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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力寶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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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金面佛]重返十三歲(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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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31 11:01:01 |只看該作者
  第490章 開解
  
  第二天陳曦開著車子去許帥家接了許昊。本來堂哥也想跟著過去的。他還真沒見過靠打遊戲過日子的人。結果被他親兒子嚴詞拒絕了。許昊甚至情緒激動地表示,如果他爸過去,他就不去了。

  許帥沒辦法。他本來就不是家法伺候風格的家長,一直對許昊採取放養政策。現在兒子態度一強硬,他便不再堅持。反正把孩子交給這一對堂弟跟堂妹,他也放心。

  至於陳曦這個小夥子,許帥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哼,臭小子,算他還有良心。要是這小子在堂妹鬧出事情以後拍拍屁股走人了。那也好,叫小堂妹早點兒認清男人的真面目。當然,留下一起應對, 始終支持,那就更妙了。

  馮子昂從坐在約好的必勝客的椅子上時就開始坐立不安。他一直在琢磨,到時候看到許婧應該怎麼辦。昨天晚上他居然又坐那種夢了。這次感覺更加真實,連那種細膩的肌膚觸感,現在他都記憶猶新。

  真是活見鬼了!馮峰這個王八蛋,憑什麼他自己喝了鹿血沒反應,到他這兒後勁居然這麼大。馮子昂決定了,為了以防萬一,今晚必須得看場小電影。到時候就算鹿血後勁再大,他還是有反應,那也不至於將淫邪的目光投向了無辜的許婧。

  馮子昂心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悲哀。他想起來剛上初中時,他曾經跟那個男人大吵了一架。那個人怎麼能如此的卑鄙無恥骯髒淫邪,居然能夠做出這樣的事,還絲毫不以為恥。

  那個男人當時是怎麼說的,對了,他說男人是被欲望驅使前進的動物。等到他大了,自然就明白他說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馮子昂當日對父親的話嗤之以鼻。人怎麼能夠跟動物一樣,沒有理智,只有赤裸裸的欲念?

  他現在回想起父親的話,卻感到一陣說不出的狼狽。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你終將會變成你最討厭的那個人的模樣。馮子昂深切地厭惡著自己的卑劣。他居然對許婧產生了性幻想,這跟登徒子有什麼區別。

  他覺得自己無顏面對單純明淨的許婧。

  馮子昂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整整兩個小時。可惜即使有兩個小時這麼充裕的時間,他依然心如亂麻,理不清任何頭緒。他的人生,還從未有過這樣讓他不知所措的事情。

  陳曦等人到達以後,馮子昂第一眼先看到了走在最前面的高個子朋友。他心中一般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既感激陳曦擋住了後面的人,讓他多了幾秒鍾殘存苟喘的時間,又嫌棄這人實在是討厭,非得個子這麼高麼,把人都給擋住了。

  可等這一行四人站到他面前時,馮子昂又忍不住失落起來。許婧呢,為什麼她沒有來。

  許多昨晚逼問了她姐足足一個多小時,才問出她姐說什麼以後請馮子昂照顧好他自己,究竟是什麼意思。

  許婧歎了口氣,摸著妹妹的頭說:“我覺得還是腳踏實地安安穩穩地過日子比較好。給馮子昂當營養師,雖然輕松自在,還能滿世界跑著玩兒。但人生就這麼短短幾十年。我年輕的時候光想著輕松愜意了,等到以後怎麼辦?馮子昂不可能打一輩子的電競。等他退役了,我失業了,想要再回醫院工作,那就比登天還難了。出去玩兒麼,只要我好好工作努力掙錢,休假的時候總能出去玩的。”

  許多沒有勸她姐。從長遠發展角度來說,顯然是腳踏實地好好學習工作比較實際。電子競技是體育項目,它的從業人群跟運動員一樣,職業壽命都不算長。能達到十年的,那已經算是長壽選手。這還是一直處於職業高水準的階段。一般人兩三年內還出不了頭,電競生涯也就該結束了。因為打電競,天賦與努力都不可或缺。

  她安慰許婧:“反正姐你離畢業還有一年多的時間,再說了,後面還有個專轉本。馮子昂要是堅持等你畢業後再讓你決定,你暫且應著就是。你該說的話都已經說清楚了。他又不是個三四歲的孩子,沒人忽悠他。”

  姐妹倆歎了一回氣,才默默地熄燈睡下。

  此時,許多看著馮子昂,情緒復雜。她開門見山道:“我姐今天在家曬被子,來不了。”

  馮子昂立刻不悅起來,曬個被子要多少時間,怎麼就不能出門了。分明是許多跟許寧這一雙弟妹,又在欺負好脾氣的許婧。這姑娘怎麼這樣單純軟和呢,真是讓人不放心。

  許多看他不善的目光,棺材板一樣的臉,頓時沒啥好氣。馮子昂這傢伙從第一次見到她起,就對她態度不友善。她可不會把她家美麗溫柔的姐姐給這麼個棺材板。大夏天的也不指望他納涼,反正有空調。

  陳曦輕咳了一聲,心道馮子昂這小子也真是蠢到沒邊兒了。他要是打算追人家許婧,肯定得跟小姨子小舅子打好關系麼。這一點,那個達子都比馮子昂聰明的多。哪一次達子見到這兩人不是笑容滿面,上趕著討好啊。就是他自己,他都跟多多交往一年多了,感情穩定的很,現在面對許寧這個小舅子,他還不是一派和氣。

  許昊從一落座起,就不住地盯著馮子昂看。跟十歲的小男孩想像中的一樣,真正的游戲高手果然都不苟言笑,跟武俠小說裡頭的西門吹雪一樣,冷峻沉默。

  馮子昂看了眼這個皮膚白皙的小男孩。好像許婧的家人跟親戚都是一樣的膚色,白的很。他一下子又想到了那個荒唐的夢境中,古銅壓著粉白,膚色的鮮明對比,讓他此刻都忍不住端起杯子,灌下了一大杯水。

  他喝完杯子裡頭的水以後,才恢復一貫的冷漠神色,聲音平淡到毫無起伏:“你想問什麼?”

  許昊盯著馮子昂,咬咬牙,鼓足勇氣道:“我想問,怎麼才能跟你一樣,職業打比賽?”

  馮子昂莫名其妙:“你幾歲?”

  許昊一下子臉漲的通紅,結結巴巴道:“十……十歲。”

  馮子昂面無表情:“那現在肯定打不了職業賽啊。你年齡太小了。”

  陳曦都不忍心聽下去了,好心替許昊翻譯:“那個,我堂侄子的意思是,怎麼樣才能到年齡滿足以後,就能打正規的職業比賽。換而言之,怎樣才能成為正規的電競選手。”

  哪知道無論是馮子昂還是被他代言的許昊,第一反應就是不約而同開腔:“我(你)什麼時候成了你(多了個)侄子了啊。”

  陳曦老臉一紅,立刻握住他家多多的手宣誓主權。

  許寧則在一旁態度涼涼:“這還不算呢,都不用當真。”

  馮子昂突然看許寧這孩子順眼了起來。嗯,雖然他也愛欺負可憐的許婧,但比起那個許多好多了。

  服務員拿了餐單過來,問他們要點什麼。幾人中,除了馮子昂沒吃早飯以外,其他人都不餓,最後只點了個香草披薩,另外要了幾杯飲料。

  大概是今天人不算多的緣故,他們要的東西很快就端了上來。馮子昂一面吃著披薩,一面慢條斯理地跟許昊解釋電競選手的必備條件:天賦與精力。沒有前者,花費的心血再說也是白搭。缺乏後者,再牛逼的選手也會江郎才盡。

  馮子昂言簡意賅:“沒什麼,就是練習。”

  許昊聽得似懂非懂。然而馮子昂已經面無表情地埋頭吃披薩了。他幹掉了足足一半披薩以後,才慢慢擦著嘴唇,示意其他人也吃。

  陳曦笑著看他:“喲,你還真減肥了啊。這麼點兒披薩,照理說,還不夠你塞牙縫啊。”

  馮子昂看了他一眼,壓根不搭理。他才不蠢呢。現在幹掉一整個披薩,中午他還哪裡來的肚子吃午飯。許婧在家呢,她肯定會准備一大桌子菜的。哪裡能這麼辛苦呢。馮子昂拿出手機,給許婧發了條短信:我中午要吃薺菜春餅,其他的,不用再麻煩做了。

  許婧正在家裡頭翻冰箱,准備中午走省事路線,直接燒個火鍋吃。反正從家裡帶過來的各種食材都是現成的。想必小侄子許昊這些天成天吃標配宴席已經吃膩了。嗯,剩下的鹿肉也可以醃了作料,到時候放進電烤爐裡頭烤,給小侄子增加點兒新鮮感。

  手機一響,她看到馮子昂的短信,不由得一陣無力。這傢伙,怎麼對吃的要求這麼多。本來簡簡單單的火鍋配燒烤,多方便自在啊。

  可是一想到他也是賣了天大的面子,特意留下來就為了給許昊答疑解惑。算了,這也是人情。他要求吃的東西不過是做法略微復雜了點兒,也談不上是什麼稀罕東西。她只得無奈地回復一個字:好。

  馮子昂心滿意足地收起了手機。嗯,簡簡單單做個春餅就好。反正她那個妹妹不吃肉,吃薺菜總行了吧。省的許婧每次還單給她再弄一份,真是麻煩。

  馮子昂心情一好,居然願意再度開腔,詳細給許昊說職業選手每天的生活情況。即使是沒有比賽的日子,他每天的訓練時間也在十二小時到十五小時之間。可以說,他幾乎從睜眼到閉眼,都在練習。

  許昊聽了直咂舌。他所謂的一天到晚打遊戲,中途還要出去找點兒吃的,上個廁所晃悠一圈,順便再跟人聊聊天什麼的。即使這樣,不到三天下來,他整個人都覺得頭暈眼花了。

  馮子昂一臉耿直:“打比賽就是這樣,你不好好訓練,水準上不去,還怎麼打敗別人。”

  許昊面上一紅,咬著牙梗著脖子道:“那我也能行!”

  馮子昂像是沒聽到他說話,神色淡淡:“噢,那行啊。你自己在家好好練習吧。要是你真的行,那再說吧。要是不行,反正你年紀小,就當休學了幾年吧。”

  說著,他看了眼陳曦,神色坦然:“這個人不也休學了三年,回頭照樣可以上學。”

  陳曦差點兒沒被他這句話給嗆到。拜託,哥兒們,哥那是不幸出了車禍,被迫在床上躺了三年。為什麼從你小子嘴巴裡頭一出來,活像是哥在網吧裡頭硬生生賴足了三年一樣。

  許昊沒能從馮子昂口中聽到叱吒風雲馳騁江湖的英雄傳說。在馮子昂嘴裡,電競選手的日常生活枯燥而乏味,伴隨著他們左右的,永遠都是不斷地訓練、比賽、總結經驗,然後繼續訓練、比賽,周而復始。

  許寧趁機插話:“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樣的。即使你再覺得趣味盎然的工作,真正投身其中,日常生活依然是不斷地重復,在重復中慢慢提高。”

  馮子昂點點頭:“嗯,唯手熟爾。”

  許昊有些失望。他想要尋找一個可以讓他充滿成就感的世界。他曾經考慮過能有一番奇遇,比方說拜一位老乞丐為師,學習一套打狗棒法,從此行走江湖,打抱不平。然而新聞報道案件,乞丐集團將小孩子的腿腳打斷了逼他們出去乞討,因為這樣可以獲取人們更多的同情心,掙到更多的錢。

  許昊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腿,覺得它們還是老老實實待在自己身上比較穩妥。

  馮子昂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許昊。他七八歲的時候就開始幻想能夠離家出走了。可真等到走出去了,也不過爾爾。一個人如果靈魂是自由的,即使困錮於一隅,他的心依然自由飛翔。可要是單純為了躲避什麼,即使在千裡之外,跨過了千山萬水,其實他的心依然被困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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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31 11:01:14 |只看該作者
  第491章 撞破
  
  許昊垂頭喪氣。他依然解不開困局。馮子昂也不多說什麼。倘若以為職業打遊戲就是打著好玩, 那也不用浪費時間跟精力了。

  越接近飯點,必勝客裡頭的人越多,外面甚至開始排隊拿桌號。幾人沒有在店裡頭多耽擱,喝完了杯中的飲料就走人了。

  許多摸了摸許昊的腦袋,笑道:“沒關系,不用沮喪。他也沒說你當不了電競選手啊。只是打電子競技,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好玩而已。其實所有的事情都一樣,臺上一分鍾,台下十年功。光鮮都是給外人看的。”

  許昊沒吱聲,沉默著跟他們上了陳曦的車。馮子昂理所當然地也一並開到了許家樓下。

  許多看著馮子昂那副理直氣壯的模樣,說不出的鬧心。這人真是,達子跟江冠南加在一起都沒他這麼難對付的。問題的關鍵在於,他目的不明確啊。

  他們剛到門口,許婧就聽著腳步聲過來給他們開門。她彎腰從鞋櫃裡給馮子昂拿拖鞋的時候, 馮子昂嗅到她發間的香氣, 又是身子一緊。他無助得抬起頭看天花板, 然後又想到現在應該窩著身子, 以免被人看出端倪。結果他這麼低頭彎腰的時候, 許婧恰好直起身體來,腦袋直接撞上了他的下巴。

  許多聽到那重重的一聲“砰”,下意識地闔了下眼睛。太慘了,這簡直就是人間悲劇。她跟許寧下意識地對了下眼睛,不出意料的,從彼此的目光深處,順利捕捉到了幸災樂禍的光芒。

  姐弟倆連忙一左一右扶住他們嬌小玲瓏的大姐,緊張地檢查大姐的腦袋。嘖嘖,馮子昂還就是塊花崗巖,萬一磕破了大姐的腦袋,弄個腦震蕩什麼的,大姐可是受大罪了。

  小黑黑原先在吃奶糊糊的,聽到這聲蘊含了無限內涵的聲響,立刻連最愛的奶糊糊都顧不上了,叼著還剩下一半的碗,跑到玄關這邊看熱鬧。

  許多紮心了。這都說物似主人型。她家的小黑黑狗生兩大愛好,一是吃,二就是八卦。為著八卦,連吃都顧不上。她怎麼越看,越覺得小黑黑是被江冠南這不要臉的東西給帶壞了的呢。都是那幾天,她心軟,居然縱容了江冠南在他們家撒野。這日夜相對的,小黑黑又是個懵懂小貓咪,哪兒能不被帶偏了呢。

