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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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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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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傢伙愣是鎮定,沒有媽咪在,他也不用防備那些奇怪的大叔,自然可以很淡定。電梯一直往上伸,等著又一次電梯門開了的時候,他小腿往外邁了邁,走了出來。

  眼前見到的一切,倒是讓他雙眼亮了亮。小傢伙別看他有時候酷酷的,但也是一個熱愛運動的,身上總有花不完的精力。

  這個樓層就像個大型的運動場,裡面有各種各樣的運動設施,來來回回的人,大多都穿的很輕鬆、隨意,看上去都是來做運動的。

  小傢伙不自覺地咧嘴笑了,這個地方他喜歡,可算讓他找到一個讓他喜歡的地方了!

  小傢伙慢慢走著,左顧右盼,打量著四周的一切。這裡更多的設施都是適合大人的,小傢伙看了心裡癢癢的,但是也深知自己的實力,沒往前湊。

  走著走著,他突然眼前一亮,小腿一動,快跑了起來,走進了一個隔離的大間。這顯然是一個練武場,裡面有好幾對在那對打的,也有獨自在那單練的。

  黑亮有神的大眼睛再這麼滴溜溜的一轉,小傢伙的雙眼再一亮,興奮地像只小班比似的,跑著往前衝,衝入了一個小間。

  這是練武場單獨隔離出來的一個小間,外面設有門,一看就知道和外面開放式的練武場不太一樣。這小間的門如今開的不大,半開著,也不過就一個成年男子可以進入的寬度。小傢伙身板小,一竄,就溜進去了。

  小間裡面靠門口的地方,靠著一個男子。身形高大,足有一米七、八左右的樣子,氣勢冷峻,國字臉上的表情很是一絲不苟,讓人覺得難以親近。這開放式的練武場上倒是很有些人,只是奇怪的是,沒有一個人敢往這個小廳靠。

  小傢伙往這裡面湊,是因為他耳目靈光,顯然聽到了小間裡面的打鬥聲了,而且還挺劇烈。小傢伙的血液裡滾動的是戰鬥的血,對各種各樣的武術,都非常地感興趣!小間半密閉著,小傢伙聰明的腦袋瓜本能地感覺到裡面上演的東西,才是他真正感興趣的!

  原本生人勿近的小間,卻突然跑來了一個小男孩,大概連一米都不到的樣子,惹得梟況怔了怔。他本來靠門站著,誰見了,都該知道這小間裡是什麼人,應該識相地遠遠躲開,別湊過來自討沒趣。可這小不點是怎麼回事?!他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而且,怎麼還是一副彷彿進入了自家後園子的樣子,一點都不怯場呢!

  瞧瞧,一看場地中央的那兩個人打得你來我往、不可開交,殺傷力連他都能感覺到了,這小不點非但不覺得害怕,嗷嗚一聲哭著跑人,怎麼還興致勃勃,睜大兩雙賊亮賊亮的眼睛,像是惡狼看見鮮肉一般地看著場上的兩人!

  奇怪了!

  是他太落後了,還是現在的小孩太進步了?!

  怎麼辦?!

  梟況難得地挑了挑眉頭,這若是換了別的人,他自然一個冰冷的目光殺過去,來人就得自動退開。再不退開,他幾下招呼過去,也能讓來人撤退。可這麼一個小不點……?!

  他臉上的肌肉抽了抽,看著小傢伙興奮地握起了小拳頭,不自覺地繃緊了小身板,白嫩嫩的小臉兒因為興奮而漲得通紅,一副已經進入狀況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覺得好笑了起來。

  奇怪的小孩!

  算了,他愛看就看吧!

  他堂堂的雙木集團的梟少,還能和這麼一個小不點過不去?!

  同時站著的,還有四個氣勢不一的男子,看上去都比普通人要高上一籌。瞧見了小不點,幾人略略訝異,不過很開就收回了目光,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場地中央。

  在場地中央打得不可開交的,赫然是容凌和俞旭!

  俞旭天生嗜好打架,一周若是不動彈那麼一次,他就會全身都不舒服。這個小間,其實就是專門為他們這一幹兄弟准備的。這些人都是打架的好手,得空,就會來這裡打上一場。

  場地中央,你來我往,極為精彩,雖氣勢洶洶,但是關鍵時刻,雙方都是點到即止。事實上,孰高孰低,明眼人都看的出來,對打沒有停止,是因為大家都在心頭默默地演練著若是打鬥的人換了自己,這一拳打過來,或者一腳踢過去,自己該怎麼避過去。真正的高手,哪怕只是在一旁圍觀,都能得到很大的收獲!

  隨著容凌一聲暴喝,俞旭被摔在了地上,容凌猶如泰山壓頂似地壓了下來,胳膊直接橫切到俞旭的脖子下方,只要他再稍微用些力,就可以就此壓斷人的脖子!

  但這只是交流,所以點到為止!

  俞旭無力掙扎,放軟了四肢,開始在特制的木頭地板上氣喘吁吁。

  容凌也跟著神情一鬆,那陰沉冷酷地像頭惡狼一般的表情緩了緩,鬆開了手,站了起來,氣息也跟著有些亂。微微凌亂的頭髮落住他的額頭,略遮住了他像狼一般凶狠的雙眼!

  四年了,時間依然是優待這個男子的。四年的時間,讓他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俊美,可以令女人瘋狂到窒息,令男人羞愧到自慚。若說以前的他,俊美到奪目,俊美到難掩鋒芒,那麼這四年的時間,他的鋒芒已經盡數被磨去。他變得內斂,他將他所有逼人的光彩都收斂了起來,不顯得咄咄逼人,但沒有一個人敢小瞧他,敢冒犯他!

  這個用四年的時間把集團的資產翻了兩番,在全球經濟進入大蕭條、數不清的大公司進入負債危機的時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伐果斷地將無數的大大小小的公司收購入自己的名下,並且還讓這些事業蒸蒸日上的男人,被業界譽為「猛虎」,一如猛虎出山,勢不可擋!

  他一旦出手,就沒有失利的時候!

  他若是想收購什麼公司,那麼別抵抗了,趕緊洗乾淨了,乖乖送上,免得到時候被他給咬得哭爹喊娘!

  他的手段冷厲、迅速,行動之間,就猶如一頭野性十足的猛虎,看中獵物,便是不管不顧地窮追猛打,直至咬斷獵物的喉嚨為止。這個男人,四年前,做生意還偶爾參雜些溫情,可以放縱對手稍微地喘息,只是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因緣,在這思念之中,他一天比一天顯得冷酷,直至變得讓人膽寒,他就猶如一個樂於奔赴戰場、拔劍開拓邊疆的帝王,近乎是冷酷無情、不講情面,哪怕屍橫遍野、血流成河,他都不皺一下眉頭。

  業內有傳言:寧可招惹閻王爺,也不要招惹容暴君!

  閻王爺讓人死,還能定個時間,讓人准備一下後事;容暴君讓人死,那是一聲招呼不打,一聲令下,即刻人頭落地。這個比喻可能有些誇大其詞,但也變相地說明了容凌的手段超絕、冷酷!

  他整個人,也如他做事的手段一般,冰冷,透著一股無情味兒。

  四年的時間,彷彿刀鋒日日在他的身上雕琢一般,將他雕刻地越發稜角分明,越發令人生畏了。他此刻哪怕氣息微亂,在那粗喘著,都不改他那一張冷冰冰的臉。凌厲的眉頭,冷冷地橫挑在那裡,冰色的眸子,黑漆漆的猶如冬日最寒冷的夜,透不出溫度,幾乎將那種寒冷凍入人的骨頭。此刻哪怕他呼吸微亂,他也緊抿著唇,不顯現絲毫的軟弱,那冰冷的幅度,彷彿一條線一般。

  他略低著頭,垂著眼,額前劉海放蕩不羈地灑落,冷厲的黑眸在那如孤星一般閃爍的樣子,像是一頭孤獨的狼首,那般的氣勢驚人,讓人覺得無一人可以與他匹配!

  似乎誰都配不上他!

  林承佑小朋友幾乎是看呆了。心窩裡,那熱熱的東西急跳了起來,讓他激動地無法自己,他的小臉兒也漲紅了,猶如喝醉了酒一般。

  這個叔叔……好……好棒呀!

  小傢伙有些孤傲,這應該是從他老子那裡繼承過來的,所以他雖然年紀小小,但還真是不大願意服人,所以你瞅瞅這屋子裡的男人,哪個不是厲害角色,就算是普通的成年人見了,都得往一邊躲去,偏就他就能如入初生之虎一般地闖了進來,然後無視這些男人,雙眼晶亮亮地,就扒著場地中打鬥的容凌和俞旭。

  然後看著看著,繼承了他老子一般漆黑深邃的眸子,就捨不得從容凌的身上移開視線了!

  他的心鼓噪了起來,小短腿,緊跟著,往前邁了幾步。

  對打已經結束,在這小間裡的這些男人,這才饒有興趣地把目光投放在林承佑小朋友身上。有這個膽量進這房間觀看,並且還一副熱血沸騰的樣子,這小不點也可算是一個怪才了。見了這樣身上還帶著殺氣的容凌,不覺得畏懼,還有膽子朝他靠近,這小不點可以稱得上一個小怪獸了!

  在小傢伙離容凌還有三米的時候,容凌猛地抬起了頭,犀利的視線,猶如破弦的利箭,猛地扎在了小傢伙身上。那股視線裡透出的冷意和陰狠,就算是一個身手了得的大漢站在容凌的面前,都得抖上一抖。

  小傢伙雖然很有膽量,但畢竟還是一個小孩,還是一個剛四歲的小孩。容凌這陰冷的視線猛地射了過來,小傢伙身子一顫,猛地瞪大了眼,小身板本能地繃緊了。這種被危險生物給盯著的感覺,讓他也冷下了臉,嫩嫩的唇瓣,深深地抿緊了,也成了一條線。放置在他身側的小手,也在瞬間捏成了拳頭,微微提起著,戒備地回瞪著容凌。

  這個樣子,戰意騰騰,像是遭遇到了對手的小老虎!

  「咦?!」

  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了那麼驚咦的一聲,一直盯著小傢伙看的幾個男人頓時來了興致。能夠抗得住容凌的視線,不哭的屁滾尿流的孩子,還真是絕了!至少,這四年中,還從來沒出現過!

  就連倒在地上的俞旭也來了興致,一個鯉魚打挺,從地板上利索地坐了起來,雙膝盤地,端坐著,眉角微微一挑,帶著一絲探究,像要看透他一般地看著他。

  容凌的心中也染上了一絲詫異,看著眼前這個也不過比他膝蓋高一些的男孩,分明也是怕他的,可卻倔強地和他對抗著,繃著白嫩嫩的小臉一副不屈不撓的樣子,不知怎麼的,就讓他覺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他伸手,抓了一把散亂的劉海,借勢抹了額頭上的汗,冷聲沉喝:「哪裡來的的小屁孩?!」

  卻是以眼掃向靠在門口的梟況!

