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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大頭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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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美食達人勳章 拈花惹草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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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0 21:02:15 |只看該作者
第40章

  三人鬧了沒多久,李耀平特地為她們訂的餐到了,李蕾興致勃勃地把飯菜擺到飯桌上,又去冰箱裡拿了幾瓶飲料,“天香樓的飯菜特別好吃,快來嘗嘗。”

  黃丹觀察了這麼久,最後聽到天香樓三字,終於忍不住嗷了一聲,“李蕾你這個小富婆,平時不僅搶我的零食吃,還搶我的飲料喝。簡直太過分了,你得賠。”

  天香樓一頓飯,興許是她們一家人一輩子都舍不得去吃的地方,可在李蕾這兒,只是隨口定的一份餐而已。

  尤其是對方還住這樣好的小區,黃丹壓住心底復雜的心思,人各有命,她不是早就看開了嗎?

  李蕾嘿嘿一笑,拿起一瓶飲料就往黃丹手裡塞,“給給給,都賠給你。”

  飯吃到一半時,黃丹突然開口問道,“阿容,你當初怎麼會想到轉學?”

  作為高三的學生,除非出了重大的變故,沒有誰會轉學,每個學校的復習進度都不一樣,換一個新的學校,就等於換了一個新的學習環境。

  蘇容放下碗筷,她認真地瞧了一眼黃丹,才開口道,“當初曠課的次數太多,成績下滑,所以被學校勸退。最後機緣巧合到了一中。”

  這話說的沒有一點水分,可謂坦白無比,可就是這段話,引起了對面二人截然不同的反應。

  “曠課,你竟然也會曠課?可學校裡曠課怎麼會引起退學呢?”

  “你怎麼可能會沒有原因就曠課呢,學校也不調查清楚就隨意地把你勸退了?”

  前面說話之人是黃丹,後面之人是李蕾。

  蘇容臉上露出一絲淺淺的笑意,“左右我已經從市中離開,市中發生的事就當它不存在好了。”

  李蕾心疼地瞧了一眼蘇容,沒什麼安慰的好方法,只能讓她多吃點菜,這是讓蘇容哭笑不得。

  就在蘇容與李蕾二人交談時,另一邊的萬彥明已經隨著他腦海中的地址找到了賈建國的居住地。

  賈建國住在老城區的舊小區中,這兒環境雜亂,人口擁擠,萬彥明向好幾個人打聽過後,才找到賈建國的家中。

  開門的人是賈思思,她瞧見萬彥明西裝革履的模樣,神情不由得帶上了一絲狐疑,下意識的堵住門不讓對方進來,“你是誰?”

  萬彥明鼻子微動,顯然是聞出了濃濃的藥味,他瞧著這小姑娘防備的模樣,微微一笑,“我是萬彥明,萬副市長,我這次來是想調查政府大樓前那座爛尾樓停工的真相。”

  賈思思二話不說就關了門。

  爛尾樓、爛尾樓,這爛尾樓攪得他們全家不得安寧,前段時間父親在工地上出了事,導致雙腿癱瘓,可是得到的卻是什麼?

  父親辛辛苦苦,盡心盡力地為工地工作,臨了癱瘓了只拿到了十萬的賠償金,十萬夠干什麼?連醫藥費都湊不齊,若不是他們家還有一點家底,恐怕此時此刻父親已經死在了病床上。

  母親為了父親的病奔波勞累,幾天前病倒入院,卻被發現是冠心病,這下賈思思哪裡還能讓她多操勞。

  她們底層人士找不著申冤的地方,相反,還要被威脅著不准把事情說出口,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不是不想繼續和對方鬥,可一家老弱病殘,拿什麼和人家鬥?憑什麼和人家鬥?

  賈思思無助地捂住臉,眼眶早就在不知不覺中泛紅,聽說市長就是站在他們那邊的,她除了賣力氣多賺錢外,還能再做什麼呢?

  萬彥明碰了一鼻子灰,可他也不惱,抬高了一點聲音繼續道,“我知道你們已經不想提爛尾樓這件事,可是事情的真相還沒有被公開,作為人民公僕,我覺得我有職責,有必要調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話說得相當的好聽。

  賈思思充耳不聞,可賈母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客廳中,她的氣色不是很好,顯然也在生著病,見此情況,她出聲道,“思思,左右咱家已經變成了這樣的情況,也沒什麼值得讓人家惦記的了。”

  “開門讓他進來吧!再壞也壞不過現在。”

  賈思思聽著母親的話,眼角濕潤,是她沒本事,保護不了自己的父母,先前母親病重入院時,她甚至都籌不到醫藥費。

  若不是因為在手機賣場中碰到了那個長相精致的女孩,對方給了她一個二等獎,沒有那三萬的救濟,她母親甚至都救不活。

  思緒萬千,賈思思壓下胸口激蕩的心情,轉頭開了門,縱然心裡不情願,她還是客客氣氣地給萬彥明倒了一杯水。

  萬彥明進屋後,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番屋子裡的情況,他在屋子外頭也聽到賈母說的話了,旋即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意,“我知道你們不想再提那座大樓,但我還是想冒昧的詢問一下期間有關的事情。”

  按道理萬彥明並不需要如此客氣,就算他想要調查,大可不必親自前來,可蘇容的話就像壓在他腦海中的一座大山,驅使著他這一行為。

  賈思思對萬彥明不抱任何的希望,連市長都是站在對面的,一個副市長又有什麼用呢,“我爸在屋裡,有事情你找他聊吧。”

  說著,賈思思便帶著萬彥明到了一個小屋中,小屋的燈光有些灰暗,老舊的電視機中放著武俠片,床上一個臉色黑青的男人正躺著。

  萬彥明微微一笑走入其間,順手把門帶上。

  待萬彥明從小臥室出來後,他的臉上滿是了然之色,果然如同他預想的一模一樣。

  這爛尾樓的後頭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賈思思就在門口守著,萬彥明出了臥室門就看到了她的身影,瞧著對方只比他的女兒大了幾歲的模樣,不由得出聲安慰道,“相信我,事情一定都會解決的,你們該得的賠償一分都不會少。”

  興許是萬彥明此刻的語氣太篤定,賈思思不由自主地點了頭,木愣愣地瞧著萬彥明離開。

  走出賈建國的家中,被涼風一吹後,萬彥明火熱的心才變得寧靜下來,此刻他倒是有些慶幸,這些年沒有做貪污違紀之事,否則早就被對方捏住了把柄。

  這樣想著,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了蘇容淺笑的臉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磣。

  蘇容一個照面便說他有牢獄之災,看了辦公室的風水後斷言他官運不亨通,更重要的是,僅憑著一個測字就抓到了內賊。

  這怎麼讓萬彥明不駭然。

  等這周末過去,事情就成了定局,萬彥明堅信他一定能置之死地而後生,漂亮的翻盤。

  屆時,他會讓那些等著看他笑話的人變成笑話。

  當晚,兩封舉報信便投到了紀委,萬彥明堅信有紀委的介入調查,事情的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其中包括了政府投資資金的虧空!萬彥明才不相信向來膽小的江淮會有膽子做這些事情,真相想必耐人尋味。

  第二日清晨。

  蘇容三人被李耀平帶著去了離市中心頗近的一處街角,那兒有個不起眼的店鋪。

  李耀平早在車上時就已經與蘇容三人講解了一番賭石的來源和翡翠的好壞。

  他講的格外的認真,並沒有因為三人年紀小而隨意敷衍。

  蘇容聽得有些懵懵懂懂,不過卻也大概明白。

  那些未經過加工的翡翠原石稱為“毛料”。

  在翡翠交易市場中,毛料也稱為“石頭”,滿綠的毛料稱為“色貨”;綠色不均勻的毛料稱為“花牌料”,無高翠的大塊毛料被稱為“磚頭料”。

  整體都被皮殼包著,未切開,也未開窗口的翡翠毛料稱為“賭石”。

  像李耀平這種玉石商,不僅會各處尋找上好的玉石來豐富店裡的資源,而且更會購買一堆翡翠毛料回來自己用毛料機切割。

  這是他今天來這店鋪的主要目的。

  但一般從外表,並不能一眼看出毛料中的面目。即使到了科學昌明的今天,也沒有一種儀器能通過這層外殼很快判出其內是寶玉還是敗絮。

  因而賭石的買賣風險很大。

  蘇容跟著李耀平走進店鋪內。

  店員瞧見李耀平是個熟面孔,他立刻殷勤地帶著李耀平去了後院。

  雖然只是一個店鋪,可穿過大堂後,卻別有洞天。

  李蕾還是第一次被她爸帶到這種地方來,不由得有些激動,她拽著蘇容的袖子,“我已經悄悄和我爸說好了,待會兒我們每個人都能挑一塊毛料。”

  說著,她的臉色變得得意起來,“不是說新手運氣最好嗎?待會兒咱們三人一人中一塊。”

  蘇容剛踏入後院,就覺得渾身的毛孔全部打開,精純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讓她渾身都泛著一種蘇爽感。

  可聽著李蕾的話,她卻是哭笑不得,“你當是切蘿蔔呢,一切一個准。”

  黃丹臉上也湧現出了躍躍欲試,她瞧著周遭熱鬧的人群,心中癢癢的。

  蘇容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了不遠處最吵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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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0 21:02:30 |只看該作者
第41章

  聽到李蕾的話, 李耀平的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寵溺的笑,他伸手在李蕾的頭上揉了一把, “沒錯,若是有眼緣的毛料直接拿下便是,來帶你們瞧賭石怎麼能不親自體驗一把。”

  這店鋪的場地非常大,若不是熟人帶路根本進不來,所以會比賭石街要安全、讓人放心不少。

  且這店鋪做的都是大生意, 兜裡沒有多少財產的也會被謝絕在外, 李耀平想著這些,就繼續叮囑道,“我要去和老板談生意, 你們就在外院別亂跑, 遇上合心意的,也不用征求我的意見, 直接買。”

  進門的時候需要兌換籌碼,以李耀平的身份大可不必,可他為了女兒和她的同學, 還是兌換了一筆。

  眼下這話說的財大氣粗。

  李蕾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知道了知道了,我們不會給你惹事情的,爸爸你就放心的去談把。”

  李耀平又是叮囑了一句,“若是遇上不長眼的,直接報你爸的名字便是。”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蘇容的身上, 語氣顯得溫和多了,“既然是蕾蕾的好朋友,你們兩個也別見外。”

  黃丹忙不迭地點頭,蘇容見狀,也是輕輕應了一聲。

  這店鋪分為外場與內場,外場提供各式各樣的毛料給客人挑選,零散的很,與此同時,角落的大棚裡還有不少的懈石機,懈石師傅忙的一刻也不歇。

  而內場就是給李耀平這種玉石商人談生意的。

  李耀平與店鋪的老板是好友,這一趟他沒有親自去場口挑選原石,而是委托好友將毛料帶回來,才有了這一遭。

  見到三人乖巧聽話,李耀平放心離開。

  周遭的人群正不知不覺向西北方的懈石大棚裡彙攏,除了蘇容,連李蕾與黃丹都察覺到了,她們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向大棚處走去。

  此時懈石機前站著一個年齡頗大的中年男人,他身材矮胖,臉色有些黢黑,眼睛眯起,正大腹便便地看著懈石機上的原料。

  中年男人買的毛料是新從場口拿回來的,他身邊的玉石專家頗為看好,雖然價值不菲,他也忍痛拿了下來。

  毛料約一個籃球般大小,此刻放在懈石機上,懈石機貼著毛料的邊角向下裁了一塊,而後懈石師傅拿起小錘子輕輕敲擊,被裁下的毛料頓時就滑落在地,露出玉肉。

  一位老者激動地快步上前,拿起旁邊的濕布就小心翼翼地擦拭了一下,接著拿出放大鏡、手電筒,認認真真地研究了好一番,才瞪大眼睛感慨道,“這是玻璃種,陽綠啊!!而且這色還正。”

  瞬間周圍的人群就發出了嘩然聲。

  “玻璃種啊!什麼運道!”

  “陽綠!隨便一個鐲子都能價值五六十萬,這下賺大發了。”

  “玉翠色鮮陽,微黃而明亮,如同初春的黃陽樹新葉,顏色太正了,而且這陽綠倒也稀罕,沒帶著陰灰。”

  而嘩然聲過去後,就是眾人此起彼伏的咨詢聲。

  “老哥你這原石還切嗎?不切的話我願意出三百萬收購。”

  如籃球般大小的玉原石,只要不是靠皮綠,那被懈開後的價值不可估量。

  “不切的話,就讓大伙競個價唄。”

  有些賭石商人,只要擦石見漲,他就轉手出讓,讓別人往下去賭。因為繼續擦或是動刀切割,風險將會更大,漲與垮只在絲毫之間。翻倍賣掉,既不用承受風險,又能夠大賺一筆。

  現場立刻變得嘈雜起來,顯然一個玻璃種攪合的大家心癢癢的。

  蘇容正目不轉睛地看著那一刀切開的石頭,心中慨然,一刀窮,一刀富,指的就是如今這場面吧,只要那中年男人將他手中的原石賣出,他轉手就掙了一個巨額差價。

  可還沒等她感慨完,肩膀就被拍了一下,雖然不疼,但是震的麻麻的。

  還沒等蘇容怒目而視,耳邊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怎麼在哪都能看見你?”

