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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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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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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47:49 |只看該作者
第130章

  聽到金盛濤三字, 蘇容的眼底劃過一抹茫然, 旋即在心底笑話自己,這世界人口眾多, 要真認識對方的話那才奇了怪, 她柔聲繼續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你家在何處?還有親人嗎?”

  紅衣女鬼眼骷髏中又躺下兩行血淚,哽咽道,“我叫伍莎, 我已經沒有親人了。”自從爸媽死了, 那群豺狼般的親戚就虎視眈眈,伍莎覺得心裡好苦,可是正哭著之時,再度哽咽道, “我家以前是京市有名的富商,我還有一個孩子在這個世界上。”

  說完後,伍莎神情麻木絕望地看著蘇容。

  蘇容瞧著那兩行粘稠的血淚,這血淚已經超脫了人類的範疇, 每落一次就會對鬼體造成極大的傷害,想必對方一定極為痛苦, 這下想著她的心中更軟, “你先暫時在這鐲子裡待著,等過兩日你就可以回歸自由了。”

  伍莎再度磕頭,字字泣血,“我不要自由, 求大師幫我,我願魂飛魄散來換那個畜生的報應,大師們,求求你們幫幫我。”

  蘇容無奈道,“若是對方換了城市,這人海茫茫的,從哪裡給你找一個金盛濤去,你還有什麼別的信息嗎?”

  若是在能力範圍內,蘇容恐怕二話不說就幫了對方,如今這件事既耗時又耗力,只能講究一個運氣,她也只能盡力而為。

  所以沒有一口應下。

  “有有有,我的兒子名字叫金科。”

  伍莎頭磕到底,再也沒有抬起來,這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好不容易透進了一縷光芒,伍莎說什麼也要握在手中。

  可長久沒有聽到對方的回音,伍莎依舊倔強地等著對方的回音。

  伍莎知道自己強人所難,可她真的已經沒辦法了。

  沈亦在一旁研究著鼎紋,腦海中想著應當如何破開這個鎮魂陣,瞧著對方的姿態,眼裡難得閃過一抹同情之色。

  就算不替她報仇,也可以讓她重新見見兒子,畢竟有了具體的兩個人名,沈亦查人也並不是那麼困難的事。

  他瞧了一眼蘇容,在其的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而後開口道,“我們可以先替你找人,至於具體的事情,那就具體再說。”

  沈亦的眸光落在伍莎的臉上,等著對方的反應。

  伍莎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面對蘇容時她還敢央求,可對面這個姿態柔和的男人,她卻是莫名敬畏不敢造次,她直起身來,低聲道,“謝謝兩位大師。”

  蘇容接口道,“既然你可以自己回到鐲子裡,那就省的我動手了,這幾日你就先跟著師兄,等鎮魂陣破了,再把你找個妥當之處安置。”

  伍莎聽話的點頭,很快她的身影憑空消失在了空氣中。

  待伍莎消失後,蘇容才嘆了一口氣,“先前我覺得那楊海生已經不是個東西,沒想到竟然比他更喪心病狂的人存在,真是大開眼見,每一個人渣的背後,都有一個受苦的女人。”

  “幸好安筱雅已經脫離苦海,比伍莎不知幸運了多少倍。”

  沈亦瞧著蘇容愁苦的模樣,意有所指道,“所以應當找一個靠譜的、知根知底的、寵你入懷的人,無論做每件事情都會尊重你的想法你的意願,阿容,你覺得呢?”

  這是沈亦第一次改口。

  阿容。

  沈亦的嗓音輕柔,語氣中帶著蘇蘇的腔調,此刻他眼眸滿是認真之色,視線緊緊落在蘇容的臉上,唇角翹起,不放過對方的任何反應。

  這是他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二次表白,只是有些隱晦罷了。

  蘇容聽著沈亦的話,覺得耳後根又開始發燙,簡直無力招架。

  她能覺得什麼,天底下哪個女人不都是這樣想的,這沈亦給她挖了一個坑,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蘇容抬眸瞧著沈亦,見他黝黑的眼珠子就這麼直直地看著她,仿佛眼裡只有她的存在,蘇容的心髒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

  自從師兄上次表白後,蘇容早就不再用對待親人的心態對待他,可她捫心自問,若真是對師兄一點感情也沒有,恐怕她這種果斷的性子根本不會容許師兄出現在她的身邊。

  想開了後,蘇容抬頭回道,“剛好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沈亦聽到對方的回答後,霎時情緒變得激動起來,有種撥開雲霧見明月的欣喜若感,他薄唇勾起,從側邊看去,溫柔似水,美好的不可思議。

  他低頭,恰巧與蘇容的視線相撞,突然一個用力,把蘇容圈入懷中,將其緊緊抱住。

  沈亦湊到她的耳邊,靠近她的耳邊道,“正巧,我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感受著耳邊的熱氣,蘇容只覺得渾身都開始發燙,總覺得沈亦和原來的沈亦已經不一樣了!

  靠著對方硬邦邦的胸膛,蘇容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想起推開對方,然後瞪眼道,“沈亦你誤會我的意思了。”

  沈亦瞧著對方白皙的臉龐上布滿紅暈,眼底深處滿是笑意,他又不是傻,他哪裡信這些,“我誤會你什麼意思了?”

  蘇容徹底說不出來,她偏過頭視線胡亂地轉,完了,這沈亦徹底不是沈亦了。

  沈亦微微彎腰,雙手將她的頭撥正正視自己,然後認真道,“阿容,我再給你一次當鴕鳥的機會,不過,沒有下次了。”

  既然能夠察覺到蘇容的態度,沈亦自然半步不會後退,但他真正想要的,是水到渠成。

  感受到對方手掌心上的熱度,再加上對方的話,蘇容心中覺得無奈極了,嘟囔道,“知道了。”

  這句話一開口,兩人之間的關系無形中被默認了下來,沈亦的眉眼皆是笑意,胸口處只覺的氤氳著欣喜與激動。

  從前他不懂情情愛愛,察覺到自己心意之時卻發生了意外,八年片刻不曾放棄尋找對方,好在上天終究是厚愛他的,能讓他得償所願。

  此刻,沈亦的心情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突然,門口傳來了響動,蘇容連忙掰開沈亦的手,佯裝若無其事地衝到了陳秀與周姨的身邊,“媽,周姨,我來幫你們打下手。”

  瞧著蘇容殷勤的態度,陳秀余光先是掃了一眼屋中神色坦然的沈亦,然後眼尖地察覺到了蘇容臉上還未褪去的紅暈,突然輕笑出了聲,無情地拒絕道,“越幫越忙,有我和你周姨就夠了,以前也不見得你這麼殷勤。”

  周姨不明所以,不過自從女兒去後她經常與陳秀呆在一塊兒,早就把蘇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此刻插嘴道,“是啊,廚房裡油煙重,小女孩家家的,別髒了衣服。”

  蘇容聽到這話,心塞塞的,可也只能聽著她們的話又回到了客廳,當瞧見沈亦面龐上止不住的笑意之時,蘇容覺得更心塞。

  沈亦不舍得讓蘇容為難,主動岔開話題,“方才伍莎的事情你怎麼想?”

  視線落在蘇容臉上,沈亦只覺得心裡脹的厲害,若是沒有如此刻一般得到對方的回應,他願意在其身後護著她一輩子,可是人即將屬於自己,沈亦卻是再也舍不得放開。

  不知為何,沈亦卻是想到了宋淮,想到他夫妻宮上出現的紅鸞,頓時眼瞼低垂,神色恍惚。

  蘇容聽到這話,神色怪異地看了一眼沈亦,沒有對伍莎之事的感慨,恐怕沈亦還沒有那麼容易鑽空子。

  可是蘇容還是認真地回到,“這鐲子是從景佩那裡拿來的,最快的方法就是讓景佩說出鐲子的來歷,這樣調查起來也就方便的多。”

  蘇容覺得自己說的挺對的,當即拿起手機就開始給景佩打電話。

  沈亦剛想說不必如此麻煩,有了父子兩人的姓名,必定能查出來對方的身份,可瞧見對方不曾褪去的紅暈時,他卻是寵溺地笑了笑,在旁並不說話。

  景佩這段日子忙的翻天覆地,可他見到蘇容的電話時,仍是第一時間接了電話,客氣道,“蘇大師,是鐲子的事情解決了嗎?”

  “倒還沒有,只是發現了一件新的事情,想要來問問你而已。”蘇容頓了頓,然後再度道,“我想問這鐲子你是從哪裡得來的?”

  景佩聽到對方嚴肅的口氣,神情也變得鄭重,“是從我一個朋友手裡得來的,蘇大師,這鐲子究竟怎麼了?”

  和景佩對話之時,蘇容方才的情緒不知不覺消散,此刻她緩緩開口,語氣鄭重,“能否麻煩你幫我詢問一下你的朋友,是否認識一對叫做金盛濤和金科的父子。”

  “名字相近的也無所謂,景佩,這個忙你能幫嗎?”

  景佩聽到蘇容話,不由得有些愕然,這金盛濤不就是金伯父嗎?至於金科……這鐲子還是金科給他的。

  實在弄不明白蘇容為何會突然提起金科父子,景佩小心翼翼道,“蘇大師,這鐲子就是金科給我的。”說完這句話後,他再度重復道,“蘇大師,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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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48:03 |只看該作者
第131章

  聽到景佩的話, 蘇容不由得沉默下來, 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麼好,如果景佩的一番話被伍莎聽到, 她必定傷心欲絕。

  誰都沒想到事情竟然會這麼巧, 又或者說對方竟然會這麼大膽, 直接把鐲子送出。

  蘇容躊躇了一會兒開口問道,“那金盛濤為人如何?”

  景佩雖不明所以,但因著蘇容的身份, 還是一五一十的回答, “金盛濤主要做房地產生意,這些年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生意做的不錯。”

  “他平日裡待人的態度可圈可點,所以人緣不錯, 加上他顧家、與妻子伉儷情深,而且子女雙全,不失為一樁美談。”

  說完話後,景佩沒忍住問了第三遍, “蘇大師,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不說出來, 我心裡也沒個底, 總覺得滲得慌。”

  蘇容輕咳一聲,把方才的事情挑著重點講了一遍,然後沉聲道,“聽你的語氣, 你與金科關系不錯。”

  景佩在一旁聽得都驚呆了,向來不動聲色的他足足驚了一分鐘才緩過神來。

  這已經可以堪比年度狗血大戲了。

  他驚疑的確認道,“蘇大師,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蘇容輕咳一聲。

  其實連她自己都有些慨然,更別說對方,旋即沉聲回答道,“自然是真的,若非如此,我為何要編造一個離譜至極的故事來欺騙你。”

  景佩再度沉默了一會兒,把這個消息徹底消化後,他才為難地開口道,“蘇大師,既然人你也找到了,我可以把這個消息告訴金科嗎?”

