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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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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如意酥]穿成神棍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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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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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50:07 |只看該作者
第140章

  蘇方毅此刻正在酒店中, 他面無表情地站在落地窗旁, 視線遠遠的落在虛空中的某一處,此處酒店距離蘇容所在的小區最近。

  高景林正坐在一旁的座椅上, 劈裡啪啦敲著電腦處理文件, 這樣的情況維持了一段時間, 高景林才疲憊地抬起了頭,“我說你已經站在那裡有一段時間了,難不成想要當望妻石?”

  “我也搞不懂你怎麼想的, 人都已經跑到了松市, 結果當起了縮頭烏龜?”

  見窗邊的人不說話,高景林眉眼間盡是無奈,“你說說,你把我也帶到松市來干什麼?我一秒鐘幾百萬上下可不是開玩笑的。”

  蘇方毅眼眸中閃過一道莫名之色, 旋即慢吞吞的轉過身,坐到高景林的身邊,“我怕。”

  上一次來到松市,蘇方毅的確見到了陳秀, 可對方絲毫不認識他,他內心深處最大的擔憂就是陳秀不願意跟他回家, 那他到時應當如何?

  高景林更是無奈, “你一個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做什麼?到底有什麼好怕的,要是嫂子不願意跟你回家,那你就死皮賴臉賴著唄。”

  “我可和你說,你今天要是不找我嫂子, 那我就打道回府,不陪你在這墨跡。”

  高景林其實也懂蘇方毅這患得患失的心情,只不過著實有些看不過眼。

  蘇方毅呼吸變得厚重了一些,好半天才開口道,“一會兒我就親自上門。”

  高景林嘆了一口氣,二話不說直接拿起外套,“甭等一會兒,現在咱們就走吧。”

  蘇方毅聽到這話,心髒砰砰直跳,可卻聽話的跟著高景林一同向外走。

  高景林在松市有著代步車,此刻他帶著蘇方毅就直接向車庫走去,上了車後,他不厭其煩地開口,“蘇方毅,不管當年你有什麼苦衷,但拋妻棄子十八年就是你的錯。”

  “既然想要挽回嫂子,那就得拼命的認錯,不要男人的臉面,甭管她對你的態度好不好,最重要的就是磨。”

  “女人最看重的就是孩子,到時候多打打親情牌,反正無論如何一定要把她的心捂熱。”

  蘇方毅點頭,此刻他變得更加沉默,手指用力的抓住了車把手,手背青筋暴起,顯然情緒並不像表現的那麼穩重。

  “謝謝。”

  好半天,他才從口中蹦出來兩個字,作為兄弟,高景林做的永遠都是最好的,這讓蘇方毅的心中多了不少的信心。

  高景林此刻臉上才露出了一抹笑,他發動車子,直接向出口駛去,“咱們兩個之間還有什麼好客氣的,對了,我能問你個事兒嗎?”

  蘇方毅點頭,他的視線落在車前方,他知道,不用過幾分鐘就能夠到蘇容所在的小區。

  “蘇尋你還真那麼處理了?他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男人嘛,有點野心很正常,直接把他手中的權力全部架空,對他來說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

  高景林只和蘇方毅談論過一次蘇尋,如今得知蘇尋手中的權力全部交出後,心中浮現出了些許的不解,“畢竟也是你的義子,是你多年從小養到大的孩子。”

  蘇方毅神情有些恍惚,可還是開口回答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私下裡做了一些什麼,之前我對他信任無比,所以從來沒有調查過他的舉動。”

  “可就是這一番調查,讓我發現了這些年,他一直陸陸續續在我手下的人中培養自己的勢力,各個關鍵的點都有自己的人手,細思極恐。”

  若是哪一天背後被人捅一刀,恐怕蘇方毅還不知道背後的真凶是誰。

  高景林蹙眉,“可我覺得他如此做也無可厚非,你當初不也暗中培養你自己的勢力?”

  蘇方毅臉上露出一抹苦笑,“所以說人心都是偏的,義子終究比不上自己的親女兒,當初他瞞下蘇容這樁事情,讓我對他心裡有了芥蒂。  ”

  “我怕放權,他會著手對付我的女兒,高景林,我不相信他從來沒對蘇容動過殺心,所以,我不會再讓他沾上一點深權。”

  “蘇尋的野心太大了。”

  高景林搖頭,心中感慨這蘇尋做事到底用錯了方法,若是當初換一種手段,如今的結果應當天差地別,“那蘇尋你打算怎麼辦?”

  蘇方毅眼眸中露出認真之色,“如果他一直安份份的,該是他的我一樣都不會少給,畢竟這麼多年我也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兒子。”

  “可若是他起了別的心思,那就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高景林不置可否,旋即閉口不言、認真開車,車子很快就到了蘇容所在的小區門口。

  可就在此時,一輛黑色的瑪莎拉蒂緩緩從小區內駛出,車內正是蘇容和沈亦。

  高景林的車窗開著,所以蘇容一眼就瞧到了他的側臉,眼眸中露出些許的愕然,“高景林?可是他來這裡做什麼?”

  話音剛落,蘇容借著角度,又瞧見了高景林身邊的蘇方毅,臉上露出恍然之色,“蘇方毅竟然親自上門了。”

  蘇容的語氣不驚不喜,像是在陳述事實般。

  沈亦聞言,向左邊掃了一眼,然後篤定道,“恐怕如今蘇家改朝換代,蘇方毅手持大權,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認回你們母女。”

  蘇容聳肩,她當初就已經說過,陳秀的態度就是她的態度,她對蘇方毅根本沒有任何的感情,“也不知道媽媽看到蘇方毅會怎麼做?”

  “伯母理智得很,她向來知道自己要什麼,不要什麼,你的態度很明確,所以伯母根本不會有任何羈絆,這蘇方毅想要求得她的原諒,難的很。”

  “上一輩的事情我們就別管了,反正怎麼樣都不會讓伯母吃虧。”

  蘇容原本就沒有多大的擔心,此刻聽到沈亦的話,更是放心,“若是蘇方毅知道,他的女兒早就死了,恐怕不知會作何感想。”

  沈亦眉頭蹙了蹙,最後無奈地腳踩油門,向李耀平的家中駛去。

  如今正處於高三的關鍵時刻,還有十多天就要高考,家長操心無比,李耀平也是其一,所以聽聞蘇容上門布陣,欣喜若狂地在小區門口等候著。

  遠遠見到黑色的瑪莎拉蒂,看著對方的車牌,李耀平就知道蘇大師到了,連忙上前。

  沈亦把車停穩,然後親昵地幫蘇容解了安全帶,無師自通地在蘇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笑道,“下車吧。”

  蘇容:……如今的沈亦真是逮著空子就親,簡直受不了。

  車窗開了一小半,李耀平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對情侶,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這蘇大師不應該是宋淮的女朋友,怎麼又和沈亦親親我我的?

  難道那日是他誤會蘇大師與宋淮的關系了?

  真是罪過。

  李耀平拋開腦中的雜念,立刻帶著蘇大師直接到了家中,余光掃到沈亦與蘇大師交握的雙手,不由得再度吐槽。

  雖然是蘇大師,可畢竟還是高三的學生,早戀是不對的,不過瞧著兩人的做派,李耀平到底把口中的話咽了回去。

  蘇容若是知道李耀平已經自動腦補了這麼多,肯定會告訴他,分明是某人一直牽著她的手死活不放開,和她沒什麼關系。

  瞪了一眼沈亦,對方才不情不願的放開,蘇容無奈的跟著李耀平去了李蕾的書房。

  沈亦看著蘇容的背影,眼中浮現出一抹柔和的光芒,家中有陳秀存在,自然得規規矩矩的,可如今離開了家中,自然該干什麼就干什麼了。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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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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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發表於 2017-7-13 00:50:21 |只看該作者
第141章

  從書房內的家具與布置就能夠看出李耀平對李蕾有多寵, 蘇容粗粗觀察了一番, 發現並沒有大問題,這才放下心。

  “李叔, 雖然風水對高考有一定的加成作用, 可風水並不能代表一切, 只是輔助的手段,所謂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由於自身的不足, 才需要彌補。”

  李耀平聽懂了蘇容話中的意思, 連連擺手笑道,“蘇大師,這個道理我明白,李蕾什麼水平我知道, 只是她這幾日焦躁不安,請你出手只是為了讓她安心些。”

  說來也是無奈,他給李蕾開導多少,倒還不如蘇容的一個舉動來的有用。

  “我在家中已經推算過, 李蕾的本命文昌位在艮,即房間的東北方, 今年四綠文曲星飛臨東方, 此星主文昌、科名、品學兼優,李叔,把書桌放於此位,學業必有大躍進。”

  文昌位分為本命文昌位, 本宅文昌位,青龍文昌位,流年文昌位。

  其中本命文昌位是每個人命理的大文昌位,是最有效的命理文昌,終生不變。文昌位可以促旺學習作用,所起的作用最直接和最明顯。

  蘇容繼續道,“可以去買一個文昌塔放置在桌案上增加氣運。”

  李耀平連忙在心中把蘇容所說的話全部記住,心中浮出些許的感激,“蘇大師,你說的這些我都記住了,不知可否還有旁的吩咐?”

  事關自己的女兒,李耀平自然上心。

  “文昌屬木,以風水學的觀點來說,調整“木”氣可以增加文昌運,由於綠色是文昌星主色。”瞧著滿牆壁的粉紅色壁紙,蘇容頓了頓,“可以把牆壁的顏色換掉。”

  其實這樣的效果並沒有很大,但蘇容還是一股腦的都叮囑了。

  李耀平連連點頭,心中默念書桌位置、文昌塔、牆壁顏色,記得牢牢的。

  瞧著李耀平認真的模樣,蘇容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李蕾圓潤的臉龐,嘴角勾起。

  “李叔,我還是方才那句話,書房的布置擺放雖然有一定的加持作用,但是切記不可期望太高,不要給李蕾任何的壓力。”

  再次得了李耀平的應答聲,蘇容笑意更深,“接下來我要布陣給文昌位催運,李叔,麻煩你在外頭呆著吧。”

  李耀平聽到蘇容的話,二話不說直接離開了書房,關門的剎那見到蘇容從背包中拿出一個金色的閃閃發光的花生豆。

  不知道蘇容要干什麼,李耀平又打量了一眼,然後徹底關上門。

  李耀平心中暗自琢磨了一會兒,然後慢吞吞地走到客廳中,原本笑呵呵的臉見到客廳中的沈亦時,立刻噤聲。

  他不認識沈亦,可那瑪莎拉蒂的車牌他認識,所以知道沈亦的身份非同小可,原本李耀平還想著湊上前打個招呼,可見沈亦周身氣質清冷,生人勿近的模樣。

  只得把喉嚨口的話咽回,而後給沈亦倒了一杯水。

  他慫。

  李耀平的腦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方才沈亦柔和的一面,暗自腹誹,果然不同的人得到的是不同的待遇。

  書房內的蘇容很快就布好了陣,這種催運的陣法對如今的她而言,小菜一碟,待她走出書房後,就瞧見師兄坐在沙發上隨意地瀏覽著桌上的報紙,而李耀平則是在一旁拘束的坐著。

  難得見到李耀平這樣的狀態,蘇容眼中流露出一抹笑意,她竟不知師兄還能給人帶來如此大的影響。

  蘇容慢步走出,出聲道,“李叔,書房內我已經布下了風水陣,切記不要觸碰我放置在書桌上的東西,至於其他,就看李蕾自己的發揮了。”

  李耀平只覺得在蘇容走出的剎那,身邊之人帶給他的壓力一掃而空,心中默默吐槽,談戀愛也不帶這麼區別對待的。

  “蘇大師,今日之事我替李蕾感謝你,他日若是取得了好成績,再登門拜訪。”

  蘇容見對方如此客氣,搖頭道,“李蕾是我的好朋友,幫她是我心甘情願的,李蕾好,我心裡也開心,所以不必如此客套。”

  李耀平雖對蘇容充滿了敬畏,可因著蘇容的年紀和女兒差不多,所以李耀平也把她當自家孩子看待,此時聽到這句話後,心中熨帖。

  他連忙點頭表示贊同。

  從李耀平的家中離開後,沈亦帶著蘇容又去了萬彥明處,如法炮制布了風水陣,得了一堆的感激後這才離開。

  今日出門要做的兩件事情都已經完成,看著車窗外大好的天氣,沈亦偏過頭,伸手把蘇容額邊被風吹亂的碎發整理好,“去約會?”