  宋淮身著白色背心紅格子襯衣,配上白點藍底牛仔褲,又是一副休閑的打扮,他見到蘇容,倒是好心情地漾起了一抹笑意,旋即他臉上露出一抹語重心長,“這地兒是非多,你還是趕緊離開吧。”

  雖然上回蘇容在飯桌上實力坑了他一把,可宋淮心裡倒是對蘇容提不起惡感,現下說的話也的確屬實。

  蘇容先是被宋淮的笑容晃了晃眼,見到宋淮臉上佯裝的憂心忡忡時,頓時無語,對方不知道又在腦補什麼,好聲好氣道,“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

  她只是隨朋友的爸爸出來見個世面,竟然這也能碰到宋淮。

  說好的是宋氏集團的總裁,說好的日理萬機呢?蘇容總覺得宋淮閑的和無業游民一般。

  宋淮自然不會無緣無故地來到這裡。

  他名義上來松市的行程是為了視察宋氏集團名下子公司,如今恰好在珍寶閣,自然得做出些樣子出來。

  這店鋪作為松市最大的一家毛料店,最近新入了一批毛料,應屬下的要求,所以他才會出現在這裡。

  宋淮垮了垮臉,“這不是在說你麼,怎麼又扯到我的身上。”

  說話間,他無比熟練地伸手拽住蘇容的胳膊,“既然被我撞上了,我也得替余前輩照顧一下你。”

  余安對蘇容可是念念不忘。

  這時,備受矚目的中年男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滿是傲睨得志的姿態,口中拒絕眾人的要求,“既然已經開始了懈石,那就要一鼓作氣到底,謝謝大家的抬愛。”

  話雖如此,可是口氣卻是不怎麼惹人喜歡。

  但誰叫他握著一塊賭漲的原石呢。

  蘇容的視線頓時又被懈石機上的原石所吸引,她掙扎了兩下也沒從宋淮的手中掙開,這宋淮每次拽她的時機都巧的很,想大動干戈都沒這個機會。

  不過雖然對方總認為她不靠譜,可心倒還是好的,蘇容拼命地給她自己做心裡建設,就任由宋淮去了。

  宋淮瞧著蘇容目不轉睛的模樣,張嘴道,“他切的是黑烏沙石,黑烏沙石沙發有力,皮黑似漆,白色顢帶突出,顢上有松花,皮上有癬,皮下有霧,枯色分明,這是內含高色的真實表現。”

  蘇容頭也沒回反駁道,“剛剛切開來的陽綠表面已經證實了這塊石頭內含高色了,你這不是馬後炮嗎?”

  宋淮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他湊到蘇容的身邊,低聲道,“這塊玉石裡有裂綹,既破壞質量,又破壞美觀,雕去裂綹與雕去完好玉肉並無任何差別,所以這塊玉算是廢了。”

  “若是他先前舍得賣出去,那他還能大賺一筆,如今只能血本無歸。”

  蘇容的臉上露出些許的詫異之色,從見到宋淮來頭一次認真打量對方,“你說的都是真的?”

  宋淮挑眉示意蘇容繼續看。

  懈石機一點點地將這塊玉肉呈現在眾人的面前,可方才水頭十足的陽綠雖還是那個樣,可是玉肉裡有裂綹,大大地破壞了這塊玉石的美觀。

  人群頓時傳來了一陣噓聲,顯然是看好的原石暴漲暴跌,大大超出了眾人的心理承受防線。

  而中年男人得意的臉頓時變得慘白,花了大價錢精挑細選的毛料轉眼就成了空,他不可置信地奔到陽綠的身邊。

  目光呆滯,嘴裡喃喃自語。

  可周圍人只是唏噓一片,人群瞬間就散了開來,他們只是瞧熱鬧的,至於對方賭漲賭垮,就是個談資而已。

  宋淮笑眯眯對著蘇容道,“看到沒,這才叫真本事,若是你還靠著你那坑蒙拐騙的伎倆,遲早有翻船的一天。”

  蘇容:……

  看來她在宋淮心裡的形像是徹底洗不白了。

  李蕾與黃丹見熱鬧瞧得差不多,心裡都癢癢的,轉頭環視了一圈後才找到蘇容,但最後,她們的視線都落在了宋淮的臉上。

  宋淮此刻正是一臉笑意,臉色柔和。

  李蕾此刻腦子裡的想法都是——為什麼我同桌身邊的男人都那麼好看?

  昨日的師兄如一朵高嶺之花,令人心生敬畏,而此刻蘇容對面的男人亦不逞多讓,亮眼的永遠能抓住別人的第一視線。

  李蕾才不承認自己是顏控。

  她邁著小步子走到了蘇容的身邊,好奇地問道,“阿容,他是誰啊?”

  蘇容瞧了一眼宋淮,硬邦邦道,“不認識。”

  李蕾:……騙鬼呢!人家的手還抓著你胳膊呢!

  雖然如此,但李蕾能感受到蘇容此刻的不喜,先是敬佩地瞧了一眼宋淮,而後岔開話題道,“阿容,我們也去玩一玩、切幾塊毛料。”

  方才圍觀了一場懈石,李蕾著實心動不已,若是她也切出來了一塊玻璃種,肯定要把她爸的眼珠子給驚出來。

  而李蕾也仔細觀察過,周遭兩三個拳頭大小的原料明碼標價是三百一塊,而那些稍大一些的則是一千五一斤。

  至於已經擦開、切開的明賭毛料,價格更是高的離譜。

  蘇容瞧著宋淮拽著她的胳膊愈發用力,她不由地氣樂了,她抬眸瞥向宋淮,“你先松開,我讓你瞧瞧坑蒙拐騙的伎倆也是有真本事。”

  她的口氣中滿是挑釁。

  宋淮聞言,臉上露出不置可否之色,倒是聽話地松開手。

  下一秒就瞧見蘇容大步走向方才那個賭垮的中年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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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0 21:02:42 |只看該作者
第42章

  先前蘇容走近懈石棚時, 感受到了一股純粹無比的靈力。

  所以當中年男人手中的毛料被切開一刀時,蘇容還以為靈力是從陽綠處散出的。

  可當毛料中的玉石一點點地露出它的真面目, 蘇容卻沒有從玉石中感受到那股精純的靈氣。

  她倒是從那被切下來的廢料中,察覺到了先前感受的靈氣,原本她也不想提起這茬,可宋淮的態度忒氣人,蘇容有些咬牙切齒。

  她不急不緩地走到中年男人的身邊, 見到對方仍目光呆滯地坐在玉石旁, 她蹲下身指向被切下來的三塊邊角料,低聲問道,“這些你還賣嗎?我願意出五千買下來。”

  這五千是蘇容全部的身家, 當初陳美君給她的報酬, 她在這段時間已經花的差不多。

  若是價錢低了,對方可能看不上, 折中下來,五千塊錢尤為合適。

  中年男人身邊的玉石專家早就不知所蹤,顯然他被坑的不慘, 聽到蘇容的問話,他眼裡恢復了一些神采,“是一塊邊角料五千嗎?”

  這時候,能回多少本就回多少本。

  蘇容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反問道,“你看我像是冤大頭嗎?願意出五千買你切下來的邊角料已經是仁慈義盡。”

  中年男人眼中冒著精光,心怦怦直跳。

  對方雖然是個小姑娘, 卻不是個傻子,願意買自己的邊角料,代表著邊角料還有它的價值,一時之間,中年男人有些心動,想繼續捧著邊角料去打磨。

  可這樣想一想,他仍是泄了氣。

  萬一這邊角料裡什麼都沒有,那他豈不又損失了五千塊錢?

  瞧這小姑娘也不像是會看毛料的主,中年男人咬咬牙繼續道,“五千塊錢給你挑兩塊。”

  蘇容臉上氤氳出一抹笑意,她站起身隨手指了兩塊邊角料,“那就這兩塊吧,如果你沒有意見,我現在就可以把錢打給你。”

  中年男人瞧著被留下來的那邊角料,心中怎麼也不甘心,他指了指蘇容手中最為圓潤的一塊,“那一塊我想要自己留著,就拿這塊和你換吧。”

  蘇容的臉上露出了不悅,“這毛料不應該是我自己挑嗎?哪還有強行更換的?若是這樣,那我就不買了。”

  說著,蘇容轉頭就走。

  中年男人見到她的模樣,心中更對那最圓潤的一塊邊角料心癢難耐,可又不願意放棄這五千塊,他叫住蘇容佯裝斟酌了一番,“四千五,我把其余的兩塊都給你,你看怎麼樣?”

  蘇容的視線在那圓潤的邊角料上掃過一圈,臉上仍是不情不願的,好半天才蹙眉道,“四千,高於這個價我就不要了。”

  中年男人心中一喜,他連忙把廢料塞到蘇容的手中,喜悅道,“成交。”

  待收到蘇容的轉賬後,他就迫不及待去了懈石機上准備繼續打磨留下來的那塊邊角料。

  而蘇容捧著兩塊廢料就走到了宋淮與李蕾一行人的身邊,衝著李蕾笑眯眯道,“行了,我今天的毛料也買了,你們倆也快去挑一塊吧。”

  黃丹倒是有些猶豫,此處哪怕一塊小毛料最低價也要三百,她並不想占李蕾這個便宜,尤其是看見蘇容財大氣粗掏了四千後。

  可她的理智與財力讓她並不能任性地多花三百塊錢,一時之間,黃丹咬著唇搖擺不定。

  李蕾倒是沒在意蘇容是直接轉的賬,也沒在意黃丹的糾結,她從小對金錢沒有什麼概念,倒是不在乎這些。

  她興致勃勃地牽著黃丹,“走,咱們一人挑一塊去,到時候比比誰開出來的東西好。”

  等李蕾與黃丹走後,只剩下了蘇容與宋淮二人互相干瞪眼,蘇容將兩塊廢料捧在手中,心裡升騰出一股解氣的滋味,“你方才不是說那塊毛料會賭垮嗎?你不是說我慣會坑蒙拐騙嗎?等會兒你就睜大眼睛在旁邊好好看著。”

  宋淮覺得蘇容炸毛的樣子有些可愛,他接過蘇容手中的兩塊毛料,忍不住伸手在蘇容的頭上揉了一把,對方的發質柔軟,手感頗為不錯。

  “年紀輕輕這麼計較干什麼?那毛料在那男人的手裡可不就賭垮了嗎?”

  蘇容將他作怪的手揮開,心中一陣無力,此時此刻,她倒是真看不清宋淮的為人,一時之間,蘇容沉默,待會兒毛料開了,對方自然就會明白她說的不是玩笑話。

  宋淮其實是個高手,遠遠瞥上一眼,眼力鑒定堪比入行多年的玉石專家,此刻他把兩塊毛料拿在手中,隨手摸了摸,神色就變得鄭重起來。

  蘇容的確沒有無的放矢。

  這兩塊切下來的邊角料的確有一塊能出綠,兩個拳頭般大小的綠堪堪持平這塊毛料的賣價,若是被那中年男人切了去,恐怕他也不會賭垮。

  可如今在蘇容手中,卻是真真正正叫賭漲。

  想到先前他說蘇容的坑蒙拐騙,宋淮眼中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抹狐疑之色。

  李蕾與黃丹並沒有挑太久的毛料,黃丹左瞧右瞧都沒有合心意的,加上錢的影響,心煩意亂地拿了一塊標價三百的小毛料,而李蕾則是挑了一塊順眼緣、長相頗為好看的。

  一行人直接去了角落大棚處。

  蘇容把自己買來的兩塊毛料一同遞給懈石師傅,巧的是,懈石機前坐著的正是先前幫的中年男人懈石的老師傅,他眼帶同情地瞧著蘇容,“小姑娘被人坑啰,這是上一塊毛料切下來的邊角料,根本不可能有玉出來。”

  蘇容倒是不在乎他說什麼,笑眯眯地叮囑道,“師傅,能不切給我擦嗎?萬一裡面出了玉,切斷就不好了。”

  擦石是屬於最保守的開毛料的方法,因為在沒有確定解玉的具體部位就下刀切割,容易將綠色“解”掉,所以擦石的效果好又安全。

  擦石主要看霧、底和色。因為有了擦口就可以用強光看到內部的一些變化。

  蘇容面容精致,眉眼之間稍顯活潑,那懈石師傅見到她如此乖巧漂亮的模樣,不由得發出了輕笑聲,“既然你說要擦石那就擦石吧,但是咱們可得說好,若是什麼也沒有,可不許哭鼻子。”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玩笑,倒是暴露出了他對蘇容的好感。

  擦石的確要費不少功夫,可蘇容這兩個拳頭大小的邊角料,倒也浪費不了什麼時間。

  懈石師傅幾乎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一旁原本要懈石結果仍在觀望的中年男人不知不覺地在懈石大棚站了有一會,他瞧見蘇容想要懈石,不由自主抱住毛料的同時,眼睛瞪大看著面前的情況發展。

  蘇容笑意滿滿的道謝,最後視線飛快地在宋淮身上掠過,眼中有一抹小得意。

  宋淮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他湊到蘇容的耳邊,悄聲問道,“你怎麼知道這塊毛料裡面有玉的?”

  宋淮之所以清楚,是因為他從小就對毛料有一種非一般的直覺,加上他曾經研究過幾年,所以眼力才會這麼准。

  但宋淮很少於人前顯露過。

  蘇容聽到他這句問話,詫異地抬眸看著他,“當然是靠我坑蒙拐騙的伎倆算出來的,否則你以為我能有這麼好的眼力,看出來一塊邊角料都能出玉嗎?”

  宋淮:……

  這種感覺有點心塞,看把她能的。

  懈石師傅抬頭瞅了他們二人一眼,雖然有些耳背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可瞧著二人打趣的模樣,臉上倒是樂呵呵地露出了一抹笑意。

  很快,隨著懈石師傅的動作,邊角料的一邊被擦出、露出一塊玉肉,這下他倒是驚呼了一聲。

  “竟然還是玻璃種的陽綠?”

  原本在後頭圍觀的中年男人,他聽到這話,不可思議地大步奔向前,直至到了毛料旁,瞧見與先前所出玉肉一模一樣的情況,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昏死過去。

  這塊毛料分明是那時他換給蘇容換的那塊!!

  若是剛才他沒有多此一舉,此刻這塊毛料還是他的!中年男人心如刀割,可他只能面色蒼白的在旁邊看著原本屬於他的毛料。

  心中詛咒了一萬遍,千萬不要賭漲。

  懈石師傅與中年男人的姿態早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先前變少的人流逐漸增加,此刻不少人正興奮的看著懈石師傅手中的毛料。

  圍觀的人群一眼就看出了蘇容此時擦石的毛料正是方才中年男人切下的邊角料,一時間大家都有些唏噓。

  誰都沒有想到,一塊邊角料中還能出這樣的玉,若是真的賭漲了,那這運氣也是絕了。

  毛料解開後,留下的廢料確切的來說還應屬於購買這塊毛料的主人,雖然一般來說主人都會直接遺棄廢料,交由主辦方填充建築廢墟,算是無主之物。

  可瞧著中年男人如喪考妣的模樣,顯然不是尋常人想的那樣。

  大伙兒的心裡不由得多了一絲嘲笑,鼠目寸光果然要不得呀!

