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舞水袖]放下那個漢子(全文完)

官不聊生

408

　　葉霜手上的電話此時還沒有掛斷，所以韓初並不困難的清楚聽到了這邊發生的一切。

　　「知行栽了？」電話那邊傳來幸災樂禍的淡淡聲音。

　　姚知行和葉霜都聽到了。

　　「在和小韓打電話？」姚知行直起身來，揉著肩膀瞥了訕訕鬆開手的葉霜一眼，而後大手往前一遞：「給我，我跟他說說。」

　　葉霜乖乖奉上電話，然後就在一邊旁聽兩個幼稚男人互相揭短。比如什麼「身子虛了就好好補補，連我手下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此論點來自韓初。再比如什麼「有種回山林市大家比比誰虛，老子親自開車帶你裝B帶你飛」……此駁論來自姚知行。

　　……如此云云。

　　靠牆邊無聊等了會兒，好容易聽著兩個男人連正事帶互相吐槽的呱唧完，葉霜這才終於拿回自己已經有些發燙的手機——什麼人啊，居然比自己這女生還能嘮。

　　「小韓叫我這陣子管管你，還有他媽。」姚知行抱臂同樣往牆邊一靠：「我等阿姨出來打個招呼的。不過不是我說，山林市這地方能出什麼事兒？不靠海又不靠邊境的，也沒什麼特殊種植環境，哪個犯罪分子會特意跑這兒來折騰。」

　　葉霜想了想，覺得細節還是可以適當透露些，於是開口：「最近出了點事，雖然不在山林市，但離得近，說不定有什麼亂子波及過來。」

　　尤其虔門那一幫子人被逼從隱居山林出來重新融入社會，雖然他們自己沒說要遷去哪兒，但考慮到長久經營、生活習慣和孩子戶口、口音、未來發展等等問題，新的落腳點大概也遠不到哪兒去，葉霜算來算去，最後倒是山林市有七八成可能。

　　這樣一來的話，原本沒什麼波瀾的山林市，倒是無可避免要折騰出點兒水花來了。

　　就算沒有虔門，還有那個藏匿軍火的在逃頭目呢？韓初到現在還沒找到人，對方跑得倒快，一轉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如果這人還在逃亡的話，有可能在山林省的其他縣市，但也有可能就是山林市。

　　姚知行不知道這些，但他聽個大概也差不多了。韓初的事情他不感興趣，知道可能有亂子能提早準備就行：「那行吧，我叫那幫小子最近留意下家裡消息，發現什麼動靜不對頭就注意下。」

　　說著話的工夫，韓媽終於提著選好的衣服出來了，一抬頭就看見了姚知行：「小姚？」

　　姚知行直起身子忙打招呼：「阿姨。」

　　韓媽和姚知行見面沒有安東尼斯那麼多，畢竟一個在京城一個在山林市，平常沒什麼往來的機會。但自己兒子的幾個好朋友她還是挺熟的，偶爾有幾次旅遊路過山林市也是姚知行接待，所以這會兒並不見生疏。

　　於是眼睛一彎，韓媽很親熱就對姚知行笑了起來：「一年多沒見你了，你家裡還好吧？」

　　姚知行中二歸中二，對認可長輩其實挺尊敬，這會兒乖乖接過韓媽手裡的包裝袋，一手護著兩個女士向外走，邊引路邊答：「家裡都還不錯，最近正要往外省市場加大資金投入，可能近幾年還會到京城試水……小韓剛才已經給我電話了，這商場裡也有我家一間餐廳，正好我給阿姨接個風。」

　　邊走邊聊些兩家的瑣事，等三人移步到商場頂層，用姚知行的臉刷了個包間坐進去時，姚知行已經順口包下了韓媽接下來幾天的衣食住行。

　　韓媽看了看葉霜，一邊欣慰於小輩的懂事，一邊還有些捨不得大好的機會：「那小霜……」

　　葉霜忙補上：「韓哥剛才也說姚哥地頭更熟點兒，他照顧您的話韓哥比較放心。」

　　「……」這死孩子！

　　韓媽沒好氣的咬牙暗罵了自家兒子一句，只能接下了這份好意。

　　姚知行是餐廳少東，包間裡的茶水服務和上菜速度自然是一流的，不到十分鐘就飯菜上桌，三個人吃吃喝喝順帶聊聊天，一小時不到就結束用餐。

　　完了大家端著水杯閒坐消食的時候，姚知行順手給葉霜丟過來一把車鑰匙：「阿姨我招呼著了，那一會兒就你去接人吧。」

　　「接誰？」葉霜莫名其妙，拿車鑰匙左右看了看，繼續莫名其妙：「我開了車的，你給我這個幹嘛？」

　　姚知行摸摸頭髮，同莫名其妙：「不是說有撥人要到山林市落腳？小韓之前剛跟我說的，叫我在這邊幫忙給他們落下戶口，順便打個招呼什麼的……你不知道？」

　　葉霜眼睛一轉就想到了，這必須是虔門那幫子坑蒙拐騙的團夥啊。

　　果然是到山林市來了。

　　葉霜無語看姚知行，姚知行呵呵一樂：「別這麼看我，該打招呼的我已經都打過了，還有什麼地方搞不定的話，你找我車隊裡的那幫小子就行，在山林市拼爹還沒人能拼過我們的。」然後再解釋了一下鑰匙的事情：「我這車牌號山林市都熟，你接了人，該帶他們去哪兒就去哪兒，到地方直接說是姚知行讓你來的就得了。」

　　「……好囂張。」葉霜再無語個：「鄙視你哦。」

　　車鑰匙收起來了，鄙視完後還得去幹活。

　　韓媽看著葉霜離開包間背影，十分遺憾嘆息個，姚知行正提起韓媽購物袋準備招呼人接下來行程，聽這嘆氣不大對勁，抬頭問個：「阿姨怎麼了？想到什麼事沒辦？」

　　韓媽搖搖頭，自己娛樂歸娛樂，但大肆宣揚就不好了：「就是可惜了，難得有年輕小姑娘陪我逛街。」

　　姚知行特上道的樂了個：「您不會也在忙著相兒媳吧？」

　　「喲，你還知道這個？」韓媽也被逗樂了。

　　「我怎麼不知道，我家裡太后最近幾年正熱衷這個。」姚知行一手攥著幾個購物袋提繩，另隻手扶著韓媽胳膊站起來：「走吧韓太后，您要真有意思，回頭我把山林市閨秀都給提溜過來讓您選個秀啊，別盯著咱們小霜了，人真漢子忙闖蕩江湖，才不跟你兒女情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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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夜半來電

　　葉霜接人果然看見了小山，不過也只有小山。

　　因為提前打過電話的關係，小山見到葉霜的時候並不意外，站在派出所外面招手笑得很是開心。

　　葉霜停好車過去：「你們家五爺和小琪姐都沒來？」

　　小山笑笑，提了提手上拎著的公文包：「就是送些申請書和身份證、戶口本而已，我把大家的都帶上了，一個人就夠。」

　　派出所裡有人看到姚知行的車子，也是很快的就有人出來，還是葉霜的熟人，就是姚知行車隊裡的一個官二代小年輕。

　　葉霜記得這人的老爸好像就是這片一個局長，所以他現在在這裡，大概就是專門過來幫忙開綠色通道的，否則要十里屯的人都過來一個個當面辦手續的話，這流程能磨到人崩潰。

　　「怎麼是霜姐？」

　　看姚知行的面子，大概還有葉霜本身的武力值碾壓原因，現在車隊裡的年輕人都叫葉霜這個。

　　對方走過來就先笑了個，看眼姚知行的車子再轉回頭來，眼睛裡掩飾不住的羨慕嫉妒恨：「姚哥愛車啊這可是，性能改得可牛可牛，我們連副駕都沒坐過。」結果人家就把正駕給坐了。

