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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雙子座堯堯]我心安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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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29:54 |只看該作者
第210章 君然「毒舌」

    冬念帶著羽若主僕匆匆離開,安然正要問隨後進來的桂嬤嬤怎麼回事,就聽到桂嬤嬤說:「是少爺,少爺一身也濕透了,北戰帶他去前面清洗換衣。」

    少爺?這是唱的哪出?不會君然就是羽若口裡那個「小—老—頭—」吧?

    安然突然想大笑,她那個俊雅飄逸的弟弟竟然被人稱作小老頭,哈哈,太可樂了。可是,君然怎麼跟羽若沖突上了?

    安然對鍾離靜交代道:「靜兒、你們一會兒招待一下羽若,我到前面看一下我弟弟君然,很快回來。他突然過來,不知是不是有什麼事兒?」按照古代人的概念,鍾離靜和羽若郡主都不小了,處於談婚論嫁的年齡,鍾離浩又不在,讓君然過來不合適,她可不想讓吳太妃抓到把柄唧唧歪歪,只有自己去前面找君然了。

    鍾離靜二人連忙站起身:「是,大嫂放心,我們會照顧好羽若的。」

    安然帶著桂嬤嬤和舒安、舒敏出了院子,匆匆往前面走去,靜好苑裡有舒霞和冬念在,她倒是不擔心。

    走到院門口,正要坐上小轎,意外地碰上迎面而來的鍾離菡,暗自稱奇,面上還是客客氣氣道:「三妹妹,你找我有事嗎?」

    「沒,沒事」鍾離菡羞赧地往安然身後看了看,「就想來看看大嫂,我也還沒有好好看過靜好苑呢,聽說裡面的景緻很美。」靜好苑最早是先太妃的院子,後來鍾離浩在靜好苑四周重新隔了圍牆,另外開了一扇門,將靜好苑和內院其他部分隔開,自成一體,然後自己搬進去住。

    鍾離浩成親前,鍾離菡她們也不好找藉口進靜好苑逛逛。現在院子裡有了安然這位大嫂,倒是有了機會。

    「哦?」安然笑道,「不好意思,我正好有事要到前院一下,三妹妹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不如改日再來玩。」

    「啊?哦,這樣啊?不是,大嫂,我聽說夏公子來了,怎。怎麼你不在院子裡?」鍾離菡咬了咬牙,也不拐彎抹角了。

    安然好笑,這女孩不是特意來看君然的吧?咳咳。她可不想有一個這樣的弟媳。不是誇自家弟弟,鍾離菡這樣的還真配不上她家君然。

    心裡怎麼想都行,面上功夫還得做,安然淺淺笑了笑:「是啊,三妹妹也知道我弟弟來啦?這不。我正要去前面找他呢。就不跟你多聊了。」說完抬腳就要上轎。

    「大,大嫂,反正我也沒事,不如陪大嫂一起去。」鍾離菡急得脫口而出。

    「不好吧?」安然笑得意味深長,「三妹妹姑娘家家的,怎麼好去前院見外男?太妃可不要責怪於我?好了三妹妹。你快回去吧,改日再來玩哈。」話音未落,人已經坐上小轎走了。

    鍾離菡無奈地跺了一下腳。只好帶著兩個丫鬟回去了。這個大嫂,太不知趣,都是親戚,又有她這個大嫂帶著,有什麼不可以的?不行。還是找她娘想辦法。她鍾離菡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呢。

    舒安突然回頭。正好看到鍾離菡跺腳,笑道:「王妃,菡郡主莫非看上我們家少爺了?」

    舒敏哼了一聲:「就她也配?少爺眼睛又沒有壞掉。」

    安然則是得意地揚起笑臉:「我們家君兒品貌俱佳、才財雙全,有人喜歡不奇怪,沒人喜歡才有問題。」呵呵,我家兒郎初長成,安然突然想起剛來時那個瘦小、無助的小君然。其實,在安然內心,君然這個弟弟更像是她的兒子。

    「那是,」桂嬤嬤也笑呵呵地附和道:「大將軍王府和大長公主府的門檻都快被那些官媒、私媒踩壞了,現在在京城裡,我們家少爺可是最熱門的女婿人選。」

    三元及第,前面有錦繡前程,後面有堅實靠山,上無公婆要侍奉,下無小姑小叔要照顧,左有慶親王妃這個姐姐,右有神醫黎軒做義兄,還有逐漸遍布大昱各州的旺舖產業,更別說,本身還相貌出眾,風度翩翩。恰有適齡女兒的人家幾乎都把熱情的目光投向君然這個還未滿十七歲的少年狀元郎。

    安然見到君然的時候,他已經清洗完,換了一件乾淨的黑色錦袍,是北戰找出來的鍾離浩幾年前穿的、小一些的衣服。

    北戰正陪著君然喝茶,見安然進來,連忙行禮告退,跟平勇、平樂一起到外邊侯著。

    君然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姐,有番人的使臣要與我朝談貿易互通,皇上把這次談判交給姐夫和我負責。皇上說姐聽那位婆婆說過很多番邦的事,讓我們聽聽姐的意見。本來我跟姐夫一起回來的,結果兵部的人有急事找姐夫商議,就讓我自己先來了。誰知道在路上碰到一個自以為是的小瘋子,害我被弄得一身濕透。在王府門口才知道,那個小瘋子是來找姐的,還是什麼郡主,誒,真不知道怎麼會有那樣又瘋又傻的郡主?」

    「噗哧」安然忍不住笑出聲來,「不許胡說,人家羽若好好一個聰明活潑的姑娘,什麼又瘋又傻?你是男孩子,有點風度好不好?」

    一個「小老頭」,一個「小瘋子」,這倆人的互評還真不是一般的差!

    君然撇嘴:「聰明活潑?沒看出來。不信你問問平勇和平樂,整個一野丫頭,還笨得要死。」君然性子一向溫和,還是第一次對一個女孩子這樣「毒舌」 ,一是他實在氣壞了,二是在自家姐姐面前,完全放開,順便撒嬌告狀。

    安然點了一下君然的前額:「你呀,還沒長大呢。羽若是燕王爺的小女兒,性子雖然跳脫了一點,但活潑大方,真性情。你不要因為一點小誤會,就隨便給人亂扣帽子。說說,你們怎麼就打起來了?」

    君然再次撇嘴,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回答他姐的問題。

    到慶親王府的慶府路與王府大街相接,非常熱鬧,來來往往的行人、馬車很多。君然他們騎馬過來,特意放慢了速度。

    誰知,剛從王府大街轉入慶府路,一輛裝著三大桶水的板車就撞過來,在前面拉板車的那個人馬上倒地,右邊手臂上、大腿上都是血。

    後面推車的兩個同伴衝上來要賠償,要醫藥費,還要水費,說因為拉車人被撞倒,車上的水桶擦在石壁上撞裂了,滴滴答答地漏水。他們說那水是專門從清源峰拉來的山泉水,現在撞撒了要賠給東家損失。

    君然開始看到那麼多血,真擔心那人撞壞了,要送那人去醫館,不管多少費用他來付,他們卻怎麼都不肯,非說要先去送水,然後自己去醫館,一定要讓君然陪八十兩銀子。君然就知道自己是遇上騙子了,之前在清暉書院的時候就有同窗遇到過類似的事。

    其實八十兩對君然來說並不多,但是不樂意這樣明晃晃地被坑啊!堅持要送那「傷者」去醫館。

    就在這時,羽若的馬車經過,見那傷者流了那麼多血、昏迷不醒,而肇事者連八十兩銀子都不肯給,就立即「路見不平一聲吼」,站出來聲張正義。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議論紛紛,君然突然用力推倒一桶水,沖在「傷者」身上。羽若氣急,跑過來要拉君然去見官,拉拉扯扯間另外兩桶水被撞倒,幾個人都被淋到。

    還多虧君然反應快,護了羽若一下,把她推開,只濕了下半身寬大裙幅的一半,上身只是濺到一些,要不羽若一個姑娘家在那麼多人面前渾身濕透可就壞了。但是君然自己就幾乎被澆成了落湯雞,若不是平勇在,搞不好還會被那木桶砸傷。

    突然,圍觀人群中有幾個人發現「傷者」身上的血被沖走了,身上卻沒有傷,大喊了出來。三個騙子想跑,被平勇一個個踹倒在地,剛好巡街的兵士從人群中擠過來,君然就拿了自己的帖子讓兵士把騙子送到官衙去。

    羽若這才知道自己好心辦了壞事,差點成了騙子的幫兇,而且要不是君然「救」她,她今天就出大事(出大醜)了。於是跑過去向君然道歉兼道謝,不想濕鞋底打滑,整個人跌向前,把君然一起撞倒在地,才發現君然長得那麼像安然,竟然呆住了,就愣愣地壓著君然。

    君然火大,一把把她推開,羽若一直解釋他長得太像她的嬸嬸所以她才呆住,可君然實在看她不順眼,根本不理睬,牽著馬走了。

    在慶親王府門口,倆人才知道對方的大概身份,君然不願意理睬羽若,也不好濕漉漉地去姐姐的內院,便讓門房找桂嬤嬤出來,在門房的小屋子裡等桂嬤嬤的時候,恰巧讓剛回府的北戰看見了。

    「哈哈---」安然大樂,這麼精彩!怎麼沒讓她看見?原來這大昱也有「碰瓷」啊,幸虧自家弟弟聰明,沒有做那種冤大頭。銀子可以拿出去做善事,但不能用來縱容騙子。

    「姐---」君然對自己姐姐的「興災樂禍」表示強烈不滿。

    安然笑得更歡樂了:「君兒聰明,讀那麼多書也沒讀成書呆子,你姐我高興一下不行啊?好了好了,羽若也不是故意的,小姑娘家比較單純而已,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又比她大,可別搞得像小雞肚腸。今兒姐有客人,你先回去,把我給你的那些關於遠洋貿易的文章再讀讀。明早我要帶小姑去找黎軒哥哥診治,回來以後就同浩哥哥和你談貿易互通的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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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0:07 |只看該作者
第211章 生變前兆

    鍾離浩回來的時候,正好瞧見安然帶著鍾離靜和鍾離嫣在王府大門送燕王妃和羽若。

    燕王妃正準備上馬車,看見鍾離浩下了馬,走過來向她行禮,忙還了禮,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羽若這孩子被我們慣壞了,今日真是多虧了君然,改日我們再設宴答謝,屆時還請九弟、九弟妹、和君然務必光臨,我們會讓羽若當面向君然道歉。

    鍾離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燕王妃話裡的意思,應該是羽若那個調皮的侄女又惹事了,還招惹了小舅子君然,然而君然又幫了她?嗯,他家小舅子跟寶貝妻子一樣都是那麼懂事又善良,總之不會是小舅子招惹了羽若就是。

    鍾離浩謙遜地笑道:「王兄王嫂相請,卻之不恭。君然還年輕,王兄王嫂不用太抬舉他了。」

    馬車行出好遠,燕王妃還在感慨,九堂弟自從成了親,不但臉上有了笑容,整個人都變得更有人情味了,現在竟然還會說客套話!九弟妹真是不簡單,的的確確是個福星啊。

    以前,鍾離浩總是一副冰塊臉,見到他們這些堂兄堂嫂最多只是行個禮,不開口的。如果距離遠一些,更是只點個頭而已。

    燕王妃暗自決定,要讓羽若跟九弟妹多多接觸,學習也好,沾染福氣也好,都是羽若的福分。剛剛她過來的時候,就見到羽若乖乖地坐在一邊看安然跟鍾離靜下棋,天知道,這個女兒在家裡看到人家拿出棋盤來就跑得老遠去了。

