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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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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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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22:30:08 |只看該作者
第160章

  聽到對方明裡感謝、暗裡炫耀的話, 市中校長的臉立刻就綠了, 臉上勉強憋出來的笑意也快維持不下去,好半天才從牙縫中憋出一句話, “這都是你們一中的運氣。”

  馬校長知道的事情市中校長自然也能知道, 此時此刻, 他的腸子都快悔青了。

  如果當初市中校長知道蘇容會是這一屆的高考狀元,他怎麼也不可能讓蘇容轉學去了一中,平白無故把一個高考狀元拱手送給其他學校, 市中校長只覺得自己腦門被夾了。

  看著對方得意的臉龐, 市中校長心塞的很,恨不得扭頭就走,可若是走了,才叫真正的示弱, 他再度勉強開口道,“咱們學校都期盼著學生好,甭管她是哪座學校的,只要有出息了就好。”

  馬校長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這的確是一中的運氣啊,其實蘇容帶給一中的遠遠不止這些, 不知道, 你還記得上回教育局撥款嗎?”

  市中校長立刻就想到了對方所說的事,同樣都是撥款,一中得到的數目足足比他們市中多了一倍,他心裡一直介懷至今, 可卻怎麼打聽也打聽不出來原因。

  腦裡浮現出一個念頭,他立刻抬頭凝視對方,然後沉聲問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馬校長當然是一個懂分寸的人,他雖然想要炫耀,但也不會說的太直白,隱晦道,“蘇容深藏不露,玄術高深,與市長、教育局局長有著不菲的交情,所以啊,還是要感謝你。”

  市中、一中一直以來都是競爭關系,但一中從來未曾超越過市中,馬校長不知道憋了多久,終於找到一個揚眉吐氣的機會。

  市中校長愕然,他突然想到先前曾經有過一個傳聞,那頗有名氣的蘇大師就在一中學習,當初他還艷羨過。

  此刻聽到對方提起蘇容玄術水平高深的話,他的腦中浮現出了一個念頭,被他趕出市中門外的蘇容,難道就是專門替人解難的蘇大師?!

  市中校長臉色頓時白了,直接問出了口。

  馬校長點頭,無比肯定地回答道,“沒錯,這蘇大師一直以來都是蘇容,所以說你知道我有多感謝你了吧!”

  他衝著大門內看了一眼,然後道,“這交流會快開始了,我就先不和你敘舊,等來日有機會咱們哥兩個天香樓再聚。”

  說完話後,馬校長立刻邁著大步走進了門內,再也沒有給身後的市中校長一個眼神。

  明明大夏天應該會覺得渾身燥熱,可馬校長卻覺得像喝了冰水一樣涼爽。

  市中校長臉色難看的很,簡直要噴出一口血,他在原地怔愣了好久,好半天才把自己的情緒壓了下來,順著對方的步子走進門內。

  馬校長樂呵了兩天後,高考成績就在萬千學子的期盼中被公布,他第一時間就查詢了學校的最高分,果然猜的沒有錯,的確是蘇容。

  不僅如此,蘇容還是松市的最高分,名副其實的高考狀元,這下馬校長的一顆心徹底落定。

  可還沒等他開心多久,就收到了一個消息,蘇容並不在松市,也就是說接下來電視台的采訪、演講等活動她都不能參加。

  馬校長簡直要給蘇容跪了,這是多好的一個宣揚名氣的機會啊,對方竟然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絕了,可想了想對方的身份,馬校長心裡釋懷。

  反正有了高考狀元這個風頭在,接下來學校的招生工作將會進行得非常順利,想到這裡,馬校長就親自去了蘇容的家中,送上了五萬獎學金。

  蘇容自然也得了這個消息,二話沒說就直接回了松市,回到家中,就見到笑得合不攏嘴的陳秀,她連忙放下行李,“媽。”

  她不耐煩采訪這些麻煩事,所以才和校長說了她並不回松市,讓對方暫時先把這些麻煩事推掉。

  陳秀見到突然出現的蘇容,自然驚喜交加,連忙站起身來,走到蘇容的身邊,先是好好的打量了一番,然後開口問道,“你怎麼突然回家來了?不是說要在京市待一段時間?”

  “沈亦呢,沈亦怎麼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此刻正是傍晚,廚房中周姨正在忙活,蘇容使勁地聞了一下飯菜的香味,然後答話道,“我和師兄在京市買了兩套房子,他正在裝修。”

  “我這不是回來填報志願,總不能這也讓李蕾代勞吧?”

  辛苦了一年,如今碩果累累,蘇容孩子氣上來,也想體驗一下填報志願的感覺。

  聽到買房,陳秀倒是沒有多大的心理波動,連忙叮囑道,“回來的一路上累著了吧,趕緊坐著好好休息,吃完飯洗個熱水澡先。”

  蘇容聽著陳秀的話就坐到了沙發上,然後把手機開機,頭一件事情就是先給沈亦去了一個電話報平安,兩個人膩膩呼呼講了一會兒的話,這時候又有一通電話打進。

  蘇尋此刻正在蘇容所在的小區門口,他的手中握著電話,而電話顯示已結束,他放下手機,視線落在前方。

  距離上回他參加的宗族之會已經過去了好些時間,可蘇尋還是覺得有些恍恍惚惚,但蘇尋心裡唯一確認的是,他在蘇家的地位已經大不如前。

  這段時間,無論蘇尋怎麼親近、討好蘇方毅,對方總是冷冷淡淡,再也沒有以前那麼熱絡的態度,這讓蘇尋的心裡一下子變得拔涼拔涼的。

  沒有蘇方毅,他又算個什麼東西?

  既然蘇方毅不搭理他,他就另辟蹊徑,干脆直接找上了蘇容,討好蘇容就等於討好了蘇方毅,畢竟他也聽到了蘇家想要蘇容認祖歸宗的傳言。

  如今蘇尋對蘇容的態度早已不復當年。

  就在胡思亂想間,就瞧見蘇容遠遠地走來,簡簡單單一襲白裙,一個高馬尾,比調查得來的相片上長得更好看,氣質雅淡。

  等到對方走到他的面前,蘇尋連忙自我介紹道,“我是蘇尋,你爸爸的義子。”

  但他的心中卻是立刻動起了小心思,他雖然調查出來蘇容本領頗深,可不管怎麼樣,對方還是一個剛高考結束的花季少女。

  蘇尋馬上立刻泛起了溫柔的笑意,“不知道你是否聽你爸爸說過我?”

  蘇容瞧著對方的模樣,眼神閃了閃,如果蘇尋真是對蘇方毅來說至關重要的人,那蘇方毅不可能從頭至尾都沒有提過對方。

  “在電話裡你說有要事找我,究竟有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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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2
發表於 2017-7-13 22:30:25 |只看該作者
第161章

  蘇尋其實早就想單獨找上蘇容, 趁早與她打好關系。

  可沈亦一直在蘇容的身旁, 蘇尋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機會。

  以前蘇尋就一直對沈亦頗為忌憚,如今樁樁事情發生後, 蘇尋才知道他的忌憚是有道理的, 沈亦一直都深藏不露。

  蘇尋根本不敢與對方直接對上, 如今沈亦不在,他得了空子,自然就直接來了松市。

  “其實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就是聽義父說找到了你們, 然後我來看看而已。”

  蘇尋目不轉睛地盯著蘇容,烏黑的瞳仁中滿是蘇容的影子,臉上溫和的笑意始終不曾褪去,他繼續開口道, “義父這些年為了找你們母女著實不容易,廢了頗多的心力,好在如今已經找到了。”

  “端看我的名字中帶著個尋字就能知曉他的心意。”

  蘇容從未見過蘇尋,一時也不知道蘇尋的來意, 她冷淡地回道,“然後呢?你是要來做說客的嗎?”

  落日的霞光透過斑駁的樹枝投在蘇尋的臉上, 讓他整個人更柔和, “你可能不知道,在還沒有找到你的時候,義父就收養了我,他從小就教導我, 待尋回你後,要一輩子好好照顧你。”

  “要把你照顧的好好的,不能讓你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如今我只是想來看看,我日後要一輩子照顧的人是誰。”

  蘇尋的臉上滿是真摯,配上他俊朗的面容,殺傷力十足。

  蘇容聽到對方這話後,簡直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這話若是換做師兄說,她會覺得心裡甜滋滋的,可她瞧著蘇尋的臉,著實有些一言難盡。

  而且瞧對方的面相,根本不像是表現出來的樣子。

  蘇容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你方才說的是我想的意思嗎?”

  不是蘇尋小看蘇容,著實是蘇尋的慣性思維所導致,蘇容哪怕再深藏不露,也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姑娘。

  而且蘇尋打探過,除了沈亦外,對方根本沒有和別的男人接觸過。

  加上此刻蘇容並沒有其他的情緒,蘇尋理所當然地回答道,“當然,就是你想像的那個意思。”

  換成別人,面對這樣的場面恐怕心中早起了波瀾,可蘇容卻完全沒有。

  她臉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之色,反問道,“這些都是蘇家主的意思嗎?”