　　果然現在男人都不值錢，面子就是沒美女大。

　　葉霜也笑了，拍拍車頂蓋：「姚哥就是知道你們熟這車，怕我出面不好辦事，特意把車子借我用用。」

　　「哪用得上車啊，有我們在，霜姐你刷個臉就得了。」小年輕邊說邊帶兩人往裡面走。

　　遷入申請不難辦，有綠色通道，分分鐘就拿到批准。但是批准之後還要回戶口所在地再辦個遷移證，這個就又是需要小山去跑上一趟。

　　韓初現在還沒回來，在那邊接手運作一下的話能省不少事，所以小山除了要帶東西跑一趟以外，其實也並沒有多少麻煩。

　　但是現在有個問題是，把小琪一個人放在山林市他不放心……

　　「不放心就一起回去啊。」葉霜莫名其妙看小山：「一張車票多大點兒事，反正最多兩三天你們就能回來了……」

　　雖然十里屯的人都從山溝裡出來了，但那麼多人拖家帶口的跑到一個陌生城市，沒有落腳房子只住酒店也是件麻煩事情，再加上孩子學籍沒落實之前，課程也是不能落下的，有在附近做點零碎工作的也得先辭個職……

　　所以走歸走，但大家暫時還沒走得太遠，上了山林市的暫時就只有小山和小琪兩個人。

　　當然這還不是關鍵。

　　真正的關鍵問題是，大家離開了自己的老巢，一時半會兒又不能馬上撤走，這時候他們抓來的那個小頭目就成了問題。

　　放在原市？這個風險性太大了，先不說對方會不會有什麼辦法和其他人聯繫，就算是當時的風聲再加上珍妮弗、韓初等人的坐鎮威懾，五爺也不敢冒著瞞過這些人精的風險把人留下。

　　於是理所當然的，人就這麼被交給老道的小山一起帶上來了，他主要負責的任務，就是在五爺等人來山林市之前，先行看管並「照顧」好此人的生活起居。

　　但現在卻冷不丁說還需要他回去一趟……

　　不行，小琪那道行一個人留下來，小山都怕等自己回來時候她已經被人反劫持了！

　　葉霜見小山詭異沉默數秒，一副好生發愁的模樣，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有什麼問題？」

　　小山暗自嘆息，搖搖頭：「不，沒什麼。」有什麼也不能當著這人的面說啊，這是韓初同夥，知道了頭目被自己等人抓起來話，十成十的立馬轉手就把消息捅給韓初。

　　而且更糟糕是山林市還是人家地盤。

　　……

　　小山離開前顯得很是踟躕，葉霜雖然不知道這人究竟在糾結什麼，但既然對方不說，她也就只好不問了。

　　倒是小山把小琪的手機號給葉霜留了一個，只說是萬一對方有事打過來的話，還請葉霜能幫的就幫一把……

　　就一兩天工夫，能有什麼事？！

　　葉霜盯著手機上新存的號碼看了一秒鐘，飛快判斷這大概就是小山老媽子屬性發作的瞎操心而已，於是果斷把被叮囑的請求忘到了腦後。

　　……然後「她」在當天凌晨就收到了電話。

　　「喂？」

　　剛剛被電話吵醒的葉霜還沒有完全清醒，隨手抄起手機看也沒看就懶懶的應了一聲，聲音沙啞性感，帶著難以言說的誘惑。

　　電話：「……」

　　葉霜皺眉，不甘不願的撐開眼睛，仍然有些迷糊的支起上半身從床上半坐起來，沒骨頭般往枕頭上一靠，打了個呵欠：「說話。」

　　大半夜的打電話還不吭聲，敢騷擾到她頭上是想作死吧？分分鐘牽出金毛犬來查你IP哦親。

　　手機對面的人當機半分鐘後，似乎是終於重啟了系統，不安的傳出結結巴巴的女聲：「我、我找葉霜……」不是說好的女生嗎？

　　「我就……你等等！」

　　三句話的時間已經足夠葉霜抓回一點智商了，此時她總算後知後覺注意到了自己的平胸……咳！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回到自己家後根本沒想到馬上就會有需要露面的任務。所以在安置了韓媽，打發了小山，敷衍過姚知行和安東尼斯之後，葉霜就心安理得的沒有再去浪費糖果或是非禮小男孩。

　　換句話說，她現在是男生。

　　扶額無聲呻吟個，霜哥拿下手機看眼通訊人，再無奈把手機湊回耳邊：「小琪？你要找的人不在，不過如果有事情告訴我也可以的，我和那個葉霜是搭檔。」

　　對面人似乎也是沒有其他辦法了，只遲疑了一瞬就忍不住抽噎的出聲：「我我好像殺了人，他現在一直在流血，我不敢送醫怎麼辦？而且我不是故意的，是他先想要偷襲我，所以我才……」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

　　霜哥再嘆息個，聽對方的驚恐樣子，現在想要問個來龍去脈恐怕是不成了，只得先抓重點，邊穿衣邊安撫：「沒事，死人血液都在靜脈停滯凝固，還在流血說明還有救。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就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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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 驚嚇的小姑娘

　　什麼叫軟妹？

　　軟妹就是需要呵護的，柔弱的，大部分時候都必須依賴別人或是互相結伴才可以生存下來的，很難獨立面對困難問題的貴重易碎品。

　　葉霜明顯不是軟妹，大部分男人在她面前反倒更像軟妹。

　　就連蘇箏也不是，雖然武力值沒那麼逆天，但這個姑娘的江湖經驗足夠她一個人撒歡撒遍全國，而之所以這個範圍沒有擴大到全世界的唯一原因還不是智商的問題，僅僅是因為她不懂外語。

　　嚴格意義上來說，葉霜交好的朋友不論性別，起碼獨立性都是很強的，且大多有一技之長。她真正碰上的符合傳統定義的軟妹子，目前來說就只有面前的這一個——夏琪。

　　「你你是葉霜的朋友？」

　　和之前見到的攙扶五爺時的小琪不同，當時的小琪只是沉靜溫馴，看不出什麼特別。而此時的小琪大概是受過了驚嚇的緣故，整個人頓時顯得嬌小可憐起來，嗓音帶著微微的顫抖，神態倉皇得像是急欲逃離危險的小動物。

　　看見這樣的小女生，連葉霜都忍不住把聲音放低了些，就怕不小心再刺激到這個小女生，讓對方的情緒更加雪上加霜：「是的，你也可以叫我葉霜，這是我……我們的代號。」

　　真是懶得解釋名字的撞車問題了，還不如直接略過。

　　小琪現在似乎也沒心情關注兩個葉霜同名的問題，確定了防盜門外的男人就是之前電話裡聽到的聲音之後，她飛快打開了拉鎖把人放進來，戰戰兢兢的拉著人進門，再「砰」的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門又砸上，拖著快要哭出來的聲音驚慌失措：「他他他在衛生間……本來我在洗澡，他偷偷進來想偷襲我，然後我反抗的時候碰掉了東西，他不小心踩到肥皂腦袋砸到浴缸上就、就……」

　　「就頭破血流了？」葉霜忍不住幫她接了句。

　　「好像沒有。」小琪抖了抖身子，還有些迷惑的表情似乎十分不解：「流血的部位似乎不是頭，我不敢動他也不敢看，就關了水跑出來了。」

　　葉霜點點頭，相信她的解釋。

　　這姑娘大概是真不敢看，以她的心態，應該是一遇到這種意外狀況就已經程序崩潰了，哪還有什麼心思注意其他細節？沒看對方到現在都沒對自己這張臉有什麼反應麼。

　　不是葉霜自誇，她男性狀態下時真是秒殺八方不解釋，顏值高到幾乎能征服世界。

　　想到了浴室裡仍然昏迷不醒的男人，小琪無法抑制的抱著身體顫抖了起來，霜哥嘆了口氣，扶著小琪慢慢向衛生間走去：「別擔心，我聽你的描述，那個人昏迷應該只是因為被砸到頭。至於流血倒可能是因為其他原因，但也不會很嚴重……」