    不過她自己還是少來慶親王府為好,來了,作為晚輩總是要去給吳太妃請安,那個王嬸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想到剛才吳太妃說的那些話,燕王妃就氣得發暈。

    吳太妃在挑女婿人選。看中了燕王妃的小表弟,安西侯府的嫡次子,正好這麼巧燕王妃過來,就拉著她問七問八,甚至明著問燕王妃安西侯夫婦有沒有打算改立嫡次子為世子? (安西侯世子去年因故摔折了右腿,現在需要拄拐杖行走。在公候人家,遇到這樣的情況,為了家族形象,不少家主會選擇改立世子。)

    燕王妃忍住心裡的厭惡,笑道:「應該沒有吧。我舅母正在給我那小表弟議一門親事。聽說那姑娘和我表弟一樣,是性子恬淡的人,看中的就是小表弟不用繼承爵位承擔那麼大的責任。」

    吳太妃臉上立馬沒了笑臉:「安西侯嫡次子定親了?」

    燕王妃用帕子掩了嘴:「正在談呢。應該這幾日就會定下。」哼,問了那麼多,偏偏沒問人家有沒有議親對象,喜不喜歡你女兒這種類型的。

    燕王妃可以打包票,她的舅舅舅母絕對沒有興趣跟吳太妃做親家。慶親王從小到大三番五次遇險遭刺是怎麼回事大家心知肚明,先慶親王早早暗自轉移王府產業更是讓人唏噓不已,隨後恍然大悟。作為皇家子弟、享受朝廷俸祿的王爺有著自己的無可奈何,但是作為父親,他並不糊塗可欺。

    試問,這樣惡毒自私的女子生養的女兒。誰又樂意娶回家做兒媳?無異於在自己家裡養一條毒蛇。

    至於郡主的名頭和慶親王府這個娘家,明眼人都看的清,菡郡主只是空頭銜。沒有封地。而所謂娘家也只有吳太妃和那個至今沒有看出半點前途的嗣兄鍾離麟了。慶親王鍾離浩對鍾離菡這個妹妹恐怕連一點面子情都沒有。

    被燕王妃暗自貶得一文不值的鍾離菡卻是自我感覺極好地在吳太妃房裡看她母妃桌子上的那幾張「個人資料」,飛快地翻了一下,不停地嘟嚷著:「母妃,這個人不但祖母在,連太祖母都在。嫁過去不是要侍候三代婆婆?不要。」「母妃,這人克父克母。肯定克妻。」「母妃……」

    「唉,你囔囔什麼?母妃自是會好好挑選的。你還不快去練箏?只要你能在百花榜上排個好名次,自然會有好人家來求。」吳太妃揉了揉太陽穴。她還真是發愁啊,本來一開始她的眼光都是鎖在那些王侯將相家的嫡長子長孫身上,可是她看中的人家,托去探問的人的回話不是正在議親、已經選中了人家,就是什麼屬相、生月不合適,有一家的理由更荒誕,說是大師給那個孩子算過了,不能高攀有皇家血脈的女子。

    她明白,那些人不是不敢「高攀」,而是看不上鍾離菡。現在吳家敗落,慶親王府裡的現狀又落在眾人眼裡,大家都去巴結鍾離浩了,她的菡兒沒有後台啊。一旦鍾離麟成親,說不定他們母子都只能變成慶親王府的分支,鍾離菡也距離王府越來越遠了。

    她有時候都後悔把鍾離麟認在自己名下了了,如果她沒有嫡子,就可以一直光明正大地賴著鍾離浩這個繼子。可是,沒有嗣子,她百年之後,鍾離浩有可能會給她供奉香火嗎?

    現在,吳太妃已經放低心態,從那些嫡次子和門第沒那麼高的新科進士裡挑了。

    但,新科狀元是冷安然的弟弟,根本不可能,榜眼都三十多歲了,孩子都很大,探花已經定親……

    好不容易挑到安西侯的嫡次子還比較滿意,燕王妃卻告知說人家又是一個已經在議親,就要定下的。

    唉,只能指望鍾離菡在百花宴中勝出了。

    「母妃,我喜歡夏狀元,」鍾離菡突然的真情宣告讓吳太妃愣住了,「母妃,你不覺得夏公子很好嗎?他長得好看,前途無量,還有那麼多產業,他……」

    「夠了,」吳太妃輕喝一聲,「他再好也沒用,鍾離浩和冷安然怎麼會同意?大長公主一向看你母妃我不順眼,大將軍王府同我們也從無來往,他們都不可能允許這門親事的。」

    「母妃,我就是喜歡他,」鍾離菡搖著吳太妃的手臂堅持,「夏公子聽大嫂的,只要母妃逼大哥大嫂同意,他們就沒辦法了。母妃,您是大哥的母親,您看,大哥大嫂再不樂意,不是照樣得乖乖地給您磕頭?您不喜歡花色面料,大嫂馬上就給您換了宮裡賞的金鑲玉鐲子。您改變主意不給大嫂當家,她一聲都不敢吭。母妃,您就幫幫我嘛。」

    吳太妃愣愣地看著鍾離菡,她一直寵著這個唯一的女兒,不讓她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可是也造就了她自以為是的性子。雖然自己對鍾離浩做的那些事從來不會讓鍾離菡知道,但是她也應該看得出鍾離浩和冷安然處處與她們母女作對啊。

    沒想到,那一樁樁讓她狠得咬牙切齒的事,在鍾離菡眼裡,竟然還成了讓她得意的戰績。這樣天真的性子,嫁到婆家去還不被人玩死?

    吳太妃決定,除了讓女兒積極備戰「百花宴」,她還要親自教導一些事,希望還來得及。如果鍾離菡沒有靠山,自己再不精明厲害些,可就糟透了。

    安然沒有坐轎子,讓鍾離靜姐妹先坐轎回自己院子去了。她跟鍾離浩一起慢慢走回靜好苑,丫鬟嬤嬤們遠遠地在後面跟著。

    「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王嫂也來了?對了,君然呢?回去了嗎?」鍾離浩一連串地問道。

    安然好笑地把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誰知道那麼巧,他們在街上的事被榮郡王家的小女兒看到了,燕王妃又正好在榮郡王家做客,就知道啦,然後就趕過來了。」

    安然又說起了明日帶鍾離靜去找黎軒診治的事,鍾離浩臉一黑:「這些女人真是惡毒!」

    安然嘆道:「男人總喜歡養一堆嬌妻美妾,以妻妾和睦一堂為榮,可是哪有女人真正願意同別人分享自己愛的男人,何況還涉及到子女利益的問題。所以,後院總是充滿各種算計。稍微少一點心眼,就害慘自己和孩子。」

    鍾離浩握緊安然的手:「我們的孩子會很幸福,會在一個快樂溫馨的環境裡成長,我會親自教導每一個孩子,我們一起陪著他們長大。」

    「嗯」安然回握住那隻溫暖的大手,這樣的生活,是她兩輩子的嚮往。

    「對了」,安然突然想起貿易互通的事,「我讓君然明日跟你一起回來,我們談談跟番人談判的事,是哪個番邦啊?」

    「英吉利,」鍾離浩答道,「呵呵,然然你可知道,英吉利的皇上是個女子呢。」

    「哦,英國女皇啊,知道,跟那時候一樣。」安然笑答。

    鍾離浩知道安然口裡的那時候是她原來那個世界,點頭:「原來是這樣,難怪皇兄一點都沒有驚訝。那麼那時候的倭國是不是也是女皇?女人也這麼嗜戰?」

    「倭國?小日本?嗜戰?倭國要跟我們大昱開戰麼?」安然一凜,討厭的島國!強盜民族!怎麼這個時空也有?

    鍾離浩正色:「還沒有,兵部收到新羅的求助,倭國正在準備聯合百濟進攻新羅。皇兄說,出兵新羅是幫新羅,也是保衛大昱。然然,二舅舅請求出戰新羅呢。」

    新羅?朝鮮?地球複製啊?

    夏燁華是武將,一旦有戰事請求出征是意料中的事,不過安然還是很擔心,不知道這時候的倭寇武力值有多強? 「浩哥哥,倭人厲害嗎?皇上允了二舅舅嗎?」

    鍾離浩搖頭:「皇兄派了李將軍去,李將軍之前降伏過百濟,對他們的作戰方法和那一帶的地形都熟悉。倭人凶狠善戰,但戰術不如我朝將士,而且物質匱乏,糧草容易不濟,八年前被李將軍父子打狠了,俯首稱臣,不知為什麼短短幾年又想起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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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0:20 |只看該作者
第212章 推斷

    接連十幾天,鍾離浩都很忙,回到府里基本上過了戌時。但無論多晚,安然都會備著美味的養身煲湯,並親自看著他喝下。

    這日,直到亥時中,鍾離浩才回府,一進屋就抱住安然重重親了一口:「然然你太厲害了,你就是女中諸葛,一算一個準。」舒敏和冬念紅著臉相視一笑,帶著小丫鬟們悄悄退了出去。

    安然捶了一下鍾離浩:「要死的,越來越沒個樣了,存心讓丫鬟們笑話。」

    鍾離浩對著那紅潤潤的小嘴兒又來了一下,哈哈笑道:「他們看到主子恩愛,不知道多高興,哪裡有時間笑話?」

    安然佯瞪了他一眼:「這麼高興?抓到大鬍子了?」邊問邊走到圓桌邊,從湯盅裡盛出一小碗溫熱適中的芝麻紅棗粥。

    鍾離浩脫下外袍,在架子上早準備好的水盆裡淨了手,才坐過來喝粥,有妻子疼的人真是幸福啊。

    「呵呵,現在抓他太早,還要查清楚他到底搗騰了幾處?現在只知道他跟突厥在談協議,倭人和百濟也是受了他的鼓動,吐蕃那裡目前還沒有發現異常動靜,虎衛在各邊境的分部都盯緊了,有點風吹草動就會立即傳消息回來。

    之前是他在暗,我們在明。現在倒過來了,他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監控之下。皇兄說了,千萬別打草驚蛇,還要讓他有機會跟京里或者其他我們還不知道的力量聯繫才好。他勾結外邦,肯定是想來個內外勾結,讓我們里外受敵,他才好釜底抽薪。所以,我們要先找出奸細和跟他勾搭的人來。那個德妃,皇兄已經讓人嚴密注意了。然然,皇兄跟我一樣好奇呢。你是怎麼算出趙煊,呃,就是大鬍子,會在邊境出現的? 」

    安然「噗哧」一笑:「你真當我是妖精啊?還會'算'?我只是憑直覺讓你留意一下邊境各鄰國罷了。你還記得那天你描述的那幾個小木娃娃嗎?」

    「木娃娃?」鍾離浩疑惑片刻,「哦,趙煊留給尤嬤嬤的的那個盒子?」

    「對,照你描述的娃娃模樣,還有一套三個,一個套進一個,這些都是典型的倭人玩偶的特徵。而我又聽你說過一句'不知倭人和百濟為什麼短短幾年又開始挑釁?」我就突然冒出一個念頭。會不會他們有內應?或者,他們知道大昱會有麻煩,才敢趁火打劫。否則你想啊。如果什麼內幕都沒有,他們憑什麼敢?小日本從來都是欺軟怕硬的,明知大昱這幾年國力更加強盛,他們還來找打? 」

