定幫他搶來,說實話,二皇子還真是配不上那麼好的姑娘。真要是說給了那倆母子,我以後面對白三也不好意思啊。」

      「二皇子?」安然撇嘴,那樣一個人,真是糟踐人家姑娘,何況還有一個一肚子壞水的德妃。

      鍾離浩笑道:「可不是?德妃一直纏著讓皇兄給二皇子和白小姐指婚呢。不過白家是功勳之家,世代忠臣,又只有這麼一個掌上明珠,皇兄不想勉強於他們,只說跟白老將軍提一提,等白小姐回京了再議。其實皇兄也知道德妃是想把白家跟二皇子奪位之爭綁在一起,現在德妃又與那趙煊有牽連,皇兄哪裡會任她算計?」

      安然壞笑:「你說,老大要是知道了他疼愛那麼多年的二皇子不是他的兒子,根本與皇家無關,會是什麼樣的感覺?呵呵呵,可惜這裡沒有dna測試,要不我一定建議老大讓他那些個兒女都去驗驗。皇宮那種地方,真是有無限的可能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不可能發生的。」

      鍾離浩點了她額頭一下:「興災樂禍的小丫頭,連你老大都敢笑話。」

      兩人正笑笑鬧鬧地談論著,舒霞在門外回報:「王爺、王妃,菡郡主和大小姐來了。」

      安然和鍾離浩對視一眼,鍾離菡來幹什麼?她不是應該一心準備著白花宴嗎?比賽后日就開始了。

      「讓菡郡主她們在廳裡稍等,我一會兒就過去。」安然答道。

      鍾離浩皺眉:「你現在有寶寶呢,可別陪她們瞎折騰。人家愛說什麼說什麼,我們不用在乎。再說了,京城裡就沒有人不知道我跟她們不對付。」什麼名聲也沒有他的妻子孩子重要。

      安然笑道:「你放心好了,我身邊這麼多人了,她們一傷不到我,二氣不到我,何必為了這些小人小事讓人議論,成為別人的談資?天天呆在這府裡,有人樂意陪我解悶給我逗逗樂子有什麼不好?」安然就不是個死守「名聲」的人,真是對她不利的,她才不會受什麼名聲束縛,但是好好的也沒必要讓自己的名聲受損不是嗎?

      鍾離浩寵溺地笑了笑:「你呀,都是要做娘的人了,還這麼貪玩。好吧,想玩就玩吧。不過要記住,把她們玩成什麼樣都無所謂,自己可是一根頭髮絲都不准掉哦,也不准動怒,不高興了就讓舒安她們把人趕出去就是。」

      「噗哧,」安然忍不住笑出聲,「你以後要是這樣子寵女兒,非培養出一個混世小魔女來不可。」鍾離浩天天說她肚子裡的寶寶是小然然,他們現在都很自然地把這第一個寶寶定義為女兒。

      鍾離浩得意地笑:「我和然然的女兒,自然有傲嬌的資本,混世小魔女又怎樣,有她爹給她撐腰呢。」

      安然笑著搖頭:「去吧去吧,趕緊當差去,一會兒皇兄又該訓你了,成天的玩忽職守。」若是生兒子還好,如果真的生個女兒,她完全可以想像鍾離浩會寵成什麼樣子,看樣子她注定要做個嚴母唱黑臉了。

      鍾離浩大笑:「我走了,你要乖乖吃飯用點心,我中午就不回來了,進宮給皇兄看看那份記錄,盡快查清當年宮裡面的情況如何。」

      安然現在動一動都是跟著一堆的人,在自己院子裡會客也不例外。沒辦法,自家那幾個丫鬟嬤嬤對那幾母女可是一千個戒心一萬個防備。

      安然到大廳的時候,鍾離菡正在對廳裡侍候的小丫鬟發脾氣,要讓她把門窗都關緊了,很冷。小丫鬟說王妃喜歡通風透氣,堅持不肯關窗,而且今日根本沒有什麼風。

      「本妃不喜歡屋子裡密不透風,對寶寶不好,還請兩位妹妹見諒。」安然坐定,對那個小丫鬟笑道:「菡郡主怕冷,你給她取個手爐來,再帶一條毯子過來。」

      鍾離菡撇嘴:「那麼多人生寶寶,也沒有聽說誰要在大冬天裡把門窗都開著的。」

      「呵呵,個人習慣而已,無論多冷的天,本妃都要開著窗子透氣的。」安然無所謂地喝著手中暖暖的紅棗花生漿,「這是在本妃自己的院子裡。」

      「你……」鍾離菡氣結,還想說什麼,芳嬤嬤已經走到鍾離青身前:「大小姐,請把您身上這個荷包拿給您的丫鬟帶走,或者請您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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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7
發表於 2017-5-9 00:35:00 |只看該作者
第236章 有什麼非分之想嗎?