  小黑黑一見許多跟許寧都扶著許婧到沙發上坐下去了,立刻叼起食盆,繼續登登登地跑到客廳,沖著許婧“嗚嗚嗯嗯”地叫。許婧就是剛撞到的時候有點兒發懵,現在感覺好多了。她笑著安慰昂著小腦袋的小黑黑:“沒事兒,沒事兒,黑黑不怕啊。”

  大花貓虎虎大人本以為這只小奶狗為了看熱鬧會丟下奶糕盆子。它一直在邊上虎視眈眈,等著小奶狗一走,就接收了奶糊糊。哪知道小東西居然還知道叼走食盆。它發出一聲失望的“喵嗚”聲,也走進客廳,蹲在了許婧面前。

  許婧哭笑不得,也摸了摸大花貓的腦袋。以前虎虎大人相當高冷,三個孩子裡頭除了跟妹妹關系比較密切,壓根就不太理人的。結果跟小黑黑在一起玩了幾天,大花貓也開始黏人了。

  比起許婧的情況,馮子昂可慘多了。陳曦同情地看著他差點兒咬穿了下嘴唇,已經迅速地腫脹了起來。那有多疼,陳曦實在是太有發言權了。

  許婧抬頭看到馮子昂的慘況,連忙站起身來,示意馮子昂坐著,她取了家裡的醫藥箱來,給他處理傷口。

  馮子昂下嘴唇的傷口極深,已經腫脹起來。許婧拿了消毒棉簽給他消毒,好在雖然厲害,但還不用縫針。嘴唇周圍血供豐富,還是比較容易自己恢復的。否則無論如何,馮子昂都得去他最討厭的醫院了。

  許多跟許寧看他的香腸嘴,都忍不住想到了《東成西就》裡頭的經典一幕,實在憋不住要笑。

  馮子昂壓根看都不看他們一眼,只注視著許婧因為低垂著腦袋而顯得分外纖長的眼睫毛。他握著手,在心中默念非禮勿視,非禮勿碰,牢牢控制住了自己蠢蠢欲動的手。他竟然想摸一摸許婧的眼睫毛,簡直太喪心病狂了。

  許婧覺察到了馮子昂身體的僵硬,她安慰道:“你稍微忍一下,這次刺激到傷口的確有點兒疼,很快就好了。”

  因為她身體的靠近,僵硬的更加厲害的馮子昂愈發連動都不敢動一下了。

  許昊有點兒失望,原來電競選手不是他想像中的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好漢。這個人,怎麼比他都怕疼的樣子。

  許婧唇角微微往上翹了翹。馮子昂挺大的一個小夥子,居然還這樣怕疼。她處理好傷口以後,笑著輕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好了,這兩天就是吃東西有點兒困難。其他的,應該問題不大。”

  馮子昂被她這麼一拍,身子一抖,差點兒當場就倒在了沙發上。許婧靠他靠的太近了,他覺得自己快喘不過氣來了。平常他睡覺是不做夢的啊,就是做了也記不清楚。可昨夜睡夢中的畫面為什麼卻是如此印象深刻。

  他甚至清楚地記得睡夢中,許婧也是這樣站著,他坐著,兩人正面相向。可是睡夢中許婧的身子朝後仰著,他的腦袋埋在……

  馮子昂的內心是崩潰的。他明明只掃了一眼《天浴》,他壓根什麼都沒看清啊。可只瞥了一眼的畫面為什麼這樣記憶深刻。難道那杯鹿血是個引子,引誘出了原本就潛伏在他體內的獸性。

  難怪人家說男人就是禽獸不如的生物。

  接下來的午餐桌上,馮子昂都是一語不發。沒有人覺得奇怪,因為馮子昂本身話就少的可憐。許多跟許寧則是暗戳戳地記錄著馮子昂的一舉一動。不對勁兒,以前在餐桌上,他好歹還會示意大姐多吃點兒。雖然這極有可能是顧客對廚師手藝表示贊賞的獎勵手段。

  馮子昂埋頭猛吃春餅。因為他嘴唇不方便,許婧還特意將卷好的春餅切成了一小段一小段,方便他直接挾著吃。

  許昊在餐桌上看著馮子昂,摸摸在心裡頭數著他碰到嘴唇的次數,心中失望更甚。原來這個打遊戲非常厲害的人也笨的厲害,居然一直碰到嘴上的傷口。

  許婧見了都忍不住勸他:“你慢點兒吃,別碰到了口子。不然吃過飯,我還得給你消毒一遍口子。”

  馮子昂停了一下,然後頭也不抬,繼續狼吞虎嚥。

  許婧無奈了。這人又是今天早上沒吃飯?

  許多跟許寧則是驚訝,馮子昂幹掉了一個十四寸的披薩的一半,哪兒還會有這麼餓啊。

  陳曦單手摸了摸下巴,玩味地看著老友。這小子,哼哼,該不會是特意想讓他家大姨姐給他再處理一回傷口吧。

  於是,吃過飯以後。陳曦特別有朋友愛的主動提出,他可以幫馮子昂處理傷口。許婧覺得這事兒不難,再說陳曦明顯是他們家裡頭跟馮子昂關系最好的人,他來做這事兒合適。

  馮子昂則表現出了強烈的抵觸情緒。他憤怒地瞪著陳曦,後者滿臉無辜的笑。他氣憤地扭開腦袋,含混不清地控訴:“他手重。”

  許婧笑了:“他手不重的。不信你問多多,他下手可輕柔了。”多多有的時候擦傷了膝蓋什麼的,都是陳曦幫忙處理。他們科下手最輕的護士都比不上他小心翼翼。

  馮子昂不做聲,卻拿著消毒棉簽跟著許婧,死活不讓陳曦靠近他。

  陳曦鄙夷地撇撇嘴,就這小子這慫樣,還想跟他當連襟。連他都不會把大姨姐許配給這麼個木頭,好麼!

  馮姓青年覺得要為自己的人生安全考慮,不能輕易讓嘴巴這麼重要的人體器官落入陳曦的魔爪。他看陳曦可不順眼了。這人明顯就是不懷好意。

  許婧沒辦法,只好又讓馮子昂回沙發上去坐著,她再一次給他消毒了嘴上的傷口。

  許多抱著一臉好奇盯著馮子昂嘴巴的小黑黑,笑著進行實地現場教育:“黑黑看到沒有,下次吃飯不要這麼急,不然咬到嘴巴,就會成這樣。然後我們黑黑就只能餓肚子了。奶糊糊全部給虎虎大人吃了。”

  小黑黑一聽自己的食物安全不保,立刻從她腿上躥下去,叼起食盆,警惕地瞪著虎虎大人。大花貓嫌棄地掃了眼這只小呆狗,食盆都是空的,它稀罕才怪。

  馮子昂心滿意足地接受了許婧第二次溫柔呵護,然後又在許家磨蹭了一下午,順便蹭了一頓晚飯,接著第三次讓許婧給他消毒嘴上的傷口。盡管許婧說嘴上已經結痂了,不需要。他還是堅持小心為上。

  得償所願的馮子昂興致盎然地回了旅館房間,然後從網上找了部小電影欣賞。嗯,今晚應該不會再張冠李戴,又拽著人家無辜的許婧入眠了。

  血氣方剛的小夥子晚上看了這種片子,夜裡能純潔的了才活見鬼。馮子昂不出所料的,又在睡夢裡摟住了一個膚白貌美的大姑娘。他一番這樣那樣,重演了一回小電影之後,饜足地摟著人准備睡覺。關台燈的時候,他下意識看了眼姑娘的臉,然後馮子昂又硬生生的嚇醒了。

  第二天,馮子昂買最早的機票,逃一樣離開了本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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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31 11:01:25 |只看該作者
  第492章 生日麵
  
  大年初六是陳曦的生日。他上午九點鍾就給馮子昂打電話,邀請對方一起來家裡吃頓便飯,好歹也是他二十歲的生日啊。結果馮子昂的電話一直關機,怎麼打都打不通。

  陳曦有點兒擔心,生怕這哥兒們出了什麼事。現在年輕人過勞死的新聞也有上報紙電視,萬一他有個什麼不測可怎生是好。電話打到他住的酒店的前臺,卻得知馮子昂一大早六點鍾不到就退房走了。

  這小子,搞什麼鬼!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就是蝸牛爬也爬到這邊來了啊。奈何後面電話一直打不通。等到中午十二半鍾,他忍無可忍,不等了。為著這麼個神出鬼沒的傢伙,難不成還要他們所有人陪著餓肚子不成。

  陳曦今年在許家過的農歷生日,採取的是傳統的模式,吃生日面。等到公歷生日那天,二十歲的整生日,擱在古代叫弱冠,是正兒八經的男子漢成年儀式。家裡頭肯定得給他大辦。陳曦的朋友們到時候肯定得一起來。他也就不想再把這些夥伴拽出來一回了。

  成年儀式快要到來的陳曦同學表示,他就願意在家裡清清靜靜地待著。嗯,有多多在,有小黑黑在,挺好。

  許多一大早就起床,跟著她姐學習怎麼切面條。本地人其實不怎麼吃麵食,做面基本上也是買現成的掛面。許多卻覺得這樣太輕忽了。她跟她姐商量了一下,復雜的麵食的確捯飭不出來。她倒是想起來那種直接用擀好的面皮,切成寬面條,然後下湯鍋裡頭煮熟了吃。

  咳咳,擀面皮這種高難度技術活,姐妹倆都不會。許多打電話問她媽,應該怎麼和麵啊。她記得她小的時候,他們家包餃子用的餃子皮都是她媽自己擀的。

  許媽先是嫌棄了兩個女兒笨。這要是以前,這樣什麼活計都拿不出手的姑娘根本進不了人家的家門。她心裡頭其實非常高興,還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管怎麼樣,老二肯主動打電話給她,那就是和緩的意思。許媽事無巨細地給老二電話指導了一番關於如何和麵。到後面,她實在忍不住:“行了吧,你放著,我馬上過來弄。”

  許多驚悚了,她這真沒打算將她媽給招來啊。可不等她想出什麼招兒來婉拒,許媽已經掛了電話,興匆匆地准備出門去。

  許爸初八就得出差,正在家裡收拾出差時要用的東西。見她興頭頭的樣子,忍不住問了句:“你這又是打算上哪兒去?不是說好了,咱們明天才去你表舅媽那邊拜年麼。今天你表弟白天要做生意,少拉一天的客人,一天那好幾百塊錢的份錢也不能少。”

  許媽嗔了許爸一眼:“你知道什麼啊。小陳今天農歷生日。老二總算是開竅了,知道要給人家做生日面。可你家女兒你知道,從小手就笨,哪裡會和麵擀面皮。我不去教教她,還不到端上桌的,是不是面疙瘩湯呢。行了,你就那幾件衣服,還要收到什麼時候。趕緊的,咱倆一塊兒過去。小陳爹媽在海南玩,現在都沒回來。小孩子過生日,哪兒有沒個長輩到場撐著的道理。”

  許爸見她難得興致這麼高,又不是什麼出格的事情,便點了點頭。大年初二那天,妻子差點情緒失控的事情,他心裡頭也毛的慌。萬一逼狠了,真把人給憋出了什麼毛病,到時候,誰都不好受。

  許家夫妻開著車子到達了兒女們的住處時,陳曦人不在。不是他不想過來,而是他家多多不允許他看到面條沒捯飭出來之前的樣子。吃過早飯,他就硬生生地被多多給攆出家門逛街去了。陳曦哭笑不得,他家多多還真是好玩兒。

  不過陳曦也沒心思逛街,他先返回自己的公寓,將昨晚佈置了一整晚的房間又細細檢查拾掇了一遍。

  許媽一看老二和麵的架勢,就忍不住想伸手自己來。許多堅持不肯鬆手,結果和出來的面被許媽嫌棄了個半死。

  許多忍無可忍,終於說出了心裡話:“媽,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都不願意幫你做家務嗎?每次我們不管怎麼做,你都會不滿意,一直不停地說說說。就是我們做的沒有那麼完美,又怎麼樣?”

  許媽被噎了一下,悻悻道:“你做的不好,還不讓人說?”

  許多不服氣:“起碼我做了,這總比干看著強吧。做多了自然就會做了。我們小時候學做飯,到底哪個教過我們啊。不也到現在都會做飯了麼。”

  許媽冷笑:“那行,我倒要看看,面和成這樣,你後面怎麼擀面皮。”

  許多倔脾氣一上來,乾脆自己跑回房間找資料,看到底是怎麼擀面皮的。家裡其他人也不好勸。許多跟她媽之間的關系,是三個孩子裡頭最緊張的。本來興頭頭的一家人和麵擀面皮切面條,最後搞成了許媽氣呼呼地坐在了客廳的沙發裡,冷眼旁觀。

  她倒是要看看,這個老二能整出什麼花頭來。

  許媽別的看不看得准自己的二女兒說不來,但許多手不靈巧的確是個不爭的事實。

  她嚴格按照了往上說的步驟擀面皮,奈何擀面杖壓根就控制不好。後來許多徹底急了,乾脆按照上輩子看大學同學參加學院烹飪比賽時擀餃子皮的辦法,也不用擀面杖,直接將面團揪成一個個小團,然後拿玻璃杯子擀面皮。

  許婧見了,趕緊過來給妹妹幫忙。就連一直在協調小黑黑跟大花貓之間矛盾的許寧都捋起袖子幫忙。

  小黑黑沒人幫忙撐腰,立刻蔫吧了,跟著靠山跑到飯桌邊上。它從一個板凳調到另一個板凳上,還試圖要叼一塊小面團嘗嘗。被許婧眼睛一瞪,才乖乖縮起小身子,抬著小腦袋,討好地看著許婧。許婧忍俊不禁,朝它比劃了一個羞羞臉的動作。小黑黑立刻哼哼唧唧起來,一直蹭許婧的腿。

  許爸無奈地闔了下眼睛。這多好的和解機會,他老婆幹嘛非得跟孩子們強呢。在孩子們面前非得顯出她多能幹,多高一頭,又有什麼實際的意義呢。你越是這麼強硬,越是顯得你心虛氣短。

  許多咬著下唇,一個個的擀面皮。老實說,她的手藝真是慘不忍睹,擀出來的面皮,倘若真包餃子的話,肯定會煮不熟。

  許媽在邊上冷眼旁觀了半天,終於忍無可忍。就這樣子,還切什麼面條,還不如直接做面魚呢。她一捋袖子,直接拿起擀面杖開工,一面教訓許多:“你看清楚了。這麼大的人了,連個面都擀不好。”