    鍾離浩把安然抱過去放在自己腿上:「繼續,就算你由這兩件事推測出趙煊和倭人有染。又怎麼算到他去突厥邊境了呢?」

    「算?又來了,」安然拍了鍾離浩一下:「你說尤嬤嬤是從一個破屋子裡取走東西的,虎衛翻遍京城都沒找到大鬍子,那就說明大鬍子多半不在京城了。我看了你們畫的大鬍子像,真的很像。虎衛之前找不出大鬍子,是因為除了你沒人知道他長啥樣。但有那張畫像還找不到,虎衛都可以解散了。」

    「就算他不在京城,也未必就要去邊境啊?」鍾離浩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陣勢。

    安然吐舌:「呵呵。這就是半推測半胡思亂想了。你想啊,如果大鬍子沒有一定把握,德妃怎麼可能投向他?她在宮裡的地位僅次於皇后了,何況她還有二皇子?那大鬍子的把握,包括倭人的把握又來自哪裡呢?我胡思亂想了幾種可能:一、讓德妃給皇上下毒;二、京畿守備軍或者御林軍被他收買;三、手握重兵的幾位大將軍中有人​​叛變;四、強敵來犯;而倭人並不算是足夠強的敵。嘿嘿。所以我就建議你讓人關註一下邊境了。反正就算我推測錯了,這也沒有壞處啊。在邊境的虎衛本來就有這項職責嘛,只不過多注意一個人而已。」

    鍾離浩突然低下頭狠狠含住了安然的唇舌吮吸,他每次見到安然吐出小粉舌就控制不住想品嚐,剛才為了聽完安然的分析已經忍了好一會兒了。

    直吻到兩人都氣喘吁籲、面紅耳赤,鍾離浩滾燙的唇才轉到安然耳廓上游移:「寶貝兒,今天可以了嗎?」

    安然的小日子頭尾六日,可把鍾離浩憋慘了,幸虧最近忙,朝堂上的事幫他轉移了一些注意力和過於旺盛的精力。

    安然垂著眼眸「嗯」了一聲,鍾離浩大喜,立即精神百倍地抱著懷裡的人起身向浴室走去:「寶貝兒,我一身的汗味,你都被我薰臭了,夫君我親自侍候,賠你一個香噴噴哈。」

    「等等等等,浩哥哥,我剛才想到德妃的時候突然跟想到一個問題,可是好像又很混亂,找不到頭緒。」安然急道,這些疑點在她頭腦裡已經折騰很久了,剛才突然像被什麼串起來,但是想拎,又散了。

    「那就明日再想,現在想著我就可以了,寶貝兒,我好想你,我要你。」鍾離浩連衣服都沒有脫,抱著安然跨進浴池,將安然壓在池壁上,一邊熱情如火地吻著安然,一邊急切地褪下兩人的褲子,然後也不等脫下安然的衣裙,就這麼掀起來,急急地撞了進去,迫切得讓安然尷尬:有這麼著急嗎?不過,她好像也很想他了呢。

    「寶貝兒,抱緊我,」鍾離浩將安然的雙手掛在自己脖子上,兩腿也圈在自己腰上,一手緊緊攬住安然的腰繼續撞擊,一手「解決掉」兩人身上的衣服。一會兒,水面上曖昧地飄蕩著安然的肚兜、小褲、兩人的里外衣服,有的是完整的,有的已經成了碎布……

    當安然被壓在床上,經受了第四輪「男女妖精大戰」,連真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的時候,腦袋中突然出現那一池「絲質浮萍」,還是各種顏色的……真是有了要揍鍾離浩一頓的慾望,丫鬟們清理浴室、浴池的時候會做何想?她這個主子真真不要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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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德妃省親(上)

    為了不打草驚蛇,朝堂上文武百官並不知道突厥蠢蠢欲動的事。

    因為內外安定,四海和樂(倭人那點子打鬧,大昱不以為意,只坐等李將軍捷報),國庫逐漸充盈,鍾離赫心情甚好,又開始像以前一樣偷溜出宮。

    旻和宮,一位紅衣宮女跪在地上回報:「皇上帶著慶親王和福公公去大長公主的別院了,要親自去摘那個什麼葡萄,要跟慶親王比賽親手做葡萄酒。」

    「哼,他是為了討好坤寧宮那個賤人吧?」德妃的手裡握著一個小嬰兒玩的布老虎,五指深陷,令布偶變形得一塌糊塗。

    尤嬤嬤拿了一串珍珠給紅衣宮女,顆顆雪白圓潤,「去吧,小心些,有什麼事再來回報,開春就放你出宮侍奉你母親。」紅衣宮女喜極而泣,連聲道謝。

    不到一刻鐘,旻和宮後院飛出一隻灰色的信鴿。

    這天早朝,鍾離浩呈上一份折子,是邊城急報,說突然有大量突厥牧民向邊界線附近區域集結。

    鍾離赫從福公公手裡接過折子,封皮上有個紅色的標記‘再報’,問道:「這折子是第二次發的嗎,為什麼前次的折子朕沒有看到?」

    鍾離浩還沒答話,滿頭是汗的兵部尚書陳庭思先舉牌跪答:「臣……臣以為突厥本是游牧民族,隨氣候、季節聚集移動很是正常,邊城守將實乃大驚小怪,所以不敢驚擾聖聽。」

    鍾離浩笑得燦爛:「朝廷有令,所有駐邊守將的折子都必須第一時間呈報,陳尚書什麼時候得了篩選呈報的特權?若不是快馬送折子的兵士還沒來得及進兵部就暈倒了,還那麼巧被本王遇上,這份從邊城而來,累死幾匹馬的軍報是不是又要壓在陳尚書你的案台上啊?」

    陳庭思汗流浹背。頭還磕在地上不敢抬起來:「臣……臣若收到第二份……會……會想也許真……真的很急,一……一定會上呈皇上。」

    鍾離赫掃了一遍折子,「牧民聚集,不是軍隊,倒也沒什麼大礙。不過有任何異動必須上報是邊城守將的責任。陳尚書擅自截留軍報一事就交由慶親王處置。」鍾離赫說完隨意把折子丟在邊上,讓其他人接著上奏其他事。

    最後,鍾離赫也沒有往邊城增派援兵,只是讓守將積極防守,留意敵軍動向。鎮守邊城​​的正是安然的大舅舅夏燁偉。

    夏燁偉的小女兒夏立筠開春就要及笄了,老太君想念小孫女。孝順的三爺夏燁林決定親自趕去邊城接侄女回京,三年前,大侄女夏立菡回京待嫁。也是他這個三叔親自去接的。

    至於兵部尚書陳庭思,連降幾級,成了五品郎中。兵部尚書一職由慶親王暫代,直到新的尚書選拔出來。

    當晚,旻和宮裡又是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響……

    第二日。德妃請求回清平侯府省親,為已過世母親的生祭抄經祈福。德妃入宮二十多年沒有回過葉家,皇上略一思符,准了她省親五日,並讓皇后給清平侯府準備了一份豐厚的賞賜。

    德妃一回到侯府,就把清平侯叫到了書房。

    「大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陳庭思是不是露出什麼馬腳?」

    「不會的,如果那樣,就不是貶職。而是滿門抄斬了。」清平侯府很肯定地說道:「確實只是截留那份折子的罪,你最清楚,皇上他表面上好說話,實際上跟先皇一樣,容不得任何人挑戰他的權威。截留邊關文書。重則殺頭,輕則貶為庶民。這次能處置得這麼輕。一來是慶親王看在慶親王妃同二媳婦的交情上放過手,更重要的是皇上也覺得那份折子不算是緊急軍情。所以,他們還是一點風聲都不知道的。」

    也是,德妃想了想,心情平靜了一些。皇上近來輕鬆了很多,整日里想著討好皇后那個賤人,皇后得了滋潤,越發狐媚了,看著像個二十出頭的新婦。

    皇上如果真有什麼懷疑,哪有這份風花雪月的閒情雅緻?

    她恨,那個薄情的男人既然一再辜負她,就不要怨她狠心了,「可是大哥,她現在只是一個小小郎中,對我們已經沒有什麼用了。現在兵部又在鍾離浩手裡,我們怎麼辦?時間越來越接近,煊哥那裡可是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

    清平侯皺了一下眉,張了幾次嘴,終於問出來:「妹妹,真的要做麼?一旦事敗,葉家就全完了。其實這幾年我們……挺好的。」

    「大哥」,德妃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你就這麼點志氣?你不看看敬國公府是什麼待遇?衛國公府又是什麼待遇?我們這樣也能叫好嗎?你沒聽說皇上現在與那賤女人重歸於好了?我們不爭取一下,就會再次被人家踩在腳下。」

    「……」清平侯沒有說話,他資質平庸,是個沒有建樹的,祖父和父親在世的時候就說過葉家還是要靠這個妹妹,過去多年,也確實如此。妹妹比他聰明,也比他果決、比他恨。

    德妃走到窗邊,望著婆娑的月影:「大哥,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們沒的選擇。五年前,我們就已經跟煊哥綁在一起了,若不是煊哥早有準備,讓那個兵部尚書的女兒虞美人'畏罪自盡',我們早就跟他們一起成了刀下鬼。」

    清平侯嘆了一口氣:「好吧,父親早就說過,要我聽你的。可是妹妹,即使晉王此次能夠成功,他真會立你為后嗎?畢竟你……」不是大姑娘了,又不是天姿國色。

    「放心吧,大哥,煊哥幾年前逃走的時候傷了要害,那幾個兒子又都被砍了,如今,他就只有一個兒子了。」德妃握了握拳。

    「你是說……?」清平侯一愣之下接著是大喜,「你找到那個孩子了?」

    「會找到的,不論是生是死,在煊哥成事回京之前,都必須要‘找到’」德妃定定地看著她大哥清平侯。 「對了,大哥,嫂子的身體好點沒有?腰還疼得厲害麼?」

    清平侯趕忙答道:「好多了,前陣子都疼得起不了床,多虧了你派來的御醫。剛才沒有出去迎接你是因為昨日不知道吃什麼壞了肚子,站起身就犯暈。

    還有呢,御醫說佩戴紅珊瑚對治療腰疾有一定幫助,剛好慶親王妃在這裡,知道之後,就將你賞賜給她的一套紅珊瑚首飾送來了,現在你大嫂日日帶著。 」

    「啪---」,德妃剛端起的茶杯掉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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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發表於 2017-5-9 00:30:40 |只看該作者
第214章 德妃省親 (下)

    「妹妹,你……這……怎麼了?」清平侯一臉驚異,他說錯了什麼?

    「大哥,你們明知那是我給冷安然的賞賜,你們怎麼可以收下?你們至少要跟我說一聲嘛。」德妃又氣又急,一向以冷靜自以為傲的她此刻頭腦一片混亂。她這個大哥從小疼她,雖然不夠聰明,但謹記父親的話一向以她的意見為先,是她最信賴最重要的娘家倚靠。她不能,至少現在還不能失去這個大哥。

    怎麼會這樣?怎麼可以這樣?被冷安然識破了?不可能!就算是黎軒,不,就算是黎軒的師傅玄德道長都不可能識得。她也想到以鍾離浩的狡猾和謹慎,一定不會讓安然隨便佩戴她送的首飾,肯定會拿到黎軒那裡去驗過,但她確信他們只會得到一個結論:完全沒有問題。而眾所周知極品紅珊瑚難得,長期佩戴確實有養顏養血的功效。

    難道真的只是那麼巧知道清平侯夫人需要紅珊瑚治病所以轉送了過來?現在該怎麼辦?告訴大哥,讓她不要與大嫂同房?