  梟況聳了聳肩頭,表示不知道。他也感到好奇呢,也不知道是怎麼樣的父母,生出來這麼一個討喜的小怪獸來!能和容凌對抗上,的確堪得上「小怪獸」這個稱號了!

  不過林承佑小朋友不樂意了!

  什麼叫做小屁孩啊!

  容凌嘴裡吐出的「小屁孩」三個字,像是一把火,猛地把他給點燃了,他漲紅了稚嫩的小臉,放在身側的小拳頭更是握地死緊了。

  「我可不是小屁孩!大屁孩,我告訴你,我叫林承佑!」

  他氣鼓鼓地看著容凌,忽略容凌一聲的冷意和殘留未去的殺氣,傲然的挺了挺小胸脯,驕傲地仰著小下巴,不屈地瞪著容凌!

  此言出,在場的幾個男人面色齊齊扭曲了一下!

  大屁孩?!

  虧這小不點說得出來!

  幾個男人不動聲色地繃緊了身子,想著老大要是發飆,他們就立刻竄過去,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孩給搶過來。

  現在的老大可是實實在在的暴君,生冷不忌,惹到了他,怕是一個小毛孩,都得有的受的!也不是說非得教訓這個孩子,但是「子不教父子過」,孩子的父親肯定是有苦果子吃了!

  但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容凌卻一動不動,似乎有些走神了!這不過就是兩秒鍾的事情--很快,若非這些人和他親近,怕也是捕捉不到他那一刻的情緒。

  這倒是奇了!

  幾個男人都有些疑惑,然後更加訝異地看到容凌破天荒地勾了勾嘴角,恍惚地似乎露出了一點笑,也是轉瞬即逝,然後就聽到容凌對那個小傢伙說道:「不錯,有那麼點骨氣!」

  卻是沒發怒的樣子!

  俞旭擦了擦眼睛,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這個冷地像個大冰塊,似乎已經算是半個機器人的大哥,還會笑?!他以為,大哥早已經失去了身為人的直覺,成為千年冰山一座呢!

  奇了!

  他古怪地在心頭喃喃,看了看他的三哥--梟況,不無意外地也收到了梟況傳達過來的表示訝異的視線!

  看來,還真不是他眼花了!

  這小不點,別說,還真有那麼一點料哎!

  俞旭來了興致!

  別的不說,就衝著這小不點能夠讓大哥打破冰山形象,露出那麼一點點笑意,就絕對值得稱贊了。

  而一無所知的林承佑小朋友,還在那倔強地瞪著容凌,弱勢但絕對讓人無法忽視地表現著他的決心和氣魄。

  容凌眸色又閃了閃,也姓林,又這樣一副表情……?!

  他的心頭,有那麼些微的刺痛閃現,但即刻被他給壓了下去!

  他收了視線,不再看林承佑小朋友,直接往一邊走去。

  小傢伙有些急了,小短腿急忙快跑了幾步,竄了過去。

  「叔叔!」他嬌嫩嫩地喊了一聲,明顯是衝著容凌去的,只是容凌自顧自走著,顯然不搭理他。

  小傢伙也不氣餒,緊跟著又快跑了幾步,追上了大步而去的容凌。容凌不理他,他乾脆就伸手,一把拽住了容凌的褲腳。

  容凌腳步一頓,略偏頭,頭一低,視線陰冷地看著他。這樣的眼神,其實表露出來的意味就是他不願意被人打擾,要是識相的話,就立刻放開他。

  小傢伙被嚇得身子又本能地繃緊了,一副進入戰鬥的樣子,但是拽著他的褲腳的小手,依然沒有怯懦地放開。

  他仰著頭,直勾勾地看著容凌!

  那一雙黑色的眸子,別樣的純淨,猶如幽幽的山泉,還有那有點尖的小下巴,也透著一股熟悉的味道兒,是容凌不願意想起的!

  小傢伙勇敢地迎上了容凌依然無情的視線,咧唇,緩緩地笑了起來,用童稚的聲音,真心實意的贊歎道:「叔叔,你很厲害呦!」

  容凌的眉頭猛然皺了一下,劇烈到似乎要剎那間割開什麼!

  也是這般的笑容,也是這般白嫩的臉龐,也是這般默默含水的黑眼珠,還有這愛嗔的口氣……

  像……

  該死!

  不該想起她的!

  他猛地伸手,抹了一把的自己的眼,等大掌放開的時候,他的眉峰還是像冷劍一般的矗立在那裡,臉上依然是那般的冰冷,彷彿他剛才眼神中出現的鬆動恍惚,只是一場幻覺!

  「放開!」他不客氣的命令,冰冷的口氣,幾乎可以將人凍傷!

  但,這大概不包括小傢伙!

  小傢伙已經完全被他的武功給折服了,這一刻,他有一個特別迫切的想法,他想要拜這個人為師!這麼厲害的人,夠資格當他的師父!所以,罔顧他的冷酷,小傢伙又彎著烏黑的眼眉,笑著問:「叔叔,我想拜你為師,你收我為徒好不好?!我很會吃苦哦,會好好地練武功的,你收我為徒吧,我很聰明哦,資質應該也很好的哦,肯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可他怕是要踢到鐵板了。

  容凌現在的心情,不好,非常的不好!

  「放開!」

  他的身上,開始湧現出濃濃的殺氣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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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傢伙心頭一驚,吶吶放開了手,心裡充滿了頹喪!

  他不是死皮賴臉的人,這也不符合他的性格。這是他頭一次這麼地求一個外人,但是結果很失敗。他低下頭,小嘴微微地嘟了起來,稚嫩的小臉上是深深的受傷。那個樣子,看著令人著實有些不忍。

  一邊站著的幾個男人,紛紛皺了眉。

  可無奈,容凌的心大概是冰做的,所以堅硬冰冷的可以。

  他看也不看小傢伙,自顧自往一邊走去。出了一身的熱汗,他需要清洗。

  林承佑小朋友緩緩地握起了拳頭,眼看著容凌的大腳走出他的視線,他扁了扁嘴,猛地抬起了頭,大喝了一聲:「你等等!」

  卻是看也不看容凌,猛地兩腳叉開,握拳放在了胸前,嘴裡稚聲稚氣地嬌喝著,小胳膊猛地揮舞了出來,同時小腿更近。偌大的場地,小小的他,猶如在上演一個人的武鬥,他這樣的小胳膊小腿,在這些個個身手毒不賴的男人的眼中,其實要比花拳繡腿還要不如的。可小傢伙臉上的表情太過嚴肅,眼神太過堅定,倒是讓這些男人生不起半絲的輕視之心。

  這個稚嫩的小男孩,在用他的方式,來向容凌展現他拜師的決心。他在盡他可能地打好這一套跆拳道套路。

  其實能看得出來,小小年紀的他,能夠把一招一式打得如此的有力,已經是相當不容易。毋庸置疑的是,小傢伙是個好苗子。

  小傢伙的臉上漸漸地漲紅了,額頭上也都冒了汗,額前黑亮的劉海都被汗水給打濕了,垂落了下來,顯得有些潦草,倒是讓這個小小的他,看上去有一種小俠士的風採!

  「咦?!」

  又是一聲低呼,卻是出自坐在地上的俞旭。也是因為他坐在地上,所以視線幾乎是和小傢伙持平,所以才將小傢伙的一切舉動看的清清楚楚,包括小傢伙此刻的表情!

  俞旭輕輕地皺了皺眉,眼中迅速地閃過一抹重重的疑惑!

  「呼呼……」

  小傢伙收了拳,規規矩矩地站在了那裡,紅嫩的小嘴因為急促呼吸而大張著。他沒顧得上擦汗,只是仰起臉,用黑漆漆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容凌。那眼裡,透著倔強,透著堅強,也透著渴慕,難以想像,會有這麼復雜的情緒出現在一個小孩的眼裡。

  看著這樣小小的他,容凌恍惚地覺得似乎看見了從前的自己,心頭微微一動,他開了口。

  「過來!」

  小傢伙雙眼一亮,掩飾不住興奮,小跑著,來到容凌的面前,然後被容凌給一把抱起。

  小傢伙忍不住地咧唇一笑,清脆的笑聲咯咯地蕩漾開。

  實際上,這不算正經的抱。容凌只不過拽著他的小胳膊,將他提到了自己的懷裡,然後圈住他的時候,伸手捏了捏他的小胳膊、小腿,似乎在檢查他的根骨是否強健,肌肉是否結實。小傢伙感覺到了,即刻收了笑,繃著身子,任憑他檢查著,小臉卻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牽引住一般,往容凌的肩窩湊了湊,小鼻子緊跟著動了動,悄悄地吸了一口氣。

  成熟男子的麝香味,伴著運動之後那帶著強烈男子氣息的汗味兒,是和媽咪不同的!小傢伙偷偷地感受了一番,忍不住抽抽鼻子,又偷偷地吸了一口,卻在一口氣還沒吸完,就被容凌給放到了地上。

  「看著!」

  容凌往後退了兩米,然後在小傢伙的面前示范了一套拳腳,算是很簡單的一套。可也夠小傢伙興奮的,因為顯然容凌這是在教他!

  「我沒有收徒的興趣,就教你這些吧!」

  小傢伙有些失望,但是很懂得見好就收,先把握住眼前的才是最重要的。他手腳並用,開始笨拙地模仿容凌剛才打得那一套拳。他雖然聰明,但是畢竟還太小,沒法看一遍就能全部學會。容凌也沒不耐,破天荒地蹲下身子,用手指導他該如何運用手腳。

  男性的軀體,有別於女子,異常的寬大。小傢伙窩在容凌的懷裡,覺得自己好像被包圍住了一般,心裡莫名地就有些甜。

  冷酷的男子,就連指導他的時候,臉上都沒有多餘的表情,冷冰冰的,可是小傢伙看了,卻莫名地覺得這個叔叔好酷,好讓人崇拜,越發地認真起來,一絲不苟地跟著容凌的指教學習。

  小傢伙是聰明的,跟著學了幾遍,就會了。

  容凌看著小傢伙舞動著小胳膊、小腿,將他剛才耍的那一套練了一遍,算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要想學好武功,以後就堅持蹲馬步,至少每天一個小時!」

  臨走前,他又顯現了一點久違的慈悲,再度指點了他一番。然後不管小傢伙會如何,抬腿走人。

  這個小間其實並不小,蠻大的,有80來平米的樣子。在這麼一個大酒店,在這樣一個分門別類的專用運動場所,專門開辟這麼一個小間出來,其實算得上奢侈了。而更奢侈的是,小間一邊的隱秘牆壁上,竟然還設置另一扇門,容凌伸手一拉,與牆壁同色系的門就被拉了開來,那裡面是個置物間,可以放一些衣服、包包等等之類的東西。同時,和置物間緊連著的,是個衛浴間,方便了人衝澡。

  門被關上,然後在五分鍾之後被打開。

  容凌已換了衣服,剛才穿在身上那寬寬鬆鬆的一套已經被脫去,換上的是白襯衫和黑藍色西褲,襯衫最上面的兩個扣子沒扣上,露出了一小片結實的麥色肌膚來,有一種特別放蕩不羈的感覺。偏他面無表情,神色冰冷,配合這一身半辦公式的打扮,更是讓他添加了莫名的氣勢,看上去,就像一個統領大帝國的王者!