　　以她進門後到現在聞到的血腥濃度看來，那個導致出血的傷勢似乎真的嚴重不到哪兒去，更別說葉霜還聽見了浴室裡應該屬於另外一人的呼吸聲，頻率穩定、氣息綿長……如果真的是什麼糟糕的情況，最起碼呼吸頻率應該變得粗重才對，瀕死的話更是會愈發微弱下去。

　　現在看來應該就只是簡單的昏迷。

　　只不過小姑娘大概是先裸著被人闖進了浴室，本來就受驚嚇的情況下，再在和男子的搏鬥中分泌了過高的腎上腺素，然後親眼看見本來凶神惡煞的人在自己面前負傷昏迷……重重驚嚇和緊張疊加下來，猛地鬆下一口氣後，她頓時就鬆懈了心神，驚慌失措的下意識撥打了小山留下的電話號碼求助。

　　「不要緊張。」葉霜一手攬著小琪的肩膀，穩住對方顫抖的身體，一手慢慢轉開衛生間門把手：「我來看看情況，肯定會沒事的……你看，他呼吸還很平穩，我就說沒事吧。這個出血量只是小傷，處理一下就好了。」

　　安撫的拍了拍掌下瘦小的肩膀，霜哥用最鎮定的表情淡淡笑下，鬆開懷裡的小女生走了過去，蹲到浴缸邊昏迷的男人面前。

　　男人看起來大概三十歲上下的樣子，身上有鍛鍊出來的小肌肉塊，應該是擅長一些格鬥技巧的行動類型成員。

　　此時男人暈倒在浴缸旁邊，身下從肩膀開始蔓延有一灘血跡，但是流量並不大，頂多普通外傷的樣子，只是因為浴室裡地板上有水跡的關係，所以凝固得才比較緩慢。

　　看上去很駭人，實際上並沒什麼大不了的。

　　葉霜把男人身體翻過來檢查了一下，而後鬆口氣：「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在什麼尖銳部分擦了下，破了塊皮掛到絲肉罷了……要不是在浴室的話，這點程度早就自動止血了。」

　　說到底也就是小姑娘自己被嚇到，其實根本就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嚴重。

　　葉霜體貼的儘量把事情說得輕鬆些，單手拎起地上的男人將其調成坐在地面上的姿勢，然後伸手在男人的肩窩下幾分位置掐按兩下，截緩大動脈的血液流速，配合下來之後，不一會兒就讓傷口的血小板發揮作用，凝固了個七七八八。

　　緊急處理好外傷，再把男人扶拖出浴室，用之前在臥室地板上就看到過的繩子重新捆綁了下，丟到床上……做完這一切後霜哥擦擦手上水漬，過去扶了下靠著牆已經有些冷靜下來的小琪，低下聲音溫柔道：「看，已經沒事了吧……不要怕。」

　　小琪抿抿唇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了一個感激的表情：「謝、謝謝。」

　　她直到現在才看清霜哥的樣子，有些羞澀又有些慚愧的揉了揉眼睛：「我還以為又要連累你們了。」

　　霜哥笑了笑，忍不住按了按小琪的腦袋：「這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個男人是什麼人？」

　　「這……」小琪遲疑了下，總算想起來事情似乎有些不好說。

　　霜哥等了一會兒，體貼的不為難對方：「要是不方便就先別說了。折騰到現在你也餓了吧，要不要我給你做點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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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 線索

　　廚房冰箱裡的肉蔬還挺新鮮的，而且種類也多，看得出來平時這裡住的人就是自己開火。

　　霜哥掃了一眼流理台上的油鹽醬醋以及冰箱內容物，稍稍沉吟兩三秒鐘，很快就決定了菜單。

　　京醬肉絲、糖醋排骨、豉香筍片，一個嫩嫩的上湯娃娃菜，再有冰箱裡剩菜加上幾色蔬菜切絲澆醬、打個溏心荷包蛋蓋在最上面做成的兩碗簡易拌飯。

　　不過二十分鐘左右，三盤三缽的豐盛飯菜就已經全部上桌，色香味俱全惹人垂涎。

　　霜哥幹活的時候已經脫了外套，現在就是簡單的襯衣長褲，袖子挽高到手肘，露出一截漂亮結實的小臂線條，身上還繫著天藍色的棉圍裙，稍稍欠身將最後一杯溫水也放到了桌上，才抬起頭對小琪微微一笑：「好了，來吃飯吧。」

　　小琪被這樣溫馨的場景安撫了下來，熱騰騰的飯菜香氣瀰漫在房間裡，明亮的燈光打在霜哥俊美到不可思議的臉上，這樣的畫面莫名讓人覺得安心，歲月靜好。

　　胸口裡憋著的最後一絲郁氣也終於吐了出去，小琪乖乖的坐到桌邊捧起飯碗，右手被塞進一雙筷子，讓吃飯就吃飯，讓夾菜就夾菜，聽話得簡直像是只有三四歲。

　　葉霜也有點餓，一開始飯菜份量就是算上了自己的，所以這時霜哥也端了個碗坐在小琪對面，喂飽自己的同時還兼顧著照料似乎有些害羞放不開食量的小女生：「驚嚇過後多吃點東西，胃裡填滿了，情緒自然就好了……不喜歡吃排骨嗎？那我明天給你做條魚，現在時間不夠只好將就下了，來。」

　　一筷子排骨夾過去，小女生就剩下慌亂的份了：「我自己來，葉哥不用客氣。」

　　霜哥笑笑：「小山臨走前說了讓我們照顧你的，你一個小女生大晚上又遇到這種事……有什麼需要就只管說，沒關係的。」

　　小琪翹起的嘴角僵硬了一下，心情瞬間又失落了——這回倒不是因為想起了之前的驚嚇，而是她想起自己是在洗澡的時候被偷襲的。

　　更傻B的是，一開始沒看清帥哥臉之前她就嚇得把什麼都說了。

　　……在剛剛怦然心動的同時意識到自己暴露了這樣的事情，她一顆少女心簡直都已經碎成了渣渣。

　　吃飽喝足之後，霜哥莫名其妙的看眼沒有振作反而更顯消沉的小琪，皺眉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她還是頭次碰到有女人不買自己這張臉的賬。

　　不過還好，就算小姑娘如此低落，她還是沒忘了收拾桌面洗碗，要知道葉霜最討厭就是洗碗。

　　「我想……」在小琪擦乾手重新坐回自己面前之後，霜哥停頓了一下，還是有些為難的出聲：「如果你還信得過我的話，在小山回來之前，我就先搬過來陪你住？」

　　說完霜哥又停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給被這個提議驚呆了的小琪留出思考時間，然後才向著臥室門掃了一眼，意有所指的接了下去：「畢竟讓你一個人在這裡也不大好吧，有點危險。」

　　小琪：「……」確實很危險。

　　在現實考量下，最後霜哥飛了個短信去自家老媽手機上解釋一番，接著就果然安心的暫住了下來。至於第二天葉媽醒來看見短信之後，驚恐於自己女兒沒和男人孤男寡女反倒先和女人孤男寡女（……）了的心情是如何之複雜，這就已經不在葉霜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不知用途的人質單獨丟在一間臥室，出於避諱考慮，小琪肯定不會和他同睡。而霜哥雖然現在是個純爺兒們，但實際上仍然有顆少女心，自然也是PASS。