    只要貼身佩戴那珊瑚手鐲十二個時辰,「珊瑚淚」就會滲入血液,隨著血液流動蔓延至全身。而御醫最近一次過來給大嫂看診已經是六日前的事了,大哥說大嫂日日戴著……

    中了珊瑚淚,沒有明顯的中毒症狀,只是身體漸漸虛弱,最快三個月,最慢一年時間就會死去,死前渾身發冷、如氣血耗盡而死。

    珊瑚淚無藥可解,而且會通過房事傳染到對方身上去,希望這六日里。他大哥沒有同大嫂同房才好。

    無奈之下,德妃跟清平侯說了事情的經過。清平侯呆了半天癱坐在椅子上,他雖然小妾通房眾多,卻還是一直都很愛重夫人。侯夫人與他青梅竹馬,又為他生了兩個嫡子一個嫡女,還把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條。現在卻要被自己妹妹的什麼「珊瑚淚」害死?

    好半天,他才開口問道:「真的無藥可解嗎?毒公子黎軒都解不了嗎?」

    德妃搖頭:「無論是黎軒還是黎軒的師傅玄德道長都解不了,這是毒蠍子花了五年的時間才搗騰出來的,那之後沒多久他就被人殺了。」

    「你出去吧,我一個人坐坐。」清平侯無力地揮了揮手。

    德妃嘆了口氣。走了出去,她知道她大哥對大嫂有較深的感情,需要時間來接受這件事。鍾離浩!冷安然!他們就是她天生的死敵。是她的剋星!她要反擊!

    冷府,謝氏接到口信,德妃已回清平侯府省親,讓她明日過府敘話。

    出來了?五日?好事!報仇的時機到了!葉璃兒,我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報應。什麼是生不如死!哈哈,哈哈哈!謝氏的臉上是一種扭曲的猙獰,帶著瘋狂和處於絕境中的拼死掙扎。

    素宴事件後的第三日,德妃傳謝氏進宮,回來後跟謝紫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反對你想著二皇子嗎?一是因為身份的事,二是德妃不會接納你。今天她明說了。你跟她的八字不合,會克死她,如果二皇子堅持納你為妾。她有一百種方法先弄死你。你看,二皇子也不敢違拗她,這是他親筆寫給你的絕交信和十萬兩銀票」。

    ……

    紫月比她想像的堅強,把自己關了幾天后走出來跟她說:「娘,你給我找個武將。有權勢的那種,年紀大些沒關係。續弦也沒有關係。總有一天,我要讓他們來求我。他只是個庶子,那把椅子坐不上去的,他們以後會比我們低比我們慘。

    雖然謝氏不能接受紫月這樣詛咒自己的親哥哥,不過事有緩急,那時撫慰紫月,把紫月安排好是最重要的。至於二皇子,等德妃死了,她再找機會告訴他真相,想辦法勸他去求皇上封個閒散王爺,去遙遠封地的那種。

    ……

    今日,她剛剛給冷紫月定好了一門親事,來年四月就成親。對方是陝甘大都督,比紫月大十三歲,但口碑很好,重情義,堅持為亡妻守了三年。更難得的是,他只有兩個嫡女,又堅持要先有嫡子才可以有庶出子女,所以,至今三十歲了還沒有兒子。

    老天還真是看不過眼了,所以幫她?時間多麼正好,萬一事情不順利,她有個三長兩短,也總算是不用擔心紫月將來的生活。

    謝氏滿面笑容地去了謝紫月的院子,把裝著庚帖、信物、十五萬兩銀票、多件珍貴首飾、以及六月、七月等幾個貼身丫鬟身契的紅色盒子交給她。 「月兒,藏好這個盒子,鑰匙貼身帶著。萬一娘有什麼事,不管誰問,都只說不知道。你要記住娘說的那些話,自己照顧好自己。」

    謝紫月嚇到了:「娘,您不要嚇我?發生了什麼事?您要去做什麼?」

    謝氏撫了撫紫月的頭:「傻孩子,我只是說萬一嘛,任何事情有備無患。你忘記了娘說過的話,遇事不能慌張,要鎮定,才能想到對自己最有利的局面。你好好準備百花宴,其它事就不要多想了。」

    「娘……」冷紫月感覺心慌,自從那事以後,她成穩了很多,娘的話也都認真聽進去了。可是,娘如果出什麼事,她就無依無靠了,娘說過,大哥不是她親生的,不可靠。

    謝氏笑了,臉上竟然有一種希望的光芒:「月兒,你現在懂事了,所以娘才跟你說這些。你放心,娘行事有分寸,娘還要看著月兒出嫁呢。但是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都要想到最糟糕的情況,才不會被打個措手不及。」

    冷紫月被母親臉上的光芒感染了:「是,娘,您放心,無論發生了什麼,月兒都會記住娘說過的話。」

    謝氏走後,冷紫月把貼身丫鬟香露叫了進來:「去打聽一下,我娘今天除了交換庚帖的事,還見了什麼人?」

    很快,香露回來了:「小姐,聽說有宮里德妃娘娘的人來請夫人去清平侯府小聚。」

    紫月凝神,娘不會是想要為她報仇吧?可是,就算德妃出了宮,身邊也是侍衛眾多。而且害死宮妃是大罪、死罪,娘不可能會讓自己有被牽連的危險。那麼,她究竟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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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
發表於 2017-5-9 00:30:53 |只看該作者
第215章 無題

    謝氏走進花廳的時候,德妃正悠閒地在喝茶,見謝氏跪下行禮,親自過來扶起她:「啊呀姐姐,又是不在宮裡,自家姐妹,不用行這麼大禮。」

    謝氏起身,垂著眼眸,淡淡地問道:「娘娘叫臣妾來,是否有什麼吩咐?」

    德妃一臉的「痛心」,泫然欲泣:「表姐,你這是怨恨我了,跟我生分了?我知道,上次的事是瑞兒對不起月兒,可是姐姐你要知道,月兒的性子不適合皇宮,我不讓她跟了瑞兒,不僅僅是為瑞兒著想,更是為月兒好啊。而且,月兒的身份……肯定做不了正妃,做妾哪裡有嫁個前程得意的人家做正頭夫人的好?你就看看妹妹我,一輩子被皇后壓著,連瑞兒都跟著我受委屈。如果瑞兒能……,別說我,就是姐姐你們母子三人,可不跟著風光富貴?」

    謝氏強壓著心裡騰騰的怒火和錐心的恨意,回道:「不敢,臣妾從來沒有想過要讓月兒進宮,娘娘多慮了。」

    德妃暗惱,這個表姐今日是怎麼了?敢這麼冷冷地跟她說話?不就是一個女兒嗎?她可是準備給她兒子,那個連三榜都進不了的冷紫鈺一份好差事呢。

    不過,她的事還需要謝氏幫忙,先記著吧,事成之後,要治這麼個女人還不就是動動嘴皮的事?德妃心裡恨恨咒罵了一聲,又揚起了笑臉:「表姐,是這樣的,月兒不是擅彈琵琶嗎?我給月兒找了一個教習,是在皇上登基宴上一曲驚人的那位叫鴻衣的女子,她現在是宮裡樂坊的教習,我讓她每隔三日到冷府一次教導月兒。表姐不知道,鴻衣可是前朝名門後裔,對裝扮、禮儀等等非常精通。有她的幫助,月兒在一定能在比賽中勝出,在百花榜上名列前茅。」

    見謝氏的臉上有了鬆動,德妃拋下自以為更大的誘惑:「還有一事,皇上要擴大工部,興建農事和水利,據說下個月要公開考錄,在落榜舉子中選拔一批官吏充實所需人員,外放到各地為吏,有功績者將破格提拔。擢升回京,不拘年資。工部尚書是大哥的朋友,你讓鈺兒好好準備。進去以後保證一路順暢。」

    德妃讓冷紫鈺進工部,一方面是想向謝氏表示熱絡,另一方面是要在皇上搞的新項目中安插自己人。

    謝氏心裡冷笑連連,幾天前冷弘文就跟她提了這事,說紫鈺雖然沒有進榜。但成績靠前,冷弘宇又剛好負責這個事,可以關照一下,冷安松也是要去的。好好努力兩三年做出點成績,京里再運作一下,還是有前途的。當今皇上很重視發展農事、水利、和商業。

    謝氏要報仇,自然不能讓紫鈺離開京城,堅持說讓紫鈺留在京里備戰三年後的科考。紫鈺本人其實很想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進工部的。雖然是農事吏,但是跟著二叔學習,應該不會差。只是他一向很聽母親的話,見謝氏一心盼他金榜題名,只好乖乖讀書去了。

    德妃不知道這些。她只知道報考名單中沒有冷紫鈺,見謝氏沒有反應還以為是她高興壞了。笑道:「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只比我大一個月,人家都說我們好得像雙胞胎似的。我不為你著想,還有誰為你著想?你看冷弘文的弟弟還是負責這次考試的官員呢,都沒說關照鈺兒一下,唉,畢竟不是親生的。說起來,我這個做姨母的還沒見過鈺兒了,不如姐姐明日把鈺兒和月兒都帶來讓我好好瞧瞧。」

    謝氏剛要回話,尤嬤嬤走了進來,將一張紙條遞給德妃。德妃展開一看,臉色立馬變了,「噗通」坐在椅子上。愣了好半天才才開口:「我有急事要回宮,表姐先回去,過幾日我再找表姐進宮詳談。」

    謝氏本想說什麼,可是再想想,算了,這麼長時間都忍下來了,不如再忍到百花宴之後,她虧欠子女的,能多為紫月做些事,死了才能安心地閉眼。

    謝氏靜靜地退了出去,沒過片刻,清平侯急急趕了過來,一臉的張惶失措。

    兩人進了花廳旁邊的書房,尤嬤嬤守在門口。

    「怎麼回事?突厥為什麼突然間取消偷襲計劃,出爾反爾?晉王現在準備怎麼辦?按原計劃起事嗎?」清平侯急壞了,難道是朝廷發現了什麼?這可關係到整個葉家家族的生死存亡。

    「大哥,你冷靜一點,」德妃低吼,「突厥的探子回報夏家軍積極備戰,夏燁偉並沒有在等皇上的指令,而是做好了全面防禦的準備,讓他們很難'突襲' 。加上倭人那邊剛出手就一敗塗地,突厥人又曾經被大將軍王打怕,所以退縮了。要求煊哥先起事,他們再攻打進來配合。」

    「切,這些突厥蠻驢不想冒險,只想著撿便宜。」清平侯咒罵道。

    「夏家軍、李家軍、郭家軍、還有西南的白家軍,這幾個將帥世家對鍾離家死忠,又英勇善戰,不但是突厥人忌憚。對煊哥來說,也是心腹大患。偏偏皇上對他們極為信任,我曾試過故意笑言大將軍王比皇家王爺還牛氣,皇上竟然說那是他們用血換來的,就算真的牛氣也應該。