  蘇尋瞧著對方的表情,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原本他想否認,可先前話已經說在了前頭,只得硬著頭皮回答道,“是啊。”

  他估摸著蘇容不會拿這樣私密的問題去問義父。

  這樣想著,蘇尋的心中又安心了一些。

  可下一秒,蘇尋就眼睜睜地看著蘇容拿出了手機,直接撥了一個電話號碼,耳尖地聽到電話另一頭的說話聲音。

  他的臉頓時白了。

  蘇容的聲音古井無波,“蘇家主,我想我有男朋友的事情你應該知道,我現在不需要你給我安排一個照顧我一輩子的人。”

  蘇方毅一直沉浸在喪女的痛苦之中,突然間接到蘇容的電話,沉重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可聽到對方的話後,蘇方毅一臉茫然,“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沒有給你安排任何人。”

  蘇容就知道心內的猜測是准確的。

  她瞥了一眼蘇尋,然後直接開口道,“有一個自稱蘇尋的人,莫名其妙地找到了我,說要按照你的安排照顧我一輩子。”

  當著蘇尋的面,蘇容把方才發生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看到蘇尋更加發白的臉色,蘇容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一些,“行,把這件事情就交給你處理了。”

  說完後,她就直接掛了電話,然後轉頭看向蘇尋,“不好意思,你的義父說沒有這回事,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想了解清楚,蘇家主會來找你問明白的。”

  蘇尋有些搖搖欲墜。

  他完全沒有想到蘇容竟然會這麼做,不僅面對表白時沒有一點羞澀,轉頭就直接找上了蘇方毅。

  他張開嘴巴想說些什麼,但最後什麼都沒有說出來。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蘇容扭頭離開,蘇尋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還沒等蘇容走多遠,蘇方毅的電話就到了,蘇尋雖心中有些畏懼,但還是接了電話。

  蘇方毅的話裡聽不出任何的喜怒,只是讓蘇尋回家。

  蘇尋心內有些忐忑,直接應了。

  等他連夜趕了飛機回到蘇家,發現蘇方毅還在書房中等著他的到來。

  蘇尋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然後收拾好情緒推開了書房的大門。

  蘇尋走到對方的身邊後,立馬開口解釋,“義父,我當時不是這個意思,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話裡的意思會變了個味。”

  “我知道蘇容已經有了男朋友,你相信我,我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蘇方毅抬眸定定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頭一次推心置腹的說起了心裡話,“你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說對你沒有任何感情那是騙人的,可你要知道,蘇容在我心中才是排第一位的。”

  “你向來聰明,應該知道上一次的事情讓我心中有了疙瘩,可你依舊去招惹了蘇容,你以為討好了對方,我就會把蘇家的位置傳給你嗎?”

  “今天我明明白白的告訴你,我不會讓蘇容沾上一絲一毫有關於蘇家的權利。”

  蘇家是個大沼澤,他不希望蘇容和他一樣深陷其中,縱然蘇容不是他的親生女兒,他也希望對方能夠永遠快快樂樂的。

  不過看蘇容的模樣,對蘇家避如蛇蠍,蘇方毅覺得自己這點擔心有點多余。

  蘇尋腿一軟,頓時就跪了下去,心裡再度後悔不已,直接磕了個頭認了,“義父,這件事情是我錯了,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蘇方毅突然閉上了眼眸,腦海中想到逝去的女兒,喪子的感覺登時痛徹心扉。

  他對撫養多年的兒子心中終究起了一絲不舍,他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以後去北方吧,再也不要回京市來,先前北方接手的勢力全部交還於你,至於你能夠發展成什麼模樣,全靠你自己的本事。”

  “你願意嗎?”

  蘇尋頭一直磕在地上,心中復雜極了,義父的意思說得清楚無比,他可以去北方發展,但是必須依靠自己,但無論將來發展成什麼樣子,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回京市,這是一場豪賭。

  可對於他此刻這樣的處境,卻又是意外的好消息。

  蘇尋沒有半分的猶豫,直接開口道,“我願意去北方,只是以後不能在您老身邊侍候,您要好好地照顧自己。”

  “我會在北方替你祈福,謝謝義父。”

  蘇方毅聽到這話,頓時像是蒼老了十歲一般,他揮了揮手,直接讓對方出去。

  雖然就這麼讓蘇尋走了,可他也會派人暗中盯著蘇尋,一旦對方有了任何的輕舉妄動。

  蘇方毅不會再給他一次機會了。

  蘇容壓根對這件事情的後續沒有任何的關注,她在第三天就去學校填報了志願。

  作為高考狀元,自然吸引了無數人的視線,好在她向來低調,所以湊熱鬧的人並不是很多。

  另外不得不說的是,萬文浩與李蕾的成績也特別出乎各位任課老師的意料。

  萬文浩原本成績就好,但這次更加超常發揮,直接躍為蘇容以外的最高分,而李蕾,更是過了一本線十五分,以前從來未曾有過的好成績。

  三人不約而同地都選擇了京市的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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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22:30:39 |只看該作者
第162章

  李蕾雖然考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好成績, 可此時此刻, 她的臉上皺巴巴的,顯然並沒有那麼欣喜, 李蕾偏頭看了一眼蘇容, 眼中露出可憐的情緒。

  “你們的成績那麼好, 我注定不能跟你們一所學校了,不行,我得找一個離京大近一點的學校, 到時候咱們三個人還能繼續在一起。”

  萬文浩直接安撫道, “你放心吧,大學的課程與時間安排沒有高中那麼緊湊,我們只要有空就會來找你的,或者等我們三人有了空, 隨時都可以約在一起。”

  蘇容在旁附和,“萬文浩說的一點都沒錯,而且你這次考試成績已經發揮超常了,不應該開心才是嗎?更何況, 真正的朋友哪會因為距離的疏遠而疏遠?”

  李蕾頓時放下心,臉上露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這不是太重視你們, 所以我太擔心了,不行,我還是得去瞅瞅距離京大什麼學校最近,到時候咱們活動起來也方便。”

  說完, 李蕾就咋咋呼呼地打開了老師發下來的一本冊子。

  如今高考成績出來,但是學校的分數線沒有出來,冊子上記錄的就是各所學校往年的錄取分數線,比較有參考意義。

  蘇容搖頭失笑,她突然偏頭看向萬文浩,聲音低了幾分,顯然沒有想被第三個人聽見的意思,“我知道你一直喜歡李蕾,但是在這裡我想要給你一個忠告,倘若你們真的在一起,日後千萬不要憑意氣做事,尤其是對待感情。”

  萬文浩突然漲紅了臉,他知道他對李蕾的喜歡從不掩飾,看出來的人不少,沒想到蘇容竟然會和他討論這個問題。

  不過想到對方的身份,萬文浩突然間變得慎重起來,認真的回答道,“你放心,你說的話我都記住了。”

  蘇容臉上這才漾出了一抹笑意,淺笑盼兮,漂亮的無以復加。

  萬文浩與李蕾雖然天生一對,但感情之路上有些曲折,最嚴重的是,他們會在將來某一個時間段內分開好幾年。

  明明相愛著,卻因為誤會分開,蘇容打心眼兒裡不願意見到這些,人一生有多少個幾年,但是話又不能說得太明白,只能給一個隱晦的提示。

  高考志願填報的速度很快,很快,老師就把表格給收了上去,等以後收到錄取通知書收到後,這高中三年就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蘇容再度感慨了高三學子的不容易,正收拾好了東西回家之時,卻被曹洋叫住。

  見到曹洋鍥而不舍的臉龐,蘇容有些蒙圈,旋即她立刻反應過來,對方想找她做什麼,原本蘇容想再找一些理由打發對方,可下一秒蘇容就放棄了這樣的想法。

  曹洋瞧著蘇容精致的模樣,一顆心怦怦直跳,面頰處浮現了若有若無的紅暈,然後直接表白道,“蘇容,我從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

  “我也不知道喜歡你什麼,但是每天看著你我就開心,你曾經只考慮成績比你好的人做你的男朋友,我努力了這麼久,但是還差了一些。”

  “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再給我一個讓我超過你的機會,蘇容,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以後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可以嗎?”

  蘇容腦仁有些疼,曹洋的喜歡比較純粹,以前她一直不知道如何拒絕,但是此刻蘇容有了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抱歉,我現在已經有了男朋友,而且還見過家長,兩人的感情很穩定。”

  曹洋聽到這話後臉上的笑意立刻凝滯了下來,他不可置信道,“你竟然有男朋友了?這怎麼可能?”

  瞧著對方毫不作假的模樣,曹洋震驚之下後退了一步,再度重復道,“你竟然真的有男朋友?”

  曹洋有點想哭,他一直都在奮鬥著,雖然對方明明白白的告訴過他,她不喜歡自己,可曹洋仍然沒有想過放棄,但如今情況又不一樣了,對方已經有了男朋友,難道讓他插足別人的愛情嗎?

  還沒等他繼續胡思亂想,就聽到蘇容繼續說話的聲音,“我現在很幸福,希望你也能夠幸福,將來你一定能夠碰到一個比我好一千倍、一萬倍的女孩子。”

  曹洋仍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但瞧著對方認真的臉色,他在心中緩緩吐出一口氣,痛心道,“既然你覺得自己幸福,那我就不痴纏你了,希望我的行為沒有對你造成任何的困擾。”

  說完這句話後,曹洋就失魂落魄的轉身離開。

  他知道,以後可能再也沒有機會見到蘇容了,曹洋每邁一步就覺得腳如千斤重,等到轉彎的時候,他又回頭深深地看了蘇容一眼,然後才毅然離開。

  蘇容也有些無奈,但感情的事情沒法勉強,她頭到尾都不喜歡對方。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蘇容才慢吞吞地離開了學校。

  還沒等她回到家中,干乾就來了電話,“蘇容,我是你干爺爺,不知道你現在有要事沒有?我有些事情想請你幫忙。”

  干乾的聲音裡面帶著著急之色,很容易就能夠聽出來。

  蘇容到對方的話,立刻就反應過來,對方是教她太極拳的老爺爺,耐下性子詢問道,“干爺爺,是又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干乾沉重的聲音從電話中傳來,“還是我那孫子小肆,他自從和那苗女在一起後,仿佛所有的心智都被苗女控制了般,這回他的身體狀況又急轉直下,我老人家著實擔心的很。”

  “蘇容你也知道,上一次那苗女主動的替他解了蠱毒,所以小肆對她信任無比,可是如今這回情況又不一樣,小肆已經吐了好幾口血。”

  蘇容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了干肆的臉龐,對方的各種表現太不討人喜歡,想到太極拳帶給她的好處,蘇容猶豫了一會兒,“我過兩天就會回京市,到時候你派人來接我。”

  干乾大喜過望,連聲感謝。

  其實連干乾都沒有想到,當初在松市有緣見到的小女孩,在短短一年內,名氣居然傳的這麼廣,連他的態度都要壓一壓。

  蘇容掛了電話,但是心中打定主意,若是這回又是干肆作妖,那她絕對不會出手。

  蘇尋很低調地就去了北方。

  但是蘇家長老們得知蘇方毅的打算後,就立刻把蘇方毅再度叫到了宗祠之中。

  蘇方毅還沒來得及喝口水潤潤喉,就聽到了劈裡啪啦的詢問聲。

  “蘇尋是個聰明的孩子,這次去北方,非同以往,你這做爹的,怎麼忍心浪費家中的一個好苗子。”

  “是啊,蘇尋忠心耿耿,全心全意為蘇家做著奉獻,你這樣不會讓他覺得心寒嗎?”