  伍莎如今早已成為鬼魂,告不告訴對方其實都無所謂,蘇容心中嘆了一口氣,“隨你。”

  說完後,蘇容又客氣地說了幾句,然後掛斷了電話。

  景佩自從得知這個爆炸性的消息後,就再也無法全身心投入工作。

  蘇容所說的,他心底裡根本沒有絲毫懷疑。

  焦躁地在辦公室裡徘徊了好一會兒,景佩終於決定把金科約出門。

  金科是他的好友,哪怕兩人先前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景佩也不希望金科被瞞在鼓裡。

  作為當事人,金科有權利知道發生了什麼。

  另一邊,蘇容放下電話,縱然知道了金盛濤父子的下落,可想到伍莎,她的心中仍是覺得發堵。

  沈亦瞧著她臉上的表情,時而愁眉苦臉、時而若有所思,臉上的表情精彩極了,他啞然失笑道,“阿容,不必如此發愁。”

  “左右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三十年,也不差這最後的半年,你要相信,天道都是公正的,蒼天不會饒過任何一個做奸犯惡之人。”

  “能碰上你,就說明這女鬼已經苦盡甘來。”

  蘇容聽到這話,臉上的神情緩和了不少,她慢吞吞地走到沈亦的身邊坐下,“感覺自己越發心軟,一點惡行都看不過眼。”

  說話之時蘇容直接打開了電視機,准備在飯前看一些搞笑片緩緩心情,免得待會兒飯都吃不下去。

  沈亦瞧著她的小脾性,搖頭輕笑。

  電視機剛打開,是一個新聞頻道,蘇容還沒來得及轉台,就聽到漂亮的女主持人操著流利的普通話講著新聞。

  “……松市最新規劃的東西高架路,即燕北路高架與南北高架路交叉聯接的接口,發生了一件聳人聽聞的怪事,作為高架路主柱的基礎地樁怎麼也打不下去。”

  “大家都知道,松市屬於衝積平原,並無過分復雜的地層狀況,可參與工程的市政設計院、海市建設設計院等公司調集技術力量攻關,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樁就是打不下。”

  蘇容換台的手一抖,嘴巴微微張開,借著電視裡的場面看到高架橋,“這設計的也太巧了吧!”

  沈亦余光看了一眼,臉上染上一些無奈,“有些事情就是這麼巧。”

  沈亦原先研究過松市的地形。

  這接口的主樁竟然設計在松市龍脈的龍頭處,如今大鑽正好鑽在龍背上,若是能鑽得進去,那才叫奇怪。

  蘇容原本正想換台,可聽到了主持人繼續開口說道。

  “設計院表示,在科學技術空前發達的今天,人類征服自然的力量無窮無盡,此刻已然廣邀各路技術精英彙集到這接口上解決這技術問題。”

  “請廣大市民無需擔憂,政府勢必會解決這麻煩。”

  “如今各路領導親自坐鎮,所謂人心齊泰山移,海市的高架與經濟息息相關,希望近日能再給我們帶來好消息。”

  蘇容方才的陰霾一散而空,頓時被這新聞消息逗樂了,嘖嘖稱奇,“恐怕政府班子要焦頭爛額了,只要龍脈不改,任由他們用什麼,這地基怎麼也打不下去。”

  外行看笑話,內行看門道。

  蘇容雖然是個不懂建築的外行,可她知道龍脈所在,所以這件事情是當笑話來看待的,又和沈亦調侃說了幾句,她便很快轉了台。

  沈亦瞧著電視機,偏過頭看向蘇容,突然開口道,“我這幾日可能要出門,暫時不能陪在你身邊,你好好照顧自己。”

  蘇容詫異,前不久龐洪找她時,蘇容記得沈亦也是有事離開,她頓時來了興趣,開口問道,“師兄,是有什麼麻煩嗎?”

  沈亦搖頭,“只是在尋找這具身體的親生父母罷了,上回從沈老爺子口中得知了一些線索,已然有了一些眉目,如今准備親自去看一看。”

  蘇容遺憾,“可惜我要上學,否則就陪你一道去了。”

  沈亦聽到這句話,目光灼灼地看向蘇容,嗓音低沉,“以後見公婆的機會多的是,不急於一時。”

  蘇容聽到這話後,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她說的是這個意思?!

  廚房中的陳秀透過玻璃窗,見到兩人有說有笑的相處模式,不由得放下心來。

  她把買的涼菜放入盤裡端上桌,又讓周姐把方才炒好的熱菜一並端出,而後喊蘇容和沈亦吃飯。

  蘇容正愁不知怎麼答話,她沒好氣地瞥了一眼沈亦,徑直去了餐桌幫著擺碗筷。

  如今的沈亦真是太一言難盡了。

  晚飯過後,沈亦便直接離開。

  蘇容在沈亦離開後,依舊窩在沙發上看電視。

  雖然高考的時間一日比一日接近,可蘇容完全不擔心,可以稱得上是最輕松的高考生。

  看了許久的紀錄片,門鈴突然響了。

  蘇容有些詫異,沒想到大晚上竟然還有人登門造訪,她看了一眼電視,然後快速地開了門。

  門外之人正是萬市長萬彥明。

  萬彥明神情憔悴,見到蘇容的一剎那,他的眼中迸出了驚喜的光芒,頓時激動道,“蘇大師。”

  蘇容被他的語氣給弄的嚇了一跳,不知道的還以為對方發生了什麼慘事,頓時哭笑不得,“萬市長,大晚上上門拜訪你是有什麼急事找我嗎?”

  說話之時,蘇容把萬彥明請回家中。

  萬彥明只覺得近日腦袋疼得快要炸開,坐定之後就直接開口問道,“不知蘇大師是否知道高架橋一事?”

  蘇容頓時了然,然後打趣道,“恰好晚飯時看了新聞,所以這件事情我還真知道,主持人說領導親自坐鎮,人心齊泰山移,勢必保證工程不被耽誤。”

  萬彥明臉上泛起些許的紅意,連忙擺手,“這些話都是說給平頭百姓聽的,如今高架橋建設事關民生,大伙的目光都聚集在這裡,只能這麼安慰大家。”

  見到對方似笑非笑的眼神,萬彥明也不兜著瞞著,直言不諱,“蘇大師,我這都火燒眉毛了。人才倒是集起了一大堆,可是打不進的地樁依然打不進。”

  “就算是勉強打進一部分,卻遠遠不符合設計的標准和工程的要求,找不到問題的症結,主柱築不起來,南北東西高架路就無法連接,整個工程根本不可能按期竣工。”

  蘇容輕輕地哦了一聲。

  萬彥明簡直都快要哭出聲來,上任才沒一年,就發生了這種事情,點太背,“蘇大師,我知道有些事情科學的範疇解釋不了,您能幫我去看看嗎?”

  “如今別的地方都建設好了,圖紙根本改動不了,如今情況一言難盡啊。”

  蘇容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與萬彥明心急火燎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後她不疾不徐開口,“萬市長,只能怪你們挑的地太好。”

  “那處是松市龍脈所在,打樁之處正是龍背,你們若是真的打下去了,松市的氣運會被毀的消失殆盡。”

  這話一說,萬彥明的臉色頓時變得蒼白如紙,如今騎虎難下,這一瞬間,他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

  瞧著對方氣定神閑的模樣,萬彥明低聲央求,“蘇大師,如今還有別的法子可以補救嗎?”

  蘇容搖頭,“那一處彙聚了整個松市的風水,輕易不可動,否則倒霉的將是整個松市的百姓。而且,一市的因果太大,若是失敗,我根本承受不起。”

  言下之意就是拒絕的意思。

  萬彥明只覺得自己完蛋了,高架橋是政府一力推動的工程,斥資無數,眼瞧著就要收尾,如今竟然出了此等麻煩事。

  方才激動之時他站起了身,如今渾身無力,萬彥明又一屁股坐回了沙發上。

  如今就算不是他的錯,也得歸咎到他的身上。

  萬彥明咽了一口口水,還是希冀地開口問道,“蘇大師,當真是一點法子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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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48:14 |只看該作者
第132章

  蘇容瞅著萬彥明哭喪著臉的模樣, 無能為力地聳肩, “萬市長,方才我就已經說過, 一市的因果太重, 若是失敗, 我承受不住。這件事情你另找他人幫忙吧。”

  萬彥明渾身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呆愣愣地不知道做些什麼。

  還能找誰幫忙?純靠技術顯然已經解決不了其中的問題,若是重新尋找一個大師, 水平指不定還比不上蘇大師, 不,是一定比不上蘇大師。

  如今算是完了。

  蘇容是真的愛莫能助,她惜命。

  陳秀還沒好好地照顧好,師兄還沒有給予他回應, 若是真出了什麼差錯,那豈不是親者痛?

  所以她從不逞能。

  萬彥明在沙發上坐了好久,見到蘇容只專心致志地看著記錄片,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他垂頭喪氣地站起了身,而後失魂落魄道, “蘇大師, 那我先走了。”

  見走到門口,蘇容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萬彥明一咬牙,還是腆著臉回到了蘇容的身邊。

  “蘇大師, 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眼瞧著後日就要二月二了,我們政府拿不出交代也很為難啊。”

  蘇容簡直要被萬彥明逗樂了,感情對方還賴上她了,但聽到對方的話,卻是下意識的問道,“二月二是個什麼重要的日子?”

  萬彥明連忙給對方解惑,“二月二習俗是龍頭節,百姓祈求平安和豐收的好日子,你看如今的高架橋不解決,如鯁在喉啊。”

  蘇容喃喃自語,“二月二,龍抬頭?”

  這還是從記憶裡調出來的零星記憶,好像的確有一個這樣的節日。

  萬彥明見對方若有所思,連忙點頭,再度希冀地看向蘇容。

  蘇容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龍脈地氣她不能主動招惹,可若是龍脈自主反應,她加以引導,這成功率就大上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若是失敗,對龍脈也並無影響,她自然沾染不上因果。

  苦的還是萬彥明以及他手底下的一票人。

  這樣想著,蘇容瞥了萬彥明一眼,“算你運氣好,今年的年過的晚,如今二月二還沒過,我倒是可以出手試試,但別抱太大的希望。”

  如今蘇容已經到了人師的境界才敢出手,換做以前,恐怕早已直接把萬彥明轟出門去。

  萬彥明覺得自己快哭了出來,早知道這二月二可以改變對方的主意,他早說了啊,這下連連忙點頭,欣喜道,“只要蘇大師願意出手就好。”

  “不知我是否需要准備些什麼?”