    好在煊哥現在是個‘死人’,誰也不會想到他的存在。我們在暗,他們在明,大哥你不用那麼擔心,只是時間往後推些罷了,現在兵部失了棋子,我們也確實不能按原計劃行動。我一會兒就提前回宮探聽消息,然後再做打算。還有,煊哥說,他給我送了一個幫手,這次百花宴上會出現,能不能拿下鍾離浩,就靠她了。」

    清平侯冷哼一聲:「算了吧,誰不知道慶親王不好女色,除了王妃從來不正眼瞧其它女人一眼。用女人對付鍾離浩?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還不如費心去找幾個高手刺客來得現實。」

    「只要他會動情,不是真的斷袖,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煊哥既然費盡心機弄了這個女孩過來,肯定有特別之處。」德妃了解趙煊,他最擅長洞察人心,由此預測事態發展,如若不然,當時也不能不但自己逃脫,還讓她和葉家全身而退。

    「但願如此吧,」清平侯突然想起過來時路上遇見的謝氏,「妹妹找巧姐(謝氏的閨名巧巧,家里人稱巧姐)過來做什麼?二皇子和紫月出了那事,她還會聽你的擺佈嗎?」

    「當然,她最在意的東西在我手裡呢。」德妃微微抬起下頜,「從小到大,她就沒有能逃出過我的手掌心。」

    清平侯搖頭:「所有人都認為你們姐妹情深,也只有我才知道你有多討厭她。其實妹妹,巧姐從小護著你,一直對你言聽計從,你為什麼不喜歡她?」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嘍,哪裡要什麼原因?」德妃拿起手邊的茶抿了一口,因為我討厭所有長得狐媚的女人,因為她嫁給了曾經對我情有獨鍾的男人,因為我命中無子女緣,她卻幸福美滿兒女雙全……

    「咯,這個你收走吧。我跟你大嫂說這些東西雕刻別緻,你拿去給工匠作參考了,會另外送一套給她。」清平侯把手裡的首飾盒放在桌上。

    「大哥,對不起,我真的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大嫂一直對我很好,我……」德妃的眼裡難得有了一絲愧疚。

    「算了,」清平侯擺了擺手,「都是命,這也許就是所謂的報應了。你大嫂嫁到我們葉家來,就只能替我,替我們葉家承受報應了。」其實這樣也好,萬一……,葉家女人面對的可能比死更可怕。

    「對了,大哥,你看之柔能不能為我們所用?」德妃不是個會用太多時間愧疚或悲傷的女人,她心中最重要的永遠是自己,是如何爬上那最高的權欲頂峰。她眼中只有兩類人,一種是能為她所用的人,一種是她的敵人。

    「你想讓她幫你對付慶親王妃?不可能,她很在意那個朋友。而且二媳婦性情單純,也做不了那些事。」清平侯一口否決。

    德妃挑眉:「她現在是葉家媳婦,與葉家共存亡。難道她在意一個朋友比在意她的相公兒子更多?」

    「行了,我們這麼多人,有什麼事交給我們來做吧,子銘和二媳婦都做不了,說不定還會壞事。」清平侯堅持。

    德妃很不滿地抿了抿嘴,最終沒有再說什麼。

    ……

    皇宮,御書房裡,鍾離赫的案前也擺著一粉情報,鍾離浩坐在一旁,蹙起的眉頭能夾死蒼蠅。

    「跟丟了?你的人被發現?」

    「好像不是,趙煊和他的人是商議後隱蔽的,不是突然躲起來。我們的人一直跟到那山崖下,那裡設了陣法,而趙煊在邊城的暗哨都沒有撤。」

    「突厥的所謂牧民都後撤了?」

    「是,盯著德妃的暗衛聽來消息,突厥探子覺得沒法突襲夏家軍,所以放棄了,重新跟趙煊談條件。據說他們還找了一個女子來對付臣弟。」

    「哦?哈哈,小冰塊艷福不淺嘍。我們就等著看看是什麼樣的絕世美女?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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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發表於 2017-5-9 00:31:05 |只看該作者
第216章 奇怪的壞習慣

    黎軒給鍾離靜做了第三次扎針治療後,笑道:「明日開始,你就可以正常練習了,起初半個月左右可能還會有些不那麼自如,慢慢地就好了。」

    鍾離靜激動得熱淚盈眶,站起來就要給黎軒行大禮。黎軒攔住了:「當著你大哥大嫂的面給我行這麼大禮,打我的臉呢?大冰塊跟我什麼關係?」

    鍾離浩正色道:「應該的。一碼歸一碼,謝謝你了黎軒。」若不是黎軒,鍾離靜那兩指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廢了。

    鍾離靜看著正以自己兄長身份感謝黎軒的大哥,眼淚流得更歡了。她沒想到,大哥會親自陪她來蓉軒莊園治療。大嫂還說,前半個月大哥忙於朝堂之事,每日都是很晚才回府,如若不然,前兩次也會跟她們一起來的。

    蓉兒遞了帕子給鍾離靜:「現在好了,還有兩個多月時間,靜兒你可以好好準備了。聽然兒說,你大哥可是把那台'高山流水'都給你弄來了。」

    鍾離靜溫婉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彩:「是,我會努力的。」

    「高山流水」是前朝制箏名家於牙子的關門之作,以極品紫檀製成,時間越久,音色越是純美細膩、飽滿通透。太后擅長撫箏,收藏了不少極品古箏,「高山流水」就是其中一件。

    鍾離靜最早用的那台箏是先慶親王送給她的,雖不是極品,也是名貴上品。後來出了箏弦抹毒的事,吳太妃以「查案」為由,把箏收走,再也沒有還回來。這三年鍾離靜只能用鍾離嫣的姨娘喬氏以前用的一台下品箏練習。

    安然想給鍾離靜尋一台好箏。鍾離浩知道了就跑去找太后,弄來了「高山流水」。不過鍾離靜堅持把「高山流水」留在靜好苑裡,不肯(其實是不敢)帶回自己的小院,她太了解鍾離菡和鍾離青了。萬一箏有任何差池,不僅讓人扼腕,辜負了兄嫂的美意,也是對太后娘娘的不敬。反正她每日下午都到靜好苑練琴,其他時間,就用自己那台舊箏。在三次扎針治療的半個月時間裡,她雖然只能用右手練習。依然非常勤奮。

    接觸的越多,安然越喜歡這兩個庶出的小姑。不得不說,她們的姨娘把她們教養得很好。她們對鍾離浩這個大哥很是尊敬和崇拜。也渴望與她親近,但是在她面前,不會過份自卑,也不會阿諛奉承、刻意討好。安然看得出,她們渴望的是「大哥大嫂」。而不是王爺王妃。

    從蓉軒莊園出來,鍾離浩直接去了宮裡,安然帶著鍾離靜回府,剛到靜好苑門口,就聽到裡面的吵鬧聲。門口的婆子一副厭惡的神情:「是菡郡主和大小姐,我們說了王妃不在。讓她們晚點再來,她們就一直在這鬧騰,後來太妃來了。說有事找王妃,要到花廳裡等,就把她們都帶進去了。

    安然進了花廳,只見鍾離嫣跪在地上,左邊臉上一個明顯的巴掌印。大丫鬟碧波跪在她旁邊,兩手護著她。碧波的整張臉都紅腫了,舞蹈教習夕娘站在秋思和舒霞旁邊,氣得渾身在發抖。

    安然給吳太妃行了禮,轉身正要坐下,「發現」鍾離嫣的慘狀,驚呼出聲:「嫣兒,你這是怎麼了?你做錯什麼事惹太妃生氣了嗎?」

    鍾離菡在一旁傲然道:「母妃讓她們兩個給父王抄經,她們倒好,一個溜出去玩,一個躲在這裡亂舞。」

    「王妃你要為我們小姐做主啊,小姐這幾晚整晚整晚地在抄經,今天早上提前把三十三篇都抄好了交上去,太妃卻突然要讓二小姐、四小姐幫菡郡主和大小姐抄經。」碧波一點都不懼怕吳太妃,她是大長公主的人,身契又在安然手上,只要沒有明顯的錯誤,吳太妃也不能把她怎樣。

    「抄經?是冬至節要燒的經文麼?本妃的三十三篇也快抄好了呢。碧波你胡說什麼?大妹妹,三妹妹怎麼會連這點孝心都沒有,還要代抄?傳出去可不讓人笑死?」安然拉下臉,指責的是碧波,卻讓吳太妃、鍾離菡、和鍾離青臉上如調色板紅紅紫紫。

    「咳咳」吳太妃極力保持平靜,「菡兒和青兒要參加百花宴,為王府爭得榮譽,所以才讓靜兒和嫣兒多抄一些,並不是什麼代抄。」

    安然恍然大悟「哦,百花宴啊?靜兒、嫣兒,是不是就是王爺幫你們報名的那個什麼比賽?原來這麼重要啊?比為父王盡孝還重要?」

    「你……」吳太妃氣得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住。

    安然卻是拍了拍手,一副「和事佬」的姿態,對鍾離靜和鍾離嫣勸道:「既然太妃要求,你們做女兒的照做就是了。少練習兩天而已,有本事也不會就差這麼兩天,傳出去還可以給你們的孝心、品性加加分呢,豈不是更好?太妃這也是為你們著想不是?」

    吳太妃三人幾乎要暈過去,鍾離靜和鍾離嫣則是恭敬地應道:「靜兒(嫣兒)知錯,請太妃寬恕,我們這就回去替大姐和三妹(姐)抄經」

    鍾離菡狂吼:「我才不要你們這兩個小賤人替呢。」

    安然掩著嘴,「驚訝」地看著鍾離菡,然後同樣「不敢置信」地看著吳太妃。

    那副表情讓吳太妃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安然,她確定,安然一定是她的剋星,自從進了王府,每一次跟她說話都幾乎要讓她吐血。

    用力嚥下一口氣,吳太妃擺出一張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好了,既然靜兒、嫣兒也要參加百花宴,就好好努力,不要丟了王府的臉面。菡兒她們基礎紮實,比你們更容易抽出時間,就不用你們多抄了。不過安然,嫣兒一個人學習舞蹈,就要請教習,實在浪費,不如讓蓮兒她們幾個來靜好苑一起學習?」

    吳太妃身後的一眾表小姐個個兩眼亮晶晶,只要能進了這院子,就不相信沒有機會迷住王爺。

    安然笑靨如花:「嫣兒是我的小姑,我用我自己的私房錢給她請教習我樂意,浪費也是浪費我的嫁妝銀子,誰管得著?再說了,這個靜好苑可是王爺住的地方,嫣兒是王爺的親妹子進進出出沒問題,這些表小姐也進進出出豈不讓人笑話,沒得讓人以為是些不正經的女子。弄不好還被人傳成是本妃出嫁妝銀子請教習為王爺調教的舞姬呢,畢竟不是王爺和本妃的正經親戚不是?」