  許多這回沒吱聲,默默在邊上圍觀。她媽先是在擀面杖上抹了一層麵粉,教育許多:“你不擦點兒乾麵粉,面團不黏在擀面杖上才怪呢。”

  面團在許媽手下的擀面杖上越滾越薄,面皮子也越來越大。許媽擀了一半的時候,許爸輕輕咳嗽了一聲,狀似感興趣圍觀,過來瞅了眼,笑著勸妻子休息:“行了,師傅指點一下就是給她大臉了。還能全讓師傅給做完活了。多多,你自己上。”

  許多學著她媽的樣子,開始擀面。真用起擀面杖來,她才覺得,這的確是個體力活兒。兩條胳膊沒擀上多久,就覺得酸的慌。

  許媽見狀笑了:“你當做面是好營生?那時候我懷你弟弟去外頭躲著。他們那邊做面條出了名,但做面條的人也是出了名的苦,嫁漢莫嫁掛面郎。”

  說著,她突然歎了口氣,像是自言自語一般:“虧得你弟弟是個男孩子。不然我們恐怕都要留在那邊了。”

  許多小時候隱約聽家裡大人提起過此事。當時好像說,如果生下來的還是女兒,那就在當地找戶人家送了。然後將兩個大的也接過去,在當地生活。

  那時候,許媽的娘家在當地除了舅爺爺一家以外,還有其他什麼親戚。當時這戶親戚家的女婿在當地一家大型國有廠裡當二把手,可以幫許爸許媽安排工作。

  後來他們長大以後說起這件事,她跟她姐還開玩笑說感謝許寧是個男孩子。不然她們就得留在那邊了。嗯,關鍵是,那家大型國有廠在九十年代中期也倒閉了。許爸許媽要真過去了,估計也會成為下崗大軍中的一員。那大概會是一出名為《鋼的琴》的現實上演。

  許爸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你跟孩子說這些陳芝麻爛穀子幹什麼。”

  許多笑了笑,沒有應和也沒有表示異議。為什麼第三個孩子是女孩就不帶回老家來生活呢?一方面是家中沒個男孩子容易被人看不起,許媽的壓力尤其大。另一方面,大概就是女孩子不值得為著她掏好幾千塊錢的超生罰款吧。

  最有意思的是,竟然所有人都認為這一切是理所當然。

  許多沒有再想下去,繼續擀面皮。

  等到陳曦再度登門的時候,他吃了一驚,笑著摸正在切面條的許多的腦袋,誇獎道:“我家多多真能幹,實在是太聰明瞭。”

  許媽看著那粗細不一長短參差的面條,眼睛害疼的挪開了。她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女兒做成這樣,女婿不嫌棄就行。一個鍋配一個蓋,他倆自個兒折騰去。

  雖說在在家吃一頓便飯,但都是二十歲的整生日,哪裡有光一碗生日面的道理。許媽捋了袖子,拉上大女兒,在廚房裡頭捯飭出一大桌子的各色吃食。她是不指望老二了,說兩句,臉掛的就比面條還長。

  陳曦藉口給小黑黑收拾新窩,跟著許多進了房間。一合上門,他就一把抱住許多,笑著說:“我家多寶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讓我家多多這麼辛苦。”

  許多被他給逗樂了。這分明是她跟她媽之間的母女矛盾,怎麼從他嘴巴裡頭一出來,就跟婆媳戰爭似的。呸!婆媳也跟他沒關系。

  陳曦親了親她泛紅的臉蛋,抱著人坐在板凳上,開始細細地哄。許多表示沒事兒了,他覺得不能敷衍對待,繼續細細地哄。最後被許多揪著耳朵,才意猶未盡地松開手,笑著表示認同多多的觀點,已經哄好了。

  許多面紅耳赤,狠狠踩了下他的腳。陳曦笑嘻嘻的,抓著她的手放到唇邊死命的親。許多哭笑不得,這人怎麼跟小黑黑一樣,最愛舔人呢。

  人都上桌了。許婧又下意識看了眼家門口的方向。她忍不住問陳曦:“馮子昂呢?”

  陽歷生日那天,去參加陳曦生日宴會的基本上都是家裡大人帶著。馮子昂的性子,最恨這種場合,所以他才是今天唯一獲邀參加生日家宴的陳曦朋友。

  許媽一聽馮子昂的名字,又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那小夥子她瞅著總覺得說不出的奇怪。一點兒都不活絡,完全不懂禮貌。大年初二往人家跑,還對大人愛搭不理的。誰家的孩子是這麼個規矩。不過這人是小陳的朋友,今天又是小陳生日,請了就請了吧,到時候她當成看不見就好。

  陳曦攤手:“別管他了。也不知道他跑哪兒去了。今天一早就退了房,也不知道有什麼事兒。下午我再追著他電話問問,要是有空,過來吃頓晚飯就好。”

  許婧點點頭:“那行,順便你給問一下,他想吃什麼東西,我好早點兒准備。”

  陳曦笑了:“美不死他,有的吃給他就不錯了,還給他嫌好怠拐的。”

  吃過午飯以後,陳曦跟岳父岳母大人申請,他想帶多多出門逛一逛。

  許爸許媽估摸著,這兩人大概是想去約會。許爸只咳嗽了一聲,叮囑晚上別忘了回家吃飯,又意味深長地看了陳曦一眼,揮揮手,放行了。

  還沒等陳曦心花怒放呢,吃完了奶糊糊的小黑黑激動了。他們居然一起出門玩,都不帶黑黑!小奶狗執著地站在玄關,看到許多要換鞋子的時候,它還上演了實力趴,直接蓋在了鞋子上。

  一屋子的雙足獸們都哭笑不得,看著小黑黑執著的小眼神無可奈何。許媽覺著這是個緩和跟老二之間關系的機會,她不是慣小狗麼,索性就帶著小狗出門溜達去吧。

  許多被小黑黑哼哼唧唧的撒嬌耍賴模樣搞得沒脾氣,只能求助地看陳曦。

  陳曦只差眼前一黑,直接撲地了。黑黑啊,爸爸平常對你這麼好,全是白瞎啊。怎麼關鍵時刻,你還跑出來攪局呢。難怪說孩子是夫妻之間的第三者。看來以後孩子還真該推遲點兒再要。

  許媽笑著說:“算了,你給抱走吧。不然這小東西肯定得鬧翻天。就沒見過脾氣比它還大的小狗。”

  陳曦無奈極了,他家多多都這麼可憐巴巴地看著他了,他哪兒狠得下心來。他將小黑黑裹裹好,一把抱起來,怎麼辦呢,誰讓當媽媽的心軟呢。

  許多對陳曦露出了討好的笑。沒辦法,養個不省心的小閨女就得夾緊尾巴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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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
發表於 2017-7-31 11:01:37 |只看該作者
  第493章 約會
  
  兩人一出小區,陳曦就目標明確。他壞笑著看懷裡伸著小腦袋左瞄瞄右看看的小奶狗:“黑黑, 走,爸爸帶你去另一個家裡玩兒。”

  許多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還傻乎乎地問陳曦:“房子都蓋好了麼?這麼快?”都說中國建築工人速度世界一流,幾天時間能造起一棟高樓;她這是親身體現了速度流啊。

  陳曦咬牙切齒地瞪自家小女友:“你就惦記著讓你閨女在院子裡頭玩兒了。你怎麼也不心疼心疼我。”

  許多的臉刷的紅了起來。她輕輕捶了下陳曦的胳膊,嗔道:“你別老是胡說八道。”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可她還是默許了陳曦將她帶到公寓裡頭去。

  保安一見他們就笑,問過年好。看到小黑黑,他還伸出手來跟它打了個招呼:“你好, 小可愛,歡迎你。”

  小黑黑支稜著小腦袋,側了側,實力賣萌。

  許多被它給逗笑了,從陳曦懷裡接過小奶狗,笑著謝過了保安的提醒。他們肯定不會讓小狗出來亂跑的。

  一進屋子,許多就嚇了一跳。地板上鋪滿了花瓣,一路撲到了房間裡頭。陳曦摸著鼻子笑:“歡迎你來到鮮花大道。”

  許多哭笑不得,她彎腰拾起一片花瓣,嗅了嗅,逼問陳曦:“你老實交代,灑了多少玫瑰精油?”

  陳曦一臉耿直:“沒多少,就加了幾滴,用噴霧噴了下。你不是說街上賣的玫瑰都是月季花,讓我別浪費錢來著麼。”

  許多笑翻了,抱著小黑黑往家裡頭走。小黑黑看到地上的花瓣,興奮的不得了,從許多腿上掙脫下去,一個勁兒在地板上打滾。

  陳曦抱著許多坐在沙發上,一邊親著女友,一邊看著地板上四腳朝天的小奶狗笑。他發出一聲歎息般的聲音:“真好,多多,咱們一直這樣下去,真好。”

  許多靜靜地靠在他懷裡,享受這樣溫馨靜謐的早春午後。空氣中散發著玫瑰精油的香氣,因為量少,所以並不濃鬱,反而有種春日的清新甜蜜。

  可惜的是,肉食系跟草食系對於浪漫的理解還有具有一定差別的。許多很快就感應到了身體上多了什麼觸覺。她按住陳曦蠢蠢欲動的手,嗔道:“黑黑還小呢,你要教壞小孩子麼?”

  千萬別小看了小奶狗的模仿能力。它現在都跟虎虎大人學會了如何洗臉,每天都要花上好長一會兒工夫拾掇自己。它把前面的小爪子舔幹淨,然後再用幹淨的小爪子抹臉,一直能重復好多次,最後再把小爪子舔得幹幹淨淨。

  搞得現在許多他們每天都盯著小黑黑擦乾淨小爪子,生怕它舔來舔去,鬧肚子。

  陳曦委屈起來,抓著她的手往肚子底下去,一個勁兒蹭她的脖子:“你就管小黑黑,不管小曦曦,厚此薄彼。”

  許多被他鬧得厲害,最後總算同意就讓小黑黑自己在房間外頭玩。要禍害要拆遷也隨它去了,誰讓當爹的色欲熏心呢。

  房間裡頭也是一室的花瓣,大床上撒著的是粉紅色的品種。許多抓著花瓣仔細觀察,得意洋洋地跟陳曦描述月季花與玫瑰花的區別。

  陳曦哪裡還顧得上這些,直接抱著人往床上帶,迫不及待地親上去,含含混混道:“你就是我獨一無二的那朵花。”

  許多心裡頭甜得很。她心花怒放。啊啊啊!有個會說情話的男朋友實在太棒了。《小王子》裡頭的台詞被拿來用,感覺好羞恥又好開心啊。

  她窩在陳曦懷裡,輕輕地捶打他:“你去把燈關上。”

  房間裡頭的玻璃雖然是特殊材質的,從外面看不到裡面。可許多覺得羞恥,一早就拉上了窗簾。陳曦笑著應聲起了床。多寶一直害羞,他得考慮她的感受。

  燈一關上,視覺的喪失,讓觸覺與聽覺變得愈發敏銳起來。陳曦如願以償聽到了他家多多發出了一聲驚呼,然後聲音被他吞噬掉了。房間裡的暖氣似乎是多餘的,僅僅是擁抱在一起,空氣就會自動升溫。衣服摩擦發出的窸窸窣窣聲,讓身體的感觸越發被放大了。

  陳曦氣喘吁吁地放開了女友,好讓對方喘口氣。他的手如遊蛇一般迅速地穿梭,引起許多一陣又一陣的驚呼。攻城掠地,大片山河美景,山巒溝壑的起伏,掌下的每一寸肌膚都讓他流連忘返。

  許多小小聲地驚呼:“別。”然後聲音又再一次被更強烈的刺激終止了。陳曦埋下頭去,細細地品嘗著美味,舌頭如小刷子一般,you發出她身體最shen處的戰li。她抓著身下的床單,咬住下嘴唇忍耐那份煎熬般的刺激,不時發出急促而慌亂的驚叫。

  這一室的旖旎,引得他們都腦子昏昏然。陳曦的手在她背上摸索,尋找著肚兜的系帶,他喘著粗氣:“讓我好好看看小小多。”

  結果門外一個人拆遷覺得不痛快的小黑黑從拉開的抽屜上跳了下來,開始撓門汪汪叫。爸爸媽媽太壞了,他們總是丟下黑黑自己玩。

  小奶狗強烈要求加入遊戲。

  陳曦正箭在弦上,原本打算忽略小黑黑的搗亂計劃。哪知道小黑黑為數不多的特質當中就有一項是對於玩的執著。任何企圖拋棄黑黑私自玩不帶黑黑的行為,都是不可原諒不能批准的。

  許多伸手推陳曦:“別,快去看看黑黑,別是它怎麼了。”

  陳曦身體都脹痛了,委屈不已地在許多身上磨蹭著:“乖寶,你也可憐可憐我吧。”

  許多左躲右閃地哀求:“好了,暫停,暫停行了吧。黑黑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一會兒,一會兒只要看到黑黑沒事兒。我來,好了吧。”

  陳曦一開始哪裡肯理會。他家的狗閨女最大的能耐就是搗亂,反正讓它折騰去就好。可後面多多一說她來,他又心猿意馬起來。兩人之間,多多因為害羞,一直處於承受者的地位。有的時候臆想一下多多主動的場景,都能讓他激動不已。

  有美色當前的誘惑,陳曦咬咬牙跳下了床,開門看他家的狗閨女到底折騰了什麼。

  一開門,小黑黑就麻溜兒鑽進了屋子。陳曦趕緊轉身捉小狗,連客廳裡頭的案發現場都顧不上看了。

  小黑黑狡猾的很,在這幾天跟虎虎大人的捉迷藏游戲中鍛煉出了敏捷滑溜的身手,一下子就從陳曦的腳邊跑開了。因為房間裡光線太暗淡了,陳曦下意識就開了手邊的吊燈。結果小狗沒發現,他的眼珠子先黏到了床上衣衫近乎於褪盡的多多身上。

  許多發出一聲驚呼,慌亂地想要裹上被子。然而之前陳曦往床上撒花瓣的時候,被子就是平鋪在床上的,他倆實際上壓著被子躺的。手忙腳亂之下,哪裡能立刻將被子裹上身。

  她驚慌失措地蜷縮起身體,羞惱難當地低吼:“快把眼睛閉上。”

  陳曦哪裡肯放棄美景,他的視線一遍又一遍地在她身體上描繪,每一個起伏都是那樣的優美。

  許多羞得直接從床上滾到地上,抱著膝蓋藏在了床邊。小黑黑恰好從床底下鑽出來,跟她大眼瞪小眼,發出了驚疑的“嗚嗚”聲,似乎再問:咦,媽媽怎麼也跟黑黑一起躲起來了。嗯,肯定是在玩捉迷藏。

  陳曦看他家多多跟只小鴕鳥一樣的躲藏行為,哭笑不得。他繞過床,蹲到了許多的面前,似笑非笑:“那好,我閉上眼睛,你有什麼獎勵啊?”