  蘇容的面色變得沉重,然後她從桌邊拿出一張白紙,又拿出一支筆,認真嚴苛的在白紙上畫上了九條龍形,條條張牙舞爪,威武不凡。

  “萬市長,還真有事情需要你辦。”說話間蘇容把白紙推到萬彥明的面前,“你只有明天一天的時間,在那根主柱上把這九條龍形打上去,請記住,龍紋一定要是銀底金紋。”

  “如果後日零點之前,你未曾辦好這些事,恐怕我也無能為力再幫忙了,後日你也不必叫我親自去現場。”

  萬彥明被對方嚴肅的態度感染,他覺得渾身又恢復了力氣,接連保證道,“蘇大師,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說話之時,他小心翼翼的把面前的白紙折疊好,放在口袋中,然後敬畏的開口,“蘇大師,還需要准備一些別的東西嗎?”

  蘇容點頭,“供台香燭那些東西,也要准備好,後日我需推算龍脈抬頭的吉時,事畢後即刻打樁,片刻也不得耽擱。”

  萬彥明默默記在心裡,“蘇大師,還需准備些什麼一起說出來。”

  蘇容輕咳一聲,“如今我還在上學,麻煩萬市長親自去學校打聲招呼,幫我請三個月的假。”

  “作法後身體會有些虛弱,恐怕我不能即刻回學校上課。”

  蘇容滿臉無奈。

  萬彥明覺得自己又欠了蘇容一個大人情,雖然憂心忡忡,可還是下意識的問道,“對身體損傷很大嗎?”

  蘇容眼底閃過一抹心虛。

  其實根本就不會有任何損傷,反而解決了這件事後,更會功德無量,只是她真的不想再去學校上課了。

  蘇容覺得,如今學校已經陷入了刷題模式,左右都是刷題,還不如在家好好復習。

  這個要求蘇容已經和班主任提過,可班主任怎麼也不同意她這個任性的請求,強行鎮壓。

  此刻天時地利人和,若是萬市長出面,必定馬到成功。

  “休養一段時間便可。”

  萬彥明覺得蘇大師在他眼裡的形像更高大了,連忙保證道,“我知道蘇大師是高三的學生,在這當口還為了這個城市做出了如此大的犧牲。”

  “萬一此事對你的高考造成了影響,我萬某全權負責,國內的大學任你挑選。”

  最後一句話鏗鏘有力。

  蘇容理所應當的接受了,然後下逐客令,“萬市長,如今時間已經不早,一天的時間,打上九條龍形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快去准備吧。”

  萬彥明這才慌忙離開。

  二月二,俗稱青龍節,是國內的一個傳統節日,傳聞是龍抬頭的日子,所以又稱龍頭節。

  龍頭節最早起源於伏羲氏時代,伏羲“重農桑,務耕田”,每年二月初二“皇娘送飯,御駕親耕”,傳說龍能行雲布雨、消災降福,像征祥瑞,所以後世紛紛效仿,出現了各種與龍相關的民俗活動來祈求平安和豐收。

  不過到了現代後,這樣的日子越來越不受重視,在大城市中,人們該上班的上班,該玩樂的玩樂,沒有任何的影響。

  陳秀保留著鄉村地區的傳統習慣,早早就起床做了餛飩、面條,然後叮囑道,“出門小心一點。”

  顯然她也是知道蘇容又答應了萬彥明一樁事。

  自個兒女兒的水平,陳秀毫不懷疑,但是經過了京市受傷一茬後,陳秀面上不顯,可心底卻開始擔憂起來。

  蘇容吃完了最後一個餛飩,然後笑眯眯道,“媽你就放心吧,我待會兒就回來了。”

  說完話,她連忙拿起自己的包,一溜煙出門。

  萬彥明此時此刻已經在樓下等候著,見到蘇容出現,立馬松了一口氣,連忙把她迎上車,而後車子一路向東西、南北相連的高架接口駛去。

  接口百米之內都已經被戒嚴,現場除了一些高層的領導、還有時刻待命的施工人員,再無其他。

  此刻圍在一起的領導們正談笑風生,見到萬市長的車子來了後,連忙迎了上來。

  大伙兒見到蘇容這年輕的模樣,絲毫不敢小覷,恭維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似乎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

  其中一人不識趣地開口問道,“蘇大師我瞧他人做法時都會盛裝打扮,頭戴冠帽,身披道袍,腳踩八卦鞋,手中還要拿著法器,為何你兩手空空?”

  萬彥明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沒想到竟然在這當口還有如此不長眼的人,如鷹隼般的眸子掃了對方一眼,見其不敢出聲,這才討好的看向蘇容。

  可他還沒說話,就聽到蘇容譏諷道,“我倒是不懂,難不成扒下你這身官服,你就不是為人民服務的官員了?”

  對方被臊得面紅耳赤。

  蘇容又看向萬彥明,“作為官員,眼皮子還這麼淺,我看是時候去進修了。”

  萬彥明記住對方的臉,然後附和道,“蘇大師說的一點都沒錯。”

  不耐煩糾結這一樁小事,蘇容抬頭看了一眼日頭,然後鄭重道,“萬市長,待會兒時機到了,我就會直接開始作法,切記千萬不能讓人打擾我,引龍講究一氣呵成,絕對不能中斷。”

  萬彥明神色嚴肅,立刻保證道,“蘇大師,您盡管放心,我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准備,在你作法期間,誰都休想靠近你一步。”

  先不說打樁的重要性,單單作為官員大張旗鼓找大師做法的影響並不好。

  所以不用蘇容說,此地除了他們幾個誰都不能靠近。

  供台擺放在距離接口處不遠的地方,蘇容緩緩地向供台走去,此刻並沒有到吉時,她推算的吉時在一小時後,如今提前來也算早做准備。

  走到供台旁邊,蘇容抽取香燭,不急不緩地將其點燃,已敬天地。

  而在不遠處的萬彥明只覺得胸口處砰砰直跳,成敗在此一舉,若是今日樁還打不下來,恐怕真的要強行改高架的路線,那樣的結果,他一點兒也不想看見。

  看著蘇容虔誠的姿態,萬彥明抿唇不語,心中開始默默的禱告。

  不僅如此,所有的領導們都在心中禱告,畢竟建高架是矚目的事情,若是失敗了,指不定別人在心裡還怎麼笑。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著供台之處。

  香燭搖曳,絲絲縷縷的煙火之氣在空中飛舞,裊裊上升。

  蘇容閉上眼睛,心中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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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48:25 |只看該作者
第133章

  蘇容目前的所作所為, 目的在於引龍。

  從某些程度上來說, 龍也屬於神,即便松市的龍脈是分支, 但也不能大意, 所以此刻她需要進行祈神儀式。

  祈神儀式, 大多焚香、化符、念咒、贊頌,並配以燭燈、禹步等儀注和程式,以祈禱神靈, 祈求賜福, 與蘇容的目的有異曲同工之妙。

  就在蘇容眼睛閉上的一剎那,她的雙手緩緩地、分別在空中繪制著兩道說不清的符箓,左右兩邊的形狀完全不同。

  可就在她兩手停止之時,兩邊冒著金光的符箓緩緩地合到了一起。

  空氣中發出了嗡的一聲。

  這工程隊雖說沒有對龍脈造成任何的損害, 可終究破壞了些許的龍氣,雜亂無章地龍氣漂浮在空中,非但不會助運,反而會增加人心中的煩悶之氣。

  增加事故發生率。

  蘇容首先要做的, 就是要疏導。

  她睜開眼睛,單手一揮, 就直接將這道符箓送去接口之處, 頓時空氣中的龍氣緩緩地向接口處彙聚。

  不遠處的眾人只覺得一陣清風拂面,倒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繼續睜大眼睛看著蘇容的一舉一動。

  蘇容見狀,先是呼出一口氣, 而後神情變得嚴肅,腳步忽然動了,踏起了禹步。

  禹步是在祈神儀禮中常用的一種步法動作,術士崇拜日月星辰,尤重北鬥七星,認為以此步態祈神,可遣神召靈,獲七星之神氣,驅邪迎真。

  因其步法依北鬥七星排列的位置而行步轉折,宛如踏在罡星鬥宿之上,又稱步罡踏鬥。

  蘇容幾乎依靠本能,跳了一遍禹步,她氣定神閑,絲毫沒有任何喘息的跡像,額頭也沒有冒汗,顯然輕松至極。

  這禹步一套動作,蘇容早在師傅的鞭策下爛熟於心演練了千萬遍,此刻自然不費吹灰之力。

  霎時,蘇容的心中對師傅升騰起了感激之情。

  蘇容踏著禹步回到了原點,又開始重復方才的行為,口中默默吟唱著齋儀。

  她的聲音清脆,在空氣中反復的飄蕩,齋儀充滿了規律性,被蘇容吟唱出來後,有韻律極了。

  雖然蘇容的聲音並不大,可令人費解的是,這吟唱聲連遠在十幾米開外的萬彥明都聽得一清二楚。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萬彥明見到這樣奇異的場景,先是和身邊的同伴對視了一眼,而後更是目不轉睛的看著蘇容的一舉一動。

  突然有人驚呼道,“快看那供台上的煙霧。”

  萬彥明聽到這話後,下意識的把視線從蘇容身上移開,轉向供台之處,就瞧見剛才點燃的煙霧都向一個地方聚集而去。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煙霧的密度很小,比空氣還要輕,可這些煙氣仿佛都被無形的力量給吸引到了一起,不僅沒有消散,更是全部彙集到了蘇容的身邊。

  蘇容動作不頓,在煙霧縈繞間,身影更加顯得飄逸,有種羽化而登仙的感覺。

  萬彥明覺得自己嗓子都提到了喉嚨口。

  他連忙厲聲呵斥道,“打起你們的精神,誰都不要出聲吵到蘇大師,聽到了沒有?”