  蘇容目不轉睛地看著沈亦,他今日穿著一件白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瑩潤的肌膚,在車外陽光的照射下,似乎泛著光澤。

  他的眼中滿是認真之色,說出約會二字時,臉上甚至還帶著孩子氣。

  蘇容一直知道知道沈亦長得好,可相處久了,還會看著出神。

  沈亦眉頭微挑,“師妹,你不說話我就當你同意了。”說完後他停頓了一番,然後一本正經繼續道,“你這麼專心致志看我的模樣,讓我很想親你。”

  私下裡的沈亦,蘇容早就領教過,一開始還會覺得羞澀,到後來只覺得對方厚臉皮,此刻眉眼彎彎,蘇容俏皮道,“你如此秀色可餐,剛巧我也有這樣的想法。”

  說完後,蘇容微微湊過身,在沈亦的嘴唇上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

  蘇容正准備回身時,只覺得周身被熟悉的清雅氣息縈繞,再後來就見到沈亦放大的俊臉,眼中閃著灼灼的情意。

  沈亦溫柔似水的一手攬住香肩,另一只手扣住後腦勺,直接吻了上去。

  突如其來的親吻,像暴風雨般讓人措手不及,纏繞的舌尖摩挲著香津,蘇容腦中一片空白,只是順從的閉上眼睛,仿佛一切理所當然。

  不知過了多久,車內的溫度才下降,沈亦食指在蘇容的嘴唇上輕撫,眸中閃過一道流光,嗓音啞沉,“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讓我主動嗎?”

  蘇容:……徹底沒救了,她不應該主動調戲對方的。

  生怕沈亦再來一回,蘇容連忙岔開話題,“去約會,去約會。”

  “就去古玩街吧。”

  古玩街對於蘇容有不一樣的意義,這裡不僅是蘇容睜開眼後見到的第一個地方,也是原身香消玉殞之地,但自從錢足夠用後,她就再也沒來過這裡。

  只要是和蘇容單獨在一起,去哪裡都無所謂。

  沈亦聽到這話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立刻發動車引擎向古玩街的方向駛去。

  把車停在外圍後,沈亦牽著蘇容的手就向內部走去,十指緊扣,心情頗為愉悅。

  “一轉眼我到這個世界已經大半年,當初我醒來之時,還被一個中年婦女找茬,好在我直接把她噴了回去。”

  “你看,就在那兒,是我以前擺攤的地方。”

  沈亦抓著蘇容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好在當初你沒出事。”

  說話之時,兩人又走出了十米開外,到了余安擺攤之處,蘇容露出一個得意的笑,“當初我就是在這裡碰見余安的。”

  余安不在,如今被另一個瘸子占領了地方。

  蘇容正想要繼續說話,可被突如其來的說話聲打斷。

  “這位先生,這位小姐,要不要來算一算姻緣?我包老頭說話的准頭十裡八鄉都清楚。”

  蘇容聽到這話,只覺得心裡好笑,只看一眼就知道對方是個江湖術士,俗稱騙子,正想要揭穿對方,可旁邊的沈亦卻開口說話了。

  “那你算一算,我們之間姻緣如何?何時能夠結婚、何時能夠生子?能否白頭?”

  包老頭眼神閃爍,他又不是瞎子,兩人之間甜的都快閃瞎他老人家的眼,情緒澎湃開口道。

  “百年恩愛雙心結,千裡姻緣一線牽,你們本就是天生一對,地造一雙,只要將來能夠互相理解、寬容、照顧彼此,一定能夠白頭。”

  說完話,包老頭嘖嘖嘖了幾聲,“你們兩個福澤深厚,大富大貴,是我這輩子看過的最好的一對情侶了。”

  “結婚生子就在眼前。”

  蘇容聽得整個人都不對勁,她竟然不知連八字都沒有給,就可以直接算姻緣了?而且這扯的不知東西,她才剛成年,就要結婚生子了?

  沈亦聽到這話眉眼含笑,只覺得真真是說到了心坎兒裡,“你說的一點都沒錯。”

  說完話後他從錢包中拿出十張紅鈔遞給對方,旋即牽著蘇容離開。

  包老頭看著這對璧人的身影,覺得有些如夢似幻,就說了兩句好聽的話,對方就給了他那麼多錢?

  哎喲,早知道他就多說一點啊!

  直到對方的身影消失,包老頭才回過神來,低聲嘀咕,“這年頭果然人傻錢多,隨便說兩句也信。”

  包老頭坐下沒多久,就聽見身旁一人說道,“老包,那個女孩我認識,當初她也在這地方擺攤,她算命才准啊!”

  “當初她算一次命兩萬起步,得虧人家沒和你計較。”

  聽著身邊人的碎碎念方才女孩的光輝事跡,包老頭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不是關公面前耍大刀嘛。

  好在對方沒有在意,以後可不能再干出這些事情,包老頭心中松了一口氣。

  而另一邊,人傻錢多的沈亦牽著師妹的手,覺得心情好極了,他就愛聽別人說他和蘇容般配。

  蘇容瞧著沈亦的模樣,立刻明白了對方的想法,只覺得心中甜的發膩,嘴角的笑意始終揮之不去,沒想到師兄竟然真的有這麼孩子氣的時候。

  不過她喜歡,真的喜歡。

  正當蘇容要說話之時,就見沈亦突然停住了腳步,一臉嚴肅的看向她,蘇容下意識的問道,“師兄,怎麼了?”

  “你覺得他算得對嗎?”

  蘇容毫不猶豫的點頭,恩愛到白首,自然是會的。

  沈亦面龐皆是認真之色,“結婚生子,近在眼前,這算的也對嗎?”

  蘇容:……滾滾滾,還能好好聊天嗎?

  沈亦瞧著對方說不出話來的可愛模樣,伸手攬住對方的肩膀向前走,“瞧你也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了吧。”

  蘇容:……滾滾滾。

  無力吐槽,只能夠順著對方往前走,心中某處卻是柔軟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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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00:50:37 |只看該作者
第142章

  在沈亦與蘇容甜甜蜜蜜之時, 蘇方毅正敲開了大門。

  高景林在一旁覺得無語極了, 明明蘇方毅已經來到了這個小區,可他還在車內拖延了近兩個小時。

  見到大門緩緩打開, 高景林轉了個彎向樓道內走去, 他不適合出現在這個場合中。

  高景林比任何人都希望, 蘇方毅能闔家團圓,蘇方毅日子過得太苦。

  陳秀見到門外之人,面龐上的笑意微滯, 然後若無其事開口問道, “你也是來拜訪蘇容的嗎?”

  旋即她右手搭上門把,“你來的真不巧,蘇容出去有一陣子了,她今日不在家, 如果你有要事的話,我可以幫你轉達。”

  蘇方毅看著對方溫婉的姿態,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眼裡盡是貪戀。

  他身體微微顫抖, 良久後才開口,“小曦, 我是蘇方毅。”

  陳秀聽到這話後, 變得有些沉默,年前的時候她曾經見過蘇方毅,所以此刻並沒有當初那般大的情緒起伏,語氣淡淡道, “蘇先生,小曦已經在十多年前死了,如今我是陳秀,不知你今日來找我究竟有何事?”

  該來的總會來,見蘇方毅挑明,陳秀也沒有太抗拒,松開了門把手,直接帶著蘇方毅走進屋內。

  甚至還態度友好地給蘇方毅倒了一杯熱茶水。

  在除夕夜那一日,陳秀就已經都想明白了,她有了女兒,並不缺一個丈夫,不需要勉強自己。

  蘇方毅坐在沙發上,瞧見陳秀淡漠的態度,心中覺得生疼的厲害,開門見山道,“秀兒,我知道這些年委屈你們母女了,我想把你們母女接回家。”

  陳秀聽到接回家三個字,不由得笑了笑,神情悲涼,“如果你在十八年前、哪怕在十五年前說這些我一定會欣喜若狂的跟你走,那時候,我滿心奢求你能夠重新出現在我的面前。”

  “可如今,我不稀罕、更沒有感覺了。”

  蘇方毅瞧著陳秀冷靜的模樣,心中不可遏制地湧出了恐慌的感覺,“秀兒,我是有苦衷的。”

  “當初我回到家族後,家族發生了變故,我處處受人掣肘,甚至被封了記憶,等到我想起來再找你們母女之時,你們早就不在以前的地方。”

  “我找了你們這麼多年,從來都沒有放棄過,如今我找到了,難道你就要因為這個誤會而把我排除在外嗎?”

  陳秀笑了,反問道,“找不到我們母女,你是不是覺得很絕望?心灰意冷?每天都沉浸在痛苦中?”

  蘇方毅不明所以地點頭。

  陳秀起身低頭道,“稍等。”

  說完話後,她從臥室中拿出一個泛黃的日記本,然後坐在了蘇方毅的對面,漫不經心地翻著日記本,語氣和緩的開始說話。

  “當初我剛生下孩子你便匆匆回了家,只給我留了一枚玉佩,說是會在一個月之內把我們母女接回,我信,所以我一直在苦苦期盼著。”

  “大嫂一直嫌棄我未婚生子,所以整個月子過得苦不堪言,我不曾有過一句怨言,認真照顧女兒,並在等著你,可一個月過去了,你卻未曾出現。”

  說話之時,陳秀翻過三頁日記本,“女兒漸漸長大,需要喝奶粉要補充營養,我迫不得已地出去找工作,沒有親人照顧,我只能每日把容容鎖在屋內。”

  “她是我的親生女兒,每日下班回來,見到她哭得小臉通紅,嗓音沙啞,作為一個母親,蘇先生,你懂什麼是絕望嗎?”