  他的頭髮還有些濕,顯然剛才應該是匆匆地衝了一遍澡了。

  站在門前,巴巴地等著容凌出來的林承佑小朋友有些不好意思地又往容凌的跟前湊了湊。容凌挑眉的時候,他揚起了頭,白嫩嫩的臉蛋兒有些羞紅,黑色的眼珠子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閃爍著,但卻還是勇敢地對上了容凌的眼。

  「你可以叫我佑佑哦,我媽咪就叫我佑佑!」

  小傢伙這是在變相地向容凌表達親暱之意,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叫他「佑佑」的噢,別人亂叫,他還不應呢!

  容凌沒說話,不感興趣地收了眼,抬手,用白毛巾擦著頭髮,在一邊放置的長凳上坐了下來。

  那邊,俞旭從地上跳了起來,開始往衛浴間鑽。

  其它幾個男人沒怎麼動,看上去是在等容凌和俞旭的樣子!

  小傢伙其實不怎麼和男人接觸,一般的男人都打他媽咪的主意,他看了不喜歡,這還是他頭一次那麼想和一個男人呆在一起。

  他好高,好大,好壯,看上去也好有力氣、好厲害的樣子。

  小傢伙的心願,也是將來可以長得像這個叔叔一樣,然後,就可以更好地保護媽咪!

  他有些好奇地瞅著容凌,沒想到走。因為容凌就像一個巨大的發光體,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視線。他邁著小步,一步一步地上前,來到了容凌的面前,睜大了黑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一點也不怕生!

  因為容凌現在是坐著,所以看上去也沒那麼高了,小傢伙的個頭,差不多可以夠到他的胸口了。所以,他不用太費力地仰頭看著他了。

  他看了看容凌,然後又看了看容凌手上抓著的白毛巾,舔了舔嫩嫩的唇,又上前了一小步。

  「叔叔,我幫你擦!」

  童稚的聲音,任何的一句話飄散開,都是一次小小的漣漪。

  有冷冰冰的視線立刻射向了他,自然是容凌的。

  他沒開口,小傢伙就當他沒有拒絕。咧嘴一笑,小傢伙綻放出了一個可愛到斃了的笑容,小身板一轉,迅速地往旁邊走去,然後爬上了一邊的長凳。等站穩之後,他走近了容凌,很是積極地伸出了白嫩嫩的小手,抓住了容凌手裡拽著的毛巾;另一手,則摸上了容凌的大掌!

  容凌愣住了!

  孩子的手,小小的,感覺就跟個餅乾一樣,就占了他大掌的一小部分。但是,那小手是溫暖的,還是柔嫩的,軟軟的,猶如夏日海水裡浸泡著的海綿。

  他實際上是個不太願意讓人靠近他的人,這四年來,這種對人方式更加的變本加厲。

  這麼輕易地就讓這個不知道打哪裡來的小孩靠近了,有些不正常啊!

  「叔叔不要擔心,我很會擦頭髮哦,我每次幫媽咪擦的時候,媽咪都誇我呢……」

  稚嫩的話,柔柔地鑽入了他的耳朵裡。容凌微微垂下眼,卻將手拿了下來。

  小傢伙雙手捧著毛巾,很是賣力地在容凌的頭上折騰著,小臉因為興奮又開始漲紅了。他身板小,個子矮,有時候,就得踮起腳跟兒,才能夠到容凌側邊一頭的頭髮。不知不覺地,他就將小小的身子靠在了容凌的身上。

  容凌沒有反感地推開他,這讓小傢伙莫名地覺得高興,小嘴咧開,那帶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邊了。

  有小傢伙陪著容凌,稚嫩的小臉貼著容凌,小胳膊在他的髮間忙碌著,這樣的場面讓容凌看上去也沒那麼的冷了。一邊站著的幾個男人彼此交換了一下視線,紛紛對這個小不點感興趣了起來。

  「小傢伙怎麼自己一個人啊?!」

  人前總是笑容滿面的石羽,再度揚起了仿若貴公子的笑,親切地看著林承佑小朋友。容凌的這一干兄弟之中,就數他最具有親和力了。當然,具有親和力不代表這個人就是好惹的,人家「笑面虎」的稱號,那可是生意圈裡的人士送給他的!

  但是小傢伙管不著這些,也不想管這些,他轉了轉眼珠子,瞅瞅容凌,再瞅瞅湊過來的幾個男人,想了想,他知道他們都是和酷叔叔是一伙的,就笑著嘰裡咕嚕說了一通。在留洋的一堆小朋友當中,小傢伙的漢語其實算是相當出色了,但是身處在國外的大氛圍之中,大家都說著英文,他自然是英文說的比較流利。有些意思沒法用漢語表達的,他就夾雜些英語。

  容凌的這幾個兄弟都是萬種挑一的人中之龍,區區的英語對於他們來說那是小菜一碟。小傢伙說的那些,他們都聽懂了。

  原來是從國外來的,剛下飛機,然後趁著她媽咪睡著了,偷跑出來的啊!

  「那你媽咪醒了,看不到你,豈不是要當心!」

  「沒事,沒事……」

  小傢伙嘰裡咕嚕地半英半漢地表示,他一會兒就回去,肯定不會讓媽咪擔心的!

  「爸爸呢?!」石羽好奇地問。

  小傢伙臉上一暗,小嘴一抿,猛然一聲不吭了起來!

  這幾個人精似的人物,一看小傢伙這個樣子,心裡都有了不好的猜測,聰明地對此保持了沉默,不再往下問。這個時候,俞旭也從衛浴間走出來了。看到趴在容凌身上的小傢伙,著實是愣了一下。他還沒反應過來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到底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呢,卻聽到小傢伙低低地說道:「爸爸生病了,不能和媽咪一起回來!」

  口氣中,似乎有些失落,又有些……

  總之,那種感覺很怪異!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卻突然失去了說話的本事。他們個個可以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誇誇其談、口若懸河,將對手逼得無話可說,但--他們可都沒有哄小孩的經驗啊!

  這幾個男人,難得地啞口無言了!

  「好了!」

  還是容凌出聲打破了沉寂,伸手,將毛巾抓回了自己的手裡,同時長臂一伸,將小傢伙從長凳上抱了下來,輕輕地放到了地上。

  「快點回去吧,免得你媽咪當心!」

  他伸手,拍了一下林承佑小朋友的小屁股,往前推了他一下。

  小傢伙瞬間臉紅,有些不好意思。他這小屁股,自他有意識起,可就媽咪一個人拍過呢!

  他伸手,抓了抓自己白嫩嫩的小耳朵,咬唇問:「叔叔明天還在這裡嗎?」

  黑亮的大眼睛,飽含期待!

  「看情況吧!」容凌的薄唇吐出的卻是模稜兩可的答案!這個男人的心,冷硬的厲害,已經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打動的!

  小傢伙卻是笑了起來,自顧自地說道:「那我明天再來找叔叔玩!」

  說著,也不等容凌回應,自顧自地跑了。他跑的有點急,兩條短短的小腿,很賣力地邁動著,似乎可以靠此,就能拒絕容凌的回答,然後他就可以在明天繼續今天這樣奇妙的經歷!

  容凌掃了眼那像小老虎一般充滿活力的小身板,眼裡的冰冷,略微地軟化了一些。可那不過就是剎那的事情,下一瞬,他的眼神又變得冷冰冰的了!

  「喂,你們覺不覺得那小傢伙有些面熟啊?!」

  俞旭擦著同樣濕褡褡的頭髮,說出了他的疑惑。

  幾個男人的視線,猛地扎在了他的身上。

  俞旭嘿嘿一笑,嘴巴一努,指了指容凌。「沒發現那小傢伙和老大有點像嗎?」

  這算是驚人之語了!

  幾個男人瞇眼,開始回想林承佑小朋友那張稚嫩的臉。那碎劉海,還有藏著的小額頭,還有那黑漆漆的眼睛,小鼻子、小嘴……

  別說,似乎還真的有點像!

  不過小朋友從一進來,就很是激動的樣子,小臉時不時地漲紅,又討喜地常帶笑容,要和容凌這個大冰山聯繫在一起,卻又沒那麼像了!

  「走吧!」

  容凌突兀開口,猛地站了起來,往置物間去,去拿西裝外套。俞旭急忙甩了毛巾,也跟著去拿外套。等容凌穿著和西裝褲同色的藍黑色西裝出來的時候,幾個男人神色一整,跟在他的後頭,走了出去。

  這個小小的插曲,很快就被這些人忘在腦後,包括俞旭這個提出者!

  ***

  那邊林承佑小朋友沒再亂逛,直接回房去了。他能想到一個人出來逛逛,肯定在走之前把門牌號,還有房間所處的樓層都給記好了。他個子矮,夠不上電梯上的樓層按鈕,但是他長著嘴呀,拜托一聲,自然有叔叔阿姨為他效勞。

  小家會來到了房門前,也沒慌,靠著房門,慢悠悠地等待著。若是有男人經過,一概無視。等看到了一個中年貴婦打扮的女人,他立刻小嘴一咧,帶著天使一般的笑容,討喜地衝著那個貴婦人招呼去了。

  「阿姨,能幫一下忙嗎?!」

  可愛的笑容,童稚的語調,輕易地就打動了貴婦。莫說是幫一個忙,就是幫十個忙,貴婦也是願意的。

  小傢伙把請求一說,貴婦笑著就同意了。伸手,她將小傢伙抱了起來。小傢伙從褲兜裡掏出了房卡,在門把對著的位置刷了一下,電控門應聲而開。

  小傢伙下了地,轉過身,很紳士很有禮貌的地衝著貴婦鞠了一個躬,軟聲道謝:「謝謝阿姨!」

  貴婦瞇起了眼,呵呵地笑了開來,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趁機卡了一把油!

  小傢伙這次到沒躲,畢竟人家幫了他的忙嘛!他再度衝貴婦笑了笑,輕輕推開門,身子一竄,就鑽入了房中,合上了門。屋裡靜悄悄的,一看就知道媽咪還在睡著。小傢伙嘻嘻一笑,轉身,將高大的椅子重新搬回了原地。然後回了臥室,脫了鞋,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鑽入被窩,窩在了林夢的身邊,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拖著林夢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

  林夢睡了一會兒,沒那麼疲憊了,所以察覺到身邊有了動靜,本能地手一伸,將小傢伙拉入了自己的懷裡。溫暖的小手輕拍著小傢伙的後背,睡夢中還不忘咕噥了兩聲:「乖……」

  這是她用來哄小傢伙睡覺最常用的方式!

  小傢伙在林夢的懷裡蹭了蹭,然後閉上眼,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之後,睡了過去。

  走了難麼多路,又活動了一下,小傢伙也覺得累了!