  身旁的人紛紛應聲,其實他們也不敢打斷蘇容,因為對方的身形美的異樣,不舍得打斷。

  蘇容繼續。

  她的步伐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很快就讓眾人看不清她的身影,只覺得眼花繚亂,她的吟唱聲清脆空靈,煙氣盤旋在其周圍,甚至於出現了層層的幻影。

  可陡然間,她的身形急停,手中迅速地打了一道法訣,頓時金光大盛,將這道法訣送到邊上放置的主柱上,蘇容輕聲呵道,“萬彥明。”

  雖然她的聲音很輕,可聽在萬彥明的耳裡,出乎意料的洪亮,就像是寺廟裡敲擊的大鐘般響亮。

  萬彥明突然回了神,手中緊緊握著的手機立刻按下了撥號鍵。

  而後方圓百米外,出現了約摸十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他們單手拿著一個大簸箕,裡面盛上了草木灰。

  他們的另一只手中握著一根木棒,此刻正輕輕敲打簸箕的邊緣,讓灰慢慢落下。

  他們的速度很快,每個人都掌握著自己的方向,邊打邊走。

  很快,這方圓百米之內就被草木灰圍成了一個圓圈形。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人扛著一袋大米走到蘇容身邊,直接把大米放到了大橋接口處的位置,然後又在上面壓上了石塊、磚頭、瓦片等硬物。

  站在萬彥明身旁的領導們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其中一人壯著膽子開口提問,“萬市長,發生了什麼你知道嗎?”

  萬彥明的心中開始默默佩服蘇容,聽到問題後下意識的回答,“二月二,自古有龍抬頭、撒草木、吃龍面、食龍餅、不能穿針引線傷龍目的說法,如今撒草木灰引龍而已。”

  “難道你們都不記得了?”

  問話之人只覺得一頭霧水,“萬市長,你怕是記錯了吧,我怎麼記得沒有撒草木灰這說法?”

  萬彥明突然想到昨日他也問過蘇容同樣的問題,此刻一本正經道,“說你們應當多讀讀書,多了解傳統習俗,如今都不知道了吧!二月二青龍節,青龍屬木,當然要用草木灰作引子。”

  說完後,萬彥明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草木灰被風塵吹起,已然連成了一片。

  蘇容迅速再度掐了一個法訣。

  眾人只察覺到先前連成一片的草木灰此刻正變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長龍,空氣頓時變得暗沉。

  蘇容眼睛一眯,知道這是吉時來了,她加快手中的動作,頓時蜿蜒曲折的長龍立刻飛到主柱上,在其盤旋飛舞。

  與先前讓萬彥明特地刻畫的銀底金紋九條龍交相輝映。

  而在長龍騰飛的瞬間,天地頓時變得灰暗,但很快又恢復了光明,萬彥明等人被一陣妖風吹得後退了十幾步,等站定了,方才發生的事情就像做夢一般。

  過了片刻,一個古怪的聲音忽然響徹天空,類似於某種生物的嘶吼聲,一股無形的威壓更是彌漫開來,讓在場的眾人心生莫名畏懼感,手腳發涼並且顫抖。

  就是現在!

  蘇容再度呵斥道,“萬市長,打樁。”

  一旁的施工隊及時收到了某種信號,二話不說,安照指示即刻打樁,原本施工隊以為這次還會失敗,可誰想到這樁竟然順利打了下去,不偏不倚,完全符合設計標准。

  南北、東西高架合在一起,穩穩當當。

  “竟然打下去了,這樁竟然打下去了。”

  先前諷刺蘇容穿戴的那名官員低聲感慨,可他發現當他說完話後,身邊的人離他更遠了一些。

  頓時,他的臉上變得鐵青難看極了。

  蘇容只覺得渾身的力氣被抽的一干二淨,她勉勵地靠著供台站立著,僅存的一絲靈氣彙聚到眼睛,再度開了天眼。

  主柱上金光大盛,剛才龍脈在草木灰的吸引下,抬了半個頭,如今正盤旋在主柱上。

  蘇容的視線落在龍尾,那裡被她布了縛龍陣,當初她生怕這龍脈轉移位置影響風水,好在如今只動了龍頭,龍尾沒有發生移動。
  萬彥明呆了半天後才清醒過來,眼中浮現出了一抹敬畏之色,他小跑湊到蘇容的身邊,激動道,“蘇大師,這算是解決了嗎?”

  蘇容休息了片刻,才瞥了一眼萬彥明,“並沒有,按照我吩咐的把井盡快全部挖起來,記住一定要按照我給的方位。”

  萬彥明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要形成金城水抱,盤龍……”

  說到一半,他說不下去了,萬彥明把昨日蘇容的話忘得精光,這就尷尬了。

  蘇容蒼白的臉上浮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美麗的無以復加,“盤龍飲澗之形。”

  萬彥明瞧著蘇容,突然鄭重地給她鞠了一個躬,他這樣的行為,連帶著身後一大片的領導都呼啦啦地鞠了躬。

  蘇容並沒有多說些什麼,她完全受的起,此刻她的目光落在主柱上,強行給龍脈換了一個環境,說實在的,她的心中也有成就感。

  但願松市能夠越來越好。

  萬彥明很快就把蘇容送回了家中。

  陳秀一直在家裡忐忑不安地等待著,見到蘇容滿臉蒼白,急急忙忙地檢查了好久,才放下心。

  蘇容其實早就恢復地差不多,臉上的蒼白虛弱都是刻意裝出來的,她衝著陳秀眨了眨眼,然後輕咳一聲,有氣無力道,”萬市長,你答應我的事情千萬不要忘記了。”

  萬市長心中也愧疚無比,立刻拍著胸脯保證道,“我立刻就去學校幫你請假。”

  陳秀在邊上可算聽明白了,自家女兒這是想方設法逃課呢,頓時瞪了一眼蘇容,可終究沒有說話。

  蘇容嘴角微勾,既賺了無量功德,又成功地逃了課,這筆生意怎麼想都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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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見萬彥明離開家中後, 陳秀臉上溫婉的笑意立刻蕩然無存, 她木著臉看向蘇容,沒好氣道, “你這孩子, 如今都學會撒謊騙人了。”

  蘇容的臉色立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紅潤, 她連忙湊到陳秀的身邊,撒嬌道,“媽、媽, 我是真的不想去學校上課。”

  “我在家裡做題目也是一樣的, 我的自制力你還不知道嗎?保證到時候考一個好大學,讓街坊鄰裡都羨慕你。”

  陳秀見到蘇容紅潤的臉色,覺得越發無奈,竟然還裝起來了, “我要別人的羨慕做什麼?只是你,你知道高考前三個月有多重要嗎?”

  “把你放家裡,恐怕你天天看記錄片,你說你一個小姑娘家, 怎麼還愛看紀錄片呢!”

  蘇容見到陳秀有松口的意思,繼續撒嬌, “萬市長可保證了, 就算我高考發揮失常,國內的大學任我挑,人家可是市長,肯定不會騙我。”

  “更何況, 你女兒的水平你不知道嗎?”

  說話之時,蘇容可憐巴巴地拽著陳秀的手臂,“我都已經讓萬市長去請假了,到時候我生龍活虎的去學校上課,那多尷尬。”

  陳秀徹底無奈,“你這孩子真拿你沒辦法。”

  顯然有了妥協之意。

  而另一邊。

  萬彥明離開蘇容的家中後,立刻就驅車前往一中。

  如今蘇大師的要求才是最重要的。

  東西、南北高架嚴絲合縫,工程隊繼續施工,萬彥明身上的重擔無形中被卸下,這麼多日的恐慌終於褪去。

  他的臉上難得掛滿了笑意。

  一中的校長聽聞萬市長前來,還以為有什麼大事,連忙親自到校門口相迎。

  校長臉上帶著止不住的笑意,可細看下卻有些許的恐慌,此刻他也不知道萬市長究竟為了何事急匆匆的來學校。

  萬彥明直言不諱,“馬校長,今日來找你有一樁要緊事。”

  這麼稱呼對方,萬彥明覺得有些怪怪的,一直關注蘇容,他自然也知道蘇容曾經幫助了另一位馬校長,壓下心底的怪異,萬彥明跟著對方直接去了校長室。

  到了校長室後,馬校長殷勤地給萬彥明倒了一杯茶水,“萬市長,不知是否有重要指示?”

  萬彥明聽到馬校長話裡的忐忑之意才後知後覺,他這麼唐突的行為,恐怕對方心裡正在直打鼓。

  他臉上露出了一抹緩和的笑意,“沒有重要指示,只是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瞧著萬彥明客氣的態度,馬校長心裡終於安心,“萬市長,什麼事情不能直接吩咐一聲,還非得大老遠跑過來?”

  萬彥明開門見山,“你們高三有一個學生,叫蘇容,不知校長可否有印像?”

  馬校長肯定有印像,連連點頭接口,“自然認識,蘇大師的大名早已傳遍松市。”

  不僅如此,不少人知道蘇容是一中的學生,送禮、請吃飯,就為了讓馬校長引薦,好在馬校長頂住了壓力,沒有讓這群人影響到蘇容的生活。

  “事情是這樣的,蘇大師幫了政府班子一個大忙,可是元氣大傷需要一段時間修養。”

  “我今日來就想要替蘇大師請假,時間有些久,恐怕要三個月。”

  馬校長落下的心又提了起來,臉色一瞬間變得難看,“這蘇大師已經嚴重的都不能上學了嗎?”

  蘇容作為一中的王牌,有望摘得松市高考狀元的桂冠,若是其間真出了什麼差錯,不僅對她自己,對一中來說也是損失巨大。

  一個高考狀元的名聲對一個學校來說是無比重要的,問完了話後,馬校長目光灼灼地看向萬市長。

  “這蘇大師保持現在的勢頭,勢必是松市的高考狀元啊!”

  萬彥明聽到對方的話,心中咯噔一下,此時此刻,他才知道蘇大師為了這松市的百姓放棄的究竟是什麼?

  可還是硬著頭皮繼續道,“沒錯,她的身體比較虛,需要好好靜養,沒法上學。”

  馬校長突然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著蘇容能夠給一中掙回榮譽,可如今看來休學三個月,能保持以往的成績肯定不可能。

  他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那還是身體比較重要,學校裡的手續會一一落實,讓蘇大師無需憂心。”

  待萬彥明走後,馬校長在辦公室裡坐了好一會兒,最後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任誰知道一顆好苗子出了意外,心情都不會太好。

  他打了內線電話,把曹茵叫到了校長室。

  曹茵原本還不明所以,聽到馬校長的話後,臉色不比馬校長好看多少,“這孩子,怎麼身體突然間就虛弱了呢?”

  “馬校長,蘇容的身體並無大礙吧?”

  相比於學習成績,曹茵更關心的是蘇容的身體,想到平日裡笑眯眯的小姑娘只能夠躺在床上,曹茵就覺得難過。

  馬校長搖頭,“身體當然是無礙的,只是虛弱一點罷了。”

  “只不過身體素質擺在那裡,三個月都不能來學校上課,今天我把你叫過來,是想說哪怕蘇容在家中,你也要多上一點心。”

  曹茵連忙點頭,“馬校長,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怎麼做,平日裡學校的資料不會少她一份,我去和任課老師商量商量,等周末,大伙輪流去給她補課解惑。”

  “蘇容的學習底子好,我們一定不會讓她的成績掉下去。”

  不僅是為了她們這群老師,也為了蘇容將來的前途發展。

  曹茵的語氣很是肯定。

  馬校長臉上的神情緩和,揮了揮手讓曹茵離開。

  沈亦驅車回到松市。

  可經過某處時,他漫不經心地向窗外掃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讓他突然踩了急剎車。

  車子驟停。

  他落下車窗,眼中閃過不可思議,這東西、南北的高架竟然全然吻合,這主柱打下去了!