      舒安一聽到芳嬤嬤的話,就飛過來提著鍾離青落到了門外。

      鍾離青夏白了臉,兀自逞強:「你這個賤婢竟敢對我動手?我的荷包怎麼了?憑什麼你們讓我取下我就要取下。」

      芳嬤嬤不躁不怒:「大小姐,您荷包裡的東西對王妃不利,不知者無罪,您取下荷包讓丫鬟帶出去就是。如果您非要糾纏,奴婢們只好請王爺回來了。」

      桂嬤嬤沒有發覺什麼不對,但是她相信芳嬤嬤的判斷,見狀加了一句:「王爺忙,不用麻煩王爺,讓人去太后宮裡請兩位御醫過來,若是您的荷包沒有問題,我和芳嬤嬤任您處置,若是有問題,大小姐,您後日不用參加百花宴就能聞名京城了。」

      鍾離菡一聽,嚇了一跳,她為這次百花宴準備了那麼久,才不想受鍾離青的牽連,而且鍾離青荷包裡是什麼東西她都不知道,對大嫂不利?還是對所有人都不利啊?這麼一想,鍾離菡立即站起來拍著身上的衣服,似乎想拍掉什麼髒東西:「嬤嬤,她那個荷包裡到底是什麼東西?剛剛我跟她靠那麼近有沒有關係?我還要參加百花宴呢。」

      芳嬤嬤道:「菡郡主不用擔心,那只是對孕婦不利,容易引起小產,對你們這樣的姑娘無害。」

      鍾離菡呼出一口氣,隨即又緊張地辯解道:「我跟她不是一起的,是在半道上遇到,她非要跟來而已。」她確實不想帶著鍾離青一起來,現在大哥大嫂最不喜的就是許太側妃母女,她是來找安然幫忙的,自然不想惹人嫌。可是王嬤嬤突然趕來跟她說,母妃讓她帶著鍾離青,畢竟是親姐妹。

      鍾離菡的話令得鍾離青更加面色鐵青。畢竟是個是十七歲的嬌小姐,面皮再厚也禁不住這麼多人在面前不是攆就是劃清界線的。而且桂嬤嬤和芳嬤嬤態度那麼肯定,雖然娘親說這東西是外邦之物,大昱無人能識,她還是害怕了。

      還未待鍾離青反應過來,舒敏已經抽走了她身上的荷包,從荷包裡掏出一小塊像植物根莖一樣的東西,看了看,又聞了聞:「芳嬤嬤,這是什麼?好像花草的根莖。」

      芳嬤嬤答道:「這是西南林邑國特有的一種草根。叫昆特香,味道清香宜人。林邑國的窮人家用不起從大昱購買的熏香,就把昆特曬乾了帶在身上。但是身懷有孕的人不能多聞這個味道。否則就會頭暈嘔吐、見紅,甚至小產,跟我們大昱的麝香差不多。」

      鍾離青面白如紙:「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安然笑道:「算了。大小姐應該不是故意的,只是用不起熏香罷了,不過這傳出去可不太好聽,好像我們太妃多麼苛待庶女似的。桂嬤嬤,你讓兩個婆子送大小姐去太妃那,帶上三百兩的銀票。就說本妃實在不忍心看庶妹用這種外番賤物,那三百兩銀子就給她們此次參加百花宴買熏香用,沒得在百花宴上讓人發現丟了慶親王府的臉面。」

      鍾離青這會兒簡直恨死許太側妃和鍾離麒了。還說什麼沒人識得,那個芳嬤嬤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說得頭頭是道。就算冷安然念在她「不知者不罪」,門里門外這麼多丫鬟婆子在這裡,說不定明天整個京城都知道她這個慶親王府大小姐用外番貧窮人家才用的賤物草根充當香薰了。那未婚夫家定遠侯府還不知道要怎樣輕視於她。

      要知道。大昱人看不起那些鄰國異邦,認為他們不開化。都是「蠻子」。如果說這東西還是貧窮低賤的「蠻子」用的,在大昱連窮苦人家都會不屑於用,至少,不敢光明正大地用。

      可是,她這會兒要怎麼辯白,說她平日里都不用這東西,今天才用的?那不是坐實了她有意謀害王妃的罪名?

      不過,桂嬤嬤也沒有給她辯白的機會,手一揮,兩三個大力的婆子過來,「攙扶」著鍾離青就往外走,連鍾離青的兩個貼身丫鬟都只能瞪著眼跟上。鍾離青起初還叫了幾聲「放開我」,出了靜好苑的院門就趕緊閉上了嘴,她怕更多丫鬟婆子知道她用草根「熏香」。

      鍾離青走出好遠,鍾離菡還坐在那發楞,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好事嘛,鍾離青丟了臉面,必定會影響百花榜的成績,她鍾離菡永遠是慶親王府最優秀的嫡女。而且大哥若是知道鍾離青謀害大嫂,說不定把她也趕出去,就像鍾離麒一樣,那她以後的嫁妝又可以多一點了。

      壞事嘛,就是,好像連累到母妃了,證明母妃苛待庶女。雖然母妃之前一直苛待鍾離靜和鍾離嫣,連月例銀子都很少給全的,但是沒有人知道啊,現在若傳出去太后伯母是不是會更討厭她母妃,也更不喜歡自己了?