  不過,小傢伙在林夢面前一向誠實,有什麼事情都不會瞞著林夢,所以盡管林夢沒有發現小傢伙有偷偷地溜出去,但小傢伙醒來之後,還是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他偷偷出去的經歷。然後很是興奮地說了他遇到一個帥叔叔,又酷又厲害的,然後叔叔還教了他一套拳腳。

  小傢伙立刻獻寶似地在林夢的面前哼哼哈嘿了起來,很是一絲不苟地將他學到的東西在林夢面前演練了一遍。

  林夢覺得很窩心,但還是和小傢伙談了一下他不該私自出去的問題,囑咐他以後出去一定要和她一起。這個國家,她畢竟有四年沒回來了,這裡的一切,她也是半陌生的,無法預料到,小傢伙一個人出去轉的時候會遇到什麼恐怖的事情。

  小傢伙點點頭,討好地拿臉在林夢的肩窩處蹭了蹭,表示自己以後不會再這麼擅自行動了。

  林夢笑著,捏了捏小傢伙的鼻子。

  但是第二天的時候,小傢伙還是很興奮地早起了,然後像個忙碌的陀螺一般,在林夢的身邊轉著。

  「媽咪,媽咪,到時間了嗎?!」

  這是小傢伙頭一次表現地如此的急促。平日裡,他可是沉穩地像個小大人似的!此舉,把林夢給逗笑了。

  「佑佑,我的小寶貝,你是急也急不來的,乖乖坐在這兒等會兒吧!」

  林承佑小朋友羞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媽咪!」他拉長了音,愛嬌地抱住了林夢的大腿。「媽咪,要不我們現在就去吧,說不定那個叔叔已經來了呢!」

  林夢搖頭,無奈地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最終還是順從了他,將網頁關掉,再關上了電腦。

  兒子一直都很乖很懂事,不用她費太多的心。難得兒子表現地這麼孩子氣,她這個當媽咪的,也願意縱容!

  她的手被小傢伙的小手給拉著,幾乎是被小傢伙領著走。她慢悠悠地跟在後頭,特意放慢了步伐。不得不說,她喜歡這種感覺,享受這種可以沒有絲毫芥蒂地和一個人在一起的感覺。

  小傢伙領著林夢,最後來到了練武場,但是遺憾地發現,那昨天還開著門的小間,卻是關著的。

  「叔叔好像沒來……」

  小傢伙踢踢腿,仰頭看著林夢,有些小小的沮喪。

  林夢蹲下身子,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哄他。「咱們可能來得太早了,在這邊等等吧!」

  小傢伙的臉上立刻掛上了笑,一雙暗下來的眼睛即刻間又靈動了起來。他轉了轉小腦袋,伸手拽了拽林夢。

  「媽咪,媽咪,你坐那兒,坐那兒……」

  小傢伙拽著林夢,往一邊的長凳上走去。那邊坐了幾個人,看上去或是在休息,或是在等人的樣子。林夢笑著坐下。

  這一對母子,大的嬌美無雙,天仙之姿;小的活潑可愛,俊朗帥氣,很是吸引人的視線。只是這對母子很不在狀況之內,將這些視線統統免疫掉。小傢伙已經樂呵呵地跑到一邊,開始認認真真地演練起了昨天容凌教他的那一套拳路。

  從一開始的笨拙,到現在的熟練,小傢伙真的很認真,這份認真,帶著一種莫名的熱忱!

  看來,佑佑很喜歡那個酷叔叔吧。林夢這樣想著,心裡其實也蠻期待能看到那位小傢伙嘴裡的「酷叔叔」的,得當面感謝一下,謝他這麼照顧她的兒子。

  只是,隨著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她失望,小傢伙也失望了!

  那個小間的門一直都沒開,容凌等人一直都沒來。而時間,已經逼近中午了!

  小傢伙臉上的失望是那麼地明顯,這讓林夢覺得很不忍。在心裡,她有些責怪自己。若是昨天下午她沒有那麼貪睡,而是和小傢伙一起出來,那麼她就可以認識那位「酷叔叔」,然後可以以大人的方式要來那人的聯繫方式。這樣,一個電話過去,就能找到人。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在這兒坐著幹等,守株待兔,卻最後沒有等到那只兔子。

  「佑佑!」林夢上前,將兒子圈入了懷裡,重重地抱了抱。

  「叔叔今天可能有事情,所以不能過來。但是媽咪相信,叔叔和咱們的佑佑有緣,一定還會再相見的,說不定是明天,說不定是後天,肯定還可以再見到那位叔叔的!」

  林夢已經下了決定,她就算要離開這個酒店,也要想個法找人幫個忙,在小間這裡蹲點,務必要守到那位「酷叔叔」!

  小傢伙那張小臉,這才轉陰為晴,嘻嘻笑開。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一閃一閃的,又恢復了勃勃的生機和那股狡黠味兒。

  林夢心裡大安,疼愛地抱起了小傢伙。

  「來,為了安慰佑佑受傷的心靈,媽咪帶佑佑去吃好吃的!」

  「媽咪~」

  小傢伙被林夢取笑地有些不好意思,將腦袋埋在了林夢的肩頭上蹭著。

  林夢低低發笑,轉身回眸之間的風情,吸引地一邊兩個男人因為貪戀她的美色而差點撞在一起!

  果真是色不醉人人自醉!

  出了這專門開設為一層的健身樓,林夢坐電梯,去了餐廳。偌大的餐廳被開辟成一小塊一小塊,裡面賣著各種各樣的吃食。中國美食的味道兒,隔著老遠,就爭先恐後地往人的鼻子裡鑽,林夢有好些日子沒吃別人做的中國食物了,有些嘴饞了,可看著琳琅滿目的東西,卻有些下不了手了。

  「佑佑想吃什麼?!」先問問兒子的意見!

  小傢伙很乖巧,貼心地用童稚的聲音回道:「媽咪吃什麼,佑佑就吃什麼!媽咪喜歡的,佑佑都喜歡!」

  「呵呵……」林夢被小傢伙童稚的話給哄地笑了起來。

  想了想,她抱著小傢伙去了一邊的兒童樂園區。大概也是酒店考慮到有些媽媽會帶孩子來,所以挺是奢侈地開辟了一個專門可以供孩子們玩樂的地方,地方還挺大,有上百平米,並且裡面的游樂設施還挺多。

  「佑佑先在這裡玩,媽咪去買些吃的回來!」

  小傢伙眼睛一掃,就看到一些大的小的小孩在那尖叫著胡鬧著,很是熱鬧的樣子,他有些難以適應。最後他挑中了一個小小的籃球場,那個地方還算是比較安靜。大概這麼小的年紀打籃球的小孩,在國內還算是少的。

  「媽咪,我去籃球場!」小傢伙指了指那按照成人籃球場的比例縮水的小籃球場。

  這其實是告訴了林夢自己的落腳地,可以免去她待會兒四處尋找他,這也是小傢伙的貼心之處!

  林夢笑笑,親自送小傢伙去了籃球場,見小傢伙撿起了一個籃球玩,她囑咐小傢伙別亂跑,才轉身離開。

  林承佑小朋友玩籃球已經很有一段時間了,雖然他小胳膊小腿,但是面對這種迷你型籃球場,他還算游刃有餘。運球、射籃、帶球走步,他還打的挺是那麼一回事的。林夢知道孩子多動動好,尤其是男孩子,更不能拘著他,所以很鼓勵他玩球。

  小傢伙的球技算是挺出色的,沒過一會兒,吸引了幾個小屁孩圍觀,個個眼中都透露出了羨慕。

  小傢伙將球抱在手裡的時候,兩個男孩從一邊走了上來。一個高,一個矮,矮的那個和小傢伙差不多高,高的那個看上去可有些高了,有六七歲的樣子。

  「喂,我們一起玩吧!」

  高個的那個男孩如此說道。

  林承佑小朋友其實性子有些孤傲,不太願意和別人玩在一起。他沒理那兩個人,自顧自地在那玩著。旁邊還有三個籃球架呢,籃球也放著好幾個呢,他們想玩,那就自己去玩唄,他才不搭理他們呢。林承佑小朋友在心裡拽拽地想著。

  可他這樣的漠視態度,一下子激怒了那個男孩。男孩出生於顯貴之家,向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何曾被別的孩子如此地忽視?!再者說,他這一次上前和林承佑小朋友套近乎,還是因為一邊站著的小女孩!

  小女孩粉嘟嘟的,比林承佑小朋友都矮呢,手裡抱著一只潔白的小兔子,身上穿著一套粉色的小裙,腳上瞪著一雙紅色的小皮靴,很是洋氣地站在那裡。放眼一看,在一堆小朋友當中,小女孩的穿著和打扮,是相當出挑的,一看就知道出身不俗。

  高個的男孩和那個矮個的男孩是表兄弟,陪著小女孩過來籃球場這邊的。若不是看到小女孩雙眼發亮地看著林承佑小朋友在那打球,他們才不會往前湊呢!

  「喂,和你說話呢,你聽見了沒有?!」

  高個男孩不快了起來,這直接就表現在了口氣上。

  小傢伙皺了皺眉,心裡也有些不高興了,但是他很有涵養地沒有爆發出來,開口說道:「那邊有球,你自己去玩!」

  「我就是想和你玩!」是那個和小傢伙差不多高的矮個男孩開口了,有些胡攪蠻纏的意味兒。

  小傢伙抿唇,乾脆不理,小手拍打著籃球,朝籃框跑去,一個小小的起跳,小手輕輕地往前送了一下,手裡的籃球就又一次漂亮地進入了籃框,即刻,就有一個小巴掌嘩啦嘩啦的拍打了起來。

  幾個男孩扭頭一看,卻正是那個穿著粉群的漂亮小女孩!

  高個的男孩立刻漲紅了臉,彷彿自己心愛的東西被別人給搶了一般,氣呼呼地看著林承佑小朋友。

  小傢伙聳了聳肩頭,自顧自地繼續往籃球。高個男孩卻猛地跑了過來,強勢地加入了他,奪他手裡的球。

  小傢伙不高興了,他可不是那麼好惹的!所有,他有心炫耀起了自己的運球技巧,任憑高個男孩伸手來強,他也不跑,也不慌,不緊不慢地左右運球,有心要給高個男孩一個下馬威!

  高個男孩被他這麼一耍,遲遲拿不到球,面子上就有些過不去了。小孩也是有自尊心的,他發了狠,一腳朝小傢伙的小腿踢了過去,然後趁小傢伙有些站不穩的時候,急忙伸手來抱球。

  小傢伙氣這個比他大的男孩的無恥,心裡憋著一股勁,猛地把球扔了出去!

  他就是扔了球,也不要讓球被這個臭傢伙給搶到!

  否則,太侮辱人了!