  明明離開時政府班子還對著高架橋束手無策,可他這才離開了多久?

  沈亦打開車門,細細的觀察了一番,發現此地的龍脈絲毫沒有受到破壞,顯然出手之人水平高深。

  電光火石間,沈亦腦海中突然出現了蘇容的臉。

  除了師妹,沈亦想不到松市還有什麼大人物能夠解決此地的隱患,可就是這樣的一個想法,讓他的臉色不由得難看起來。

  解決了隱患固然皆大歡喜,可若是中途出了差錯,那後果誰來承擔?誰又能承受的住?

  更何況,縱然解決了隱患,也不一定是皆大歡喜的結局。

  沈亦的身體有些微微的顫,他轉身回到車中,發動車子後,車子像離弦的箭般消失在此處。

  沒有見到平安無事的蘇容,他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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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48:53 |只看該作者
第135章

  曹茵自從從馬校長的口中得知了蘇容的消息, 便有些坐立不安, 下午的數學課一結束後,她就立刻從電腦中找出了蘇容的家庭住址。

  把家庭住址抄在小紙條上後, 她就直奔蘇容的家中。

  蘇容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只有親眼見到了, 曹茵才會安心。

  蘇容正在家中的沙發上看著紀錄片,桌面上全是零食,此刻正看得津津有味。

  聽到門鈴響了, 她連忙走到門口, 也不知抽了哪門子的風,蘇容難得看了一眼貓眼。

  發現門外之人是曹茵,頓時嚇得狂奔到了陳秀的房間,“媽, 媽,我的班主任來了,你趕緊去幫我打發她,要是在這時候露餡那就完蛋了。”

  瞧著女兒驚慌失措的小臉, 陳秀露出又好氣又好笑的神色,“早在當初你決定休學時, 不是應該已經知道班主任會上門來探望你?”

  可說歸說, 她還是從床上起身,“我可和你說,幫你打發得了一次還會有下一次。”

  蘇容連忙一溜煙跑回自己的臥室,躺在自己的床上, 調動體內的靈力,很快紅潤的臉色立刻變得蒼白。

  看起來完全像是一個奄奄一息的病人。

  陳秀走出臥室之時,臉上帶著些許憂愁之色,開了門後柔聲問道,“請問你是?”

  曹茵從來沒有見到蘇容的家長,她連忙自我介紹道,“我是蘇容的班主任,聽說她身體不好,所以特地前來探望。”

  陳秀輕輕嘆了一口氣,連忙把曹茵迎進家門,“蘇容這孩子,昨兒還生龍活虎的,今天出門一趟,就變得病殃殃的。”

  “我這做家長的心裡也急啊。不過老師你別擔憂,這病啊休養休養就能好。”

  曹茵進門後,先是四處打量了一眼,見到沙發前的一堆零食,問道,“你也喜歡吃零食嗎?”

  陳秀臉色有些僵,旋即恢復了正常,“是啊,沒事的時候,吃點小東西打發打發時間。”

  曹茵止住了自己的好奇心,表明自己的來意,“是這樣子的,我今天上門來,是想看看蘇同學的病情,任課老師們正斟酌著准備給蘇容同學周末補課。”

  陳秀險些笑出了聲,若是讓女兒聽到這番話,恐怕又要愁眉苦臉,誰叫她是自己的女兒呢,只得道,“恐怕她短時間內下不了床,必須要臥床休息。”

  “但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老師。”

  陳秀這話說的誠懇,自家女兒裝病,還勞煩老師心中掛念,這怎麼樣都說不過去。

  曹茵搖頭,連忙揮手,“這都是作為班主任的職責,蘇容媽媽,能不能帶我去見一下蘇容,好讓我心裡安心一點。”

  陳秀點頭,連忙帶著曹茵去了蘇容的臥室。

  曹茵看到床上蘇容蒼白的臉色,她連忙抬步走向床邊,心中咯噔一下,“蘇容,你的身體還好吧?”

  她來之時就已經想到蘇容的情況會很嚴重,可確實沒有想到會如此嚴重。

  蘇容虛弱的笑了笑,並沒有說話。

  沈亦幾乎一路開著快車到了停車場,他把車停穩後,就立刻坐著電梯上了樓,連自己的家門都沒有回,直接到了蘇容的家中。

  大門虛掩,沈亦直接推開,發現客廳中並沒有人。

  耳尖地聽到說話聲,沈亦連忙向蘇容臥室的方向走去,可還沒有走到門口,就聽到其中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既然你決定休學了三個月,那你就在家中好好休息,周末期間,我和你的任課老師會過來幫你補課。”

  “你一定要好好的修養,至於你的學業,千萬不要擔心,有什麼不懂的直接打電話給老師。”

  沈亦只覺得腦中嗡嗡響,滿腦子都是蘇容休學三月的消息。

  當初在太凰山山頂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都沒有修養三個月。

  他的腳步踉蹌,靠著牆壁才勉強保持著站立的姿勢。

  沈亦臉上血色全無,他二話不說,直接推開房門。

  曹茵已經和蘇容交流的差不多,見到房間內猛然間闖進來一個男人,頓時被嚇了一跳,但見到陳秀和蘇容臉上沒有任何詫異,心知肚明這男人應該是蘇家的朋友。

  她連忙識趣地站起身,“既然我已經看過蘇容,確認她平安無事,那我就先走了。”

  陳秀見到沈亦的面色,就知道對方誤會了,不過曹茵在場,她根本不能替蘇容解釋,給了蘇容一個眼神,便連忙送班主任出門。

  很快臥室中就只剩下了沈亦與蘇容兩人。

  沈亦一步一步向床邊走去,面對蘇容時,他的態度從來都是溫和無比,不管對方做了什麼,他也不會動怒。

  但此刻他的面色難得陰沉。

  “長本事了?龍脈這種東西你也敢出手攪和?”

  “你就沒有想到如果失敗了,你會遭到多大的反噬?沒有想到過你媽媽的想法,也沒有想到過我的感受?”

  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聽到這一連串的質問時,蘇容有些心虛,她也不知道曹茵走了沒,也不敢從床上站起來解釋,只能夠眨眨眼睛比劃一下,希望沈亦能夠看明白她的意思。

  沈亦終於走到床邊,見到蘇容蒼白如紙的面色,心中鈍痛。

  想當初她生死不明的躺在太凰山山頂,那種鋪天蓋地的絕望又蔓延開來。

  蘇容感受著沈亦渾身蔓延著孤寂的氣息,蘇容心中難得急了,也不管曹茵走了沒,她連忙從床上坐起,想要開口把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

  沈亦睫毛微顫,根本不聽對方說話,直接伸手將其束縛在自己的懷裡堵住了對方的嘴。

  距離之近甚至可以看到蘇容臉上細致的絨毛。

  沈亦想,他大約真的要被逼瘋了!

  蘇容還沒來得及開口,只覺得沈亦的臉立刻變得清晰無比,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很快,對方溫潤熾熱的唇緊緊壓住了她。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蘇容措手不及,蘇容驚呆了,一瞬間心跳加速,完全不知道做些什麼。

  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沈亦竟然親了她!竟然親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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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49:06 |只看該作者
第136章

  唇邊瑩潤的觸感, 讓沈亦陡然間回過神來,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做了些什麼。

  深邃的眼眸裡閃著絲絲光亮,沈亦一遍又一遍溫柔地描繪著對方的唇形, 而後憑借著本能正想繼續干些什麼。

  可他猛然間被蘇容推開, 沈亦向來清冷的臉龐上竟然浮現出些許的憾色, 旋即他才意識到,自己是有多想。

  蘇容白皙的臉龐上紅霞漫天,一半被羞的, 一半被氣的。

  她從來沒想到為人正派的沈亦竟然還會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腦海中浮現出對方一遍遍親吻自己嘴唇的場景,蘇容耳朵根更紅。

  不僅如此,只覺得空氣中的溫度也陡然間變高。

  蘇容偏過頭去,不敢正視沈亦的眉眼, 想起剛剛還沒有說出來的解釋,她輕咳一聲,“師兄,我的身體並無大礙。”

  “只是我不想去學校上學, 所以故意演了一出戲給班主任看,我現在身體棒極了。”

  蘇容說完話後, 覺得心中更虛, 余光悄悄瞥了一眼沈亦。

  可每當看見沈亦時,她的腦海中總不期然會出現沈亦放大的俊臉,然後低聲道,“我並沒有不把自己的生命不當回事, 我也是有了十足的把握才會出手去動那龍脈。”

  “所以師兄,你別氣了好不好?”

  其實連蘇容都沒有意識到,在這樣的時刻,她在意的仍是自己的解釋,相反,對於方才沈亦的親吻,並沒有太大的介懷。

  沈亦目不轉睛地看著蘇容,縱然聽到了蘇容的解釋,他仍是一動不動。

  眉如墨畫,唇色緋然,倏然,他突然伸手捧住蘇容的頭,然後再度低頭吻了下去。

  沈亦完全遵循了自己內心的想法。

  他怎麼可能會不生氣,想到對方受傷、想到對方生死不知的樣子,他就覺得整個人都要爆炸了,恐慌害怕緊張交織。

  蘇容對於他來說,已經變成了一種執念。

  當一個人過分專注於某事某物,長時間淪陷於某種情緒時,這一情結就會成為有形,將之束縛住,也就是執念。

  沈亦閉上了眼睛,哪怕懷中的少女在掙扎,他溫柔地將其禁錮住,遵循著本能行動。

  只有這樣親密的接觸,沈亦才能夠感受到她是鮮活的。

  是他的。

  蘇容著實不明白沈亦究竟是抽了什麼風,竟然一言不合又親了她,她想要掙扎,可這時她才感受到男女力量的懸殊。

  可被對方親著,心頭好似被微風吹過的荷塘,激起了細小的漣漪,蕩漾開來。

  他的吻溫柔纏綿,輾轉不息,蘇容被吻得迷迷糊糊,失神間理智掙脫開來,可就在這是,沈亦的吻落入她的唇齒,然後漸漸深入,繾綣無比。

  蘇容只覺得又有些什麼不一樣了。

  明明沈亦很溫柔,可蘇容卻從中感受到了一股霸道的占有欲,她覺得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沸騰起來,舒服的同時但又有些抗拒,最後忍不住發出了輕囈。

  她猶豫了一番,最後伸出手輕輕摟住了對方的脖子。

  這樣的回應讓沈亦欣喜若狂。

  他喪失的理智緩緩地回籠,瞧著懷中人的朦朧的眼眸,只覺得有一層薄薄的水霧,終於舍得放開對方,輕聲道,“以後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哪怕你有了完全的把握,可若是出了意外,你怎麼辦?”

