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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雙子座堯堯]我心安然(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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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1:49 |只看該作者
第220章 夏燁林回京

    安然瞇著眼,越想越覺得好,大昱的人基本都信佛,而且,百花宴的最後一輪賽事,也就是現代說的決賽,太后、皇后、各宮主子、和二品以上誥命夫人都會光臨現場,那些一、二品夫人基本上都是中年以上,陪在太后娘娘周圍的,更加都是老夫人了,嘿嘿,吸引她們的視線很重要哇!

    安然興奮地問夕娘:「如果我只要學過舞蹈一年以上的、樂感好一點的舞姬,要二三十人有沒有問題?但是身高都要差不多的,嗯,要跟嫣兒差不多高的。」

    夕娘奇道:「只要一年以上,技巧要求沒那麼高的話應該是可以的。可是王妃,為何要那麼多?歌舞坊很會趁機賺錢,這個時候請一個中級舞姬伴舞的費用,跟平日請一個高級舞姬表演的花費都差不多了,而且還要包兩餐飯食。」

    安然笑道:「不,為了保密起見,要跟歌舞坊簽訂契約書,這些舞姬在百花宴結束以前,都不能離開,我們包食宿,但是這些話你要等挑好了人才跟他們說。對了,還有一個問題,那個百花宴的舞台夠大吧?」

    夕娘點頭,她很疑惑安然要準備做什麼,不過半個多月的相處下來,她相信肯定是這位王妃又有了什麼奇思妙想,王妃給鍾離靜的新曲《蝶戀》(就是前世的名曲《梁祝》,也是安然記得的唯一一首適合用古箏彈奏的小提琴曲),羽若郡主的《劍舞月影》,都讓她讚歎不已。不由得對安然的新想法充滿期待:「好,王妃,事不宜遲,我現在就去各歌舞坊挑人,嫣兒先自己練習半日。」

    安然贊同:「去吧。最少十五六人,最多三十人,我讓人準備好院子。」

    剛好,慶親王府隔壁是一個三進的中等宅院,原主人是永安侯,因為府里人口大大增多,永安侯另外置辦了一個大宅院,在賣隔壁舊宅的時候先徵求了鍾離浩的意見以示尊重,鍾離浩當然不願意換一個不知底細的新鄰居,就以安然的名義買了下來。安然準備把那些舞姬安置在那裡。

    夕娘和舒霞分別領命而去。一個去挑舞姬,一個去安排院子。

    羽若好奇死了:「九王嬸,為什麼要那麼多人啊。我知道有幾個人請伴舞,不過都是請六個八個的,您要請二三十個?」

    鍾離嫣也惶惶道:「大嫂,不用這麼破費的,您不是說。名次沒有那麼重要。」大嫂這樣為她花銀子,鍾離嫣感覺到了壓力。

    安然輕輕拍了拍鍾離嫣的肩:「名次不重要,但我們做什麼都要盡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你不用有壓力,我只是突然想到一種舞,需要人多跳才好看,你就當是大嫂我自己想看這個舞而已。」

    夕娘跟各大歌舞坊的老闆都很熟悉。很快帶回來二十八個平均年齡在十三四歲的舞姬。

    當晚,安然就跟夕娘和鍾離嫣探討了她的設想,她先描述並親自示範了舞蹈的主要動作和看點。

    因為沒有現代高科技的輔佐造成震撼的視覺效果。安然想用飄飄仙子和蓮花增加「仙境」效果來彌補,其實這樣倒是更加符合古代人的審美觀。當然,仙子和蓮花都是由部分舞姬扮演的,是舞蹈的一部分。

    夕娘和鍾離嫣聽完,都是眼睛一亮。尤其是夕娘大為驚嘆,照安然的描述和示範。這個舞蹈對技巧的要求並不非常高,主要訓練舞姬們跟鍾離嫣的默契配合,到時候再給鍾離嫣加上一兩個高技巧的動作,就很完美了。

    但是那種震撼眼球的效果卻是大可預見的,夕娘笑得兩眼彎彎。到時候,就算在前兩場比賽中被其他參賽的小姐看見,想模仿都來不及,默契的配合不是三五天內可以練成的。

    夕娘很快就想到了合適的配樂,但是她要在原來的配樂中穿插佛家禪樂。

    安然笑咪咪地看著興奮的夕娘,點子她給了,示範動作她做了,主要看點夕娘也已經領悟了,這後面就沒她什麼事了,畢竟她是外行。

    她現在能做的是要去設計鍾離嫣的舞蹈服和鍾離靜的演奏服,還有兩人參加「花容賽」環節的服裝。人靠衣裝,這很重要。

    各人忙各人的,日子一溜煙又過去了大半個月,夏燁林帶著夏燁偉的小女兒立筠回來了。鍾離浩、安然和君然一大早備上禮物回了一趟大將軍王府,一見夏燁林就撲上去要禮物,夏燁林「極其苦惱」地揉著前額:「這麼大了還跟舅舅撒嬌!這轉眼都要當娘呢,好意思跟舅舅要禮物啊?你這不是讓慶親王爺很沒面子嗎?」

    鍾離浩一本正經地答道:「別,三舅舅千萬別顧及我的面子問題,我家然然往家裡扒拉好東西,我誇讚她還來不及呢。不過三舅舅您別忘了,您外甥女已經成親了,您這做舅舅的備禮就要被雙份才合適,可別在晚輩面前失了面子才是。」

    君然趕快接口:「什麼雙份?姐夫您把我忘記了,是三份才對,還有我一份呢。」

    夏燁林「哭喪著臉」望向老太君:「娘啊,您老人家的寶貝外孫、外孫女、加外孫女婿都是豺狼虎豹啊!您趕緊救救您兒子。」

    老太君大笑:「該!誰讓你這做舅舅的如此摳門,我們然兒只要一份禮物你就哇哇叫,還搬出浩兒來,你不知道浩兒和君兒永遠都是站在然兒一條線上的嗎?」

    十二歲的立果和九歲的立晴立馬也站到安然身邊:「爹,我們跟表姐也是站在一條線上的,我們也要禮物。」

    「哈哈哈」眾人大樂。何氏指著夏燁林笑道:「娘說得對,你就是‘該’,一份禮物捨不得,這不,至少得準備十份了。」

    夏燁林換上得意的笑容:「我不怕,帶了整整一車回來呢,你們大家自己分去,誰搶到就是誰的。」

    剛回府一個晚上的立筠起初還有些拘束,這會兒被歡樂親切的氣氛感染,也放開了,伏在何氏耳邊「告狀」:「三嬸嬸,那一車東西是我爹娘送回來的。」

    廳堂裡立馬又爆發出一陣大笑聲……

    午餐過後,夏燁林將鍾離浩、安然、和君然叫到了書房:「這次我去邊城,不負聖命,完成了兩項任務,昨晚一回來我就去了一趟宮裡。皇上給了指示,讓我與你們商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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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2:02 |只看該作者
第221章 前景

    原來此次夏燁林去邊城,表面上是去接立筠,實際上是皇上派去的特使。一來向夏燁偉秘密傳達皇上的旨意,把隨他一起到邊城的三位郭家軍將領介紹給夏燁偉,而三萬郭家軍也會分兩批悄悄抵達邊城,這三萬軍士是郭家軍中的新生兵力,日夜辛勤苦練,但缺乏實戰經驗。大長公主把這三萬人託付給夏燁偉,一是做好與突厥開戰的準備,這三萬人將為夏家軍增添助力,二是實戰訓練新兵。

    一旦真正開戰,若有需要,另外五萬的郭家軍也會即刻奔赴邊城支援。郭家軍主力駐紮在西北,與夏家軍的駐地最近。

    「三萬?五萬?郭家軍有八萬這麼多人?那麼這幾年都是誰來管理的,大長公主祖母嗎?」安然驚呼,她以為郭年瀚和樊菊花死後,郭家軍如果沒有交給朝廷,只會面臨解散,最多留下幾千親兵而已。

    「你不知道?郭家軍這麼多年一直是浩兒在管理的啊。」夏燁林先是驚訝,馬上又深以為然,然兒一個女孩子,不論是大長公主還是鍾離浩,都不會好好地跟她提起這軍隊的事來。

    安然一臉崇拜地看著鍾離浩,郭年瀚夫妻「生死未明」的時候,鍾離浩還不到十四歲吧?大幾萬人的軍隊誒,更別說鍾離浩還有自己的龐大產業了。初中生的年齡誒,這古代人都是什麼品種的呀?

    鍾離浩很享受安然眼裡的驚嘆和仰慕,心裡、臉上滿滿的都是柔情,天知道,他有多經常擔心自己配不上寶貝妻子。

    「咳咳」夏燁林實在看不下去了,知道自家外甥女和外甥女婿的感情好,可也不要在自己面前這麼赤裸裸地顯擺吧?雖然。嘿嘿,自己和夫人的感情也很好,他眼前又閃現出昨晚和自家夫人小別勝新婚的柔情蜜意來。

    君然則是又高興又羨慕,姐姐姐夫是他最重要的親人,看見倆人感情好,姐夫如此疼惜姐姐,他自然開心,也很羨慕,以後自己是不是也能遇上一個能讓自己像姐夫待姐姐那樣疼愛的女子?他一定會珍惜,不會像自己那個親生父親!