  不過有了先前中年男人的教訓在前,人群雖然很興奮,但是鮮少有人開口想要高價購買蘇容的毛料。

  可是沒過多久,所有人的腸子都悔青了。

  懈石師傅手中的毛料褪去外邊粗糙的表面,露出了晶瑩的玉肉。

  翠色鮮陽,微黃而明亮,不是玻璃種的陽綠又是什麼!更難得的是,整塊玉肉絲毫沒有任何的蘚和裂痕。

  圍觀的人群霎時就沸騰了。

  蘇容笑眯眯地看向宋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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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宋淮瞧著對面蘇容嘴角微微翹起, 杏眸中帶著些許的得意,不知怎的, 向來古波不驚的心中似乎泛起了一陣漣漪。

  他毫不吝嗇臉上的笑容,抬手衝著陽綠比了一個手勢,“既然出綠了,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賣給珍寶閣?”

  宋淮明知蘇容的意思,可偏生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一番。

  賣……給……珍寶齋!

  蘇容霎時瞪大了眼睛, 她分明沒有這個意思!宋淮這話一出口, 卻讓她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瞧著宋淮含笑的姿態,蘇容突然間就冷靜了下來。

  先前被激起的一絲爭強好勝之心也在不知不覺中消失,她斜眼瞥了宋淮, 將方才忍不住脫口而出的辣雞吞回口中, 而後抿緊嘴唇,一言不發地就向呆若木雞的李蕾走去。

  辣雞是萬文浩經常掛在口頭上的, 蘇容覺得這個詞形容宋淮太貼切了。

  而李蕾與黃丹二人則是呆愣愣地瞧著陽綠的方向。

  黃丹眼中滿是艷羨之情,用四千塊錢換這麼好的一塊玉肉簡直太劃算了,周圍人群竊竊私語時她聽了一耳朵, 心知這塊陽綠沒有百萬拿不下來。

  百萬啊!黃丹不由自主地捂住心口,視線落在她手中三百塊錢一塊的毛料上。

  不知為何,覺得燙的驚人。

  李蕾瞧見蘇容,頓時像是反應過來一般,突然尖叫道,“阿容,你切出了一塊完整的玉啊!啊!你的手氣也太好了把。”

  說著, 她連忙伸手摸了摸蘇容的手、腰、臉,一臉滿足。

  說就說,好好地動手動腳干什麼。

  蘇容不明所以的看向李蕾,眼裡滿是疑惑,這麼想著的同時也問了出來。

  李蕾忙不迭地又摸了兩把,一臉激動道,“沾沾喜氣啊!萬一我也切出來一塊那多好啊。”

  蘇容:……對方的態度太理所當然,以至於蘇容都沒有找到理由反駁。

  她的視線落在李蕾手中的毛料上,發現毛料中有一股精純的靈氣緩緩溢出,有著先前的經驗,蘇容心中頓時有了底。

  “嗯,能切。”

  她的話太篤定,讓李蕾一愣的同時,旋即爆發出了更高的一聲尖叫,“我家阿容說能切就能切。”

  李蕾拉著黃丹,指了指黃丹手中的毛料,“這個能切嗎?”

  也不知道李蕾從哪來的信心。

  蘇容順著李蕾的手指望去,同樣兩拳頭大小的毛料,此刻也是緩緩地流出不少的靈氣,只是靈氣並不純粹,想來裡面的料並不是很好,她的臉上綻開了一抹淺淺的笑意,篤定道,“能切。”

  甭管黃丹手中的毛料切出來的東西好不好,相比於三百塊錢那就是賭漲了的。

  在李蕾詢問蘇容時,黃丹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不知為何,蘇容的話已經在她心中占據了重要的地位,聽到肯定的回復後,她的臉上同樣露出靦腆的笑意。

  宋淮偏著頭看著蘇容,她說的的確沒有錯,她的兩個同伴手中的毛料都有玉,只是玉的好壞不等。

  這下他倒是對蘇容能夠快速辨別毛料中是否有玉而產生了疑惑,若沒有一個鑒別毛料的專業師傅教導,這本事可學不到。

  想到這兒,宋淮又討人厭地湊上前去,改口討好道,“看來你還是有兩分本事的。”

  蘇容不理他。

  坑蒙拐騙與會兩分本事分明沒什麼區別,都不是什麼好話。

  就在這時,懈石師傅笑呵呵地抬高聲音問道,“小姑娘,還有一塊毛料你還切嗎?”

  這時師傅也不說廢料了,顯然剛剛他懈開的陽綠讓他臉上沾光。

  蘇容點頭,“切。”

  原本圍觀的人群就在嚷著要出價購買陽綠,如今見到又要切第二塊毛料時,倒是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

  可注定讓人失望的是,廢料就是廢料,連個渣滓都沒有瞧見。

  蘇容把李蕾與黃丹的毛料遞給懈石師傅,示意他繼續。

  就在這時,人群中紛紛開始叫起價來。

  “小姑娘,我出六十萬買你那一塊玉石,你看怎麼樣?做成首飾後,還送你一個吊墜。”

  “別聽他的,這玉的種水那麼好,我出八十萬,不僅送你一個吊墜還送你一個戒面。”

  雖然蘇容的玉並不是特別大,但是勝在玉的種水十分不錯。

  種是指翡翠的結構和質地,而水是指翡翠的透明度,透明度越高價值也越高。

  很快叫價就炒到了一百一十萬,見到蘇容沒有賣的意思,眾人雖然住了嘴,但是還是火熱地看著那塊陽綠。

  隨著懈石師傅一口氣解了一塊冰糯種與翠絲種出來,人群中傳來好幾次倒吸的抽氣聲。

  冰糯種是翡翠當中較為上乘的種類,觀之種水,頗為上乘,而黃丹的翠絲種,原本也是好玉,可翠絲種的檔次要看它綠色條帶的色澤和綠色帶所占的比例多少才能判斷,眼前這個,顏色帶稀稀落落、偏淺色,倒是沒有太高的價值。

  一行人連出三塊綠簡直是一件爆炸的消息!頓時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李耀平從內場走出後,瞧見眾人全部像是說好地一般向一個地方聚攏,臉上愕然。

  不過下一秒,他的臉色恢復尋常,這種盛況,恐怕又是有什麼好玉出來了。

  李耀平樂呵地偏頭看向老友,“看來你店鋪這回取回來的料不錯。”

  樂希源臉上泛著苦笑,“你就先別打趣我了,我那新來的毛料可還沒有拿出來,全部在倉庫裡呢,方才和你談的才是第一批毛料的歸屬。”

  他大步向著人群走去,“走吧,去瞧瞧到底發生了什麼。

  李耀平連忙跟上,還沒等他站住腳,就瞧見老友復雜無比的目光。

  “這三人——若是我沒有記錯,有一個是你的女兒吧?”

  樂希源真真是要倒吸一口冷氣了,出好玉沒什麼稀奇、可是一連出了三塊、三人都還是一伙的,那就要好好斟酌思量了。

  李耀平不明所以地透過人群縫隙看過去,就瞧見自家女兒興高采烈地和蘇容說些什麼。

  在她們的面前,還有著三塊迥然不同的玉石,李耀平有些懵。

  這閨女是切了多少的毛料才能切出一塊綠來?可想想他存放的籌碼統共才三萬,李耀平更懵了。

  原本瞧她們三個乖巧才放心地去談生意,可誰曾想,竟然‘另類’地搞出了一個轟動出來。

  李耀平的胸口噗通噗通直跳,瞧見不少人想要收購玉石,他這才反應過來。

  現在的玉多稀罕,自家的聚寶齋還缺著呢,李耀平生怕好於被她們這三個不懂行地賣掉,連忙穿過人群走到三人的身邊。

  李蕾瞧見李耀平來了,原本就激動的心情就更加激動了,“爸,快看我切出來的玉,我花七千五買的,是不是很值。”

  李耀平:……

  他的視線先是在冰糯種上掃視了一圈,切開的玉石有一個籃球般大小,李耀平忍住激動之情點了點頭,而後佯裝平靜地問道,“這塊又是誰切出來的?”

  問的赫然就是那陽綠。

  李蕾驕傲臉,“當然是蘇容。”

  說著,她與有榮焉地把方才發生過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講了一遍,不過添的都是蘇容怎麼怎麼厲害。

  與蘇容呆的越久,李蕾越是覺得蘇容各方面爆表,幾乎沒有什麼能夠難倒她的。

  這麼炫酷的同桌請給我再來一打!

  李耀平低頭看向神色沉靜的蘇容,仿佛切開了一塊玉石並沒有什麼值得驕傲的樣子,再轉頭看向自己一臉興奮的女兒,心裡好受多了,這才是正確的打開方式啊!

  他愈發覺得蘇容不簡單。

  “原來是聚寶齋挑的毛料,看來沒什麼機會了。”

  “是啊,撤了吧,看來這一區域裡好料子挺多的,趕緊再挑挑,萬一又挑出了一塊玻璃種出來那就發了。”

  “美得你吧。

  李耀平的出現,讓不少人歇了收購玉石的心,人群漸漸地散了開來。

  李耀平走到蘇容的面前,低聲客氣地問道,“你願意把這塊玉石賣給我嗎?當然,我一定會給你一個最好的價格。”

  若是別人還好,對方變成蘇容,李耀平心中就莫名地敬畏。

  還沒等蘇容回答,宋淮涼涼的聲音從一邊傳來,“我剛才就已經和蘇容預定好了,捷足先登可不太好吧。”

  李耀平滿是笑意的臉頓時一僵,扭頭看向出聲之人,霎時嚇地後退一步,結結巴巴道,“宋……宋爺。”

  這個時候瞧見宋淮,李耀平心中不可謂不吃驚,但吃驚過後,他心中又升騰起些許的喜悅,宋爺啊!他又見到了!

  一點要好好地想個辦法和人家套近乎,若是能促進合作那就最好。

  收起臉上的拘謹,壓下心底的忐忑,李耀平樂呵地走到宋淮的身邊,“宋爺,既然是你們先說好的,那我就不多插手了。”

  說著,他壓低聲音套近乎道,“當初我瞧宋爺在百年老店裡找蘇大師看風水,心想宋爺相信的人必然有本事,結果找大師算了算家中的風水,果然准的很。”

  人要能熟悉起來,都要從相熟的人說起。

  他怎麼瞧宋淮和蘇容都是熟悉的模樣!拍蘇容的馬屁總是沒錯的!

  百年老店那茬是李耀平自己猜測的,心中估摸著八九不離十,加上他的確讓蘇容看了風水,也不算說了假話。

  說出這番話來簡直有模有樣。

  說著,他眼中帶著一絲不可見的討好,看向宋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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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雖然李耀平的聲音已被他刻意壓低, 可他說的話卻一字不落地傳到了蘇容耳中,蘇容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錯愕之色。

  她的確和宋淮在百年老店裡吃過飯, 可她……沒有幫宋淮看過風水啊!而且宋淮一直認為她是坑蒙拐騙的假大師,又和余安交好,怎麼會來找她看風水呢?

  若不是她的心中清楚真相,蘇容差點也被李耀平給蒙過去了,她著實不敢看宋淮的臉色。

  萬一對方以為她借著他的名號, 去幫人看風水、算命, 那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畢竟他都被叫宋爺了。

  蘇容被氣的面上發燙,雖然她沒有如此做,可被李耀平這麼一說, 總覺得心裡發虛。

  現在解釋……還來得及嗎?

  宋淮心中的確是這麼想的,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之色,戲謔地看向蘇容, 拉長音調,“哦?很准?”

  看到蘇容臉頰出現淡淡的緋紅之色,明艷動人, 宋懷心裡倒是覺得驚艷。

  瞧著對方又氣又惱的模樣,這感覺挺新奇。

  李耀平連連點頭,雖然他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對方並沒有反駁他的話,他慶幸的安下心,還好自己沒有猜錯,當即臉上露出討好的笑, “是啊,真不愧是宋爺的朋友。”

  蘇容覺得自己昨天白給李耀平看風水了。

  生怕李耀平又說出什麼驚人之語,蘇容平復了一下心情打斷道,“李叔叔,我不准備把這陽綠賣給珍寶閣,若是你要,你直接收去吧。”

  李耀平自然是對這玉石覬覦的,可面前站著的人是誰?是宋爺!他想要的東西,李耀平可沒膽子跟對方搶,頓時臉上就露出了難色。

  宋淮不急不緩地走到蘇容的身邊,“既然她不賣,那你就收了吧。”

  說著,宋淮促狹地彎下腰湊到蘇容的耳邊低喃道,“好家伙,坑蒙拐騙的手段越來越高了。”

  若是打著他的名義,縱然蘇容沒有算准顧客所求,但那些顧客恐怕為了顧及他的面子,也會睜眼說瞎話。

  就知道宋淮……誤會了!

  蘇容也很無奈,開口解釋說不定還會被對方認為是辯解,頭一回覺得在對方面前矮了一截,可蘇容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這都是他自己誤會的,和我沒關系。”

  蘇容看向宋淮,微微俯身的他正逆著陽光,耀眼的陽光灑在他烏黑的短發上,閃爍著微亮的光芒,此時此刻臉上掛著的都是不相信。

  被美色怔了怔,蘇容再度解釋道,“真的和我沒有關系。”

  宋淮目不轉睛地盯著蘇容,良久,他微微直起身,隔她們不遠處有一個穿戴考究的男人剛好瞧見宋淮,他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

  語氣中帶著恭敬之色,“宋總。”

  男人是珍寶閣的負責人梁呈,見到宋淮與蘇容距離隔得如此之近,便不留痕跡的打量了蘇容一番,“毛料的事情已經談妥,不知現下?”

  身為宋氏集團子公司的員工,顯然對總公司總裁有一定的了解,只是不知眼下是什麼個情況。

  宋淮隨手整理了一下他的格子外套,倒是想起來還有事情要去處理,尤為遺憾地輕嘆一口氣。

  他伸手拍了拍蘇容的肩膀,“得虧你碰到了我,要是換個不講理的人,知道你打著他的名義騙生意,恐怕跟你沒完。”

  “以後不要這樣做了。”

  蘇容瞧著宋淮,見到他一本正經的叮囑,只覺得自己兩輩子都沒這麼冤過,這下不管怎麼解釋,對方恐怕都不會相信。

  但蘇容心知肚明,這不是宋淮的錯,這下更是憋屈,她瞥了一眼李耀平,不由得磨了磨牙。

  斟酌了半天,蘇容最後還是放棄了解釋,反正宋淮對她的印像一如既往,也不多一個誤會了。

  而宋淮見到蘇容這模樣,還以為對方乖巧地把他的話聽到了心裡,臉上的笑意真切了幾分,視線從蘇容身上移開,落在李耀平身上。

  見到李耀平臉上些許的討好,他倒是立刻明白了對方的心意,偏頭看向蘇容,“他和你的關系很好嗎?”