  平日裡說話隱晦的長老們如今幾乎把話放到台面上來說,讓蘇方毅覺得有些意外。

  蘇尋的事情根本就驚動不了長老們,所以蘇方毅說話時更加小心翼翼,“蘇尋是自願去的北方,這件事情我和他已經溝通好。”

  蘇方毅已經是家主,長老們對他的約束力並沒有像以前那麼廣。

  “既然蘇尋這方面沒有問題,那我們再來談談蘇容,你預備什麼時候把她接回家?”

  長老們自然有一套自己的信息網,越是詳細的看清了蘇容的底細後,就越想讓她認祖歸宗,在某些程度上來說,她的本事比起蘇家所有人,都來得高,這樣一個人蘇家怎麼可能一直讓她流落在外?

  蘇方毅立刻就聽懂了對方的意思。

  他的臉色馬上沉了下來,直言不諱道,“蘇容雖然是我的孩子,但是她並沒有接受我,她已經明明白白地與我說過,不願意回到蘇家。”

  “長老們,龍有逆鱗,蘇容與陳秀就是我的逆鱗,望你們不要再打她們任何的主意,只要她們不願意,我就不會逼她們做任何事情。”

  “這是我欠他們的,也是你們欠我的,我奉勸你們不要私底下做我不願意見到的事情,否則我要是發了瘋,誰也不知道後果會是如何?”

  最後一句隱隱約約有威脅之意。

  蘇方毅的眸子冷淡的掃了一眼在場的長老們,碰上別的事情還可能給長老們一個面子,但是他真正的女兒已經死了,讓他去哪裡接回家?

  說完這番話後,蘇方毅一言不發、直接起身離開宗祠,他的態度再明顯不過。

  就是這番做派,讓在宗祠之中的長老們氣的嘴巴都歪了,但蘇方毅畢竟是推選出來的家主,他們也不能真的怎麼著對方。

  誰能夠想到剛開了個頭,蘇方毅就像是被點燃的炮仗般,他們不約而同地深深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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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22:30:55 |只看該作者
第163章

  坐在首位的長老臉色是最難看的。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檀木桌, 桌上擺放的茶杯也跟著顫抖, 發出了清脆的碰撞聲,“現在翅膀硬了, 就目中無人了。”

  不用想, 也知道他說的是誰。

  坐在他下首的眾位長老們噤若寒蟬。

  不過他們心中不約而同地都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可不就是當了蘇家家主翅膀就硬了嗎?以前怎麼可能和他們這麼說話。

  蘇沐的怒氣還沒有緩和過來,然後直接開口道,“大家都知道蘇容這棵苗子好, 所以我們蘇家不可能平白無故地將其棄在外頭, 不知此事你們怎麼看?”

  他的話音剛落,眾位長老們就紛紛附和。

  蘇沐的臉色頓時緩和了一些,然後目光環視四周,不疾不徐地喝了一口面前的茶水, 直接詢問,“那你們有什麼好主意?”

  “但是蘇容歸蘇容,那陳秀我們蘇家是萬萬不可能迎回家的,一個鄉野村婦, 根本沒資格染指蘇家主母的位置。”

  得虧蘇方毅不在這宗祠中,否則聽到了這話必定會氣的七竅生煙。

  他倒是想把對方迎回來呢, 可陳秀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啊, 總是自以為是,也不看看人家稀不稀罕。

  “依我來說,大長老親自去找蘇容吧,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總能把人勸回來。”

  蘇沐撇了撇嘴,老臉上滿是皺紋,他直接反駁道,“直接去找蘇容,蘇尋的例子不是個活生生的教訓嗎?若是她也直接打電話給了蘇方毅,那我們如何下場?”

  蘇家家主畢竟是家主,有著凌駕於眾人的權利,他們可以在旁影響家主的決策,卻不能違背家主的命令行事。

  頓時蘇沐下首所有的人都變得沉默起來,硬招肯定不能用,但是軟招他們也不甘心。

  蘇沐瞧著大家推脫的神色,最後直接開口道,“既然如此,那就別管蘇容的意願了,直接向外公布這則消息吧,以後蘇容就是我們蘇家的人了。”

  他就不信了,板上釘釘的事情,蘇容還能搞出什麼花樣來,“這件事情暫時不要告訴家主。”

  宗祠中頓時響起了稀疏的回應聲。

  蘇沐瞧著眾人的反應,也不管大家是否真心實意,眼底劃過一閃而逝的嘲諷之色,旋即站起身,離開宗祠。

  已經沒有人和他一樣全心全意為蘇家考慮了。

  蘇沐一走,頓時身後的長老們也紛紛起身,離開了蘇家宗祠。

  轉眼間熱鬧的宗祠又變得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來過般。

  蘇尋這兩日忙得腳不沾地,他一邊要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事、還要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心裡清楚,在離開初期,蘇方毅會二十四小時盯著他,所以必須得表現的心甘情願。

  好不容易得了空閑的時間,蘇尋直接窩在新書房中,屏退了所有人,臉上溫和的笑意立刻褪去,露出一抹疲憊之色,他靠坐在軟椅上,閉目養神,只覺得累得慌。

  在這裡沒有任何人幫他,他必須拿出所有的精力,一招不慎,滿盤皆輸也不是沒可能的。

  蘇尋心中充斥著濃濃的悔意。

  若是一早知道蘇容不可能繼承蘇家,他又何必多生出這些事情來,順其自然的話,義父還會更加相信他,可如今,腸子悔青也沒辦法重來。

  此時此刻,書房的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蘇尋立馬就坐正了身子,直言道,“進來。”

  進來之人是他的心腹,蘇尋眼底閃過一抹亮色,急切地詢問道,“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做好了嗎?”

  心腹直接眨了眨左眼,意思不言而喻,他深知隔牆有耳的道理,接著開口回答道,“北方所有的資料都已經整理出來了,你想要的都在這裡,你檢查一下。”

  說完助理抱著一沓的資料就放到了蘇尋面前。

  蘇尋隨意地翻了幾頁,才在某頁的角落中發現一串電話號碼,他立刻松了一口氣。

  幸好他猜的一點都沒有錯,這蘇天掣果然還有自己的人脈,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兩人聯手,還有一些翻盤的機會。

  若是他那日繼續在蘇方毅的面前狡辯,恐怕蘇方毅也不會給他最後一個機會。

  蘇尋緩緩吐出一口氣,好在義父還是念舊情的。

  念舊情,是蘇方毅最大的致命傷。

  權力是個好東西,蘇尋怎麼可能輕易放棄,更不可能永遠龜縮在這個小地方。

  蘇容在填報完高考志願後,就如約去了京市。

  下了飛機,剛到出口處,就見到了沈亦頎長的身影,她的臉上漾出了一抹笑,然後加快腳步走到了對方的身邊,“師兄。”

  沈亦先是接過了對方手中的行李,而後目不轉睛地瞧著蘇容的臉龐,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最後口中才緩緩吐出三個字,“爛桃花。”

  蘇容不由得有些無語,知道沈亦從她的面相上粗粗看出來了什麼。

  她連忙伸手抱住對方的胳膊,撒嬌道,“你都說了是爛桃花,這可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沈亦根本沒有計較的意思。

  他親昵地用沒有拎行李的一只手刮了一下蘇容的鼻子,然後攬住她的肩膀,“老住酒店也不是辦法,但中景名邸的房子還沒有裝修好,我在京市有兩套房子,看你喜歡哪裡,咱們就住到那邊去。”

  蘇容頓時停下腳步,抬頭看向沈亦,“這麼說你在京市一直有房子,為什麼景佩當初給我們預定酒店的時候你不說話?”

  沈亦神色自若,“住在哪裡不都是一樣嗎?既然人家花了大力氣才給我們訂到房間,也不能辜負人家一番心意。”

  蘇容:……景佩訂酒店哪裡花了大力氣?!!這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嗎?

  她怎麼那麼蠢,沈亦那麼有錢的人,怎麼可能在京市沒有房子呢?

  沈亦瞧著蘇容變化多端的表情,臉上浮現出一抹寵溺的笑意,整個人像是朝霞般亮眼,他反問道,“和我一起住酒店很吃虧嗎?”

  蘇容正想要答話,說他不要臉,可挎包中的手機卻突然地響了起來,她瞪了一眼沈亦,然後拿出手機接了電話。

  來電之人正是景陽。

  蘇容有些詫異,自從解決了景陽的靈降後,對方似乎從未聯系過她,蘇容只晃了晃神,就聽到對方急切的聲音。

  “蘇大師,聽說你這次專程來京市是為了干肆的病情。”景陽說話的聲音一頓,顯然有些猶豫,可最後還是開口道,“雖然干肆是我的好朋友,可是我也不願意看到蘇大師涉險。”

  “從我大哥那裡打聽來的消息,那苗女很是厲害,蘇大師,如果可以的話,你就別出面了。”

  蘇容臉上的嬌意散去了幾分,變得冷靜下來,“把具體情況和我說說。”

  景陽聽到這話,一股腦地把話全都說了出來,“這苗女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圈套而已。當初這個苗女給干肆下了蠱毒,然後反了她身後之人選擇了干肆,這也只是一出計謀而已。”

  “干肆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對她死心塌地,前些日子干爺爺查出干肆已經把手中不少的股權、資產全部轉移到了對方的名下。”

  “事情復雜的很,一時半會兒也說不清楚,蘇大師,反正你記住,能不要摻和這件事情就不要摻和這件事情。”

  蘇容這才明白干乾不一樣是什麼意思,她眼瞼低垂,低聲地回答道,“景陽,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謝謝你的提醒。”

  景陽知道蘇容心裡有了底,知道對方是一個不會魯莽行事之人,頓時就放了心,就說了兩句後,才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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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蘇容與沈亦剛到公寓中, 還沒來得及收拾東西, 就接到了干乾的電話。

  干乾的語氣很是急迫,“蘇容, 方才干肆又吐了一口血, 整個人氣息愈發微弱, 我怕他有什麼好歹,你能不能盡快來看看。”

  干乾真是替自己的孫子操碎了心。

  雖然同樣的狀況也發生過一回,可當時還沒有現在情況這麼嚴重, 他只覺得心累無比。

  孫子太不省心。

  干乾深深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等他老了後,家裡禁不禁得住這樣鬧騰。

  想到干肆轉出去的股份,干乾只覺得遍體生寒,遲早有一天這個家要被糟蹋掉。

  而蘇容聽到對方的話後, 她的腦海中浮現出景陽的勸誡,倒沒有立即應承。

  “干爺爺,就算你想請我幫忙,那你也應該把事情的具體情況告訴我, 而不是模棱兩可的說一句情況危急,你說是嗎?”