    安然被夏燁林的咳咳聲打斷。也沒覺得什麼尷尬,崇拜一下自己男人嘛,很正常。何況這屋裡都是最親近的家人。

    「繼續,繼續,三舅舅,您發什麼呆啊?郭家軍這邊的事,三位將領已經跟我互通了消息。現在突厥軍隊雖然暫時不敢有動作,他們三萬人還是先留在邊城,一來以防萬一,二來方便演練。您還是趕緊說說另外一件事吧。」鍾離浩很不厚道地「先發制人」。

    夏燁林氣也不是,笑也不是,指著鍾離浩:「你。你,難怪然兒說你是千年狐狸,我看說你是萬年的也不為過。我今天總算是知曉什麼是'反咬一口'了?哈哈哈!」

    「說正事。說正事,皇上不是讓舅舅跟突厥談判麼?談成了嗎?」君然開口催道,一個是姐夫,一個是舅舅,他誰也不好偏幫。至少不能明著偏幫。

    「當然成了,你也不看看是誰出馬去談?」夏燁林臉上立馬換上了得色。嗯,還有作為舅舅的威嚴。可是,沒等片刻,自己先繃不住了,又嬉笑著臉:「來來來,你們看看,這是皇上要的易貨契約、還有樣品,可把突厥人美死了。拿石頭換布帛瓷器,甚至還有糧食。他們哪裡還想打仗?說起來,那突厥可汗當年可是被你們外公打怕了。」

    安然接過契約一看,那些貨品的名稱沒看明白,再一看樣品紙袋上皇上貼的備註名稱,恍然大悟,原來皇上要突厥供應的是石英砂、矽砂、芒硝、還有煤礦。

    鍾離浩解釋道:「皇兄說,這些東西大昱也有,但是要慢慢開採,既然突厥境內這些東西豐富,就讓他們先挖吧。這樣也可避免打戰,我們不怕他們,但我們更需要時間發展國力。」

    「皇上還說了,這些東西可以製成玻……玻什麼來著?」君然想補充,卻一時想不起那個聽過一次的名字。

    「玻璃,呵呵,到時候窗子裝上玻璃,屋子裡透亮透亮的。啊呀,那就有玻璃鏡了,比銅鏡清晰多了。」安然一興奮,說得不亦樂乎。

    夏燁林愣住:「然兒也知道?」他聽皇上說起一次,還沒想明白會是什麼樣的東西。

    「哦,當然知道,浩哥哥告訴我的呀。」安然快速反應過來,皮球又踢出去給鍾離浩。

    鍾離浩趕緊接住:「呵呵,我聽皇兄說得神奇,就告訴然然了。」

    夏燁林和君然對鍾離浩會「事事匯報」不奇怪,自然不會有絲毫懷疑。君然接著解釋:「對,就是玻璃和玻璃鏡,皇上說,到時候把它們賣到番邦和突厥、倭國、新羅這些鄰邦,白花花的銀子就像水一樣流進我們大昱國庫了。那些石頭不值錢,玻璃和玻璃鏡卻會很值錢的。」

    安然心裡暗笑,老大是學理工科出身的,她早就料到他很快就會致力於大昱工業的興起。這下好了,她實在不習慣模糊的銅鏡,好期待大玻璃鏡啊!還有煤炭啊,那可是黑金子。

    從大將軍王府回來,安然和鍾離浩的心情極好,談起大昱的軍隊。

    安然好奇地問道:「浩哥哥,像郭家軍那麼多人,都是靠朝廷養著的嗎?」

    鍾離浩笑道:「將士守衛大昱,自然要領津貼,不過國庫不豐,都比較少。說起來兵士們的生活都不好,有口飯吃,省下自家的糧食而已。也只有那些家裡吃不上飯的人才會當兵。」

    安然想起前世的「兵團」,自己的姑媽姑爹就是新疆兵團的,她讀小學的時候,有一次跑去新疆過暑假,寫的一篇日記還在全國小學生作文比賽上獲獎了呢。

    現在大昱東北、西北、西南這些邊疆也都是有大片大片的荒地啊。不打仗的時候,一半時間自己豐衣足食,一半時間操練。不僅可以輕鬆留著足夠兵力以防戰事,也可以讓兵士們吃飽穿暖,甚至養家。

    老大是台灣人,對大陸的「兵團」只是聽說過,應該沒有什麼體會和映像,自己和鍾離浩可以幫他弄個具體操作計劃書出來。對大昱軍隊、兵士的情況,鍾離浩肯定比老大更熟悉。

    說做就做,安然馬上跟鍾離浩說起「建設兵團」的形態和好處,鍾離浩果然大感興趣,雙眸熠熠發亮,越聽越興奮,並很快加入了自己的很多想法和意見。

    慶親王府與大將軍王府的距離近,兩人正談得來勁就到了。鍾離浩親自抱了安然下馬車,準備走回靜好苑去,邊走邊談。

    突然,一個粉紅色的人影衝過來,跪在他們面前:「大哥大嫂,你們要為我做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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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萬年老狐狸

    安然定神一看,鍾離青,這對母女又要玩什麼?

    鍾離浩摟住差一點往後仰的安然,抱著她躍出七八步遠,冷冷地看向舒敏和舒捷:「即使是在府裡,如果有人這樣衝過來,你們早就該動手,管她是誰,都不能讓她靠近,嚇到王妃怎麼辦?」

    鍾離青正想再撲上來,聽到鍾離浩的話一下都不敢動彈了,跪在原地哭求:「大哥大嫂,你們幫幫青兒,定遠侯府不把青兒看在眼裡,也就是不把慶親王府看在眼裡啊。」

    鍾離浩斜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個庶女而已,還代表不了慶親王府。」

    鍾離青一滯,她知道她娘和哥哥對鍾離浩所做的事,也知道鍾離浩不喜她們,但他從來沒有當面這麼犀利的說話過(其實是鍾離浩從來沒有跟她說過話)。她看到鍾離浩和安然為鍾離靜和鍾離嫣做了那麼多事,又是治療手又是請舞蹈教習的(請伴舞的事王府裡的人還不知道),她以為他們這樣做是為了慶親王府的聲譽、為了給安然製造好名聲,所以,她就可以以此來要挾他們幫自己。

    此刻,她看見鍾離浩冰冷的眼神,彷彿他正在瞧著一隻令人厭惡的落水狗。

    頭皮發涼,鍾離青強咬著牙:「大哥大嫂若不幫青兒,青兒也沒有臉面活下去了,就死在你們面前。」說著就向著前面一隻石頭雕刻的駿馬奔過去。

    慶親王府的走道旁有很多石雕的動物,牛、羊、馬、猴、豹子、老虎……形形色色,不過主要在後花園,前院裡只有靠近大門的大路上有一些馬。

    鍾離青的兩個貼身丫鬟拉住了她,她還在閉著眼睛大叫:「你們放開我,我活著不但丟自己的臉,還丟慶親王府的臉。」

    丫鬟小環在她耳邊小聲道:「大小姐。王爺他們已經走遠了」。

    鍾離青猛地睜開眼睛,可不是,幾個背影已經在五十丈開外,都快看不見了,鍾離青一聲沒吭,暈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已躺在自己床上,許太側妃坐在一旁抹淚:「青兒,你怎麼就不信娘的話呢?王爺王妃是不可能幫你的,如果他們真認你這個妹妹。定遠侯府又怎麼敢這樣對我們?娘跟你說過,現在整個京城都在傳你哥謀害王爺王妃的事,定遠侯府根本不擔心王爺會幫你找他們麻煩啊。」

    「那我怎麼辦?就生生忍下這個屈辱嗎?」鍾離青沒有看許太側妃。眼睛直愣愣地盯向前方,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許太側妃看著鍾離青這樣,心如刀割,可是又無可奈何:「不管怎麼樣,你都是原配正妻。貴妾也是妾啊。等你過了門,再想辦法收拾那賤人,娘會幫你的。」

    「你幫我?」鍾離青冷笑,「你怎麼幫?你鬥得過那個老賤人嗎?你小兒子還在人家手裡呢。如果不是你為了你的兩個兒子三番五次地謀害王爺,他怎麼會這樣對我,他們對鍾離靜和鍾離嫣那兩個侍妾生的小賤人都那麼好。看我的眼神卻像看一隻癩皮狗。」

    許太側妃顫抖著手指著鍾離青:「你,你怎麼這樣跟娘說話,娘不疼你嗎?」

    「疼我?」鍾離青大聲笑。 「好啊,既然娘疼我,您準備拿出多少銀子來給我做嫁妝?您又能從太妃那裡弄來多少嫁妝?要我跟吳家那個賤人鬥?她有太妃做靠山,您是不是敢為了我跟太妃鬥啊?」

    許太側妃怔住,她的私房錢已經全部給了鍾離麒。連貴重一點的首飾都一起給他了,生怕他在外面無處安身。

    那些銀子和首飾雖然不少。但對於錦衣玉食習慣的鍾離麒來說也不多,可以在差一點的地段買一個小院子,再買幾個粗使的下人,剩下的省著點用可以先維持個一年半載。

    她現在還真是拿不出什麼來給鍾離青了,至於王府備的嫁妝,以她對吳太妃的了解,一定不會有多少,現在王府公帳上的東西本就不多,何況吳太妃還有親生女兒,能摳出來的肯定都要給鍾離菡備著。之前吳太妃想讓鍾離麒幫她做事,對他們母子三人還好些,自從鍾離麒被趕出府,吳太妃待她的態度已經跟崔氏、喬氏差不離了。

    她只能盼著鍾離麒能做出點名堂,她到時候也好出府去投奔大兒子,否則就只能藉著是三爺鍾離麟生母這一點巴著鍾離麟和吳太妃生活了。

    靜好苑裡,安然和鍾離浩正在聽暗衛匯報事情的經過。

    許太側妃和定遠侯府的續弦夫人虞氏是閨蜜,在鍾離青六歲的時候,就與虞氏的親生兒子,定遠侯府的三公子定了親。那時候,定遠侯和虞氏以為許太側妃得寵,鍾離青雖是庶女但也是得寵的庶長女。

    直到先慶親王爺過世,王府產業的事爆出,他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他們侯府娶了鍾離青,不但不會拉近與慶親王府的關係,還變成了慶親王爺的敵人。再到鍾離麒被趕出王府,他們就使勁想法子要解除婚約,可是慶親王並沒有趕許太側妃母女出府,他們不能以此作為藉口。

    半個月前,定遠侯三公子偶然認識了吳馨兒,被她的美貌傾倒,兩人乾材烈火,很快滾了床單,還被人撞見。吳馨兒尋死覓活,把三公子心疼得半死,信誓旦旦要娶她與平妻。不過定遠侯和虞夫人只肯兒子納吳馨兒為妾,頂多是貴妾。在三公子的堅持下,這個貴妾下個月就抬進門,也就是說,先於鍾離青這個正妻進門。

    定遠侯夫妻盤算得好,希望鍾離青能「不堪受辱」,自己提出退婚。就算不退婚,到時候嫁過來就讓這兩個女人自己鬥個你死我活,鬥不死也容易找個罪名把「善妒、鬧得雞飛狗跳的惡妻」休出去。至於吳馨兒嘛,妾,一個玩意兒而已,等兒子玩膩了,隨便丟哪都行,他們也不想同吳太妃有什麼瓜葛的。

    安然嘖嘖稱奇,這個吳馨兒還真行,這麼快就另外覓到獵物且爬床成功。不過回想一下,那個女人長得還真是不錯誒,五官精緻嫵媚,身材凹凸有致,完全稱得上是尤物一個,尤其那種柔弱的白蓮花氣質,最是容易讓男人想呵護吧?呵呵,也只有她家大冰塊可以對這樣的尤物視若無睹了。安然看向鍾離浩,正好某人也剛好看過來,視線碰撞中開始了無聲的交流:

    ---看我幹什麼?那個女人與我無關,我都沒有正眼瞧過她。

    ---所以奇怪啊,那女人多美啊。你是不是正常的男人?