      「菡郡主,您一直囔著要關窗,不會是為了要配合大小姐吧?今天其實並沒有什麼風來著。」桂嬤嬤很不客氣地問道。

      鍾離菡嚇得馬上回過神來,連忙擺手:「不是不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帶著那個草根。她一直跟我說很冷,說萬一我們得了風寒會影響比賽,她越說我感覺越冷,才要丫鬟關窗的。」開玩笑,謀害大嫂流產?傳出去她就不要嫁人了。而且那個大哥發起瘋來六親不認,弄不好打殺了她都有可能。母妃教她的,要動手也是讓別人動,自己可不能輕易站到明面上。

      安然看鍾離菡的反應應該是真的不知道此事,不過她也不置可否,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鍾離菡:「那麼菡妹妹,你過來所為何事?」

      「我……我……」鍾離菡被這麼一番折騰,已經沒有了剛剛過來時候的底氣,「大嫂給靜姐姐和嫣妹妹都準備了參加白花宴的衣服,怎麼沒有我的份?我才是王府唯一的嫡女。大嫂不怕傳出去,讓人說你厚此薄彼,聯合起來打壓嫡女嗎?」

      安然噗哧一笑:「妹妹說笑了,你是嫡女,我也不是庶兒媳,聯合起來打壓嫡女?從何說起?同樣是參加百花宴,太妃忙著為你準備各種衣賞首飾,顧不上靜妹妹和嫣妹妹,我這個做長嫂的就幫著操點心,哪裡做錯了嗎?妹妹還別說,本妃倒是真希望傳出去,不如妹妹幫幫忙?」

      「……」鍾離菡腦袋又不夠用了,「我不管,聽說你有一件本來用來做喜服的禮裙,反正你現在也用不著,送給我參加百花宴,我奪魁了,你這個大嫂也有面子。」她那天躲在花園的柱子後面偷聽鍾離嫣跟喬氏描繪大嫂的那件禮裙,說大嫂花了多少時間繡的,有多麼多麼漂亮,結果成親那天穿王妃禮服,第二天又穿朝服,都還沒有機會穿。

      鍾離菡本來想毀掉安然為鍾離靜和鍾離嫣準備的漂亮禮裙,無奈她們的丫鬟非常小心謹慎,又是大長公主姑母的人,一點都不買她的賬。

      後來聽說了安然自己的那件禮裙,鍾離菡就打上了主意,雖然安然比她高一些,但胖瘦差不多,裁短一點就可以了。而且她本身就喜歡大紅色,也認為自己穿大紅最艷麗華貴。

      安然笑得更燦爛了:「憑什麼?那是我為自己做的禮裙,憑什麼送給你?我不缺面子,不需要求你去為我奪魁。倒是三妹妹你,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要穿自己大嫂為成親準備的禮裙,傳出去恐怕不好聽吧?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對自己的大哥有什麼非分之想呢?」

      「你……你……你不要臉」鍾離菡漲紅著臉,一跺腳衝了出去。兩個貼身丫鬟一愣,也趕緊跟了上去。這個王妃平常看起來溫溫和和的,狠起來真是字字誅心啊。

      正院裡,吳太妃顫抖的手指著遞上三百兩銀子給她買熏香的婆子,卻是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兩位婆子卻沒有理會她吃人的神情,一字一句地將王妃的話帶到,就行禮要告退。

      王嬤嬤趕緊將那銀票塞到一個婆子手中,又另外塞了幾個碎銀子給她們:「王妃誤會了,太妃可從來沒有短缺幾位小姐的費用,定是大小姐不知受了誰的唆使,私自用那上不得檯面的賤物。還請兩位媽媽將銀票還給王妃,請王妃放心,王府的女兒,即使是庶女,也是大家小姐,絕對不會缺少熏香的。」

      兩位婆子相視一眼,收回銀票告退:「既是誤會,奴婢定會將太妃的意思轉告王妃,就說百花宴上大小姐肯定不會用那草根,丟了王府的臉面。」

      兩位婆子離去,吳太妃一巴掌狠狠地摔在鍾離青臉上,讓婆子拖她下去小佛堂罰跪一晚,聞訊趕來的許太側妃拼命苦求也沒用,還以教導不善為由被禁足一個月。

      待所有人都出去,吳太妃「噗」地噴出一口血來。她在許太側妃身邊埋了人,知道並縱容著她偷偷跟鍾離麒聯繫,也知道鍾離青今天身上帶的東西是鍾離麒弄來謀害安然的,所以她讓王嬤嬤過去勸說鍾離菡帶上鍾離青,為的就是「借刀殺人」,反正萬一事敗,她們母女「什麼也不知道」。沒想到那東西還有那樣的來歷和說法,竟然把她自己給套進了另一個圈套。

      正在她激怒攻心,幾乎要暈過去的時候,鍾離菡哭著跑了進來,等聽完寶貝女兒的「告狀」,吳太妃一身沒吭,直接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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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
發表於 2017-5-9 00:35:14 |只看該作者
第237章 當年仇恨

      靜好苑裡,舒敏一臉的愧色:「今天多虧了芳嬤嬤,否則,萬一王妃有什麼不舒服,我還找不到原因呢。」

      舒盼也是鬱悶,那些師兄弟們都說她是辨毒天才,有著無比敏捷的嗅覺和味覺,今天竟然差一點就在自己的鼻子底下讓王妃著了道。她進來時確實聞到一縷陌生的清香,不過想著大家小姐們都有各種稀奇的香薰,就沒有在意。

      芳嬤嬤笑道:「舒敏姑娘不必介懷,這是異邦之物,在大昱極少見。我大兒子隨著先侯爺在西南打仗的時候無意中得到一塊,就託人帶回來給我了,因為我喜歡製香。後來我兒子跟侯爺一起再也沒能回來,我想他了就把那塊昆特香拿出來聞聞,所以對這味道特別敏感。」