  干乾聽到對方說話的口氣, 人老成精的他立刻就感受到了蘇容態度的改變, 心中揣測、口頭卻是訴苦,“我家這混小子是中了圈套了,這段時間他已經把名下的財產轉移了不少出去。”

  “這話一時半會兒在電話裡也說不清,蘇容, 我這老臉也不要了,干爺爺能不能求求你,來我家幫小肆看看。”

  蘇容的臉上立刻泛起了不知名的神色,她先是快速地看了沈亦一眼,見到對方點頭,她才應承道,“好,我馬上就過來。”

  婉拒了干乾派人來接的提議,蘇容只是要了一個地址,然後便直接掛了電話。

  沈亦薄唇輕抿,旋即開口道,“待會兒我陪你一起過去,不管那干乾的家人如何與你哭訴,你就一口咬定你學藝不精,對這病情束手無策。”

  蘇容挑眉,她確定沈亦沒有聽到景陽給她打的電話,兩人說法高度一致,所以心中好奇。

  如此之下,她的臉上不免帶出來了一些疑惑,“師兄,這話又是何解?”

  沈亦輕輕拂過蘇容耳邊的碎發將其撩到耳後,然後這才回答道,“干肆必死無疑,若是咱們出手相幫,勢必會惹上因果,他這因果,頗為嚴重,所以不需要為了不相干的人,擔上風險。”

  蘇容覺得奇了,直接抓住沈亦的手,讓他不要亂動,然後繼續問道,“我見過干肆兩面,都沒有從他的面相上看出有災禍,是我瞧錯了嗎?”

  沈亦搖頭,“你也知道人的面相是會隨時發生改變的,你應當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過他了吧?”

  蘇容想了想日期,發現的確如此,她向來不是逞能的人,連師兄都叮囑了,蘇容就算去幫忙看看病情,也只是走個過場。

  “我知道了,我倒是好奇干肆做了什麼。”

  沈亦對干乾的住址並不陌生,立即開車前往。

  等到了門口,干乾已經在眼巴巴地等候著,不僅如此,他的身邊還站著一個打扮雅致的婦人。

  那婦人眼淚婆娑,頗有幾分柔弱之感。

  她視線落在蘇容的面上,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握住蘇容的手,哀求道,“蘇大師,我知道你是有大本事的人,求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他平日裡雖胡鬧了些,可素來恪守本分。”

  蘇容不留痕跡地推開對方的手,然後開口,“夫人,我得先見到干肆才能夠了解具體的情況,但別把太多的希望寄予在我身上。”

  黃鎣抹了一把眼淚,忙不迭地把蘇容迎進門,但她並沒有應承蘇容的最後一句話,“蘇大師,你跟我來。”

  一行幾人迅速的向屋內走去。

  沈亦與干乾走在後頭。

  自從沈亦與沈家脫離關系後,沈亦與干乾的關系變得微妙起來。

  干乾原先還在糾結著利益關系,沈亦與沈家關系弄的如此僵,若是佯裝什麼也不知情,繼續親近沈亦,恐怕沈家會有不滿,可如今,干乾完全沒有這樣的想法。

  可正要和沈亦搭話之時,干乾瞧著對方目不斜視的模樣,最後還是把口中的話咽了下去。

  很快就走到了房間門口。

  干肆面色蒼白地躺在家中的床上,此刻聽到門口的動靜後,他微閉的眼眸陡然間睜開,見到蘇容熟悉的臉龐時,臉微微地側開。

  這樣的姿態再明顯不過,顯然不願意讓蘇容救治,他視線瞧著別去,低聲開口道,“媽媽,爺爺,我說了我沒事,你們為什麼還要把她請過來?柯苗愛我,她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黃鎣聽到這句話後,臉上大怒,立刻呵斥道,“你這孩子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嗎?縱然你不為自己考慮一下,就不能顧忌一下我們的心情?”

  “上一回我們已經原諒了你的自私,難道這一回你還要重蹈覆轍嗎?”

  干肆臉上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他咬了咬嘴唇,堅持自己的想法,“媽媽你放心,柯苗一定會救我的,我不需要你們請人來幫助我,這根本沒有必要。”

  干乾在一旁氣得直打哆嗦,沒想到自己疼愛的孫子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白眼狼。

  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陷入如此的境地,他先是壓抑住自己的怒氣,然後臉上勉強帶著一絲笑容看向蘇容。

  “蘇容,不管這個不孝子說出什麼混賬話,都請你多擔待,他只是一時被迷住了雙眼。”

  蘇容此刻正站在沈亦的身邊。

  聽到干乾的話後,心中不由得嗤笑,干乾是干肆的爺爺,所以不管他做了什麼事情干乾都會原諒,可她和干肆無親無故,憑什麼讓她多擔待?

  “干爺爺,我看你們內部還沒有達成統一,我想我今天來的並不合適,待日後他想明白了,我再來瞧上一眼。”

  蘇容眸中含笑的模樣,讓干乾老臉一緊。

  若是等干肆想明白了,他的小命都沒了,查出來那麼多事情,足以證明那柯苗不是一個好女人。

  干乾怎麼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下去。

  “就當干爺爺求你一次,這混賬小子說的話你就當沒聽見,干爺爺求你幫我治好他,不管你要什麼報酬我都會雙手奉上。”

  一旁的黃鎣連忙附和,“是啊,蘇大師,別管干肆是什麼樣的想法,這回他不聽也得聽我們的。”

  蘇容搖頭淺笑,原本她心裡還在想著拒絕的法子,可如今倒是一個現成的由頭,“干爺爺,先不說這忙我能不能幫的上,就算我能幫的上,沒有干肆的配合也不行。”

  干乾的臉色頓時變了,瞧著對方不像作假的模樣,視線頓時就落在了干肆的臉上,暴怒道,“你胡鬧了多久,我們就陪你傷心了多久?現在你還想讓我們白發人送黑發人嗎?”

  干肆臉上的痛苦之色加劇,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最後盯著干乾的眼神,哀求道,“上一次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可是柯苗還是救了我,我相信這一次柯苗不會見死不救的。”

  “爺爺,我是真的愛她,求求你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你不要逼我。”

  黃鎣險些被氣昏過去,她的嘴唇囁嚅,哆嗦了好半天才把話說出口,“不孝子,現在到底是誰逼誰,那賤女人要的是你的命,而我們是在救你,你能不能清醒一點?”

  蘇容沒興趣看爭吵的一幕,她直接拽著沈亦就欲離開,卻被黃鎣給攔住。

  “蘇大師,我知道你向來神通廣大,求求你看在我作為一個母親的份上,就幫幫忙吧!小肆也不知道受了什麼蠱惑,怎麼說也說不通。”

  黃鎣也不管形像不形像,直接快哭了出來。

  蘇容認真地瞧了黃鎣一眼,攤了攤手,表示束手無策,“這個忙我還真幫不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臨走之前給你們一個建議,可以去調查一下柯苗背後之人究竟與干肆有什麼糾葛,盡早處理還能夠解決禍端,否則越拖越晚,只會死路一條。”

  說完後,蘇容再不顧對方的阻攔,直接離開。

  黃鎣的面色立刻變了,眼睜睜地看著蘇容離開,最後她回頭與干乾對視了一眼,彼此都明白了對方心裡的意思。

  “爸,蘇大師的意思非常清楚,可咱們真的要找谷書航嗎?可谷書航必定不會要咱們家的錢,你也知道,他的情況特殊……”

  干家其實一早就調查出了背後之人,也就是那古書航,而且這谷書航光明正大,絲毫不掩飾他的行為,有恃無恐。

  干乾突然深深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視線直接落在干肆的臉上,這都是命啊!

  “如今你還想著那柯苗對你死心塌地嗎?她是古書航的人。”

  干肆早就知道了這個消息,冷漠道,“古書航只是一個新發展起來的商人而已,要不是因為柯苗,我怎麼會容許他蹦跶至今。”

  干乾臉上露出了一抹疲憊,仿佛蒼老了許多歲,“你還記得兩年前你飆車撞人嗎?另外一輛車上夫婦二人當場身亡,干家花了大力氣把這件事情壓了下來,他們的兒子就叫作古書航。”

  “人家想要的恐怕是一個公道。”

  “生怕你有心理陰影,一直沒有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我們以為你會懂事,但你實在太讓我們失望了。”

  干肆的臉色頓時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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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干肆刻意遺忘的記憶迅速回籠。

  兩年前, 他與家人起了爭執, 干肆一時氣不過,直接奪門而出, 正巧夜深人靜, 車子風馳電掣的速度更是他享受到了放縱的快感, 可沒想到轉角處竟然衝出了一輛轎車。

  他剎車不及時,就直接撞上了上去。

  疼痛過後,他便昏了過去。

  興許是他的車子性能好、又興許是他命大, 在車子報廢的情況下, 他除了骨折、擦傷外,並沒有生命危險。

  而不幸的是,對面車中的夫婦卻當場身亡。

  因為是深夜、又是監控死角,縱然造成兩人死亡的情況下, 干乾花了不少功夫,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來。

  干肆因為心理陰影,此後有好長一段時間不曾開過車,甚至咨詢了心理醫生數次, 才逐漸調整過來。

  干肆的睫毛顫了顫,想到這樁往事, 就想到他的手中握著兩條人命, 他的喉嚨就有點堵,此刻正靠在病床上,一言不發。

  看到干肆平靜下來,干乾才語重心長道, “先前就與你說過柯苗的身份,如果你依舊執迷不悟,那我們的爺孫的情分就走到頭了,以後你就離開干家自生自滅吧。”

  若說干乾對那對不幸身亡的夫妻沒有任何的愧疚那是不可能的,畢竟是兩條鮮活的人命。

  可與自己孫子的命比起來,他寧願自私一把。

  干乾覺得任何處在他這個位置的人,都會做出和他一樣的選擇。

  干肆聽到這話後,喉嚨口更堵,下一秒再度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的氣息變得更加萎靡。

  黃鎣瞧著被單上全是星星點點的血滴,眼淚頓時就流了下來,怒道,“你這孩子怎麼就那麼倔呢?上一次你平安無事,是因為谷書航還不想對付你,只是想拿走你的股權、拿走你的公司,這回你什麼都沒有了,只有命了。”

  “你真的想死嗎?”