    ---是不是,你還不知道嗎?要不再驗驗?

    鍾離浩輕輕握住安然的一隻手,指尖在安然掌中輕輕摩挲,帶著無盡的曖昧,眼神也越來越灼熱。

    安然突然回神,大驚,大羞,悄悄瞄向那個女暗衛,人家低垂著眼眸,沒有一點異常。安然暗暗自嘲,真真是心懷鬼胎,自己嚇自己,哪個暗衛匯報工作敢直愣愣地盯著他們看?

    鍾離浩好不容易將自己的目光從安然臉上移開,該死的,一見到寶貝妻子羞赧的樣子,他就想起她在他身下含羞盛開的嫵媚,想起那動聽的吟哦,他就想立刻撲倒嬌妻好好疼愛一場。

    艱難地吞嚥了一下,鍾離浩擺正神色,對暗衛吩咐道:「去,用最短的時間把那個吳家女人在王府偷玉佩、藏肚兜,還有和定遠侯三公子生米煮成熟飯的事宣揚出去,要讓滿京城大街小巷都談論。」

    「是,屬下告退。」暗衛領命而去。

    鍾離浩一把抱起安然走向內室:「敢懷疑夫君是不是男人?看來夫君這些日子的表現太差了,在夫人眼裡不夠勇猛啊?」

    安然忙爭辯道:「喂喂餵,你會錯意了好不好?我沒有懷疑你是男人,只是覺得正常男人都會被那個吳馨兒迷住而已。」

    鍾離浩瞇起眼,嘴唇在安然耳畔摩挲:「正常男人?一夜六次?還是七次啊?從今日起,夫君我一定加倍努力,好讓夫人滿意。」

    這哪跟哪啊?男人就只以那事衡量的嗎?安然大急:「滿意,我很滿意,不……」話未說完,安然已經被剝光壓在床上,所有聲音都吞進了鍾離浩的嘴裡。直吻到渾身又軟又燙,鍾離浩才輕咬著安然唇角啞聲說道:「謝謝寶貝兒的鼓勵,為夫一定再接再厲,努力耕耘,爭取早日開花結果。」

    ……

    雲收雨歇,饜足的鍾離浩讓安然趴在自己身上,輕輕為她揉著腰背。

    「浩哥哥,你那樣做是要為鍾離青出氣麼?那為什麼不直接阻止定遠侯府未娶妻先納妾?」安然好奇地問道,她真是沒有想到鍾離浩會介入鍾離青的事。

    「為她出氣?她也配?」鍾離浩冷哼,但不影響手上輕柔的按摩動作,「鍾離青畢竟是慶親王府的人,是父王的庶女,我總要為父王、為我們王府小小出口氣。再說了,這個時候傳出留言,你覺得正院那個女人會認為是誰傳出去的呢?」

    安然一愣,隨即笑出了聲,真是萬年老狐狸!這下正院和梅心院可有得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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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兒子?

    如鍾離浩所料,吳馨兒很快成了京城最有「媚名」的女子,風頭勝過三大青樓的頭名紅牌姑娘。而吳家女子幾乎不敢出門,因為一旦被認出,就有無數色迷迷的眼神投向她們。

    「喲,這也是吳家姑娘吧,果真夠媚,你看看那腰肢兒,啊喲喲」

    「是啊少爺,你看穿綠衣的那位年紀還小,應該還未開苞吧,抬回去做十二姨娘唄。」

    「嘿,敢瞪爺?你們吳家女子不就好這口嗎?怎麼,擔心爺沒銀子麼?」

    ……

    風頭之下,定遠侯府哪裡還敢明晃晃地迎一位如此盛名的貴妾?那可真成了京城最引人注目的人家,茶餘飯後最大的笑話。定遠侯和虞氏讓人把蔫巴了的三公子叫了來。

    「兒啊,你確定那吳馨兒跟你的時候還是清白之身?」

    「娘,我……我那日喝了酒,有……有點迷迷……糊糊……」三公子這幾日被人指指點點,被哥兒們嬉鬧,心裡越來越沒底,越發覺得,吳馨兒柔媚的迎合似乎真的……很熟練。那日的床單正好是紅色的,有沒有處子血,他真的沒有印象,想破了腦子都想不起來。當時銷魂極了,哪裡會去注意那個?

    「這叫什麼事?我們侯府是什麼門第?即使是個妾,也要是清清白白的女子,何況還是個貴妾?這樣不要臉面、存心勾引男人的女子進了門,你什麼時候被戴了綠帽子都不知道。」定遠侯爺氣急,現在那些朋友看到他,都笑得曖昧不清,有一向不對付的政敵還特意當眾恭喜他兒子納了一名絕色貴妾,不懷好意地強調說「娶妻娶賢,納妾納色。沒什麼大不了的。」

    「可是老爺,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我們三兒同吳馨兒已經那樣了,不讓人進門,也是會被人詬病的。」虞氏愁死了,真要為這個寶貝兒子去上上香了,桃花債啊,姻緣不利。

    「這樣吧,還是讓她進門​​為妾,不過不是什麼貴妾,等三兒成親以後再進門。那時風聲也淡了。不過以後你們可得讓人看緊了她,不要再做出什麼傷風敗俗的事。」定遠侯思考片刻,一錘定音。

    慶親王府的正院裡。吳太妃氣得渾身發抖,吳家本就衰敗,現在名聲又如此不堪,如今的娘家對她來說就是個累贅啊。

    李嬤嬤急乎乎地進來通報:「太妃,吳家兩位舅老爺、舅太太求見。門房不讓進。可是他們賴著不肯走,一定要見太妃。」李嬤嬤本是吳家的親戚,現在她最害怕的就是人家記得這茬。

    「打出去,全都給我打出去,這當口還敢在府外鬧,他們想害死我的菡兒嗎?」吳太妃歇斯底里地罵道。外面本來就有傳言說吳馨兒跟鍾離菡自小最是要好。已經把他的菡兒連累得一塌糊塗,這會兒兄嫂還在府門口鬧事,是想把注意力都轉到菡兒身上嗎?畢竟。一個是親王府郡主、一個是平民白身,誰更吸引八卦人的眼球?吳太妃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太妃,大舅爺二舅爺都知道太多事,不可以鬧翻,讓老奴去前面看看。好言勸他們先回去。」王嬤嬤拉住正要依言出去趕吳家人的李嬤嬤,苦口婆心地勸道。

    吳太妃一震。是啊,他那兩對哥哥嫂嫂都不是善茬,完全可能翻臉無情,萬一……

    她感激地看向王嬤嬤:「去吧,拿五百兩銀票去,跟他們說,等風聲過了,我再找他們。」

    好一會兒,王嬤嬤才回來了,對吳太妃點點頭,讓她鬆了一口氣。

    「你們說,會是誰傳起的流言?鍾離羽若和靜好苑的那位沒理由要隔這麼長時間才去宣揚那件事,而且她們也不可能那麼清楚吳馨兒和定遠侯府三公子的事啊。」吳太妃閉著眼睛,輕揉太陽穴。

    王嬤嬤皺眉:「應該不會是王妃,吳馨兒成為定遠侯府貴妾,最不利的人是大小姐。剛出了二爺謀害王妃被逐出族的事,靜好苑最不待見的就是那母子三人了。昨天大小姐攔住王爺王妃尋死覓活,他們連理都沒理她。」

    李嬤嬤也想起一件事:「上次萍兒表小姐(吳馨兒的堂姐吳萍兒)來跟太妃說吳馨兒的事時,奴婢在院門口遇到大小姐,她說香菱(吳太妃身邊的大丫鬟)告訴她您有客人,所以她先走了,晚點再來跟您請安。奴婢進來的時候,看見您和萍兒表小姐在小花廳裡說話,而廳外正好都沒人,香菱也不在。奴婢當時沒有多想,現在想想她應該是在廳外偷聽到了你們的談話。」

    王嬤嬤也想起那日的事:「萍兒表小姐說有事跟太妃您說,老奴就帶著香菱去老奴屋裡幫老奴裁衣了,並沒有遇見大小姐。」

    吳太妃咬牙:「一定是鍾離青那個小賤人偷聽到了萍兒的話,那日在靜好苑裡的事她也在場。她不甘願讓馨兒先進門為貴妾,所以就出此狠毒的招數。哼,她不是在意這個正妻的風光,不願意受委屈麼,我就讓她風光大嫁。」

    王嬤嬤驚道:「太妃不可,損敵一千,自損八百,壞了大小姐的名聲,對菡郡主沒有好處。」

    吳太妃冷笑:「放心,本妃不會那麼傻。不可能讓她壞了本妃娘家的名聲後,再為了她壞了自己夫家的名聲,而且,本妃怎麼說也是她的嫡母,壞了她的名聲對本妃有什麼好處?只能證明本妃無能,家教不嚴。呵呵,本妃這個嫡母一定會非常重視她的親事的。」