      安然也勸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一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認完所有的東西。舒敏、舒盼,你們倆心裡不要有疙瘩。說不定黎軒哥哥都沒見過這東西呢,你們下次就拿它去黎軒哥哥那裡顯擺顯擺。」

      舒敏和舒盼被安然逗樂,還顯擺呢,不被懲罰就不錯了。特別是舒盼,雖然沒有見過這昆特香,但是既然感覺到異味就應該警惕的,還好這次有芳嬤嬤在,沒有釀成大錯。不過這次的失誤也讓舒盼更加警醒,在後來一次大陰謀中不但救了安然,還立下了大功。

      身邊的人嚇個半死,安然卻是真的沒有受到一點影響,首先,大廳裡極通風,她又坐的離鍾離青很遠,就算是麝香也沒那麼厲害吧?不過剛才如果鍾離浩不在,她懶得動,直接讓鍾離菡二人進她的臥房的話。就有些危險了。

      其次,人都在身邊,舒敏、舒盼懂醫術,芳嬤嬤、秀嬤嬤又有豐富的養胎、保胎經驗,萬一有點突發狀況,她們也能應付的不是?除非真的像鶴頂紅之類的劇毒,幾秒鐘見效。

      京郊,一片荒木林裡,星星點點落著七八個無碑小墳包。其中一個墳包前,一身素淡的謝氏正在拔草。聽到身後希希索索的腳步聲。謝氏回過頭,是一個帶著帷帽,黑衣裹身的女子。

      「秀娥。你來啦。」謝氏轉回去繼續拔草。

      「是,大少奶奶,秀娥一直在等您的指示。您回京以後,進宮幾次都沒有聯繫秀娥,秀娥幾乎以為您忘記了虞家的仇。忘記了虞美人的恨。」秀娥摘下帷帽,蹲下身同謝氏一起拔去墳包上的草:「大少爺,您們安息把,秀娥留著這一口氣就是為了替你們報仇,若不是您和虞美人再三叮囑我聽大少奶奶的吩咐,我早就同葉璃兒那個賤人同歸於盡了。」

      「只是要了那個賤人的命太便宜她了。秀娥,我要的是她生不如死。」謝氏的臉上一片冰冷,「前幾年。我不讓你動她是因為燁兒在她手上,現在,我們可以找機會動手了。」

      秀娥狂喜:「大少奶奶,您的意思是孫少爺找到了?老爺、太太、大少爺,您們聽到沒有。孫少爺找到了,虞家有後了。」秀娥邊哭訴。邊對著幾個墳包磕頭,接著轉身向謝氏磕了三個頭:「大少奶奶,奴婢誤會您了,您找到了孫少爺,這比殺了那賤人更重要。大少奶奶,您放心,現在那賤人很信任奴婢,奴婢對付她就可以了,您若是牽扯進來,必定又會連累了孫少爺孫小姐。」

      謝氏冷聲道:「不,這個仇我一定要親手報。秀娥,你就負責照顧好燁兒,盯著那賤人,以及給我遞消息就可以了。」

      「奴婢照顧孫少爺?」秀娥大驚,「大少奶奶,孫少爺也在宮裡嗎?」

      謝氏冰冷的臉上浮起了一絲暖意:「二皇子鍾離旭瑞就是我的兒子虞紫燁。」

      「啊---」秀娥完全驚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難怪那麼巧,幾乎是我們孫少爺失蹤的同日,她就早產了。原來她早算計好了,才安排那個嬤嬤來照顧大少奶奶,說什麼嬤嬤偷走孫少爺,其實根本就是她偷的。」

      謝氏的眼裡迸出徹骨的恨意:何止,葉璃兒那個賤人從更早的時候就開始設計了,她對自己和虞有慶下了「桃夭」,才令得自己婚前孝期失貞(當時謝氏為其祖母守孝,未出孝期)、婚前懷孕,目的就是以名聲和孩子要挾虞有慶,控制虞家。當然,這都是好多年後他們才知道的,可惜已經遲了,連小姑虞美人都入了葉璃兒和晉王趙煊的套。

      秀娥還在繼續「難怪」:「奴婢在宮裡那麼久也聽了不少傳言,都說葉璃兒當年多麼幸運,碰巧被太子臨幸一次就懷上了孩子,還一舉得男。可是奇怪的是,這前幾年,她幾乎獨寵后宮,卻再也沒懷孕過。趕情那時候不是幸運,而是早就準備好偷我們虞家的小主子啊。難道她早就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

      謝氏正要說什麼,秀娥突然又驚呼:「不對不對,她好像還有一個私生子呢。奇怪,龍子生不出來,卻有私生子,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謝氏忙問:「什麼私生子?什麼理解錯了?」

      秀娥答道:「葉璃兒不知道從哪弄來一隻信鴿,由我負責養著,有一次我偷偷看了她讓我傳出去的字條,上面寫的是‘兒子找到了’」。

      謝氏渾身一震,難道那個人還沒死?不可能的呀,不是說燒死了?