　　於是小琪一個臥室，人質一個臥室，霜哥就只能睡了沙發。

　　第二天霜哥醒來的時候，一夜都沒睡得安穩的小琪早就已經起來開始準備早飯了，人質則依舊在臥室被綁得結結實實，聽呼吸大概是還沒醒。

　　「要我幫忙嗎？」

　　霜哥在沙發上花了一秒鐘清醒大腦，然後扯扯睡得有些皺巴的衣服，就起身走到了廚房探頭問。

　　小琪驚了一下，回頭後看見因小山睡衣不大合身而繃出隱約肌肉線條的霜哥，瞬間血液就往臉頰湧了上去，視線也嚇到般飛快閃躲開：「不不不用了，馬上就好。」

　　霜哥從善如流，淺淺笑下點頭：「那我先去洗漱，辛苦你了。」

　　美色誤人，於是最後一個煎蛋小琪就是在恍惚中半夢半醒煎完的，水準與之前已經完成那個完全不在一條線上。

　　霜哥收拾好個人問題後換了衣服出來，坐到桌邊開始吃早餐：「小琪，雖然我不想打聽你們虔門的事情，但是臥室裡的人你打算怎麼辦？」

　　「啊？！」小琪一口焦黑的蛋塊塞進嘴裡，抬起頭時臉上還有些迷糊。

　　霜哥看著小琪手邊的盤子皺了下眉，不動聲色的把自己那份煎蛋推了過去：「我的意思是，那個人能逃脫一次，看起來應該是有一定身手的。雖然我在這裡，但也不能保證就可以守得滴水不漏……夜長夢多，如果你們是有什麼計畫的話，不如早點下手解決了，也免得綁著一個不穩定因素在身邊惹出麻煩。」

　　小琪猶豫了一會兒，霜哥就這麼耐心的看著她，既沒有催促也沒有逼迫的意味。

　　頂著那雙認真注視著自己的幽黑雙眸，從小在十里屯長大沒見過幾個帥哥的小琪簡直亞歷山大。

　　半晌後，小琪的嘴唇終於蠕動了幾下，本來就不怎麼堅定的堅持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葉哥，其、其實……」

　　就在這個時候，葉霜的電話響了起來。

　　小琪被迫的消音，霜哥不好意思的投去了一個抱歉的眼神，接起電話：「韓哥？」

　　「……葉霜？又變態了？算了這個不重要。」韓初的聲音在對面異常凝重：「那個道具師的同夥消失得一點痕跡都不剩下，就連網絡追蹤裡也沒有發現轉移跡象，現在問題有些麻煩了，我們的線索斷開，恐怕要重新接觸珍妮弗或格瑞西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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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2 犯愁

　　珍妮弗和格瑞西夫人各是不同風格的女中豪傑，相同點卻都心狠手辣，且成就斐然不輸男人。

　　更可怕的是，這兩人一個好男色，另外一個據安東尼斯委婉告知似乎又是好女色，葉霜兩頭性別挨個挨個被人看上，倒是一個都沒落空。

　　只不過葉霜運氣好，格瑞西夫人因為塞瑞弗的事情被分散了心思，珍妮弗那邊又暫時在忙著大事，一時半會兒顧不過來，於是接下來的後續就這樣不了了之……如果真要按韓初的說法，重新和這兩人聯繫上的話。毫無疑問，不管是接上哪個人的頭，葉霜都免不了要犧牲一下下色相……

　　韓初和霜哥在電話裡一番嚴陣以待的交流，兩人都做好了和某個棘手女人打交道的準備，而具體那個棘手的對象是誰，這就要先仔細想想了。

　　好容易商量了十多分鐘掛上電話，霜哥才按下鬱悶之情對被冷落半天的小琪笑笑：「小琪剛才想說什麼？」

　　然後在這十幾分鐘裡已經給自己做好鼓氣的小琪就順暢的一口氣說了出來：「葉哥！其實房間裡那個男人就是當初綁架我的主謀！」

　　葉霜：「……呵呵，真巧。」媽了個蛋！

　　剛剛掛斷電話的霜哥重新抄起手機，黑臉撥出韓初號碼：「韓哥？你要找的那個跑掉的頭目找到了。」

　　……

　　小山再次回來的時候是痛心疾首的。

　　雖然轉戶口的事情一切順利，雖然脫身時候並沒有被什麼麻煩的事情纏上，但是就算這麼順心如意，也依舊抵消不了一口氣還沒出就被人截胡搶走了仇人的鬱悶。

　　尤其是，走漏了消息的人居然還是小琪。

　　這代表了什麼？一見到霜哥的時候小山就明白了，這代表女大不中留——明顯的自家妹子思春了。

　　「韓先生真是好大的手筆，能找到葉先生這麼難得的人物來下工夫。」小山吐出一口郁氣，端起笑臉卻沒什麼好聲氣的道。

　　霜哥倒是笑得自然多了，而且很是坦蕩：「你可能誤會了。我也是半夜接到的電話才趕來幫忙的……畢竟那個人也是危險人物，讓一個女孩子單獨看管是有些勉強了，要不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這時候小琪已經出了什麼意外。」

　　小琪傻傻點頭，心有餘悸：「還好葉哥陪著我，當時真是把我嚇死了。」

　　小山：胳膊肘往外拐能別這麼快麼。

　　既然綁來的人已經被知道了身份，出於正事立場上，小山也實在不好意思說「那些軍火局勢什麼的別管了，還是把人留給我們出口氣得了。」

　　於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韓初後腳很快也跟上了山林市，急匆匆帶著一個灰頭髮老外押走了自家弄來的人質。

　　霜哥走後，小山仍有些意難平，壓著小琪去給五爺打了電話報告這個不幸的消息，完事後再嘆息搖頭懊惱：「你怎麼就這麼沒防備，是不是他詐你了？」

　　「沒有啊。」小琪懵懵然：「是我自己放鬆警惕才出的事，葉哥是好人，一接到電話就趕緊過來幫忙了……他怕我出事還特意留下來陪我的，還給我做吃的。」說著說著神情也愈發羞澀，目光真誠。

　　小山覺得自己牙疼：「你就差那一口吃的？」

　　「主要是心意……」小琪撅嘴：「算了，你們男人不懂。」

　　怎麼不懂？這分明是已經栽到坑底，爬都爬不出來了啊。

　　小山心底淌血一地。

　　韓初抓了艾伯納去收拾意外收穫的小頭目，葉霜專業不對口，同時也是覺得審問一個人用不了那麼多人湊熱鬧，於是溜溜躂達回家，繼續放自己的小假去。

　　葉媽正在家裡抓心撓肺，終於等到變態兒子回來了，立馬迫不及待一個虎步就衝上來，飛快抓住葉霜劈頭審問：「你昨晚沒幹什麼不該干的事吧？！！」

　　「沒啊。」霜哥莫名其妙先下意識答了句，而後腦子一轉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黑下臉鬱悶了：「媽，我是女人，怎麼可能幹什麼壞事？」

　　「……」葉媽對著葉霜帥裂蒼穹的漢子臉蛋疼下，抽抽嘴角終於嘆口氣：「我現在是越來越不記得你是女人了。」

　　拽了葉霜到沙發上坐下，葉媽揉著霜哥大手默默揩了把油，再嘆：「小霜啊，媽不是想催你。但……」忍了一下，葉媽還是沒忍住咬咬牙開口：「當初你突然遭了事，我和你爸雖然沒說什麼，那也是怕你心裡有負擔，其實你爸幾夜幾夜都沒睡好覺，比你還急得多了。」

　　「這樣三天兩頭的變來變去總不是辦法，你也知道恢復的法子，反正早早晚晚也是要結婚的，趕早總比拖拖拉拉的好吧，順便還能一勞永逸解決你問題。」葉媽很是鬱悶：「媽覺得樂樂不錯，好，你不喜歡就算了。那麼小金毛……咳，我是說托尼呢？還有小姚啦，小韓啦，小……」

　　霜哥簡直要絕倒：「媽，那些都是朋友，不是你女兒後宮。」

　　「……」葉媽不吭聲再看眼帥哥臉，低頭又摸一把骨節分明的漂亮大手，哀傷再再嘆：「媽就怕你一不小心習慣了。」

　　兒子雖然帥，但再帥也不是出廠原裝配置啊。

　　新鮮勁過了之後，現在再眼看著葉霜毫無緊迫感的變來變去，越變越如魚得水不說，還能輕輕鬆鬆勾搭小姑娘放下戒心，和她三更半夜、孤男寡女……葉媽簡直愁得白頭髮都快出來了，萬一將來葉霜再習慣一點，順手就給自己帶回來個兒媳婦……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要節操！