  「你--」

  高個男孩氣的夠嗆。

  下一刻,「哇嗚……」一聲哭啼,猛地在小小的籃球場炸開。

  高個男孩急忙回頭去看,就看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那嗚嗚哭著,小巧的鼻子下緩緩地淌出了血。她的腳邊,那個橙色的籃球還在那小幅度的蹦跳著。

  「喂,你怎麼打人呢?!」

  矮個男孩吼了一聲,笨拙地邁動著雙腿,朝小女孩奔去。嘴裡奶生奶氣地問著:「沐沐,沒事吧,沐沐?……」

  很明顯,林承佑小朋友這球,非常湊巧地砸中了這個叫做沐沐的小女孩,而且砸的還是小姑娘家嬌滴滴的小臉兒。一球正中面部中央,害得人家小姑娘出了鼻血。

  小姑娘本來哭得小聲,後來矮個男孩湊熱鬧地幫她抹鼻血,小小的手指上那紅彤彤的一抹抹,嚇得小姑娘「嗷嗚……」一聲,仰天大哭了起來。小姑娘聲貝高,一下子就吸引住了很多人的注意力。然後有兩個看上去很富貴的女子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沐沐,沐沐……」

  其中一個女子一把將小姑娘抱在了懷裡,心疼地哄著。「沐沐乖,別哭,媽咪來了,別哭……媽咪給你吹吹,不疼,不疼了……」

  一邊,急急忙忙地用袖子來給小姑娘擦臉,也顧不上自己這造價上萬的衣服會因為這輕率的舉動而報廢。這顯然是小姑娘的媽媽了!

  而另外一個女子則猛地沉下了臉,冷聲怒問:「鐸鐸,不是說讓你看好沐沐的嗎,怎麼回事,你是怎麼當哥哥的?!」

  「媽咪……」高個男孩應了聲,狠狠地伸手去推林承佑小朋友,但是小傢伙激靈,閃了過去。

  高個男孩再次落空,更是憤怒了,衝著那貴婦,聲音有些尖細地哼道:「都是他的錯,是他拿球砸沐沐的!」

  貴婦人的目光,剎那間如利劍一般扎在了小傢伙的身上,帶有很強的侵略性和譴責性,似乎恨不得暴打他一頓。

  小傢伙抿起了唇,勇敢地承受了貴婦人顯得有些陰森的視線。然後眼珠子一轉,落在了小姑娘的身上。他繃緊了下巴,邁著小腿,朝小姑娘靠近,最後看著還在那大聲哭著的小姑娘,真誠地道歉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傢伙不是那種不辨是非的人,媽咪教育過,做錯了事情,就要勇敢地去道歉。他雖然是無心的,但是傷了小姑娘,就是他的錯,他會道歉的!

  可是那個貴婦人有些不依不饒。

  「哪裡來的孩子,這麼野?!拿球隨隨便便就砸人,這是一個好孩子能幹的事情嗎?!你爸媽是怎麼教你的?!你爸媽人呢,讓他們出來!」

  小傢伙皺眉,沒去理會那個貴婦人,伸手拽了拽小姑娘媽咪的袖子。女子匆匆抬眼,小傢伙急忙又說道:「阿姨,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美麗的女子低下頭,面色冷淡,低聲哄著還在哭的小姑娘。看上去,沒把小傢伙的道歉放在心上。

  小傢伙咬咬唇,低下了頭,心裡有些難過!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喂,你爸爸媽媽呢?!」

  貴婦人來到小傢伙的面前,開始不客氣地推小傢伙的腦袋瓜。那食指纖纖,點著小傢伙的腦門的舉動,怎麼看,怎麼帶著侮辱性!

  小傢伙的臉,一下子冷了下來。

  這個時候,猛然一道冰冷的聲音插了進來。

  「怎麼回事?!」

  小傢伙身子一震,猛地抬頭,雙眼晶亮亮地看向來人!

  卻正是容凌!

  後頭跟著他的兄弟俞旭!

  入眼熟悉的面龐,讓小傢伙的心一下子飛了起來。是酷叔叔,他有救了。他本能地以為酷叔叔是來替他解圍的,是來幫他的。他有些高興,眉梢笑笑地翹了起來,可愛的小嘴也隱隱地有開笑的趨勢。

  果然,媽咪說的對,他和酷叔叔有緣呢,這麼快就又見面了!

  可是比他先開口的一聲,卻猛地潑了他一身的冷水。

  「舅舅!」

  就聽到哭啼啼的小女孩嬌滴滴地叫了一聲,張開小手,作勢要容凌抱她的樣子。容凌幾步上前,那般自然地將小女孩抱在了懷裡,口氣也難得地柔軟了下來。

  「小寶貝這是怎麼了?!哭得像只大花貓似的!」

  這誘哄的口氣,多麼像一個溫柔的父親!

  林承佑小朋友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濡慕的酷叔叔那麼和顏悅色地抱著那個小女孩,眼裡的亮彩,一點點地淡了下去。這一刻,他的心不知怎麼的,有點痛。他伸手,不解地放在了自己的心窩處,緊跟著,小腦袋瓜頹喪地垂了下去。

  原來,酷叔叔是來找小女孩的,而不是來找他的!

  小女孩叫酷叔叔「舅舅」,那這個舅舅會不會也會站在小女孩那邊,然後也會教訓他?!

  他抿了抿唇,腦袋垂落地更低了。

  「容凌啊,你來的正好!」那個貴婦人開口了。「這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野孩子,把球砸在了咱們沐沐的臉上,你瞧,沐沐的鼻子都被砸地出血了,你說,這小小年紀,心怎麼就這麼狠呢!他現在敢用球砸人,不好好教育教育,以後都可能拿刀殺人呢!這孩子,可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了!」

  容凌垂下眼,看向小傢伙。

  小傢伙在同時猛地抬起了頭,看向了容凌。貴婦人的話讓他覺得被侮辱了,所以他繃著稚嫩的小臉,握著小拳頭,鼓氣胸膛,像個寧死不屈的小戰士一般,大聲對容凌說道:「我不是故意的,我媽咪很好,爸爸也很好,我不是野孩子!」

  他不要被這個酷叔叔給看不起!

  說著,他的眼眶有些紅了。

  他畢竟是一個小孩子,不過才四歲,也是在意他在乎的人對他的看法的!

  他真的不想這位酷叔叔以為他是一個壞孩子!

  可是容凌的視線冷冰冰的,看不出到底是信他,還是沒有信他!

  這讓小傢伙鼻子開始發酸,覺得委屈!

  貴婦人又插嘴,大聲嚷嚷著:「瞧瞧,還說不是野孩子,這都出事了,孩子的父母都不出來管管,都不知道是跑哪裡去了?!有那樣不負責任的父母,也難怪養出來的孩子這麼沒教養了!」

  「女士,還請放尊重點說話!」

  端著托盤,一路小跑著過來的林夢一聽到這個莫名其妙的貴婦人這麼侮辱她的寶貝兒子,她心裡一下火大了。

  走近了,她雖柔但很有力度地質問道:「用這樣的口吻對一個不過才四歲的小孩子說話,女士不覺得過分嗎?!」

  她雖然面上帶著笑,但是心裡已經憤怒異常了!

  她的小寶貝,哪個見了不是人見人誇、人見人愛,怎麼才剛到這片土地沒多久,就遭人侮辱了!

  實在是欺人太甚!

  林承佑小朋友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鼻子一酸,眼眶更加一紅,喊了一聲「媽咪」,就朝著林夢跑了過去。然後伸出小胳膊,緊緊地抱住了林夢的大腿!

  而另一邊,手裡抱著小女孩的容凌,幾乎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就面色一僵,全身的肌肉不由自主地統統繃緊,雙眼瞪得大大的,控制不住地射出了野獸一般的光芒,惡狠狠地看向了來處。

  貴婦人微微擋住了林夢,容凌看的不太清,但是不妨礙他繼續陰狠地瞪著那個失蹤了四年,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女人!

  貴婦人承受了容凌大部分的視線,被他瞪得全身發毛,忍不住哆嗦了一下,心裡七上八下的,妝扮地精致的臉龐緊跟著蒼白了起來,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哪裡不小心得罪這冷酷到近乎無情的小叔子了!等看到林夢從她的背後閃出來,她才鬆了一口氣,暗想,小叔子瞪得肯定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瞧著吧,有這女人受的!

  她幸災樂禍地想著,扭頭去看林夢,立刻就訝異了。眼前這個女子太年輕,太漂亮,可真不像一個四歲小孩的媽媽?!這一身的皮相還有那淡雅的氣質,不得不說,讓她嫉妒了!十萬分地嫉妒!

  這世上怎麼能有這樣的女人!

  多遭人嫉恨!

  貴婦人大力地抿了一下唇!

  林夢則維持著臉上的淡笑,一手摸著兒子的腦袋瓜,以示安慰,將兒子從人後帶了出來。

  可,一看到那張熟悉的男性十足的臉,她的笑容就宛如危牆一般,於剎那間,迅速倒塌、粉碎,化為煙滅!

  容凌!

  是容凌!

  她的心,劇烈地顫抖起來,因為太過劇烈,所以開始顯得疼痛!

  疼的扎心!

  她料想過她和他會碰上,可--從來沒想過會這麼快!

  太快了!她……她還沒做好准備呢!

  她有些慌了,楚楚可憐的眸子無措的游移,那一刻,不爭氣地想到了逃。逃開這裡,逃開這個男人,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等到她心裡的勇氣積滿了,她再出來面對他。

  可手掌下小傢伙柔軟的腦袋瓜,提醒她--不能逃!

  對面,男人那陰狠的視線,就像是要撕裂她!

  她感覺到了,也害怕了,可沒法逃!

  多麼的糟糕,這麼快就和他見面了,還是在這樣糟糕的情況下!

  林夢,你完了!

  瞧瞧,這個男人似乎恨不得殺了你呢!

  她在心裡自嘲著,嘴角邊揚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算了,事已至此,那就只能迎頭面對了!

  這個男人表現地如此凶狠,但還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要殺她的舉動吧?!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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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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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09:0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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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將心頭那些紛雜煩亂的心緒給壓下來。現在,她需要的是先好好的處理眼前的事情。她剛才手裡拿著托盤的時候,遠遠看大籃球場這邊聚了不少人,心裡就有些擔心,所以急急忙忙就過來了,再看到了小佑佑的身影,即刻就小跑了起來。

  小傢伙是她唯一的寶貝,她不能讓他出任何的意外!

  「佑佑,來,告訴媽咪,是怎麼回事?!」

  她順手將托盤放到了地上,然後蹲了下來,溫柔的雙眼,和煦而包容地看著小傢伙。小傢伙扁扁嘴,但心裡已經暖暖的。林夢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慍怒,有的只是身為母親的溫柔,這讓小傢伙覺得自己被關心了,而且還是被深愛著的。

  「媽咪……」

  小傢伙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他本來就不是故意把球朝小女孩砸過去的,他只不過不想讓球被男孩給搶去罷了,而且,他是朝著一邊的地板扔去的,想來是球落了地之後,因為一時反彈,然後就彈到了小女孩的臉上。這其實從小女孩現在受傷的臉上就能看的出來。若說小傢伙是有意的,那麼這小女孩絕對不會就受這麼點傷,鼻子也只是出了一點血。小孩子的鼻梁本是脆弱的,若真的臉上被砸了那麼重重的一下,肯定鼻梁會受損,然後疼的哇哇大叫!

  但是有些人卻顯然不這麼想!