  許多面紅耳赤,想要伸手推他,又怕更加沒的遮擋,只能嗔怒地瞪他。

  陳曦只覺得一陣酥麻從尾椎骨往上躥,所謂色與魂授,大抵如是。

  小黑黑一見這兩人都不理睬它了,急需獲得關注感的小奶狗立刻不幹了,它發出一陣“汪汪”的抗議。奈何它爹這個虛偽的雙足獸,直接一把撈起它,把它關到了門外。

  小黑黑一臉懵逼,遊戲這麼快就結束了嗎?不要啊!黑黑還想玩。奈何回應它的是冰冷的門板。

  許多下意識地要直起身,想讓陳曦別對黑黑這麼凶,然而身子一挺直,立刻又讓轉過頭的小男友眼睛發直了。

  陳曦走到嚇得瞬時又縮成一團的小女友面前蹲下,笑得不懷好意:“多寶,你的獎勵呢?”

  許多簡直羞得無地自容,跟只鵪鶉一樣縮頭搭腦。她眼睛盯著地板,期期艾艾:“你先把眼睛閉上。”

  陳曦要跟她拉鉤:“那你不許言而無信,今天可是我生日。”

  許多哪裡肯挪開手,一個勁的瞪他。

  陳曦怕真惹惱了自己的小女友,就什麼指望也沒有了。他按照許多的要求,拿了眼罩戴上,催促道:“乖寶,你快點兒啊,我憋得太難受了。”

  許多咬咬牙,豁出去了。反正答應跟他來公寓就知道少不了耳鬢廝磨鴛鴦交頸。她家小男友滿二十了,可不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她跑到陳曦的書桌邊,翻出了一瓶潤滑劑。她的腳心條件反射的一陣灼熱。這個臭流氓,又在打她腳的主意呢。

  可是許多一旦豁出去,可不打算矜持了。

  陳曦先是覺得自己的小曦曦上一陣冰涼,他一哆嗦,差點兒當場就放飛了自我。要真是這樣,他堂堂男子漢的尊嚴還要不要了。然後小曦曦被包裹進一處柔軟溫暖的所在,肌膚細膩的觸感讓他一陣戰栗。那種暢快的mo擦,溫軟的肉體觸碰,令人腦袋一陣陣暈眩。

  許多捧著胸,努力上下摩挲著。實踐與理論的最大差別在於,理論往往看上去要簡單的多。沒一會兒,她就覺得累了,胳膊也有些發酸,然而手要松開的時候,無意間,尖端被膨脹的青筋mo蹭到了。她本能地發出了一聲低吟。

  陳曦嚇了一跳,以為她是不小心傷到了自己,他迅速扒下眼罩。出現在他眼睛的一幕,讓他血脈膨脹。

  潤滑劑讓小白兔變成了玉兔,紅纓俏麗於頂端,白兔盈盈躍動。陳曦眼睛都疼了,他翻身,讓小白兔躺好,呵護著這一雙小可愛,開始了沖擊。

  後面的事情,許多就有些印象模糊了。她的手徹底解放了,陳曦接管了她的工作。她被撞擊的頭暈眼花。如果非要說有沒有快感,實際上只有頂端被mo蹭時,因為敏感,會產生戰栗的觸感。她的感受甚至沒有腳心被磨蹭時深刻。然而看到陳曦額上汗水亮晶晶,近乎於瘋狂的模樣,她心中的滿足感卻是難以言喻的。

  這個人,為她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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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5
發表於 2017-7-31 11:01:48 |只看該作者
  第494章 火星青年
  
  陳曦釋放完以後,直接摟著女友開始親吻。他的多寶啊,他的多寶。他反復親吻吸吮著,恨不得能將她的靈魂一並吸出來。他只覺得怎樣愛她都不夠。多寶那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氣,才做到這一步。他的多寶這般愛他。

  許多被撞得頭暈腦脹,又被親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好半晌才緩緩回過神。陳曦作勢要親吻她的胸口,被她一把揮開。

  她家小男友滿臉心疼:“疼不疼?”胸口上都紅了一片,他想檢查一下到底蹭破了沒有。小小多這麼嬌嫩,哪兒吃得消。

  許多氣得掐他,現在知道憐香惜玉了,剛才你倒是悠著點兒啊。她雙手擋在胸前,不要她家小男友看。她心塞,小男友怎麼變成小狼狗了。明明當初也是風度翩翩溫潤如玉的美少年啊。

  陳曦趕緊討好地抱著自家寶貝兒下了床。尷尬的是,他公寓的衛生間跟房間是分別開門的。也就是說,他抱多多去衛生間清理的時候,勢必要經過客廳。而此時房間門外還有只望眼欲穿的小黑黑。它撓門的聲音,陳曦都聽了怕它把小爪子給磨破了。

  小黑黑果然一副心碎欲裂的傷心模樣,它朝許多發出一聲哀怨至極的“嗚嗚”聲,小身子像小圓球一樣朝她滾過來。它昂起小腦袋,“嗯嗯呀呀”,就跟告狀似的。剛才爸爸把黑黑鎖在門外了,爸爸太壞了。

  許多身上還是衣衫不整,只簡單裹了床單。她不好蹲下身子去摟抱小黑黑,只能嘴上安慰小奶狗:“黑黑乖啊。媽媽一會兒再陪黑黑玩。”

  她踢了陳曦一下,示意對方放自己下來。趕緊的,把小黑黑哄好去。

  陳曦表示要善始善終,他得先顧及好當媽的。結果又挨了自家寶貝兒一腳。可憐的男人被丟在了衛生間外面,跟他家滿臉委屈的狗閨女大眼瞪小眼。陳曦身上其實也滿是狼藉,尚未清洗。他同樣不好抱起小奶狗,免得有東西沾到小黑黑的身上,被他家多多看到了,肯定會被罵“禽獸”。

  他跟小黑黑面對面,試圖和小奶狗講道理:“黑黑,你這樣是不對的。以後不能隨便打擾爸爸媽媽,知道不?”

  小黑黑憤怒地盯著這個壞人。剛才就是他把黑黑給丟了出來,黑黑跟媽媽玩的正開心呢!它朝壞人發出了一陣“汪汪”抗議。

  許多一聽小黑黑“汪汪”叫,立刻怒吼:“你不許再欺負我家黑黑。”這個沒節制的傢伙,她胸口被蹭紅了一片,水沖上去,火辣辣的疼。

  陳曦連忙伸手安撫小黑黑,跟它講條件:“黑黑聽話,爸爸晚上給你加夜宵。”

  小黑黑自有氣節,不肯輕易為五斗米折腰,繼續“汪汪”叫。許多沖好澡,換了睡衣出來,伸手拍他,憤怒道:“你又惹我家黑黑做什麼?”

  陳曦被拍得抱頭鼠竄,一個勁兒喊冤枉,他可真心實意地想要伺候好小黑黑這只小壞狗來著。小奶狗一見靠山來了,叫的更加歡快了。就是這個壞人,欺負了黑黑,揍他,揍他!

  陳曦一把摟住許多,輕輕吻了吻她的眼睛,態度鄭重起來:“多寶,我愛你,我永遠愛你。”

  許多推他:“死開,去洗澡去,一身的怪味道。”

  陳曦笑了起來,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口:“我這輩子都會對你好的,我要讓你永遠都幸福。”

  許多直接扭過頭,不搭理他了。

  陳曦笑了笑,彈了下小奶狗的腦袋:“好好陪著媽媽,你個專門告黑狀的小壞蛋。”

  小黑黑立刻狐假虎威地懟回頭。

  陳曦點點它的鼻子,起身去衛生間沖澡。收拾好一切以後,差不多快三點鍾了。陳曦非常想抱著自家的多多好好說說情話,然而,多多看到了留在這邊的生物競賽輔導書,立刻又切入了刷題模式。

  好吧,作為高中生,的確應該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可憐的陳曦同學只能也開始當奮發向上的新世紀的接班人。他拾掇好被小奶狗造反過的客廳,拿了本書,硬是擠在了許多身邊看。許多想推他走開,他也仗著個子高體積大質量重,硬是不挪窩。

  等到了下午四點鍾,陳曦又給馮子昂打了個電話。這小子,晚上到底過不過來吃飯,別讓人一直等啊。

  手機響了好久,才被接通。馮子昂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低沉。陳曦甚至能夠敏感地察覺到,他的情緒似乎不高。

  出於朋友間的道義,一向不愛插手別人家事的陳曦都忍不住問了句:“你怎麼了?有沒有什麼事兒啊?”

  馮峰都被家裡人逼著相親找對象了。他們家會不會折騰一個是折騰,不如把小的也捎帶上。

  馮子昂盯著電腦裡的小電影發呆,他覺得自己完了。怎麼看誰都能找到跟許婧的共同點,然後下一眼就變成了許婧。

  陳曦還在絮絮叨叨:“哎,你到底過不過來?許婧還准備要你點餐呢。不來你好歹說一聲啊。省的人家給你白忙活了。”

  馮子昂現在一聽許婧這兩個字都差點兒直接跳起來。他慌慌張張地表示,他有事,不去了。

  陳曦看著被掛斷的電話,一臉驚詫莫名。他想了想,又打電話給馮峰,一番寒暄之後,狀似無意地詢問最近是否有相親安排,然而拐彎抹角到馮子昂身上。直到馮峰咬牙切齒地抱怨這臭小子不地道,就這麼把他一個人丟在家裡應對那群豺狼虎豹的時候,陳曦才放下心來。

  嗯,死道友不死貧道。這個道友也分親疏遠近嘛。

  許多奇怪地抬頭看陳曦,簡直不敢置信:“他不來?!”她姐都主動說要他點菜了,這臭小子居然還敢這麼拽?拉黑,果斷拉黑。這麼傲,她姐要是跟他有點兒什麼,以後還不得在他面前怎麼低聲下氣地過日子啊。

  陳曦摟著他家多多開解,試圖給多年老友找個藉口:“他大概是真有什麼急事吧。他這人凡事不愛跟人說,就是這麼個脾氣。”

  許多憤怒不已:“那他也該事先打個招呼,原本說好今天過來的。一聲不吭,還得別人追著他問,算是怎麼回事?”

  陳曦立刻毫無原則地當了牆頭草,跟著一起控訴馮子昂的不靠譜。他借著上洗手間的機會,趕緊給馮子昂發短信,這好歹得跟許婧說一聲吧,哪能這樣。

  可憐的馮子昂正陷在有生以來最大的自我懷疑中,看到短信裡頭許婧這兩個字,嚇得直接將手機給甩開了。他症狀越來越嚴重了,甚至不看小電影時,對著窗外發呆,都能看到草地上出現許婧的幻象。他不由自主地微笑了,然後那幻象也成了溫香軟玉。他徹底崩潰了,默默地關上了窗戶,關了燈,蹲在房間裡頭發呆。

  最後,他鼓足了全部的勇氣,也只是給許婧發了條簡單的短信:對不起,我不能過來了。

  許婧收到短信後,有點兒擔憂,撥了電話回去,小心翼翼地問他:“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馮子昂性情孤僻,好像朋友並不算多。陳曦應該算他關系相當親密的朋友了。這樣放人鴿子,很容易引起反感的。

  馮子昂看到手機上許婧的名字跳動時,腦子的第一反應是拒接。然而長期打電競練就了他敏捷的手指頭,手指頭不聽話地直接按下了接聽鍵。然後那聲柔柔的“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啊?”響起來,他就又忘了腦子的存在了。他慌裡慌張,結結巴巴,支支吾吾,詞不達意。

  許婧覺得自己可能犯了個愚蠢的低端錯誤。不打電話而是直接發短信說明,大約就是不方便打電話的意思。馮導前天還在抱怨相親的事情。馮子昂這麼躲躲藏藏的,大約正在忙著奔波於各個相親現場吧。

  真沒意思。

  許婧扯了扯嘴角,聲音依舊輕柔:“那你忙你的事情吧。再見。”

  她掛了電話,第一反應是想將馮子昂的名字從電話簿中刪去。她有種受到了愚弄的憤怒。然而她很快又笑了出來。本來就沒有任何事,他不過是想找她幫忙當私人營養師而已。交淺言深,是她管的未免太寬了點兒。

  馮子昂聽著掛機過後短促的“嘟嘟”聲,無力地癱倒在床上。他捶著自己的腦袋,說不出的懊惱無奈,怎麼會這樣,他怎麼會這樣。他怎麼能如此的禽獸不如。

  前一天晚上,馮子昂半夜驚醒後就一直未能入眠。這一回,他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自責著自責著,稀裡糊塗進入了夢鄉。

  這一回他一覺睡到自然醒,然後正當他欣喜不已的時候,察覺到了下ban身的擎天一zhu,幾乎是同一時間,他睡眼惺忪間就看到有雙瑩白小巧的手臥了上去,那手粉嘟嘟的,手背上還有手渦。那種觸感令他心神搖曳,釋放出來的瞬間,他一把摟住人吻了起來。然後他如願以償地看到了那張清新柔美的臉龐。

  馮子昂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摟著人再一次陷入了夢鄉。

  這一回醒來,他徹底慌了。因為耿直的馮姓青年清楚地記得,他清楚地認出了許婧的臉以後,沒有幡然悔悟,反而滿心歡喜地摟著人家睡了。

  馮子昂已經徹底無法直視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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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6
發表於 2017-7-31 11:02:04 |只看該作者
  第495章 病倒了
  
  陳曦收好手機,回到客廳裡,心道,哥兒們,可以了,哥這可是冒著被我家多多掐死的危險提醒你,通風報信來著。你要是不知道珍惜,那你繼續一輩子抱著鍵盤睡吧。反正哥肯定不缺人當連襟。

  許多正在教訓小黑黑。這只小吃貨看到地上的花瓣,明明肚子圓的像球一樣,居然還要吃。她抱起小黑黑,拉下臉來:“黑黑不能這樣,亂吃東西會肚肚痛的,到時候你會非常難受。”