  干肆閉上眼睛,好半天嗓音沙啞道,“媽,幫我去請蘇大師回來。”

  蘇容正走出干家的大門。

  此刻她的心情有些低落,若非帶著目的開了天眼看了原委,恐怕蘇容都不知道干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怨不得師兄說會沾染上因果。

  沈亦感受到對方的情緒,伸手攬住蘇容的肩膀,偏過頭低聲安慰道,“無需因為一樁小事而敗了興致,天理循環,報應不爽,這件事情咱們就不必插手了。”

  蘇容低聲地嘆了一口氣,“師兄,我有沒有與你說過,自從重生,我就開了天眼,隨著自身功力越發深厚,能看到的、能聽到的東西也就越多。”

  “你只知道干肆沾染了人命,卻不知那一對夫婦正巧做成了一筆生意,又買了生日禮物趕回家給兒子過生日,那時已經是深夜,深怕回家後就直接過了零點,才想著抄近道。”

  雖然他們的兒子已經過了要過生日的年齡,但他們一如既往的買蛋糕、買生日禮物。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因為抄了近道,才會被干肆的車正面相撞,車毀人亡。”

  沈亦頓時心中有數。

  干肆一直好端端的在外生活著,就說明他根本沒有為此付出什麼代價,沈亦正要說話之時,身後傳來了聲響。

  黃鎣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白色的裙子上還有一絲血跡,顯然是方才沾染上的,她的眼中滿是希冀的光芒,“蘇大師,請留步。”

  蘇容停下腳步,轉過身,明知故問道,“夫人還有什麼要事嗎?”

  黃鎣連忙開口回答,“小肆已經想通了,求蘇大師仔細再幫小肆看看病。”

  蘇容瞧著對方有些狼狽的臉,心中有些不忍,干肆造的孽,其實受到最大煎熬的應當是他的親人,她略微偏過頭,不願意直視對方的眼眸。

  “早在當初,干肆身中蠱毒之時,我還能夠幫他解蠱毒,可如今那苗女在他身體裡下了三種蠱毒,饒是我也沒辦法輕易解開。”

  “強行解蠱,會對干肆的身體造成不可預知的傷害,如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去找源頭。”

  “抱歉,夫人。”

  說完話後,蘇容挽著沈亦直接離開。

  黃鎣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方才的期盼早已消失不見。

  蘇大師所說的話仿佛一個晴天霹靂般讓她回不過神,眼淚簌簌而下,好半天也邁不開腳步回房間,黃鎣心口突突的疼。

  想到自己的兒子的模樣,顯然撐不了多久,黃鎣只覺得絕望之情蔓延周身。

  在原地站了不知道多久,最後黃鎣緩慢地走回房間,瞧見公公和兒子同時投過來的眼神,她胸口又傳來鈍痛,眼前一片漆黑,“蘇大師說,小肆中了三種蠱毒,她無能為力。”

  干乾第一反應就是不可能。

  可聯想到蘇容最後話裡的意思,臉色有些泛白,顯然對方知道了什麼,所以蘇容根本就不願意出手。

  干肆的臉頓時就垮了下去。

  房間內的氣氛壓抑的可怕,好半天黃鎣才開口道,“明天我親自去找谷書航談談。”

  無論如何,小肆的命一定要保下來。

  干乾的面色黑如鍋底,“盡快去找,沒有我的准許,他離不開京市。”

  黃鎣口中的谷書航,此刻他正和柯苗在清吧。

  谷書航的面前擺了一杯酒,明明正值男人的大好年華,可他的臉上滿是滄桑之色,他端起面前的酒杯晃了晃,然後遞到身旁的柯苗面前,“柯苗,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心中有多麼感謝你。”

  “從我父母去世過後一年內,我想了無數的辦法都沒有用,干家財大勢大,根本是我惹不起的,如果沒有你,我父母這輩子都要含恨九泉了。”

  柯苗身著吊帶短裙,身上並無過多的飾物,只帶著一副超大的耳環,她的五官非常立體,漂亮的像是一個混血兒。

  她接過谷書航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對於他的感謝,並未說些什麼,只淡淡地提了一句,“干肆五日內必死。”

  谷書航聽到這話,面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直接讓招待給他再把酒裝滿,他又灌了一杯酒進肚。

  “你盡快離開這裡吧,干肆死了,干家指不定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來,不要再讓我連累你。”

  “從干肆那裡得來的股權等已經全部被我變賣,資金全在你的銀行賬戶中,這些錢應該足夠你舒舒服服的過下半輩子。”

  柯苗和谷書航認識的比較意外,柯苗聽到這句話後,不由的翻了一個白眼,“你認為我一個苗女會缺錢嗎?行了,咱倆都是一條船上的人,要走,當然一起走。”

  “正大光明的走,很容易被查出目的地,所以我已經拜托我的朋友帶我們一起出海,咱們資金多,到時直接去黑市裡重新辦個身份證。”

  谷書航陡然抬起頭看向柯苗,心中又酸又脹,並沒有自以為是的拒絕對方的好意,鄭重道,“好,在走之前,我還要做最後一件事情。”

  柯苗聽到這話後,眼中露出了一抹笑意,漂亮的迷人,“好,不管你要做什麼,等會兒咱們一起去。”

  谷書航要去的地方正是墓園。

  他想在臨走之前最後祭拜一下父母。

  等兩人趕到的時候,夕陽已經下山,暮色漸沉。

  谷書航已經不知道來了這裡多少次,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父母的墓碑。

  此刻他身邊除了站著一個柯苗外,兩手空空。

  谷書航瞧著冰冷的墓碑,眼眶一下子變得濕潤,二話不說直接跪了下去,磕了幾個頭。

  “爸、媽,這回我終於有臉來看你們了,當年害你們枉死的真凶我已經讓他得到了報應,希望爸媽不會怪我做這些事情。”

  “雖然你們一直教導我,做人要光明正大,可是兒子心裡太苦,更沒辦法讓二老的死亡真相公之於眾,只能夠用這樣子的法子出出氣。”

  “你們放心,等離開了這裡,我一定會讓自己過得好好的,不讓你們操任何的心,希望下輩子還能做你們的孩子。”

  “看,這就是你們給我買的禮物。”

  谷書航一邊流淚一邊抬手,把手上的手表在墓碑前面使勁的晃了晃。

  柯苗看到這一幕,眼中覺得酸得很。

  谷書航手上的手表就是當年谷書航的父母給他送的生日禮物,兩年前發生車禍,這塊手表卻被留了下來。

  谷書航說完這些話後,他再度磕了幾個頭,額頭紅彤彤的。

  然後他站起身,也不管晦氣不晦氣,直接抱住冰涼的墓碑,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低聲啜泣。

  他的口中喃喃低語,講的正是他如何和柯苗一步步接近干肆的事情。

  其實說到底,沒有柯苗,他根本報不了仇。

  把事情的原因後果講清楚後,谷書航才站起身,一直保持同一個姿勢,腿腳發麻,險些摔倒,緩和了一會兒後,最後深深看了一眼墓碑。

  他才轉身和柯苗離開。

  谷書航要徹底離開京市,重頭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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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柯苗雖然對谷書航信誓旦旦的保證, 他們一定能夠順利離開。

  可她的心中到底是沒有底的, 畢竟他們和干家並不是同一個層次上的人物。

  沒有接觸過,只會不知者無畏;一旦接觸過, 就知道這些人上人手中握著的權力究竟有多大。

  柯苗面上佯裝鎮定, 神色自若地帶著谷書航向計劃好的路線退走, 但她的心中已暗自決定,若是發生了意外,到時候一定要護住谷書航。

  臨到上船時, 谷書航若有所感地察覺到了什麼, 他偏頭看向柯苗,“此刻我倒是有些後悔沒有聽你的,若是下了蠱毒後先行離開,咱們就不必擔心這些。”

  是他貪心, 想要親眼見一見干肆的下場。

  柯苗再度翻了一個白眼,“我想干乾一早就對你的行蹤了如指掌,只是因為他孫子的病情而投鼠忌器,剛好讓你鑽了個空子, 和你離開的時間並沒有半分的關系。”

  谷書航哂笑,心中的倉皇失措不知不覺散去, 他看著身旁的女人, 心中湧出一抹奇異的感覺。

  “走吧,你幫了我這麼久,也是時候我該保護你了,但凡出現任何事, 我會等在你的前頭。”

  柯苗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走吧。”

  雖然兩個人做好了心理准備,腦海中更是腦補了許多。

  譬如干乾親自前來抓人、干乾搜船、干乾……可想像的畫面完全沒有發生。

  直到到了目的地後,他們兩個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旋即又釋然,腦補太多也是一種病。

  谷書航心中更是松了一口氣,離開京市後,他的命運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不會一輩子活在仇恨中,他要把自己變得更好,這樣子才有顏面去見九泉下的爹娘。

  此時此刻,干乾卻是處於暴怒之中,因為他突然間失去了谷書航的消息。

  對方分明一直在他的掌控中,卻突然間像人間蒸發般。

  若是平日裡干乾一定不會如此焦急,可是關他孫子的生死,由不得他不上火。

  雖然說孫子冥頑不靈,甚至他還揚言要脫離爺孫關系,可那畢竟是自己的親孫子,怎麼可能說沒有感情就沒有感情呢。

  但即便干乾多加了一倍人去尋找,幾乎把京市翻過天來,也沒有找到谷書航的蹤跡,眼瞧著孫子的氣息越來越虛弱,兒媳婦天天哭的梨花帶雨。

  干乾徹底承受不住。

  他親自上門拜訪蘇容。

  此刻蘇容正和沈亦在小公寓中,他們早上親自去超市購買了一些果蔬原材,饒有興致地動手燙火鍋吃。

  湯底是沈亦親自調的,聞著有些辣味,但又有些香。

  蘇容在旁邊的案板上切菜,灶台上已經擱置著不少的小碗,碗裡放著處理好的火鍋食材。

  蘇容把手中的白菜洗干淨,然後切成小塊,還沒等她繼續處理下一個食材,門口的鈴聲突然響了。

  旋即一聲接著一聲不停歇。

  蘇容連忙摘下圍裙,對著沈亦交代了一句,“師兄,我先出去看看。”

  沈亦仍在不停地攪拌著鍋底,往裡頭撒調料,聽到這句話後,他點了點頭,“要是有解決不了的事情,直接喊我。”

  其實不用猜也知道門外是誰。

  蘇容走出廚房打開門,瞧見干乾愁容滿面的臉龐,臉上的笑意微微凝滯了一下,旋即開口道,“干爺爺,你怎麼來了?”