  那一開始就不依不饒的貴婦人一聽小傢伙的嘴裡說是她的寶貝兒子踹了他一腳,一點都不顧及籃球道義,她就不高興了。女子名叫穆新楓,世家出身,嫁的丈夫又是容起鏗,那個若是沒有容凌這匹黑馬的突然出現,本該成為這一代的容家家主的男子。雖然,她丈夫沒當成家主,但是在容家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女子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算是嬌生慣養著,也從來都是一個被奉承的主,容不得別人對她說三道四。她的丈夫失去了家主的位置,她就花了很大的心思來培養自己這個兒子,一門心思地要這個兒子將來替他爸爸搶回家主的位置,給他爸爸爭一口氣。所以,一直以來,她都非常以她的兒子而驕傲,更是萬萬容不得別人說她兒子的不是的。

  「哼,小小年紀就會狡辯,分明是自己心裡使壞,卻硬是給別人抹污水,真是沒有教養的孩子!」

  穆新楓厭惡地看著林夢兩母子,嘴裡說出的話,去低俗地像是市井小民,實在是有損她世家之女的身份。

  林夢心頭依然是憤怒的,但是臉上卻不顯。摸了摸佑佑的腦袋瓜,她站了起來,衝著穆新楓深深地看了一眼,依然是神色淡淡,沒有不堪,更不可能有絲毫的羞愧之色。

  「誰對誰錯,我相信兩個孩子心裡都是明白的,也相信剛才要是有人看見兩個孩子搶球的,也是明白的。我相信我的兒子,肯定不會做出拿球砸人的事情來的!」

  「嘖嘖,真是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孩子!就是因為有你這種不辨是非、一味縱容的母親,才會有那麼一個個的社會敗類!」

  「哦?!」林夢軟軟地笑了笑。「那麼這句話,我想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貴婦人猛地沉下了臉,不快至極。她突然就發現眼前的這個女子有些不簡單,似乎她怎麼侮辱她,她都不痛不癢的,一副完全不被激怒的樣子。她覺得自己的怒火打到了那個女子的身上,就像是打在了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上,一下子,就什麼也不是了!

  這世上,有兩種人不好惹!

  一種自然是如容凌那般,權大勢大、實力非凡,讓人根本連想都不敢想惹;一種則是分明低賤地宛如泥,隨便任何人都是可以踐踏,卻偏偏一副不溫不火、對誰都是面帶三分笑的人,就比如眼前的這個人!

  她小小年紀,難道還能有那樣能忍的性子?!

  貴婦穆新楓的心裡泛起了嘀咕。

  那邊林夢領著佑佑,頂著容凌那凶狠的視線,還有那隔著老遠都能感覺到的冷冽殺氣,來到了小女孩的面前,衝著被容凌抱在懷裡的小女孩溫柔地笑了笑,柔聲問:「小妹妹還疼嗎?!剛才是小哥哥的不對,阿姨帶小哥哥來向你道歉!」

  佑佑立刻機警地又張開了小嘴,說道:「對不起,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後面那半句話,還是可以看得出小傢伙的不屈。不是他做的事情,他是絕對不會認的。

  「哪有這麼隨隨便便的事情啊?!」穆新楓不甘心的繼續開口,「這做錯了事情,要誰都可以靠說一句對不起就解決,那那些罪犯不得無法無天了,這社會不得亂成什麼樣子啊!」

  她就是不願意敗在這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年輕女人手裡。

  林夢皺眉,有些反感穆新楓的不依不饒。看得出來,她的身家應該不錯,那麼也應該是受過良好的教養的,怎麼就這麼地和一個半點大的小孩過不去呢?!小孩子家家正經能懂得什麼,作為一個大人,怎能和一個小孩這般的計較?!

  林夢的心頭有些無奈!

  但畢竟這事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而起,她沒有大聲譴責的立場。再者說,看容凌把這個小女孩抱的這麼緊,想來這小女孩的身份也不尋常,肯定是屬於平頭老百姓惹不起的顯貴一族。她才剛回來,沒必要替自己惹事。

  心裡轉了這麼一圈之後,林夢扭頭,看向了在容凌的一邊站著的女子。出於同樣也是身為母親的直覺,她知道這個雙眼一直都關切地放在小女孩身上的女子,一定該是小女孩的媽媽。

  「你是這小妹妹的媽媽吧?!」她揚起笑問。

  女子神色淡淡,卻是理也不理林夢。以女子的身份,她有這樣驕傲的資本。而且傷的是她金貴無比的女兒,她更有漠視林夢的理由。將心比心,林夢也無法抱怨女子此時的態度,只是撐著臉上的淡笑,繼續說道:「這樣吧,先帶小妹妹去醫院看看吧。醫藥費由我全權負責……」

  「呦,你以為我們這是在訛你的醫藥費呢!」

  又是穆新楓!

  「我們是什麼樣的人家,還能在乎錢?!可笑,你以為你是誰啊,有錢就可以解決任何問題嗎?!」

  穆新楓拉著自己兒子的手,走了過來,嘲弄地看著林夢。「我們家沐沐那可是老爺子的心肝寶貝,就是流了一滴血,你都是心疼個半天的。你家孩子把妹妹折騰成這個樣子,能是錢可以解決的嗎?!」

  「那你想要如何?!」林夢借勢轉過頭,躲開了容凌那一直都像是在凌遲她的視線。

  「我想要如何?!」穆新楓冷哼了一聲。「把你家男人找來,我們聊聊。有些事情,不是你一個婦道人家可以解決的!」

  林夢心中一痛,被這話給刺傷到了!男人?!她家男人?!她哪來的男人?!生平唯一的那個男人不就是站在身邊的這位,可卻正仇深似海地瞪著她呢!這下好了,似乎又惹上了容家人,可真是把該得罪的都給得罪了!

  她難道聽不出來眼前這個貴婦話裡透出的涵義嘛,大概是想摸出他男人的身份,好借著容家的權勢打壓吧。她已不是無知少女,這種以權壓人的手段,她怎麼都是知道一些的。

  「似乎,你也是婦道人家吧?!」林夢還是笑。「我要真是把我家男人給找了出來,似乎也不合適讓你和他談吧?!」

  這輕輕的反問,卻不啻是打了穆新楓一巴掌!

  穆新楓瞪大了眼,臉上的不快已經相當明顯了。

  就在這時,小女孩的媽媽猛地插嘴道:「這位女士不覺得你的態度很有問題嘛!現在錯的是你,你不誠心誠意地道歉,反倒是和人針鋒相對,這樣的作為,實在是讓人不喜啊!」

  別看女子一直都沒怎麼正經的說話,但是一出口,這殺傷力,卻比穆新楓要強上很多!穆新楓算是維護她的女兒,她自然見不得穆新楓在和林夢的對峙中落於下風。

  林夢輕輕一歎,有些哭笑不得。暗想今日出門,還真是忘了看黃歷了,不想會遇到如此極品的事件。她分明一直都服軟,也態度誠懇,可是人家不接受,她還能如何?!

  「說吧,你們想怎麼樣?!請恕我愚笨,只能想到送孩子去醫院的賠償辦法。你們心裡有什麼想法,不妨直說!」

  女子瞄了她一眼,卻一句話都不說了。轉而扭頭去看自己的小女兒,完全地將林夢甩在了一邊。

  「媽咪!」小佑佑伸手拽了拽林夢的褲腳,繃著小臉,大眼睛黑黑的冷。「我已經道過歉了,已經沒有我的事情了。本來就是他們來惹我的,他們不來搶球,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不就是流了點鼻血嘛,羞羞臉,哭個不停--」

  話音剛落,他猛地抬手,已經捏成拳頭的手,猛地砸在了自己的鼻子上。

  「佑佑!」

  林夢尖叫,卻阻攔不及地看到小佑佑拿開手,然後有鮮紅色的血液,順著他的鼻子,緩緩地淌了下來。

  「這下我也流血了,扯平了!」小佑佑繃著臉,稚嫩的聲音冷冷的。

  林夢心中一痛,心都快碎了!

  蹲下身子,她急急忙忙地將小傢伙摟在了自己的懷裡,讓他靠著她,然後一手拖住他的後腦勺,讓他的臉微微揚了起來,阻止鼻血下流,另一只手,則急急忙忙地捏住了小傢伙的鼻子。可是指尖感覺到的,卻是一團溫熱,那是血!

  是她珍愛無比的小寶貝的血!

  林夢心中更是痛的厲害!

  「佑佑,張嘴,呼吸!」

  小傢伙聽話地張開了小嘴,還有餘力嬉笑著衝林夢眨了眨眼。「媽咪,沒事的,不疼,一點都不疼……」

  林夢聽了,鼻子一酸,眼眶裡猛地湧現出了淚水,睫毛微微一場,兩滴熱燙燙的淚珠就鑽出了她的眼眶,濺落到了小傢伙的臉上。

  小傢伙一驚,眼眶裡也猛地跟著浮現了淚花,小手慌亂地抬了起來,想要摸林夢的臉,嘴裡哽嚥地叫到:「媽咪,別哭,是佑佑的錯,媽咪別哭,佑佑錯了,下次不敢了,媽咪別哭了……」

  柔軟的小手,笨拙地摸上了林夢的眼。有晶瑩的淚水,順著小傢伙的眼角,沿著兩邊的太陽穴,緩緩地滑下。

  林夢深呼吸了兩下,將眼眶裡的淚強行給逼了回去。縮回了捏著小傢伙鼻子的手,探入了自己的兜裡,掏出面巾紙,撕開,團成兩團,塞入了小傢伙的兩個鼻孔中。

  她又伸手,抹了抹微微淚濕的眼角,確定臉上沒有代表了怯懦的淚水之後,才伸手,將小傢伙一把抱了起來。抱入懷裡,深深地摟緊,猶如母雞護著小雞一般地護著小傢伙。

  「不是佑佑的錯,是媽咪的錯!」她喃喃,嘴角揚起一抹自嘲的笑。

  抬頭,她看了看那個小女孩,又看了看小女孩的媽媽。這兩個人都被小佑佑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了,看上去都有些愣愣的。

  林夢斂去了臉上的笑,眼神也冰冷了起來,看著那小女孩的媽媽,她伸手,從兜裡掏出了一張百元大鈔,衝著小女孩的媽媽晃了晃。

  「我本想和氣生財,與人為善於己為善,但看來是人善被人欺。我家的佑佑,我知道是怎樣的品行,做不出欺凌幼小的事情,讓他給你家女兒道歉,是常理,但到了這份上,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一個小小的鼻血,我相信這百塊錢的傷藥費,那絕對是綽綽有餘,還請你收好!」

  她揚手,將百元大鈔扔了出去,近乎是拿錢在甩那個女人的臉面一般。

  林夢又笑,卻是嘲弄地笑。「我知道你們身份可能是不一般,但這可不是皇權社會,我這一等賤民還真是沒必要來奉承你!你家孩子是寶,我家孩子也是寶,不見得就低人一等。你若想整我,也大可放馬過來,我叫林夢,隨時恭候你和你的家人的大駕!」

  說完,她抱著小佑佑,轉身走人。背影乾脆利落,有一種不能被人折彎的風骨。趴在他背上的小佑佑,則掛著還沒有乾掉的眼淚,齜牙咧嘴、怪模怪樣地衝著女子一干人做鬼臉!

  女子的臉色,變了!