  小黑黑吃花瓣正吃得香,哪裡願意被這樣剝奪了美食,各種哼哼唧唧的不樂意。

  許多沒辦法,承諾晚飯可以給它多加羊奶,哄了半天,這嬌氣的小吃貨才委委屈屈地蹭起了許多的肚子。她笑著抱它,點它的腦袋:“你啊,總有一天會吃虧在這張嘴上。”

  哪知道許多烏鴉嘴了,當天晚上,小黑黑就開始吐奶,吐得一塌糊塗。許媽當時還沒有回家,見狀忍不住將老二給罵了一頓。這才多點兒大的小狗,一頓飯吃的比老貓都多,哪兒吃得消。

  許多自覺理虧,她的確是太縱容小黑黑了讓這小東西胡吃海喝,這下可不是出問題了。

  最神奇的是小黑黑本尊,它吐完奶以後,居然還想再把吐掉的奶糊糊吃下去。這是怎樣的一種吃貨精神啊。許多趕緊把這小東西給抱到邊上去,狠狠心,胃腸道疾病,先減輕胃腸道負擔,給它空空胃吧。

  小黑黑一見沒有奶糊糊吃了,立刻不幹了,各種撒嬌打滾鬧脾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許多怕它在地上又冰到了小肚子,只得拿它的小毛毯撲在地板上,跟它好好講道理。不能吃,再吃肚子會更加難受的。

  許媽根本看不下去了,叮囑了許婧一句看好這個老二,免得她一時心軟,又給小狗喂吃的,那才真叫是禍害了人家這只可憐的小東西了呢。許媽現在一點兒也不覺得小黑黑嬌氣了,反而有種莫名的同情。這小狗落在老二跟那個小陳手裡,還不知道會被折騰成什麼樣兒呢。

  小黑黑吐完了,似乎也沒什麼大反應。許婧給它量了體溫,也還正常,兩人琢磨了一下,先在家禁食觀察兩天吧。送到寵物醫院折騰一通,小奶狗就跟小孩子一樣,實在吃不消。她們把小黑黑的狗屋挪到了床邊,好方便觀察情況。

  這一晚上,小黑黑挺自在的,睡得四仰八叉的,反正距離許婧一心想要打造的小淑女形象相去甚遠。

  第二天,陳曦接管了小黑黑。許家人得去本地的舅奶奶家裡頭拜年,總不能再帶著條小狗過去。萬一鬧肚子的小黑黑到時候要拉粑粑,那可真是大寫的尷尬了。

  許多一直擔心小黑黑的情況,隔一個小時就打電話問一回陳曦。得知它就是挖空心思的想吃東西外,其他反應都還好,才放下心來。

  可到了下午三姐弟回家的時候,情況就開始不對勁了。小黑黑不僅嘔吐,還拉肚子,臭的厲害。原本歡快的小東西開始蔫吧了起來。這下子,幾個人都淡定不起來了。這麼小的一條小奶狗,這麼又吐又拉的,哪裡吃得消。

  許婧晚上有夜班,不能跟著去。其他三個人一起抱著小黑黑這只蔫巴巴的小奶狗往寵物醫院跑。最要命的是,先前小黑黑打疫苗的那家寵物門診的醫生回老家過年去了,得明天才能返回本市。他們一時間竟然找不到其他醫院。好在這位醫生聯系了一圈,給他們指了另一家同行開的門診。

  陳曦趕緊調轉車頭,往城東開去。等到下了車再看小黑黑,大家都覺得不妙,因為小黑黑竟然已經蔫吧兮兮,連抬頭的動作都顯得有氣無力。這病程進展的,實在太可怕了。

  到了門診裡頭,醫生給測了一下,很快得出結論:“細小,聽說過吧。小狗最容易得這病。事先聲明一下,這病不好治,治了也不一定好。不要到時候追著我說我故意坑你們的錢。”

  許多一聽這麼嚴重,眼淚一下子就淌了下來。她知道犬細小病毒,一旦小狗感染了不治療的話,死亡率可以達到九成以上。以前一直聽說這病在小狗換新家的時候容易得,所以小黑黑剛被抱來時,她還緊張了一陣子,後來見它一直活泛的不行,她就放鬆警惕了。

  這一瞬間,她特別想給自己一個耳光。小黑黑連疫苗都才只打了一針,她怎麼能這樣老是帶著它大冷天奔來跑去的呢。小狗的身體不出問題,才怪。

  陳曦連忙開腔表態:“治,我們肯定治。醫生,趕緊的吧,小東西都吐的不行了。”

  哪知道這位醫生也是耿直的可怕,他看了眼小奶狗,相當毒舌:“這才剛開始呢。後面嚴重了還會拉血便。”

  陳曦看他家多多的臉一下子就刷的白了,眼淚蓄滿了眼眶。他藉口跟醫生去拿藥給小黑黑掛上,輕聲請求醫生,以後別在他女朋友面前說小狗病情加重什麼的,她受不了。

  醫生一面給小奶狗配上輸液用的藥水,一面語氣淡淡:“早點兒有個思想准備還好一些。不然預期值太高,到時候更加受不了。”

  小黑黑被紮針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輕輕的哼聲。因為要打好幾天的吊瓶,他們選擇給小黑黑做了留置針,省的一直要戳針。這邊診所有給小動物輸液用的專門的小床,只是小黑黑一躺上去,那沒精打采的小腦袋就轉來轉去地找許多。

  醫生見了,大發慈悲道:“你還是抱著它吧,小狗生病都黏人。”

  掛的藥水裡頭有抗生素有止吐劑還有營養液。從現在起,小黑黑徹底禁食禁水,所有的能量全部靠輸液來提供。

  小奶狗太小,輸液的速度也慢。許多覺得就這短短一天的功夫,本來有十斤多重的小黑黑就瘦了不少,飽滿的小身子也開始幹癟了。

  小黑黑趴在許多的腿上,因為沒力氣,所以顯得分外乖巧。許多卻巴不得它調皮搗蛋,就是把家裡攪的天翻地覆,也比它這麼蔫吧兮兮的強。

  幾大瓶水掛下去,等到終於結束輸液,已經快晚上十點鍾了。

  這個過程中,許婧發了三回短信問弟弟,小黑黑怎麼樣了。小奶狗得細小,治不好的特別多。她今晚上夜班時,跟值班醫生聊起來這事對方還說自家的小狗就是三個月時得這病走的。當時整個人都崩潰了,到現在這位醫生都不願意再養小狗,感覺太傷人了。

  許婧哪裡敢跟妹妹說這事兒。小黑黑他們都寵,小東西實在太好玩了。可妹妹不知道是對跟陳曦的這段感情投入過深還是什麼的,總有種拿小黑黑當她的孩子看的傾向。這都養了快一個月了,突然間小狗沒了,她哪裡撐得住。

  她家妹妹好像對小動物投注的感情都比其他人深厚。小時候養小貓也是的,小貓下雨天走丟了,她偷偷躲在被子裡哭了一夜。後來小貓自己又跑回來了,她就抱著小貓不撒手。她媽罵貓身上髒,她也不吱聲。

  掛完水,一聲過來將輸液管拔掉。他看了看小奶狗的樣子,難得慈悲為懷,安慰了許多一句:“好好照應著,別給吃的喝的,總有小狗能治好嘛。”

  陳曦聽了特別想給小黑黑換家診所。這怎麼說話呢,專門往人的心窩子上戳。

  小黑黑回家以後,許多都不敢讓它單獨睡在狗窩裡頭了。她現在不好確認傳染源,索性將單人沙發搬到床邊上,給小黑黑安置了一個新窩,然後讓它在上面睡覺。

  可還沒等把小黑黑安置好,可憐的小東西就又吐了,吐的是白色粘液狀內容物。

  陳曦皺起了眉頭:“這怎麼剛掛完水就這樣。”

  許多雖然心疼的厲害,但還是說了句公道話:“現在的治療也主要是抗炎緩解症狀,不能阻斷病程的發展。”

  小黑黑一晚上吐了三次,拉了兩回,暫時還沒有出現血便。許多以前雖然當醫生,可也對病人的排洩排遺物退避三捨。他們那時候還說最崩潰的是檢驗科的醫生,尤其是在糞便裡找蟲卵,簡直是生無可戀。

  可這一回,許多不僅沒有躲,還仔仔細細地觀察小黑黑糞便的性狀,好在就是稀臭,沒有出現血便,嘔吐物裡也沒有血絲。

  這一晚,許多基本上沒怎麼睡。小黑黑感覺非常不舒服,許多到後面都搞不清楚它究竟是睡著了還是吐得太厲害,直接暈過去了。

  陳曦不放心許多一個人照料小奶狗,這天晚上也沒回去。他不好意思繼續跟許寧擠一張床。這一晚上,他得下床好幾次過來看望小黑黑的情況,這般上上下下,許寧也跟著睡不好。

  他坐在許多的床上,摟著人靠在他懷裡睡,安慰道:“沒事兒,咱們家小黑黑是個可堅強的小姑娘,一定能撐下來。”

  許多迷迷糊糊地靠著人打盹,一晚上驚醒了好幾次。小黑黑也不舒服,睡了幾個小時,就又開始拉肚子。也不知道它小小的身子裡頭有多少東西能夠繼續消耗。

  小黑黑醒過來就想吃東西。它三餐特別規律,一到點兒就開始找食盆,想叼著食盆等投喂。許多看它蔫吧唧唧的樣子,眼淚一下子就忍不住了。她特別特別受不了小黑黑這樣可憐兮兮。

  上輩子,許婧家的寶寶有一次生病,秋季腹瀉,拉得人都不行了。當時到他們醫院兒科看門診,針紮不進去,她求了一圈才找到急診的護士長把頭皮針埋好。可憐的寶寶靠在許媽的懷裡,奄奄一息的模樣,她當時看了就受不住。

  因為輸液時間要間隔,直到下午,他們才能再帶小黑黑去診所打針。本來初八是許多的生日,陳曦給她准備了生日派對。可小奶狗都這樣了。他們哪裡還有心思玩,陳曦一個個打電話過去道歉,派對暫時取消了。

  下午掛完水以後,小黑黑繼續嘔吐拉稀,這一回讓許多驚慌失措的是,已經開始有血便。醫生安慰他們,拉出來也好,不然積在身體裡頭反而不利於小狗恢復。

  許多現在能理解病人家屬一個勁兒拉著醫生問東問西的心情了。真的是跟無頭蒼蠅一樣,完全摸瞎。多問一句,心裡都能得到少許的安慰。

  小黑黑到現在雖然精神頭差,但依然表現出對食物的興趣。給它看病的大夫見它一直盯著狗糧罐子看,笑道:“就憑你們家這小東西這份對吃的執著心,也能扛下去。”

  話雖然這麼說,但小黑黑精神頭一時比一時差是不爭的事實。許多看這治療完全見不到什麼效果都想給小黑黑換個大夫看了。陳曦給找了本城最大的寵物醫院。昨天那邊一直沒有空床位。現在寵物生病的特別多,基本上都是過年階段吃壞了的。

  他們抱著小黑黑過去的時候,許多卻忍不住打起了退堂鼓。生病的小動物太多了。以她作為一名前執業醫生的挑剔眼光,她覺得這邊的院感控制相當不怎麼樣。他們排隊的時候,就聽見寵物主人跟護士吵,好像是她家的金毛過來治療細小,都一個禮拜了不見好,反而還傳染上了咳嗽,雪上加霜。

  許多打起了退堂鼓。小狗最怕得傳染病。這院感控制再跟不上,她家小黑黑簡直就是過來活受罪的。加上醫生給小黑黑檢查的時候,手法過於粗暴,態度也不太好,光一個勁兒推銷某種新藥。可許多追問了他幾個藥理學方面的知識,對方又是顧左右而言他,語焉不詳。

  這樣的解答怎麼可能取信於許多。她抱著小黑黑改了主意,這家寵物醫院肯定不行。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能治好小黑黑,她不心疼幾千塊錢。她是受不了對方輕忽塞責的態度。把她家小黑黑丟給這樣的醫療團隊照顧,她沒那麼大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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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7
發表於 2017-7-31 11:02:16 |只看該作者
  第496章 陪伴
  
  陳曦也覺得不行。醫院不讓陪護,必須統一住院管理,可他家又明顯不能讓多多放心下來。幾人商量了一下,決定還是回原先的診所治療。畢竟他們在本地市民論壇的寵物版塊發帖子問了,那位醫生口碑還是不錯的,就是比較毒舌,不會安慰寵物主人。

  小黑黑一連掛了四天水,還是不見好。雖然說許多清楚任何疾病都有個發展進程,可始終這樣, 她實在是吃不消了。

  肖瀟跟許多視頻完以後,打電話罵陳曦。這人是怎麼照顧她家多多的,多多都瘦的脫形了,下巴尖的嚇人。

  陳曦也無奈,小黑黑不吃不喝,好歹有營養液掛著。他家多多好了,也食不下嚥,夜不能寢的, 好像要陪著小黑黑生熬。有幾回,他看著她的樣子,都忍不住想要罵人了。可再看她眼淚汪汪,在她姐跟她弟面前都是一副沒事兒人,只敢在他面前哭。

  他要是說了多多,她肯定會立刻表面上改正,但實際上卻是將自己的心徹底鎖起來。

  陳曦有的時候,也不是特別能理解許多對小黑黑的感情。他是將小黑黑當成他們的小閨女看,可在多多眼裡,似乎小黑黑原本就是個孩子,壓根不存在當不當的問題。他思來想去,只能理解成多多小時候太累太辛苦了,已經習慣性更加信賴小動物。現在又加上了一個他。

  從初十開始,許多又得回熊老師那邊上競賽輔導課。小黑黑只能暫且交給陳曦和許寧照應。

  熊老師見了許多,還樂呵道:“喲,這體型管理的不錯,過了個年,不見長肉,怎麼還清減了。”

  盛樂在一旁笑嘻嘻:“素食環保,你值得擁有。”

  熊老師立刻表示,為了維護生物鏈的平衡,他還是吃肉吧。他意味深長道:“畢竟,在小龍蝦差點兒成為生物入侵典範之前,我們偉大的中國人民用自己的嘴巴跟胃挽救了一場生態災難。”

  師生們都笑了起來。

  屠穎笑吟吟地看許多,然後捏了捏自己的臉,感歎道:“你真厲害,竟然能堅持一直吃素。我也想,可老是忍不住。你看你身材控制的多好啊。我過年都長了五斤,把我給嚇死了。”