　　葉媽憋了憋：「媽也不強迫你馬上就定下來，但至少挑個合適的先處著試試吧？那個韓初不是知道你的事情了麼，要不你看看能不能合得來？」

　　面對葉媽無比期待眼神，葉霜硬是沒法一口拒絕，嘴唇張了又合，如此反覆幾次才終於頹然：「……隨便吧，你開心就好。」

　　反正回頭想個辦法，先把這一節應付過去就行了。

官不聊生

413 對象

　　艾伯納在審訊犯人並做筆記，韓初在拷貝整理檔案，葉霜在思考。

　　做好一段記錄後，韓初抽空抬頭看了霜哥一眼，復又低頭淡淡開口：「你過來以後已經坐在那裡發呆半個小時了，有事？」

　　「……」葉霜換了個姿勢，目光依舊放空：「嗯，在想一件關係到未來人生和家庭內部和諧的重要問題。」

　　「很緊迫？」韓初一目十行檢查資料，略略停頓思考了一會兒就繼續敲打起鍵盤來，同時隨口漫不經心道：「接下來我們可能需要隨時待機，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能解決就儘量趁早解決了。」

　　想想又補充：「有麻煩的話儘管開口，我會儘量幫忙的。」

　　如果不是問題棘手的話，韓初相信葉霜不會在這裡發呆這麼久的。也正是因為葉霜這樣的難得狀態，所以韓初才會多嘴問上這麼兩句。

　　艾伯納回個頭：「嘿，我正在幹正事，你們要開小差的話能不能出去聊？」

　　霜哥沒理他：「韓哥，你最近有沒有時間去我家吃個飯？」

　　「『你』家？」韓初抬頭。

　　艾伯納：「……！！」怎麼回事？安東尼斯的好基友似乎要被拐走了！

　　「嗯——問題有點複雜，回頭再說。」霜哥說完，終於分給艾伯納一絲注意力：「還沒搞定？」

　　艾伯納狐疑的打量過葉霜和韓初，皺眉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干正事：「差不多了，但是我覺得他似乎還隱瞞了什麼。」

　　「隱瞞了什麼？」霜哥坐過去，看眼艾伯納面前的犯人問。

　　艾伯納聳聳肩：「我不知道他究竟知道什麼。知道多少，當然是隨便他說多少我們就聽多少。但是至少我分辨得出來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而且也看得出來他其實很鎮定——或許是因為我們的威脅力度還不夠，也或許是因為他明白，他現在招供出來的東西並不會讓自己幕後的老闆生氣。」

　　韓初聞言抬頭皺了皺眉，而霜哥則是隨著艾伯納的說話向犯人看去，果然從後者表情中看出了一絲不自然。

　　「我發誓我已經說了所有我知道的。」犯人立刻開口剖白。

　　發誓？現在有誰信發誓的。

　　霜哥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你知道捷克和德國的法律嗎？」

　　被審問人茫然點頭。想了想又搖頭——這具體是問的哪條？

　　「那你知道什麼叫宮刑嗎？」霜哥再問。

　　被審問人更加茫然——他一歪果仁知道個屁。

　　「所謂宮刑就是我國古代的一種手術閹割刑罰，當然現在已經沒有了。」霜哥溫和且熱心的為對方科普：「但是聽說那兩個國家是現在歐洲僅有的，對性侵罪犯適用化學閹割的國家。真的很稀有對不對？」

　　「！！！」

　　霜哥最後笑：「不如我們帶你去一趟？」

　　「……其實我突然又想起來一點小細節，不如我們再聊聊？！」

　　艾伯納虎軀一抖，在霜哥「接下來到你接手了」的示意目光中，表情分外複雜的重新開始了訊問。

　　多大仇？！

　　大家都是男人。說出這種話來難道你自己就沒有心理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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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從犯人口中掏出來更詳細的補充小資料。

　　在艾伯納認真觀察對方反應，並且親口肯定已經沒有任何隱瞞和遺漏之後。被霜哥人身威脅的可憐犯人才終於保住了自己繼續作為男人的權利。

　　「我先把人帶走，還要去國際刑警資料庫登記檔案。」艾伯納對現有的進度十分滿意：「這次倒是收穫不小。」

　　韓初也瀏覽了一下自己整理好的資料，不滿：「我不希望有更多的犯罪分子進入我國國境了，你們美國出產的罪犯為什麼要到c國來？」

　　「這是沒辦法的事。夥計。」艾伯納攤手無奈：「他們是國際罪犯，既然要到這裡開拓業務，當然不可能只來一個人……好吧。我會記得給你們這邊發紅色通告的。」

　　「只能是綠色。」韓初合上電腦：「現在還沒有逮捕證據，警告注意就可以了。」

　　紅色是請求對在逃犯實施逮捕。綠色是警告有關國家警方，有罪犯在其領土活動……艾伯納眨眨眼：「我很希望我猜錯了，但你難道是想把這些人逼回美國？」

　　只關注，不逮捕。這明顯是想要禍水外引，把這些罪犯趕到其他國家讓別人頭疼的節奏。

　　韓初相當淡定：「能節省就節省吧，反正抓到了你們也會引渡回去，何必多費我們一道工夫。」

　　艾伯納：「……」不要無恥得這麼理直氣壯好嗎。

　　艾伯納將人帶走之後，韓初鎖死電腦並備份數據，然後才有空間和空閒來關注霜哥之前的問題。

　　去葉霜家吃頓飯而已，說起來這根本不算什麼事，但問題出就出在這份邀請的突如其來上。

　　非年非節的，韓初又不是安東尼斯那樣有事沒事就能上別人家蹭一頓的厚臉皮，和葉家的關係牽扯也只體現在葉霜個人身上，跟葉家其他人遠無恩惠，近無往來……這頓飯到底是吃的什麼名堂？

　　霜哥也是痛快人，嘆口氣索性攤開來直說：「家裡長輩的通病罷了。我前不久才幫忙招待了你媽，禮尚往來你是不是也幫我應付下我那頭兒？」

　　韓初秒懂：「……逼婚？」

　　「逼婚。」霜哥點頭承認，而後想了想又補充：「當然你要有合適人選介紹也行，我也不是純應付我媽，只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跟她也沒法解釋太詳細。」

　　韓初這回處理信息花的時間就長了點兒，好半天才明白過來霜哥意思：「你是說，其實你也有結婚的打算了，只是目前沒有合適對象，但家裡又催得急，所以想先敷衍一下，但如果不是敷衍的話就更好了……這個意思？」

　　葉霜大拇指：「韓哥歸納真精闢。」

　　「……」韓初突然覺得頭疼：「你覺得這要求合適嗎？我不是指你的家庭背景和資產之類的外部條件，我的意思是……你的性別？」

　　萬一真把自己朋友介紹出去，回頭好好談個戀愛變成攪基……他怎麼跟那些世交長輩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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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4 袖子去哪兒

　　韓初一直覺得葉霜很好，這個很好是從屬下人才的角度來說的。

　　無論是智商、身手還是其他方面的能力，雖然經驗方面有所不足，但無疑葉霜有著強大的成長潛力。如果真的好好培養話，難保對方未來的成就不會超過自己。

　　人們當中會出現天才，但天才也多只是一兩個方面的特別擅長而已，葉霜的潛力卻是韓初以前從未見過的。和她一樣精擅邏輯計算的人，未必能有她的武力。和她一樣能打能斗的人，未必能有她的廚藝……好吧這個不算，但是人家還會琴棋書畫，看過什麼東西過目不忘，這個是一般人能有的嗎？