  蘇容實話實說,“好朋友的爸爸。”

  宋淮若有所思的點頭,漫不經心道,“既然這樣,那就看在你的面上。”

  李耀平肚裡的那些彎彎繞繞,宋淮打從第一眼起就瞧的分明,再根據所處地聯想,就把李耀平的目的猜了透徹。

  “周二下午我有空,你可以來珍寶閣找我。”

  李耀平的臉上頓時露出狂喜的神色,他心中感慨萬千,果然拍馬屁要拍對地方。

  這是多麼得之不易的機會啊!這樣想著,他的呼吸頓時變得急促,看向蘇容的眼神顯然十分柔和,有這樣的機會,都是因為蘇容啊!

  宋淮不想看李耀平感激涕零的模樣,他笑眯眯地湊到蘇容的身邊,壓低聲音道,“我就幫你這一回,下不為例。”

  蘇容這下倒是真的神色復雜。

  她沒有想到向來諷刺她坑蒙拐騙的宋淮竟然會維護自己,也並沒有解釋李耀平口中的誤會,直接默認下來。

  這是怕她被戳穿之後……難做人?

  對方更是因為先前她回答的那一句‘好朋友的爸爸’,所以才會看在自己的面上給李耀平一個機會。

  蘇容簡直要笑哭,這都整的什麼事兒!!

  見到蘇容感動的快要落淚的模樣,宋淮又忍不住輕輕拍了對方的肩,語重心長道,“記住我的話,下不為例。”

  宋淮沒什麼和女人接觸的經驗,因為余安他才三番四次地主動與蘇容接觸,可就是這一番觸碰下來,他發現蘇容心地頗為不錯。

  “上回我和你說的事情你可以好好的考慮一下,做余安的弟子,能讓你的路順很多。”

  見到對方不置可否的神情後,宋淮才輕笑一聲,隨著梁呈離開。

  很快,他的背影便消失在了門口。

  李蕾與黃丹在一旁傻愣愣地瞧著,此時此刻,她們才意識到,先前拽住蘇容胳膊的男人,是如何的了不起。

  李蕾湊到蘇容身旁,捏住了她的手,“阿容,第一次看到你對一個人無可奈何啊!”

  在李蕾的眼裡,蘇容無論做什麼事都胸有成竹,不管什麼難題到她手中,都會迎刃而解,鮮少能看到她這副模樣。

  蘇容頓覺心塞,今天好像被迫呈了一個情。

  一邊兒的李耀平喜滋滋的,偏生對這三個小女孩不能喜形於色,想到還有三塊玉石沒有處理,他立刻又激動起來,“李叔叔按市場價收購你們的玉石可以嗎?”

  李耀平說的是你們,可他的視線卻落在蘇容身上。

  黃丹切出來的玉石了不起才萬把塊錢,可蘇容的陽綠才價值不菲。

  雖然先前蘇容已經說過,但還是要確定一下答案。

  蘇容瞧著李耀平和李蕾神似的臉龐時,胸口處的憋屈逐漸消失,雖然李耀平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討好宋淮,但他也不是故意的,神色淡淡道,“好。”

  李耀平徹底放下了心。

  這時,離他們不遠處的懈石機旁,先前那個中年男人滿臉希冀地等著毛料中能夠開出玉石來,可事與願違,整塊毛料都變成了渣滓,也沒見到半點玉。

  今天的他,可謂大起大落,躊躇滿志地切出了第一刀,本以為能夠賭漲,誰料到現實給了他沉重的一擊。

  更讓他接受不了的是,別人買去了他的廢料,結果開出了好玉,這一連串的打擊令他整個人都蒼老了十歲。

  李耀平隨意瞥了一眼對方痛苦的神色,“剛剛你買的就是他切下來的廢料吧!”

  “這個男人是這家店鋪的常客,常年只知道揮霍老婆的私房錢,又想要靠賭石發家致富。如今賠了個精光也好。”

  沒了錢,自然也就沒了念想。

  蘇容聽到這話,倒是沒有半分驚疑之色,對方做的遠不及如此,非但坑老婆,還家暴,這樣的人蘇容怎麼還會把財運留給他?

  李蕾對他爸說的那些並不感興趣,她一手拽著黃丹,一手拉著蘇容,“感受了一把賭石的刺激,也沒什麼太稀奇的,你們還想玩嗎?”

  瞧著李蕾的模樣,蘇容心中微動。

  這樣干淨純粹的一個女孩,所有的悲傷和苦難應該遠離她。

  蘇容眸中飛快地閃過一道異色。

  從昨日見到李耀平的第一眼起,她觀之面相,發現對方近日有破財之相,而且這破的財並不是一筆小數目,很有可能關乎他之後的生意發展。

  一旦這件事情處理不好,那後果恐怕不是李耀平願意見到的。

  方才他從內場走出來後,臉上的破財之相頓時加重。

  蘇容衝著李蕾搖頭,“我也覺得沒什麼稀奇的,不玩了,回家吧。”

  她雖然可以靠著感受玉石內的靈氣挑出好的毛料,但也不想那麼打眼。

  樂希源就在此時走到李耀平的身邊,“小姑娘們心性倒是不錯。”

  這年頭,多少人第一次賭石漲了之後就會剎不住手,而她們卻是真正把賭石當作玩耍,這心性許多人就比不上。

  蘇容順著聲音看向說話之人,不由得無語。

  他臉上的破財之相比起李耀平更為嚴重,恐怕李耀平就是與他做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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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瞧著樂希源尤不自知, 仍意氣風發的模樣,蘇容心底深處倒是多了一絲煩躁。

  李耀平與他關系匪淺, 所謂拔出蘿蔔帶出泥,若是替李耀平解了麻煩,也相當於變相給對方解了麻煩。

  今生不得道,披毛戴角還,她與對方並不熟, 更沒有因果, 若是貿貿然出手,這災難勢必會以另一種方式報應在他身上。

  邊上的李耀平只覺得身心通泰,他連忙接過話茬, “哪裡是她們心性不錯, 恐怕是玩了一趟後覺得累了。”

  說著,李耀平附到樂希源耳邊, 壓低聲音道,“那個穿白色襯衫的女孩,是我女兒的同學, 叫蘇容。她與宋爺關系匪淺,方才借著她的光和宋爺搭上了話。”

  想了想,李耀平又補了一句,“她看風水的水平很不錯,是宋爺的座上賓,昨兒蘇大師一眼就瞧出我家裡風水的不對勁之處。”

  樂希源正隨意聽著,可當聽見蘇容二字後, 他臉上的漫不經心盡褪,微微張大嘴吃驚道,“你說什麼,她叫蘇容?”

  李耀平理所當然地點了點頭,“沒錯。”

  話音剛落,李耀平就驚奇地看著平時性格穩當的好友走了兩大步直奔蘇容而去。

  蘇容聽著座上賓、借了她的光、看風水已然開始磨牙,這李耀平完全不懂真相就給她向外胡言亂語,可還沒等蘇容消氣,就瞧見李耀平的好友滿臉感激地竄到了她的身邊。

  樂希源抑制住內心的激動,他試探問道,“大師,可以幫我算個卦嗎?”

  李耀平:……

  什麼時候見到過樂希源這麼心急火燎的樣子?

  察覺到自己的舉動太唐突,樂希源開口解釋道,“早聞大師之名,今日終於得見大師的真面目。”

  蘇容暗自腹誹,這話說的好像她是個會變臉的老妖怪似的,眼中浮出些許的疑惑之色,她統共也就幫幾個人算過,哪來的名聲。

  不過對方送上來,倒是解決了她先前的顧慮,既然是對方主動所求,蘇容就不再擔心因果,“你要算什麼?”

  樂希源看向蘇容的眼神更加熾熱,“算姻緣。”

  一旁的李耀平忍俊不禁,自己這個好友,都快四十歲了,還沒個女人,更別說娶老婆。

  如今終於開竅想算一算姻緣,真是可喜可賀啊!

  樂希源是真心想要算姻緣,他想算一算他和安筱雅能不能成。

  十年前他就認識了安筱雅,只不過九歲的年齡著實懸殊,他一時沒有下定決心,可就在這段時間,安筱雅就談了戀愛,二人甜甜蜜蜜,他更沒有勇氣貿然插手。

  這麼些年,他一直在關注安筱雅的生活狀態,可他覺得安筱雅並不幸福。

  她嫁的人根本沒有做到婚禮上對她承諾的那些,看到她越來越憔悴,越來越絕望,他的心抽抽的疼。

  可他根本沒有資格靠近。

  安筱雅流產的幾次,他都在醫院的不遠處悄悄陪著她,看著她蒼白的臉,恨不得把她的老公暴揍幾頓。

  但他怕給筱雅造成麻煩。

  就在他越來越絕望的時候,他突然聽到了一個讓他精神一震的消息。

  安筱雅離婚了,對方淨身出戶。

  沒有了婚姻的束縛,樂希源光明正大地開始接近安筱雅,也從側面得知了讓她堅定離婚的緣由,蘇大師!

  所以樂希源才無比堅信蘇容的水平並對她充滿了感激之情,畢竟沒有蘇容安筱雅還指不定什麼時候離婚呢。

  蘇容:……

  傻孩子,算什麼姻緣,你馬上就要倒大霉啊!要破財啊!沒財哪來的底氣追女人啊!

  “你確定不要算別的嗎?比如說事業?”

  樂希源堅定地搖了搖頭。

  蘇容這下倒是無奈了,“這兒說話不方便,還是找個清靜點的地方吧。”

  李耀平就瞧見平日裡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的好友巴結地把蘇容請到了內場中,不由得有些無語。

  黃丹先與李蕾對視了一眼,而後艷羨地感慨道,“我先前還以為你說阿容是大師是忽悠我的,她竟然真的那麼有本事啊,那麼多有錢人都求著她算命呢。”

  自從跟著李蕾到她家中走了一趟後,黃丹心中又酸又澀。

  她原本以為愛爭搶零食的李蕾與她家裡一樣並不富裕,可沒有想到李蕾深藏不漏,家裡住在那麼好的小區,而且家境富裕,最要緊的是,她爸爸寵她如珍寶。

  那蘇容平日裡不聲不響,誰知她能輕而易舉地掏出四千塊錢買個石頭,還能給那麼多人算命。

  三個人中,就數她的家境最差。

  李蕾笑眯眯道,“是啊,考試前她還替萬文浩測了一個字,那時候我就相信她的水平了。”

  雖然結果都沒出來,可李蕾就是對蘇容信心十足。

  瞧見黃丹若有所思的神情時,她挽上對方的手,“走,雖然我爸應該不會讓我們看,但是偷聽一下總沒問題吧。”

  黃丹抿唇跟上。

  內場並沒有外場那麼大,相反被布置的十分雅致,更有不少屏風將空間隔開,空氣中若有若無地傳來檀香。

  樂希源把蘇容帶到了他的待客室,殷勤地給蘇容倒了一杯茶。

  李耀平識趣地沒跟上去,他帶著黃丹與李蕾在外邊呆著,完全不知道裡面會發生什麼事情。

  蘇容靠坐在軟椅上,才將疑惑問出口,“你是聽誰說起過我?”

  樂希源臉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他坐定後才吞吞吐吐道,“安筱雅。”

  蘇容瞧著他的模樣,電光火石間仿佛明白了什麼,她的臉上露出一抹錯愕,“你喜歡筱雅?所以才想要讓我幫你算姻緣?”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什麼都能說得通了。

  蘇容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旋即開門見山,“花點力氣總能抱得美人歸。”

  樂希源手拄著桌子,激動地站了起來,“你這話可當真?”

  蘇容這句話對他真的是太重要了,樂希源深知安筱雅對蘇容的信任,若是把蘇容的這句話傳到安筱雅的耳裡,恐怕他的幾率又大上一籌。

  蘇容點頭,樂希源其人,直到現在都還是個老處男,在這物欲橫流的世界裡,已然是非常難得,更何況他痴心一片,鐵杵還能磨成針呢!

  她也不妨給他一些信心。

  樂希源登時像個半大的男孩般在辦公室裡踱步,沉浸在喜悅的世界裡,哪還有那個成功商人的模樣。

  蘇容輕咳一聲,“話雖如此,但——”

  但他的生意不順,遭受打擊後樂希源一蹶不振,會花好久的時間才重新走出低谷,低谷期的他根本不敢出現在安筱雅的面前,導致兩人錯過了不少年才修成正果。

  這是蘇容特地開了天眼所瞧見的。

  她沒有帶任何的蔔卦工具,除了能看出樂希源的破財之相倒是再也算不出其他東西。

  樂希源心中咯噔一下,頓時也不踱步了,他連忙繼續道,“大師有話不妨直說。”

  想到安筱雅眸中帶淚的柔弱樣,蘇容心中微微嘆了一口氣,誰叫這不是緣分呢,她抬起頭問道,“不知你與李叔叔做的是什麼生意?”

  沒想到對方竟然問出了這個問題,樂希源瞠目,猶豫了一番交代道,“我去場口挑選原石,耀平他讓我給他帶了不少毛料回來,就這些。”

  一般沒有過硬的交情,任誰也不會把這件事情交給別人做,都會親自去。

  “是有什麼問題嗎?”

  蘇容低頭飲了一口水,聲音平淡,“運回來的毛料你有好好的檢查過嗎?”

  樂希源點頭,“當然,這批毛料價值不菲,多數皮裂蘚,蟒松花,粗粉細皮,很大可能會出玉,回國前我就已經將毛料好好地檢查過,這批毛料有一半是耀平買的,他會挑出最好賣相的送去展覽館當眾懈石。”

  “而我是因為店裡的毛料不多,所以才進了一批好貨,出玉多了,店鋪的名頭才會更響。”

  說話間,樂希源反應過來,蘇容問話想必有她的深意,他不由得白了臉,“難道這批毛料是有問題?”