  蘇方毅見到對方笑盈盈的模樣,心中湧出酸澀之情,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沒說出來。

  “我一邊等你回來,一邊拉扯著容容長大,其間拒絕了無數次的男人,雖然日子苦,但是心中卻有信念,你會回來找我們的,我相信你。”

  “直到有一天,容容哭著跑回來問我什麼是雜種?你知道嗎,我根本說不出話來,那一刻,我對你死了心。”

  蘇方毅眼眶陡然間泛紅,他閉上了眼睛,又緩緩睜開,嘴唇囁嚅,還是說不出話來。

  隨手又翻了翻日記本,上面仔仔細細地記錄了前五年所發生的事情,陳秀有些索然無味,她直接把日記本放到蘇方毅的面前。

  “蘇先生,我並不是在和你哭慘,也不是向你抱怨什麼,你找不到我們母女,覺得很絕望,可是我們母女比你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們遭受的不只是精神上的打擊,而是生活的摧殘,最苦的時候,每日只能喝粥度日,別無他法的我只能去冶金廠才能夠養活我的女兒,讓她過上稍微好一些的生活,從我去冶金廠的那一剎那,我就決定放棄你了。”

  當初陳秀曾經懷疑過蘇方毅的是否出了意外,可蘇方毅臨走前告訴她,玉佩代表著他的安危,雖然有些玄乎,可陳秀信了。

  “再次想起你,是在病床上,我想如果你能出現,那該有多好,我的時日無多,女兒一個人活在世上,會有多孤單,可是你沒有。”

  “所以蘇先生,你還覺得你這些年的日子過的絕望嗎?”

  陳秀的語氣絲毫聽不出任何的委屈,可就是這樣說話的方式,讓蘇方毅整顆心都揪在一起。

  他正在認真翻閱著陳舊的日記本,上面記錄的東西遠比陳秀說出來的更讓人震撼與心疼。

  日記本只有記了五年。

  蘇方毅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眼淚一滴一滴的落在筆記本上,很快就濕了一片,他知道陳秀的嬌,陳秀的俏,沒想到對方默默的受了這麼多委屈。

  “我們母女從來都不欠你什麼,蘇先生,看在我受了這麼多年苦難的份上,我只想懇求你一件事情,那就是離我們遠一點。”

  蘇方毅胸膛起伏,顯然情緒極為的激動,“既然我找到了你們,那就讓我來好好照顧你們,你相信我,過去的一切我都會一點一點地補償你們,秀兒,給我一個機會。”

  “我現在生活的非常好,不需要你的任何補償,情情愛愛對於我來說早就成了鏡花水月,你只存活在我的記憶中。”

  拿出日記本,只是為了給過去的自己一個交代,如今,陳秀算是真正的釋懷。

  她的臉龐不由自主露出一抹笑意,上天到底是厚愛她的,這麼多年的苦難沒有把他打倒,反而苦盡甘來。

  她不會原諒蘇方毅,更不會和他在一起,蘇方毅只是一個陌生人。

  “又或者說,你的補償只是讓你自己心安而已?”

  蘇方毅抹了一把眼淚,連忙反駁,“不是的,秀兒,我真的一直在尋找你們母女,我真的拼命想要讓你們母女過上好日子,你相信我。”

  陳秀無奈地笑了,“可是如今我的日子過得很好,反而是你的出現造成了我的困擾,如果你願意為我考慮,就請你消失在我的生活中。”

  “是,你當年有苦衷,你並沒有錯,可你卻不能抹殺我們母女十幾年來受到的困苦,你可以道歉,但我也可以選擇不接受。”

  “你憑什麼認為我一定會原諒你呢?”

  蘇方毅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如紙,他眼神期盼地看向陳秀。

  陳秀從沙發上站起身,冷漠地下逐客令,“蘇先生,請吧,這個家裡並不歡迎你,以後我也不希望你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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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發表於 2017-7-13 00:50:50 |只看該作者
第143章

  蘇方毅眼中閃過痛苦之色, 他低聲懇求道, “我不奢求你原諒我,但能否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

  陳秀目不轉睛地看著蘇方毅, 只覺得過去意氣風發的男人也有老去的一天, 她直言道, “你要補償給我什麼呢?”

  “我們不稀罕你的錢、也不稀罕你的地位,更不稀罕你這個人,你說你還可以補償給我們什麼?”

  再艱難的生活也已經過去, 陳秀並不覺得自己還有缺的, 相反,還很幸福。

  蘇方毅嘴唇翕動,卻是說不出話來。

  他剛才的確是想說讓陳秀母女過更好的生活,可蘇方毅後知後覺, 有蘇容不凡的本事,這個家裡根本就不缺什麼。

  如今已經過了雪中送碳的機會,就算錦上添花也沒甚用。

  蘇方毅腦海中浮現出高景林的話,像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秀兒,你不替蘇容考慮一下嗎?蘇容如今年紀大了, 真的不需要一個爸嗎?”

  陳秀嘴角勾出了一抹諷刺的笑意, 涼涼道,“當初被人罵雜種的日子都已經過去了,現在還要什麼爸?”

  如今以蘇容的本事,整個松市的人趨之若鶩, 誰敢給蘇容一點氣受。

  縱然將來去了京市,陳秀也有這個自信,蘇容依舊能夠活的事事順心。

  更重要的是,有沈亦在蘇容的身邊,陳秀足夠放心。

  陳秀瞧著蘇方毅被噎得說不出話來的模樣,不願意再和他交談,“快走吧,這個家裡真的不歡迎你。”

  蘇方毅屁股黏在沙發上,怎麼也不願意動彈,他知道,要是今日從這個家裡走出,以後再要找到這樣的機會就難了。

  陳秀心中有些惱火,正想要繼續說話之時,門鈴響了。

  她把火氣壓制住,直接去打開了門,發現是平日裡小區的鄰居,一個大學教授,顧開元。

  顧開元的手中拎著一大段的腊腸,“陳秀,這是我兒子旅游時帶回來的風味特產,特意拿一點給你嘗嘗。”

  陳秀覺得腦袋都大了。

  這顧開元是離異之身,平日裡在小區遇見,他們會一起聊聊天,對方單獨送東西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可陳秀從來沒有收過。

  如今在這關鍵的當口,陳秀無奈極了。

  猶豫了一會兒,陳秀還是接過對方手中的腊腸,開口道,“家中還有客人,就不請你進去坐坐了。”

  對方接了他送的東西,顧開元樂呵呵的,哪裡還在意其他,當即回復道,“不礙事不礙事,我就是給你送點東西。”

  “既然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

  說完後,顧開元余光掃了一眼屋內,見到一個男人的影子,心中生出了些許的疑惑,不過他還是很快地就轉身離開。

  陳秀提著腊腸回到了屋內,然後去廚房把腊腸放好,再度回到客廳,發現蘇方毅還沒有離開,不客氣道,“蘇先生,如果你還不走的話,我就要報警了。”

  蘇方毅神情滿是復雜之色,一個男人親自帶著東西上門什麼意思不言而喻,此刻他的心中升騰出了酸意。

  一言不發、動作緩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直到走到門外蘇方毅也沒有等到陳秀的挽留,眸中皆是黯然之色。

  他只是站在門外,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站著。

  沈亦與蘇容正從地下車庫走進電梯中。

  沈亦自從離開古玩街後,嘴角的笑意從沒消失過,此刻他牽著蘇容的手,突然開口道,“我看那包老頭說的也不對。”

  說話的同時,沈亦手指也不安分,在蘇容的手心中畫著圈。

  話題轉的太快蘇容一時之間還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問道,“為什麼?”

  沈亦眸中滿是深意,“因為你在我眼裡還是一個孩子啊。”

  永遠寵著的孩子。

  此刻電梯門打開,沈亦牽著蘇容走出,偏頭看到蘇容仍是不解的目光時,沈亦再度解釋道,“可以先結婚,等你長大了再要孩子。”

  看來這結婚生子近在眼前這一茬過不去了!

  蘇容要是早知道沈亦不依不饒,肯定不會帶他去古玩街,簡直挖了個坑往裡跳,還是跳的心甘情願的那種。

  蘇容翻了個白眼,正要說話,可余光掃到了門口的蘇方毅時,要說的話全部梗在了喉嚨口。

  蘇方毅不知道自己在門口站了有多久,感受到樓道內有人走過,他抬起頭見到許久不見的蘇容,眼中迸出了一絲驚喜。

  可正要打招呼之時,就見到蘇容視他如無物地走進房間。

  蘇方毅一顆心頓時涼了下來。

  原以為上次在太凰山蘇容不顧自身安危拼死相救,是因為對他還有一些父女之情,可如今看來完全是他自作多情。

  蘇容走進屋內,迅速地松開了沈亦的手,環視一圈找到正坐在沙發上的陳秀,二話不說,直接走上前,“媽。”

  陳秀還不知蘇容已經知道蘇方毅的身份,也並不知道蘇方毅一直在門口並沒有離開。

  她的視線落在蘇容臉上,心中感慨,女兒這麼大,也有權利知道生父的事情,斟酌了一會兒就直接開口把所有的事情說出。

  “剛才你的親生父親找上門來,想要把我們母女接走,容容,我拒絕了。”

  蘇容一直都清楚陳秀的脾性,此刻聽到這樣的話,沒有任何的意外,“媽,我知道了,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

  陳秀原本還想解釋更多,可見到蘇容笑吟吟的臉龐,也沒有問任何生父的情況,頓時釋懷。

  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影響到家中的氣氛,陳秀笑道,“還要十來天你就要高考了,注意好好休息。”

  “以前媽一直讓你考京市的大學,現在已經不需要了,媽不給你壓力,你願意去哪裡就去哪裡。”

  聽到陳秀的話,蘇容湊到陳秀的身邊撒嬌道,“我就知道媽最好了,天底下最好的媽。”

  察覺到陳秀的情緒的確沒有受到影響,蘇容這才放下心。

  陳秀抬手在蘇容的額頭上點了一下,“就你嘴甜。”

  沈亦瞧著蘇容母女將體己話,未曾打擾,只站了一會兒便悄悄離開,今天占了師妹如此多的時間,現在分一點給丈母娘也是應該的。

  開門見到蘇方毅時,他如蘇容一般,連個余光都沒有給對方。

  門外的蘇方毅又默默地站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開走到地下車庫。

  高景林在車中等的花兒都謝了,見到蘇方毅垂頭喪氣的臉色時,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他連忙搖下車窗,安慰道,“劉備三顧茅廬,你這才第一回 ,不要灰心。”

  蘇方毅慢吞吞地坐到副駕上,突然以手捂臉哭了起來。

  那筆記本上記錄的一樁樁事情就像一把尖刀般使勁地在他心頭割肉,疼的慌。

  他真是一個罪人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蘇方毅哭了許久才停了下來,連上的神情變得悲戚。

  “不,我不會再來打擾她們,我會在暗處默默的保護她們,什麼時候她們需要我,什麼時候我就出現。”

  “我是可以三番五次的去尋求陳秀的原諒,可這也會造成她的困擾,陳秀受了太多的罪,吃了太多的苦,我不舍得讓她再有一絲的為難。”

  “恐怕我只能用畢生的精力去彌補遺憾了。”

  蘇方毅渾身顫抖不已,眼眶濕潤,顯然花了極大的氣力才做出了這個決定,“就這樣吧!”