    正在梅心院裡歡喜慶祝的許太側妃和鍾離青生生打了個寒顫,忙讓丫鬟關了窗子。

    吳馨兒事件如一個小浪翻過,隨即無聲無息,慶親王府繼續著前些日子的清靜。

    安然大奇:「吳太妃竟然不找鍾離青的麻煩?」

    鍾離浩笑道:「你以為她會怎樣找麻煩?耍陰招壞了鍾離青的名聲?她自己還有個女兒呢。怒斥鍾離青,苛待她?太便宜鍾離青了,哪裡能讓她出氣?那個老妖婆樂於損人,但一定不會'不利己',你就等著看,她一定會讓鍾離青難受得很還沒得抱怨。以前父王為了讓她們兩人旗鼓相當,故意製造寵愛梅心院那位的表象。現在梅心院沒了靠山又沒了兒子,對正院完全沒有招架之力。」

    安然戳了鍾離浩心口一下:「原來你這麼狡猾是有遺傳的,吳太妃和許太側妃娘家的衰敗,父王都沒有少出力吧?」

    鍾離浩抓住安然的手指,逐個親吻:「作為皇家親王,別人看著無限風光,其中的責任和無奈又有誰知曉?狡猾是無奈的,是為了保護自己愛的人。不過然然,有一點你說對了,是有遺傳,我可不就是遺傳了父王的癡情?我真是恨不得把我的然然拴在褲腰帶上,天天帶在身邊。」

    「去,你才栓在褲腰帶上?」安然推了鍾離浩一把,卻被整個兒摟進懷裡。

    鍾離浩壞笑著就去解安然腰間的蝴蝶結:「寶貝兒,我願意被你拴在褲腰帶上,很願意,我們現在就拴好不好?」

    安然連忙抓住那隻大手:「你幹嘛,天都還沒黑呢?」

    鍾離浩壓低了聲音悶笑:「我只是要解下然然的腰帶把我拴起來而已,為什麼要等天黑?莫不是然然想做什麼事了?嗯---?啊喲,我的寶貝然然怎麼臉紅了?」

    安然又羞又惱,伸出「九陰白骨爪」就要去撓鍾離浩的腰間,她偶然發現,鍾離浩皮厚,根本不怕她擰,但他怕癢,尤其是腰間。嘿嘿,怕癢的男人怕老婆。

    果然,小手才剛亮相,鍾離浩就求饒了:「我投降,我投降,寶貝兒饒命啊。不是寶貝兒想了,是寶寶想了。寶寶這就解下自己的腰帶把自己綁起來,任由寶貝兒處置。」

    鍾離浩自稱寶寶,安然的臉更是紅得像要滴出血,她又想起上次被反調戲的事。

    兩人正滾在榻上笑鬧,一隻雪白的鴿子從窗口飛進來,撲愣愣落在榻子的矮几上,安然認得這是鍾離浩的信鴿,從鍾離浩身上撐了起來,「看在飛飛(安然給這只信鴿起的名字)的面子上,暫且繞過你。」

    鍾離浩在安然唇上重重親了一下:「謝謝寶貝兒饒過寶寶。」然後大笑著跳起,躲過安然再次伸出的魔爪,站在三步開外的桌子旁邊看手上的迷信。

    安然見鍾離浩臉上吃驚的表情:「怎麼了?那個大鬍子進京了?」

    鍾離浩搖搖頭:「德妃給大鬍子傳信,說‘兒子有消息了,很快就能找回來’。」

    「兒子?誰的兒子?天啦,不會真的被本姑娘猜中了,真有姦情吧?」安然驚呼,「暈倒,我真是烏鴉嘴誒,可憐的老大真被人帶了綠帽子了?連兒子都有了?」

    鍾離浩摟過安然的腦袋親了一下:「什麼‘本姑娘’?你已經不是姑娘了,應該自稱本妃。」

    安然白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麼。 「這……這……這……浩哥哥,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對?」

    兩人相視片刻,突然異口同聲:「冷紫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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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2:35 |只看該作者
第224章 花顏

    這世上相像的人是有,可是像到七八成,像到虎衛可以拿著冷紫鈺的畫像(加了大鬍子和皺紋)找到趙煊,就有點玄妙了。

    安然突然又想到那個二皇子,先前那種微妙的直覺又出現在她腦海裡。正常情況下,冷紫月既然已經跟二皇子滾了床單,二皇子承諾納她入宮,冷紫月也同意了,沒道理號稱情同親姐妹的德妃和謝氏不同意啊,尤其是作為紫月親生母親的謝氏。

    要知道這裡不是思想已經放開的二十一世紀,而是古代封建皇朝,未嫁姑娘失貞是多麼可怕的事!

    反過來分析,也就是說,能讓謝氏拒絕這門親事的理由,一定是比「婚前失貞」更可怕的事。

    鍾離浩聽了安然的分析,深以為然,可是什麼是更可怕的事呢?

    不共戴天之仇?沒有,當年還是德妃救了謝氏母子三人;

    新婦守寡?不可能,二皇子身體好得很,又不是沖喜;

    生命危險?更是無從談起;

    血親人倫?

    鍾離浩目瞪口呆地看著安然,這個假設太離譜了!無論「換芯」前後,皇兄從不好色,更不可能君戲臣妻,那個冷紫月不可能是皇兄的女兒。

    安然「噗哧」一笑:「誰說紫月是老大的女兒了?我只是懷疑二皇子是謝氏的兒子。」

    鍾離浩依舊不可置信地搖頭:「不可能,德妃當年懷孕,大家都看到的,那年我三歲多,母妃還沒病重,帶我去宮裡時,總是特意交代我不要亂跑。老遠看見葉良媛要避開。如果二皇子不是她兒子,那她肚子裡的孩子去哪裡了?」

    安然撇嘴:「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有太多種可能了!那個孩子可能是女娃被換掉了,也可能死了,甚至,從頭至尾就沒有什麼懷孕。」

    鍾離浩張大了嘴,怎麼……可能? ……

    安然扯著他的袖子笑道:「啊呀,現在都是亂猜的嘛,不用這麼震驚!不過我說的都是歷史上各朝代后宮、後院裡頻繁發生的事哦。」

    鍾離浩閉上了嘴,但仍然為那些假設震撼,怎麼……可能? ……皇室血脈怎麼可以混淆?在宮裡層層守衛。哪有那麼容易混淆?

    安然好笑:「好了浩哥哥,任何推斷都是從假設開設的,但並不是所有假設都能成真。你也別再糾結了。反正你也要查德妃和冷紫鈺,不如就順帶把這兩對母子都徹頭徹尾地查一查,也不算浪費資源嘛。查得細了,跟那大鬍子相關的線索也許就更多了。」

    鍾離浩想想也是,反正相關人員都是要查的。多帶一個疑問而已。

    日子很快滑入十一月底,天氣越來越冷,但眾人都忙得熱火朝天。

    鍾離浩、薛天磊、君然、以及三舅舅夏燁林都是皇上的得力助手,在別人艷羨的目光中辛苦得像老黃牛。

    黎軒也在協助朝廷培養醫師,實現各州、市、縣都有各級官辦醫署的龐大計劃,錦繡女子學堂醫學班的學員也納入了計劃之中。

    安然自然還是忙著擴展生意賺錢。最新的化妝品店「花顏」比安然預想的還要紅火,如此「錢途似錦」的生意,安然竟然出人意料地分利與人。還是與她毫無關係的人。

    在朝廷層層篩選和「虎衛」暗中調查的雙向把關下,鍾離赫親自嘉獎了大昱第一批「優秀父母官」,都是清正廉潔、剛正不阿、兢兢業業、做出突出貢獻的地方官員。這些人將獲得當地「花顏」一成份子,如果夫人子女有興趣的還可以直接加盟「花顏」分店。當然,無論是官員還是加盟分店的家眷。每年都要接受考核。

    自古以來,就有「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天高皇帝遠」等說法,朝廷的政令再好,也要靠層層官員,尤其是基層地方官執行。鍾離赫不斷推出的新政令和各種改革措施,能真正惠及多少人,跟這些官員的執行力息息相關。

    如果沒有灰色收入,地方官員的俸祿是不多的,安然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讓那些清官的日子可以輕鬆一些,沒有經濟壓力,更有信心和精力堅持自己的原則,同時也可以獲得家眷的更多支持。

    對於安然的支持,鍾離赫自然是不客氣地全盤接受。 「形」上,安然是他的弟媳,慶親王鍾離浩是他最信賴最疼愛的小堂弟。兄弟情深,慶親王夫妻為皇上、為朝廷做任何事在外人看來都是意料之中的,很正常。

    「質」上,在鍾離赫心裡,安然就是他的至親,還有親密戰友,太客氣就矯情了。

    閨閣小姐們,則是進入了百花宴前的最後準備階段,一個個摩拳擦掌,緊張練習,狀態就如準備下場考試、爭取金榜題名的莘莘學子。

    也許是最近走到哪裡都聽到「百花宴」、「百花榜」這幾個字眼,安然也跟著緊張起來。這日用完午餐,小睡了一會兒,就準備從靜好苑與隔壁宅院之間打通了的小門直接去了隔壁看「彩排」。近來忙著生意上的事,也不知道鍾離嫣的舞蹈練習得咋樣了,安然心裡還是很期待的。

    才剛走出臥房,桂嬤嬤一路小跑趕了過來:「王妃,冷府來人說,老爺病了,聽說是五小姐到京城來,把老夫人和老爺都給氣病了。」

    五小姐?冷安蘭?安然幾乎都快忘記了這個人的存在。她不是嫁到福城郊縣去了嗎?這是……回娘家?可是再不待見,也不至於把兩個當家人都氣病吧?

    冷弘文的身體一向不錯,現在過得又挺滋潤,除了想起君然這個兒子有點憋氣外,可以說是事事順心,身體也越發壯實,怎麼突然間變得弱不禁風?