  可還沒等蘇容回答,樂希源蹙眉自我否定,“不可能,一路都是我親自看著的。”

  毛料有問題,只有一個問題,毛料出不了玉、或是只能出不好的玉。

  若是蘇容的懷疑是真的,一旦這批毛料在他不知情的時候出了意外流出,那後果十分嚴重。

  顧客買了料切不出玉很正常,可要是所有的顧客買了料都切不出玉那才是最可怕的情況。

  樂希源只覺得心中一寒。

  蘇容又是淡淡定定地喝了一口水,她的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對方要是還沒有意識過來,那就真是破財的命,她站起身來,“既然話已經說的差不多了,那我就先走了。”

  樂希源連忙從抽屜裡拿出一沓人民幣,該給的必須要給,這些規矩他懂,胡亂地拿個信封把錢裝進去,他才遞到蘇容的身邊,“小小意思不成敬意,等我把事情查清楚再來感激你的大恩。”

  他儼然已經相信了蘇容的說辭。

  蘇容毫無心理負擔的就收下了,把信封放到包裡後,她就離開了待客室,而樂希源神色嚴肅地跟著她出了門。

  李耀平連忙走到樂希源的身邊,挑眉打趣,“怎麼樣,兄弟我什麼時候能喝上你的喜酒?我一定給你一個大紅封。”

  樂希源瞥了一眼蘇容,最後把目光落在李耀平的身上,“你隨我去倉庫看看。”

  李耀平一愣,察覺到了對方的煩躁,臉上的調侃盡失,他轉過身向李蕾叮囑道,“爸爸現在有件事情要去處理,很快就會回來,你們先在這裡玩一會。”

  李蕾忙不迭地點頭。

  李耀平與樂希源一並走出門去了庫房,這批新來的毛料都被堆放在倉庫裡有專人看著,沒有樂希源的批准誰也進不去。

  “蘇容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這麼鄭重其事?”李耀平搖頭不解,“難不成是毛料出問題了?”

  想到這種可能,他的臉色頓時也變了。

  這批毛料賣相非常好,所以價值也特別高,能購買這一批,已經是抽了他絕大部分的流動資金。

  樂希源抿唇不語,一言不發地向倉庫走去,事情是怎麼樣他也沒有確定,所以不好下結論。

  很快,二人便到了倉庫門口,倉庫門口守著的是樂希源的遠房親戚,樂希源挺信任對方,打了個招呼後樂希源就進了倉庫。

  倉庫有些陰暗潮濕,樂希源打開燈,他先是環顧了四周的毛料,倒是松了口氣,與當初運回來時的模樣沒有發生改變。

  李耀平隨手顛了顛靠他最近的一塊毛料,疑惑道,“這些毛料有什麼問題嗎?”

  他雖然是玉石商,但看毛料的眼光卻沒有樂希源的三分之一。

  “我先看看。”

  說著,樂希源便打著手電筒開始觀察一塊塊毛料,每一個都看得非常仔細。

  但他並沒有發現不妥之處,松了一口氣。

  可當樂希源想到蘇容的話時,整個人又是猶豫了一番,他連忙拿了個盆接了一盆水搬到其中一塊毛料旁。

  把毛料扔進了水中,頓時水盆裡冒出不少的氣泡。

  這下樂希源與李耀平不約而同地楞在了原地,李耀平連忙把水盆裡的毛料拿出來,又換了一塊放進去。

  依舊冒出了不少的氣泡。

  兩人對視了一眼,眸中皆是不可置信之色,真正的毛料放進水中根本不會產生氣泡,若是毛料是作假的,則會有大量的氣泡浮出。

  在毛料交易中,為提高其價值,存在著許多虛偽詐術,其中最常碰到的就是做假皮,讓人產生錯誤的判斷,從而提高買價,亦或者做假料,用下等磚頭料,中間粘上一薄片綠玻璃,其上再粘上水好無色翡翠薄片,這樣就能大大提高價值。

  作假技術層出不窮,但隨著儀器的先進,技術也越來越高,樂希源木愣愣地看著這些毛料。

  很快他一連換了十塊毛料,只有兩塊沒有冒出氣泡,樂希源一顆心墜入谷底。

  他媽的被坑了!號稱經驗豐富的他竟然被坑了!!

  樂希源一屁股坐到地上,神情絕望,作假出來的毛料能有什麼好貨色,而且切開後很容易被老買家發現!這批貨壓在手裡算是爛了!!

  樂希源只覺得被氣的渾身顫抖,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隨手抱著一個賣相好的毛料就向角落中的懈石機走去。

  李耀平連忙跟上,可是瞧著懈石機切下的第一塊,他如墜冰窟,這都不用問,分明就是假料!

  “那老王八蛋,我和他合作了那麼多年,竟然敢騙我,竟然拿著作假的毛料來糊弄我。”

  “耀平,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白白損失的。”

  “我一定會原價補償你。”

  樂希源眼眶猩紅,不停地和李耀平承諾著。

  毛料商利用多年的交情,拿著幾塊賣相不錯的真毛料作餌,不費吹灰之力賣給他一批假毛料,這口氣,樂希源怎麼咽的下,若不是蘇容提醒,恐怕他至今仍發現不了。

  李耀平心中也急,可他還是按捺住自己的怒意,安撫道,“這件事對方肯定早有預謀,動作這麼大一定能追查到蛛絲馬跡,希源,事不宜遲,待會兒你安排一下,我陪你去場口瞧瞧,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樂希源也恢復了一些神志,他用力地呼吸了兩口氣,才緩和了情緒,臉上滿是感動之色,“真是對不住你。”

  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來一般,“這件事真應該感謝蘇大師的提醒,否則毛料流出那就徹底不可挽回了。”

  樂希源後背早在不知不覺中浸濕。

  李耀平拍了拍樂希源的肩膀,“咱倆多少年的好兄弟,還在乎這些?等事情結束了,蘇大師那裡,應該好好感謝一番。”

  樂希源回過神,急忙帶著李耀平回到內場,卻發現三個小姑娘早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耀平掏出手機一看,苦笑道,“她們三人覺得無趣就先離開了,這兒隔市中心不遠,我估摸著去逛街了。”

  樂希源倒也不覺得失落,他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讓人定了兩張機票。

  這件事情必須調查清楚!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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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蘇容與黃丹一左一右地跟著李蕾, 兩人一個對逛街發顫,一個對價格發怵, 卻在李蕾的撒嬌下無奈地出了門。

  可事與願違,還沒等她們走上幾步,黃丹的手機響了。

  待她接完電話後,臉色變的有些蒼白,黃丹收起手機, 直直地看向蘇容與李蕾, 歉意道,“家裡出了點事情,我得先趕回家一趟, 你們倆好好地逛, 別因為我掃了興。”

  蘇容瞧著她的狀態,難得叮囑道, “若是有什麼解決不了的,盡管來找我們。”

  從黃丹的面相看,她倒是沒什麼麻煩, 父母也身體健康,沒有被瑣事纏身,可瞧她的模樣,卻又不像沒出事的樣子。

  蘇容也不好過多的關心人家的家務事。

  黃丹想得多、心思也重,因為家庭的原因甚至還有些自卑,暗地裡還會比較,這些蘇容瞧得分明, 但黃丹本質上是善良的。

  否則就這樣一個人,蘇容根本不會和她玩到一起。

  黃丹瞧著蘇容關切的姿態,握拳的手緊了緊,嘴角勉強勾出一絲笑意,“謝謝。”

  李蕾比蘇容熱心多了,生怕黃丹家裡有急事,直接把李耀平的司機找來讓他送黃丹回家。

  等司機帶著黃丹走後,李蕾才憂心忡忡地看著蘇容,“阿容,你不是大師嗎?能不能算算黃丹家裡出了啥事?如果咱們能幫也幫著一點。”

  蘇容輕笑一聲,伸手在李蕾頭上摸了一把,“放心吧,我已經算過了,她的家人平平安安的,沒什麼麻煩。”

  見到李蕾想要繼續說話,蘇容連忙阻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既然她不願意說,那我們也別去究根究底,等到她願意告訴我們的時候,那時再幫忙也不遲。”

  李蕾興致不高地點頭,倒也聽話地不再管黃丹的家事。

  蘇容杏眸中閃過笑意,低頭思索了一番後道,“既然黃丹家裡有事離開,那我也就不去你家湊熱鬧了,等會兒逛完街,我就直接回家吧。”

  李蕾眼睛瞪地圓圓的,抱怨道,“你這是什麼邏輯,不去就不去嘛,這下又只剩我一個人了。”

  耐心陪著李蕾逛了一下午後,蘇容瞧著對方被司機接走後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逛街是個比修煉還要痛苦的活計。

  以後再也不出來了。

  蘇容感慨一番後直接上了最近的出租車,准備去醫院,她替陳秀請了護工,所以比原身輕松點。

  原本她是准備明天再去看陳秀,可如今有了空,行程自然就往前挪,有空就去醫院幾乎已經成為她雷打不動的習慣。

  陳秀和另一個病患同住一間病房,另一個病患是一個年齡頗大的老婆婆,蘇容去了醫院那麼多回,從沒見過她的家人。

  這回進去的時候,陳秀正在與對方聊天。

  把手中的水果放到一旁的果盤中,蘇容笑眯眯地坐在病床旁。

  蘇容上回幫陳秀溫養過心肺,這法子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是陳秀的病情再也沒有變的嚴重。

  此時此刻瞧著對方臉色雖仍然蠟黃,可好歹氣色好了一些,蘇容的一顆心也就安定了下來。

  老婆婆聊得正開心,見到蘇容的出現,笑的臉上褶子皺起,“瞧你女兒是個孝順的,每回有空就來看你。”

  陳秀聽到對方誇她女兒孝順,身心舒泰,眸中帶笑道,“我呀,這輩子也就一個女兒能拿的出手了。”

  說著,她向蘇容揮了揮手,“快過來讓我好好瞧瞧。”

  陳秀也知道今天是周末,難得沒有提到學習成績,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蘇容後,她的心頓時落回原處,瞧女兒的臉色,想必過得十分不錯。

  她一個將死之人,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自己的女兒能夠平平安安。

  蘇容聽話地湊了過去,等到對方打量完了,她才從果盤中拿出一個蘋果,削皮切成小塊後遞到陳秀的嘴邊。

  喂了幾塊後,蘇容提議道,“媽,我找徐醫生把你調到高級病房去怎麼樣?聽說高級病房的設施比較好,你一個人也清靜,住得更舒坦。”

  當初蘇容見識了干肆的病房後,心裡就打著讓陳秀換病房的主意,不過那時候她的手中沒多少錢,也就按下不提。

  如今她開出了一塊陽綠,李耀平就是按市場價給她,也足夠讓陳秀換一個更好的病房。

  她占了原身的身體,沒法報答她的恩情,只能加倍還到她的父母身上。

  陳秀頓時紅了眼眶,她哪能聽不出來女兒一直在為她費心考慮,“不用了,媽在這裡住的挺好的,兩個人住,還有人陪著你媽聊天。”

  “更何況,咱們哪有那麼多錢。”

  蘇容將去李蕾家裡偶然切開一塊玉賣出高價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陳秀吃驚地看著蘇容,沒想到昨天還在因為錢的事情煩惱,今天就得了一個意外的驚喜,她深呼吸了好幾口氣才壓下激動,“媽不需要去高級病房,你自己把錢收好了,將來總有用得著的地方。”

  蘇容不置可否,普通病房人多嘈雜,根本不利於養病,護士看碟下菜,平時陳秀指不定受了多大的委屈,只是不願意和她抱怨而已。

  至於陳秀所說的孤單,蘇容倒是沒什麼辦法,她總不能財大氣粗地把隔壁病床一並帶走吧!

  心思轉圜,倒也沒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蘇容又喂著陳秀吃了兩塊蘋果,陳秀就再也吃不下了,蘇容放下蘋果,握住陳秀的手,假裝不經意地給她渡了點靈氣。

  與上次般暖洋洋的感覺出現,陳秀覺得自己的身體仿佛好了一些,第二回 出現這樣的感覺,陳秀心裡更加疑惑,可是瞧著蘇容若無其事的模樣,她再次按捺住內心的不解。

  盡心地陪著陳秀說了一會話,蘇容瞧著外面的天色漸黑,才和陳秀告別離開。

  離開病房後,蘇容徑直走向徐其的辦公室。

  徐其是陳秀的主治醫生,此刻已經是下班時間,但他卻還埋頭寫報告,辦公室裡靜悄悄的,只有寫字的沙沙聲。

  蘇容突然想到一句話,比你優秀的人還比你更努力,怪不得他三十的年紀就是醫院的技術骨干,天道酬勤都是有道理的。

  待蘇容走近後,徐其像是察覺到什麼反應過來,連忙抬頭,見到是蘇容,他放下手中的筆,向蘇容比了一個坐下的手勢,“這麼晚找我是因為你媽媽的病嗎?”

  徐其神情恍惚,面前的小姑娘似乎真的變了。

  從前她來醫院時,默不作聲低頭不敢見人,連詢問病情都是低聲低語的,改變似乎就是從上一次見面開始,對方昂首闊步,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精氣神不錯,姿態判若兩人。

  可如今,她容貌精致,膚色紅潤,靜靜地坐在那裡就像是盛開的幽蓮,哪還有畏畏縮縮的模樣。

  蘇容點頭回應,“上回你說我媽媽的病情又惡化了,讓我……做好心理准備,我只想問問如今的情況。”

  雖然蘇容偷偷給陳秀渡了靈氣,她自我感覺陳秀的病情好了一些,但沒有得到醫生的話,她還是不能放下心。

  徐其神情變得柔和,他做了陳秀那麼久的主治醫生,一路瞧著對方有多不容易,“她現在的身體情況很穩定,病情沒有繼續惡化的趨勢,有些細胞正在恢復,不用擔心。”

  “讓你媽媽放寬心好好養病,就算是癌症晚期也有痊愈的希望,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蘇容頓時放了心,至於徐其的寬慰,她倒是沒放在心上,確定她的靈氣對陳秀有用就安下了心。

  “那謝謝徐醫生了,你繼續忙。”

  蘇容道別,看到徐其繼續低頭寫他的研究報告,輕輕地搖了搖頭就走出了大門,順手還給對方把門帶上。

  蘇容走出醫院的大門,就瞧見沈亦站在車子旁。

  他脊背挺直,神色柔和,彩燈折射的光芒落在他白皙的皮膚上,正含笑地看著她。

  蘇容眼前一亮,她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亦的身邊,笑眯眯道,“師兄來的好早,等久了把。”

  她在來醫院之時就給沈亦打了電話,讓他到醫院來接她,瞧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剛來。

  “沒多久。”似乎不願意在這個問題上深入討論,沈亦岔開話題,“伯母的病如何了?”