  干乾因為孫子的事情,所以心急火燎的,他見到蘇容後,二話不說,直接開口求情,“蘇容,小肆已經被送往了醫院,醫院下了病危通知單,如果再得不到救治,恐怕他熬不過今晚。”

  “干爺爺知道你本事大,小肆的病情你肯定能夠救治,白發人送黑發人太痛苦,求求你大發慈悲,網開一面。”

  縱然如干乾的身份,不過他已經眼角含淚,顯然這個孫子在他心中占了重要的地位,含著水光的眼眸目不轉睛的盯著蘇容,他口中繼續說話。

  “蘇容,你不知道事情的原委,我可以來給你解釋一下,兩年前,干肆因為心氣不順,就直接開車上路,一不小心和一輛轎車相撞。”

  “對方坐在副駕的沒有系安全帶,一個疲勞駕駛,就是這樣的情況,他們才當場死亡,我知道我包庇干肆是我的錯,可對方也有過錯,而且他們也已經死了,干肆還年輕,若是因為這種事情坐牢,他的大好前程就毀了。”

  “我給了對方家庭足夠的賠償金,他們的父母都已經接受,我一直認為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了,蘇容,你能理解我嗎?”

  蘇容瞧著干乾的臉龐,覺得對方有些陌生。

  干乾是個很好的人,但是在面對他的孫子時,卻完完全全變成了縱容,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他憑什麼以為自己的孫子做了錯事,花點錢就可以平息風波?

  她根本不理解。

  蘇容深呼吸一口氣,不疾不徐開口道,“對方是否系安全帶、是否疲勞駕駛我無從考證,但干爺爺,干肆在限速40的街道上用150碼的速度開車,這是否是他的錯?”

  不願意與對方多解釋,蘇容繼續開口道,“干肆的病情,除非那苗女親自出面,否則無可救藥,三種蠱毒,我根本就解不了。”

  干肆死心塌地愛上柯苗,如果沒猜錯的話,應當也有蠱毒的作用在。

  如果今天干乾老老實實的告訴她真相,並且承諾會把干肆所做的一切公布在眾人面前。

  那蘇容還有可能動惻隱之心救治干肆。

  可如今瞧對方一家的做派,蘇容只覺得心累,他們永遠都不覺得自己是錯的,這種人太可怕了。

  只有自己孫子的命貴的,人家夫婦的命就是賤的。

  哪來的道理。

  說完話後,蘇容絲毫不給面子地直接關上了門,態度十分堅決。

  干乾面色煞白,他根本就不明白蘇容是從哪裡知道干肆飆車撞人的,可他心裡清楚的是,經過這一回,蘇容絕對不可能再出手。

  她只能失魂落魄地離開。

  蘇容的好心情完全沒有受到影響,她笑眯眯地回到廚房中,繼續准備火鍋食材,突然冷不丁地開口道,“師兄,干乾沒有找到那苗女是否是你幫的忙?”

  有些事情直接動腦子猜一猜就能夠想到,畢竟知道這件事情的沒幾個人。

  沈亦意外地瞥了一眼蘇容,然後直接開口調戲道,“你親我一口,我就告訴你。”

  蘇容翻了一個白眼,一聽這話就能夠知道事情的真相,當她傻嗎?

  很快,火鍋底料和食材全部准備好,二人直接開始燙肉吃。

  屋內氣氛甜蜜,而離開不久的干乾一顆心卻墜入谷底,因為他收到了醫院的消息,干肆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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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孫子去世了。

  干乾面上滿是悲戚, 雖然他的心中早有這個預感, 但此刻卻完全接受不了。

  他的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麼, 眼前恍惚地浮現出干肆日常的點點滴滴。

  突然間干乾老淚縱橫, 失聲痛哭。

  去世的畢竟是他的親孫子。

  司機聽到哭聲後, 他的手一抖,險些連方向盤都沒有握住。

  他做了干家的司機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干老爺子失態的場景。

  很快, 司機就調整好了情緒, 眼觀鼻子口關心,默不作聲,做好分內之事。

  干乾回到家中。

  原本在醫院的黃鎣正在沙發上哭得不省人事,她聽到門口的動靜, 連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妝花了一片,臉上有些不能看,可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公公, 衡語已經得到消息,他正從國外趕回來, 晚上就能夠到家。”

  “那蘇容簡直欺人太甚, 她明明就能夠救治小肆,卻百般推拒,若不是因為她的耽誤,小肆怎會淪落到如此下場。”

  先前一口一個蘇大師, 如今受了兒子死亡的刺激,黃鎣開始口不擇言,“這口氣我們干家怎麼能忍?”

  干乾只覺得心累,他沉默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看著歇斯底裡的兒媳婦,突然間開口道,“那你希望我怎麼做?”

  此刻干乾的腦海中浮現出蘇容的話,不由得後悔。

  若是方才他能夠坦誠一些,興許小肆還有的救,可他還是選擇包庇了孫子,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導致孫子死亡的凶手之一。

  黃鎣聽到問話只覺得一愣,旋即反應過來。

  蘇容是蘇家家主的親生女兒、唯一的孩子,別說她見死不救,就算她親手殺了干肆,他們干家也沒法說什麼。

  她的眼中又蓄滿了淚水,這才是最憋屈的。

  干乾只覺得腦海中嗡嗡直響,整個人都快受不住,但又怕黃鎣做了錯事,他忍著疼痛道,“若是只有蘇家家主一人承認蘇容的身份,那還好說。可是整個蘇家都對外傳了消息,這蘇容就根本不能動。”

  起初干乾還有怪蘇容的意思,可他一路思來想去,覺得對方根本就沒有什麼錯。

  此刻說出這些話來,只是想要打消兒媳婦心中報復的念頭。

  “現在什麼都別說了,讓小肆入土為安吧!”

  黃鎣聽到公公的話,眼淚再度簌簌而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公公沙啞的聲音。

  “也許真的有因果報應,當初我們縱容小肆,你看,如今報應全都來了,早知如此我們就應該把小肆送入牢中,至少他還能夠保住性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干乾經過這一打擊,整個人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他緩慢地從沙發上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走上兩步,只覺得眼前一黑,直接昏了過去,顯然這件事情給他的打擊極大。

  黃鎣眼睜睜地瞧著公公昏了過去,當即嚇得六神無主。

  公公是干家的頂梁柱,若是他也出了什麼差錯,那事情的後果可就嚴重了。

  她連忙抹去眼淚,直接出門把車內的司機叫到家中,然後連忙把干乾送入醫院急救。

  干乾的檢查結果出來的很快。

  他常年練習太極拳,身體健康得很、並沒有太大的隱患,這次昏倒也只是氣急攻心的緣故。

  干乾醒來後見到的第一眼就是他的兒子干衡語,可因為身體虛弱,他好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干衡語雖然表現得一派鎮定,可從他微紅的眼眶中可以看出顯然他也是極度傷心的。

  他見到自家父親醒來,直接先給出了關鍵的消息,“爸,你昏迷了三天,小肆已經下葬入土為安了,人死不能復生,身體要緊。”

  干乾閉上了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他直接點了點頭,以示自己知情。

  可細看卻能夠發現他的身體顫抖無比,顯然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

  干衡語繼續開口道,“至於蘇容,你放心,我會約束家裡面的人,不會去找對方的麻煩。”

  說話的同時,干衡語突然猶豫了一下,“各派太極拳比試在即,這蘇容的名字我們還要報上去嗎?”

  當初干乾經常在他的面前提起蘇容,如今發生了這等尷尬的事情,一時間不知道應不應當向對方開口,所以干衡語有些糾結。

  干乾搖了搖頭,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雖然他不怪蘇容,可也過不了心中的這道坎,如今井水不犯河水才是最好的。

  干衡語心下有些擔憂,但還是點了點頭,然後又叮囑了幾句,把房間內空調的溫度打高了一些,這才走出門。

  干乾看著對方的模樣,心中有些欣慰,雖然他的身體有些不行了,但幸好兒子還是比較明事理的,這個家不會散。

  只是一想到自己逝去的孫子時,他臉上的欣慰立刻褪去,睜大眼睛看了好久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澀,他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休息。

  蘇容得知了這個消息後,心中滋味有些復雜。

  谷書航有錯,他不應該不通過法律、采用私人的手段來解決個人恩怨,可偏偏法律一方卻是包庇干肆的,他別無辦法。

  而干肆縱然失手害了兩條人命,本應該服從法律的判決,但此刻卻以命賠命。

  有些事情說不出來誰對誰錯,只能感慨一聲。

  此刻蘇容正坐在沈亦的車中,正看著窗外的風景,腦中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她立刻偏過頭看向沈亦,“師兄,若是我們的孩子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幫還是不幫呢?”

  沈亦眸中染上無奈。

  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好幾天,師妹卻怎麼也過不去,暗自思忖了一會,沈亦直接偷換概念,“你的年齡還小,還沒有發育完全,生孩子對你來說傷害太大。”

  好好一本正緊的問題竟然又被沈亦歪了答案,蘇容的臉頰浮現出一抹紅暈,旋即又固執地問了一句,“若是真的,你幫還是不幫呢?”