　　韓初閒來沒事的時候也扒拉著計算過一遍，發現只要調教得好，這姑娘基本上是能適應任何場合的機動多面手啊。

　　更難得是她還變態，男人不方便去的地方她能去，女人不方便出現的場合她也能去……好吧這個其實也不算什麼優點就是了，但好用倒是真的。

　　於是葉霜一說自己打算結婚，韓初頓時就有點懵圈。

　　這種少年冒險成就之後回老家結婚的設定是什麼鬼？這麼難得的才能放出去惹是生非多好啊。

　　所以說韓初特別不樂意放葉霜回去結婚生孩子，可惜這事情不是由他說了算……

　　「韓哥，為什麼我覺得你表情分外難看？」葉霜等了半天沒聽見韓初說話，只好自己開口打破僵持。

　　韓初抿抿嘴唇：「心情不好。」然後也不打算解釋自己心情不好的原因，又接著開口問：「如果我跟你回家的話，之後是不是還需要長時間的配合？或者說只是應付過去這一段時間，以後你再慢慢找機會跟伯母說你又和我分手了？」

　　葉霜覺得這假設真是分外彆扭：「先對付過這一次。完了以後再慢慢看吧。」

　　韓初心情終於好了一些，不管怎麼說，如果葉霜沒有找其他人演戲的打算話，那麼主動權就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

　　只要一直在「戀愛中」就可以了，又不用找時間約會，也不擔心葉霜會突然去跟別人扯證結婚生猴子，大不了就是到別人家裡吃幾頓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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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這樣想的韓初覺得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小韓啊。你什麼時候和我家小霜在一起的？」葉媽在飯桌上樂得停不住嘴。雖然孩子太熟了沒有她行使岳母權利問些家庭工作之類的樂趣。但是其他問題還是可以關心一下的嘛：「小霜都沒跟我說過這事，如果不是我催的話，你們是不是還要瞞著大人啊？」

　　韓初食不下嚥。端了個碗認真回答家長提問：「我們……該開始的時候就開始了，屬於日久生情吧。」

　　好違心，感覺都吃不下去了。

　　葉媽還有點不放心：「你喜歡我家小霜什麼啊？她又懶又饞還變態……咳咳！我意思你們是當真的？不是唬我們玩？」

　　對於葉媽無意中突然抓住重點的事情，韓初表現得相當鎮定打太極：「小霜還是有很多優點的。」

　　「哦……」

　　葉媽似乎是終於放心了。停下嘴安心吃了一會兒飯，然後在大家終於鬆口氣的時候突然又來句：「你喜歡我家小霜是男人還是女人？」

　　全桌一片嗆咳聲。別說端著架子的葉爸和裝模作樣的葉小弟，就連葉霜也一時鎮定不能的噴了下：「媽！」

　　葉媽尷尬兼憂心忡忡：「不是我多心，實在是……」

　　實在是什麼呢？

　　實在是霜哥現在玉樹臨風溫和大氣，韓初又坐在旁邊清秀安穩氣質沉靜……兩人怎麼看怎麼不是戀愛男女。倒是妥妥一對好基友。

　　而且葉霜這氣場還絕對是攻……這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韓初無比慶幸現在自己嘴裡沒有食物，強自鎮定了一下，放下碗筷：「小霜是女人不是嗎。雖然出了一些意外。但總會有恢復的一天。」

　　這句話是單純的字面意思，韓初其實並不知道固定性別的方法。但無奈的是葉家人都知道，而且都以為韓初既然連葉霜性別會變化的事情都知道了，那麼更深一點的細節問題當然也知道。

　　葉媽心情瞬間變得複雜，既有欣慰也有鬱悶：「那麼你們打算……早點解決小霜的問題？」

　　「？？？」完全不知道什麼狀況的韓初鎮定：「嗯，是的，我們打算盡快就解決這件事情。」

　　葉霜：「……」你知道什麼啊你就這麼胸有成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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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格外糾結的一頓飯，韓初在葉家順利定下正宮娘娘的名分。

　　接著飯後像征性的聊了聊天，陪二老刷個好感度，再弄到讓葉霜繼續在自己手下工作的承諾，韓初心滿意足。

　　葉霜全程默默看電視圍觀，就當自己只是個家具背景，完全不想參與到這場氣氛詭異的談話當中……主要是別人看她也詭異。雖說是替女兒相女婿，但要是代入霜哥現在這張帥裂蒼穹的漢子臉後，事情就完全不是那味道了。

　　反之只要看不到這張臉，大家還可以對照印象中的霜妹臉給自己暗暗催眠一下。

　　很好，這樣一來總算有心情聊下去了。

　　家庭互動結束，有韓初這半個知情人的承諾，葉家人當然是願意放霜哥出門——反正也不用瞞著未來女婿，那麼女兒當然是和女婿多培養培養感情的好。萬一哪天夜黑風高格外有氣氛的時候，性別就這麼定下來了呢？！

　　「我總覺得你父母提到的事情有點不對勁。」

　　兩人離開上車後，韓初坐在副駕上默默整理了一下之前見聞，還是覺得有些地方甚是違和：「聽起來你們好像都知道解決你性別問題的辦法，但是需要我的配合？」

　　而且還有些不情不願的，拿到他的肯定承諾後，葉家人既有鬆了口氣的期待，又有不甘心的彆扭……韓初皺眉努力思考，到底是什麼樣尷尬的辦法能讓這家人糾結成這樣？

　　葉霜知道韓初智商高，想通也就是靈感一來的事兒，忙逮了個話題轉移對方注意力：「不說這個，你媽那邊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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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5 偷盜

　　同是天涯淪落人，很多事情大家都懂的。

　　既然說到韓媽，韓初也就沒什麼再安慰葉霜的立場了。他自己的稀飯都沒吹涼，還管得了別人的飯碗燙不燙嘴？

　　於是為了以後省事，兩個壞小孩決定幹脆就這麼長期合作，以便欺瞞雙方家中長輩。葉霜需要救急的時候，理所當然是韓初出馬，既方便順手又不耽誤工作。

　　而韓初家裡的麻煩就是一個老媽偶爾閒來無事要找點樂子，正好葉霜也不用應付太多，只要韓家母親在山林市的這段時間內，抽空陪著去折騰一會兒就行了，基本和招待親戚長輩也沒什麼兩樣。

　　合作默契達成之後，兩人就沒在這上面多浪費時間，商量完後該幹什麼接著幹什麼……當然現在其實也沒什麼緊急要處理的事情，唯一正在關注的事件無非就是洗錢組織的後續動作，而這個還需要等到艾伯納那邊安排完畢，兩人只是干個助攻。

　　「哈哈哈我偷到了！」

　　就在葉霜正走在超市買菜時候，塞瑞弗熱情四射的打來了電話。

　　「什麼偷到了？」霜哥一手牽購物車，一手捏電話，在超市中吸引了一路火熱目光含笑問道。

　　「……」塞瑞弗手機對面悉悉索索一陣動靜，完了確定撥出號碼沒錯，再放回耳朵邊繼續說話，疑惑問：「怎麼是你接電話？」

　　「反正小霜和我的工作內容都一樣，你管是誰接的電話呢。」霜哥淡定拿了顆花椰菜進購物車，順口道：「她過幾天才回，你要有什麼公事就先和我說好了。當然要有私事的話就再等等，我這邊不管別人個人問題。」

　　主要是超市裡面不好變聲。那麼多人都在熱情圍觀霜哥，這會兒要是帥哥口裡突然傳出女性聲音話，不定背後多少人編出多少纏綿悱惻的故事……比如說人妖啦變性啦bl啦小受啦什麼的。

　　現代人思維比以前舊時代可浪得多了，個個都有一顆悶騷的心，還有突破天際的腦洞。

　　塞瑞弗本來是想跟霜妹吹噓自己的得意戰果，沒想到電話對面的人不對。不過沒關係，跟男人吹噓一下也行。雖然不是妹子讓塞瑞弗沒什麼炫耀幹勁。但至少也是有人對自己能力的見證。