  高景林心中驀然湧出一絲心疼之色,但他卻沒有立場去勸服什麼,最後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很快車子離開了這個小區。

  金科正坐在家中的餐桌上,面前是家中幫佣早就准備好的早餐。

  他的對面坐著一個神情有些憔悴的女人,女人雖然上了年紀,可風韻猶存。

  兩人雖一同用餐,卻並未有任何的交流。

  龔如瞧著金科的模樣,放下了手中的叉子,嘆了一口氣,“小芮究竟做了什麼得罪人的事情不能讓我知道?”

  “她從來沒有一個人獨自生活過,如今在異國他鄉該有多可憐,你這個做哥哥的難道就不心疼嗎?”

  龔如心中簡直氣得要嘔血,如今金家當家作主之人是金科。

  金科一旦做了決定,連丈夫都不能夠干預。

  果然不是親的,怎麼養也養不熟。

  金科只覺得太陽穴鼓鼓的疼,就因為事情復雜,他才不想告訴龔如,“媽,你要我說多少遍,小芮這次真的犯了大錯。”

  想到這樣的責問每天早上都會發生,金科說了一句話後,便不耐煩再開口。

  龔如面色一變,“小芮犯了錯你這個做哥哥不應該想著如何補救,如今還要為了一個外人來一同欺負你的妹妹?”

  金科充耳不聞,余光掃到龔如的臉,只覺得陌生極了。

  當初從酒吧離開後,他再也不曾聯系過景佩,可這樣做,並不能夠讓他心裡好過多少,景佩的話每日都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千萬回,揮之不去。

  龔如又說了一些話,見到金科置若罔聞的模樣,直接怒氣衝衝地離開。

  金科如釋負重,如今面對龔如,他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又在餐桌前坐了一會兒,金科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見到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金科不由得緊張起來。

  他按下接聽鍵。

  “金先生,你與你父親累積親權指數1207217.0923,親權概率為99.9991%,有親子關系。”

  “但你與你母親……”

  金科聽到對方猶豫的聲音,頓時就掛了電話,什麼都明白了。

  景佩說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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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金科渾渾噩噩地坐在餐桌前, 腦海中滿是鑒定醫師所告知的消息, 心中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從情感上來說,龔如從小到大待他極好。

  若是沒有這個鑒定結果, 金科自己也不相信龔如不是他的親生母親, 畢竟沒有哪個後媽能夠做到這些。

  可從理智上來說, 最近龔如行為的確反常,一樁樁、一件件事情讓他頗為不痛快。

  再加上手鐲中的那個女鬼,更讓金科如鯁在喉。

  縱然金科再不想承認, 他對自己的生母總還是一份期待的。

  很快, 金科拿起桌邊的外套就離開了家中,驅車前往父親多年好友趙北國的住處。

  趙北國正在家中一個人擺弄棋盤,冷不丁金科來了,他的臉上立刻泛起了慈祥的笑意, “今天怎麼有空過來?”

  顯然趙北國與金科的關系熟稔。

  家中冷冷清清的,金科來了,倒也多了一分人氣。

  金科脫去外套放在一旁的衣架上,然後坐到趙北國的對面, “我這兒有些事情想找趙叔打聽一下,所以這不就來了?”

  趙北國佯裝失望, 用手繼續動了棋盤上的一個棋子, 笑罵道,“我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金科面色自然, 直接把借口擺出,“我家老頭子不是要過大壽了嗎?平常該送的東西都已經送過了,就想到趙叔這裡來打聽打聽,我家老頭子還有什麼別的稀罕的?”

  好友的兒子孝順,趙北國自然心裡也舒暢,他細細思索了一番,然後搖頭開口道,“這些年,沒聽老金說什麼愛好。”

  老金一心撲在了事業上,很少聽他說什麼喜愛之物。

  “來,趙叔,咱倆殺一盤,”金科動作麻利地收拾棋子,“邊聊邊說。”

  “古董、茶葉、名家字畫,這些年我都送過,這次整壽,我想送個他心頭好。”

  “我家老頭子一直相信風水,趙叔你覺得我從風水師那裡求一個保佑身體健康的法器,送給我家老頭子,你看怎麼樣?”

  金科一直對風水一事持中立態度,但在家裡老頭子的影響下,心中還是信了這些。

  所以那日在酒吧聽到景佩鐲子中有女鬼才絲毫不吃驚,很快地就接受了。

  此刻他的臉上笑容滿面,十足為父親考慮的孝順模樣。

  “這感情好,風水法器你從來都沒有送過,想必老金一定會喜歡。”

  金科立刻接過話茬,“趙叔,京市那麼多有名的大師,你說我該去求哪一個?你知道我爸有深交的風水師嗎?畢竟熟人出手的東西,拿著也安心些。”

  問出這個話題後,金科心跳陡然間加速。

  趙北國正認真地考慮下一步怎麼走,耳邊縈繞著金科的問題,直不假思索道,“你爸最信任的應該是蘇家的家主蘇天掣,當初蘇天掣還不是蘇家家主時,就和你爸的關系非常好。”

  說完話後,趙北國神情一下子僵在了臉上,心中暗惱自己竟然隨隨便便地把往事說出了口。

  旋即他臉色恢復自然,“當然,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如今你爸最信任的可是薛大師。”

  金科眼皮子跳了一下,隨口接著問,“既然我爸和蘇家家主的關系那麼好,為何如今兩人再無聯系?”

  趙北國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根本不想回答這些事情,只得若無其事道,“畢竟是蘇家家主,地位不同了。”

  其實趙北國也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兩人突然就不聯系了。

  生怕趙北國看出他的意圖,金科假裝不在意的應了一聲,然後扯開了話題。

  “給我爸准備了禮物,也得給我媽准備一份,二老養了我這麼多年,的確不容易。”

  “說來也搞笑,前兩天還有人在我面前說我和我媽長得一點都不像,趙叔,你說這可笑嗎?”

  趙北國的臉再度僵硬了一下,怒道,“這人胡說八道的也太沒譜了,你和老金一個模子裡刻出來,要像你媽那就真怪了。”

  金科面上含笑,“我也是這樣想的。”

  失了試探的心思,金科腦中已經開始猜測當年的真相,如果老頭子真要把他生母的魂魄鎖住,勢必要找風水師,趙北國說了,當初老頭子和蘇家家主的關系最好。

  一盤棋很快下完,金科兵敗如山倒,恭維道,“趙叔的水平一如既往的高超,我自愧不如啊!”

  說完話,金科又和趙北國閑聊了兩句,顯然今日的目的已經達到。

  他不顧挽留直接離開了趙北國的家中。

  回到車內後,金科的臉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他做的頭一件事情就是給景佩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金科簡單的把這幾日發生的事情與他的發現說了一遍,然後心情低落道,“景佩,我想見見蘇大師可以嗎?”

  說起蘇大師三字時,金科鬼使神差地與蘇家聯系了起來,可這樣的念頭升起後,他又把這個毫無依據的猜測拋之腦後。

  景佩嘴角泛起了笑意,他就知道金科會做出最正確的選擇,語氣和緩,“蘇大師高考在即,恐怕近日沒空,等到她高考結束之時,我再幫你轉達。”

  金科立刻應聲,他也需要時間好好緩一緩。

  如今發生的事情太令人措手不及。

  高考是每個人人生的轉折點,十年寒窗苦讀,只為今朝一考,所以高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考前晚上,不知道有多少家長正在為自己的孩子能否贏得高考而辛苦忙碌,也不知道有多少學生正在為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考試而努力拼搏。

  蘇容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看著紀錄片,桌上擺滿了時下新鮮的水果,甚至貼心地被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相比於其他考生,蘇容的生活愜意極了。
  雖然是高考,陳秀除了和周姐一起准備了豐盛的飯菜與水果外,完全沒有給蘇容任何的壓力。

  沈亦坐在蘇容的身邊,陪著對方一起看紀錄片,叮囑道,“明日記得起早一些,我把你送到考試的學校去,考生太多,我怕堵車。”

  在堵車面前,無所不能的沈亦也只能甘拜下風,只得提前打好招呼。

  既然是高考,為了保證考試的公平和嚴謹,全市的學生全部打亂隨機分配在各個學校,巧合的是,蘇容所去的就是市中。

  曾經被逼地退學的地方。

  蘇容笑眯眯地點頭,旋即注意力又放在了紀錄片上,朝代的更替與發生的大事,讓蘇容看得如痴如醉。

  沈亦無奈地搖了搖頭,師妹胸有成竹,別的地方倒也用不著提醒。

  冷不丁,蘇容的手機鈴聲響了。

  自從高考近在眼前,蘇容這兩日電話接了不少,全都讓她好好發揮的。

  最誇張的就是班主任曹茵,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親自上門,可把蘇容嚇得不輕。

  曹茵現在可是兩家人的寶,萬一出了什麼閃失,蘇容擔待不起。

  蘇容把視線從紀錄片上移開,發現是宋淮的電話,連忙按下了接聽鍵。

  自從年前離開京市後,除了幾次短暫的電話外,她與宋淮再沒有其他的交流,此時此刻,接到對方的電話蘇容還有些詫異。

  宋淮表示自己還真的有些想蘇容,不過想到對方過著水深火熱的高三生活,才忍著沒有打擾。

  明日就要高考,宋淮想了想,還是決定打個電話慰問一番。

  蘇容姿態慵懶地靠在沙發上,“宋淮?”

  宋淮聽到對方的話,立刻接口道,“難為你還記得我的名字,我都以為你快把我忘記了。”

  蘇容無情捅刀,“手機有來電顯示,我保存了你的名字,就算我真忘了,手機也會提醒我想起來的。”

  宋淮被噎得無話可說,最後啞然失笑道,“看著你這麼中氣十足的樣子,我就知道區區一個高考肯定對你造成不了任何的影響,看來還是白擔心了。”

  蘇容嘴角微微勾起,直接回道,“你自己都說了,只是區區一個高考而已。”

  沈亦在旁聽得一清二楚,他的心中不可遏制地升騰出些許的酸意,他不會限制蘇容與任何人的交流。

  可這宋淮卻是不一樣的。

  頓時灼灼的視線目不轉睛地盯著蘇容。

  沈亦存在感太強,讓蘇容險些忘記了自己還在接電話,她偏頭看向師兄無聲的詢問。

  沈亦眼眸中立刻露出委屈之色,這模樣與平時的形像反差太大,殺傷力十足。

  蘇容連忙和宋淮說了兩句話後就掛了電話,然後不解的看向沈亦,“師兄怎麼了?”

  沈亦目不轉睛地盯著蘇容,心中因為蘇容的在意而浮出愉悅之情,“沒怎麼,就是吃醋了。”

  嗯,談戀愛得適當表達出自己占有欲。

  蘇容聞著醋味,眉眼彎彎,正要開口說話,下一秒嘴巴卻被對方堵住,她心中頓時無奈極了。

  她媽可還在家呢,沈亦還能不能要點臉了!