  許多心不在焉地笑了笑,她還掛念著小黑黑,實在無心跟人寒暄。

  課間休息的時候,許多去陽臺上給陳曦打電話,詢問小黑黑的情況。

  留在客廳裡的盛樂瞥了眼陽台,悄悄壓低了聲音,拉著屠穎說話:“這人可真夠傲的,我們跟她說話都愛搭不理的,也就是熊老師她能賣幾分面子吧。”

  屠穎咬了咬下嘴唇,搖搖頭苦笑:“這能怎麼辦,熊老師喜歡她唄。上次你也看到了,康家成也是把她當接班人一樣,手把手地教。”

  盛樂不服氣起來:“我就不信這人天賦有多卓絕,怎麼都這麼稀罕她啊。”

  屠穎聳聳肩膀:“你問我,我問誰啊。也許熊老師跟康家成都喜歡認真努力的學生吧。誰讓咱們勤奮的時候,沒人看得到呢。”

  盛樂冷笑:“裝模作樣誰不會啊。她這樣的,就是那種縣中出來的學生,最會死讀書跟人拼時間,簡直侮辱了我們外校的教學理念。你等著看吧,看她什麼時候原形畢露。”

  屠穎白了盛樂一眼:“你別這麼說,起碼人家能出成績。再說了,能在一個地方混得好的,基本上都是外來戶。”

  許多收了電話回來,憂心忡忡。小黑黑又拉肚子了。本來陳曦還想瞞著她,結果她要求聽小黑黑的聲音,小黑黑突然拉起肚子來。

  熊老師宣佈上課以後,發現許多還是有點兒魂不守捨的樣子。他皺了下眉頭,敲了敲椅子扶手:“收收心了,這年都過了好幾天了,趕緊回魂。”

  屠穎立刻跟熊老師解釋,許多家的小狗生病了,她有些擔心。

  熊老師的眉頭糾結到了一起,語氣也放重了:“該什麼時候幹什麼事,心思都花在該花的事情身上,不要玩物喪志。”

  許多沒敢吱聲,默默地抓起了筆。

  盛樂在邊上開了腔:“老師,許多這是跟小狗感情深,把小狗當成自己家裡人。所以小狗生病,她就特別擔心。就跟自己孩子生病一樣。”

  熊老師愈發不高興起來。現在有些人待寵物如珠似寶,可對自己的父母都沒那麼上心,實在是本末倒置。

  他沒有多言,陰沉著臉,喊他們先上課。

  盛樂垂下眼睛,藏起了幸災樂禍的笑。

  當時她堂妹一時激動抱走了莫默偷偷養在寢室裡的小狗,完了卻不知道該怎樣處置這只小奶狗。他想起無意間看到體育部長在許多的書包裡頭塞了只籠子裝的小狗。於是他李代桃僵了。他叮囑堂妹將籠子裡的小狗處理掉。

  這樣堂妹的那個小同學發現小狗不見了,肯定要找。到時候,他看許多怎麼解釋偷狗的行為。一隻純種的拉布拉多小奶狗得上千塊呢。

  許多不是在初中部人氣十足,被很多小姑娘當成偶像麼。他倒是想看看這個偶像怎樣應對偷了小學妹的小狗這件事。

  誰知道堂妹這個膽小鬼,不敢處理小狗,竟然又把那只裝在籠子裡頭的小狗又帶回來寢室。不過這樣也好,玩物喪志,小奶狗是最難照應,最容易生病的。許多現在不就是焦頭爛額中麼。

  盛樂的唇角往上翹了翹,心情愉悅。許多這麼個外來戶竟然搶了他學習部部長的頭銜,他要讓她知道,小泥鰍掀不起什麼大風浪。

  上午的課程結束後,許多沒有立即走,而是跟在熊老師的背後,到了陽臺上跟熊老師道歉。無論如何,一個學生,上課心不在焉都是對老師極大的不尊重。

  熊老師恨鐵不成鋼。他最看重許多的這個學生的就是專心致志。她看書做題的時候,他在她身邊經過三四回,她都一無所覺。

  “你得努力加油。你比起人家正經搞競賽的,本來就晚了一年多,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你要是想隨便比賽玩玩,趁早走人。咱倆都省心,免得好聚不好散。”

  許多臉上一下子漲紅了,她連忙保證一定會平衡好學習跟生活的關系,絕對不讓家裡人耽誤了學習。

  直到許多走了,熊老師還在琢磨。原本年後他打算從老家撈只小狗回來給兒子玩的。現在看來,還是緩緩吧。小孩子,自製力都差。

  小黑黑到了正月十一的時候,就有些不行的意思了。整個小身子軟噠噠的,一丁點兒的精神也沒有。許多跟陳曦陪著它在診所裡掛水,醫生看了都不作聲,還把陳曦拉到邊上讓他們坐好思想准備,盡人事安天命。

  陳曦沒敢跟許多提這茬。多多這些天魂都跟不在自己身上一樣,他要是說了小狗不行了,多多估計得徹底崩潰。

  他有些懊悔,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讓多多養小狗呢。這麼大喜大悲的,她身體怎麼能吃得消。

  可盡管陳曦沒說話,許多的情緒還是受到了刺激。先前有個剛治好細小沒幾天的狗媽又抱著她家的小泰迪匆匆忙忙的過來了。

  醫生檢查完了訓了狗媽幾句,小狗病剛好,哪裡能亂吃。結果剛掛上水,小黑黑的輸液還沒結束呢,小泰迪就這麼沒氣了。

  泰迪的狗媽哭得不能自已。許多在邊上看了,下意識抱住了自己的小黑黑,害怕這個小東西也會跟著就這麼走了。

  禍不單行,沒一會兒又來了位帶著小金毛的狗爸,也是細小好幾天了。在其他地方一直沒看好,慕名找到了這邊。醫生給小金毛檢查了一下,就搖頭,小狗已經腸套疊了,唯一的解決手段就是開刀。他這邊條件有限,開不了,得去其他醫院,但開刀也就是一半一半的概率。

  狗爸打了個幾個電話,最後決定放棄。小金毛實在是被生病折磨的太慘了,他不忍心它再挨上一刀。還不如讓它清清靜靜地走。

  許多一直在邊上聽著,聞聲立刻喊陳曦,抓著他的手哀求:“咱們不放棄行不行?”

  陳曦摟著她,安慰道:“不放棄,咱們絕對不放棄。咱家小黑黑肯定沒事兒。”

  但是診所的醫生卻表示希望不大。他該給上的治療措施都上了,後面治療他也不會有什麼新手段。小狗熬不熬得過去,還得老天爺說了算。

  好多時候,我們為什麼寧可生活在謊言中,因為實話更加傷人。

  許多咬咬牙,決定把小黑黑當成孩子治療。拉肚子,行,她給小黑黑吃治療拉肚子的藥。那時候產科新生兒腸胃有問題,都是給吃媽咪愛或者培菲康來著。許多每次給小黑黑喂半袋,隔上兩個小時,再給它喂半袋。

  小黑黑拉血便,她就上雲南白藥,這藥消炎止血的效果一流。許多狠狠心,買來給小兒灌腸用的器具,加了雲南白藥給小黑黑灌腸。

  許多家裡沒有裝暖氣,三姐弟也從不覺得有多冷,冬天受不了什麼的,唯一取暖的設備是取暖器。現在小黑黑病成這樣,取暖器不好控制溫度,遠了怕沒效果,近了又怕烤傷了它。從診所出來以後,他們乾脆帶著小黑黑去了公寓。

  樓下的保安看到他們抱著小狗,笑道:“喲,這小東西,瘋狠了吧。這個點兒還睡著。”

  許多連忙扯謊:“是啊,瘋的沒樣兒了。直接就困的睡著了。”

  兩人抱著小狗回了公寓裡,陳曦又給小黑黑重新安排了新狗屋。前頭的狗屋他們怕有污染物,直接拿出去曬,太陽是最好的殺滅病毒的武器。

  兩人給小黑黑灌了腸,這過程中,小黑黑一直覺得不舒服,卻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它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始終盯著許多,滿是信賴,好像在說,黑黑都聽媽媽的。

  許多當著它的面兒一直笑著哄它安慰它,可一背過身子,眼淚就簌簌往底下掉。她也不知道這樣到底有沒有效果。

  她在醫學院讀書的時候,教授曾經跟他們分享過一段美國醫生特魯多的墓碑上鐫刻著的銘文:To Cure Sometimes,To Relieve Often,To fort Always.翻譯成中文,就是有時治癒,常常幫助,總是安慰。

  醫學發展到今天,唯一能痊癒的內科疾病是大葉性肺炎。但這種病即使不治療,也能自愈。很多時候,醫務人員也處於束手無策狀態。他們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看老天爺到底收不收了。

  陳曦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多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陪伴,陪著她一起照顧他們家的小黑黑。

  夜已經深了。許多卻不願意將小黑黑放進狗屋裡頭休息。小東西不知道是不是覺察到了自己生命的流失,變得愈發黏人。她剛有想把它放回窩裡的舉動,小黑黑就開始不安起來。

  陳曦沒辦法,開了暖氣,拿了裹住了他家多多。他有些擔心小黑黑又鬧肚子,但是多多堅持抱著小東西,他也只能配合。

  許多頭靠在他肩膀上歎氣:“我現在終於明白養小孩子有多麼不容易了。現在小黑黑還只是需要照顧它身體,不用煩它上學以後工作什麼的。我都已經這樣焦頭爛額。要真是小孩子,那該多費心。”

  陳曦摸摸她的腦袋,勸道:“你也瞇一會兒,明天還得接著上課呢。黑黑沒事兒,我看著呢。”

  許多往他的肩膀上蹭了蹭,迷迷糊糊道:“還好有你在。我都不知道單親媽媽們養孩子是怎麼撐下來的。”

  陳曦順著她的頭發,安慰她:“不會的,我會一直陪著你,咱們一起照顧孩子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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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8
發表於 2017-7-31 11:02:28 |只看該作者
  第497章 治癒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小黑黑又開始拉肚子了。許多在它一動的時候就驚醒了,忙不迭抱著小東西解決問題。小黑黑現在已經控制不住大小便。許多特意給它穿了嬰兒尿不濕。解開紙尿褲一看,又是血便。許多閉了閉,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沒事的,慢慢來,這些肯定是前面就淌出來的血,現在排幹淨了反而好。

  陳曦一直沒敢關燈,怕有個事情手忙腳亂的,黑暗裡頭更加不方便。他陪著許多一起去衛生間收拾趕緊狼狽而奄奄一息的小黑黑。許多捨不得給小黑黑擦屁股,已經次數太多了,她怕它疼。兩人給小黑黑拿溫水沖洗幹淨,連紙巾都不敢擦,直接用了吹風機吹幹。

  這後半宿他倆就沒再睡覺,一直看著小黑黑,怕它趁他倆打個盹的功夫,就沒了。

  小黑黑這回拉完了肚子,卻是看著精神頭好點兒了。許多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任何生命再接近結束的時候都會像燃燒的火焰一樣,最後再迴光返照一回。她判斷不出來,小黑黑這到底是熬過了最艱難的第四第五天,還是真的快不行了。

  兩人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到了不確信的猶疑。可是到這份上了,兩人也只能互相安慰,給彼此打氣。

  好在一直到早上,小黑黑的反應都還尚可,雖然沒什麼力氣,卻看著有了點兒精神氣。陳曦本來還想送許多去熊老師家上課。許多卻擔心小黑黑跟著出門再受了涼,堅持自己坐公交車去了熊老師家。

  公交車開了三站的時候,盛樂也上了這班車。他見到許多就笑著打招呼:“喲,這可真是稀奇了啊。您老人家親自坐車?你們家陳曦真是大忙人啊,都不送你上課了。”

  許多早飯是被陳曦硬壓著喝了碗米糊糊,晚上又沒睡好,人疲憊的厲害。她勉強對盛樂點了點頭,道了聲“早”。

  盛樂皺著眉頭看她:“你差不多點兒也就行了。一條狗而已,難不成還是親爹親媽,非得搞得這麼失魂落魄嗎?有這個時間精力折騰,還不如另外再買條健康的小狗來養呢。”

  他眼睛的餘光瞥了下停下的月臺,果然不出他所料,拎著油條跟花卷的熊老師准時上了車。熊老師一直在這邊菜場的一家早點攤子買早飯。他就是沖著這一點,特意每次都坐這個點兒的這班車,好找機會跟熊老師多聊聊。

  老師也是普通人,接觸的次數多了,對他的印象自然就深刻了。他爸的學生,想要保研的,不就是這麼成天登門套近乎麼。

  許多抬起了眼睛,正色道:“它給我它全部的信任和愛。我既然養了它,就不會中途撂擔子。否則這樣辜負它的感情,我又算什麼。”

  盛樂有點兒尷尬,訕訕道:“那是,我的思想道德境界可沒有你這麼高尚。狗就是狗,人就是人,有那精力,我寧可把錢花在希望工程上。能幫幾個小孩子,可比養條嬌貴的狗有意義的多。”

  許多笑了笑:“你給希望工程捐了多少錢啊?”

  盛樂的臉一下子不好看起來。

  許多當做沒看到。

  這種話她聽多了,什麼在這種事情上花這麼多錢,怎麼不把錢捐給希望工程啊。說這種話的人,十個裡頭起碼有九個連給希望工程捐款的程式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為他們這輩子都是嫌棄別人對社會貢獻小,而到了他們自己身上,則是社會對不起他們,還想讓他們額外奉獻?