      「大少奶奶,你怎麼了?」秀娥扶住搖搖欲倒的謝氏。

      「秀娥,你見過她找到的那個兒子嗎?」謝氏緊張地握住秀娥的手。

      秀娥搖頭:「不過我有一次套春喜的話,好像王嬤嬤找了不少十八歲左右男子的畫像回來,但葉璃兒都不滿意,還在繼續找呢,好像還說什麼要沒有親人的最好,不會就是在找她的兒子吧?又要冒充?」

      謝氏思符了一會兒才道:「秀娥,你下次有機會再想辦法偷偷看看他們傳的信,但是一定要格外小心。還有,對著二皇子要掩飾好,不要露了馬腳,葉璃兒很敏感的。萬一讓她猜到我們已經知道二皇子的身份,我們和二皇子都會很危險。

      秀娥點頭:「大少奶奶放心,我會很小心的。」

      秀娥離開後,謝氏的身體還在不由自主地發抖,晉王還沒死?當年,葉璃兒用謝氏的名聲和他們的兒子要挾虞有慶,雖然能讓虞有慶忌憚於她,幫她做事,但還不足以逼迫虞家背叛皇上。是虞家嫡女虞美人與晉王「私通」,並被葉璃兒「捉姦在床」,甚至後來懷了胎兒也是葉璃兒「幫忙」找人偷偷打掉,才令得虞家除了助晉王起事外沒有其他退路。

      她也是這兩三年發現紫鈺越長大越像晉王,才開始懷疑葉璃兒當年的奸夫是晉王趙煊。

      謝氏靠在樹上,閉上了眼睛。葉璃兒在找兒子,她要不要「幫」一把呢?這是個機會。如果能把假死的晉王趙煊也拖出來,這個仇就報得更完美了,謝氏陷入了沉思……

      君然從宮裡出來,直接去慶親王府看安然,一見面就替鍾離浩報行蹤:「姐夫今天一下午都在御書房,到這會兒都還沒出來呢。」

      安然讓人端了酸菜豬肉餃子上來:「來,陪姐吃幾個餃子,酸菜餡是林嬤嬤做的,味道好極了。」

      君然皺眉,他可不喜歡吃酸菜。不過,天大地大,懷了寶寶的姐姐最大,姐姐難得有胃口,就陪她吃幾個吧。

      安然見君然一副「捨命陪君子」的模樣,呵呵笑道:「別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我面前這盤是酸菜豬肉餡的,你那盤呢,是你最喜歡的豬肉韭菜餡。」

      「呵呵」,君然摸了摸鼻子,「我就知道姐最疼我。」

      安然瞥見他腕上那條黑石手繩,笑得賊兮兮,讓君然感覺後背發涼,「姐,可不可以不要笑得這麼奸詐?讓我懷疑吃了這餃子會不會壞肚子,在床上躺個三五天。姐,我最近沒有惹你生氣吧?」

      安然撇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怕就別吃。」

      「別,」君然哈哈笑,「只要我姐給我吃的,別說壞肚子了,就是有砒霜,我也一定吃得一個不剩。」說著夾了一個進嘴裡細細咀嚼, 「嗯,一吃就知道,這餡是我姐親自調味的。」

      安然嗔道:「小東西,呆官場沒幾天,學會溜鬚拍馬啦?」

      「姐---」,君然看了看旁邊侍候的小丫鬟,還有正在另一邊忙碌的舒霞和冬念,臉紅得像抹了胭脂,「我只比你小片刻,你別總把我當成瑾兒好吧?」

      安然噗哧一笑:「好好好,我家君兒長大了,可以成親了,這次百花宴後,姐可要好好挑一挑。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姐---」君然的臉更紅了,「姐夫不在家,你沒有人欺負,盡欺負我是吧?我可沒有想這事,姐夫和黎軒大哥他們都是二十歲才成親的。」

      安然擺手:「也沒讓你馬上成親啊,有合適的好姑娘可以先定親,要不等你想成親的時候好女孩都被人挑光了。」沒辦法,在這古代就是這樣,現實國情嘛,安然也只好隨大流。成親可是大事,萬一找個不靠譜的弟媳,……,何況自家弟弟如此優秀,配得上最好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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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5:26 |只看該作者
第238章 春心動

      君然赧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的親事,自然是由祖母和姐姐姐夫做主,姐喜歡的就行。」他說話的時候瞥了一眼手上的黑石,心裡閃過一絲異樣,只是不太清晰。

      安然笑道:「我們家不興這一套,你要娶的妻子,自然要是你喜歡、願意跟她攜手一輩子的女子。姐會幫你把關,給你參考意見,但這些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們能彼此喜歡。」

      君然默默地吃了幾個餃子,突然有點扭捏地說道:「姐,我見到小乖了,她現在也住在京城。」

      「哦?你們怎麼遇上的?這麼多年了也能認出來?是她看到你的黑石頭,還是你看到她的黑石頭啊?」安然一連串地問道。沒辦法,女人的八卦因子太旺盛,何況涉及自家弟弟的終身大事?剛才君然眼裡一閃而過的柔情並沒有逃過安然的眼睛,而且他們倆是雙胞胎,心靈感應特別強烈。

      君然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她想看看新科狀元是不是個書呆子,就扮成男裝去明月茶樓的詩會,還寫了一首很好的詩,我們都過去品詩,她就看到我的手繩了,她自己的那塊石頭也隨身帶著呢。」