  可縱然如此,蘇容還是慢吞吞地給了回應,這樣的師兄,讓她心裡甜甜的,脹脹的。

  空氣中立刻浮出了曖昧的氣息,至於先前宋淮的電話,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遺忘。

  漫長的一夜很快過去,高考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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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市中。

  教導主任山邱正對一個年輕的女孩子耳提面命。

  他的面龐雖帶著笑意, 口氣卻嚴肅無比, “柴檬,這次高考一定要好好的發揮, 務必要把高考狀元的頭銜拿到手。”

  雖然山邱知道此刻是高考最關鍵的時候, 不能給學生施加壓力, 可山邱自己卻受到了來自校長的叮囑。

  “如果你拿到了高考狀元,學校將會獎勵給你5萬的獎金。”

  說話之時,山邱笑意漸漸收斂, “在第一次和第三次聯考中你取得了第一, 證明你有這個實力。高考的難度並不會很大,只要你細心一些便可。”

  柴檬搖頭,清秀的臉龐上滿是不置可否,“山老師, 你也知道我一直有一個勁敵是蘇容,我分析過考試的試卷,我考不過她。”

  山邱直言不諱,語氣中帶著迫切, “你一定要考過她,她有近三個月沒有在學校中復習, 論知識的扎實程度根本就比不過你們。”

  就是因為這蘇容, 所以市中一定要得到高考狀元這個頭銜。

  若是被一中給搶過去了,那可就貽笑大方。

  柴檬又不是傻的,見到對方態度這麼堅決,假意附和了幾句, 然後低頭離開。

  高考成績又不是她能控制就能夠控制的。

  只要離開了市中,這教導主任與她就不會再有聯系,更何況,柴檬對蘇容好奇的很。

  蘇容對此完全不知。

  此刻,她正慢悠悠地與師兄一道走在市中的學校中,腦海中浮現出了原身在校園內被欺負的一幕幕。

  蘇容突然認真道,“這次高考一定要拿下第一,給市中一記響亮的耳光,當初他們不分青紅皂白把我趕出學校,我要讓他們後悔。”

  這不是為了她自己,而是為了死去的原身。

  沈亦並肩站立在蘇容的身旁,沒有任何親密的行為,他偏頭看向蘇容,眉眼間皆是柔和之色,“好,我就在外面等你。”

  說完話後,沈亦把手中的透明筆袋交到蘇容的手中。

  這裡只需考生進入,外人根本進不去,沈亦再度叮囑道,“不要有任何的壓力。”

  晨光映射在沈亦的臉上,他的眼中閃著亮澤,瞬間揚起了一抹笑意,滿是愉悅之情。

  蘇容受到了對方的感染,笑著接過他手中的透明筆袋,然後向考場內走去。

  沈亦說在原地等待,果真一步沒動,就在最近的距離等著蘇容的出來。

  田姝彤也被分到了市中考試,恰巧見到了蘇容,瞧著她和一個男人親密無間,卻對她熟視無睹的模樣。

  不由得有些難過。

  她的心中再度升起了些許的悔意,若是當初沒有那麼自私利用別人把蘇容趕出學校,如今的結局是否會完全不同?

  不過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

  田姝彤瞧著蘇容的背影,突然從口袋中拿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寫著一行銀行卡號。

  當初的醫藥費早就還清,可這張紙田姝彤一直留著,她眼中露出復雜之色,田姝彤又把紙疊好,放入口袋中。

  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如今要做的就是好好高考。

  三天的高考彈指一揮間就結束了。

  蘇容大半年的題海戰術顯出了重要的作用,高考的題目難度並不算很大,所以蘇容發揮的尚可。

  比起不少學生唉聲嘆氣,蘇容又是獨樹一幟。

  考完試後,蘇容整個人頓時就放松了不少,都說高三煉獄模式,哪怕她在家中也能夠感受到這個氛圍,好在如今終於結束了。

  在學校外等候了許久的沈亦直接把蘇容接回家中。

  家中陳秀與周姨准備了不少菜肴。

  陳秀見到蘇容回家,不由得笑道,“我看高三考生就沒有一個比你更輕松的了。”

  蘇容絲毫沒有任何垂頭喪氣之色,反而像是旅游一趟歸家般,此刻,她假裝沒聽到陳秀的調侃,偷吃了一筷子菜。

  很快,碗碟都已經放好,蘇容見陳秀忙完,才開口道,“媽,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陳秀聽到這話,抬頭詫異道,“什麼事情?”

  “我准備報考京市的大學,媽,你到時候要跟我一起去京市嗎?”

  一旁的周姨心情陡然間緊張了起來,若是陳秀也走了,那這份工作就沒了,周姨屏住呼吸,不說話。

  陳秀愣了一下,雖然當初她和周姐說過,女兒去哪她就去哪,可是到如今,她卻不太想挪窩,“媽就不去了,人老了,更念舊。”

  “你呀,逢年過節回來看看媽,媽就心滿意足了,也別太惦念著。”

  周姨頓時松了一口氣,在這個家裡呆著,都已經呆出感情來了。

  蘇容臉上浮現出遺憾,她還想帶著陳秀一起去京市呢,吃了一筷子菜,口齒不清道,“那好吧,我准備過幾日和師兄一起先去京市,到時候我和師兄買套房子,媽要是在家裡住的煩了寂寞了,就到我那兒去住。”

  雖然景家人送了兩套房子,可蘇容心裡覺得房子還是要自己買、自己布置才住得舒心。

  反正女兒手中有錢,陳秀聽到買房子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笑道,“行,反正你自己心裡有底。”

  只是一直養在身邊的女兒如今要離開家中,陳秀的心中有些發酸。

  晚飯後,蘇容接到了景佩的電話,這時她才想起來鐲子中的魂魄還沒有處理。

  景佩粗粗估了一下時間才給蘇大師打了電話,見電話接通後,才喚道,“蘇大師。”

  見對方輕聲地答了一聲,景佩連忙繼續道,“我有事情想要與你商量,不知你是否還記得那鐲子的事情,如今金科找我,他想要見見你。”

  蘇容暗自思忖,左右都要幫助那魂魄,若是金科良心發現,那處理這件事情的速度就會更快,開口問道,“金科是什麼態度?”

  景佩的聲音突然低沉下去,“一開始他知道這件事情很接受不了,直接假裝沒有發生過這件事情,但前些天,他好像突然想通了。”

  面對著蘇大師,景佩自然有一說一、有二說二,連帶著蘇天掣、和龔如的事情都交代了一番,“我看金科想調查當年事情的真相,蘇大師,不知你可否出手幫幫他?”

  蘇容沉吟片刻,“好。”

  蘇天掣、前任蘇家家主,蘇容在心中默念這個名字,能坐上蘇家前任家主的必定不能小覷,看來她需要小心些,從長計議。

  景佩頓時松了一口氣,旋即試探道,“蘇大師,你近日是否有空?屆時我帶著金科一同來松市,你瞧怎麼樣?”

  蘇容輕笑一聲,語氣平淡,“不必,我過兩日便會親自到京市去。”

  景佩喜出望外,立刻熱絡道,“那蘇大師,我到時候來接你。”

  蘇容隨口又說了幾句話,便掛了電話。

  此番去京市,除了買套居住的房子,蘇容還計劃著開一個店,找一個小助理。

  三天兩頭總有人上門,到時候把這些瑣事全部丟給小助理。

  很快,蘇容便陷入了深思。

  而掛了電話的景佩,則是松了一口氣,每次面對蘇大師之時,總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壓力,景佩也說不清道不明這是為什麼。

  分明蘇大師是個和善的人,還好,蘇大師答應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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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在家中休息了兩日後, 沈亦與蘇容在陳秀的不舍中踏上了去京市的飛機。

  頭等艙內。

  蘇容舒舒服服地倚靠在沈亦的肩膀上, 手中拿著一個平板正在玩游戲。

  冷不丁她放下手中的平板,然後偏頭問道, “伍莎的魂魄你從鐲子中取出沒?”

  沈亦正看著雜志, 聽聞此話, 視線從雜志上移開,目光清冽,“那鐲子上的陣法雖然復雜繁瑣, 可若是掌握了原理, 破解起來也很簡單。”

  言下之意,伍莎的魂魄早已安然無恙。

  知道對方無礙便可,蘇容放下心、旋即拿起手中的平板,繼續玩游戲。

  至於伍莎的安置之處, 蘇容一句也不曾詢問,她相信師兄能夠把這些事情處置妥當。

  兩人間的交流早已無聲勝有聲,蘇容想什麼,沈亦幾乎一眼就能夠瞧的分明, 見對方如此信任與他,沈亦嘴角上翹。

  恰巧在這時, 飛機經過一股空氣流, 機身產生了搖晃。

  沈亦身旁正走動的一個中年男人沒有站穩,猝不及防地跌靠在沈亦的身上。

  向來排斥外人的接近,但因為安全帶的束縛,沈亦只能夠抬手阻擋, 手卻不小心地摸到了對方的腰際。

  中年男人連忙借力站了起來,雙手下意識地拉住外套,眼底深處露出又驚又怒的情緒,情緒有些莫名。

  他原本想呵斥對方,可瞧著沈亦冷凝的眼神、再加上是他沒有站穩,嘴唇翕動而後忍住怒氣離開。

  沈亦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他不動聲色地環視了四周,然後壓低聲音道,“師妹,待會兒有人要劫機,頭等艙內大約有五名歹徒。”

  這些足以從對方的面相上看出來。

  蘇容方才早就察覺,此刻她的視線落在方才那名中年男人的後腦勺上,直接開了天眼。

  就這一眼,讓她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她抓住沈亦的大手,借著沈亦的話接著道,“一共有七名歹徒,除了頭等艙內的五名,如今在駕駛艙內還有一名,還有一名空姐。”

  至於劫機的目的,蘇容倒是沒有細細深究。

  “如果不阻止他們,恐怕整架飛機上的人都會完蛋。”

  沈亦和緩的面色逐漸變得嚴肅,他的心中正快速地思考著後果,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機毀人亡。

  可心裡這樣想,他的眼神卻逐漸柔和起來,俯身在蘇容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有我在,不會讓你出事,我們還要白頭到老。”

  他的聲音中帶著安定人心的力量。

  蘇容臉上綻開一抹笑意,而後認真道,“我相信你。”

  旋即繼續補充,“頭等艙內雖然有五個人,可是只有兩把槍,飛機上沒有爆炸裝置,這五人不足為懼,但最關鍵的就是駕駛艙,若是機長真的隕落,恐怕我們做再多也沒有用。”

  “師兄,你去駕駛艙,我來對付他們五個人。”

  沈亦瞧著蘇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對方眼中滿是自信與認真之色,沒有開口反駁。

  他解開安全帶,而後一字一句道,“說好的白頭到老。”

  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

  蘇容點頭。

  而方才的中年男人自從撞到沈亦、被對方觸及到腰部後,全身心地開始關注著沈亦。

  他見到沈亦從位置上站了起來,神情變得猙獰,當沈亦與他距離不過半米時。

  中年男人猛然間解開安全帶,手裡就要從腰間拿出槍來擊殺對方。

  沈亦的手中不知何時拿出了一枚銅錢,在中年男人起身的一剎那,手中的銅錢直接打到對方的眼睛裡。

  頓時血肉模糊。

  而銅錢不僅沒有沾染到任何的血跡,像是受到指引一般,再度飛回沈亦的手中。

  中年男人頓時哀嚎了起來,他下意識地又想要從腰間掏出槍,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臉頰上傳來鋪天蓋地的疼痛感。