    「桂嬤嬤,你準備一些上好的藥材和補品,我們回冷府看看。舒敏,你讓人通知王爺帶上一個太醫去冷府一躺,我在冷府等他。」安然連聲吩咐完,轉頭回屋裡更換出門的衣服。冷弘文病了,還讓她知道了,無論如何,她都必須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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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2:49 |只看該作者
第225章 身孕(上)

    天氣冷了,街上的人也少了很多,倒是讓馬車提速了不少。

    安然先去夏府接了安菊夫妻,既然安菊在京城,祖母和父親病了,還是去探望一下的好,以免落人口舌。

    在君然的耐心教導下,秦宇風已學會了騎馬,而且興致很濃,他看到瑾兒每次出門都騎馬,便也不肯坐馬車。安然和安菊想著有舒全和幾個侍衛在他邊上,也就隨他了。

    安菊的肚子已經七個月了,像揣著個大西瓜,紅潤的臉上都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和幸福。安然邊與安菊聊天,邊透過窗簾看著馬車外面的景緻,窗簾面料採用的是錦繡布莊新出的一種帛,叫「隱絲」,看起來柔軟薄透,用來做披帛和罩在艷麗衣裙外的蒙紗都是非常飄逸,「隱絲」還是做窗簾和帷帽之類最好的選擇。

    靠近「隱絲」,可以透過它清晰地看清楚另一面的事物,但是距離「隱絲」超過一尺,看另一面的東西就模模糊糊了。因此,安然給這種面料取名「隱絲」,暗含「隱私」之意。

    看了一會兒,安然突然有點頭暈反胃的感覺,趕緊坐好,靠在大軟枕上。安菊笑道:「跟你說了,馬車行著的時候,這樣看外面容易頭暈,你還不信,這會兒難受了吧?快閉上眼睛靠一會兒。」

    安然笑了笑,依言閉上眼睛,慢慢地感覺好了一些。真是奇怪啊,她以前坐汽車坐飛機都這麼看,從來也沒暈過。就是現在這副身子,這麼多年也總是喜歡坐在馬車上看風景,什麼時候暈車過?

    舒敏坐了過來:「王妃,我給您把把脈。」

    安然笑道:「偶爾暈車嘛,要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

    見舒敏堅持。只好伸出右手。舒敏摸了一下脈,清晰的脈象讓她大喜,慎重起見,又探了一下安然左手的脈象。連忙跪下:「恭喜王妃,我們有小主子了。」

    舒安和舒捷也趕緊喜滋滋地跪下:「恭喜王妃」。大喜事啊,王爺不知會高興成什麼樣子?不會又讓美女撞樹了吧?

    據說那次王爺大笑著出門,走出老遠還在笑。羽若郡主還好,只是叨叨著以為九王叔撿到金子了。正好看到這一幕的其他女子可就「痴」了,呆呆地看著那張燦爛俊朗的笑顏半天回不過神來。聽說有主僕兩位心不在焉地走路,直接撞到樹上去。那位小姐竟然還來了一句:「王爺,對不起,沒撞疼您吧?」

    安然一愣。小主子?她懷孕了?對哦,這個月的小日子已經遲了半個月了,她以為是自己嘴饞吃了紅豆冰沙所以遲遲未來。真的懷孕了?她要做媽媽了?

    安菊笑呵呵地拉著安然的手:「二姐姐,恭喜了,一會兒姐夫來了。肯定高興壞了。」

    安然傻呵呵地笑,懷孕了!她知道鍾離浩有多想要孩子。就因為黎軒告訴他要一個健康優質的孩子,不可以縱慾,他近來很長時間都不敢隨心所欲了,每晚只是一兩次就放過安然。不過兩人鶼鰈情深,極其和諧。每次都能雙雙達到高潮。鍾離浩總是得意地抱著安然嬉笑:「我們這是少而精,我們的孩子也會是最好的精品。」

    舒敏說胎兒有一個月了,還抱怨說今天不該出來。人都說懷孕頭三個月胎兒特別嬌氣,也稱「胎還沒坐穩」,要好好養著。

    安然笑道:「沒事,人家莊子上的農婦懷孕還下田呢,人太嬌養了反而不好。」

    安菊點頭。安然就要她每天早晚沿著花園慢走兩圈,說一直到生產之前都要多走動。大長公主府裡的太醫給她把脈時都說她這胎坐得極穩當。

    幾人一路談笑,安然倒是沒有再暈車了。

    一進冷府,安然和安菊直接去了正院看冷弘文。冷弘文聽說安然來了,早已讓人侍候著起身,坐靠在躺椅上,抬去了離臥室較近的花廳。

    現在的安然在冷弘文眼裡真正是「寶貝女兒」,一見到安然進來眉眼間的病色都退了不少:「然兒怎麼來了?我只是急火攻心,沒事的。」

    謝氏嗔道:「什麼沒事,你昨晚又是吐血,又是昏倒的,那樣子嚇死人了。是我讓人去找然兒的,你看,然兒來了,你的氣色都好了不少。」

    安然和安菊在冷弘文旁邊的太師椅上坐下來,見冷弘文臉色煞白,眼睛浮腫,眼下烏青,看樣子是真氣壞了,昨晚恐怕都沒睡好。

    說到昨晚,冷弘文的臉色又黑了:「那個孽女呢,還在鬧?」

    謝氏嘆道:「可不是?還叫嚷著說老夫人和老爺您都是裝病呢,一定要你們給她討個公道。」

    安然奇道:「是五妹妹嗎?她要討什麼公道?」

    謝氏冷笑:「安梅勾搭了安蘭的相公黎老爺,黎老爺現在要娶安梅為平妻。」

    八月份的時候,安梅被送到了林雨蘭那裡。難得回福城,冷安松回京城前便帶著安梅一起去看望了安蘭一次,希望她們以後互相照顧。

    安梅見黎家雖然在縣城,但相當富裕,家裡僕婢比冷府還多,黎老爺為了討好安蘭,還專門建了一個蘭苑,奢華擺設應有盡有,立即眼紅了。偏偏冷安蘭還不停地吹噓自己有多少漂亮衣服、名貴首飾……吹噓自己怎麼拿架子,不愛搭理黎老爺,黎老爺又怎麼討好她,每隔十天半個月,就要專門帶她去福城採買衣裳首飾,下大酒樓。

    冷安梅對安蘭表示了無盡羨慕,又不斷向她示弱,希望妹妹能留她在蘭苑,她不想住在庵里。冷安蘭從小就聽到祖母和姨娘不斷誇讚姐姐安梅,以前父親也是偏疼姐姐,說什麼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什麼大家閨秀。

    現在自己突然有一種把安梅踩在腳下的感覺,這讓安蘭本來只覺得勉強過得去的生活一下子鑲上了彩虹。而且,無論怎樣,安梅還是她的姐姐。

    虛榮心膨脹的安蘭很大方地留下了安梅,還撥了幾個丫鬟婆子給她,連衣裳首飾都挑了一些送去。

    沒想到才第三天,安梅就爬上了黎老爺的床,兩人瞞著安蘭暗渡陳倉,眉來眼去。安梅長相本就比安蘭美貌兩分,又成熟柔媚、懂得迎合黎老爺,還善於跟黎家的幾位少爺小姐們打關係,這與動不動就耍脾氣的安蘭相比較,自然兩下子就分出了高低。

    一個月之後,安梅就被診出有了身孕,讓老來得子的黎老爺喜出望外,他很清楚,安梅跟她的時候,還是個清白身子。安梅跟他說,齊榮軒見異思遷,貪慕榮華富貴娶大長公主的外孫女為妻,把她貶為妾,她不堪受辱,抵死不肯圓房,齊家一怒之下給了她放妾書,冷家也因為丟了面子把她趕出冷家。

    黎老爺憐香惜玉,大嘆安梅遇人不淑。在他眼裡,安梅自然比安蘭更有大家閨秀的風範,這樣的玉人兒竟然在沒有名分的情況下把清白身子給了自己,還為自己懷了孩子,他豈能不感動,豈能不善待於她?何況,自己的孩子也要有光明正大的名分啊。

    沒想到,安梅還委委屈屈地哭訴自己不願意搶妹妹的幸福,妹妹中過毒不能生育,她願意生下孩子給妹妹,自己離開。她的「大度」和「重情」讓黎老爺更是把她捧到了心尖尖上,決定納她為貴妾。

    安蘭反對,黎老爺直接亮出了底牌:安蘭明知不能生育還隱瞞於他,無所出、善妒,憑這兩點就可以休了她,現在看在冷家的權勢,以及她與安梅畢竟是親姐妹的份上,還是讓她為正妻,以後安梅的孩子生下來也要稱呼她為母親,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安蘭一氣之下,在黎老爺面前就對安梅大打出手,安梅卻「打不還手,罵不還口」,還苦苦哀求讓她留下,為安蘭生下孩子就離開,把黎老爺心疼得不行,當眾一錘定音,十日內要大擺宴席,娶安梅為平妻。如果安蘭再鬧,就給她一封休書。

    就這樣,安蘭連夜收拾了行李,一個人帶著兩個丫鬟,趕到京城來了。

    「啊---?」安然和安菊同時愣住,姐妹共侍一夫?不是說五妹夫跟父親冷弘文的年齡差不多嗎?還是親妹夫,冷安梅也要搶?而且這手段還真了得,這麼短的時間,不但人搶了,連孩子都懷上了。看來這冷安梅真是繼承了林姨娘「生」勢洶洶的特長啊。

    安然玩心大起,暗自猜測,兩個親親孫女,這冷老夫人會幫誰啊?

    「父親,事情已經這樣了,您也別生氣,自己身體要緊,浩哥哥去請太醫了,一會兒就會來。」安然安慰道,「聽說老夫人的身體也不好了,我和菊兒要不要過去看看?」

    很早以前開始,安然每次去冷老夫人那裡請安,冷弘文都要親自陪著,就怕自己娘又犯毛病。現在這個女兒可是女婿的心頭肉,有什麼磕磕碰碰的,那個冰山女婿鐵定要變臉。

    「不用,不用,老夫人沒什麼事,等下讓太醫過去看看就是了。這會兒那個孽女還在呢,煩到你怎麼好?你就坐這兒陪父親說說話,等王爺來。」冷弘文連忙阻止,女兒女婿這樣貼心,一聽說他病了就請太醫來看他,他可不能讓那不靠譜的祖孫倆衝撞了這個寶貝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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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2:59 |只看該作者
第226章 身孕(下)

      定了不過去老夫人的慈心院,謝氏讓人拿了一個軟枕來給安菊墊在身後,又拿了昨天大夫給冷弘文開的藥方子給安然看,好像生怕安然以為她謊報病情把人騙來。

      安然暗嘆,謝氏這個人精明厲害,尤其表面功夫了得,讓人挑不出刺來。

      像這樣精明的人不可能看不出自己的女兒紫月對二皇子有心,既然反對,為什麼沒有提前預防呢?