      「哦?---」安然敏銳地感覺到君然言語、神情中的喜悅和驕傲,「那你現在知道她的名字和府上是做什麼的嗎?或者,她住哪裡?」

      君然在安然面前就是個乖寶寶,很老實地回答了:「她叫白伊凌,回京陪伴她祖父祖母,其它我就不知道了」

      這個笨蛋,久別重逢,不會送人家回去嗎?等等,白伊凌?姓白功高權重。剛回京,陪伴祖父祖母,而且君然說過小乖當年是要去昆城的?這麼巧合,不會是同一個人吧?安然心裡樂開了花,明日白家姑娘就會過來拜訪,她可得好好看看。很明顯,自家弟弟對那個白伊凌是有意思的。

      君然見安然的臉色變幻很是忐忑,這個雙胞胎姐姐是不是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了?他們兩姐弟總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喜怒哀樂和劇烈的心理變化,姐姐說這叫心靈感應。

      「呵呵,你們姐弟倆這大眼瞪小眼的做什麼?餃子都涼了。」鍾離浩解下身上的披風遞給冬念。一邊洗手一邊打趣安然倆人。

      「沒,」君然搶先答道,生怕姐姐當面說破他的心事。 「姐夫你回來就好了,我姐沒人欺負盡欺負我,我吃飽了,先回去。」說完逃也般往外走,也不管身後安然「咯咯咯」笑得多開心。

      鍾離浩好笑。小舅子麵皮薄,小妻子又老是喜歡捉弄他,「你又怎麼欺負君然了?看他面紅耳赤的。」

      冬念端了一盤鍾離浩喜歡的牛肉香菇餡餃子上來,又添了幾道菜,就帶著小丫鬟們退了出去。

      安然笑道:「小呆子動了春心,不好意思呢。」

      鍾離浩瞪大了眼睛:「真的遇上那個什麼小乖啦?是哪家的小姐?到京城來走親戚嗎?」

      安然不答反問:「浩哥哥。那個白家的小姐叫什麼名字你知道嗎?」

      鍾離浩奇道:「白三信裡有提到,好像叫白……,什麼來著。信在那呢,你待會兒自己看一下。也是,明日人家上門,你連人叫什麼都不知道不太好。」他疑惑地看著安然,這思維跳得也太快了吧?

      「白伊凌。」安然笑咪咪地看著他。

      鍾離浩一愣。好像是誒,不過他真的不確定。伸長手從架子上取了那封信看了一下,「真的是誒,白伊凌,然然你怎麼知道的?不會……?」

      安然眉眼彎彎地點頭:「那個小乖就叫白伊凌,她昨天女扮男裝跑去明月茶樓看新科狀元了,呵呵呵。」

      鍾離浩哈哈大笑:「看來我跟白三真的有緣做親戚了,這樣,明日中午,我帶君然一起回來用飯。」

      「好啊,」安然雙手贊成,「這白小姐六七歲的時候就那麼善良,一定是個好姑娘。如果她對君兒也有意思,我們就趕緊下手,請大長公主主母向白家去提親,真讓二皇子搶去了,可沒地找哭去。」

      鍾離浩笑道:「我們已經確定二皇子不是皇家血脈,皇兄不會按德妃的意思把白小姐指婚給他的。」

      「什麼?你們怎麼確定的?那冷紫鈺呢?確定了沒有。」安然大為驚訝,速度啊!

      「是謝氏親口說的,」鍾離浩將暗衛傳回來的謝氏和秀娥在墳地的對話說了一遍給安然聽。

      「哇塞,間諜無處不在誒。」安然驚嘆:「那個秀娥是虞家的人?德妃又怎麼會信任她,還讓她負責飛鴿傳信?」

      鍾離浩沒有回答,而是給安然盛了一小碗去了油的雞湯,笑咪咪地看著她。

      安然知道這個腹黑男又在跟她講條件了,沒辦法,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她只好閉著眼睛,一口喝掉了面前的雞湯。

      鍾離浩滿意地輕捏了一下她的臉,這才答道:「當年虞美人給趙煊傳遞信息,事發後畏罪自盡,聽說臨死前給貼身侍女秀娥下了絕子散,還在她身上生生刻了個'賤'字,秀娥要投井的時候被德妃的人救了,自那以後就一直跟在德妃身邊。現在看來,那個秀娥當年應該是使了苦肉計,為的就是有機會接近德妃。」

      「真是夠狠。」安然嘖嘖嘆道。無論是他人下手殘害,還是自殘,這些人都有夠狠的,皇宮就不是好女人的地獄,惡女人的溫床。

      鍾離浩苦笑:「可是總有那麼多女人把皇宮當作天堂,當作揚眉吐氣,振興家族的跳板。皇兄好意想放那些沒有侍寢過的嬪妃出宮,讓皇嫂給她們安排個好去處,可是不少人愣是不願意。在她們看來,即使不受寵,有個女兒在宮裡,他們的父兄也更有面子吧!