  還沒過正月十五,早班車上人並不多。熊老師坐在距離兩個學生隔了張椅子的座位上,完完全全地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他幹了十幾年的教育工作,見過的學生好幾千。盛樂這點兒小心思,他還是能夠看出端倪的。

  這也不奇怪,誰都想為自己爭取更好的教育資源。當老師的精力也有限,是教三個學生分攤到每個人的身上精力更多還是兩個學生,這實在太好算了。

  許多沒有察覺到熊老師的存在,她現在累得很,只想趁坐車的時候再閉目養養神。手機響了,是她姐的電話。她姐昨天晚上回家住的。不然她也不放心許寧一個人住在家裡。

  許婧問了小黑黑的情況,安慰妹妹:“黑黑覺得舒服點兒就好。咱們不管別的,不讓小黑黑受罪就行。”

  許多勉強擠出笑臉,努力讓聲音顯得輕快一些:“嗯,它好了不少。醫生都說第四第五天最難熬,扛過去就差不多慢慢恢復了。”

  許婧想了想,寬解妹妹:“那個,產科裡頭,小女生的生命力都要比小男生頑強一些。估計小狗也是一樣的,我們黑黑是個小姑娘,肯定很堅強。”

  許多連連點頭附和。這種情況在產科中的確常見。甚至有經驗的助產士在搶救嚴重胎兒宮內窘迫的孩子時,等孩子一下來,就會心照不宣,嗯,是個小姑娘,扛得住。

  許婧又問了妹妹幾句諸如早飯吃了什麼之類的問題,叮囑她注意吃飯跟休息,這才掛了電話。

  許多拍拍臉,努力讓自己振作起來。嗯,小黑黑生病了,她可不能垮了。否則陳曦還有她姐她弟他們到底顧哪頭啊。

  課間休息的時候,許多又跑去陽台給陳曦打電話,詢問小黑黑的情況。讓她欣慰的是,起碼小黑黑情況沒有再惡化,上午只拉了一回肚子,這回已經看不出明顯的血便了。

  許多差點兒直接跪在陽臺上感謝上蒼。蒼天總還是憐憫她的,給了她彌補的機會,不讓她始終遺憾。

  她收了電話,折回屋子時,恰好碰上熊老師。許多有種做壞事被當場逮到的感覺,立刻嚇得縮下了腦袋。

  熊老師皺了皺眉頭,歎了口氣:“照顧好你自己才是真的。十幾歲的大姑娘了,看看憔悴的跟個什麼。要不要好啊?!”

  許多唯唯諾諾,點頭應下。

  熊老師給他們發了張練習卷,半個小時後,直接講解題目。他就站在許多的斜前方,一邊講,一邊瞄她的答案。看她都做對了,他才勉強露出了點兒滿意的神色。

  上午的課結束以後,許多坐車回家。小黑黑的確比她早上走的時候又精神了一些。因為它目前還是處於禁食狀態,所以吃完中午飯後,三個人繼續帶它去診所打點滴。

  醫生見了小黑黑,摸摸它的肚子,點點頭道:“這小東西,命倒是挺紮實的。現在應該是能扛過去了。別急著喂吃的。等它完全不吐不拉以後,先喂點兒葡萄糖。慢慢來,別跟前頭那個一樣。小狗好容易扛住了,當狗媽的又給人家禍害了。”

  許多開心的不行。雖然她自己從小黑黑的反應裡頭判斷出它這是好轉的跡象。可她畢竟不是專業的,能得到獸醫這句肯定的話,她的心才算是落了地。

  小黑黑身子一好轉,小吃貨的本質暴露無遺。晚上,她給小黑黑喂葡萄糖水的時候,小東西就想吃奶糊糊了。許多跟它講道理,它又哼哼唧唧。

  陳曦抱著它哄,允諾了一大堆好東西,它才委委屈屈地繼續喝葡萄糖水。

  他笑著看許多:“咱家可真是養了個嬌氣的小丫頭噢。”

  許多也犯愁:“怎麼辦呢,都養了。這只小壞蛋。喲,你聰明的唻,還聽得懂我說小壞蛋啊。”

  小黑黑哼哼唧唧地喝完了糖水。許多跟陳曦又緊張起來。這都好幾天胃裡沒進過一點兒東西了,也不知道它能否禁受住。

  好在小黑黑大概是真的再恢復中,晚上沒有再吐,也沒有在拉。就是精神頭一恢復,饞的厲害,睡覺前一心惦記著夜宵。最後還是陳曦用毛毯裹著它,把它抱在懷裡睡。哪知道,就是這樣,他們家這個小矯情還是不滿意,非得許多抱著才行。

  陳曦笑著點了點它的小腦袋:“狗鼻子,靈的你,知道媽媽香噴噴的啊。”

  小黑黑嗯嗯哼哼的在許多胸口上蹭了蹭。

  陳曦猥瑣地要帶壞小奶狗,瞄了眼小黑黑蹭的方向,壞笑道:“別蹭了,媽媽沒有奶。要真有,哪兒還輪得到你啊。”

  然後他就被他家多多給掐了。現在他家多多真練出來了,掐他的時候,快、准、狠。

  許多氣得拍他:“你又胡說八道什麼,帶壞了我家黑黑。”

  陳曦趁機往她身上蹭,親吻著她的耳垂:“那黑黑不在的時候,總行了吧。”

  毫無意外的,他又遭受了一輪武力鎮壓。小黑黑打起小呼嚕以後,兩人並排躺在床上。許多歎了口氣:“這總算是要好了。不然等到開學以後,要是還不見好轉的話,我這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陳曦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兒,吉人自有天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看,我車禍逃過來了,不逮著了個如花似玉的小媳婦了麼。”

  許多嗔了他一眼:“你就愛胡說八道。”

  兩人靠在一起,說著說著,漸漸進入了夢鄉。這一晚上,睡得無比踏實。早上起來時,許多才發現小黑黑嗯嗯哼哼的,很不開心的模樣。她嚇得不輕,趕緊解開紙尿褲一看,頓時哭笑不得。原來小黑黑是尿急想要噓噓了,結果沒能喚醒他們,不得不尿在了紙尿褲上。

  許多也不嫌棄它髒,直接一把抱起來,吧唧了一口。她家的小閨女噢,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

  陳曦調試了水溫,趕緊伺候小東西洗PP。完了繼續拿吹風機吹幹。他跟許多商量了一下,後面小黑黑自己逐步恢復流質飲食,就不用再去給它掛水了。每次掛水的時候,他們都心驚膽戰,生怕有輸液反應。

  這一場病下來,小黑黑瘦了足足三斤。考慮到它的體重基數,那近乎於瘦了百分之三十了。許多情況也不好,足足瘦了七斤,差不多是一天掉了一斤多。

  等到陳曦陽歷生日那天,龔曉跟裴爽都尖叫著跑過來捏許多的臉:“怎麼搞的,臉居然小了一圈。”

  她們初八的時候是聽說小黑黑拉肚子了,不過並不清楚具體情況,以為就是普通的腸胃炎。十七歲畢竟不是整生日,想跟陳曦過二人世界,實在情理之中。

  許多有點兒避諱的意思。就跟一般家長,自家寶寶生病了,不樂意提一樣。她沒說小黑黑這段日子的折騰,就笑著故意歪樓:“吃素,你值得擁有。”

  龔曉跟裴爽都是各種羨慕嫉妒恨。每逢佳節胖三斤啊,泱泱中華美食薈萃,你躲得過初一的餃子都逃不過十五的元宵。減肥這種事情,必須得節後開學再說。

  裴爽憤恨地捏許多的臉蛋,悲傷地發現都沒肉給她捏了。她硬拽著許多一起去稱體重,然後默默地下了秤。不要,她上的肯定是一個假秤。明明許多比她高了十二公分啊。可為什麼她倆的體重是一樣的。

  龔曉看了眼秤,表示她今晚必須得好好大吃大喝一頓壓壓驚。太討厭了,個子高也就算了,怎麼可以這樣瘦。她不懷好意地瞄了眼許多的胸部,警告道:“小心哦,會掉罩杯的。”

  許多想告訴她,這其實是錯覺,實際上胸圍減小後,罩杯反而會增加。咳咳,這就是傳說中的人瘦胸不瘦。別問她是怎麼知道的,她怕會挨揍。小姑娘的小粉拳也是相當有殺傷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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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9
發表於 2017-7-31 11:02:41 |只看該作者
  第498章 陰差陽錯
  
  陳母看到許多則是覺得心疼,又把陳曦給罵了一頓。這兒子是怎麼照顧人的,把小多多越照顧越瘦了。她握著許多的手,心疼道:“看看,手上都沒肉了。多多啊,多吃點兒,沒關系的。小姑娘就得臉上有肉才好看。等到年紀大了,你想臉上有肉都沒了。”

  許多:呃, 那其實是膠原蛋白啦。少女感的必備神器,廣大人民群眾的最愛。

  陳曦被他媽說著也不辯駁。他們都心照不宣地隱瞞了小黑黑差點兒沒能從鬼門關裡搶回來的事實。要是家長們知道養條小狗這麼麻煩,肯定會不讓多多繼續養下去。多多對小黑黑的感情經歷過這一場病,已經愈發深厚。陳曦不想她再難受一回。

  陳母琢磨著,得找個好點兒的老中醫給多多開個食療方子。這孩子吃素,她一直都擔心正長身體的小姑娘身體虧了。以後每天讓家裡的阿姨做了,給多多送過去補補身子。這哪兒有過了個年,反倒是把人給過瘦了的道理。

  陳曦二十歲的生日,陳家請了不少客人,為此還特意在本市一家大型酒店訂了廳。這家酒店恰好在馮峰跟馮子昂親爹的名下。

  可憐的馮導因為留在了本市,被他爹踢出來做酒店接待,親自上門洽談這樁生意的細節。他穿著西裝,人模狗樣的出現在陳家門前的時候,正帶著小黑黑過來給陳曦爹媽過目的許多,差點兒沒當場笑出來。她灰常不厚道地想到了一個成語:沐猴而冠。

  憑良心說,馮峰長得不差,乍一看還是很能唬住人的。但是,有個詞叫做氣質。就馮峰那落拓不羈的範兒。西裝綁在他身上,許多看了都替他難受。

  他看到許多時,痛心疾首道:“你終於想開了,知道要減肥了?早就跟你說了麼,臉小才是上鏡的王道。大臉毀終生。你要是去年有這覺悟,我至於折騰了一圈還沒拍好《看海的星星》嗎?”

  許多翻白眼,你個自己掏錢還當導演的蠢蛋被製片人給忽悠了也怪我?

  馮峰見了熟人也懶得再敲定細節了。不就那樣麼,小年輕,二十歲的生日宴,不需要多較真。想導演他老人家,二十歲生日的時候就是一覺睡了過去,過了三天看課表才反應過來。哎喲,竟然都已經滿二十了。

  他跟許多哭訴他的悲慘遭遇。就因為他住在家裡,就因為馮子昂這貨毫無良知可言的丟下他一個人跑了,他現在過的是生不如死。

  “我現在每天都得去我爸的酒店報到,沒錯,幹的就是你們看到的跑客戶的工作。我爸還不給我的車加油,直接導致車子停在車庫裡頭開不出來。最過分的是,我拿著出租車的小票去找報銷。你猜我爸給了我什麼?公交卡!”

  許多奇怪:“喲,你還指望你爸給你加油啊。你不是一貫高帥富來著麼。”

  馮峰一聽,超級樂呵。他就知道自己沒看走眼,會找編劇。瞧這姑娘,多會用詞啊。他可不是又高又帥又富貴來著麼。只是想到最後一項,他垮下了臉:“我爸把我信用卡給停了。”

  嘖嘖,真是人間悲劇。這就告訴我們,富二代沒有富一代保險。但是,通常富二代要比富一代年輕帥氣。所謂想在東家吃飯,西家睡覺,《笑林廣記》裡頭姑娘可真是說了大實話。

  許多樂得不行,煞有介事道,出行靠公共交通,低碳節能環保緩解城市擁堵壓力,你值得擁有。

  馮峰痛心疾首:“公交車有多不靠譜你知道嗎?這簡直是用生命奮鬥在等車和塞車的路上。”

  許多安慰他:“沒事兒,等地鐵開通了,你可以坐地鐵。不然你就等智能公交系統上線吧。”

  陳曦正在給小黑黑梳毛,聞言隨口附和:“等發展到跟日本一樣的智慧交通系統時,估計會好很多。”

  馮峰義正辭嚴:“不要跟我提日本,最近我正在看《血戰台兒莊》呢,充滿了愛國主義情懷。”

  許多翻了個白眼:“親愛的導演大人,你先把你的攝像設備全砸了吧。一水兒的日本貨。”

  馮導立刻悲憤了,那是他的命根子,誰敢動它們,他絕對要拼命了。

  陳曦拾掇好了自家的小奶狗,左看看右看看,果然是個秀氣可愛的小閨女。

  他滿意地點點頭,一邊給小黑黑打蝴蝶結,一邊附和他家多多:“老實說吧。我覺得中國在經濟發展的過程中,很多方面都應該先看看日本。前世之事後事之師。日本經濟高速發展以後,一個東京都的低價能抵得上全美國,現在進入低迷期了。中國的GDP現在開始騰飛,今後怎樣避免走日本的老路,這些都非常值得深思啊。”

  許多心道,不要著急,以後帝都的兩套普通居民住宅賣掉了,可是能夠拯救一家上市公司的。

  馮峰一聽經濟學頭就疼。他快被煩死了,完全對這些事情沒有任何興趣。他現在就琢磨著,死道友不死貧道,要怎樣將馮子昂這混小子拉回家頂缸。他好繼續自由翱翔在藝術的海洋裡頭。

  許多再一次白眼相向,翱翔在海洋裡頭?你倒是翱翔一個試試啊!那個詞叫遨遊好不好?!

  馮峰羞憤地敗退了。他可是文科生出身的藝術家,居然被一個理科生給嘲笑了小學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一心想著將馮子昂給忽悠回家的馮導,在陳曦生日宴當天看到了身穿淺紫色小禮服的許婧,就毫無節操可言的立馬改主意了。

  真是亭亭玉立,嬌美動人。

  馮峰二話沒說,一個電話追到了他弟弟。馮子昂本來看是他的電話不打算接的,因為這傢伙一直在威逼利誘他,想讓他回家。可是神差鬼使的,馮子昂又想到了今天是陳曦的生日。馮峰也認識陳曦,說不定他會去生日現場,說不定他會看到許婧。

  一想到這個名字,馮子昂的小心髒就撲通撲通直跳。他神差鬼使地接了電話,沒等他說話,馮峰就大大咧咧地逼問:“喂,我問你啊,小子,你到底是不是在追許婧?”

  馮子昂嚇得心跳都漏了一拍,天知道他是怎麼義正辭嚴地駁斥馮峰這二貨胡說八道,毀人清白汙人名節的。

  馮峰一聽馮子昂反應這麼激動,立刻樂了。那就是沒有這回事咯,而且這臭小子對此事還深惡痛絕。他開開心心地選擇了自家的異母弟弟兼表弟作為第一個透露對象:“既然你不想追許婧,我就放心了。”

  馮子昂警惕起來:“你什麼意思?”難道是許婧察覺到了他的齷蹉心思,對他產生了厭惡跟抵觸,所以讓馮峰來試探他的意思?

