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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200平方米。」
突然從樓上傳出的聲音加入了討論。
葉霜條件反射抬頭,然後就看見了本應該被重點藏匿的柔弱韓初正在從樓上走下來。
「……」葉霜在一房間終於找到目標將槍口對準過去的人中無奈:「你應該等我和她談完再下來的。」現在狀況可並不那麼和平無害。
「無所謂。」韓初冷靜聲音中帶著不易察覺的咬牙切齒,似乎完全無視了自己被數支槍口對準的窘迫局面,步速沒有任何改變的繼續下樓動作:「既然你都可以單槍匹馬和人玩心跳談判了,我覺得自己身為上司,偶爾也應該表現得勇敢一點,這樣才不會被手下搶了所有風頭。」
「男人的自尊心?」珍妮弗輕笑。
安東尼斯抬爪扒著窗戶打了聲招呼:「HI,晚上好。」
「我感覺這個晚上並不怎麼好。」說話同時推開身邊一個快要頂到自己太陽穴上的槍口,韓初語氣十分鎮靜且強勢:「我不喜歡這個東西對著我,再說你們要的是情報,這個目的必須以保證我們能開口……也就是保證我們生命安全為前提,所以你們不可能真的開槍。再加上你們BOSS現在還在我同夥威脅之下,綜合考慮下來,你頂多只能虛張聲勢的比個姿態罷了……沒有必要,我不是嚇大的。」
持槍人果然猶豫,任憑韓初繼續走開,而他則無措的看向珍妮弗。
「蠢貨。」珍妮弗嘲諷了聲,轉向韓初:「為什麼是200平方米?」
「從你們停車的位置,還有其他一些不重要的小細節。」韓初冷眼瞥了下葉霜,再推開後者跳進窗戶打算慇勤扶住自己的胳膊:「等我真的殘障了再說,今天的事情晚點再算賬。」
霜哥有些無奈:「要不就算扯平?」
果林裡一次,剛才跳窗一次。斤斤計較何時了,不如大家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葉霜頭次發現韓初也有小心眼,不過大概是以前沒機會遇到這種場面,所以才一直沒來得及發現這點。
「……」韓初不知是默認還是懶得理她的直接轉過去:「珍妮弗小姐,我們如果繼續糾纏下去的話只是浪費時間。看得出來你有某種程度上的決心,但人們通常不到最後關頭都不會愚蠢到想要玉石俱焚……我們的幫手來了,當然你們也有籌碼我承認,那麼不如爽快的決定一個雙方都能接受的妥協方案?」
珍妮弗有意思的上下打量著韓初:「誰向誰妥協?」不經意般的拉了拉領口,隱約露出一些內衣上蕾絲花邊:「你向我妥協?」
「原來你的性取向居然是男性?」韓初面不改色的放了個嘴炮,葉霜一時為這句話中所包含的信息量而感到震驚。
韓初接著又做出恍然大悟狀:「對了,差點忘記珍妮弗小姐公私分明,私人感情和工作向來分得很清楚。」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房間裡似乎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瞬間連空氣都凝滯了幾秒鐘,驚天八卦之下竟然沒人想起來剛才還是一觸即發的對峙局面。
「……」葉霜終於忍不住湊近韓初,警惕的壓低聲音:「之前你說讓我小心珍妮弗,就是因為這個?」
「放心。」韓初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帶著諷刺意味的冷笑,同樣壓低了音量,意味深長看看霜哥脖子以下部位:「……你現在安全了。」
葉霜:「……」
雖然計畫外的、並且還不是在安全地圖的變身,一直是個讓葉霜覺得頭疼的意外狀況,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這一次葉霜卻難得的感到了一絲慶幸。
她的性取向絕對是正常的!