  “以後做這些,要讓我陪著你。”

  “阿容,你要知道,你對我來說,比我的命還重。”

  蘇容的面龐滿是紅意,從來沒有想到過師兄表白竟然會如此的好聽,可心中,她還是受到了震撼,摟住沈亦脖子的手不由得瑟縮了一下,“師兄。”

  沈亦臉上緩緩露出了一抹笑意,如春暖花般炫目,他將蘇容抱緊,似乎要將其融入血脈中,“以後,你就是我的了。”

  蘇容撇嘴,低聲辯駁道,“我才不是你的。”

  輕手輕腳走到門口的陳秀就聽到最後一句對話,她的臉上緩緩的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把蘇容交到沈亦的手裡,陳秀打心眼兒裡高興。

  這樣想著,陳秀透著縫悄悄的看了一眼在床上相擁的兩人,然後又輕手輕腳地離開。

  臥室內的蘇容又掙扎了兩下,還是沒能離開師兄的懷抱,這下惱了,嗔道,“親也親了,抱也抱了,這下總得放開我了吧?”

  沈亦聞言,眼眸中迅速的劃過一絲光亮,旋即慢吞吞的將其放開,雖然嘗到了甜頭不舍得放開。

  可有了第一次還會沒有下一次嗎?

  早知道親吻如此有用,他還墨跡這麼長時間干什麼,心中氣惱的同時,沈亦仍固執地開口重復道,“你是我的。”

  蘇容被逗樂了,可見到對方堅定的眼神,最後還是無可奈何道,“行行行,我是你的。”

  沈亦的心中脹脹的,只覺得被某種情緒充斥,興奮地不能自已。

  以前常聽人說愛情會讓人神志紊亂,如今看來,這其中還是有一些道理的。

  臥室中頓時陷入無言的沉默,兩人間的氛圍甜膩無比,顯然關系已經真正的確立。

  蘇容瞧著沈亦的視線始終落在她的身上,眼中露出一絲狡黠之意,開口問道,“師兄上回說在三合派之時就對我情根深種,為何我一點都沒有看出來?”

  說話之時,她一本正經地掰著手指,“我可記得,你每回都冷言冷語,對我沒有一個好姿態,我給你細細地數一下。”

  沈亦眼神晦澀,“你從小分明最黏著我,可越長大,越和門內眾人打成一片,那些男弟子看你的眼神不懷好意。”

  既然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沈亦干脆直言,“那時我不懂,如今我想明白了,我吃醋了。”

  蘇容掰著手指頭的動作頓時停住,如今沈亦已經越發不得了,逮著空子就能夠對她表白,她眼眸染上璀璨的笑意,只覺得心中甜滋滋的。

  可一時之間蘇容也不知道回些什麼,高架橋的事情她不敢再提,兩人間的回憶總能被沈亦曲解意思,最後只能岔開話題。

  “師兄,你這次出去尋找伯父伯母,結果如何?”

  沈亦溫和的臉龐僵硬了一瞬,旋即恢復正常,“已經有結果了。當初他們賣了這孩子,然後帶著賣孩子的錢走出了鄉村。”

  “如今在京市安家落戶,生意做得有聲有色。我想我應該不必再出現在他們面前了,也算對這具身體的原身有了一個交代。”

  雖然沒有感同身受,可沈亦的心中卻不可避免的泛起了些許的埋怨,他竟不知這世上還有如此狠心的父母。

  既然訣別了,那便不要再聯系了。

  蘇容點頭,瞧著沈亦當真不在乎的樣子,心中松了一口氣,“既然如此,了卻一樁心事倒也好。那種自私自利的父母,咱們就別去管了。”

  沈亦點頭,他從床上站起身,給蘇容掖好被角,“雖然你的身體沒有大礙,但也需要好好休息,我就在外面的客廳,有事情可以隨時喊我。”

  顯然他看出了蘇容的疲憊。

  旋即沈亦俯身在蘇容的額頭如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然後柔聲道,“好好休息。”

  蘇容臉上綻放出了一抹笑意,“好。”

  她目送著沈亦的背影消失在了臥室,她伸手摸了摸臉頰,只覺得到此時此刻還燙燙的,不過心口甜蜜的感覺,怎麼也揮之不去。

  覺得煩透了,她直接把頭蒙在被子裡。

  沈亦走出臥室不久後就聽到了門鈴的響聲,顯然蘇容的回應讓他心情頗好,打開門見到曹茵,他臉上的柔色也不曾消失,直接開口問道,“請問你還有什麼事情?”

  曹茵雖然即將訂婚,可這絲毫不影響她欣賞美顏,心中不由得感慨,對面的男人鐘靈毓秀,恐怕沒有人能夠比得上,不過她的想法絲毫沒有在臉上顯露,“我的包忘在這兒了,我回來拿包。”

  沈亦讓開身,讓曹茵取包。

  包就放在客廳的顯眼位置,曹茵拿到包後,忍不住開口問道,“蘇容的身體應當很快就能恢復了把?”

  否則她怎麼感覺對面的男人心情頗好的樣子?

  這太不符合常理。

  沈亦腦中突然想到蘇容所說的話,一本正經道,“她的身體還要休養好一段時間,短時間內恢復不了。”

  既然對方如此說,曹茵也只好壓下心裡奇怪的心緒,道別後轉身離開。

  沈亦的唇角再度翹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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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京市的一家PUB內。

  景佩正獨自一人飲著雞尾酒, 冷漠拒絕了幾個打扮妖冶的女人, 他的眉眼間逐漸露出一絲不耐煩之色。

  若不是因為金科,恐怕他也不會把大好的時間糟蹋在這個地方。

  自從上回從蘇容的口中得知消息後, 景佩就親自給金科打了電話, 可對方似乎有要事在忙根本騰不出時間來。

  雖然事情很是緊急, 可景佩還是理解了對方。

  如今金科得了空,卻約到了如今這個地方。

  沒等多久,金科就滿臉疲憊的到了PUB中, 看到景佩的身影, 二話不說,直接招呼調酒師拿了兩杯酒一飲而盡,顯然他的心情並不是特別好。

  喝完酒後,金科才愁悶道, “兄弟真是對不住了,這段時間家裡鬧的厲害,我才沒空。”

  “有什麼事情你只管說,有我能幫上忙的, 我絕不推脫。”

  說話的同時,金科又接過一杯酒, 隨意地在手中晃了晃, 再度一口干了。

  景佩心中浮出些許的暖意,這才察覺到對方的不對勁,他眉眼間的煩悶盡數褪去,“你這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忙的人影都見不著。”

  金科心口苦澀, 埋在心裡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該怎麼告訴對方,為了把妹妹送出國,向來寵愛他的媽媽難得和他翻臉,妹妹也每日哭訴不停,家中兩個女人讓金科一個頭變得兩個大,直到如今事情都沒有處理完。

  “不說我了,還是先把你的來意說一說。”

  景佩本身並沒有多少的好奇心,見對方不肯說,也沒有開口再問,猶豫了一下,“金科,你覺得伯母對你好嗎?”

  金科怔楞,他不知不覺喝了一杯酒,語氣煩悶道,“我媽媽對我當然好,咱們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你怎會不知道我的生活?”

  景佩再度詢問,“那你覺得伯母對你和你妹妹一視同仁嗎?”

  金科聽到這個問題,只覺得心中的邪火忍不住,“以前一直被我媽教育著要好好照顧妹妹,我還不覺得什麼,可如今發生了一些事情,倒讓我看清了我媽真正的態度。”

  景佩瞧著對方,緩緩地端起面前的雞尾酒,佯裝漫不經心道,“你還記得前幾日那個鐲子的事情嗎?”

  “那件事情並沒有結束,倒是讓我有了了不得的發現。”

  金科偏頭看向景佩,顯然鐲子的事情讓他有些心虛,畢竟事情是他折騰出來的。

  “咱們兩個之間還有什麼好藏著掖著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

  說話的同時,他的好奇心也被吊了上來,畢竟能讓景佩鍥而不舍聯系他這麼久的事情,一定非同小可。

  景佩眼中迅速的閃過一絲憐憫,將蘇容與他說的事情一一道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是這樣,我覺得你有權利知道真相。”

  金科早在景佩開口之時,面色就不由自主地沉了下來,他想要笑,想要嘲諷。

  可金科卻發現他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PUB內喧鬧無比,可金科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般。

  下意識的抓住了景佩的衣袖,說話之時語氣還帶著顫抖,“景佩,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其實不用問,金科也知道景佩一定不會撒謊欺騙他,在燈光的照耀下,他臉上的鐵青一覽無遺。

  金科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他甚至無法想像自己與妹妹不是同父同母,更無法想像自己的父親與繼母是殺害母親的凶手。

  對,沒錯,現在所聽到的一切一定都是假的。

  景佩只安安靜靜地在一旁晃著酒杯,並未說話,他只負責傳達事情的真相。

  好半天,金科臉上才勉強露出笑意,“景佩,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要再讓別人知道了。”

  “那只是一道魂魄而已,咱們不能聽風就是雨。更何況我媽這麼多年怎麼對我,我心裡也有數,要說她能做出這麼心狠手辣的事情,我是萬萬不信的。”

  “所以兄弟,拜托你把這件事情爛在心裡。”

  此刻金科卻沒有發現,對於魂魄一事,他絲毫沒有產生任何的懷疑。

  景佩聽到這話後,久久不曾言語,原本就冷漠的臉龐上更加冷漠,他定定地看了金科好一會兒,從喉嚨中滑出一個好字。

  金科又喝了幾杯酒,最後終於坐不住,“景佩,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

  還沒有得到景佩的回答,金科直接轉身離開,走路間腳步虛浮。

  顯然,方才景佩所說的事情對他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景佩突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們分明是多年的好友,可此刻卻顯得如此陌生,因為鐲子的事情讓兩人距離越來越遠。