  在她聽到林夢的名字之後!

  林夢!

  她說她叫林夢!

  是那個林夢嗎?!

  是她嗎?!

  會是她嗎?!

  她猛地扭頭,瞪大眼,看站在一邊的容凌!

  看到他沉著臉,陰森森地注視著林夢,那眼裡似乎還洶湧著嗜殺的血光,她的心,直勾勾地往下墜了下來。

  她不是沒有注意到容凌剛才那陰森的視線,可是她就是挺一廂情願地以為,容凌會那樣,是因為他寶貝的外甥女被那個女子給欺負了。可,容凌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啊!自打那個女子出現後,就再也沒說一句話,就瞪著那個女子,幾乎是不錯眼的瞪著她!

  對,他的視線,根本就是在女子出現後,一秒都沒離開女子,自始至終,那視線就粘在女子的身上。哪怕是陰狠的目光,可也就黏在她的身上,不分半點給別人!

  是她了!

  是林夢!

  那個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匯表達她的女子!

  她回來了!

  那,容凌還能是那個容凌嗎?!

  四年之前,容凌的瘋狂,她至今想起來,都心裡打顫。她的心裡有些不安,隱隱感覺到,一場暴風雨似乎已經在逼近了。她開始懊悔,若是一早就知道那個女子是林夢,她絕對不會用這種淡漠的態度的。父親因為林夢的關係,已經和容凌之間有了嫌隙,好不容易,有她,有沐沐在中間調停,讓關係維持明面上的友好。她剛才那樣,幾乎算是得罪了那個女子。還有,那女子帶著的孩子,看不出來年紀那麼小,卻那麼地剛毅不屈,抬手就那麼一拳去砸自己的鼻子,就這樣一手,怕是連一些成年人都沒這勇氣做出來吧!

  那孩子傷了,怕那林夢心裡也會有不甘的吧!

  哎!

  女子在心裡一歎,低聲喊了一下:「容凌……」

  從四年前開始,她就沒法摸清容凌的想法了!

  「帶她去醫院看看吧!」容凌冷聲,神情冰冷,雙臂一伸,將小女孩送回了女子的懷裡。女子立刻伸手抱住了。

  「老四,你送曼姐他們過去!」

  俞旭應了一聲,女子,容曼勉強一笑,跟在了俞旭的後頭。

  「舅舅……」小女孩不解地喊了一聲,不明白舅舅怎麼不抱她了,怎麼還不跟她一起走了?!

  可容凌連頭都沒回,神色冰冷地站在那裡,陰冷的目光,依舊直勾勾地纏著林夢的背影。

  「舅舅……」小女孩可憐巴巴地掉了淚,小孩的媽媽即刻軟聲哄她。

  那頭,穆新楓也收了那高高在上的得意,微微垂下頭,兩手分別領著兩個男孩,急忙跟在了後頭。

  林夢--

  穆新楓是不可能不知道這個名字的!

  她現在心裡也是七上八下的,可不想留下來承受容凌可能會有的怒火,或者一些別的亂七八糟的情緒!

  ***

  林夢沒有直接回房,而是先下了樓,去了一樓前台,要了些傷藥、棉簽等物,然後才抱著小佑佑回的房。

  臨近房門,那高大的身影,也逐漸清晰起來。林夢在剛才說那一番鬥氣的話的時候,其實根本就沒看容凌的臉色,不敢看,也不想看,也怕看到了之後會更受傷,就連她帶著兒子走,也沒看容凌一眼。

  可容凌追來了!

  他站在門口,一看到她出現在視野之中,陰森森的視線,就緊緊盯著她,顯然是在她的房門口專門等著她。

  這個男人太厲害了,也不過就這麼一點時間,他就把她的落腳處給摸地一清二楚,這是多麼氣人的狀況。這個男人可不可以表現地不要那麼厲害。否則,她也不會一面對上他,就覺得自己會輸的很慘,還有可能屍骨無存。

  而且,她真的不太想見到他,在發生剛才那樣的事情之後。她雖然最後高姿態地走人,但其實在那和那兩個貴婦的對弈中,她輸地很慘,佑佑也傷到了。而這個男人,就站在那裡,冷漠的看著,一言不發。

  她覺得心裡苦!

  四年了!

  也許真的會讓一些東西消失!

  所以,怎能奢望當她落於下風的時候,這個男人能出聲維護她?!

  在他面前經歷了那樣的事情,她覺得太難堪了。他那麼小心翼翼地抱著那個小女兒,而自己的小寶貝卻只能站在他身邊看著他,然後硬生生地砸了自己一拳,沾了一手的血,這也讓她覺得傷心!

  隨著孩子越長越大,眉目間越來越有這男人的影子,她猜測,這孩子十有八九就是容凌的。所以兩相對比,若佑佑真是他的兒子,可他卻那樣看著自己的兒子被別人欺負著,被別人口口聲聲地罵著沒教養、野孩子,而他似乎還是和那兩個女人是一伙的,這讓她更加的難過!

  所以會哭!

  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哭!

  不是替自己覺得委屈,只是為自己的寶貝兒子覺得委屈!

  他現在找來,是打算算剛才的那筆帳嗎?!

  她心頭悲悲的涼,木然地邁動著雙腿,朝他靠近。然後木然地掏出房卡,在門上刷了一下。門開的時候,都不等她邁步,他已經先她一步,大刺刺地推開門進入了。她咬咬唇,跟著進來,可他卻猛地停下來步,轉身過來,擋在了她的面前。

  她向右邊挪了一步,他則伸出了手,猛地抱住了小佑佑,然後微微使力,一下子將小佑佑從她的懷裡給拔了出來。剎那間,她的心空了,感覺有一種極其珍貴、她一直都寶貝著的東西在被人給奪去,她慌了,急忙伸手去拽小佑佑,嘴裡低吼,帶著聲嘶力竭的味道。

  「你想幹什麼?!」

  驚慌,是她臉上全部的色彩!

  容凌根本就不把她放在眼裡,抱著小佑佑就走人。

  林夢急了、慌了、嚇死了!

  抓不住小佑佑,就急急忙忙忙地拽住了容凌有力的胳膊。

  「容凌,你想幹什麼?!」

  她的小臉,變得煞白煞白的!

  可憐的雙眼,黑漆漆的,含著淚,慌亂地看著他。

  「啊義!」容凌猛地高喝了一聲。一個彪形大漢立刻進了屋。

  「容總!」啊義恭敬地應聲。

  「把他帶走,弄乾淨點,好吃好喝地伺候著!」

  伸手,將小佑佑送了出去!

  「容凌!」林夢尖銳地叫了一聲。「佑佑是我的孩子!」

  說著,就要朝小佑佑撲過去。容凌縮回了一只手,猛地將林夢給拽在了懷裡,只憑一手的力量,死死地按住了她,將她困在他的懷裡。任憑她如何掙扎,就是沒法掙脫開。

  那邊啊義已經伸手接過了小佑佑!

  小佑佑原本看媽咪認識酷叔叔的樣子,就有些好奇,沒有說話,睜眼看著。可是看現在媽咪被酷叔叔給摟著,然後好像逃不開的樣子,他又不舒服了起來,想到剛才這酷叔叔站在那裡抱著那小女孩卻一句話都沒說,小傢伙心裡越發地不舒服了,用孩童咬字不清的口吻低吼:「你放開我媽咪!」

  然後,他舞動著小胳膊小腿,掙扎了起來。

  但是啊義能夠一直當容凌的貼身保鏢,自然身手不一般。小佑佑人小,那點武力值根本就不能對啊義造成殺傷力。

  林夢慌得直掉淚,可這個時候,有些話卻偏偏不能說。

  小傢伙一看林夢這樣,也跟著掉淚,嘴裡奶生奶氣地叫著:「媽咪……媽咪……」

  容凌開始不耐,「會把你兒子還給你的,我們先談談!」

  這算是他專門說給林夢聽的解釋!

  林夢掙扎的身子立刻軟了下來,抬頭看著容凌,抖著唇,掉著眼淚問:「真的?!」

  容凌揚揚手,啊義立刻就抱著小佑佑退了出去。

  「媽咪--」

  小佑佑慌亂地喊了一聲,他不要和媽咪分開,不要讓媽咪和這個酷叔叔呆在一起。酷叔叔是那個小女孩的舅舅,可能是壞人,他不要把媽咪一個人留下來!

  林夢一聽小傢伙的聲音,心就軟,就疼,扭過頭看著小佑佑,身子就往前竄。

  「佑佑……」

  她作勢要撲過去,把小傢伙給搶回來,但又被眼疾手快的容凌給一把扯入了懷裡。

  「又不是生離死別,別那麼矯情!」

  口氣是越發的不耐了!

  話音剛落,房門也緊跟著被關上,是啊義給帶上的!

  林夢僵在那裡,黑色的眸子裡流出了透明的水!

  一扇房門擋在了那裡,造成了既定的局面。林夢知道,這一次會談,她已經逃不開了。認清了,她也就冷靜了下來。將淚水逼回,她吸了吸鼻子,伸手,搭在了容凌的胳膊上,推開。

  「要對佑佑好一點,他鼻子上的傷要處理的,還有他還沒吃中午飯,先帶他吃點東西去。」

  容凌的臉色冷冰冰、陰沉沉的,像是被暗夜包裹著的冰塊一樣,對她的請求,不置一詞,只用一雙凶狠的眼,帶著不掩飾的殘佞看著她。

  她縮了縮肩膀,眼神微微地躲開了,掩飾性地問:「談什麼?!」

  她的聲音淡淡的,盡量表現出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他拉著她,直接往屋裡去。

  「放開,我自己走!」

  他扯得她的胳膊都有些痛了。那有力的五指,感覺都快要嵌入她的肌膚裡面了!

  他恍若未聞,一路拉著她,往前走,然後將她一把推到了牆上。她痛得皺眉,氣的都快忍不住地指責他。抬眼怒視他的時候,卻看到他在那靈活地解著皮帶。那漆黑色的皮帶,散發著猶如鞭子一般陰冷的色澤,嚇得她的瞳孔一縮,呼吸亂了起來。

  「你……你想幹什麼?!」

  話音落,那皮帶就落入了男人的手裡。他揚手一甩,那皮帶就敲打在了牆面上,發出「叭」的一聲,在牆面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跡,看上去非常的令人驚恐無比!

  結實的牆面挨了這一鞭尚且如此,那這皮帶若是落在了人身上,那該多疼!

  她哆嗦了一下,慌得要往外跑!

  這個男人瘋了!

  她毫不猶豫地相信,依照之前那男人恨不得撕裂她的目光,那恐怖的皮帶十有八九會甩在她的身上!

  她跑了,不過才跑出去沒幾米,就被容凌從後頭給拽住了。

  「啊--」

  她淒聲大叫,嚇得胡亂大喊:「容凌,你不能這樣,這是犯罪,我會告你的,會告你的……」

  時隔四年,重新長長的頭髮,被容凌給拽在了手裡。這個男人扯著她的頭髮,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地將她往牆邊拽。那凶狠的力度,感覺都快要把她的頭皮給揭下來了。林夢疼的要死,心裡更是怕的不行!