　　於是塞瑞弗只悶悶了一會兒就很快接著說下去：「我偷到了珍妮弗的芯片，你知道這個芯片有多難偷嗎？」

　　霜哥當然知道：「是珍妮弗脖子上那個墜子？我聽說過，不過之前忘了。」而後很捧場驚嘆：「你真的跑去偷了啊？珍妮弗沒抓狂？」

　　如果塞瑞弗還是以前那樣的自由小偷還好。可是對方最近新入手一個親媽，這親媽和珍妮弗之間又有對立立場關係，這樣一來，塞瑞弗的行為就很容易被誤會成是立場行為了。

　　葉霜好奇的正是這一點。難道格瑞西夫人沒有阻止塞瑞弗嗎？還是說對方對自己兒子有愧所以才放任自由？抑或者根本她就是樂見其成甚至促成了這一件事情？

　　兩個同樣擅長裝模作樣的強勢女人保持偽裝和平關係那麼多年，一夕之間就為了一個還不確定有沒有價值的芯片鬧翻了。這情景也是蠻醉人的。

　　塞瑞弗十分滿意霜哥的配合：「珍妮弗就算生氣了又怎麼樣？第一，本來就是她先關押了我，所以我才有機會發現到那個芯片。第二，她身邊圍了那麼多保鏢都還讓我一個小偷得手。這從根本上來說就是實力太弱的問題……與其生氣，還不如在此之前先反省一下自己。」

　　「……」這小子太得意，現在完全不是能講道理的狀態。霜哥明智的跳過這個話題：「好吧。芯片拿到了，然後你想怎麼樣？」

　　塞瑞弗答得自然而然。且順口：「我就隨便說說，沒想讓你或對你做什麼。」

　　霜哥：……純炫耀？你也是蠻空虛的了。

　　然後塞瑞弗真的就沒了下文，再接著幹脆掛了霜哥電話。

　　霜哥：「……」

　　當然，等她買完菜回到自己公寓之後，在做好一桌豐盛飯菜並等來韓初和安東尼斯兩個蹭白食的小白臉時，葉霜這才知道事情原來不是沒有後續，而是塞瑞弗根本看不上霜哥的本事，所以才懶得和他廢話。

　　什麼本事？當然是和安東尼斯打交道的本事。

　　安東尼斯捲著意面吃得嘴角滿是番茄醬，邊鼓著腮幫子使勁嚼嚼嚼，邊順口說起他今天剛剛才接下來的有趣工作：「那個小偷找到的東西還真有意思，密碼程序本身就已經夠複雜了，而且似乎還不僅僅是密碼的問題。」

　　說著叉了一塊蘑菇塞進嘴裡，安東尼斯眨眨天藍色的大眼睛，一派純真的期待雀躍之色向韓初請假：「我可以暫時離開幾天嗎？反正小霜也不在，正好我可以去看看那個數據存儲的硬件結構，那一定很有意思。」

　　韓初皺眉狐疑看眼葉霜。

　　霜哥無奈嘆氣，解釋：「是塞瑞弗之前說要偷的那個芯片，他已經弄到手了，本來今天想打電話給霜妹的，沒想到電話被『我』接到……」

　　韓初懂了，轉頭不留情面拒絕：「不許去。」然後補充條件：「除非塞瑞弗願意把裡面的數據拿出來共享。」

　　安東尼斯眨眨眼睛：「如果他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偷偷打包一份下來的，反正沒人能發現。」

　　「想得美。」韓初冷笑，淡淡道：「你不能直接從程序破解密碼，所以需要研究芯片硬件結構。如果要做這種分析事情的話，照理來說應該是對方把芯片拿到你這裡來，畢竟你自己的工具是用得最順手的……但既然你說是你過去，那麼一定是因為對方要摒棄你的道具器材關係，到時候恐怕不僅是你要被監視，就連器材和電腦都會特別處理，根本不可能讓你有打包數據出來的機會。」

　　安東尼斯想了想，沮喪：「好像確實是這樣，他們真是太壞了……但我已經答應了怎麼辦？」

　　「或者我跟你一起去？」霜哥想了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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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 關係網

　　只不過多加一個人而已，霜哥又不會故意挑釁的帶上什麼違禁電子器械，當然也就不會讓格瑞西夫人或是塞瑞弗感到威脅而防備些什麼。

　　可是就像對方不會防備拒絕霜哥拜訪的理由一樣，他只不過是一個人空手跟去而已，又能有什麼用？

　　安東尼斯不以為然的答應下來，根本沒指望什麼。

　　可是等到他真的帶人去打了一天醬油回來之後，安東尼斯才知道自己想錯了，這人能做的事情居然還真不少。

　　霜哥和安東尼斯忙完一天回來，就像普通上班族結束一天工作回家的樣子，先是休息了一下，再是吃了個晚餐，然後說說笑笑看會兒電視上個網……等放鬆得差不多了，韓初也從外面回來之後，接下來正頭戲就開始了。

　　一台電腦一摞紙，霜哥早就已經準備萬全，提筆和敲點鼠標鍵盤的時候自然也是沒有遲豫。

　　韓初坐在一邊旁觀，臉上表情明顯是知道怎麼回事的樣子。但安東尼斯不知道啊，他就奇怪，這兩人的架勢到底是打算做什麼？

　　於是沒事幹的安東尼斯也興致勃勃的湊了過去，津津有味眼看著霜哥在一張白紙上畫了個包含水電管道、門窗家具位置甚至牆壁厚度的別墅橫剖平面圖……what the fuck！！！

　　看了平面圖中的書房及客廳佈局，以及外面附帶的圍牆庭院之後，安東尼斯表示這格局看起來可真眼熟啊，簡直就和今天自己剛去過的地方一模一樣。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除了總圖還有分圖，除了整個建築格局還有各個房間的細緻描畫。

　　一摞完全可以用來讓人按照圖示換著姿勢翻著花樣潛入的圖紙畫完之後，霜哥才推開紙筆去打開了韓初電腦中的文本文件。

　　安東尼斯抱著碎三觀的複雜心情跟隨圍觀。然後就見到了一長串似曾相識的數據流水正隨著密集的鍵盤敲擊聲，飛快的從空白文檔中顯現出來……

　　呵呵噠。

　　這一定不是他今天去破解出來的那部分芯片內容……

　　經過了好一段時間的回憶和整理記錄之後，霜哥終於把今天見到記憶下來的東西都搬進了韓初的電腦裡。

　　韓初一目十行，邊看著霜哥打字的工夫裡，一邊就已經在開始對照分析數據信息。

　　霜哥停手的同時，韓初也在腦子裡整理了個大概，點點頭：「這些東西我有印象。找一找的話。應該能在數據庫裡搜到類似的事件……這樣的話，珍妮弗的人脈也就差不多弄清楚了，以後要用起來也方便。」

　　珍妮弗是以什麼出名？當然不是大姐頭角色。她一直走的是通過魅力來征服世界路線。

　　就像現在的珍妮弗能夠迷倒保羅在洗錢組織裡攪風攪雨，甚至可以大大的挑釁格瑞西夫人等人一樣，以前的珍妮弗當然也不是那麼默默無聞的過來的。在保羅之前，這個女人曾經的豐功偉績就幾乎已經能寫滿一本書。

　　而有了這個認知之後。珍妮弗芯片中保存的東西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區區一個洗錢組織並不是她全部的「事業」地基。

　　所有珍妮弗曾經「交好」過的權要、富豪、明星甚至王室，這些人的資產。家庭狀況，惡癖乃至不為人知的一面，一切的一切珍妮弗都全部知道。

　　她甚至還掌握了相當一部分的證據，或者也可以叫醜聞。只要珍妮弗把這些東西都公佈出去，全球至少有1/4的頂級名流都會因此而遭受衝擊或波及——不管是因為他們自己或是他們某個不懂事的子侄親戚。

　　可以說，這張芯片才是珍妮弗能夠如魚得水的資本。甚至這也是她能夠在知道了那麼多秘辛之後還保住性命的資本。

　　她用自己的身體編織了一張巨大的關係網，她本身就擁有著強大的力量。但也代表著巨大的危險。

　　「……珍妮弗丟了這東西，估計傳出去話會過得很慘。」霜哥當然也看明白這份資料代表的價值了，於是她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有些感慨道。