    「那就算了,本妃不敢佔安然的便宜。」吳太妃騰地站了起來,再坐下去,心口的那口血一定壓不下去了。

    「慢著」,一個丫鬟打扮的王府女暗衛拎著一個女子丟了過來,就像丟一個破娃娃,隨即丟過來的還有一個粉紅色的肚兜。

    女暗衛走到安然面前:「稟王妃,這個女子跑到王爺的書房,把這塊肚兜塞在榻子的軟枕下,還要偷走王爺掛在劍上的玉佩。」

    舒安撿起肚兜瞄了一眼:「‘馨’,不是吳家的吳馨兒吧?到處亂塞自己的肚兜,還偷東西?呵呵,吳家的家教真好!」

    那個嫵媚的女子被摔得幾乎要散架,一張俏臉紫紅紫紅,淚眼婆娑:「我……我只是迷路了,走錯了地方,我……我不知道那裡是王爺表哥的書房,我沒有偷玉佩,我只是……取下來看一看,這……這個肚兜,是不小心從我袖子裡掉出來的。」

    「噗哧」,門外傳來嬌俏的笑聲,「原來有人隨身帶著備用肚兜啊,哈哈哈,本郡主今天真是長了見識。我回去一定要說給母妃和姐姐聽,九王嬸,如果母妃不相信,又說我是隨口胡謅,您可得為我作證。咦,靜姑姑和嫣姑姑都在啊,你們也要為我作證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又有笑話說給太后伯祖母聽了。」

    眾人抬頭(回頭)一看,可不是被燕王妃稱為「小魔王」的羽若郡主,據說這小妮子三天兩頭進宮為太后講笑話逗樂子,很得太后喜歡。

    吳太妃再也憋不住了,一口血吐了出來。

    羽若嚇了一跳,躲到安然身後:「九王嬸,吳太妃這是怎麼了?羽若說錯話了嗎?」

    安然安慰道:「羽若莫怕,太妃這不是生你的氣,是生那位吳馨兒小姐的氣呢,這隨身帶著備用肚兜的壞習慣傳出去讓人知道了,不僅丟吳家的臉,也丟太妃的臉不是?這吳家的女兒哪裡還有人敢娶?要是讓太后伯母她老人家知道了,肯定得把這些吳家的表小姐都趕出慶親王府去。你說太妃生不生氣?」

    羽若「哦---」了一聲,「原來是吳家的小姐啊---,吳馨兒,無心,也許她真的是無心的呢,不過吳家人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習慣?」

    安然真相抱住羽若大笑一場,這孩子看著天真明媚,也是一隻腹黑的!

    吳太妃在自己暈死過去之前用力掐醒自己,強笑著說道:「羽若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你應該多說些開心的事給太后伯祖母聽,這種糟心事就不要提了。來人啊,把吳馨兒送回吳府去,永遠不許踏入王​​府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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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
發表於 2017-5-9 00:31:17 |只看該作者
第217章 表小姐和狗不許進

    鍾離浩回府,聽了下午發生的事,抱著安然笑得差點岔了氣,直誇羽若聰明、有前途。

    安然笑道:「有前途?你這個九王叔準備指點人家甚麼前途啊?」

    鍾離浩剝了一瓣橘子餵進安然嘴裡,「女孩子嘛,最好的前途自然是找個好相公,所以這個前途,只有你這個九王嬸幫九王叔給她指點了。呵呵,君然還總說羽若笨得可以,依我看,他們倆都是你說的那個什麼'扮豬吃老虎',看起來傻兮兮的,肚子裡七彎八繞比誰都多。」

    「不許這麼說我弟弟,君兒是個老實孩子,哪裡像你這隻老狐狸?」安然好笑地拍了一下鍾離浩。

    「君兒老實?嗨,你是沒有看到他把那些英吉利使臣說得一愣一愣的,眼睛都急綠了。」鍾離浩又餵了安然一瓣橘子,自己拿濕帕子淨了手,輕摟住懷裡的小妻子,笑道:「皇兄都說,君兒像極了你。」

    當然,鍾離浩知道皇兄說的君然像極了的是前世安然與對手談判的風姿。

    皇上雖然從來沒問,可是已經猜到鍾離浩知道了他和安然的前世。兩人心知肚明,卻很默契地誰也不提。只是皇上在鍾離浩面前說話更沒顧忌了,即使有不方便解釋的地方也沒關係,反正鍾離浩回去以後自然會問安然。

    倒是這兩兄弟說的話,經常讓在場的其他臣子摸不著頭腦,只能感慨自己沒有皇上和慶親王爺聰明,又沒有人家兄弟之間的默契,聽不懂也是正常的,努力跟著慢慢學唄。

    安然聽到鍾離浩說那些英吉利使臣「眼睛都急綠了」,差點沒被自己嗆到:「咳咳……你,你確定那些人……咳咳……來的時候眼珠子是黑的……不是綠的……咳咳……」

    鍾離浩見安然眼淚都咳出來了。心疼得要死,趕緊輕拍安然的前胸幫她順氣,又伸手取過幾子上的茶杯餵她喝茶水。老天啊,以後他再也不敢在然然吃東西的時候講這種冷笑話了。

    許太側妃的梅心院裡,鍾離青也在拍著自己的胸口,她是嚇的:「二哥,以後別再找我做這種事了。娘,您不知道,我當時嚇得腿都軟了,幸好吳馨兒先我一步進了大哥的書房。我悄悄地退了回去,要不然這會兒我們肯定被丟到大獄裡去了。你們是沒看到,那哪裡是什麼丫鬟啊。一隻手提著吳馨兒,就像捏著一隻小雞,氣都不帶喘的。」鍾離青邊說著,把幾張折得密實的紙丟到鍾離麒面前,那是突厥可汗寫給鍾離浩的信。當然,是假的。

    許太側妃長嘆了口氣:「麒兒,你放棄吧,我早就說過,鍾離浩的院子裡動不了手腳的。那個什麼虎衛一定早就在他手裡,你父王並沒有交給皇上。麒兒。鍾離浩太精明,你鬥不過他的。」

    「娘,父王他為什麼如此偏心?我也是他的兒子。他卻把什麼都給了鍾離浩。他既然只要嫡子,就不要娶側妃,不要生下庶子啊。」鍾離麒的眼神就像一隻垂死的豹子,憤怒而不甘。

    許太側妃一窒,不要娶側妃?不要生庶子?當年如果不是她耍心計。先太妃心又軟,先王爺連正眼都沒有看她一眼。更別說會娶她為側妃了。後來,也是為了想讓她跟吳太妃鬥,把心思從鍾離浩身上移開,先王爺才會讓她又有了鍾離青和鍾離麟。可笑的是那時她還自以為苦盡甘來,總算讓先王爺看到了她的好。這些都是先王爺死後她才慢慢琢磨出來的,可惜太遲了。

    鍾離麒的話正戳中她的痛處,讓她看見了自己的卑微和可笑,半輩子費盡心思卻只換來那個男人的不屑和鄙視。

    「住嘴!」許太側妃幾乎失控,「這就是你的命,誰讓你不會投胎。」

    鍾離麒和鍾離青愣住了,他們在母親眼裡看到了惱羞成怒,想起多年以前的傳言。甚至有一次,八歲的鍾離青和另一個王府的庶女吵架,那個庶女當面指著她的鼻子罵「不要臉」:「我雖然是庶女,但我姨娘是清清白白抬起來的姨娘。你姨娘正經小姐不做,不要臉爬床才做了側妃,才生得出你這種不要臉的小賤人來。」

    正院裡也不平靜,有人同樣需要撫胸口。王嬤嬤一邊幫吳太妃順著氣,一邊勸道:「太妃您消消氣,太醫叮囑說不能再急怒攻心了。」她其實很想勸太妃不要再跟王爺王妃鬥了,那兩位都不是人,已經成人精了。她這都躺了半個多月了,屁股上的傷還很疼呢。

    鍾離菡也道:「是啊,娘,您再跟那些表姐表妹生氣也沒有用啊,她們本來就不聰明。可是娘您不是說了,她們只要漂亮、會勾人、又聽您的話就夠了嗎?您現在要把她們全部趕回去,誰幫您勾引大哥呢?」

    王嬤嬤心裡暗嘆:太妃跟郡主說多了也糟糕啊,瞧這未出閣的郡主一口一個「勾人」,口口聲聲「勾引」,傳出去如何了得?

    盛怒的吳太妃此刻沒有心思注意到自己女兒的「口誤」,低吼道:「有那個小瘋子鍾離羽若在,誰能保證這件事明天不會傳到滿大街都知道?如果還留著這些笨蛋在府裡,我們就成了京城最大的笑話了,首先就會影響你的親事。」

    鍾離菡一聽會影響她的親事,趕緊撇清:「那明日一早趕緊把她們都送回去就是了,吳家的女子不要臉、沒有教養,關我什麼事?我可是皇家郡主,慶親王府的正經嫡女。」

    吳太妃一噎,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家寶貝女兒,她是否忘記了自己的母妃也是吳家女子?

    吳太妃狂怒,把服侍的人都趕走,倒是便宜了崔氏和喬氏。自從知道安然請黎軒為鍾離靜治療,又​​為鍾離嫣請舞蹈教習,她不好找安然麻煩,就整日里折騰崔氏和喬氏,放著丫鬟婆子不用,偏偏每晚都讓崔氏二人在她房裡守夜,可勁地折磨。

    鍾離靜看著一臉憔悴的崔氏,眼淚就撲撲地掉:「都是因為我和嫣兒要參加百花宴,太妃才這麼折磨你們的。姨娘,要不我去求求大哥大嫂吧。」

    崔氏笑道:「傻靜兒,你不要看我和你喬姨娘瘦了些,臉色不好了些,我們心裡不知道多高興、多有奔頭呢。我們活著為什麼?還不就是想看到你和嫣兒能過得好。現在王爺王妃真心待你們,是你們姐倆的福分,你們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負了王爺王妃。至於我們,太妃也不敢太過分,她怕傳出去壞了她的名聲,影響菡郡主的親事。你千萬別拿這些小事去煩擾王爺王妃,他們會很難做的,太妃畢竟是我和你喬姨娘的主母,要我們服侍是很正常的事。

    靜兒,做人要知足,王爺王妃顧及骨肉之情,待你們這樣好,你們要懂得感恩,而不是索求更多知道嗎?再說了,作為長兄長嫂,王爺和王妃插手你們姐妹的事正常,但介入我和你喬姨娘的事就會讓人說嘴了。記住,千萬不要去跟王爺王妃說這些。就算沒有你們參加百花宴的事,這麼多年來,太妃什麼時候又善待過我們呢? 」

    崔氏說的道理,鍾離靜都明白,她只是實在心疼自己的姨娘。唉,只能更加努力練習,如果能在百花榜上得個好名次,又有大哥大嫂的看顧,也許能有機會說個好一點的親事,到時候再求求大哥,讓自己把姨娘接到身邊照顧,不求錦衣玉食,只要能讓姨娘衣食無憂,不受苛待,平平靜靜地生活。

    王府各院里或溫馨甜蜜,或焦躁瘋狂,或惶惶不安……都掩蓋在夜色裡,只有不知人間喜怒哀樂的月亮、星星偷瞄了幾眼,以此打發漫漫長夜。

    第二日,恰逢鍾離浩沐休,一早賴在床上同安然纏綿,看著嬌妻白皙嬌嫩的肌膚上到處都是他留下的印跡,鍾離浩又心疼又得意,撫摸著那些青青紫紫的痕跡嘆道:「寶貝兒,幸好我不是皇兄,就像你說的,坐那把椅子真累。如果我坐在那把椅子上,一定是昏君,'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哈哈,我的寶貝然然就是那讓君王不早朝的妖精。」