  說話間,他不急不緩地走向副駕駛,打開車門,示意蘇容上車。

  蘇容感慨,果然環境改變人的性格,向來冷若冰霜的師兄竟然也懂什麼叫紳士風度了,“她的病情沒有惡化,還是前段時間那樣,但是我發現,我修煉的靈力對她的病情有幫助。”

  系上安全帶後,她就把用靈力給陳秀舒緩病情的事情完整地說了一遍。

  沈亦剛發動引擎,倏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偏頭看向蘇容,眉頭緊蹙責備道,“你簡直就是胡鬧。”

  “把自己的靈力渡給其他人,這期間的過程有多危險,一個不慎,就有生命危險,你連自己的命都不管了嗎?”

  蘇容心裡其實也很清楚,但每次給陳秀渡靈力的過程都順利無比,讓她有些飄飄然,嘟囔道,“我這不也是看著我媽太痛苦,當時腦子一熱才想著給她渡靈力。”

  “而且都已經成功兩回了,也沒見有意外發生,想來我和她之間應當是沒有那排斥的。”

  沈亦眼眸漸深,梗在喉嚨口的呵斥到底沒有說出口,瞧蘇容輕而易舉就說了我媽二字,就說明她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把人家護到了她的羽翼下。

  罷了。

  “你重新修煉的時間尚短,體內靈氣微薄,想必對伯母的病情也是杯水車薪把?”

  被沈亦說中了後,蘇容露出一抹可憐巴巴的神情,“雖然杯水車薪,但是能把我媽的病情緩和下來不容易,我可不想做一個沒媽的孩子,沒聽說過沒媽的孩子像根草嗎?”

  沈亦余光掃了一眼蘇容,明知道她是在裝可憐,可心中還是難受的緊,原本就想說的話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伯母那裡的事情你無須擔心,挑個合適的時機,我去替她溫養身體。”

  “我到這世界已經八年,已經恢復了地師的修為,由我出手,伯母痊愈的機會更大。”

  蘇容想了想,這道理沒錯,地師與術士,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水平,而且修為越高,渡靈氣的危險就越小。

  這樣想著,蘇容臉上難得多了一絲討好的笑容,拍馬屁道,“師兄你簡直太厲害了,八年就能修煉到地師的水平,果然是三合派史上最厲害的掌門。”

  瞧著蘇容的模樣,沈亦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這話要是被師傅聽到,恐怕和你沒完。”

  自從師傅把小師妹撿回來後,就過上了水深火熱的日子,隨著師妹年齡的增長,日子過的雞飛狗跳。

  外人眼裡的師傅仙風道骨,可沈亦時常能瞧見他氣急敗壞的模樣。

  提起師傅,蘇容的眼中多了一絲黯然,“也不知那老頭過得怎麼樣,最得意的兩個弟子都沒出息地被香爐炸丟了魂,恐怕外人一說起來就會嘲笑他把。”

  “上輩子頂嘴頂習慣了,從來沒真心實意地感謝他,如今想來真的好後悔。”

  沈亦沉默了一番,倒是沒有瞞住他的想法,“自我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在研究古籍,如今已經有了一點眉目,湊齊四塊靈物布陣,我們就能穿越時空回到三合派。”

  他說的言簡意賅,只表達了中心意思,至於靈物、陣法只字未提。

  因為條件著實苛刻。

  “若是我的猜想成立,我還有很大的可能去和師傅告狀,師傅他老人家恐怕又會訓斥你。”

  說是告狀,但明顯就是打趣。

  八年都沒有小師妹的蹤跡,沈亦根本不確定對方的遭遇是否和他相同,所以他才開始研究穿越時空的辦法。

  可就在有眉目之時,上天又給了他一個驚喜。

  蘇容瞠目結舌地看著沈亦,感覺要給他跪了。

  輕輕松松就說出了穿越時空,仿佛和切豆腐般簡單似的,不過蘇容的心中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期待,“你說的都是真的嗎?”

  若是能回三合派,她自然求之不得。

  此時車子已經開到小區門口,沈亦緩緩踩了剎車,和門衛示意過後,就把車子開進了小區,清冷的聲音縈繞在車廂內,“我從不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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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10 21:04:16 |只看該作者
第47章

  沈亦的表情太理所當然, 蘇容也沒瞧出什麼端倪,倒是看到他目不斜視地把車開到地下車庫時, 蘇容連忙讓他停下。

  “我們家在小區內沒有停車位,停車位早就賣了。別占了別人家的位置,省得到時候別人給你的車潑油漆。”

  憑借著蘇容在古玩街給人算命的錢,根本就不能補陳秀的醫藥費。

  原身思量家中沒人開車,就直接把停車位給賣了。

  “我家有。”

  說著, 沈亦撥動方向盤右轉彎, 又開了一小會兒後,穩穩當當地把車停到停車位裡面,他把車子熄火, 拔出鑰匙, 才偏頭看向愕然的蘇容,嗓音低沉, “前幾日我在這小區買了一套房子,買的時候順手把停車位帶上了。”

  “所以,不用擔心我的車會被潑油漆。”

  蘇容覺得腦子裡根本反應不過來, 沈亦竟然在她所住的小區裡買了一套房?

  她伸手打開車門,走到沈亦的身邊玩笑道,“師兄你這是准備投奔我了嗎?可是我根本供不起你這尊大佛啊。”

  “你上次說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你直接跑過來你家裡不會說什麼?”

  沈亦把車子鎖上,聽著蘇容一堆問題無奈道,“事情都處理好了,家裡不會多說什麼。”

  就算有,他充耳不聞便是, 他根本對沈家無愧於心,這些年,他何曾用過沈家一分、占過沈家一絲便宜。沈亦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就不會反悔。

  “我有錢,不需要你供。”

  蘇容心知對方對錢財之事不感冒,左右她剛剛也是玩笑話,笑一笑就過了,她回頭瞅了一眼那瑪莎拉蒂,“師兄,那車是你自己買的嗎?”

  蘇容委實疑惑,她總覺得師兄不是如此高調之人。

  憋了這麼久,終於問出來了。

  沈亦輕飄飄地回答道,“別人送的。”

  他隨著余安參加國際玄術交流大會時,一不小心就幫了國家的大忙,拒絕了他們的嘉獎後,沈亦像征性地拿了一輛車,順手收了一筆錢。

  “你剛從醫院出來,應該還沒吃晚飯,走吧,去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蘇容正在感慨有錢人的世界她不懂,冷不丁聽到晚飯二字,才覺得的確有些餓。

  “去吃小餛飩把,有一家店的小餛飩特別好吃。”

  沈亦也沒介意,“好。”

  他的目光落在蘇容白皙纖長的手指上,目光閃過猶豫之色,手不由自主地蜷縮了一下,到底沒有握上去。

  瞧著蘇容尤不自知的模樣,沈亦眼瞼低垂,再等等,再等等,貿然行動恐會嚇到對方。

  兩人並肩走到柳芸的小店內,此時正是晚高峰,店裡的客人比較多。

  柳芸正在收營台前收銀,余光掃到蘇容的到來,她加快了手裡的動作,而後喜笑顏開地走到蘇容的身邊,“今天是周末,我就猜到你會過來。快,那裡還有位置,趕緊去坐。”

  “這是你的朋友吧,真俊,你們倆要吃什麼,柳姨讓廚房趕緊弄。”

  哪怕很忙,但整個店內依舊打掃地一塵不染,桌面也不像別的小店般有油漬、調料殘留,蘇容拽著沈亦就去了柳姨所指的方向坐下。

  “師兄,這家店的小餛飩很好吃。”

  說來也怪,蘇容也不是只吃了一家的餛飩,可就是對這家的餛飩念念不忘。

  來小店裡吃飯的不乏學生、年輕女性,此時視線若有若無地掃向沈亦,方才店裡的喧鬧似乎都被壓下不少。

  自從蘇容來後,柳芸就把自己收銀的工作交給了新來的服務生,吩咐廚房下了兩大碗餛飩後,直接在蘇容的對面坐下。

  瞧著柳芸這般姿態,蘇容腦子一轉就知道她想要說什麼,心中暗忖,若是還是求幫助,那她就不管了。

  幫人不是她的本分,第一次主動幫忙也是看在她心底頗好的份上。

  柳芸臉色憔悴,也不顧忌沈亦在場,直接了當說道,“大師,那日我侄女的事情真是對不住你。我不應該拿明眼人都能瞧得出來的事情來麻煩你。”

  蘇容倒是詫異地看了柳芸一眼,其實就算不問,她也能大致猜到,“後來發生什麼事情了?”

  柳芸恨鐵不成鋼道,“你說的果然沒錯,那日就算我回家按照你的話說了,她也是不肯聽,嘟嘟囔囔就是不肯分手。”

  “前兩天她和她男朋友又因為小事拌了嘴,結果我侄女被打的骨折,這回我說什麼都不讓他們在一起了。”

  “可是我侄女苦苦哀求我,我想著,她真是沒救了,以後我也不去管她的破事。”

  倒是個深明大義的,知道前方是掙不脫的泥潭,果斷就撤了。

  聽到這樣的消息蘇容心裡覺得一陣酥爽,最討厭為了情情愛愛連主見都沒有的女人了,腦子放在那裡純粹就是為了看的。

  “所以我這次專門為了上回的叨擾來給你道個歉。”

  蘇容笑的眉眼彎彎,“沒事,柳姨能夠看開才好,若是一味糾纏,指不定還要出多少麼蛾子呢。”

  說話的功夫,小餛飩來了,柳芸連忙道,“那你們就先吃,不夠再添,我先去忙我的了。”

  蘇容點頭。

  沈亦臉上緩緩露出一抹笑意,“看來你的脾氣一點也沒變。”

  蘇容得意地挑眉,“那當然,有些自作孽的人,何必苦苦哀求她回頭是岸,等她自己撞得頭破血流了,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什麼人才是真真關心她的。”

  “柳姨今天能跟我說這些我還是很開心的,得虧她沒有做那拎不清之人,否則我要氣的吐血。”

  “快吃小餛飩,趁熱吃最好吃了。”

  沈亦伸手拿起勺子舀了一個小餛飩,簡單的動作由他做來就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

  他神色愈發柔和,總覺得蘇容的性格比起以前來要活潑不少。

  他突然覺得穿越亦是一件不錯的事情,在這個時空裡,他們倆有共同的秘密,是彼此的依靠。

  沈亦吃一個小餛飩的功夫,蘇容已經解決了好幾個,她正吃著,突然抬頭道,“師兄,那余安想要我做他的弟子,你說他要是知道我是你師妹的時候會是怎樣的想法?”

  沈亦的動作一頓,詫異地問道,“你已經和余安見過了?”

  在他印像裡,余安神龍見首不見尾,除了有大事的時候,再也沒見他出現過。

  蘇容把在古玩街發生的幾樁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最後總結道,“我穿越之後面相改變了,他看不出來,所以才想著讓我做他徒弟,准備好好研究。”

  沈亦失笑,這倒像余安能做出來的事情,他暗自思索一會兒,“等你們有空之時,我把你們聚在一起,到時候把話說開了,你就不用擔心對方老是想研究你的面相。”

  蘇容聞言繼續低頭吃餛飩。

  等到吃完後,蘇容與沈亦一並離開。

  到了小區內,蘇容才發現沈亦與她同住一棟樓,只不過沈亦比她高上幾層而已,轉念一想,這興許是師兄特地買的,這樣想著,她偏頭看向身旁沉默不語的沈亦,“以後咱們就是鄰居了,要好好維護和諧的鄰裡關系。”

  從醫院出來至今,蘇容發現師兄的性格較之以前多了不少變化,所以才笑眯眯地講和。

  以往三合派中不愉快的事情就當過眼雲煙了!

  沈亦聽出了蘇容話外的意思,眸中含笑道,“好。”

  婉拒了沈亦的相送,蘇容直接踏出電梯,回到家中後她直奔衛生間,一天出了不少的汗,身上黏糊的緊。

  而沈亦瞧著電梯闔上,無聲地露出了一抹笑意,眉眼燦然,胸口某處覺得漲漲的。

  以前的自己太過笨拙,連自己的心意都弄不清楚,如今一切有了重來的機會!

  他一定會好好維護和諧的鄰裡關系!

  萬彥明此刻正在家裡的床上,翻來覆去毫無睡意,連帶著牛靜也焦躁地睡不著覺。

  他把牛靜摟在懷中,下巴抵著對方的頭,鼻子裡傳來若有若無的香味,他沉默了好久冷不丁道,“若是我這回倒了,你就帶著兒子出國避避風頭,錢我都給你們准備好了。”

  檢舉信一早就送了出去,可他半分消息都沒得到,誰也不知結果會是什麼樣子。

  最壞的結果就是他鋃鐺入獄,徹底倒台。

  經歷過多少年的大風大浪,萬彥明其實看得很開,雖他的手底也不清白,但他問心無愧。

  只是妻子和兒子始終讓他放心不下,萬彥明能夠想到,有一個入獄的父親,會對萬文浩造成多大的影響,他不希望萬文浩和牛靜頂著這樣的壓力過日子。

  牛靜立馬推開萬彥明,“你說什麼混話呢?我像是那種你出了事情就跑的人嗎?”