     她跟德妃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為什麼倆人的兒子都貌似和對方有著奇怪的聯繫呢?難道真的是自己電視劇看多了,想歪了?

     「然兒,你在想什麼?眼睛都直了。藥方有問題?」冷弘文心情好好地打趣道。他倒沒覺得安然看藥方有什麼奇怪,這個福星嫡女什麼都會,大長公主的肺癆都能治好,一個簡單藥方還能看不懂?

     「哦……不是的,父親笑話我呢,我只是看看父親需要那些藥材。」安然笑著把藥方還給謝氏,「父親、夫人,五妹妹的事,老夫人怎麼說?你們準備怎麼處理啊?五妹妹私自跑來京城,如果黎家追來,鬧騰起來,會不會真的告冷家騙婚?」

      冷弘文皺眉:「應該不會,不過還是要盡快讓安蘭回去,已經出嫁的女兒擅自住在娘家算是怎麼回事?」

      謝氏道:「老夫人剛聽到的時候倒是挺高興的,說姐妹倆可以互相照應,她之前一直擔心安梅怎麼生活呢。老夫人還說,安蘭不能生育,就算過繼別人生的孩子也不可靠,只有安梅生的孩子才能成為他們姐妹倆日後的依靠。然後安蘭就大哭大鬧,說老夫人和老爺從來就偏心安梅,都被人休了還送到福城去禍害她。」

      冷弘文冷哼了一聲「自己笨,怨得著誰?」不送福城去。難道還留在京城禍害他自己?

      慈心院裡,冷安蘭對著紅豆、青豆發了一通火,還是沒有見著冷老夫人。氣呼呼地離開去正院,她的丫鬟告訴她聽府裡的人議論說慶親王妃來了,她以為安然會先到慈心院來請安,誰知不但沒見到安然,連祖母都沒見到。

      正院門口,六月、七月、還有容嬤嬤帶著幾個婆子攔住了她:「對不起,五姑奶奶,老爺夫人吩咐了。您不能進去,以免冒犯了王妃。」

      冷安蘭怒極:「什麼冒犯?我們是親姐妹,哪來的冒犯?你們這些狗奴才還不快讓開?」

      六月冷冷道:「五姑奶奶您還是請回吧。慶親王爺馬上到了,如果看到有人在這里大喊大叫,驚嚇到王妃,只怕老爺夫人都救不了您。」

      安蘭大聲朝著院子裡叫道:「冷安然,你出來。當年若不是我代你中了蠱毒,現在生不出孩子被冷安梅禍害的人就是你……唔唔唔」

      一雙大手摀住了冷安然的嘴,把她往旁邊拖,正是得了消息剛剛從郊縣趕回來的冷安松。

      「你瘋了嗎?你要不斷提醒人家知道是我們的姨娘用蠱毒陷害王妃嗎?你想害死我和安竹嗎?」冷安松壓低了聲音罵道,「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你要提醒王爺王妃向我們報復嗎?」

      「你才瘋了,」安蘭兩手用力拉下安松摀住自己嘴的手。 「他們要報復找林姨娘,找林家,關我什麼事?如果不是我誤喝了那個什麼情蠱。說不定現在我才是慶親王妃呢,這是冷安然欠我的,林姨娘要害的是她不是我,憑什麼她沒事,我卻要遭罪?」

      「這就是報應!」冷冷的聲音並不大。卻像一陣冰冷的風,瞬間將空氣都凍住了。冷安松抬頭一看。嚇得腿一哆嗦就跪下了「王爺恕罪,王爺恕罪。」一邊求饒一邊拉著嚇呆了的安蘭,示意她跪下。

      南征對著腳邊的一顆小石子踢了一腳,隨即,呆愣的安蘭「啊喲」一聲跪在地。

      鍾離浩眼睛都沒看過來:「以後再說胡亂說什麼話噁心到本王,本王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遭罪?就憑你,給本王的王妃做粗使奴才都不配。」

      待安蘭回過神來,鍾離浩已經帶著太醫進了院子。六月、七月幾個剛剛被安蘭罵作「狗奴才」的丫鬟婆子鄙視地瞪了安蘭一眼,關上了院門。如果不是安松在旁邊,她們一定要落進下石,譏諷幾句。

      安蘭嚎啕大哭,怎麼能這樣?那個英俊高貴的王爺怎麼能用那樣冰冷的口氣對她說那樣惡毒的話?她很醜嗎?她很卑賤嗎?竟然說她給冷安然做粗使奴才不不配?憑什麼?憑什麼?

      她剛剛過來的時候還在想,如果祖母和父親不幫她處理掉冷安梅,她就要跟黎老爺和離,她要回京,要到慶親王府當側妃。祖母和父親不是覺得姐妹共侍一夫好嗎?那她就如他們所願,不過她不要跟冷安梅共侍黎老爺,她要跟安然共侍候一夫,要嫁給慶親王爺。而且,這是冷安然欠她的。

      可是,這個王爺實在太可怕了,那冰冷的聲音就像是從地獄里傳出來的。她相信,只要她再靠近他一步,一定會死得很難看。

      「本王就讓你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遭罪?」---

      「什麼才是真正的遭罪?」---

      「什麼才是真正的遭罪?」---

      魔鬼的聲音一次次在安蘭耳邊迴盪,她不禁用手掩住了自己的耳朵。

      她要逃走,要趕快逃走,千萬不要再看到那個長著天使般俊美的臉孔,卻如魔鬼一樣可怕的王爺。

      鍾離浩跟著容嬤嬤走進花廳,安然一見他,高興地站起身要迎過來,可能坐得太久,起立太猛,眼前一黑,就往後仰去,旁邊的舒敏趕緊抱住。

      鍾離浩嚇得臉色都白了,飛身過來一把接過安然摟在懷裡:「然然,你怎麼了?然然。」

      冷弘文和謝氏也嚇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剛剛還好好的呀。如果安然真在他們府裡出什麼事,慶親王會不會當即拆了他們冷府?

      舒敏道:「王爺莫要擔心,王妃有了身孕,可能是起得太急了才會犯暈,沒有大礙。」

      「什麼叫沒有大礙?好好地怎麼會暈倒?等……等下,你……你剛才說什麼?然然她……有……有了什麼?」鍾離浩的臉上頃刻之間從驚嚇到憤怒,再到驚喜和不敢相信,他緊緊地盯著舒敏的眼睛,等著她的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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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3:10 |只看該作者
第227章 你是我最深的牽掛

      舒敏三人一齊跪下:「恭喜王爺,賀喜王爺,剛剛在來的路上,我給王妃診過脈了,王妃已經有了一個月的身孕,王爺若不放心,請讓太醫再診一次。 」

      鍾離浩叫道:「太醫,太醫。」他不是不相信舒敏的能力,而是太驚喜了,他需要多一些確認。

      舒敏拿了絲帕覆在安然的手上,太醫趕緊過來搭脈,旋即滿面笑容地賀道:「恭喜王爺,恭喜王妃,王妃確實有了一個月的身孕。」

      「哈哈,哈哈,賞,大家都有賞,可是,王妃,王妃她現在怎麼了?」鍾離浩大喜之後看著依然昏迷的妻子不由又驚惶起來。

      太醫忙道:「王爺莫要擔心,王妃身體很好,如這位姑娘所說,應該只是起身太急了,加上懷孕初期的不適應,沒有大礙,很快就會醒過來。不過,這頭三個月,還是要小心謹慎為好。」都說慶親王爺視王妃如珠如寶,真正看見才知道,何止如珠如寶?如眼珠子都不為過。

      冷弘文和謝氏也是一臉喜氣,冷弘文已經不需要靠在躺椅上了,原來蒼白的臉上都泛起了興奮的血色。

      南征遞了一張銀票給冷弘文:「王爺王妃大喜,見者有份,冷府所有下人都賞一個月例銀。」

      冷弘文兩眼都是激動的光彩,即使沒有這張銀票,他也是要闔府大賞的,他冷弘文很快就是慶親王世子的外祖父了,呵呵,跟慶親王府的關係越來越堅實了。

      冷弘文看都沒看,直接將銀票遞給謝氏:「賞,全府上下每人賞兩個月月銀,王爺王妃賞一個月,老爺我賞一個月。」

      謝氏笑容滿面地應到:「是。」她不用看。也知道那銀票上的數字賞十個月都綽綽有餘。

      花廳內外的僕婢大喜,嘩啦啦跪下:「恭喜王爺王妃,恭喜老爺夫人。」

      安然醒的時候,已經躺在馬車屏風後的床上,鍾離浩正坐在床邊樂呵呵地對著她笑:「寶貝兒,你醒了?你可嚇壞為夫了,為夫要罰你」說著在安然的唇上輕輕咬了一口。

      「浩哥哥,我怎麼了?我記得自己站起來去迎你,然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安然嘟著嘴回憶,她生病了?

      「沒事。太醫說懷孕初期身體都會有些不適應,寶貝兒辛苦了。」鍾離浩的大掌輕輕放在安然的小腹上,這裡有了他和然然的骨血。有了他們的寶寶,呵呵,他以後不用羨慕黎軒和天磊了,他的小然然、小浩浩一定比小貝貝和小圓子更加可愛。

      安然這才想起自己好像懷孕了,臉上漾起溫暖的笑容:「浩哥哥。你要當爹了,高興嗎?」

      鍾離浩低下頭,輕吻著安然的臉:「高興,高興極了,然然,以後你在這裡就有了牽掛了。」就不會離開我。不會想著回現代去了。

      安然心裡一顫,怪不得鍾離浩這麼想要孩子,他心裡竟然如此不安。一個人要愛得多麼深,才會如此忐忑?