    安然又好氣又好笑,這樣的假設這樣的比喻很自豪嗎? 「你這個沒有出息沒有抱負的色狼,去去去,趕緊起床做點正事去。」安然的小手在鍾離浩腰上「狠狠」擰了一下。

    鍾離浩一個翻身覆了上去:「有,我怎麼沒有抱負?我的抱負就是趕緊讓然然給我生一堆小然然、小浩浩。這可是最重要的正事呢。寶貝兒,我們該努力了。」

    ……

    待二人起床沐浴、吃早餐,已是辰時末。冬念笑嘻嘻地回報:「一大早,太妃就讓人把那些個表小姐都送出府去了。一個個心不甘情不願的,呵呵,也是,回去了,哪有在王府吃得好住得好。」

    鍾離浩笑道:「這次倒是做了件聰明的事!可惜了,本王本來還想讓南征告訴那些看守院門的婆子,表小姐和狗不許進入。啊,不對不對,狗裡面小白和西西可以進。」看見安然突然不滿地瞪起眼睛,鍾離浩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趕緊加了一句。

    兩人正在嬉鬧,舒敏進來通報:「王爺,東成在門外等您,請您去外書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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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發表於 2017-5-9 00:31:28 |只看該作者
第218章 懲

    鍾離浩回來的時候,臉上陰得要滴出墨來,丫鬟們都退了出去,鍾離浩從後面抱緊安然,腦袋埋在她肩上,一聲不吭。

    安然也不擾他,只是輕輕摩挲著交握在自己腰間的一雙大手,以示安慰。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可以感受到鍾離浩此刻的低落和郁悶。

    好一會兒,鍾離浩才緩緩地開口:「然然,丁嬤嬤背叛了我,背叛了父王母妃。母妃去世後,父王讓丁嬤嬤去了莊子上,讓她的丈夫做了莊頭,給他們一家人一個兩進的院子。父王善待她一家,只因為她是母妃的貼身大丫鬟,也因為父王想為我備著忠實的下人。

    六年前,她丈夫沒了,恰逢她丈夫的老家遭水災,公公婆婆都染了病,一群叔伯小姑從她那要去了他們家幾乎所有積蓄,連給她丈夫辦喪事的銀子都沒有留下,偏偏阿強的媳婦又小產,大出血。她來求我,我讓人給了她一筆銀子。

    後來她說想回來幫母妃照顧我,我就讓她管著這個院子,帳目和銀子都由著她管,從來沒有查驗過。因為他們一家是母妃的人,是父王為我儲備的人,所以我也特別照顧她們,阿强倆兄弟的活兒都比別人輕鬆,待遇也高於其他人。

    知道她為了給阿強還賭債去當東西,我讓人去贖了回來,想等事情都查清楚以後還給她,可是然然,你知道她當的是什麼嗎?是我小時候帶的八寶金鎖,母妃特意讓人打製的。我讓南征夜裡去小庫房查了一下,還少了十幾樣小東西,都是體積小價值昂貴的。」

    安然知道鍾離浩這麼生氣絕不僅僅是因為少了財物,她輕拍著鍾離浩的手:「人心難測,我們只能保證自己問心無愧,確保不了別人沒有二心。錢財還是小事。是不是有人拿阿強的兒子作人質要丁嬤嬤對我們做什麼?」

    鍾離浩的頭在安然肩上點了點:「幾天前,東成的人跟蹤丁嬤嬤和阿強,發現與他們見面的竟然是鍾離麒,鍾離麒給了她一個瓷瓶子,還把小孩還給了他們。這幾天,東成他們密切監視著丁嬤嬤,希望她不會真的做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昨天夜裡,丁嬤嬤把莊子裡剛送來的蜜橘挑了些用水泡了一個時辰,那盆水里倒了鍾離麒瓷瓶裡的藥水。」

    安然大驚,她喜歡吃蜜橘。所以莊子裡連續送了兩次來,一送就是一大袋。

    鍾離浩摟著安然的手緊了緊:「然然不怕,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根汗毛的。所有膽敢動你的人,我都會讓他生不如死,不管他是誰。」鍾離浩的聲音裡透著一股陰冷,如同冬日里的寒潭。

    一會兒,丁嬤嬤進來了。身後跟著的小丫鬟手裡端著一盤蜜橘。丁嬤嬤笑得很是端祥:「這是莊子上新送來的,老奴特意挑出最甜最飽滿的,王妃一定喜歡。」

    安然笑笑:「謝謝你費心了,丁嬤嬤。」

    丁嬤嬤小窒了一下,想想安然一向客氣,又放鬆了:「王妃客氣。這都是老奴的分內事。」

    丁嬤嬤正想告退出去,門外走進來幾個人,正是她的兩個兒媳和小孫子小孫女。後面跟著舒安和舒敏。

    丁嬤嬤大驚,奇怪地看著阿強媳婦:「你,你們怎麼來了?」

    阿強媳婦笑道:「娘,您怎麼了?不是您一大早讓人接我們來的嗎?」

    鍾離浩冷冷的聲音響起:「丁嬤嬤,讓大家坐下啊。舒安。拿蜜橘給客人吃,小孩子多拿兩個。剩下的端出去給阿強兄弟倆。這些都是丁嬤嬤精挑細選出來的呢。」

    「不,不能吃。」呆愣了片刻的丁嬤嬤突然發瘋般地衝上來打掉孫子孫女手上的蜜橘,看見舒安早已走得不見蹤影,跪下來拼命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這蜜橘不能吃,不能吃啊。」

    鍾離浩笑得燦爛:「哦,為什麼不能吃?不是你特意挑出來的最甜最飽滿的嗎?不能吃?你們家人比本王和王妃更金貴?」

    阿強媳婦突然想到什麼,猛地跪在丁嬤嬤旁邊一起磕頭:「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我們是被逼的啊,寶兒被下了毒,沒有解藥一個月內就會死啊。 」

    丁嬤嬤的大媳婦嚇了一跳:「婆婆,弟妹,你們做了什麼?你們到底做了什麼呀?」

    這時,一個婆子進來,把一個包袱放在几子上,「王爺,王妃,東成說這些是從強子屋裡搜出來的,是幾日前丁嬤嬤帶回去的東西。」

    安然看了鍾離浩一眼,鍾離浩點點頭,又從袖袋裡拿出一個精緻的八寶金鎖放在一起,這些正是小庫房裡丟失的東西。

    丁嬤嬤看到那些首飾時驚得忘記了磕頭求饒,再看到鍾離浩拿出那個八寶金鎖,直接暈倒。舒敏拿起一根銀針扎了下去,丁嬤嬤慘叫一聲跳了起來繼續磕頭:「王爺饒命,饒命啊,都是老奴一時蒙了心,王爺繞過老奴的兒子孫子吧。 」

    鍾離浩對舒敏和那個婆子說:「把她們全帶到前院去,皇族長和京城府尹都在前面呢。讓鍾離麒把解藥給這個小孩吃了。」

    丁嬤嬤大喜,正要開口,就聽到鍾離浩冰冷的聲音繼續說:「他們一家,男的全部賣到採礦場,女的全部賣到最低等的窯子裡去,這個小的長得還不錯,賣到小倌館去吧。」

    丁嬤嬤再次暈了過去,強子媳婦和那個大媳婦拼命磕頭求饒,被舒敏點了啞穴。舒霞又帶了兩個婆子進來,把婆媳三人都拖了出去。

    鍾離浩又吩咐道:「讓王府所有下人都到前院看他們一家子發賣,告訴他們,若還有人敢挑戰本王的底線,下場一定比這一家人更慘。不願意呆在王府的,給他們機會在三日內自己贖身出去,要呆在王府的,都給我本本份份。」

    舒安領命而去。

    舒霞讓小丫鬟收拾了几子上、地上的桔子,也跟舒敏一起退了出去。

    安然偎在鍾離浩懷裡,輕撫著他的胸口。想張嘴說什麼,看他那張氣極的臉,又閉上了。

    鍾離浩壓下心頭的火氣,放柔聲音問道:「然然是不是想說小孩無辜?這是對大人的懲罰,對所有心存惡念人的警告。如果剛才那些蜜橘真的被我們吃下去,我們就會慢慢變得呆傻,連以後生的孩子也會是傻子,難道我們的孩子不無辜?」

    安然大驚失色,她以為是致命毒藥或者像上次那種絕育藥。沒想到這些人更狠毒,想把他們夫妻變成傻子玩弄於股掌嗎?還要禍及未來的孩子。瞬間。所有「無辜」、「可憐」之類的念頭都沒有了,這個世界不是原來那個已經開化、體制健全的世界,遊戲規則自然不同。太聖母會被人啃得渣都不剩。

    在這裡,也許真的要「人若犯我,我必以十倍還之。」

    很快,安然知道了鍾離麒所受的懲罰,因為有丁嬤嬤一家的口供。加上在鍾離麒院子裡搜出來的各種毒藥和那封「突厥可汗寫給鍾離浩的信」,鍾離麒被皇族長公開宣布淨身趕出慶親王府,逐出家族,當然,他新納的妾室何月瑤母女三人也一起被趕了出去。

    許太側妃和鍾離青暫時留了下來,皇族長當著所有人的面予以警告。若發現他們與鍾離麒有任何聯系,必將即刻驅逐出族。

    這次的狠招,不但讓許太側妃和鍾離青嚇得躲在自己院子裡不敢出來。就連吳太妃和鍾離菡都老實了很多,吳太妃算是真正見識到了鍾離浩的快、準、狠。嚇壞了的吳太妃連對崔氏和喬氏兩個妾侍都好了不少,生怕她們把自己以前的什麼馬腳、漏洞都拿到鍾離浩和安然那去告狀。

    在出城的馬車上,丁嬤嬤婆媳三人被鐵鍊鎖著手腳,這車上的女子都是被賣到揚城青樓去的官奴。不過,當她們知道這婆媳三人是背叛主子被賣到最低賤的窯子去時。還是很不齒地往旁邊挪了挪避開她們。有人還往他們身上啐了幾口:「不忠不義!至少,我們對得起天地良心。」

    丁嬤嬤的大兒媳婦指著丁嬤嬤和阿強媳婦哭罵:「為什麼?為什麼你們要恩將仇報?王爺和先王爺先太妃對我們一家那麼好,你們為什麼要做這樣泯滅良心的事?寶兒出了事,你們應該去求王爺幫忙啊。可是你們不但偷王爺的東西,還給王爺王妃下藥,你們不是人。嗚嗚嗚,你們自己得了報應,連累我們夫妻也就算了,還害慘了我的兩個女兒。」一大一小兩個女孩也偎在她們娘的身邊大哭起來。

    阿強媳婦大吼:「嚎什麼嚎?什麼狗屁恩將仇報?你生不出兒子當然會說風涼話了,我們寶兒要讀書,要考學,要娶媳婦,哪樣不要銀子?老太婆一生為他們母子賣命做奴才,拿一點東西怎麼了?就沒見過這麼摳的!也是怪老太婆沒有用,就泡一點藥水嘛也會被發現,要不然那對賤人現在已經成了傻子,說不定我們都大富大貴了。害了你的女兒?我女兒不也在這裡?說起來都是你們母女三個掃把星才害得我們家這麼衰,本來大好的機會變成了這樣。

    車上的人在她們的對罵中聽明白了大概原因,頓時對大媳婦母女無比同情,不過幾百年都是這樣的,一人犯罪,全家、全族、甚至幾族都被牽連。就像她們自己,主家犯罪,連她們這些奴才都遭了殃。