安東尼斯趴在窗戶上快要把半個身體都探了進來:「我們現在要做什麼?我有點無聊。」
韓初頭也沒回:「那就去幫忙找雙鞋子吧。」說完低頭看眼葉霜的腳:「大概39碼?」
然後不耐煩催促珍妮弗:「珍妮弗小姐?關於我的提議,你覺得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安東尼斯也很有存在感的低頭玩了下手機再抬頭:「XX-XXYYZZQ是誰的號碼?如果不想讓我告訴你老闆你上週和人短信討論了她的床上功夫話,麻煩找雙39碼的鞋來。」
房間裡靜默一會兒,而後一個淚流滿面的倒霉鬼灰溜溜上樓去找鞋。
珍妮弗看了那背影一眼,她身邊大概是二把手的一個男人立刻瞭然的開口:「小姐,稍後我會找他談談的。」
珍妮弗微不可見的點下頭,看韓初:「好吧,現在讓我們帶過無意義的話題。除了今天有些急迫的請韓先生過來以外,我覺得我們之間應該不存在其他不可調和的矛盾?」
韓初不置可否。
珍妮弗挑眉看了他一眼,沉吟片刻:「如果我們現在算是交易的話……OK,放你們安全離開,這是你們能得到的好處,那麼我呢?我總不能什麼收穫都沒有,你不能讓我們連油錢成本都賺不回來。」
安東尼斯可愛一笑,再報出一串數字:「這個號碼中下載的內容我會完全保密的,你覺得這個條件怎麼樣?」
「……」珍妮弗嘆口氣,半晌後妥協:「那麼格瑞西呢?」
「那就與我們無關了。」韓初冷靜道:「她不是來救我們的,只是恰好目標一致,所以我朋友跟著搭了個順風車。我個人認為,我們不插手就已經是最好的態度了,珍妮弗小姐覺得呢?」
……
穿上被安東尼斯踢爆要命黑歷史的倒霉鬼找來的鞋子,禮貌道謝,離開前順便再把一直沒能爬起來的光頭順手丟回去。
直到葉霜真的扶著韓初離開那棟房子100米後,她都還覺得這個發展有些不可思議。
照理來說的話,對方既然花了那麼大力氣,並且在精心佈置的情況下才把她和韓初抓回去,那麼在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前,怎麼可能就那麼簡單的三兩句話就把人放走?
用句珍妮弗話來歸納,這一晚上的事情她半點好處都沒有,連個綁架的有錢都賺不回來。
「那只是照理來說,也就是一般情況下的可能性。」韓初冷著臉:「但是現在強敵當前是其一,你突然出現又讓她感到了危機,因為珍妮弗不知道自己的房子是哪一部分的防禦出了問題。最後一點就是托尼……他窺探機密的能力是任何一個有秘密的人都不會想要面對的,更可怕的是,就算你把他抓住了,很可能對方也不知道在網絡上設置了什麼機關,比如說到時間不輸入密碼,某些人的某些事就會立刻傳遍全世界之類……」
「說真的,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來的,什麼時候來的?」安東尼斯興致勃勃。
「……所以就像我說的那樣,因為這三點,珍妮弗覺得自己目前的牌面並不好。」短暫的停頓之後,韓初彷彿沒聽到剛才那句話般,自然而然的接著說道:「一個人質神秘消失,一個人質又表現得有恃無恐,再加上你的神出鬼沒……在無法估算出敵我雙方的實際力量差之前,她決定暫時放棄我們這塊難啃的骨頭,專心把格瑞西夫人的麻煩應付過去再說。」
「小霜呢?」安東尼斯張望了下。
葉霜也無視:「那我們就這麼放格瑞西夫人單打獨鬥,會不會顯得略沒義氣?」
「清官難斷家務事。」韓初理直氣壯:「他們明明是內訌,我們插手才是趁人之危。」
「……」這麼解釋的話……好像也說得過去?