  不管金科准備怎麼做,景佩都尊重他的決定。

  而另一邊的金科走出PUB後,吹了一會兒的涼風,心中才緩緩地做了一個決定。

  此刻蘇方毅正在蘇家宗祠。

  宗祠中放置著一張長形圓桌,每個位置上都坐著一道人影。

  他們的年齡都比較大,但唯一相同的是,這些人精神矍鑠,絲毫不顯任何老態。

  蘇尋正坐在蘇方毅的身邊,溫和的臉上隱隱帶著激動之色,忍了這麼多年,揚眉吐氣的一刻終於要到來。

  想到這段時間他受了那麼多埋伏,蘇尋就覺得憋屈極了,可仔細一想,還是值得的。

  一旦今日蘇方毅確認為蘇家家主,那他就是下一任家主繼承人,多麼激動人心的消息。

  蘇天掣面色陰沉地坐在桌邊,沉默不說話,他真是小看了蘇方毅與蘇尋,這段時間明槍暗箭他們竟然都躲了過去,還多次反擊讓他元氣大傷。

  更令他難受的是,當初蘇天擎做的事情早在不知不覺中傳遍蘇家,讓他這個當家主的威嚴盡失。

  今日的宗族之會,恐怕蘇方毅十之八九能成功奪走家主之位。

  可縱然他心裡思緒萬千,蘇天掣的臉上不露分毫,甚至還帶著些許的笑意,表明對於家族長老們所有的安排並無疑義。

  此刻蘇天掣有些後悔,若是當初抓了那個救了蘇方毅的少女,恐怕蘇方毅會投鼠忌器,上位的速度還不會那麼快。

  不過這樣的想法僅僅出現了一瞬就被他拋之腦後,那少女是余安的徒弟,余安多次在公開場吐露這個徒弟的重要性。

  蘇天掣還不想和余安對上。

  坐在首位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者,他輕輕叩擊桌面,整個宗祠中陡然間變得寂靜。

  旋即,老者輕咳一聲,一絲不苟地開始說話,“經過長老院鄭重決定,蘇家新一任家主為蘇方毅。”

  蘇方毅不卑不亢地站起了身。

  老者繼續開口道,“蘇家千年傳承延續至今,如今交到你的手中,希望能夠帶著蘇家繼續維護九州大地,帶著蘇家繼續走向輝煌。”

  蘇方毅面色嚴肅地應聲。

  蘇尋一顆心猛然跳動,他知道蘇家家主公布後,旋即公布的就是蘇家家主繼承人。

  當初蘇方毅就是蘇家家主繼承人,這一公布,只要他將來不犯任何大錯,那他蘇尋就是板上釘釘的下任蘇家家主,想到這樣的結果,蘇尋面上的笑意更深。

  “經過長老院鄭重決定,家主繼承人人選為蘇謫。”

  蘇尋正欲站起身,可聽到蘇謫的名字,他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臉上,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蘇方毅,見到蘇方毅並沒有任何的吃驚之色,心中就知道蘇方毅是知情的。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蘇尋一顆心頓時如墜冰窖,義父怎麼可能把家主繼承人的位置交到外人的手中也不給他呢?

  蘇謫緩緩站起身,他先是看了一眼自家的父親,又看了一眼蘇方毅,在議論紛紛聲中,點頭應聲,意氣風發。

  宗族之會的主題只有兩個,確認家主和確認家主繼承人,很快蘇方毅態度謙卑地從蘇天掣的手中接過家族令牌。

  令牌的轉交代表著蘇家已經改朝換代。

  這一信息很快就傳播出去。

  宗族之會結束後,蘇方毅並沒有管神色復雜的蘇尋,也沒有管皮笑肉不笑的蘇天掣,他一頭扎到了書房中,准備計劃著把蘇容母女迎回家。

  雖然如今蘇家剛剛換代,心思異動之人不少,可該計劃的也該計劃起來了。

  他當初想做的,如今沒有人能夠攔住他。

  蘇容對這一切完全不知情。

  她的逃課大計雖然有些跌宕起伏,可到底在多方隱瞞下成功的實施,離開了水深火熱的學校,她在家好不愜意。

  自從她身體有恙的消息傳出後,上門拜訪的人數銳減,這讓蘇容在家中更加清閑。

  每日看看紀錄片、刷刷題目,周末在任課老師的眼皮子底下裝裝病。

  三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第三次聯考蘇容並沒有參加,這讓所有的老師都非常遺憾,只能夠期待著她高考考出一個漂亮的分數。

  蘇容逐漸控制著她的身體好轉,這一信號傳出後,那早就在一邊等候著的龐洪第一時間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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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龐洪得知蘇容身體有恙後, 雖不知蘇大師生了什麼病, 可總歸補是沒錯的,在這三月來補品如流水一般送入蘇容的家中。

  其中不乏珍貴的藥材。

  此刻上門, 龐洪特意換了一輛後備箱容量大的車子, 裡面都被營養品塞得滿滿當當。

  在客廳中的蘇容見到龐洪身邊的人一趟接著一趟往家中搬營養品, 眼皮子不由得直抽抽。

  她連忙對著一旁眉開眼笑的龐洪開口道,“龐先生,你的心意我心領了, 真的不用這麼客氣。”

  龐洪眼瞅著最後一批營養品送入家中, 他連忙給助理揮了揮手,而後繼續道,“真的沒什麼,這只是一點小意思而已, 蘇大師身體恢復了,我打心眼裡開心。”

  沈亦正坐在蘇容的身邊,看到師妹無奈的臉龐,眼眸中染上笑意, “既然是人家的一番心意,那就收下吧。”

  他粗粗觀測了一下龐洪的面相, 大致知道了龐洪的人品, 心中放下了心。

  蘇容幽怨地看了沈亦一眼,她不由自主地捏了捏下巴上的肉。

  自從裝病以來,陳秀和沈亦仿佛統一了戰線,每日逼著她吃不少東西。

  以往蘇容一直認為她是百吃不胖的, 可事實證明,在喂豬模式下,不胖那是不可能的。

  可一旦她開口反駁了,陳秀總會想出不少的借口並且想方設法地讓她吃下去,可誰叫蘇容理虧呢。

  只能屈服。

  所以此時此刻她看到龐洪的臉龐,蘇容不由得暗自磨牙,這痛苦一大部分都拜龐洪所賜,可師兄開口了,蘇容不會去反駁他的話,只得岔開話題。

  “龐先生,今日你上門來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

  龐洪黝黑的臉上立刻變得興高采烈,“蘇大師,沒什麼大事,就是想來感謝一下你。”

  龐洪是真的要感謝蘇容。

  不僅僅因為蘇容幫他挑了農家樂的選址、布了風水陣,更是因為他和女兒的關系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他是個大老粗,和受到高等教育的女兒根本就說不到一塊去。

  龐洪每月裡做的就是給自己的女兒打一筆巨資,讓她可以肆意妄為地過她想要的生活。

  至於女兒究竟做什麼,他很少關心。

  自從得了蘇容的提醒後,龐洪也沒有差人調查自己女兒的近況,只一點一點地親自開始了解女兒的生活。

  可就是這一行為,讓他發現了女兒的另一面。

  在龐洪印像裡,女兒張揚肆意、心高氣傲、性格倔強,一言不合就與他大聲嚷嚷,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龐洪低聲嘆了一口氣。

  “我發現我的做法的確是錯的,我給我女兒的錢,她分文未動,全部放在一張銀行卡上攢著。”

  “我一直以為她無所事事,卻不知她在一家大企業做的有聲有色,這些都是我的失職啊。”

  說到這句話時,龐洪的臉上露出了些許的愧疚之色。

  想當初他給女兒安排了一份工作,女兒第二天就把工作給辭了,這舉動讓他氣的不行,大吵了一架後,就再也沒有關心過女兒的工作問題。

  如今龐洪真的發現自己做錯了,他用錯了方式、用錯了手段。

  他意識到,和女兒相處,最重要的是耐心的溝通,像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也能像普通父女一般溫馨的相處。

  不過好在一切都可以挽回。

  “蘇大師,你不知道,我的女兒太好強,大好的年華竟然患了輕度抑郁症,若不是我及時發現,我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說話的同時,龐洪心中一陣後怕。

  他的言語中滿是感激,比起農家樂,他更在意的是他的女兒。

  蘇容笑眯眯的,“這些都過去了,以後父女之間溝通好,你女兒很快就能夠把精神養回來。”

  當初她從龐洪的臉上看出了喪女的面相,也就點到為止提醒了一下,實話實說道,“不用感謝我,你應該感謝的人是你自己。”

  如果龐洪不相信她的話,或是對自己的女兒沒有那麼盡心。

  怕事情又是另一個結局。

  龐洪笑了笑未曾說話,無論對方怎麼說,蘇容都是全家的大恩人。

  他從一旁的公文包中拿出早就准備好的支票,“蘇大師,生意人俗氣,也沒什麼表示感謝的方法。”

  說完話後,龐洪把支票遞到了蘇容的面前。

  雖然馬校長的學校拆遷了,可有了顏湛的周旋,龐洪只在買地上像征性地出了一些資金,總體預算上並沒有出入多少。

  “日後農家樂的風水還仰仗大師的出手。”龐洪臉上笑容滿面,顯然兩樁心事除去後,整個人心情都好了。

  蘇容本想推拒,可見到對方堅定的神情,還是默默地收下了這張支票。

  暗自決定等到將來龐洪的農家樂建成後,再好好替他催風水運。

  龐洪見蘇容受了支票,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站起身辭別道,“既然蘇大師身體安然無恙,那我也就放心了,公司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先走了。”

  說完後,龐洪才喜笑顏開地走出門。

  蘇容拿起桌上的支票,突然輕輕嘆了一口氣,“要是龐洪知道我極力促成他的那塊地皮有我的小心思,恐怕應當不會這麼開心。”

  陳秀與周姨兩人相攜出門,此刻家中只有兩人,沈亦伸手把蘇容帶入懷中,下巴抵著對方柔軟的發絲,“胡說什麼,就算告訴他,他高興都來不及。”

  “捐學校是一個大功德,更是積福,以後將來他的事業進展會變得更順利,加上你出手替他布的風水大陣,他怎麼算都不虧。”

  下巴在發絲上緩慢的移動摩擦,沈亦只覺得心中癢癢的,手中用力將對方抱得更緊。

  這三個月他做了無數次這樣的動作,此刻早已熟練無比,嗅著對方發絲的清香,沈亦覺得心中滿足極了。

  其實他這一輩子追求的也就是這些。

  蘇容換了一個更舒服的姿勢躺在沈亦的懷中,“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

  滿室溫柔繾綣之意,歲月靜好。

  上午剛送走了龐洪,下午就迎來了萬彥明,平日裡萬彥明看見的總是蘇容蒼白如紙的面色,此刻得知蘇容身體恢復,三個多月的擔心與愧疚終於在消失殆盡。

  “蘇大師,高架橋的事情真是多謝你。”

  這幾乎是萬彥明每次來都必定會說的一句話。

  蘇容聽到高架橋三字,只覺得頭皮發麻,每次萬彥明說這高架橋,等他走後,沈亦總會沒羞沒臊的欺負她一回。

  顯然高架橋這事情是過不去了。

  現在蘇容更是形成了條件反射,她立刻抬頭看向沈亦,見到對方帶著深意的眸光,臉頓時不爭氣的就紅了。

  萬彥明早就察覺到了蘇大師與沈亦之間的關系,他無奈地垂下眼瞼,恩愛看多了,總覺得眼睛疼。

  立刻決定長話短說,“蘇大師,既然你的身體已經恢復,那該屬於你的東西也得給你。”

  說完,他打開早就放在桌上的盒子,“這裡面有松市四套高檔小區的房產證,還有兩輛車子,算是政府出的小小心意。”

  “此外,若是蘇大師有什麼要求,可以隨時向我提,我一定會滿足你。”

  房子車子只是小意思,最重要的是後頭這句。

  蘇容點頭,毫不客氣地就收下了盒子,這是她應得的。

  萬彥明猶豫了一會兒,接著開口道,“還有半月就要高考,蘇大師能否替犬子布個旺學業的陣法?”