    「吁---」在路邊一個茶攤,馬車突然停了下來,看管她們的一個管事讓大媳婦母女三人下車:「你們就在這等著,跟你家男人一起去王爺在西北新置的莊子上做奴才,後面的馬車馬上就到了。」

    大媳婦母子大喜,拉著兩個女兒跪下來朝著京城的方向磕頭:「謝謝王爺,謝謝王妃」。

    車上的一眾女子也為她們高興,有人還跟著流淚。

    阿強媳婦大叫:「不公平,不公平,都是一家人,憑什麼放過他們,唔唔唔……」一塊臭烘烘的破布堵住了她的嘴,馬車奔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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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1:38 |只看該作者
第219章 無賴王爺

    鍾離浩下了一次狠手,慶親王府清靜了許多。

    沒有了那些妖嬈多「吱」的表妹,安然時不時也會到後花園走走,慶親王府的後花園很大,種有各色花卉,東西兩角各有一小片竹林和梅林。

    據說先太妃喜歡花草,身體又弱,先王爺就專門買了十幾個侍候花草的丫鬟,從小學習養花種草,打理後花園,讓先太妃不用出門,一年四季都可以欣賞到不同的花卉。

    花園中心還有個三層樓高的竹亭,叫「念嬌亭」,牌匾是先王爺親筆題寫的。坐在竹亭的頂層喝茶,可以俯瞰整個後花園,甚至整個慶親王府。

    安然好奇地問鍾離浩:「母妃的閨名叫'嬌'嗎?」鍾離浩搖了搖頭,俊臉微紅:「我以前也跟其他人一樣,以為父王所念的'嬌'是指這滿園的花草,後來父王病重,有一次捧著母妃的小像喃喃'嬌嬌,浩兒已經長大,為夫總算可以來找你了',我才知道嬌嬌是父王對母妃的愛稱。」

    安然暗自感慨,這父子倆還真是像,對妻子都是甜蜜得……肉麻,肉麻得甜蜜,鍾離浩私下里就是成天「寶貝兒、寶貝兒」地喚她,尤其在親密的時候,那微啞性感的嗓音聲聲呼喚著「寶貝兒」、「寶貝然然」,可以讓整個人兒軟成一灘水……

    心有靈犀,鍾離浩第一時間覺察到懷裡嬌妻兩頰的羞赧和眉眼間的春色,心動不已,立即低頭含上安然的小耳垂:「寶貝兒,你就是我的嬌嬌……」

    兩人甜膩黏糊了好一會兒,若不是鍾離浩一會兒要去兵部,而鍾離靜姐妹和羽若也會準時過來靜好苑,鍾離浩一定又要說這是雙修的吉時了。

    「寶貝兒。先欠著,晚上好好補償為夫。」鍾離浩念念不捨地放開安然的唇,伸進衣襟的手在那越來越飽滿美好的雪團上又揉捏了一下才不甘不願地撤出陣地。

    突然,那顆大腦袋再次猛地低下,陷進安然的脖頸間:「寶貝兒,為了我,你也要很小心很小心的保護好自己。我沒有父王堅強,如果你有個好歹,我一定立時隨你而去。」他一想到那些人三番五次地把矛頭指向妻子,暗處還藏著一個晉王趙煊。他就擔心得要命,早知道一早就應該把那人先抓起來再說。他不怕他們對付自己,可是怕他們拿寶貝妻子下手。

    安然的雙手輕柔地拍著鍾離浩的背。聲音也哽咽了:「你是大男人嘛,不許說這麼沒出息的話。你在我身邊明里暗里安排了那麼多人,哪會有什麼事?乖,別胡思亂想了。待會兒眼睛紅紅的去兵部,人家以為我罰你跪搓衣板了。」

    鍾離浩緊緊摟著妻子。腦袋還埋著不動,好一會兒才悶悶地回了一句:「只要然然不罰我睡榻,跪搓衣板又如何?」

    有一日鍾離浩跟薛天磊、黎軒出去小聚,喝多了些,借酒裝瘋,纏著安然折騰了大半夜。第二日剛好是京城錦繡女子學堂一批學員畢業的慶典。原本說好安然這個榮譽校長要出席的,結果實在起不來,睡過了頭。只好「因臨時身體不舒服缺席」了。氣得安然罰鍾離浩「別床而居」三日,奈何鍾離浩寧願睡地板也絕不肯離開他們的臥房,只好退而求其次讓他睡榻了。

    成親以來,鍾離浩已經習慣了抱著安然睡,即使安然來小日子。什麼也做不了,摟著睡也好。突然懷裡空空。數了幾千隻羊也難睡著。到了第三晚,鍾離浩忍無可忍,又不敢爬床,半夜把熟睡的安然抱到榻上,摟在懷裡,這才算睡了一個踏實覺。

    「噗哧」,安然忍不住笑了出來,「好深的怨氣啊!看你以後好敢不敢借酒裝瘋?」

    「不敢,刀架在我脖子上也不敢了。」鍾離浩撥開安然的衣領,在白嫩的脖子上吮了一口,這才志得意滿地抬起頭來。

    氣得安然在他的手臂上重重拍了一下,幸虧鍾離浩有思想準備,放鬆下來等安然打,要不某個在這種事上總是忘性大的女子又該喊手疼了。

    不過,經這麼一打岔,剛才傷感的氣氛終於被化解掉。

    安然剝了一片桔子餵給鍾離浩,又剝了一片給自己,甜中帶著微酸的口感讓她舒服地瞇起眼睛,這古代千不好萬不好,也有兩好,一是空氣清新,二是食物果蔬「全綠色」,沒有了那些現代化污染的侵蝕,什麼東西都是天然純味的。

    「對了浩哥哥,」安然突然想起一件事,「我早上在後花園碰見三爺了,他在竹亭三層看書,可能老遠看見我們,下來給我行禮,然後就走了。說起來你這個三弟小小年紀陰沉沉的,好像很孤僻誒。」

    「他自小就很聰明,父王走的那年春天他才十三歲就準備下場考秀才,可惜被鍾離麒害了,從那以後,就變成這樣,父王走了以後,他就更加陰鬱了。」鍾離浩說完,張開嘴等著安然餵桔子。

    安然歡暢地笑道:「你這樣子就是四個字‘嗷嗷待哺’,呵呵」說完還裝模作樣地摸著鍾離浩的腦袋:「寶寶真乖」。

    鍾離浩眼眸一黯,突然撲向安然懷裡。

    安然嚇了一跳:「你……你想幹嘛。」

    某人撲在安然胸口吃吃笑道:「寶寶想吃奶」。

    安然大窘,正要握起拳頭捶向鍾離浩,人家早有防備,猛地躍起:「寶寶去兵部了,晚上回來再吃哈。」一溜煙,人已沒影,卻傳來哈哈笑聲。

    安然直覺自己連手指頭、腳趾頭都是血紅色的了,本想調戲人,卻被反調戲得徹徹底底。這個死冰塊、壞冰塊!不不不,這個無賴現在哪裡還有冰塊的酷勁?真是浪費了「冰山王爺」的威名,以後改叫「無賴王爺」好了。

    安然猛喝了一大杯放涼了的茶水,才讓身上灼燒的熱感稍稍下去了些,就聽到舒敏來報:「王妃,羽若郡主到了,二小姐、四小姐也早已經在小花園裡練習了。」

    安然應了一聲,帶著舒敏和舒捷一起向花廳走去。舒安成親,安然給了她和舒全七天假期,讓他倆去京城附近旅遊度蜜月去了,舒捷是新到安然身邊的近衛,才十七歲,聽說根骨極佳,是武學奇才,尤其擅長各種暗器。

    舒捷本來是龍衛中的佼佼新星,自從出了鍾離麒連續謀害鍾離浩夫妻的事,晉王趙煊又跟丟,皇上鍾離赫不放心,就選了舒捷讓鍾離浩帶了回來貼身保護安然,畢竟舒安成親後,白天在靜好苑,晚上就要回外院。

    安然剛走近花廳,就聽到羽若的聲音:「九王叔今天撿到金子了麼?那麼高興?我看到他一路笑出了好遠誒。」

    鍾離嫣白了她一眼:「我大哥從來就不是貪金銀的人,能讓他那麼高興的,這個世上只有我大嫂。」

    鍾離靜也笑道:「可不是,一定是跟大嫂說了什麼樂子,所以一路笑出去。」

    羽若拍掌:「我父王說,九王叔過去二十年,都沒有這兩個月笑得多,把那些女子都快看痴了,一個個都道原來慶親王爺如此俊俏。」

    鍾離嫣不忿:「我大哥本來就俊,只是以前總穿得黑沉沉的,又冷著一張臉,那些女子看到他都嚇跑了,哪裡有機會看清楚人。不過,她們看到也沒用,我大哥眼裡只有我大嫂一個。他們那些人,哪裡比得過我大嫂一根頭髮?」

    安然好笑,無論哪個時候的女孩子都這麼愛八卦大人的事!

    她忘記了,自己現在跟廳裡面幾個「小孩」差不多大。

    這三個女孩每天下午都在靜好苑的小花園裡一起練習,安然也樂得當是看彩排,抱著一兩本遊記靠在躺椅上看看書、聽聽曲、再欣賞欣賞舞蹈,生活真愜意!

    羽若也報名參加了百花宴,燕王妃沒指望她拿多好的名次,更多的是希望她能藉此好好學習規矩禮儀,衣裝打扮。羽若的琴棋書畫都是中等水平,沒有一樣特別出彩,本來燕王妃是想讓她彈箏湊數的,後來安然知道羽若從小學劍,出了個主意,讓她改為舞劍,正好舞蹈教習夕娘在這,給她作了指點,將羽若的舞劍和一些簡單但柔美的動作融匯起來,編成一隻劍舞,安然還給取了個名字:劍舞月影。燕王妃看了一次,嘴都合不攏了,直盼著百花宴趕快來,好讓眾人看看她女兒也有了拿得出手的節目。

    鍾離嫣排練的舞蹈是一隻飛仙舞,安然看著覺得極好,但夕娘很擔心,據她所知,這次的百花宴,跳飛仙舞的人不少,很多人練習了多年,最厲害的一口氣可以懸空飛轉四十八轉,而嫣兒雖然基本功紮實,但是沒有學過這三四年才興起的飛仙舞旋轉動作,現在再刻苦練習,屆時最多能轉二十幾轉就不錯了。而且有人請了舞姬伴舞,氣勢上就勝了一籌。

    安然驚問:「還能請舞伴?那我們嫣兒也可以請啊,夕娘儘管去挑,銀子不是問題。」

    夕娘嘆道:「我知道王妃疼惜嫣兒,捨得花銀子,只是這種舞伴,一般都是請的歌舞坊的舞姬,不會去怡紅閣那些地方請。但是歌舞坊有限,現在好的舞姬都被選走了,剩下都是剛學一兩年的小舞姬,簡單的舞蹈沒有問題,但難度大一些的技巧就不行了。」

    伴舞要那麼精的技巧嗎?安然對這個時代伴舞的參與程度不了解,但是前世從幼兒園到大學,再到公司年底聯歡會,她可是參加了不少團體舞,還不就是湊數。突然,她想到了一支走紅cctv春節聯歡晚會,曾經風靡一時的多人舞蹈,正好還是古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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