  他一顆心從懸崖直接墜入深海,冷冰冰的,似乎永遠都到不了底。一時間,羞愧與自責沖擊著他的心。他懊惱得恨不得掐死電話那頭的人。混賬東西,要不是那碗鹿血,他怎麼會變成這樣。

  馮峰樂呵呵的:“你不想追許婧就對了。不然咱哥兒倆一起追許婧,豈不是兄弟鬩牆,讓人家姑娘落個紅顏禍水的名聲。這可不好,還是哥哥我追吧。反正總是要結婚的麼,不如找個順眼的。”

  馮子昂直接斷然拒絕:“不行!你不能追許婧!”

  馮峰不高興起來。他也是個深受美學薰陶,眼光相當高的人。好容易看上個姑娘,馮子昂這臭小子指手畫腳個什麼勁兒?他逼問道:“你什麼意思啊?我跟你說,你別妄圖染指我的人生。”

  馮子昂嗤之以鼻:“誰對你的人生感興趣啊?”

  馮峰奇了怪了:“那你幹嘛不讓我追許婧?”

  馮子昂這下子語塞了,支支吾吾了半天,冒出了一句:“因為你不靠譜!”這話一出來以後,馮子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重點控訴馮峰是個多麼不靠譜的人。這樣的人命中註定就不應該禍害人家姑娘。

  馮峰反唇相譏:“說的你好像有多靠譜一樣。一個只會抱著鍵盤睡覺的可憐蟲。”

  馮子昂大怒,誰說他只會抱著鍵盤睡覺來著。這些天晚上,他可是夜夜都摟著姑娘睡覺的。

  雖然每次早上醒來時,他都感到絕望。他這是怎麼了,好像一個色情狂。他都已經躲到千裡之外了,為什麼她還是能夠隨時進入他的夢鄉。

  馮峰一聽,高能啊!哎喲喂,他家這個蠢弟弟到底被哪個妞兒給睡了,還夜夜相伴到天明。難怪這臭小子一聲不吭就從家裡跑了出去,合著有美相邀,這是要掏空身體的節奏啊。

  這種驚天動地的大八卦,馮導這麼關心弟弟的哥哥,怎麼可能錯過。他立馬追著問,到底是誰家的姑娘?

  馮子昂一直激動說漏了嘴,立刻化身河蚌,死活不鬆口了。

  馮峰被他這陡然沉默的態度嚇了一跳,趕緊勸告弟弟:“哎,我跟你說,黑寡婦不能惹,有夫之婦不能碰。聽我的,臭小子,在桃花運這方面,你哥我更擅長。有一次,有個姑娘撩撥我來著。結果後來她那個黑人男友差點兒沒拆了我。你說這人講不講理,我才是被騷擾的受害者啊。他要教訓,也不能找到我頭上來啊。”

  馮子昂煩躁起來:“關你什麼事兒啊?”說著就掛電話。

  馮峰還在大呼小叫:“怎麼叫不關我的事兒。你這總不能白睡人家姑娘沒個說法吧。……哎哎哎,馮子昂,你個臭小子!”

  他聽著短促的“嘟嘟”聲,憤恨地收回手機。一回頭,便看見許婧靜靜地立在他的身後。

  馮峰一見,壞了。他剛才沖馮子昂咆哮的場景是不是全落進了許婧這個嬌柔小美女的眼睛裡了。那個,姑娘,你誤會了。我平常不是這個風格的。我平常溫柔又幽默,姑娘們都說我好相處,那個,不是,我跟姑娘們相處不多,我一向特別潔身自好來著。

  許婧似乎沒聽到他語無倫次的解釋,只問了一句:“不好意思,請問衛生間的方向在哪兒。”

  馮峰這才想起來,他今晚還有接待賓客的任務在身,連忙給許婧指點了衛生間的方向。

  許婧微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按照他指點的方向走過去。五星級的酒店的確奢華大氣,連洗手間都是那般富麗堂皇。許婧用完了廁所,到洗手台前洗手。她看著鏡中的自己,那是一張介乎於少年與成。人之間的臉。

  已經十九歲了,青春轉瞬即逝。過了愛做夢的年紀,那就腳踏實地地去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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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7-7-31 11:02:52 |只看該作者
  第499章 處分
  
  陳曦生日宴結束的第二天,就開學了。

  這真是個喜大普奔(傷心欲絕)的日子。廣大小夥伴們都得戰勝被子精這個磨人的小妖精,歡歡喜喜上學校。

  一進教室門,許多跟陳曦就被嗷嗷待哺的同窗們圍堵了。班長甄鐸首先就沒帶好頭,橫刀立馬, 攔在門前,氣吞山河:“此樹是我栽,此路是我開,若想過此路,留下買路財。作業本的幹活,統統的留下。”

  許多笑道:“樹呢?”

  甄鐸不愧是當班長的人,最擅長靈活機動,大手一揮,吩咐魯源:“快點兒,把門口的金橘樹搬進來。我擦,哪個兔崽子偷吃了金橘啊?別以為我不知道,早上我數過,有五顆果子呢!”

  許多哭笑不得,把自己的寒假作業貢獻了出去。平心而論,他們學校的寒假作業已經相當少了。但即使這樣,依然不能讓大家愛上寫作業這種事。

  陳曦的寒假作業也未能倖免,卷子跟寒假作業本同樣被瓜分了。他打了水過來擦自己跟多多的課桌椅。天還冷著呢,這種事情哪能讓多多做,會凍到她的手的。

  龔曉看著這幫抄作業的同窗,歎了口氣道:“這世道是如此的不公平,抄作業的人竟然期末成績比我高!實在傷自尊啊!”

  許多同情地看了她一眼,習慣就好啦。江冠南那廝還從來就沒寫過作業呢,照樣妥妥的學霸。這上哪兒說理去。

  龔曉想起來這人,昨晚陳曦的生日宴怎麼沒見他。按照他的個性,難道不應該跑過來滿場飛麼。

  許多長歎一聲,這真是個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悲慘故事。江冠南原本是要去的,他爺爺跟陳曦的爺爺以前居然還是戰友。要用個矯情的說法,那就是所謂的世交。

  裴爽剛好跑他們班玩,一聽立刻興奮起來:“說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昨晚他不在,感覺少了好多好玩的事情啊。”

  許多想說,少女,你這麼亢奮地想聽人家的傷心事,真的合適嗎?

  其實灰常簡單,這就是一個可憐的二貨少年被擦炮追殺的故事。

  江冠南同學過年期間到他鄉下外祖家,被一群村裡的小屁孩抓著擦炮跟摜炮圍追堵截了。作為一名新時代的少年,積極深入群眾和人民打成一片的江小爺,表示這不是事兒。然後他被小鞭炮追殺了,炸壞了他的高檔牛仔褲他也玩的相當開心。再然後有人在他腳下丟了個一小串大約十幾個的鞭炮。

  江小爺當時以為鞭炮大戰已經結束了,正給他家小姐姐打電話問過年好呢。這一串鞭炮一炸開,他本能地一驚,跳了起來。剛好他為了打電話特意躲在的院子角落裡有積水,夜裡結了冰,白天又曬不到太陽沒化,這一跳起來,落腳的時候,他就滑倒了。

  到目前為止,江冠南只是摔了尾椎骨存在骨裂風險的屁股蹲而已。接下來,高能的事情發生了。另一個也在院子裡瘋的小男孩,目測是他表哥家的兒子,反正是他的晚輩,被後面的小夥伴推了一下,也踩到了那塊冰滑倒了。江小爺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獨樂了不如眾樂樂呢,小胖墩砸在了他的身上。

  好吧,現場是如何的慘烈,無需再贅述。許多滿懷同情地宣佈了他最終的情況:“他的腦袋磕到了旁邊的青石塊,輕度腦震蕩。他的手腕正撐著地面,直接斷了。”當然,這些都是小事,並不能影響江小爺隔著快兩個禮拜都不能出門搶大餐吃。斷個手而已。

  最悲催的事情,是他的嘴巴也受到了不容小覷的嚴重損傷。那位不知道該稱呼為侄子還是外甥的晚輩打擊角度精准,江小爺的牙齒洞穿了下嘴唇。

  龔曉正在喝水,聞言默默地咽下嘴巴裡的水以後,總算想到應該同情一下江冠南了:“那他豈不是喝水會漏出來。”

  許多點頭:“是的,而且還得歪著頭,防止碰到傷口。咳咳,所以你們也可以去羨慕一下江冠南啦。他過年一斤沒漲,已經瘦的形銷骨立了。”

  裴爽大呼沒天理,她每次受傷以後都是要胖上好幾斤的,因為補得厲害。

  許多歎氣:“他也想補充營養啊。可是他得連著喝一個月的稀粥。”

  這下子龔曉跟裴爽是真的同情了。大過年的,人家都在胡吃海喝,你只能蹲在邊上喝一碗稀粥,簡直就是小白菜地裡黃的節奏。

  三人正臉上掛著各種蜜汁微笑,花式同情(幸災樂禍)江冠南時,班主任來了。裴爽連忙趁著他們全班人集體尖叫歡迎花姐的功夫溜之大吉了。呃,雖然串班是常態,但當著人家班主任的面,還是得收斂點兒啊。

  大家熱烈鼓掌,還有男生捶胸頓足來表達對花姐的思念之情。甄鐸捧著剩下的四個金桔送到了講臺上,笑瞇瞇地表示,這四顆橘子代表著大家時時刻刻都掛念著花姐。

  花姐哭笑不得地看著講臺上的小金橘,揶揄道:“喲,現在已經改流行送女的金桔了啊。我還以為是花呢。”

  正說著,門外響起校工的咆哮聲:“你哪個班的?怎麼剪月季花啊。你給我站住,我看你往哪兒跑!”

  甄鐸立刻大聲用法語招呼魯源,不要暴露大本營,禍害其他班上去。

  魯源不愧是體育委員,擁有強健的體格。他速度地繞了教學樓跑一圈,整個高二年級都圍觀了他上蹦下跳各種花式跑步,還有人大叫一身:“跑酷!”

  然後把年級主任給招來了。

  呃,不用再跑了。年級主任能夠記清楚全年級學生的每一張臉。但是,出乎伸出腦袋看熱鬧的吃瓜群眾們的意料的是,年級主任並沒有沒收魯源手裡的月季花,只罰他寫一篇一千字的檢討,今天放學之前交給他。

  大家都驚呆了,難道過了個年,主任他老人家也這麼溫和了?

  教室裡的校園廣播響起來以後,大家才把注意力轉移到另外一件事上。他們年級有人被處分了,姑娘還得在全校的廣播裡頭念檢討。因為她上學期期末考試作弊被巡考組的人逮了個正著。

  大家有種說不清楚的感受。嗯,這姑娘被記過處分了。按照校規的細則規定,夾帶作弊處以嚴重警告或者記過處分,既往真正被處分的也一般都是前者。

  龔曉歎了口氣,跟許多感慨:“李萌萌也真是犯蠢了。要是她當時卷子被監考老師拿走時她不硬搶試卷,估計處分也不會這麼嚴重。”

  許多也覺得這姑娘這回真是出了昏招。本來按照李萌萌的成績,年級前二十,不論是打算申請出國還是走保送的路子,大學應該都不會差到哪裡去。現在一個記過處分留在檔案裡,還是作弊這種誠信有問題的事情,相當影響後面的發展的。

  魯源坐在她們斜後方,聽她倆議論,嗤之以鼻:“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她是這一次被逮到了,誰知道她以前是不是作弊了。那成績水分也是足足的。”

  許多啞口無言。這事還真不好說。

  她上輩子工作的醫院,科裡就有個新進的醫生,跟她們混熟以後大談特談本科階段是如何作弊的。她從未被逮到,考試績點在全年級名列前茅。後來還被保研了。不過她實在煩了再念書,就直接畢業工作了。

  這也是作弊這件事的影響惡劣之處。李萌萌即使真的只作弊一回,但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個愛作弊的人。考好了是作弊成功了,考砸了則是作弊手段未能與時俱進。

  廣播裡念檢討的聲音結束後,教務處主任又強調了一遍誠信考試的重要性:“每次考試之前讓你們簽誠信承諾書不是走過場。高中已經脫離了義務教育範疇。你們也是即將成年的大孩子了,不要總以為自己還小,犯錯誤總有人替你們兜著。”

  班上響起一陣“嗡嗡”聲。許多悄悄問陳曦:“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感覺主任心情非常不好的樣子。”

  陳曦正在幫她包這學期新書的書皮,聞聲道:“自己學生被逮到了作弊,怎麼可能高興的起來。”

  許多想想也的確是這樣。外國語學校一直以成績不作假自豪。這回被教育局巡考組逮了個作弊的正行,豈不會難堪。

  花姐拍了拍巴掌,示意大家安靜下來。她掃視了一群台下的學生們,笑道:“唇亡齒寒,兔死狐悲了?”

  班上的學生都沒吱聲。

  花姐這一回沒再笑,而是歎了口氣:“學校這是在保護你們這些遵守規則的學生的利益。如果作弊這種嚴重違反公平競爭原則的行為也能高舉輕放,這是不是在無形的鼓勵你們都去作弊呢?對,也許再過十年二十年,沒有人會在意高中的一次期末考試成績究竟是怎麼回事。可是一旦養成了投機取巧作弊的僥幸心理,那今後的好幾十年,還怎麼走下去。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要真是有從未被逮到的好運氣,那也犯不著去作弊了。這麼好的運氣,幹嘛不直接等著天上專門給你掉餡餅?”

  大家都笑了起來,沒有在此事上過分糾結。

  領了書,拿了新課表,班上的衛生也處理完了。花姐便宣佈可以放學了。想要留在教室裡看書補作業的同學自便,反正明天第一節課之前,她要求所有人的寒假作業得交到各科老師的桌子上。

  大家立刻各種花式哈哈哈,堅決不承認他們還得接著抄作業的事實。

  花姐點點他們,搖搖頭,又好氣又好笑地出去了。

  許多跟陳曦的寒假作業反正短時間內也收不回頭了。他倆乾脆先回家吃飯去。下午許多還有競賽輔導的大課要上。

  一進門,小黑黑就各種歡快地撲了上來迎接。許多抱起自家的小奶狗,嗔道:“黑黑,你得保持體型了,長的太快了。”

  許婧正端菜從廚房出來,聞聲立刻反對:“別開玩笑了。黑黑生個病都瘦了一半,好容易現在好了,可不得好好補補。”

  許多正要說什麼,廚房裡伸出了江冠南毛茸茸的腦袋。不知道是不是前面印象加持,許多總覺得他說話有點兒漏風。他右手還打著石膏,左手端著香噴噴的雞湯,連聲附和:“就是就是,所謂藥補不如食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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