  “至於浩浩那裡,我會讓我爸媽安排好,你不用擔心。”

  萬彥明沉默,“你要理智一點,現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時候。”

  牛靜毫不留情地就在萬彥明的腰間狠狠掐了一把,聽到對方因為疼痛倒吸的抽氣聲後,才面無表情地開口,“前日你不是信心滿滿,怎麼如今又變了一副模樣,事情的結果還沒出來,你這像什麼樣子。”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不需要你這樣的好。”

  萬彥明不由自主地把牛靜摟緊,悶聲道,“我擔心你們。”

  牛靜翻了一個白眼,“你已經糾結了一晚上,快睡吧,否則明天我看你哪來的精力上班,不管什麼結果坦然接受就好。”

  論心態,牛靜比萬彥明好上太多。

  萬彥明不再說話,他摟著牛靜的手更加緊了些。

  很快一夜過去。

  可能最緊張的時刻已經過去,萬彥明倒是沒有晚上那麼焦灼,他不急不緩地去了衛生間,刮胡子淨面,將自己收拾的干淨利落,換上正裝後,整個人精神抖擻。

  最後他回到臥室在牛靜的臉頰處輕輕吻了一下,萬彥明才離開家門。

  待萬彥明到了政府大樓後,他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不對勁。

  換屆的風聲出來、尤其是市長的意圖眾所周知後,許多不是他派系的同事、下屬對他遠沒有先前那麼恭敬,平日裡打個招呼也是不情不願,可今天卻像集體變了個人般。

  對他的態度不約而同開始殷勤、熱絡起來。

  萬彥明面上含笑地點頭招呼,就這麼一路走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可還沒過多久,萬彥明的心腹就直愣愣地跑到了他的辦公室,臉上滿是喜氣洋洋,“副市長,你終於來了。”

  萬彥明瞧著對方的臉色,心中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想,眸光閃了閃沉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心腹忙不迭地開口道,“市長和江淮都被紀委請去喝茶了。”

  “就今早的事情,聽說證據確鑿才把他們帶走的,這件事已經在樓裡傳開了,我早上給你打電話想告訴你,但你的電話一直沒有通。”

  心腹當然覺得欣喜,他和萬副市長是一派的,若是萬彥明倒了,他的日子也好不到哪裡去。

  他當然盼著萬彥明好。

  萬彥明眼角顫了顫,他佯裝冷靜地問道,“究竟出了什麼事情?”

  “江淮與市長暗地狼狽為奸、沆瀣一氣,兩人吞了市政府的投資款項,真是夠大膽的。”

  “紀委對這件事情很是看中,不僅會查這件貪污事件的來龍去脈,恐怕還會查他們賬面上的出入,這件事情鐵定不能善了。”

  “而且政府大樓前爛尾樓停工原因,也被工人家屬曝光到了電視台,市長這回恐怕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聽著心腹滔滔不絕,萬彥明卻是一點也沒有覺得厭煩,相反激動地渾身發抖,沒想到驚喜來的如此之突然。

  真的……趕在了換屆前頭。

  萬彥明從來沒有如此感謝過市委的辦事效率,他不由自主地輕咳一聲,只覺得手心裡黏膩膩的都是冷汗。

  他靠坐在椅子上,良久才找回他自己的聲音,“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所謂拔出蘿蔔帶出泥,市長倒下,那領導班子得垮好幾個,松市到時不還是他的天下嗎?

  萬彥明徹底松了一口氣。

  心腹隱晦地看了一眼萬彥明,頓覺大人物果然有著常人比不上的定力,他剛得知這件消息時,險些沒把自己的手機摔了,可是萬彥明卻是淡淡定定的。

  恐怕萬副市長對這件事早胸有成竹。

  心腹感慨地離開辦公室,臉上的笑容怎麼也止不住,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大抵如此吧。

  等對方離開辦公室後,萬彥明後知後覺地准備喝口水壓壓驚,可被燙了一嘴後才發現泡茶的是沸水。

  最終,他忍不住地笑了起來。

  等換屆的事情徹底落定下來,他一定要把蘇容供起來。

  妻子走投無路的一個舉動,沒想到給他帶來了意外的驚喜,萬彥明深呼吸一口氣,才拿起桌案上的公文繼續看了起來。

  與此同時,賈思思的家中剛剛送走了一批電視台的記者。

  賈母雙目含淚坐在客廳中,哽咽道,“老天開眼,真是老天開眼啊!!我就說做那喪心病狂之事的人一定會遭報應的。上天終於還我們一個公道了,思思,這段時間辛苦你了啊。”

  說到最後,賈母趴在桌子上痛哭起來。

  記者不僅答應會還她們家一個公道,而且還給她們家帶了一筆救濟金。

  這段時間,老伴雙腿癱瘓,她得了冠心病,思思逼不得已兼職打工,眼瞧著就要撐不住了,可事情突然有了轉機。

  有了這筆錢,就能治病,思思也不用那麼勞累可以繼續上學,賈母老淚縱橫。

  更重要的是,壞人都有了報應。

  先前她們畏懼市長的一手遮天,如今他自身難保,真是天道好輪回啊!!

  賈思思心中泛酸,眼眶不由自主地泛紅,她連忙俯身安慰母親,免得她情緒激動壞了身體。

  “媽,以後日子會更好,爸的身體也會慢慢變好。等我以後賺了錢,我就替爸找最好的醫生。”

  “你別激動,你的病好好養,也都會好起來的。”

  可賈母還是情緒激動、緩不過來,最後在她賈思思的攙扶下,喝了安神茶,回到臥室休息去了。

  賈思思回到房間內,她從書桌的最頂層拿出一個白色的球。

  瞧著手中的球,她忍了許久的眼淚一下子全部湧了出來,誰說她不激動呢!

  把球攥地緊緊的,賈思思的眼淚怎麼也止不住,從那個小姑娘把球遞給她的一剎那,賈思思就覺得自己變得幸運起來。

  先是中了二等獎解了燃眉之急,後來副市長到家裡詢問停工真相,直至現在記者曝光,一切的一切,柳暗花明又一村!

  賈思思坐著哭了好一會兒才擦干眼淚,鄭重地把手中的球放回原處。

  若是還能看見那個精致漂亮的女孩子,她一定要上前好好感謝,順帶著,把三萬塊錢還給人家。

  沒人知道,那日在店裡時,沒人找她買手機,加上家庭不堪重負,她一時衝動產生了自殺的念頭。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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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很快市長貪污受賄的新聞席卷了松市, 不僅如此,市長甚至明晃晃地包庇自己的親戚作奸犯科。

  而且爛尾樓停工的真相也令人觸目驚心, 期間死傷數目遠大於表面公布的數據,受害者家庭苦不堪言。

  旋即這條與松市百姓息息相關的爆炸新聞成了百姓津津樂道的話題,直到市長被革職查辦後熱度才下去一些。

  紀委的辦案人員也替前任市長捏了一把汗,貪污受賄的數目大的令人發指,不查辦他還查辦誰。

  尤其是看到百姓額手稱慶, 辦案人員更是加大了辦案力度。

  前任市長的案件牽連了一批領導班子, 首當其衝的就是市長一手提拔、妄想培養成下任市長的心腹。

  期間萬彥明卡在競選當口,他清正廉潔、又一心一意地為百姓考慮,這些年更為松市經濟做出了不少的政績, 成功的上了位。

  從萬副市長, 變成了名副其實的萬市長。

  萬彥明的牢獄之災不僅破了,相反還官升一級。

  先前不少得罪過萬彥明的人不禁小心翼翼的, 深怕被對方秋後算賬,而那些堅決擁護萬彥明的,則是喜氣洋洋。

  萬彥明本人絲毫不在意, 他考慮的,是應該如何報答蘇容,沒有蘇容,他極有可能是另一個結果。

  那樣的後果下,他不敢想像自己的妻兒會淪落到什麼樣的地步。

  宋淮知曉這個消息時,他剛從酒店的衛生間出來,渾身上下只穿了一條平角褲, 露出精壯的胸膛,身材勻稱,他手中正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

  這時就看見了新聞中的報道。

  他手中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臉上露出幾分瞠目,原來的市長竟然這麼容易就倒台了。

  這和他先前得到的資料根本不符,而且在換屆的當口倒台,著實不讓人生疑。

  不知為何,宋淮腦中電光火石般的出現了曾經在包房門口聽來的令他嗤之以鼻的話。

  “我說的大師才上高三。”

  前不久,在天香樓前,那高三的大師還被帶著去了包房。

  雖然宋淮心中覺得這一切和蘇容並沒有半分關系,可是腦中怎麼也止不住這樣的猜測。

  他胡亂地擦了擦頭發,把毛巾丟在一旁的椅子上,從桌上拿起一瓶水擰開,喝了一大口,才覺得腦子更清醒了一些。

  坐了許久,他才去拿了一套睡衣穿上,這時門口的鈴聲響了。

  門外的是梁呈。

  梁呈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慵懶的宋淮,找了個位置開始說話,“宋爺,我打探了一下,李耀平之所以沒來珍寶閣,是因為他陪著樂希源飛去了場口,我個人覺得是樂希源出了事。”

  所以李耀平才放棄了這麼個大好的機會。

  宋淮坐在軟椅上,雙腿交叉相疊,姿勢懶散,“唔,那就這樣吧。”

  上次李耀平熱切地仿佛要隨時撲上來,可轉頭卻失了約,他才叫梁呈去查了查,可今日萬彥明這樁事情出來後,他對李耀平失約的緣由失了興趣。

  梁呈見到宋淮不感冒的樣子,試探問道,“那宋爺,若是李耀平再度找上門來?”

  “機會只有一次,不管是什麼原因,既然錯過了,那就是錯過了。”

  宋淮姿勢一動不動,聲音中聽不出什麼情緒,見到梁呈不敢多言的模樣,才揮了揮手,“你先離開吧,以後有事也不用找我,直接稟了你原先的上級便可。”

  愛揣摩心思沒有錯,但對方做的太明顯,宋淮不喜。

  他從來不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情。

  梁呈白了臉,知道他沒落到宋淮眼裡,卻也不敢多說什麼,當即輕手輕腳地離開了房間。

  宋淮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出蘇容那張清麗的臉龐,想到換屆發生的事,倒是對蘇容起了幾分心思。

  而此刻,被許多人惦記著的蘇容,正站在辦公室裡,耳朵裡全是班主任曹茵的聲音。

  這次全市聯考,采取的是統一批卷制度,因為是高三學生第一次聯考,無論是規模還是認真度都是後幾次聯考比不上的,所以老師批閱起來也相當用心,幾乎過了快一周成績才出來。

  當成績出來後,蘇容一下子就成了各科老師的寵兒。

  論師資力量、論教學設備一中並不算名列前茅,並且在外人眼裡一中學生的聰慧度遠不及市中的學生,更難得的是,每回聯考的前十名,市中都能包攬前五,傲視所有學校。

  可這回,一中殺出兩匹黑馬。

  一個是蘇容,以一分之差屈居第二;另一個是萬文浩,堪堪排到第五。

  這樣的排名出來後,幾乎把一中所有的高三老師們震了震,他們這才後知後覺,一中的學生其實也有潛力能夠趕超市中的學生。

  這兩匹黑馬都是高三(1)班曹茵帶的學生,所以這兩天曹茵樂的合不攏嘴,誇下海口勢必要好好栽培對方。

  可當聯考的試卷被送還到學校後,曹茵單看了她所帶數學科目的試卷,就震驚了。

  蘇容試卷上的大題步驟清晰、完完整整地全部做了出來,工整的甚至能和參考答案媲美,可是填空題卻是有兩個空的,所以曹茵根本不理解蘇容的想法。

  這回數學試卷大題非常難,能做到倒數第二題的學生已經是少數,可那十二個填空題班上幾乎有一半同學全部答對。

  這不是白白送分嗎?!若是這兩個填空題不空著,那這回聯考第一的位置不就是一中的了?!

  曹茵心裡這麼想,她就立刻去找了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結果在蘇容的試卷上看到了熟悉的扣分方式。

  這下三個老師一討論集體炸了,若是難題做不出來無可厚非,可是簡單題目空著那是想上天嗎?

  一個趕超市中的大好機會就這麼被白白地浪費了,換做是誰誰都不甘心。

  更何況,學生的成績和老師的獎金掛鉤,這下曹茵哪裡能放開蘇容。

  “你說說,你自己說說,為什麼這麼簡單的兩個填空題你不做?雖然你這次考試發揮的特別好,可分也不能這麼白丟。”

  “好好一個狀元的苗子,就因為這兩個填空題白白錯失了。”

  “你知道每次高考成績出來,大家關注的都是狀元,至於第二第三名,有人問津嗎?”

  蘇容也懂曹茵的暴躁,事實上,她已經被語文老師和英語老師輪流的轟炸了一番,可她真的也是冤的很啊。

  她做題的手速根本就跟不上,考試之前曹茵還反復交代,分多的,一定不能失,所以她干脆從最難解的大題開始做起,而後慢慢地回到了上面的填空題,做的得心應手時,才發現考試時間到了。

  蘇容也想把填空題的答案填上去,可監考老師目光灼灼地盯著她。

  可這樣的解釋,曹茵恐不會相信。

  蘇容聽了好一會兒曹茵的教導,才承諾道,“老師,這回是我粗心大意了,我下次一定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這已經是她承諾的第三遍。

  曹茵瞧著蘇容乖巧的模樣,也歇了火,轉而鼓勵道,“你這次的成績很不錯,下回聯考加把勁,簡單的題不失分,第一名一定是你的。”

  “不過老師也就是隨口說說,你別有心理壓力。”

  蘇容忙不迭地點頭。

  她的心中不由得慶幸,得虧物理和化學是根據全市的排名劃分等級,而不是直接把成績加入總分,否則同樣的遭遇指不定會再來兩回。

  蘇容能怎麼辦,她能考那麼多分已經很不錯了,要知道徹底融合原身腦中的知識是個大工程。

  每天刷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提高手速,她也很絕望啊!

  坐前頭的魯瑤全程聽著對話,覺得心中酸的冒泡。

  蘇容一個新轉來的學生,在聯考中竟然能夠取得全市第二的成績,就憑這點,已經讓不少班主任對曹茵羨慕不已。

  可曹茵竟然還在辦公室裡,批評指責蘇容簡單的題沒有做對,這年頭誰沒有一個粗心的時候?在辦公室裡嘮叨這麼久,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嗎?

  魯瑤心中覺得更加氣憤,擺明了就是借機在辦公室裡炫耀,這簡直太過分了。

  若不是因為她的班級已經滿了,蘇容怎麼著也落不到對方的頭上。

  想到自己白白跑了一個可以考個狀元的學生,魯瑤覺得心裡更酸。

  原本她還興致勃勃地分析班裡同學考試的情況,但一下子失去了興致,手中的筆在指尖用力下規律的轉動,很快,魯瑤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雖然她的教室已經滿了,但如果蘇容自己主動提出要轉班的話,恐怕連曹茵都沒辦法拒絕。

  蘇容無可奈何地回到教室,剛剛坐下,就聽見李蕾調侃戲謔的聲音,“阿容,你一定是我見到的最苦逼的全校第一。”

  說著,李蕾忍不住笑出了聲,就因為蘇容的失誤,已經連續被三門任課老師拉到辦公室裡,雖然她很佩服蘇容考試的實力,可就是忍不住笑啊!