  前方是一個路口,眼瞧著變成了紅燈,沈亦緩緩踩下剎車,車子停下來,“若是我沈亦的孩子,他必定不會有飆車這樣的魯莽行為,所以你的假設完全是不成立的。”

  “家教很重要。”

  蘇容聽著對方低沉的聲音,心裡的糾結緩緩消失,庸人自擾也是一種毛病,得改。

  車子一路開到了京市最大的醫院。

  下車後,蘇容順著安筱雅給的房間號找到了病房。

  病房中陳美君正陪同著安筱雅講話。

  “女人生孩子,痛也就是那一段時間的事情,痛過了什麼都好了,所以你完全不用害怕。這裡是最好的婦產醫院,絕對不會有事的。”

  “當你的孩子出來後,你的心都軟了,看著那小小的一團,只會覺得再多的苦再多的痛都值得。”

  病房的大門並沒有關,所以蘇容第一時間就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安筱雅。

  與之前相比,她面上的氣色紅潤了許多,也多了許多肉,顯然養的極好。

  此刻她一遍又一遍地聽著陳美君的勸慰,覺得無聊極了,任誰把同一段話聽了數百遍,都會和她一樣的反應。

  可當安筱雅的視線落在門口時,她的眼神陡然間亮了起來,激動道,“蘇容。”

  陳美君說話的聲音戛然而止。

  她迅速地向後看去,見到蘇容的臉龐,一年沒見,對方顯然又長開了一些,更加好看。

  她的臉上迅速地露出一抹笑意,起身相迎,蘇大師的兩次出手相幫,沒齒難忘。

  曾經蘇容答應過安筱雅,在她生孩子時,會陪伴在其身旁,所以才會出現在這裡。

  此刻蘇容緩緩走入,笑眯眯道,“安姐。”

  沈亦並沒有隨著蘇容一道進房間,他就在門口等著。

  女人生孩子是一道坎,安筱雅心裡雖然十分願意把孩子生下來,可還是會忐忑不安,雖然平時不說,但還是會無意識的泄露,這才有了陳美君喋喋不休的念叨。

  此刻見到蘇容後,她的心中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般,奇跡般的鎮定下來。

  孕婦不需要一直住在醫院,只是昨日安筱雅感覺到羊水破了,但是到了醫院後,醫生卻說還沒到時候,不過也就一兩日的功夫,這才在醫院住了下來。

  陳美君感受著女兒的熱乎勁,不由得暗自翻了一個白眼,不過心中到底放下了心,蘇容的手段高明,這下她更相信女兒會平安無事。

  安筱雅一直對蘇容都很親熱,這下對方來了,便開始喋喋不休的說自己的事情,其實也就是孕期的二三事。

  蘇容絲毫沒有不耐煩之色,反而認真的聽著。

  兩人完全沒有許久未見的生疏感。

  等安筱雅說的熱火朝天時,門口緩緩走進一個穿戴極其精神的男人。

  蘇容察覺到有人進來,她回過頭看了一眼,發現對方竟然是樂希源。

  對方能夠出現在這裡,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什麼。

  然後她揶揄地看向安筱雅,“好呀,和我說了這麼多,竟然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進門後只看了安筱雅的氣色,倒沒有看對方的面相,蘇容頓時對二人的關系了然。

  安筱雅的臉頓時紅了,而樂希源笑得樂呵呵,連忙走到病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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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樂希源瞧見蘇容, 面上先是閃過一抹錯愕, 顯然不知道蘇容也會來,不過錯愕也只是一瞬, 旋即他恭敬地開口打招呼, “蘇大師。”

  此刻他才明白為何外頭還有一個男人, 敢情是陪著蘇大師一起過來的,只是不方便進門而已。

  樂希源對蘇容可謂是感激的五體投地。

  在他眼裡,無論是事業和愛情, 都是在蘇大師的幫忙下, 才會進展得如此順利。

  若是他和筱雅結婚了,他定要備上一份厚禮。

  蘇容促狹地開口調笑道,“樂先生,我原以為你的追妻之路還漫長無比, 結果幾個月不見,你就已經登堂入室啦。”

  這話說的樂希源有些不好意思。

  陳美君在旁接過話,“蘇大師,你不知道, 希源這孩子起初只敢偷偷摸摸的見筱雅,我一直被蒙在鼓裡, 直到有一天, 我發現了後頭鬼鬼祟祟跟著的人,然後立刻報了警。”

  “等警察來了才知道這是一場烏龍。

  筱雅原來一直都知道對方,可把我這張臉給臊的喲。我年齡也大了,瞅著希源這孩子, 就像是一心一意喜歡筱雅的。

  頓時就動了心思。”

  安筱雅的臉龐頓時變得通紅,一半被氣的、一半被羞的,她急忙堵住陳美君的嘴,“媽,快別說了。”

  陳美君哪會聽她的,蘇大師又不是什麼外人,滔滔不絕地繼續開口,“起初我以為筱雅對希源真的沒一點意思,心中想著還是不亂點鴛鴦譜了,可是時間一長,知女莫若母,我就看出了她的心思。”

  “正因為筱雅受過感情的傷,所以就把所有的愛情全部排斥在外,我怎麼會不心疼?干脆經常把兩個人湊到一起,時間長了再大的別扭都能磨平。”

  言語間滿是得意。

  安筱雅無奈地搖了搖頭。

  陳美君知道的只是他們表現出來的而已,真正讓她動心的可不是因為這些。

  自打懷孕了後,因為身體虛弱,所以她去醫院做檢查的次數比別的孕婦多,一來二去,也認識了幾個孕婦。

  但是她的身邊從來沒有老公的出現,旁人還以為她生的是私生子。

  安筱雅性子淡,從來不屑於和別人解釋這些。

  可有一天,樂希源突然衝到了她的身邊,直接宣布了兩人夫妻的關系。

  自此以後每逢去醫院,樂希源總會陪伴在她身邊,但其他時候,更多的是悄悄的跟隨。

  樂希源放棄了松市所有的產業,選擇到京市打拼,但是無論他有多忙,一旦她有需要,對方總會第一時間出現在她的身邊。

  安筱雅以為對方堅持不了多久,可眼瞧著從半個月到一個月,直到現在的小半年,他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過半分。

  安家從政、樂希源從商,行業分馬牛不相及,若說樂希源有企圖,那這花的成本也太高了些,整個人都搭上了。

  安筱雅這才決定給自己一個機會。

  而一邊的樂希源聽見陳美君的話後,感激道,“謝謝媽的撮合,我才能夠和筱雅在一起。”

  聽到樂希源的媽、筱雅,蘇容的手臂上不由的滲出了一些雞皮疙瘩,簡直太肉麻了,這狗糧她不吃。

  雖然這樣想著,但蘇容的眸中卻是聚滿了笑意,“那真是太好了,等生了孩子後再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在某種程度上說,一個人一輩子的運氣是固定的。

  當你不順、不走運的時候就是在攢運,當你走運的時候就是在消耗,攢的和消耗的是保持平衡的。

  安筱雅如今,就是苦盡甘來。

  接下來四人又說了好一段會的話,安筱雅面龐突然出現了痛苦之色,哼哼了兩聲。

  陳美君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然後急忙出去喊護士。

  原本這段時間就是預產期,現在看來恐怕是要生了。

  安筱雅驚慌的神情立刻就鎮定下來,她的視線卻落在蘇容的身上,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開口道,“蘇容,讓你陪著我生產並不是因為我害怕,只是我想讓我的孩子盡早地看一看,她的救命恩人。”

  蘇容點頭,“你放心,你一定會母女平安的。我已經幫你的孩子取好了名字,叫安心。”

  安筱雅喃喃地念著安心二字,突然用力地點了點頭,安心安心,她的女兒一定會一輩子安心。

  蘇容看著整個房間突然變得忙亂起來,連忙退出房間,什麼都不會就不添亂了。

  外頭的沈亦正坐在椅子上,心有所感地抬起頭,就瞧見蘇容走出了門外,他直接站起身,“生孩子時間長,咱們先去外頭轉轉。”

  蘇容笑眯眯的挽上了對方的胳膊,直接用行動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醫院的綠化做的很不錯,蘇容與沈亦十指緊扣慢吞吞的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上,“命運真的是一個很神奇的東西,當初在醫院時,安筱雅撞到我,我才幫了她,如今她的孩子都要生了。”

  沈亦搖頭輕笑,“可是我從頭到尾,只瞧見了安筱雅的幸運而已,因為她碰見了你。”

  蘇容得意一笑,“因為我是窺命運玄機,奪天地造化的蘇大師啊。”

  她說話的聲音不加掩飾,就在兩人正前方兩米遠的石椅上,一個神情麻木的男人突然抬起了頭,他眼中露出狐疑的神色,然後猶豫了一會,緩緩的站起了身。

  男人走到蘇容的面前,嘴唇囁嚅,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最後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

  蘇容與沈亦對視了一眼,向來不會多管閑事的沈亦突然開口,“你要算命嗎?”

  男人的腳步陡然間停住,然後他轉過身,眼中露出一抹希冀之色,然後又誠惶誠恐道,“可是我沒有多少錢。”

  看面前這對男女穿戴不菲的模樣,男人擔心的不是他們是否是騙子,而是自己付不出酬金。

  沈亦面色不變,“給我一塊錢即可,把你的情況說說。”

  男人名為高羅,聽到這話後,他忙不迭地從口袋中掏出一枚硬幣,塞到沈亦的手中。

  其實高羅也不確定對方是否有真本事,只抱著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想法。

  順便再訴訴苦。

  “我叫高羅,今年三十歲,在晉江文學城技術部當技術員,我在兩年前結婚,今年生下一子,妻子賢惠體貼,兒子可愛。”

  幾乎把自己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我們夫妻倆都要上班,根本都抽不出時間照顧孩子,加上京市的物價高,生存成本不低,所以我們兩人商量後決定把孩子送到老家去給我爸媽帶。”

  說著說著,高羅眼眶一紅、立刻哭了出來,“我的父母喜歡孫子,把孩子養得白白胖胖,但是好景不長,有一次我父母帶著孩子去趕集,結果孩子丟了。”

  “這孩子是我和妻子好不容易盼來的,得知這個消息後,我妻子的精神出了一些問題,迫不得已只能辭職在家中休養。”

  “而我的母親因為愧疚,每日以淚洗面,如今她得知了我妻子的精神狀況後,一情急之下喝了農藥,想要以命抵命。”

  “小地方只能搶救,但是還沒有脫離危險,才急急忙忙地送到京市來。”

  “先生,你能幫我算算我的孩子在哪裡?我母親能夠轉危為安嗎?”

  如今妻子需要喝中藥調理、母親仍在醫院中至今沒有脫離危險、孩子下落不明。

  高羅只覺得每天都活在地獄中,他不明白為何好好的生活一落千丈?

  如今只要找回了孩子,妻子的精神肯定會好起來,母親也不會再愧疚,高羅期盼地看著沈亦。

  沈亦攥著一塊錢硬幣,只覺得掌心有些發燙,他眼中氤氳出一抹情緒,嗓音清冽,“從你的面相上看,你最近犯小人,但更大程度上是你親近之人,換句話說,你的孩子並不是被拐走的。”

  這話的信息量太大,讓高羅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他瞠目結舌地看著沈亦,結結巴巴開口道,“你說什麼?”