不一會兒就走到了格瑞西夫人的陣容裡面,葉霜和韓初向對方打了個招呼,格瑞西夫人手中依舊提著望遠鏡,上下將霜哥看了一圈才勾了下唇角:「我沒聽說你也在,不過身手不錯。」
「謝謝夫人。」霜哥很客氣也很有禮貌:「我要先帶朋友去正規醫院檢查一下身體數據,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請容我們先告辭了。」
格瑞西夫人目光轉向安東尼斯:「關於之前你下載的那些手機內容……」
「NO,NO!」安東尼斯聳聳肩:「那是我們的籌碼,你不能白白索要我的勞動成果,或者開個價出來也許可以商量一下。」
格瑞西夫人皺了皺眉,葉霜看見了,沉吟下還是決定提供一點友方的態度出來:「夫人如果一會兒要和那棟房子裡的人發生衝突話,我想先提醒諸位一句,她們在地底埋了炸彈……不確定引爆點和引爆方式,但交火時候請儘量克制謹慎。另外爆炸威力的覆蓋範圍大概是200平方米左右。」
「好的。」格瑞西夫人居然沒有半點退卻的意思,只是似乎有些煩躁的看了房子的方向一眼,然後就毫不猶豫的點下了頭:「我們記住了,感謝你提供的情報。」
勞德魯:「等等格瑞西,有炸彈的話我們是不是該換個……」
「GO!」格瑞西夫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果斷喝令之後抽空向葉霜道謝:「你們可以隨便找一輛車離開,鑰匙都沒拔下來。」
「謝謝。」
……
後來這一晚上發生的事情就不是葉霜和韓初能知道的了,二人在格瑞西夫人帶人向珍妮弗據點包圍過去的時候已經驅車離開。
但是從葉霜並沒有聽到爆炸動靜的情況看來,雙方就算發生了交火,恐怕最後也是避免了最慘烈的局面。
畢竟珍妮弗並不是真的想死,就像她綁架韓初和葉霜的時候一樣,珍妮弗把自己擁有的東西都看成是重要的籌碼,但在這之前更重要的卻是她自己的安危利益,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沒有任何一張籌碼能夠重要到讓她情願犧牲性命去交換。
霜哥坐在韓初病床前削蘋果,順便報告大早上收集起來的信息:「雷先生那邊已經去詢問過了,安保公司方面有神秘人電話報信,昨天本來有一場領導視察,但混血雷也被偽裝成公司陪同人員寸步不離,所以跟著領導混進去的人也就沒得手……塞瑞弗還是沒找到,格瑞西夫人有些心情不好,勞德魯本來想趁著火力優勢直接把珍妮弗拿下,結果就因為塞瑞弗這張籌碼,格瑞西夫人把人給放了。」
「勞德魯的勢力呢?」韓初躺在床上嫌棄看眼點滴瓶:「我為什麼非要吊這個?手術早就做過了,檢查指標也都正常……」
「但是你媽媽很擔心,所以你必須配合。」韓舒妹子標誌性的慢吞吞聲音從病房外傳進,打斷了韓初的抱怨。
緊接著病房門被打開,黑長直兼拖延症的妹子就從外面走了進來。
妹子先帶關房門,再有禮貌的對葉霜打了聲招呼,最後自顧自在病床邊坐下:「聽說嫂子和你一起被綁架?」
「聽誰說的?」韓初問。
葉霜也同時問出聲:「嫂子?」
韓舒看眼霜哥:「我哥哥比較喜歡吃更甜一點的,比如說草莓之類。」然後再對韓初點點頭:「現在這些問題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媽媽訂了飛機票,最遲今天下午就能趕到你的床頭……」慢吞吞的將一串驚悚信息透露完後,停頓了片刻,韓舒露出一個有些平靜,完全不能透露任何心情,只能看得出模式化的笑容:「所以你最好先想好要怎麼解釋。」
「……別說得我媽媽就和你沒半點關係似的。」韓初冷眼:「告密的是托尼?」
韓舒妹子慢慢點下頭:「他和老人家比較聊得來。」
葉霜左看看韓初,再右看看韓舒,發現這個局面自己好像應付不來,再說目前兩人似乎都沒空理她,於是摸摸鼻子繼續削蘋……等等,韓初不喜歡吃這個的話,那麼是不是意思不用削了?
想到就干,葉霜把水果刀一丟,乾脆利落的舉起蘋果一口咬了下去。
韓舒仍舊在和自家負傷的哥哥說話:「另外還有就是,媽媽聽說嫂子最近也和你在一起,所以順便想一起看看……」
「嫂子到底是……咳咳咳!」葉霜順口問到一半就突然反應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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