      安然柔暖的雙手輕輕捧著鍾離浩的臉:「浩哥哥,我愛你,很愛很愛,你才是我在這個世界最深的牽掛。」

      鍾離浩顫抖著雙唇:「然然……寶貝然然……我也愛你……愛得心都疼了……我怕自己不夠好……我怕然然太想念那個世界的親人。」

      鍾離浩的唇輕柔地覆上安然的唇。輕輕地舔吻,好像安然是個絲綢做的小人兒。不小心就會碰壞了。

      兩人纏綿了好一會兒,鍾離浩也脫了靴子靠在床上,把安然擁在自己懷裡,想了想,伸出一邊手把床側的擋板也拉上了。

      安然這才意識到自己躺在馬車上:「浩哥哥,安菊呢,還留在冷府?」

      鍾離浩笑道:「放心,你父親派了一輛馬車送安菊回夏府,我讓舒安帶了兩名侍衛護送,沒事的。」安菊挺著大肚子,秦宇風又堅持要騎馬,鍾離浩自然不能任由他們自己回去,安然重視的親人就是他的親人。

      本來是可以一起走的,但是安然還沒醒,鍾離浩選了一條繞了遠一點但安靜人少的路,讓南征把車趕得極慢。

      安然他們回到王府的時候,君然和桂嬤嬤已經在門房處焦急地等了很久,見到鍾離浩抱著安然從馬車上下來,君然衝了過來:「姐夫,我姐還好吧?」

      安然笑道:「我很好啊,不就懷了寶寶嗎?瞧你們一個個大驚小怪的。浩哥哥,你快放我下去,又不是摔了腿腳,沒得讓人笑話!」

      君然忙道:「抱著,抱著,沒人笑話。人家懷寶寶都不會暈倒,為什麼就你暈倒了?桂嬤嬤已經安排了轎子,還是抱到轎子上去。」

      鍾離浩促狹地看著安然:「聽見沒?是小舅子不讓我放下的,你可不能怪我。」

      君然認真的點頭:「姐,你要聽話,不要老是欺負姐夫,姐夫都是為你好。菊兒說了,頭三個月要特別小心,不能任性。你都是要當娘的人了,不能由著自己的性子想怎樣就怎樣。你就是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我的小外甥著想。」

      安然撫額,她終於知道羽若為什麼叫君然「小老頭」了,這嘮嘮叨叨的,還有那板得一本正經的嚴肅俊臉,可不就是個羅嗦古板的老頭?

      鍾離浩見安然不再嘟嚷著要下去,暗自得​​意,有個貼心小舅子的好處終於體現出來了,竟然還知道自己這個姐夫老是被「欺負」?真是感動啊,幫理不幫親的小舅子真可人疼!

      安然進轎子的瞬間,突然感覺到一股帶著寒意的冷光從某個方向射來,她一凜,憑著感覺望過去,只有一棵又高又粗的梧桐樹。此時天已經漸漸黑了,視線開始模糊。一陣風吹過,又落下一地枯葉……

      安然暗自搖頭,自己真是越來越敏感多疑了。這樣不好,尤其現在有了孩子,神經繃得太緊對胎兒不好。

      鍾離浩和君然並肩行在安然的轎子旁邊,一行人向靜好苑的方向走去。待他們走出數十丈,梧桐樹後面閃出一個人影,撿起樹下的書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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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3:22 |只看該作者
第228章 側妃 (上)

      安然有孕的消息很快傳了開來,宮裡、大長公主府、大將軍王府、榮軒山莊、以及一眾親朋好友都一車一車地往慶親王府送東西,主要是藥材和補品,還有給安然解悶的玩意兒。

      太后讓自己專用的林御醫每三天到慶親王府給安然請一次脈,本來還想挑兩個醫女去王府的,後來皇后提醒說安然身邊的舒敏是黎軒的弟子才作罷,人越多,越容易被人鑽了空子。皇后親自出宮探望了安然一次,跟安然傳授了很多保胎和讓孕婦自己舒服的經驗。

      劉嬤嬤很興奮,一心想著回來照顧安然,可是秋思也懷孕了,安然堅持不同意。大長公主送了兩位嬤嬤過來,秀嬤嬤和芳嬤嬤都是大長公主府的老人,全家人的身契都在大長公主府,倆人都有著非常豐富的服侍孕婦、產婦、以及小嬰兒的經驗。

      黎軒想著舒敏再過一兩年恐怕也要嫁人了,又送了一個自小學醫、善於辨毒的女弟子過來讓舒敏帶著,以後在安然身邊侍候也好,照顧小寶寶也行。新來的女弟子才十五歲,安然給她起名舒盼。

      現在安然才知道鍾離浩和君然不是最「大驚小怪」的,也不是最羅嗦的。兩個舅母宋氏和何氏給她定了三十多條規矩,還是沒得商量的那種,而且沒隔兩天就輪著來突擊檢查。安然哀呼,這個寶寶還沒出世就把他(她)娘給管住了。

      鍾離浩摟著寶貝妻子安慰:「你這是第一胎嘛,大家自然都很緊張,等寶寶出來了,我帶你去別院好好鬆快鬆快,到時候咱把什麼規矩都還給舅母去,呵呵。」說完又輕撫著安然的肚子念叨:「寶寶乖,在裡面好好長大。不要折騰你娘,等你出來了,爹給你買糖葫蘆吃。」

      安然撇嘴:「他現在都還沒長成形呢,哪裡能聽到你說話?就算他出來了,也沒那麼快能吃糖葫蘆好不好?你不能騙他。」

      鍾離浩不以為然:「我的寶寶跟我心有靈犀,自然能感受到。我也沒騙他呀,等他出來了,我買糖葫蘆給他舔一下總行吧?至於他還不會吃,就不能怪他爹了不是,哈哈哈。」

      過了十天。在林御醫和舒敏都再三保證安然的狀況很好,也沒有再暈過之後,安然總算可以出門了。不過呢,即使只是去正院給吳太妃請個安,身後都跟著一大群丫鬟嬤嬤。

      這天,安然要去宮里謝恩,順便先去給吳太妃請安。

      看著安然前呼後擁離去的背影。鍾離菡酸溜溜:「不就是懷孕了嗎?成天弄得這麼大陣勢!」

      王嬤嬤嘆道:「誰讓王爺寵她呢?聽說前日,啟王爺送了兩個絕色美人給王爺做姬妾,王爺回來的半道上就轉手賣到怡紅閣去了。還說那麼醜的人會嚇到王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不如換兩個錢給王妃買點心吃。搞得那些想趁著王妃有孕送美人給王爺的人都趕緊打消了念頭,王爺賣美人的銀子還不到他們買人花費的十分之一,白白便宜了怡紅閣。」

      吳太妃冷哼了一聲。捏緊了拳。她以前也以「關心」為名給鍾離浩送過暖床丫鬟,不是被賣掉,就是賞給莊子裡的下人。在鍾離浩那裡。從來就沒有什麼「長者賜,不可辭」的概念,他連婉轉都不願意,直接處理掉,還理直氣壯地說:「送給我了。不就是我的?我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

      所以這次安然懷孕,她並沒有打算送通房丫鬟之類。他怕鍾離浩報復在鍾離菡身上。上次何月瑤的事,他就赤裸裸地拿鍾離菡的親事來威脅她。

      對鍾離浩,不能硬碰硬,只能來暗的。

      吳太妃吃過虧,懂得收起爪子,可是有人撞過南牆,偏偏忘了疼。

      安然到慈寧宮的時候,皇后、四妃、以及幾位有點臉面的嬪妃都到了。

      太后一見安然進來,連聲招呼:「來來來,然丫頭,不用行禮了,快坐到哀家身邊來,讓哀家好好看看。」太后身邊的嬤嬤依太后之命攔住了安然行大禮,把安然扶到了太后身邊。

      太后拉著安然的手關切地問了一堆問題,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吐不吐? ……

      在座的都可以說是太后的兒媳婦,可是除了皇后,幾乎就沒有人享受過太后如此的關愛,對安然真是羨慕妒忌得很。不過,畢竟安然不跟他們搶一個男人,犯不著得罪,那個慶親王爺還是少招惹為妙。

      因此,整個大殿的氣氛還是和樂一片的,誇讚奉承的話語不停。反正又不要銀子,還能討太后歡心,何樂而不為?

      突然,德妃開口了:「安然真是個有福氣的孩子,這才成親不到四個月,就有了身子,得羨慕死多少人啊?很多人成親三四年了還沒有懷上呢。 」

      這話太后愛聽:「可不是,別看我們然丫頭瘦瘦的,卻是子女緣厚的好面相,你看她的眉不用修飾就長長彎彎,以後一定是子女多,且個個有福氣。」

      德妃的眼裡迅速掠過一絲憤恨,她最討厭人說什麼「子女緣」,那個說她有「機緣」得富貴權勢的大師同時還說了她「子女緣薄」,基本上沒有做母親的機會。那個時候,她已經被定給太子為良媛,只等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後就要進宮。她娘暗暗託人找了一個江湖神醫來替她診治,她被告知體質寒涼,極難受孕……

      德妃拼命拉回了思緒,意味深長地笑道:「母后說得是,不過這好是好,可也苦了慶親王了,這才如膠似漆了三個多月呢。」

      太后看了德妃一眼,她當然聽懂了德妃的意思,其實她也有此擔憂,前幾日還在想著為鍾離浩張羅兩個好品貌的側妃呢。可是沒想到皇上皇后都極力反對。

      皇上說自己答應過鍾離浩成全他「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心願,絕不強行令他再娶納別的女人。

      皇后也說鍾離浩自小失去母親,幾番遭遇生死危險,而安然姐弟也是被父親的妾室所害,他們小夫妻倆對後院女人的爭鬥必定是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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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5-9 00:33:34 |只看該作者
第229章 側妃(下)

      對於鍾離浩對後院妻妾爭鬥心有餘悸這一說法,太后是相信的。鍾離浩四歲進宮,開始幾年都是跟著太后(那時候還是皇后)住在坤寧宮,對那些到坤寧宮請安的嬪妃總是愛理不理,小小的人兒老喜歡繃著一張冷冷的臉,也因此被暱稱為「小冰塊」。

      鍾離浩從小就不喜歡女人靠近,除了太后和皇后,其他嬪妃想摸摸他的腦袋牽牽他的手,都會被迅速的避開,還會很不高興地瞪人家一眼。

      貼身侍候的人除了奶娘玉嬤嬤,其他都是小廝,如果有丫鬟、宮女敢擅自進入他的屋子,當時就會被趕走或賣掉。

      因此,當年傳出鍾離浩是斷袖的謠言,太后是真的害怕,她擔心鍾離浩因為心裡那些陰影不能成為一個正常男人。直到安然出現,太后親眼看到鍾離浩為安然敞開心懷,才放下心來。

      可是,太后雖然喜歡安然,卻也不願意看到自己最疼愛的麼兒子一般的小冰塊為了安然受苦。懷胎十個月,她的小冰塊可不就要做和尚?正是年輕似火的年齡,怎麼受得了?