  “不過也怨不得我們任課老師,如果你考試沒有發生失誤的話,那全市聯考第一的名頭就是我們一中的,多少年沒有這樣子的榮譽了。”

  李蕾笑得更歡,“願上帝保佑你,恐怕以後你就是老師眼裡的重點栽培對像。”

  李蕾這次考試成績也不錯,在班裡能排上前五,她對自己很滿意,所以站著說話不腰疼。

  蘇容不急不緩地把試卷疊起來,淡淡瞥了李蕾一眼,“重點栽培對像不是挺好的,對了,重點栽培下我以後恐怕會忙得連買早飯的時間都沒有。”

  李蕾笑聲一噎,連忙討好道,“阿容,你下次一定能夠正常發揮,勇奪第一,絕對不會出現這次的失誤。”

  因為憋笑,還要拍馬屁,李蕾說話的時候還打了兩個嗝。

  蘇容沒忍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雖然高中的學業刻苦,可是有一群非常可愛的同學,加上一兩個真心的好友,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情。

  下午第一節 課是體育課,男生早在下課前就已經奔向了操場,所謂的體育課,基本上就是自由活動。

  蘇容的動作只是慢了一些,轉眼教室裡就只剩了她和李蕾、黃丹三人。

  黃丹自從那日匆匆忙忙回家後,再度回校時就變得安靜起來,平日裡也不說話。

  李蕾一開始還偷偷地向黃丹打探過,但結果不盡人意,對方根本沒有吐口的意思,久而久之,李蕾也就作罷。

  蘇容說的沒錯,每個人都有自己心裡的秘密,要是她真有需要幫忙的時候一定會開口,那時候幫忙也不晚。

  就在這時,魯瑤從後門走進教室。

  李蕾眼尖地瞧見後,連忙道了一聲老師好,黃丹緊接其後也打了聲招呼。

  魯瑤平日裡有些凶,導致她的名聲不太好,她一進來,李蕾與黃丹都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

  蘇容回過頭,發現魯瑤正滿臉笑容地走進教室,還沒等她開口,就聽見對方的聲音。

  “魯老師有些話想跟蘇容講,你們兩個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魯瑤看向李蕾與黃丹。

  見到對方聽話地出門後,魯瑤徑直走向蘇容,坐到了她的對面,笑意漸深,“蘇容,我是三班的班主任,今天找你是有些話想跟你說。”

  蘇容瞧著對方,眼裡露出些許的疑惑之色。

  “不知道你對你現在的班主任是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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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蘇容有些摸不著頭腦, 她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竟然跑來問一個外班學生她的班主任怎麼樣, 瞧魯瑤的模樣,也不像是如此愚笨之人。

  更何況她和這個三班的班主任從來沒說過話,這麼突兀的問題令她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能坐上班主任這個位置,魯瑤自然不會是無腦之人,早在一開始, 她就查過蘇容的家庭背景, 結果表明並不是特別好。

  更何況蘇容在班中默不作聲,不起麼蛾子,這樣的學生在所有老師眼裡, 都是乖巧聽話的, 換句話說,只要她把意圖隱晦地表達出來, 想必對方根本不懂怎麼拒絕。

  就像現在,若是蘇容說了曹茵一個字的不是,她就更有信心把蘇容挖到三班。

  即使不能, 她也必定讓曹茵對蘇容心生隔閡,屆時多加挑撥雙方的關系,蘇容哪還能在一班呆的下去。

  “剛剛曹老師那麼訓你,你心裡難受嗎?”

  蘇容恍恍惚惚有點聽懂了,可她還是不明白對方想做什麼,歪頭看著打扮得體的魯瑤,“曹老師剛剛沒有訓我啊?”

  這話是真心的。

  蘇容覺得換做自己是老師, 學生放著簡單的題不做,然後把大題全做了,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她也得急,那時脾氣指不定還要比曹茵更暴躁一些。

  魯瑤眉頭輕蹙,突然緩和了語氣,“剛剛曹老師訓你的時候,我就擱你前面坐著呢!你明明考了全校第一,卻因為簡單的題目出錯還要挨罵,連我都為你不值得。”

  “要是換成了我,肯定會在班上好好表揚你一番,哪裡會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訓斥。”

  蘇容終於聽懂了,原來對方打著讓她轉班的目的,瞧著對方殷切的神色,蘇容裝傻充愣,“那您班上的學生真幸福。”

  “魯老師,馬上就要上課了,我若再不去操場就要遲到,要是您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明明蘇容的學習成績這麼好,腦子卻是不開竅的,她的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都沒聽懂,魯瑤心下憤懣,但臉上卻還得擠出一抹溫和的神情,直白道,“那你願意去我班上做我的學生嗎?”

  曹茵慣例走入教室內,冷不防聽到這句話,頓時被氣得七竅生煙,當初來了兩個成績比較好的轉學生時,她也沒死皮賴臉讓人家轉班呀!

  要不是因為她習慣在體育課之前到教室巡視一圈,檢查有沒有逃體育課的同學,哪裡能聽到現在這句話。

  一直知道魯瑤底線低,卻沒想到竟然真的能豁得出那張臉。

  蘇容正對著曹茵,見到對方的出現後,替魯瑤尷尬起來。

  試圖打消對方這個想法,蘇容開口道,“我在一班呆著挺好的,同學、環境、老師都已經習慣了,不想轉班。”

  曹茵怒氣衝衝的臉頓時就平靜下來,有什麼是比學生肯定自己更令人開心的呢?

  魯瑤也不急,推心置腹的勸道,“我知道同學情一時之間難以割舍,可是你不想要一個更好的學習氛圍?如果你來了我的班,保證你得到的比在一班得到的多。”

  這下蘇容還沒答話,就瞧見曹茵踩著高跟鞋走進了教室,對著蘇容柔聲吩咐,“你先去上體育課,至於別的事情就不用多想了。”

  蘇容連忙聽話地走開。

  有些事情不適合在學生的面前說,曹茵見蘇容離開後,臉上頓時充滿冷意,“魯瑤,你這也太過分了吧!竟然讓我的學生轉班?”

  魯瑤原本有些尷尬,她竟不知曹茵這時候還會到班級中來。

  可聽了曹茵的質問後,她心裡頓時就不樂意了,警告道,“要不是因為我班級人滿了,蘇容能是你的學生嗎?而且我也沒逼著她轉,只是詢問而已。”

  “莫不是你怕了?怕蘇容轉到我班裡來?”

  怕個……鬼啊!

  曹茵瞧著魯瑤的模樣,歇了與她講道理的心思,“以後你不要單獨來找蘇容,若是再被我發現一次,別怪我不顧同事情誼。”

  “要真想把蘇容轉到你們班,校長室隔這兒也不遠,你隨時可以去申請,要是校長批准了,我絕無二話。”

  說著,曹茵也不顧對方的臉色,直接離開。她本就是來看學生有沒有逃體育課,如今得知結果,自然放心。

  至於魯瑤,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蘇容走出教室後,才發覺李蕾與黃丹正在樓層的不遠處低聲聊天,正等著她一起去上體育課,見到她出來後,二人眼中不約而同露出疑惑之色。

  “沒事,魯老師就是隨便問問我的近況。”

  不想把魯瑤讓她轉班的事情傳的比比皆是,蘇容輕描淡寫地回答了一句,便跟著兩人去了操場上體育課。

  體育課是男生的天下,通常都是女生坐在旁邊看男生打籃球,一節課就過了。

  可今天不知為何,萬文浩和曹洋杠了起來。

  曹洋心裡頭覺得憋屈。

  他從蘇容轉來第一天就對她有了好感,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好感逐漸加深。

  可對方私下裡完全對他愛答不理,這讓曹洋根本沒機會與對方接觸。

  更別提怎麼和蘇容拉近關系了。

  好在身邊一圈朋友都知道他的心思,也在變著法幫他,可偏偏就是萬文浩,不懂半點避諱,每天都奔到蘇容的面前討巧賣乖。

  巧在今天體育課,和萬文浩對組打籃球,打著打著曹洋的火氣就上來,出手不由得狠了一些。

  萬文浩也看曹洋不爽很久了。

  先說他自己對蘇容完全沒那方面的心思,這曹洋還每天都幽怨地看著他,讓他起一身的雞皮疙瘩,而且單看曹洋的蠢樣也配不上蘇容啊!

  萬文浩如今對蘇容又敬服又感激,儼然以蘇容的小弟自居,所以才每天變著法買零食、送水、各種殷勤的照顧。

  他爸媽都沒說什麼,曹洋有什麼理由在旁邊唧唧歪歪的?

  當初聯考成績出來時,萬文浩就大吃了一驚。

  雖然那日蘇容測字並沒有說得完全,可萬文浩還是把取得好成績的原因歸咎在蘇容身上。

  而且蘇容對他爸的恩情,是他們家怎麼也回報不了的,萬文浩雖沒心沒肺,可也知道他爸若是真的倒台,落井下石的人鐵定一抓一大把。

  如今曹洋挑釁,他也不能慫!

  不過兩人雖有掐架的苗頭,但身邊的同學沒一個作壁上觀,大伙兒交換了一個視線後,不約而同降低了傳球給他們的頻率。

  這下,直至體育課結束兩人都沒機會干架。

  如今天氣已經不是很炎熱,可體育課結束後,不少同學都熱的不行,教室裡的電風扇呼呼地吹,飲水機前排著幾個灌水的同學,教室的氛圍沉靜。

  萬文浩又湊到蘇容的身邊,隨手遞給她和李蕾兩瓶水,低聲詢問道,“蘇容,你最近有空嗎?我爸想見你。”

  換屆的事情早已塵埃落定,萬彥明一舉成為最大的贏家,他一早就想把蘇容請出來,這才讓萬文浩來問問蘇容的意思。

  蘇容猶豫了一會,早在兩天前,萬彥明就已經往她的賬戶裡打了一大筆錢,在她眼裡,酬金到手,對方麻煩已除,此事即了。

  但看著萬文浩巴望的眼神時,她拒絕的話卻又說不出口。

  最近心越來越軟了。

  “周末沒有空。”

  蘇容已和沈亦約好,這周末讓他嘗試著幫陳秀用靈力治病,一直以來,陳秀的病情如一塊沉甸甸的大石壓在她的心上,蘇容肯定不會爽約。

  萬文浩神情一松,只要對方不是直白拒絕就好,無賴道,“那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晚上我讓我爸來接我們,你看怎麼樣?”

  “請動你這尊大佛,我爸估摸著能對我和顏悅色一點。”

  蘇容不由自主地笑了,略微斟酌了一下就答應了對方。

  就在這時,曹茵出現在班級門口,班級裡那幾個小聲說話的人也不約而同壓低聲音,卻見她徑直走到蘇容的身邊,叮囑道,“跟我出來一下。”

  蘇容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跟著曹茵就出了門。

  曹茵很少找同學單獨談話,所以蘇容也不知道對方找自己究竟有什麼事情。

  唯一的可能,就是方才魯瑤讓她轉班的事情讓曹茵很介意,所以她才單獨把自己叫出來。

  想到這些,待走出門後,蘇容立馬表衷心,“曹老師,我是真的一點也不想轉班,我覺得在班上呆的挺好的。”

  曹茵是個負責任的老師,跟在她身後,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事。

  雖說她與魯瑤關系看著不怎麼好,可萬一曹茵真要把她弄到三班去,蘇容都沒地哭去。

  曹茵噗嗤一聲笑了起來,臉上的神情柔和,“在胡思亂想什麼呢?我怎麼可能會把我的學生拱手讓人,更何況還是一個這麼優秀聽話的乖孩子。”

  乖孩子……什麼的,有些羞恥。

  就聽見對方繼續道,“是校長讓我把你帶過去,具體什麼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

  蘇容眨了眨眼,“魯老師不會直接去找了校長把?”

  曹茵這下是真的感覺到了蘇容對魯瑤的排斥,雖然面上不顯,可心中還是有些小得意,“腦袋裡一天到晚在瞎想什麼呢?若是真是如此,那校長先找的人一定是我。”

  蘇容徹底放下了心,繼續拍馬屁,“那就好,還是曹老師親切。”

  兩人穿過半個校園到了校長辦公室。

  曹茵與馬校長打了個招呼,瞧見辦公室裡還有旁人在,便主動退到門外等著。

  蘇容成績好又不惹事,曹茵倒是不擔心馬校長找她會有什麼壞事。

  馬校長正坐在辦公室中會客的椅子上,他的對面是他多年的好友孟侖。

  見到蘇容的出現,馬校長連忙放下手中的茶盞,招呼蘇容坐下,此時他一改初見時那公式化的笑容,客氣不少。

  當初他把蘇容收到學校,馬校長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深藏不漏。

  若不是孟侖的敘述,此刻他依然不信面前柔柔弱弱的少女竟然在這次換屆風波中攪和出那麼多事情。

  雖當日萬彥明遮遮掩掩地帶著蘇容去了政府大樓,可世上最多的便是有心人。

  若萬彥明敗了還好說,偏生他贏得如此漂亮,怎麼可能沒有人去調查他先前的作為。

  這一調查,直接把蘇容給翻了出來,加之蘇容並沒有刻意的隱藏自己,這下許多關於她的事情在不少人面前曝了光。

  蘇容與干乾交好,對方每日清晨都會教其武氏太極;

  她甚至與不近女色的宋淮關系匪淺,兩人先前相約百年老店一同吃飯;

  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她出手替安青培與萬彥明解決了大麻煩。

  這讓那些清楚萬彥明在換屆前處境是如何困難的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但所有的一切,都證明了蘇容的能力不容小覷,她不僅玄術造詣頗深,而且背後還有幾座靠山。

  往遠了說,干乾、宋淮每一個都是京市的大人物。

  往近了說,萬彥明官升一級,從此松市是他的天下,這怎麼能不讓人駭然。

  馬校長越想越心驚,但他臉上一點也沒表現出來,這蘇容名義上還是他的學生呢。

  輕抿了一口茶,他才陳懇地開口。

  “蘇容,我把你叫過來是因為有點私事想請你幫忙。”

  “你就先聽聽,若是覺得為難盡管推了便是。”

  說著,他的視線就落在了孟侖的身上。
一路好走,寶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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