  蘇容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不僅是替萬文浩,她還要替李蕾也布置一番,相處了一年多,蘇容也想他們能夠繼續陪在她的身邊。

  得了蘇容的准話,萬彥明心滿意足的離開,不再打擾這對小情侶。

  而另一邊,蘇方毅正和蘇尋在書房內深聊。

  蘇尋的面色有些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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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自從那日宗族之會結束後, 蘇尋一直處於不甘的狀態。

  他跟在義父的身後數十載, 替對方出謀劃策、衝鋒陷陣,從來沒有一絲的怨言。

  可繼承人的位置為什麼不是他的?

  那蘇謫又是一個什麼東西, 沒有宣布他是家族繼承人之前, 又有誰認識一個叫做蘇謫的人?

  不過沒有關系, 這世界上意外太多,若是蘇謫碰上了什麼意外,那也只能怪他流年不利, 沒有命享受這權勢。

  不過當務之急, 他應當搞清楚義父的態度,他能夠在蘇家立足,靠的都是蘇方毅。

  此刻蘇尋臉上的忐忑不安盡數褪去,臉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溫和, 與蘇方毅對視了一會兒,才主動開口道,“義父找我來究竟有何要事?”

  蘇方毅臉上滿是懷念之色,語氣中滿是緬懷之情, “當初在路邊,見到你濕漉漉的雙眼, 心中動了惻隱之心把你帶回家中, 如今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那麼久。”

  蘇尋立刻表態,“承蒙義父收留我,還給我取了名字,否則我就要餓死在外頭了。”

  蘇方毅揮了揮手, 繼續開口道,“你也知道,我只有一對失散多年的妻兒,可她們不在我的身邊。所以我完全是把你當成親兒子養的,你覺得我說的對嗎?”

  蘇尋立刻就嗅到了蘇方毅的反常。

  此刻他的心內懊惱極了,蘇謫上位,他竟然震驚地完全忘記了蘇容母女,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把這件事情講出來。

  可正要說話之時,蘇尋又覺得自己這麼開口著實太刻意了些,應該做些准備再提。

  “義父說的什麼話,我也早就把你當成我的親身父親。”

  猶豫了一番,蘇尋臉上透出些許的疑惑,“義父今日究竟要和我說些什麼?”

  他誠惶誠恐的站起了身,目光一直落在蘇方毅的臉上,想要找出些蛛絲馬跡。

  “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便也放心了,我一直以為家主繼承人的事情會對你造成一些影響。”蘇方毅的語氣低沉,“蘇尋,你要知道,家主繼承人的位置不是我一個人能夠決定的。”

  蘇方毅臉上無奈之色加劇。

  蘇尋聽到這話後,將信將疑。

  蘇方毅目不轉睛地看著蘇尋的神態,心中卻是冷笑,他和蘇謫的父親達成了共識,蘇謫的確是他為了加速上位特意推出來的,可是這根本不會有人知道。

  “義父,我真的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我從來沒有對那個位置有過任何覬覦的心思,義父,你相信我。”

  蘇尋做派坦坦蕩蕩,說話之時甚至還有些委屈。

  蘇方毅置若罔聞,全當沒聽到,他的語氣愈發低沉,“你是我的兒子,當初手中握著不少超出你權限範圍外的東西,如今蘇家有了新的繼承人,你應該……交出去了。”

  “這下,真的要委屈你了。”

  蘇尋恍若遭了晴天霹靂般,完全不可置信,喉嚨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聲音來,平日裡的溫和消失殆盡,好半天才問道,“義父,你是在說笑嗎?”

  他能在蘇家如魚得水,和手中的權利不無關系,若是真的交出去了,那他還有什麼?還能有什麼?

  更何況這些勢力他苦心經營多年,怎麼可能說放棄就放棄。

  蘇尋愕然地看向蘇方毅,“義父……”旁的話一句也沒了。

  蘇方毅面色憂愁,唉聲嘆氣,“你也知道,如今我成了新的蘇家家主,這麼多人虎視眈眈地看著我,位置還沒有坐穩,總不能讓他們找出可詬病的地方。”

  “蘇尋,你是我兒子,你願意替我多考慮一下嗎?”

  蘇尋驚呆了!

  他自然是願意替蘇方毅多考慮的,可不是這麼個考慮法啊!

  手中的權利一旦交出去了,多年的心血轉眼間就變成別人的,這不是替別人做了嫁衣嗎?這麼荒唐的事情他怎麼可能願意。

  可看著蘇方毅殷切的眼神時,蘇尋一時之間又說不出話來,如今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境地。

  若是把手中的權力交出去了,那他在蘇家的地位就會直線下降,這是比殺了他還更讓他難以接受的事情。

  可若是攥著手中的權力,別的不說,肯定會立刻失去義父的信任,蘇方毅的地位與他手中的權力相輔相成,二者不可缺一才能夠達到最大的作用。

  蘇尋抿唇不語,內心顯然陷入了激烈的爭鬥。

  蘇方毅眼底迅速的掠過了一絲冷芒,他嘆了一口氣,繼續道,“既然你不情願,那我就豁出我這張老臉,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損失你的權利。”

  這話說得有些嚴重,蘇尋來不及思考。

  一瞬間,蘇尋就已經做出了決定,他依附著蘇方毅,若是惹得了對方的不滿,對方也多的是手段把權力從他手中奪去。

  蘇尋手足冰涼,顫抖不已,可他嘴角勾起,笑意滿滿,“義父你這話說的,讓我還有什麼顏面?我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給的,哪有什麼情願不情願?”

  他緩緩坐下,“既然義父要堵住旁人的嘴,那便拿去!”

  蘇方毅臉上露出了欣慰之色,“我知道這件事情委屈你了,將來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

  “等我大權在手,我一定會把你今日交出去的全部替你收回。”

  蘇尋聽到這些話後,心中才覺得好受多了,可他仍然笑道,“義父你這就見外了。”

  說話的同時,蘇尋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他怎麼也弄不明白事情為什麼會落到這樣的地步?

  明明他是要做家主繼承人的,可到頭來,連手中的權力都給丟了。

  蘇方毅站起身,走到蘇尋的身邊,重重地在他肩膀上打了幾下,“這件事情都是因我而起,你放心,你的委屈不會白受。”

  說到一半,蘇方毅的話鋒一轉,“既然如此,回頭蘇謫就會親自上門,你到時候把鑰匙令牌全部交給他,記住,千萬不要為難人家。”

  蘇尋神智有些恍惚,他竟然沒想到蘇方毅會這麼著急,溫和的笑意再也維持不住,只得強顏歡笑,“義父,這些我都知道。”

  “既然決定交出去,我就不會在這方面為難人家,放心吧,我也不會讓你有任何的為難。”

  蘇方毅聽到蘇尋最後一句話,心中猛然間顫了一下,他還記得當初的小小少年,也是這麼鏗鏘有力的告訴他,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的為難。

  可如今,蘇尋讓他很為難。

  蘇方毅閉上眼睛,又緩緩睜開,方才眼神中的復雜之色竟然褪去,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蘇尋覺得自己再在這個地方呆下去,恐怕情緒再也忍不住,連忙告辭道,“義父還有旁的事情要交代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回去整理一下資料,准備做交接。”

  蘇方毅揮了揮手,“既然如此,那你先回去吧!”

  蘇尋走出書房外的一瞬間,臉上的神情就變得難看無比,心中的不甘怨恨洶湧而來。

  這樣的情緒,哪怕回到自己的臥室摔了幾套茶具後,蘇尋也沒有緩和過來,甚至因為蘇謫的上門而達到了巔峰。

  蘇謫與蘇尋都是聰明人做交接之時自然和和氣氣的,整個過程順利無比。

  這一番交接,蘇尋數十年的心血頓時變得一場空。

  蘇尋坐在自己的房間內,只覺得心中空落落的,他的腦中想了很多的事情,甚至把從小到大的經歷都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可這樣的行為絲毫沒有讓他心裡的空虛減少半分,直到把自己關在房間內一日一夜,蘇尋才勉力地讓自己變得振作起來。

  只要與蘇方毅不離心,那他在蘇家的地位依舊一如往昔,拼命地說服了自己,蘇尋才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可剛出門,蘇尋又得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蘇方毅找到了自己的妻女,已經親自啟程去了松市准備將其母女接回。

  這個消息在蘇家傳的沸沸揚揚,蘇尋靠著聽來的消息,猜測出了事情的真相。

  恐怕義父一早就知道了他妻女的下落,只是暗中蟄伏,待他得了家主之位後,才著手將其風風光光的迎回。

  蘇尋頓時如墜冰窖。

  義父一早就知道了消息,可對方根本就沒有告訴他,這代表了什麼?代表了蘇方毅不信任他,在隱瞞他。

  或者,蘇方毅也知道了他從來到尾的隱瞞,只是一直按捺不提。

  想到剛剛交出去的權利,蘇尋覺得渾身發冷,怎麼想都覺得第二個猜測才是最有可能的,他拿起手機想要給蘇方毅打電話,可也不知道說些什麼。

  義父這分明是在對付他!

  蘇尋踉蹌了一步,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心中露出些許的悔意。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曾經高景林打電話的那一幕,若是那時他一五一十地告訴義父,事情的結果恐怕不會如現在一般糟糕。

  如今只覺得腸子都悔青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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