      對了,福公公暗暗查了一下內侍記錄,在冷紫鈺出生的大概時段,大半年的時間裡,葉良媛幾乎沒有出過自己的宮殿,皇伯母要看二皇子的時候,也是她的奶娘抱去給皇伯母請安的。據說是生二皇子的時候傷了身子,必須臥床養著。那時候皇兄並不在意葉良媛,也沒去探過,只是讓人送了補品過去。

      福公公還查了一下,當年給葉良媛保胎、看診的都是一個姓馬的太醫。葉良媛康復以後沒多久,那位馬太醫的家裡突然遭到盜賊謀財害命,夫妻倆還有大兒子都死了,兩歲的小女兒和貼身奶嬤嬤失蹤。 」

      「很明顯是殺人滅口,」安然搖頭,「浩哥哥,那個紫鈺一定是德妃和大鬍子的私生子。老大打算怎麼做?」

      鍾離浩失笑:「皇兄說,先給他們機會,各自找找兒子,報報仇,我們盯著看戲就是。不過然然,只要那趙煊一日沒有抓到,你一定要格外小心。我們的人發現,那何玉開始有動靜了,鍾離麒似乎也摻乎了進去。」

      ……

      第二日,安然早早就起床了,準備親自做幾樣小點心招待白伊凌。

      鍾離浩很是妒忌:「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就這麼興奮,害得我的小然然都沒睡飽。」

      正在幫他束髮的安然故意拉扯到幾縷頭髮:「真是沒良心,枉費人家一早起來幫你束髮。就算我一天十二個時辰不睡,也影響不到你的小然然睡覺啊。」

      鍾離浩裝模作樣地呲牙咧嘴:「疼,疼,你看看,弟媳婦還沒定下呢,就不心疼你家夫君和寶寶了。你沒睡好,我和寶寶都會心疼,寶寶心疼了,哪裡還能睡好。是不是,寶寶?你娘不心疼我們,我們可心疼你娘了。」說完笑嘻嘻地轉過頭,隔著衣服在安然小腹處親了一下。 」

      安然看了一眼在那邊圓桌上「專心」擺早餐的丫鬟們,「狠狠」拎了一下鍾離浩的耳朵,然後「若無其事」地繼續幫他挽好頭髮。

      鍾離浩偷笑,抓過安然一隻手放到唇邊重重親了親,這個寶貝妻子,成親四個月多了,還如此害羞。

      白伊凌很準時,在約定的時間到了慶親王府,帶著一個嬤嬤和兩個大丫鬟。

      安然見到白伊凌,第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女孩子。白伊凌今日穿一件粉橙色的繡花羅衫,下著乳白色湖縐裙,帶點嬰兒肥的白嫩如玉的臉蛋上,頰間有一對可愛的小酒窩,看得出並沒有抹胭脂,但兩腮自然粉潤得像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百里透紅。一雙流盼生光的眸子黑白分明,一閃一閃好像會說話。烏黑的長髮梳成簡單的垂掛髻,兩邊各插了一朵珠花,盡顯小女兒的靈動和嬌態。

      「伊凌見過王妃,」白伊凌盈盈向前,向安然行禮,一笑起來微微露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真是愛煞安然了。想當年自己還在讀初中,最喜歡的明星就是演那俏黃蓉的翁美玲,一對小虎牙可愛死了。

      「呵呵,真是一個漂亮孩子,你三哥同王爺是好兄弟,你到我們府裡不用見外,喚我安然姐姐就好。」安然親自拉了白伊凌坐下,「我就喚你伊凌可好?你們家里人怎麼稱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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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5:36 |只看該作者
第239章 吳太妃的謀算

      白伊凌出身武將世家,也不是個扭扭捏捏的,而且她真的很喜歡面前這個和醜醜長得一模一樣的慶親王妃。

    在昆城的時候,娘和三哥哥就跟她說了慶親王妃的很多事蹟,還說三元及第的新科狀元跟王妃長得一模一樣,明面上說夏狀元是王妃母親名下的養子,但明眼人都知道這兩人必定是血親的雙生子,至於其中隱情,當事人不願意透露,旁人也就沒必要深挖了,畢竟這姐弟倆現如今都不是可以輕易得罪的,也沒必要得罪。

      「安然姐姐好,家里人都叫我凌兒或者……」白伊凌脫口而出,卻在一半的時候收住了口,第一次見面,就跟王妃說自己在家裡的暱稱,是不是太輕狂了?可是王妃讓自己覺得很親切,竟然情不自禁地就覺得跟她很熟絡了。

      「或者小乖是嗎?」安然笑問,指著冬念端過來的奶茶說道,「來,凌兒,嚐嚐這紅豆奶茶,給點意見,這是百香居準備在新年推出的新品奶茶。 」

      白伊凌的嘴張成小o形:「安然姐姐你……」怎麼知道的?轉念一想,醜醜可是安然姐姐的弟弟,自然是醜醜說的,白伊凌的臉蛋發熱,趕緊垂下眼眸「專心品味」奶茶。

      白伊凌的吃相很美很優雅,又絲毫沒有矯揉造作之感,那微瞇著眼的姿態讓人感受到她很享受嘴裡的美味。

      「嗯,色澤柔美,溫潤香濃,加上紅豆的軟糯,入口更加醇香。安然姐姐,我回到京城這幾日每日都要飲一杯熱熱的奶茶,很是喜歡,這加了紅豆更好喝了。」白伊凌笑起來。那倆小酒窩讓她更顯乖巧。