  他的臉龐血流如注,哀嚎的聲音更加凄慘,好不容易睜開眼睛,就瞧見了沈亦清冷的臉龐,不帶一絲情緒。

  沈亦抬手,靈氣化刃直接射入對方的四肢中,讓其動彈不得。

  旋即他俯身從對方的腰部中掏出一把槍,直接抬腳碾的粉碎,他向後看了一眼,二話不說直接向駕駛艙趕去。

  而在中年男人哀嚎的同時,在蘇容後側的一個絡腮胡男人立刻掏出一把伸縮尖刀。

  長約五十釐米,寬不過五釐米,不用的時候可以縮在刀柄裡,只要一甩,刀刃就會一段接著一段重合在一起,連接的完美無瑕,做工精良無比。

  蘇容聽聞動靜,二話不說直接回了頭,就看見尖刀刺入座位上的軟座,瞳孔驟縮,顯然尖刀的鋒利程度不容小覷。

  眼睛中閃過一道寒芒,蘇容連忙俯下身,伸腿踢向對方的腳踝。

  頭等艙內的變故頓時引起了大家的恐慌,可因為艙內乘客涵養好,並未有人發出尖叫聲。

  膽小的簌簌發抖埋低了身子,生怕這把火會燒到自己的身上,那些膽大的,見慣大場面的,則是鎮定地坐在位置上。

  但也有一人,迅速地加入了搏鬥。

  嚴教授坐在飛機後排的位置,他的臉上一片祥和,可若是細看,他的身子還在顫抖,顯然心裡並不平靜。

  剛剛衝出去的就是他的保鏢,此刻飛機暴動事件,十有八九是衝著他來的。

  嚴教授的視線目不轉睛地落在蘇容與保鏢的身上,心中默默祈禱著。

  他死不足惜,希望能夠把東西交給國家。

  保鏢加入後,局面頓時成一面倒的狀態。

  五名歹徒,已被沈亦廢了一個,被蘇容制住了一個,而保鏢的手腳功夫顯然受過正經訓練,與一名歹徒陷入了膠著的狀態。

  蘇容帶來的威脅太大,剩下的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都選擇了蘇容,其中一人更是拿出了槍,正要開槍。

  蘇容自然知道槍的殺傷力有多大,她面龐多了一絲冷意,腳步輕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最近的一名歹徒,然後讓他做了人肉盾。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

  機艙內的乘客看得大氣不敢喘,此時此刻他們也看明白了,恐怕帶槍的一方不懷好意,心中的天平自然往蘇容的方向傾斜。

  若是沒有蘇容,恐怕今日遭災的就是他們。

  保鏢見蘇容一人,心中焦急的同時,出拳的速度快了一些,逮住對方一個破綻就將其制服,把他的手綁得結結實實。

  這才小心翼翼地從後頭接近持槍的歹徒。

  持槍的歹徒因著蘇容手中有他的同伙,一時之間並不敢開槍,就在遲疑的片刻,讓他失了大好時機。

  保鏢與蘇容迅速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蘇容迅速地把手中的歹徒換了個方向,這樣的動作自然吸引了持槍歹徒的注意力。

  就在這時,保鏢直接從後頭上前,抬腳踢落了對方手中的槍。

  二話不說,卡住了對方的脖子,只一個用力,就聽到哢嚓聲。

  顯然無聲無息的死去了。

  頭等艙內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誰都沒覺得死個人太殘忍,只覺得死得好。

  可還沒過多久,飛機陡然間開始進行不規律的晃動,這樣的晃動讓所有人的心中不安極了。

  還沒等到尖叫聲發出,飛機頓時開始下降。

  蘇容的臉色頓時變了,一定是駕駛艙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給了方才的保鏢一個神色,讓他安頓好乘客,旋即大步向外走去。

  一名空姐就在門外顫顫巍巍地站著,顯然剛剛頭等艙內發出的槍響讓她不敢進入,此刻見到蘇容的出現,她先是看了一眼頭等艙,然後心中終於安定下來。

  “這位女士,你有什麼吩咐?”

  蘇容很想去駕駛室,可蘇容知道,沈亦必會安排好,她去了也純粹是添亂,她抿唇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有一個內話系統,可以傳遞信息,帶我去。”

  興許是因為蘇容的態度太過篤定,空姐忘記了那裡是個閑人免進的地方。

  猶豫了一下,就帶著蘇容過去。

  幾乎一小半的空姐都在此處呆著,她們花容失色,顯然飛機突然發生的變故令她們驚慌失措。

  因為害怕,而不敢走出此處。

  蘇容緩緩吐出一口氣。

  “現在事情有多緊急,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但是我相信你們都能夠對得起空乘的榮譽,你們是空乘人員,而不是普通乘客,你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安撫人心。”

  “相信我,飛機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必須把所有的人全部安撫下來,尤其是經濟艙的乘客們。

  帶著蘇容前來的空姐簡短的把方才頭等艙內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不少空姐面面相覷,仿佛受到了蘇容的感染般,點頭答應,然後三三兩兩左歪右斜的並肩走出。

  蘇容見到她們如此配合,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說完話後,就走到了話筒旁,在空姐的幫忙下,飛機頓時開了廣播。

  “各位乘客,我們遇到了強氣流,所以飛行有些顛簸,這都是正常現像,我們即將衝破氣流,地面也已經引導機長,大家系好安全帶,稍安勿躁。”

  說話的同時,蘇容同時使用了體內的靈力,靈力隨著內話傳到飛機的每個角落,緩和著眾人的情緒。

  說完話後,蘇容才覺得心裡有些發顫。

  她知道人一旦暴動,恐怕有再大的本事也扭轉不了乾坤。

  如今,她該做的都做了。

  蘇容腦海中浮現出沈亦的臉龐,心中的緊張消失不見,他們說好的,會白頭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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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而剛才沈亦走出頭等艙時, 回頭見到蘇容應對的綽綽有余, 隱下心頭的擔憂,才轉身向駕駛艙走去。

  作為三合派的弟子, 拳腳功夫也是必不可少的, 此刻倒是顯出了好處。

  駕駛艙的門緊閉, 沈亦敲了敲機艙門。

  很快一個約莫三十歲左右的寸頭打開門,但瞧見沈亦的面龐時,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退到機長的身邊。

  眼中滿是警惕之色, “你是誰?”

  寸頭說話期間, 直接拿出腰腹部的尖刀,卡在機長的喉嚨口,面上滿是陰沉之色,“不管你是誰, 趕緊退出這個駕駛艙,否則我就殺了他,大家同歸於盡。”

  這個寸頭是這伙劫匪的頭頭,功夫也是最高的, 常年行走在生死邊緣讓他擁有了野獸般的直覺。

  心中始終浮現出一個念頭,對面不顯山不露水的男人, 很可怕。

  寸頭根本不敢放松戒備。

  機長面色變的霎白無比, 可職責所在,盡管身體顫抖無比,可他還是認真地駕駛飛機。

  所有乘客的生命安危都系在他一個人的身上,除非到了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也會努力地把乘客們帶回家。

  沈亦的眉頭輕輕蹙了起來。

  他與寸頭的距離不近,若是用強硬的態度,恐怕會傷到機長,若是機長出了差錯,整個飛機上的人都甭活了。

  沈亦緩緩走前一步。

  若是蘇容在這裡,恐怕立刻就能夠感受到空氣中的靈力波動。

  沈亦的腳步以一個奇怪的姿勢走動著,掩藏在身後的雙手緩緩地掐著法訣。

  不留痕跡掩藏手中舉動的同時,沈亦冷聲開口道,“這飛機上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人物,讓你們做出劫機的事情來?”

  “讓我猜猜,你們一共就那麼幾個人。”甚至有些人的身手根本說不上高明,“肯定是因為飛機上有非同小可的人存在,所以政府加大了排查的力度,其他人根本上不來。”

  寸頭的神情有些變換,顯然被沈亦說中了。

  他的視線跟著沈亦的身形轉動,顯然有些不明白沈亦想要做什麼,隔了好一會兒才回答道,“年輕人,不要多管閑事,否則還能夠活的長一點。”

  沈亦面龐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隨著最後一步的踏出,空氣中立刻出現了一道無形的屏障。

  他雙手迅速收回到胸口,開始擺一個繁瑣的姿勢,動作快的讓人覺得眼花繚亂。

  寸頭心頭頓時警鈴大作,他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頭兒的話。

  眼神中閃過一道凶狠的目光,手中一個用力,直接抹了機長的脖子。

  電光火石間,沈亦手中的動作成形,空氣仿佛像是凝固了一般。

  寸頭的動作也隨之停止,他的眼珠子驚恐地瞪著,整個人動彈不得,顯然是不知道為何會發生如此玄幻的事情。

  沈亦二話不說直接制住了寸頭,隨便在駕駛室中找了能夠綁人的東西將其綁在一旁。

  可剛做完了這些,飛機機身不穩,直接晃動了一下。

  沈亦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傾斜,而後視線立即落在機長的身上。

  就瞧見機長的喉嚨處鮮血淋漓,可他仍然吃力地駕駛著飛機。

  沈亦的瞳孔驟縮,直接向前而去,沉聲問道,“你怎麼了?”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恐怕是剛才寸頭的尖刀割破了喉嚨,但所幸傷口不深。

  機長只覺得喉嚨口火辣辣地疼,根本說不出話來,鮮血湧出的感覺讓他覺得體內的氣力一點點消失,很快臉色蒼白如紙。

  就在這時,他的右手被握住,一股暖洋洋的感覺傳遍全身,喉嚨口的痛意消散了不少,讓他舒服地想要睡覺。

  “喉嚨口的傷口短時間內被封住,你的身體不能大幅度地擺動,否則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了你。”

  “最好不要開口說話,不要浪費你的精力。”

  機長有些茫然,若是身體不能大幅度的擺動地話,那他怎麼開飛機,這一飛機的人怎麼辦?

  他咬咬牙想要繼續,可到底高估了自己,只覺得力氣越來越小,越來越小,根本操作不了。

  機長眼中露出絕望之色。

  沈亦顯然也意識到了,縱然如此,他還是快速地解開了機長的安全帶,然後將其帶離駕駛位。

  就是這樣一個動作,讓飛機失去了駕駛員的控制,飛機嚴重地開始往右邊傾斜。

  沈亦抿緊嘴唇,只猶豫了一會兒,就親自坐到了架勢位上,古井無波道,“我曾經學過飛機的駕駛,一會兒我口頭描述,若是正確的,眨一下眼睛,若是錯誤的,眨兩下。”

  “如今正式生死存亡的時刻,只能勝不能敗。”

  機長的眼睛陡然間瞪的大大的,萬萬沒想到沈亦會說出這樣一句話,可事到如今,別無他法,他眨了眨眼睛表示同意。
  沈亦在京市八年,興趣愛好廣泛,在尋找蘇容的同時,也會找些瑣事打發時間。

  譬如射擊、潛艇、飛機、格鬥、賽馬等。

  沈亦的腦海中浮現出蘇容的面龐,口中默念白頭到老四字,俊臉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而後系上安全帶。

  他既然承諾過,就不會食言。

  此刻飛機已經快速下降了近千米,沈亦的面色陡然間變得嚴肅起來。

  “如今要做的就是帶杆向上對嗎?”