      太后甚至對安然產生了不滿,覺得她太不體諒和心疼鍾離浩了,作為妻子,自己不方便服侍,就應該安排人侍候。另外,她也擔心,兩個年輕人不懂事,繼續同房,萬一折騰到孩子可就糟糕了。

      德妃似乎猜到了太后的心思,繼續笑呵呵地說道:「安然這第一胎可是慶親王府的長子嫡孫,金貴得很。依臣妾看,不如趁這個好兆頭喜上加喜,給浩兒娶兩個側妃,既能服侍浩兒。又能幫著照顧安然。」

      太后瞥了安然一眼,安然依然一臉淡淡的笑,好像別人在說著與她無關的事。

      德妃立即問過來:「安然,你說呢?好不好」

      安然抬眸甜笑:「好啊。」

      德妃一窒,「好啊」?就這樣?這人是根本沒聽到她說什麼吧?她真想撲上去撕下那張甜美的笑臉,看看後面藏著什麼?

      太后和皇后也愣住了,這丫頭不反對?是鍾離浩自己不肯娶其他女人?

      安然見眾人突然安靜下來,一臉的不可思議,暗自好笑。鍾離浩早就跟她說了,這種事不用她出頭。都等著他來處理就好。安然出頭,肯定就是「善妒」、「不賢」、「小家子氣」,在這個時空。尤其是在富貴人家,從來就沒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說法的,那就是離經叛道!是胡扯!

      而鍾離浩從小就是有名的叛逆孩子,什麼乖張、霸道、不羈的事都做過,而且在這件事上皇上一定是全力支持他的。再張狂一點也沒人敢說什麼。

      所以,一大早,鍾離浩就跟安然說,到了宮裡,無論誰提這種事,她就儘管扮乖巧、扮大方賢良。

      早有心想往慶親王府塞人的嬪妃們一見有門。趕緊七嘴八舌地向太后、皇后、和安然推薦自家的妹妹堂妹表妹,能爭取到那兩個側妃的位置最好,實在不行。還有四個夫人空缺呢。她們現在後悔的是,沒早把人召進宮,如果人在這兒,就能搶得先機,先入了安然的眼。說不定馬上就能定下來呢。

      德妃也笑道:「母后和皇后娘娘都見過我那外甥女文瀾了,那孩子品貌才氣俱佳。而且一直就很仰慕安然,她們倆人一見面啊,肯定就能對上眼。」

      文瀾是德妃親姐姐的小女兒,已經進宮來五六日了,太后和皇后都見過。太后雖然不怎麼喜歡德妃,倒是真心覺得文瀾那孩子不錯,不像是個心機重的。

      不過,皇上明言他已經答應鍾離浩「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請求,即使太后是皇上的親娘,也不能推翻皇上的金口玉言啊,除非是鍾離浩本人應下才行。

      太后正要開口,尤嬤嬤匆匆進來,向太后和皇后行過禮後,對德妃說道:「娘娘,文瀾小姐為太后壽辰繡觀音圖,正好要繡到眼睛了,聽說慶親王妃進宮,想過來求教,結果起得太猛,暈倒了。」

      德妃輕嘆:「這孩子一心想孝敬母后,沒日沒夜地繡那觀音圖,這會兒,唉,可不就倒下了?母后,恕臣妾先告退了。」

      太后忙道:「應該的,皇后你代哀家過去看看吧,畢竟那孩子一心為哀家備壽禮才累到的。然兒你也過去指點指點那孩子,她就是聽聞你給你外祖母繡的那副觀音圖,又看到哀家宮裡你繡的那副八仙拜壽圖,仰慕得不得了。」太后真心希望安然能跟文瀾「姐妹和睦」,她才好去勸說鍾離浩「不要苦了自己」,文瀾看著也是一個溫婉懂事的好孩子,不會也不敢對安然這個正妃使壞心眼的,鍾離浩完全不必擔心再出一個許太側妃。再說了,還有她在呢,她無論何時都是偏袒安然的,安然才是浩兒的原配正妻嘛。

      在太后心裡,鍾離浩這麼一個好孩子,堂堂親王爺,哪裡可以只有一個女人?有時候,妻妾多少,也是一種身份地位的象徵!

      皇后和安然都趕忙應下,眾嬪妃自然也紛紛跟上,皇后都過去了,她們還能留在這喝茶?

      眾人到了旻和宮,文瀾居住的雅和殿,正巧遇上文瀾的兩個貼身丫鬟回來,一個捧著錦緞和絲線,一個端著一盅藥。

      其中一個丫鬟回道:「小姐已經醒了,正在同慶親王爺和二皇子下棋呢。」

      眾嬪妃暗道:德妃可真厲害,讓自己的外甥女先下手為強了。

      丫鬟推開殿門,一副香豔的畫面呈現在眾人眼前,貴妃榻上兩人正在熱烈擁吻,女子已經是羅衫半解,露出雪白的脖頸和香肩,還有一截粉色的肚兜。一旁的小几上,棋盤歪了,黑子白子堆成一堆。

      「喲,原來二皇子喜歡文瀾小姐啊。」

      「可是,這正準備跟白家談親事呢,白將軍府哪裡會同意先讓側妃進門?做個妾侍還差不多。」

      「那是,白家大小姐還沒及笄呢,不會這麼快過來的,那可是白家的唯一嫡女,聽說父母兄長都疼愛的不得了。」

      「呵呵,剛剛不是還說文瀾小姐仰慕慶親王和慶親王妃嗎?」

      ……

      安然心裡暗笑,德妃費盡心機把她們弄來,自然不可能是為了讓她們看二皇子和文瀾親熱,她算計的應該是鍾離浩吧,不過又被鍾離浩擺了一道就是。呵呵,自家那隻萬年狐狸哪裡有那麼好算計?

      德妃整個兒呆住了,本該萬無一失的策劃再次失敗,更重要的是,她處心積慮謀來的與白家的親事恐怕要玩完了。接連幾次的潰敗讓一向鬥志昂揚的德妃有了片刻的疲乏感……

      皇后也猜到是怎麼回事,不過她是皇后,六宮之主,此刻自然不能流露出一點興災樂禍之態,還要趕緊為旻和宮「遮掩」:「都閉嘴,大家散了吧,今日之事半點都不許傳了出去。」

      眾嬪妃自然是齊身應下,退了下去。

      也許是殿門開久了,雅和殿裡暖和的空氣被殿外的寒冷稀釋了,剛好又一陣冷風吹進,忘我激吻的兩人終於在一個寒顫之後,清醒過來,帶著春色的四目一碰,兩人同時驚呼:

      「怎麼是你?」

      「二皇子表哥?」

      又驚又羞的文瀾迅速抱住裸露的雙肩,哭著往屏風後面跑去,兩個丫鬟也趕緊跟了上去。

      二皇子正要開口,鍾離浩「適時」出現了:「然然你怎麼在這裡?皇嫂,德妃娘娘,你們都來啦?咦,瑞兒,你們棋下完啦?你那位表妹呢? 」

      皇后憋著笑問道:「浩兒,丫鬟不是說你也在這裡下棋嗎?你去哪兒了?」

      鍾離浩摸了摸鼻子:「除了我們家然然,我不跟別的女子下棋的。可是瑞兒說她那位表妹仰慕然然,要將這黑玉七星棋盤送給然然,我不好意思當面拒絕與她切磋,就去外面走了一圈,正好碰見皇兄,一起聊了點事。這不,準備回來拿了這棋盤就去慈寧宮接然然的。」

      南征已經取了架子上的一個錦盒,交給鍾離浩。

      鍾離浩轉手遞給安然:「然然你可要好好感謝瑞兒那位表妹,這黑玉七星棋盤可是秦代傳下來的寶貝,我一直都想找來送給你的,沒想到在文家。呵呵,我一聽到瑞兒說,就趕緊跑來了。」

      安然乖巧地應到:「是,文小姐喜歡刺繡,我一定將如何把眼睛繡得更加靈動傳神的技藝傾囊相授。」

      皇后「體貼」地對還在發楞的德妃說道:「文瀾這會兒沒什麼心情,然兒就等下次再教她刺繡吧,我們先回去了。不過剛才那麼多人在這,人多嘴雜,本宮雖然警告了她們,還是難保萬一。不管是正妃還是側妃,瑞兒和文瀾的親事還是趕緊定下來的好,免得壞了文家的聲譽,文夫人畢竟是你的親妹子。」

      說完,皇后帶著安然和鍾離浩,說說笑笑地離開了,一直在談論那難得的寶貝---黑玉七星棋盤。

      回醒過來的德妃緊咬著後牙槽,給了二皇子一巴掌:「沒用的東西,本妃怎麼就生了你這麼一個廢物?」

      三日之後,文家傳出喜訊,文瀾定給了二皇子為側妃,待二皇子大婚,正妃進門後再定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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