　　韓初淡淡然一笑：「出來混都是要還的。」說完把文檔仔細加密上鎖後，再關上電腦：「更何況只要她不來惹我們，我也不會和一個與我們無關的女人過不去……這些資料在我這裡只會是資料，除非珍妮弗自己想作死。」

　　這一點葉霜倒是很相信韓初。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說，韓初擁有的關係網其實並不是珍妮弗遜色，只是珍妮弗和別人的牽扯多是見不得光的，而韓初則更加光明正大和客觀而已。

　　先沒有去考慮資料的驗證和應用問題，韓初想到第一個關鍵問題就是安東尼斯：「托尼，你現在在幫他們破解芯片的時候，有沒有看到他們開始複製文件？」

　　「現在還不行。」安東尼斯鼓了鼓臉頰：「那個芯片上有自毀程序，稍微一不小心就會觸發它……嗯，就好像拆一個炸彈盒子一樣，我已經打開了一部分盒體，能看見盒子裡面的東西，但在我完全拆除整個盒子之前，暫時還不能觸碰裡面的這個東西。」

　　韓初點頭表示瞭解：「也就是說，現在芯片裡的這些資料你們暫時只有瀏覽的權限？」

　　「沒錯。」說著安東尼斯心塞塞的看了霜哥一眼，似乎還是沒想通世界上為何會有如此作弊的生物。

　　韓初輕笑下：「這就好辦了。」轉向葉霜方向：「接下來的幾天，只要安東尼斯過去破解芯片的時候，你就跟著一起去吧。」

　　「這個沒問題。」霜哥大概猜到了韓初的想法，完全沒什麼為難的點頭。

　　韓初滿意再對安東尼斯：「如果要你把芯片完全破解出來之後，加上一個複製即自動銷毀的程序怎麼樣？」

　　「這是侮辱我的水平。」安東尼斯好生委屈：「那麼危險的自毀程序當然是需要重點關注的，我怎麼可能會犯這種低級錯……呃，不過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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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7 弄假成真

　　霜哥工作了幾天，差不多快收尾的時候，韓初就阻止了對方繼續吃糖的舉動，要求第二天換軟妹出場。

　　葉霜無所謂，變回女生她自己也自在，但還是順口問了下原因。

　　結果原因居然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因為第二天韓爸也要回來，所以韓初要陪自家爸媽一起吃個飯，順便帶「女朋友」回去認認家長。

　　葉霜表示這頓飯真是吃得彆扭極了，她深刻體會到了之前韓初在自己家面對葉媽時的心情。

　　「這麼說，小霜真是你女朋友？」

　　韓媽顯然覺得很意外：「……我還以為你會說你們只是普通工作關係。」

　　韓初端著碗相當鎮定的夾了一筷子青菜配飯吃下，抬頭淡淡道：「你的心願終於滿足了，不好嗎？」

　　「話是這麼說沒錯。」韓媽狐疑的盯著自己兒子：「但是以前一直催你都沒反應，現在突然一下子就說有女朋友了，總感覺不真實……你該不會是找個人來騙自己家長吧？！」

　　「……」明明不該敏銳的地方，偏偏居然這麼的犀利。

　　韓初默默再夾了一筷子菜，吃下後微微勾了勾唇角：「既然你這麼說，那以後還是少見她吧。」

　　韓媽的智商當然不低，不然也生不出韓初這樣的兒子，所以她可以看出不對勁也不稀奇，只是沒有證據支撐，再加上主觀願望的影響，於是最終還是被勉強忽悠相信。

　　但是韓爸顯然就不是那麼好敷衍的人了，這個老人云淡風輕的看了韓初一眼，再看看自己老婆，最終還是什麼都沒有說。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完全不在意的發言：「工作不忙的時候回來吃飯。」

　　這就等於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一頓飯吃完後，韓媽也不耽誤兩個年輕人的時間，客氣和葉霜聊了一會兒後，就順從韓初的意思放兩人離開。

　　走出來後葉霜還有些感慨，同時也是不解：「總感覺阿姨態度跟之前差好多，她原本不是很熱衷給你找女朋友？我以為今天會比以前更熱情才對。」至少也得再多留一兩個小時才對。如果再過一些的話。說不定留個宿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以前她念叨是因為好玩，找個事做。現在不念叨是因為性質不一樣了。」韓初看葉霜一眼：「就好像玩遊戲一樣，你對遊戲過程非常沉迷。但這並不意味著在通關後你還會繼續把興趣放在上面。」

　　「再說對普通小輩她可以隨意戲弄，對我未來的妻子當然就要換個標準要求。」韓初微微一笑：「葉公好龍……你理解這個意思？」

　　葉霜努力理解下：「也就是說她擔心你沒心思談戀愛，所以努力想把你和人湊成一對，同時阿姨本身也對這個事情樂在其中。但是你一旦真的有女朋友後。她就開始代入不同的標準，開始認真假設你未來妻子的要求。同時也對已經成了定局的關係不再有興趣？」

　　韓初哂笑：「無聊罷了，退休綜合徵。」

　　「……」這麼毒舌自己親媽沒問題嗎？

　　葉霜撇撇嘴：「總之我們兩家暫時都沒問題了，要你媽對我有什麼不滿意話，正好以後想分手也方便。」

　　韓初驚異的望向葉霜：「才剛剛定下關係你就想到分手後的事情了？」

　　「……求別鬧。」葉霜簡直無奈：「我們本來就是合作互助。又不是真的談戀愛。」

　　韓初認真看了她一會兒，確定這人確實沒有口是心非，而是真正這麼想著的時候。忍不住還是有些奇異了：「為什麼？你確實是想找個人結婚，而我自認條件也不差。」

　　葉霜無語：「太熟了不好下手。」然後想了想。略帶彆扭又補充句：「總感覺現在關係改變了有點怪怪的。」

　　韓初也無語了一會兒，然後就沉默了下去。

　　兩人靜靜的走了一路，雖然葉霜感覺到氣氛有些怪異，但因為找不到合適話題打破這種僵持，總覺得這時候說什麼都有些刻意，所以也就跟著保持了沉默，順便轉移注意力想起了其他事情。

　　直到走到了車庫，兩人分別坐進了車子裡面，葉霜正要發動引擎的時候，韓初才突然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其實我覺得可以考慮。」

　　「嗯？」葉霜早就已經走神，邊扭動鑰匙邊不明所以的含糊應了一聲。

　　韓初依然是十分冷靜的聲音：「如果不追求愛情的話。你想結婚，而我未來也必然要找一個伴侶，不管從能力還是性格上來說，除了家世以外我們都十分合適。」

　　似乎是覺得單是這樣還不夠有說服力，韓初又停頓了一秒鐘：「並且就目前來說，我在女性中對你的容納度是最高的，同時我對你本人也十分有興趣……」關於你的變態身體……

　　葉霜順著身體本能發動了車子，打方向盤滑出車庫，再提速換擋……開出足有兩三百米後，她才從「明天跟托尼去破解最終部分後要記得把地形圖給艾伯納」「珍妮弗好像對我女性身份有興趣要注意安全」「五爺要在山林市落戶會不會跟姚哥有衝突啊」等等等等這些紛亂思緒中把注意力收了回來。

　　然後就瞬間注意到了剛才韓初說過的內容。

　　「！！！」

　　方向盤一個小抖之後又被葉霜以高精密的操縱能力握穩，雖然表面依舊鎮定，但葉霜還是忍不住各種「臥槽」浮上心頭，只感覺眼前一片天雷。

　　「……韓哥你說什麼我剛才好像走了個神所以沒聽清。」

　　這麼一長串話連標點符號都沒有了，足以證明葉霜有多麼震驚。

　　韓初耐心而平靜的又重複了一遍：「我的意思是，既然早晚都有那麼一天，為了省事，如果磨合一段時間後覺得彼此不錯，我們可以弄假成真。」

　　他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提議有多麼驚悚，完全是一副十分認真的表情在說著。

　　葉霜：「……」總感覺這輩子就這麼交代在這種告白裡有點略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