  機長驚呆,此刻他已經忘記了身處的環境,怎麼也不相信沈亦是真的會開飛機的?!

  飛機的駕駛盤和汽車的方向盤一般,只是多了一個上下拉動的功能,讓飛機飛起來就向外拉盤也就是帶杆,當然這也需要油門的配合。

  機長連忙眨了眨眼。

  沈亦輕踩油門,生疏地控制著飛機。

  “飛機右傾,左側壓盤對嗎?”

  機長眨了眨眼睛。

  “圓弧是可以消除杆力的是嗎?”

  機長眨了眨眼睛。

  ……

  最後機長覺得自己眼睛眨的抽筋了。

  但他的心中卻是升騰出了些許的驚喜之色,因為沈亦能夠平穩地控制飛機,那就代表大家的生命安全得到了保證。

  很快,機長的眼眶變得濕潤起來,有救了啊。

  在內話系統旁的蘇容經歷了一陣昏天黑地後,才感覺到飛機逐漸平穩下來,她連忙學著先前空乘操作的那般,開始繼續廣播。

  “各位乘客,飛機已經衝破氣流,很快就能夠到達京市的機場,請大家稍安勿躁。”

  那些經濟艙的乘客們不約而同地松了一口氣,這一定是最災難的一次旅程,好在危險過去了。

  此刻他們聽著廣播中帶著安慰之意的聲音,心中逐漸變得平和下來。

  很快經濟艙內由暴動變的安靜。

  而頭等艙內的乘客,面色雖然也舒緩了下來,可畢竟經歷過凶險,久久不能平靜。

  飛機保持著筆直的航線繼續高空巡航,雖然經過了好幾個高空區域,可沈亦根本沒有聯系管理高空的區調。

  機長這才確認沈亦真正是個新手。

  所幸一路並沒有發生什麼危險的事情。

  飛機很快就到了京市所轄的地方。

  沈亦臉上並無半分波動,可越靠近京市,他的手便開始微微出汗,他雖然學過開飛機,可從來沒有學過怎麼下降。

  他打開了通訊系統。

  SELCALL系統中很快就傳來了聲音。

  “侯機長,是飛機上發生了意外事件嗎?”

  此刻京市的調控台內,方才提問之人坐在機器設備的前方,額頭冒汗,此刻他的身後站著京市上層的幾個大佬,低氣壓讓他喘不過氣來,他也不知道這架民營飛機內究竟坐著何人。

  竟然能夠惹得多方關注。

  更讓他心生絕望的是,這民航飛機一路橫衝直撞,甚至經過高空區域時,還沒有聯系區調。

  這根本不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機長能干的出來的事情。

  “飛機上有歹徒行凶,侯機長受了傷,如今這架飛機是我在操控,我是沈亦。”

  “我沒有學過下降,需要專人指導。”

  沈亦的聲音不急不緩,哪怕聲音經過數據的處理,也依舊從容。

  提問之人是京市機場的負責人之一管江,此刻他聽到陌生的聲音,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劫機?!!

  此刻管江都不敢回頭看大佬們的臉色,總覺得想死。

  他的身後站著國防部部長董君卓、以及溫家的家主溫振雄、溫家長子溫青凌,還有機場的總負責人。

  董君卓聽到劫機二字時,他的臉上變得難看無比,他沒想到一路做了那麼多的排查竟然還會被人混進去!

  他咬牙道,“趕緊讓專業人士來對他進行指導,飛機一定要成功降落,聽到沒有?”

  管江簡直快哭出來,他連忙拿起旁邊的傳呼機,喚了一個人進來。

  而一旁的溫振雄臉色也絲毫好不到哪裡去,雖然一開始就知道飛機出了差錯,可誰知道會發生劫機這種事情。

  若是父親真的出了什麼差錯,恐怕溫家受到的震蕩也不小。

  溫青凌連忙低聲安撫,“放心吧,有沈亦在,飛機不會出現問題的,爺爺會平安無事。”

  言語間,對沈亦信任無比。

  溫振雄的心緒被兒子帶偏,腦海中思索了一下,“是那個和沈家決裂的沈亦?”

  溫青凌認真地點頭,像他們這些大家族的孩子,都會對同輩分析。

  很不巧,無所事事的沈亦恰好是溫青凌最關注的一個。

  不知為何,聽到沈亦的名頭,溫青凌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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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管江先是深呼吸了一口氣, 然後頂著身後的低氣壓開口道, “能把發生的事情具體說一下嗎?”

  沈亦余光落在機長的身上,直接拒絕道, “具體的事情等落地後自然會有飛機上的乘客來給你講, 如今你要做的就是盡快給我找一個專人指導。”

  管江被噎住, 卻不得不聽從對方的話,“專人很快就到了。”

  沈亦淡淡吩咐了一句,“機長受了傷, 讓救護車在飛機場准備好, 進行第一時間搶救。”

  管江的臉色一變,連忙應聲。

  很快一個身著工作制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了調控室。

  他顯然是一個老員工,方才就已經聽說了事情的緊急與嚴重性,沉默不言地坐到了管江的位置, 開始與沈亦對話。

  有了他的從旁指導,飛機飛得更加平穩了些。

  董君卓頭痛地抬手用力揉著太陽穴,顯然這件事情讓他有些心力交瘁。

  這次嚴教授秘密研發了新型武器,這武器殺傷力巨大, 可不知怎麼就走漏了消息,自然惹得不少人的覬覦。

  董君卓已經萬分小心, 一路用的都是親信, 換了如此普通的民航飛機,竟然被歹人得知了嚴教授的下落。

  如今親信也要進一步排查,否則坐立難安。

  董君卓的眼中陡然間閃過一抹殺意,顯然是真正怒了。

  此刻飛機成功降落倒也罷了, 若是機毀人亡、連帶著嚴教授的晶片也被銷毀,那他絕對不會放過背後之人。

  一定會讓對方付出代價。

  畢竟晶片對於國家來說真的太重要了,殺傷力巨大的武器就是威懾力。

  沈亦雖然沒有下降過飛機的經驗,但勝在他對飛機的內部的儀器與結構很是熟稔,配合著專人的指導,磕磕碰碰到底讓這架民航飛機成功地降落在京市機場的跑道上。

  飛機緩緩地在跑道上滑行。

  飛機落地的一剎那,沈亦的心中才真正松了一口氣。

  雖然表現的氣定神閑,但不代表沈亦一點也不緊張,尤其是這麼多人的性命全部系在他的手中,其中更包括蘇容,讓他覺得渾身都是壓力。

  好在如今,他做到了,做到了他的承諾。

  沈亦後背靠在飛機上,緩和著自己的心情。

  機長一直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心中驀然湧出感激之情,恐怕飛機上所有的乘客,都不會知道,沈亦救了他們的命。

  可他卻是見證了這奇跡的一幕。

  侯機長腦海中反復浮現出沈亦兩個字,很快眼眶中變得濕漉漉的。

  不僅如此,沈亦還救了他的命。

  與此同時,廣播中更是傳來了空乘甜美的聲音,“旅客們,飛機已經安全抵達京市機場,地面溫度是18℃,飛機還要滑行一段時間,請在座位上坐好,拿行李時,請注意行李的開關,以防行李滑出……”

  經濟艙的乘客們頓時爆發出了劇烈的歡呼聲,顯然飛機經歷了那一遭,在沒有落地之前大家心情都是忐忑的。

  此刻才是真正確認平安的時刻。

  幸好成功落地了。

  頭等艙內的嚴教授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他偏過頭看向身旁的保鏢,然後低聲吩咐道,“幫我去打聽一下,這是哪家的小姑娘?對方救了咱們的命,一定要好好感激人家。”

  保鏢連忙點頭,“知道了,嚴教授。董部長已經在京市的機場候著,下車會有專人陪同,國家一定會最大程度地保護你的安全。”

  經歷過飛機上的事情後,嚴教授聽到對方的官腔有些不以為意。

  不過他也樂意為國家犧牲就是了。

  在頭等艙的中部位置,一個精神矍鑠的老頭子正細眯著眼看向機艙外。

  看著飛機緩緩地落地,不可否認的是,老頭子的心中意外又驚喜。

  方才廣播中的安撫他一個字都沒信,相反,飛機快速墜落時,他就肯定駕駛艙內一定是發生了什麼重大變故。

  原以為自己一條老命要交代在這裡,可誰能夠想到竟然絕處逢生。

  老爺子是前任溫家家主,雖然是前任,但到現在他的影響力依舊巨大,若是一旦他有個好歹,溫家勢必受到震蕩。

  飛機徹底停了下來,空乘人員再清楚不過事情的真相,感覺到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一個個竟然不顧形像地尖叫起來,好半天才緩和自己的情緒,開始引導乘客下車。

  蘇容心中湧出一陣後怕,覺得腳底有些發軟。

  不過她在原地平復了一下心情,三步並作兩步直接向駕駛艙走去,師兄還在那裡。

  駕駛艙的大門敞開,蘇容輕輕松松地便走了進去。

  見到沈亦靠在駕駛座上閉目養神,滿臉皆是疲憊之色,蘇容的心中湧出一股心疼。

  她悄無聲息地走入,伸出雙手,在沈亦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想要幫他緩和一下疲憊。

  沈亦一早就察覺到門口有人來了,可因為蘇容的氣息太過熟悉,他沒有睜開眼睛,顯然這一場飛行極度耗費心神。

  等到蘇容柔軟的小手觸碰到他的頭時,沈亦這才伸手抓住對方的手。

  一個用力,直接把蘇容圈入懷中,順勢把頭埋在對方的脖頸,“阿容,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

  雖然飛機是半滑行狀態,可已經不需要沈亦控制。

  蘇容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吃驚道,“這飛機是你開的?”

  “師兄,你居然會開飛機?”

  一開始看見沈亦坐在駕駛位上,蘇容心中的情緒被心疼所占領,沒有往別的方向想。

  此刻才後知後覺這個事實,她的瞳孔驟縮,只覺得不可思議。

  沈亦的呼吸噴在她的脖子上,讓蘇容覺得有些癢癢的,就聽到對方柔和的聲音,“開飛機有什麼難的?以後若是你想,我開著飛機帶你去環游世界。”

  一旁的侯機長因為脖子上的傷口,渾身不得動彈,聽到這句話後,他不由的翻了一個白眼。

  一個飛行員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心理素質,都要達到一個很高的標准,需要經過層層篩選才能夠初步挑出,然後再經過多年的培訓,才會成為一名合格的飛行員。

  如今到沈亦的嘴裡,就跟切黃瓜一樣簡單。

  現在的年輕人,為了討喜歡的女孩歡心,瞎話更是隨口就來,開飛機環游世界,虧他也說的出來。

  還有,在一名單身多年的機長面前這麼秀恩愛真的好嗎?