      不錯,不但會吃,還會品,本身就是個吃貨的安然高興道:「喜歡喝以後就多來玩,以後還會增加各種口味的奶茶,來,再嚐嚐這些點心,可是我親自做的哦。」

      「是啊白小姐,我們王妃一早起來親自下廚給您做點心呢,您可要多嚐嚐。」冬念在一旁說道。

      這可怎麼好?出來時祖母還特意交代說王妃有了身孕。不能疲勞,讓她不要叨擾王妃太久,如果見到王妃有疲乏之色便要主動請辭。

      「安然姐姐。這……怎麼好意思?怎能讓您受累?凌兒謝過安然姐姐的厚愛。」白伊凌趕緊站起身行了一禮。

      「不用客氣,我喜歡做吃的給親人、朋友品嚐,然後誇我兩句,滿足我的虛榮心。呵呵,所以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多吃兩塊。只要你喜歡,我就會很開心。」安然呵呵笑道。

      「呵呵,」白伊凌也樂了,她真的很喜歡安然。作為大昱唯一的親王妃,還有強勢的靠山和眾多光環,卻是如此親和。還有,嗯,可愛。難怪大家都在傳慶親王爺寵愛王妃至極。就是她同為女子,還是第一次見,都喜歡得緊呢。

      白伊凌的奶娘趙嬤嬤見到慶親王妃待自家小姐分外親切,也是歡喜得緊。大將軍府就小姐一個女兒,還是嫡女。可比那些哥哥弟弟們金貴多了,小姐完全是在全家人的寵愛中長大的。此番回京。將軍、夫人、以及各位兄嫂都極不放心。本來夫人是想一同回京的,無奈三少夫人即將生產,又碰到年關將到,就決定等到過年後​​再回來,好在大少爺大少夫人會趕在小姐及笄前回到京城。大少爺此番回到京城受職,即將接替大將軍的位置,以後將軍和夫人就能完全回京了。

      回京前,三少爺給慶親王去了信,請慶親王妃關照一下自家妹妹。回到京里,老將軍和老太君也是對慶親王府贊不絕口,極其贊成孫女多跟王妃交好。

      進王府前,趙嬤嬤還是有點忐忑的,畢竟這王妃極受寵,也不知道好不好相處?這會兒她把心放進肚子裡了。

      趙嬤嬤給安然行了禮,捧上一張禮單:「王妃,這是我們家夫人的一點心意,不是什麼名貴東西,只是雲州的特產,其中的翡翠玉枕非常適合孕婦用,還請王妃笑納。」白伊凌身後的一個大丫鬟將手上抱著的一個錦緞包袱放在桌上打開,是一個翡翠做的玉枕,手感溫潤,玉質極佳,而且枕頭的形狀很特別。

      趙嬤嬤解釋道:「這個枕頭的形狀是雲州名醫烏里蘇根據人體穴位設計的,女子,尤其是有孕的女子使用效果極好,小姐回京前,夫人特意請了最好的雕玉工匠製作了這個玉枕送給王妃。」

      「白夫人有心了,還請凌兒和趙嬤嬤代為表達謝意。」送禮最重要的是心意,好的玉枕本就能夠刺激穴位,改善血液循環,改善睡眠,玉石中的礦物質對人體還有保健作用,何況這還是個特製的枕頭,看著就應該很舒適。

      正院,吳太妃正端著茶杯問王嬤嬤:「白家小姐?她怎麼會認識冷安然的?」

      王嬤嬤回道:「太妃忘了?白家三少爺同王爺可是至交好友,還曾經救過王爺,他的妹子回京,想必是託付王妃照顧吧?畢竟白老太君年紀大了,白夫人和幾位少夫人又不在京城,白府裡那兩位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庶子的夫人。白小姐這個年齡要參加各府的宴請,都得有人帶著才好。」

      吳太妃點頭「也是,那白小姐可是白家的掌上明珠。」

      王嬤嬤連忙附和:「可不是,帶著七八個將軍府的侍衛呢,送給王爺王妃的禮物整整一車。」

      吳太妃恨得咬牙,她做了近二十年的慶親王妃,因為太后和大長公主壓著,幾乎沒有過高高在上,被眾貴婦夫人捧著巴結討好的輝煌。先王爺過世後,就更沒有人把她放在眼裡了。

      突然,吳太妃的眼睛一亮:「王嬤嬤,如果麟兒娶了白家小姐,你覺得如何?」

      王嬤嬤笑道:「那自然是上佳,白家是四大將帥世家之一,在皇上面前極有臉面,如果三爺有個這樣的岳家,三年後再能金榜題名,日後何愁?」

      吳太妃笑得合不攏嘴,好像已經跟白家談定了親事:「可不,那白家不知多重視這個唯一的嫡女,那嫁妝一定不可小覷。而且,鍾離浩跟白家三少爺的交情,到時候也不好意思讓麟兒分府另過吧?」

      「可是太妃,」王嬤嬤猶豫道:「您跟白家向來沒有什麼來往,這……」

      吳太妃不以為然地擺擺手:「我沒有,鍾離浩和冷安然有啊,麟兒的親事,他們作為兄嫂,理當張羅,讓冷安然去說合這門親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昨日菡兒才得罪了她,把柄還捏在她手裡呢,先緩緩。等百花宴過後,菡兒打出名聲,我們再為麟兒和菡兒倆兄妹造造勢,然後再談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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