  沈亦再度重復了一遍,“你的孩子並不是拐走的,如果你好好找,還能把你的孩子找回來。”

  “你的母親,必定會轉危為安。”

  說完最後一句話後,沈亦便帶著蘇容離開。

  在原地的高羅怔怔地看著對方的背影,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良久後,他才反應過來,他應該下功夫去找他的孩子,把他的孩子找回來。

  走出幾步後,沈亦才低聲道,“不是天底下所有的父母都那麼狠心會賣掉自己的孩子,希望他能夠盡快把孩子找回來。”

  蘇容一早就猜到了對方會開口相幫的原因,親昵地靠在對方身邊,溫柔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沈亦瞧著蘇容,她的臉上滿是暖意,這樣的情緒不由自主地感染了他,沈亦的嘴角露出一抹弧度,只是攥著對方的手更用力了一些。

  他還有師妹,也只要師妹。

  正當兩人隨處亂逛之時,安筱雅順利生女的消息傳來,五斤八兩,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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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3 22:32:23 |只看該作者
第169章

  安心瘦瘦小小, 渾身皺巴巴、紅通通的, 眼睛緊閉成一條線,嘴裡吐出一個氣泡睡得正香。

  怎麼看怎麼可愛。

  蘇容以前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小的孩子, 看著對方的小手, 只覺得心中柔軟的不可思議。

  她偏頭看向沈亦, 突然眨了眨眼。

  沈亦的視線先是落在蘇容的身上,面龐溫柔似水。

  旋即他被新生兒所吸引,腦海中不由自主地開始思考, 他和師妹的孩子是怎樣的。

  一樣小小的、軟軟的一團。

  最好是女孩子, 他就可以見到和師妹相似的小臉,看著寶貝從小慢慢長大,那時候他們一家人一定會很幸福。

  陳美君見到蘇容眼睛一眨不眨,笑道, “蘇大師,你遲早也會有這麼一天的。”

  此刻陳美君的臉龐盡是幸福的笑意,顯然女兒平安生女,讓她覺得很是欣慰。

  蘇容只要不是面對沈亦, 哪怕此刻聽到陳美君的調侃,她也沒有任何的羞澀, 直起身告辭, “安姐還要好好休息,那我就先回家,等她精神恢復了一些,我再來看她。”

  陳美君連連點頭。

  樂希源一路把蘇容送到醫院的正門口, 然後開口道,“蘇大師,我有些話想與你說。”

  沈亦余光掃了一眼樂希源,見到蘇容對他點頭,她嘴角微微勾起,走下台階先行去開車,把空間留給二人。

  “蘇大師,你對我的幫助,我永遠銘記在心,現在只想當面感謝一下你,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恐怕我的事業受創後,根本就沒有臉來見筱雅,至於我的姻緣,也謝謝你的提點。”

  “以後若是有任何我能幫得上忙的,樂某赴湯蹈火,絕無二話。”

  蘇容瞧著對方似乎慷慨就義的模樣,不由得笑了,“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以後你好好對安姐,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樂希源堅定的點頭,“不用蘇大師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人是他好不容易追回來的,怎麼可能會不好好的對待對方呢?

  很快沈亦的車就開到了門口,蘇容和樂希源告別後,便上了沈亦的車。

  蘇容上車沒多久,就接到了陳秀的電話。

  陳秀此刻正抱著蘇容的錄取通知書樂得合不攏嘴,雖然蘇容的高考成績非常高,但是填報志願難有失手的時候,像她們這把年紀的人,哪怕兒女有了再大的出息,也比不上子女考上大學來的讓人樂呵。

  更何況,蘇容考的並不是一般的大學,而是京大。

  陳秀每每走在小區中都覺得倍有面子。

  “按照我們這兒的規矩,考上大學是要請親戚朋友吃一頓的,但是除了你舅舅,咱家也沒什麼別的親人,過兩天,我和你周姨親自下廚,在家裡聚一聚。”

  “容容,你要是在京市忙,就甭回來了。”

  蘇容輕笑一聲,“媽,我哪能不回來。”

  陳秀也就口頭上說一說,此刻聽到女兒的話後,笑得眼睛眯起,“行了,媽不耽誤你時間,你先忙。”

  蘇容掛了電話後,最後感慨了一番,“原身的心願我已經全部幫她完成,以後可以開始我自己的生活了。”

  沈亦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突然開口道,“既然如此,阿容,咱們訂婚吧,等過了兩年,咱們就去領結婚證。”

  雖然沈亦說話時和平時並無半分的區別,但是仔細瞧他的臉,還是能夠察覺到些許的緊張。

  “我現在無父無母,沒有公婆需要你伺候,相反,我會替你好好的照顧你的母親,讓她一輩子健健康康。”

  “我名下所有的財產,都願意無理由地交由你管理,阿容,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愛你,誰也沒有資格站在你的身邊。”

  蘇容心中湧出了酸酸澀澀之感,她佯裝鎮定地問道,“師兄,你這是在求婚嗎?”

  沈亦點頭,一時之間沒摸清對方的情緒,然後小心翼翼道,“你覺得怎麼樣?”

  蘇容感受到沈亦緊張的情緒,突然間鎮定下來,調侃道,“師兄難道不知道求婚是需要鑽戒的嗎?”

  沈亦臉龐僵硬了一瞬,這才想起來自己准備好的鑽戒壓根就沒拿出來,他就興衝衝的求婚了,心中懊惱的同時,臉上卻沒表現出來半分。

  把鑽戒拿出來,然後放到蘇容的手中,沈亦再度道,“這鑽石是我親手打磨,全世界獨一無二,只屬於你。”

  鑽戒並不是特別大,但是在光的照耀下璀璨無比,蘇容一眼就喜歡上,她自顧自地帶上,然後把手伸到沈亦的面前,“挺好看的。”

  沈亦的眼中湧出激動,一顆心狂跳無比,有了結婚的儀式後,蘇容就是名正言順屬於他的,他余光看到臉頰飄紅的蘇容,沈亦直接踩了剎車,把車在路邊緩緩停下。

  然後他偏過頭,對著蘇容認真開口,“蓋章後就立即生效。”

  說完後沈亦直接捧著蘇容的肩頭,無比虔誠地吻了下去。

  窗外的陽光透過車窗照耀在兩人的臉上,顯得這一幕美好無比。

  高羅不眠不休地在醫院守了兩天,終於守到了一個好消息,他媽被成功地搶救了過來,只要好好休養調理,身體很快能夠恢復健康。

  得知這個消息後,高羅高度緊繃的精神立刻放松下來,這一放松腦袋無比的疼,可他心中還記掛著別的事情,高羅連忙請了一個護工照顧老人家,便匆匆忙忙地回了老家。

  高羅的老家在京市和隔壁市的交界處,是一個非常落後的鄉村。

  作為村裡少數幾個考出去的大學生,高羅是村裡不少孩子的榜樣。

  高父的腿腳不好,更多的時候只能夠臥床,他統共生了兩個孩子,高肅和高羅。

  高肅是一個莊稼漢,從小在地裡忙活,幾乎是家裡大半個頂梁柱,連高羅幾年前上大學的費用都是他辛辛苦苦攢下來的。

  高羅心中謹記著那日沈亦對他說的話,說他最近犯小人,很大程度上是親近之人,孩子也並不是被拐走的,雖然高羅不願意相信,可為了他的孩子,為了他妻子的精神狀況,不得不回家。

  畢竟孩子是從家裡丟的,縱然犯小人,也應當是老家的小人,高羅深呼吸一口氣走進內室。

  高父正躺在床上,兩眼無神,不知道說些什麼,察覺到門口有人來,瞧見是自己的小兒子後,他連忙坐起身,臉上彌漫著愧疚之色,然後迫切地開口問道,“你媽被救回來了嗎?”

  見到對方臉上的愧疚,高羅心中也是泛酸,父母幫著帶孩子也是好意,誰都不想發生這種事情,“爸,媽在醫院休養兩天,身體就能夠恢復了,別擔心。”

  高父頓時松了一口氣,用雙手捂住臉,“我都沒臉見你。”

  丟的是他的大孫子啊!

  高羅根本無法指責自己的父親,他低聲道,“爸,我有些事情想問你,那日媽去趕集時身邊還跟著誰?平日裡趕集的時候好好的,為何會突然出現拐子?”

  高父的聲音沉悶,“家裡就你媽和你嫂子去趕集,平日裡什麼樣,那日就什麼樣,根本沒出什麼麼蛾子。”

  看來從自己的父親這裡收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高羅心中嘆了一口氣,然後站起身,“爸,我先去大哥家裡。”

  高父點頭,旋即繼續躺回床上。

  高羅順著門口的小道往前走了五分鐘,就到了高肅的家中。

  想到他從小和大哥就感情深厚,高羅的臉上勉強的露出一抹笑意。

  大門沒有關,高羅直接走了進去。

  水泥地被衝洗得干干淨淨,高羅走進,就瞧見大嫂正在門口的池子中洗菜,高羅開口叫人,“大嫂。”

  正在輕聲哼著歌洗菜的姚莉莉聽到大嫂二字後立刻轉過身,瞧見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兒的高羅,頓時被嚇了一跳,然後她平息了一下心情道,“這人嚇人,要嚇死人。”

  “羅子,你咋突然回來了?”

  高羅的視線落在姚莉莉的臉上,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眼前的姚莉莉膚色變白了不少,而且手上還戴著金鐲子,耳朵上還有兩個珍珠耳環。

  並不是說自家大嫂不能帶首飾,不能有變化,只是在高羅的印像中,大嫂一直操持著家中,很少買這些首飾。

  姚莉莉敏感地察覺到對方的視線,心虛地把左手往後靠,“咋,大嫂臉上有花嗎?”

  高羅收回視線,搖頭道,“大嫂,我這次來專門是找你的,上回你和我媽去趕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能不能詳細的和我說一說。”

  鬼使神差地,高羅又接了一句,“京市到警局出了一個新的偵查手段,說的越清楚,孩子找回來的可能性也越大。”

  姚莉莉面色微變,然後開口,“行,嫂子給你倒點水,咱們到家裡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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