  簡直辣眼睛,辣單身狗的眼睛。

  不過侯機長根本不出話來,也不能夠有大動作,最後他干脆兩眼一閉,眼不見為淨。

  雖然如此,他的心中卻洋溢著喜悅之情。

  蘇容覺得自己太小瞧沈亦了,也不知道對方這八年究竟是如何度過的,她軟軟地嗯了一聲,讓對方繼續休息。

  駕駛艙內頓時一片靜謐。

  飛機徹底停到位後,機長很快被一旁等候許久的救護車送到醫院。

  沈亦與蘇容順著人流相攜下車。

  溫振雄與溫青凌正在出口處焦急的等待著。

  雖然飛機已經平安降落,可還不知道飛機上的具體情況,連線問沈亦時,沈亦一問三不知,態度氣人的很,如今溫家父子只得忐忑地看著下飛機的旅客。

  他們很快就放下了心,因為見到了溫老爺子的身影。

  溫老爺子瞧見兒子、孫子時,眼裡絲毫沒有任何的詫異之色。

  飛機出了如此大的事情,險些墜機,他們若不趕來,溫老爺子才會覺得不對勁。

  三人寒暄了好一會兒,彼此的情緒才逐漸平靜。

  溫老爺子笑道,“現在已經平安無事,至於那些糟心事就甭提了。”

  溫青凌同樣感慨道,“此事多虧了沈亦的出手,大恩大德若不報答,肯定受人話柄。”

  先前溫青凌已經把沈亦做的事情詳細地敘述了一遍,這才解開了溫老爺子心中的疑惑,溫老爺子臉上浮現出一抹感激的笑意,“除了沈亦,還有一個年輕的小姑娘。”

  “若不是她的出手,機艙內誰也不知道還有五名歹徒候著,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如今可是救命之恩啊。”

  “的確應該要好好謝謝人家。”

  而另一邊,董君卓和嚴教授正在談話,談話的內容與溫家人所說的大同小異。

  雙方說話的同時,沈亦與蘇容牽著手從出口處走出,如神仙眷侶般。

  溫家一行三人、董君卓、嚴教授、機場總負責人連忙迎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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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溫老爺子這才有機會好好打量蘇容, 此刻瞧見她過分年輕的臉龐時, 心中絲毫沒有任何的輕視之意,上前一步鄭重道, “今日你救了我的命, 溫家欠了你一個大人情。”

  “日後若是有任何為難之處, 盡管來溫家找我,這是我的名片。”

  說話之時,溫老爺子從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張燙金的名片、與一枚扳指, 他許的諾言很是珍貴, 比任何錢、財的報酬優渥的多。

  溫老爺子自然也知道沈亦在其中發揮的作用,但瞧著對方與蘇容親密無間的模樣,到底咽下了喉中的話。

  反正都是一對了,也沒必要計較那麼多。

  蘇容猶豫了一下, 接過了對方手中的東西,但她的心中卻沒有任何想去找對方幫忙的想法,“不必客氣,我不是為了你, 只是為了我自己。”

  溫老爺子瞧著這實誠的年輕人,不由得爽朗地笑出了聲, 缺並未收回名片與扳指。

  直接帶著兒子與孫子離開。

  董君卓不認識沈亦, 此刻他正一言不發地盯著面前這對小情侶,先前激動、感激之情已成了過去式,此刻思維發散下,腦中上演著各種陰謀論。

  嚴教授心中很是愧疚, 可他卻不能說出緣由,秘密武器屬於高度機密,只得像溫家人一般連聲感謝,最後才和專人一同離開。

  機場負責人見該感謝的都感謝完畢,連忙詢問道,“飛機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否配合我們機場還原一下當時的場景。”

  剛剛收到消息,機艙內的歹徒都已經死亡,線索一下子中斷,只得從沈亦處再找線索。

  沈亦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然後不急不緩淡漠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方才我已經說得一清二楚,如果你想高度還原,就應該找機內的工作人員,他們一定會幫你解決這個問題。”

  顯然直接拒絕了。

  機場總負責人頓時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有些惱怒道,“你應該配合機場的工作。”

  “為了其他乘客,這次襲擊事件我們勢必要調查的水落石出。”

  董君卓在旁目光晦澀,沉聲附和道,“我覺得他說的並沒有錯,作為一名合法公民,就應該配合機場的工作。”

  沈亦的眼眸微沉,他偏頭看了一眼蘇容,見到對方並沒有受到任何驚嚇,這才放下心,“如果我拒絕呢?”

  景佩到達接機處聽到的第一句話就是沈亦的拒絕,原本心裡還有些不以為然,可見到沈亦拒絕的對像是電視劇中經常出現的董君卓,差點沒給沈亦跪了。

  早知道他今天就更早一些出門,省的在路上被車堵的一動不動。

  若是如此,此刻早把沈亦蘇容帶走了,哪有這些破事發生。

  對方可是真正手握實權的大佬啊!

  景佩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心中卻開始替沈亦暗自擔心起來。

  董君卓臉龐笑意不變,“如果拒絕的話,那就對不住了,我們會強制讓你們配合我們的行動。”

  這話說完後,董君卓語氣變得和緩,“待查清事實的真相後,國家將會對有功之人進行嘉獎,對歹徒嚴懲不貸。”

  蘇容簡直要被對方的口氣逗樂了,一個巴掌一個棗,還能更不要臉一點嗎?

  可瞧著師兄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的模樣,蘇容的心中莫名安定下來。

  沈亦不曾回答,他從口袋中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把自己所處的位置、發生的狀況簡短的說了一番,便沉默地站立在一旁。

  沒等多久,機場總負責人的手機鈴聲就響了,他連忙接聽電話,不知電話另一頭吩咐了什麼,他的神情旋即變得古怪。

  等掛斷電話後,總負責人臉上的惱怒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諂媚之色,“沈先生,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誤會,你現在可以馬上離開。”

  董君卓頓時面露詫異之色,能夠讓人直接吩咐機場總負責人,顯然沈亦的來頭也不小。

  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暗沉,但並未反駁,只牢牢地把沈亦那張臉記在了腦海中。

  沈亦不置可否,他左手提著行李箱,右手牽著蘇容正准備離開,他的名號雖然沒有余安響,可在內部的地位一點也不低。

  蘇容乖巧地跟在沈亦的身旁,冷不丁回頭,笑眯眯道,“飛機內一共有七名歹徒,我們制服了六人,你們若是真想調查,那可以從這第七人入手。”

  機場總負責人臉色一變,下意識開口問道,“那還有一人是誰?你剛剛為什麼不說?”

  蘇容笑得更燦爛了,“我也不知道還有一個人是誰,只是從歹徒口中得到的消息而已。”

  “至於為何剛剛不說,那是因為我膽子小,不經嚇,每次受到驚嚇總會丟三落四、忘記一些重要的事情。”

  說完後,蘇容的心情突然間變得燦爛起來,二話不說直接准備離開機場。

  機場總負責人頓時氣得連話都說不全,“她一定是故意的,這麼關鍵的消息都不說,瞧她的模樣,哪裡有一絲受到驚嚇的樣子。”

  董君卓心中默默的嘆了一口氣,旋即開口道,“她已經把最重要的消息告訴你了,還有一名歹徒是空乘人員,趕緊去查吧!”

  也不知道時間過了這麼久,這名空乘有沒有趁亂離開。

  簡直給他們的調查加大了難度。

  對方一定是故意的,她分明知道最後一名歹徒是誰,明明剛才可以開口直言,卻似是而非的說出了這麼一些話。

  可董君卓只得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離開。

  可另一邊,心情燦爛的蘇容很快就不燦爛了,此刻她正目不轉睛地打量著面前的女人。

  對方手中提著一個名牌包包,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穿戴頗為不菲,配上她姣好的面容,氣質極佳。

  對方的視線一直落在沈亦的臉上,顯然就是衝沈亦來的。

  季晚此刻心情有些激動,她沒有想到,竟然能夠在機場見到沈亦,一顆心砰砰直跳。

  平日裡沈亦的行蹤不明,除了在少數幾個宴會上還能夠見到他的身影,根本無緣見面,尤其是沈亦與沈家脫離關系後,沈亦的行蹤就消失的干干淨淨。

  即便只有見過寥寥幾面,可季晚愛慕沈亦有好幾年。

  雖然對方愛答不理,但季晚從來沒有放棄過,整顆心都撲在沈亦的身上。

  如今在機場相見,這都是上天給予的緣分。

  沈亦正要繞過擋路的人,可蘇容突然停下,讓他有些疑惑不解,偏過頭看向蘇容,眼中閃著狐疑的光芒,“師妹,怎麼了?”

  蘇容原本心裡還在冒著酸水,可聽到這句話後,頓時就樂了,感情師兄就沒有看見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聽話地准備隨師兄離開。

  季晚見他要離開,連忙摘下墨鏡,露出白皙的臉龐,急道,“沈亦。”

  沈亦聞言果真停下,循著聲音的來源,看向季晚,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然後他就繼續抬腳准備離開。

  在明白男女之情後,他自然能夠看得明白,季晚眼中的神情代表了什麼,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他根本給不了對方回應,沈亦也懶的搭理對方。

  “沈亦,你不認得我了嗎?曾經在沈伯伯的宴會上,你還與我說過話。”

  季晚目光灼灼地看向沈亦,此刻才後知後覺把視線落在沈亦的右手上,這只手與另一個女人十指緊握,季晚臉色有些難看,“沈亦,她是你的妹妹嗎?”

  沈亦有沒有妹妹,季晚清楚的很,只是想要一個答案來欺騙一下自己而已。

  蘇容早在對面女人拿下墨鏡的一剎那,就觀了對方的面相,與尖酸刻薄、蠻不講理的形像完全相反,對方胸襟寬闊,性格溫和。

  顯然是個極好的女人。

  蘇容能夠看出來的,沈亦自然也能看出來,說出了心中一直想對外說的話,“她不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女朋友,這輩子最愛的女人。”

  “也是我唯一認定的女人。”

  季晚聽到這話後,伸手捂住嘴巴,只覺得不可置信,她上下打量了蘇容一眼,覺得對方除了模樣周正外並無其他的亮點,霎時難以接受道,“這怎麼可能!”

  在她的眼裡,沈亦實乃一朵高嶺之花,季晚想做第一個攻克之人,可誰能夠想到,沈亦早就有了喜歡的人。

  景佩更要給沈亦跪,對方剛才一個電話直接解決了爭端,如今竟然堂而皇之的拒絕了季晚。

  季晚是誰啊!季晚可是京市出名的名媛之一。

  景佩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和蘇容接觸以來,他那古井無波的心境受到了好幾次的衝擊。

  能給對方一句解釋,已經是沈亦的極限,沈亦根本不會關心季晚能不能夠接受。

  解釋完後,沈亦直接帶著蘇容離開。

  季晚就站在原地,愣愣地瞧著對方的背影。

  對方偶爾偏頭說話之時側臉溫柔似水,褪去了周遭的清冷,整個人更加璀璨,可是這份溫柔不是對她的。

  她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眼中露出受傷的神情。

  景佩連忙帶領著兩人去了停車場。

  但他心中有個念頭始終糾結著。

  來之前,景佩並不知道蘇大師和沈亦是情侶,所以在酒店開了兩間房,可如今既然知道了,那是假裝開了一間呢?還是假裝開了一間呢?

  這真是一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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