  男女的體力擺在這裡,她根本就是拿這個男人毫無辦法。她雖然變得很淡定,可是一碰到這跟男人,就處於完蛋的邊緣。現在被這個男人如此蠻橫地對待著,那嚇人的皮帶更是虎視眈眈地在他的手裡晃動著,她嚇得臉色發白,嗷了一聲,哭了起來。

  急中生智,她不再掙扎,反而順著容凌的力道朝他撞了過去,在貼上他的身子的時候,手腳並用地攀附住了他,像只樹袋熊一般地吊在了他的身上。腦袋埋在他的肩窩處,低低地哭求。

  「容凌,別這樣,我怕,別這樣,我怕……」

  貼他那麼近,那恐怖的皮帶總不能甩在她的身上吧!

  他向前走著,她幾乎是不停地扭著身子,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被他給從身上甩下來。可饒是如此,她還是被他給壓在了牆上,她有些絕望了,哭著,根本就不敢睜開眼睛。漆黑的睫毛頻頻顫抖,猶如即將隕落的蝴蝶,每一下扇動,都帶著步入死亡的驚懼!

  他俊臉繃緊,透著冷酷。一雙眼睛,黑漆漆的,透不出光亮來,令人窒息的幽深、黑暗,猶如通入地獄的通道!

  她的雙手,被他強行地從他的脖子處給拽了出來,然後重新被他拉了起來,高舉於頭頂。然後有什麼略微冰涼的東西,一下子將她的雙手給綁了起來。

  她一下子睜開了眼,仰頭去看自己的手,就看到了那依然在晃動的皮帶!

  原來……原來是要用皮帶綁她!

  她心裡一鬆,猛地笑了起來,覺得自己根本就是在嚇自己,竟然以為那皮帶會抽在自己的身上。

  又哭又笑的,她就像一個瘋子!

  又對上男人冷冰冰的臉還有那充斥著惡念的雙眸,她的心就又提了起來,惴惴不安地任憑他擺弄著。因為抗不過他,所以她還算識相、還算乖巧,這也算是積蓄力量的一種方式。既然打不過,那只能柔順地承受,將傷害降到最低!

  最後,她的雙手被綁著,吊在了安裝在牆上的壁燈上。

  這個男人簡直是個綁人高手,也不過就一分鍾的時間,就這麼快找好了對象,將她吊起來。估計以後出去做壞事,那也是一頂一的!料不到他的想法,她雖然害怕,但還是有那麼一點餘力在那胡思亂想、暗自編排一下這個男人!

  大概也是因為他的手頭已經沒有比較嚇人的殺傷性武器,她才能這樣放鬆吧!

  不過,眼看著男人掰開她纏繞在他腰間的雙腿,然後拉下自己的褲子,她的臉色可就有些不好看了。男人有些急切,褲子只拽下了屁股,任憑脫落到膝蓋,然後連內褲,都只扒拉下了屁股,那埋在草叢間的怒龍,已經高高的挺起,嚇得她變了臉色。

  抖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男人急不可耐地伸手,拽下了她的褲子,然後便是她的內褲,也沒這個時間慢條斯理地將她的褲子全部拽下。他拽起她的一條腿,在她下半身的門戶微微敞開的時候,精瘦的腰身一擺,就湊了過來。那粗大的硬物,虎視眈眈地跟著逼近。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被下面傳來的觸覺給嚇到了。

  「別……別……」她六神無主地喃喃,小臉更加的慘白。

  可這個男人是多麼的粗魯,多麼地我行我素,調整好位置,就那麼硬生生地闖了進來。

  「啊--」

  她淒厲地叫了一聲,下半身立刻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那個地方,已經四年未被造訪,這突如其來的刺入,簡直就相當於要她的命。她疼得頻頻倒抽冷氣,美麗的小臉一再地扭曲。下半身拼命的掙扎,要逃開那可惡地像是錐子的大傢伙。可那個男人是多麼的凶殘,一手抓著她的屁股,一手拽著她的細腿,死命地按著她的臀部,不讓她掙扎。那巨大的凶器,毫不留情地進攻著她,她淒聲尖叫,一聲又一聲。額頭上,開始有冷汗冒出。

  她疼得整個身子都冒出了不正常的蒼白,眼眶裡的淚水,因為疼痛的刺激,條件反射地往下滴淌。

  他一聲不發,低著頭,瞪著兩人的交合部位,埋頭苦幹著。不知道的,以為這個男人是多麼地盡職盡責呢,像個苦力一般地服侍被他占有的女人,可誰能知道,那被他占有的女人,都疼得快要死過去了。

  疼,要疼死了!

  她拼命地深呼吸著,掙扎不開他之後,拼命得想放鬆自己。可是這個男人的進攻太猛烈,像是憋著一股勁似的,又像是熬了八輩子都沒嘗過女人似的,那力道凶狠猛烈地簡直像要衝入她的體內。她再怎麼放鬆,都趕不上他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用力的衝刺!

  等到疼痛積累到一定的程度,開始悲哀地讓人覺得適應,略略有些麻木的時候,她終於有餘力哭喊了出來。

  「疼……疼……疼死我了……」

  現在她才知道,自己這雙手被綁著吊在上方,是多麼地令人深惡痛絕。她根本就連推他一下都不行。纖細的腰肢被他死死地抵著,按在牆上,那凶器更是猙獰地撕扯著她,她完全就被他給控制住了,就只能被他折騰著!

  「疼……」

  於是,她就只剩下了一張嘴,哭著、喊著。

  「你輕點……輕點……疼……好疼……我會死的……會死的……」

  男人身形一頓,那凶器緊跟著停息了一下。

  她冒出一絲竊喜,以為自己看見了曙光。只是男人只鬆開了掐著她屁股的手,轉而拎起她另一條腿,強制性地將腿盤繞在了他的腰間,然後窄臀跟著重重一撞,比之前更用力,更凶狠!

  「啊--」她淒厲地又叫了一聲,眼淚嘩啦啦地往下淌。

  「不想太疼,就機靈點,自己跟著動!」

  他終於開了口,可是這說出話的話,簡直是讓人恨地牙癢癢的!

  「我說我疼……」她哭著晃了晃身子,兩手拼命地掙扎,想掙脫那該死的皮帶。「你想弄死我嗎,我疼死了,你慢一點會死嗎……」

  她哭著抱怨。

  他猛然抬頭,陰森森地看著她,然後凶猛地衝了過來,猛地咬上了她的唇,凶狠地開始嚙咬。

  不是吻,真的是讓人發疼的嚙咬!

  這下,連嘴唇都開始疼了,她越發哭得厲害。不顧一會兒,連舌頭都跟著受罪。

  他放開她的時候,她的小嘴出了血,嘴巴一張一合之間,因為舌頭也被咬傷了,所以都有些口齒不清了。

  「混蛋……」

  她低低地咒罵!

  他聽了,更加惡劣地撞了她一下,以從下到上的力道,幾乎是將她的腰臀給重重地頂起了一下。

  「啊--」

  她急促地低喘,差點被這一撞搞的魂飛魄散。

  「這麼緊,你男人是太監嗎?!他都不幹你的嗎?!」

  嘴裡說著粗鄙下流的話,他猛地伸出手指,探入了她的小嘴,堵住了她可能會出口的反擊。他繃著下巴,漆黑冰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的小臉,那裡面閃爍著慾望,再度嚇住她!

  「唔唔……唔……」

  小嘴被他的手指翻攪著,她根本就說不了話,所有的反抗,都只能化成「唔唔」的聲音。她瞪大了被淚水浸地透亮的眼眸,怨懟地看著他,表達她的不滿。

  而他的手指,在她的嘴裡翻攪地更加起勁。她就像一個兩歲孩童一般,被他搞得,口水從那無法閉合的小嘴中,烏拉烏拉地往下淌。

  這簡直是屈辱!

  她淌著淚,哀哀地看著他。

  他猛地收了食指,她終於可以閉合一下小嘴了。那被迫敞開的小嘴,還有那被迫被她玩弄的舌頭好疼。可下一瞬,她猛地瞪大了眼,慘白的小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漲紅了起來,然後在漲紅之中,透露了些微的青色。

  這男人……這男人……他……他竟然把手指往那個地方伸?!那個地方被那凶器給頂著,已經漲地厲害了,他竟然還把手指給插進去!

  「混蛋……混蛋……」

  他是想弄死她嗎?!

  是想弄死她嗎?!

  她崩潰一般地哭了起來,被容凌強壓在牆上的身子,就像是垂死的魚兒一般,激烈地扭動了起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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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09:1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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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崩潰一般地哭了起來,被容凌強壓在牆上的身子,就像是垂死的魚兒一般,激烈地扭動了起來。

  「唔--」

  容凌悶哼一聲,緊繃的俊臉,似乎是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深深地扭曲了一下。然後,那帶著她唾液的手指抽出,他的慾望卻緊跟著進入,腰上再用力,狠狠地撞了進去。

  「唔……哈啊……」

  她劇烈地粗喘,臉上猛地染上了撩人的媚紅。大概是帶進去的唾液氣到了潤滑的作用,她那下面沒那麼乾了,濕濕的,有些方便那巨物進入了。再者說,這個身子,一向都沒骨氣地被這個男人掌控的,她就是心裡再不願意,還是被動地被這個男人搞的情動。

  他的手指,又猛地插入了她的小嘴。

  她瞪大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小臉上有了羞憤。這個該死的男人,那手指剛才進去的是什麼地方,怎麼能再往她的嘴裡塞。

  她氣得咬牙,真的咬下去了。但是不太重,只是示威性地咬他。畢竟這個男人不是她的仇敵,在她的心裡地位不一般。她這一咬,男人的眼裡就冒起了凶光,湊過腦袋,就咬她的下巴。還真是咬,像剛才咬她的小嘴那樣的咬她,咬地她疼得直皺眉,嘴裡絲絲聲不斷,哪還有力氣咬緊牙光逮著他的手指懲罰!

  這個男人這四年都幹啥了,怎麼惡質到見什麼咬什麼!

  她氣得心裡一抽一抽地疼。然後感覺到那帶著口水的手指,又猛地鑽入了底下!

  「嗚嗚……」她悶吼,羞憤欲死。

  「不准……不准……」

  她胡亂地低吼著。

  他則深深地撞擊,那作怪的手,撤了出來,開始轉移陣地,隔著衣服,猛地摸上了她的高胸,重重地揉著。

  「啊哈--」

  她喘息,丟人地開始呻吟!

  早已經被他刻下烙印的身子,被他這麼一折騰,下面沒一開始那麼疼了,反而有微微地快感,竄上了她的肉體。那一開始冒著冷汗的身子,開始被緩緩升起的熱意給覆蓋,那慘白的身子,也開始泛起了情事之中的羞紅。

  她的呻吟一出,他的進攻就越發猛烈了,一次次地將她拋高,然後再讓她重重地落在他的慾望上。

  「啊--」她尖叫,美麗的小臉開始展現出驚心動魄的美。黑色的眉,微微有些痛苦的擰著,添上一股凌虐的色彩,含著淚的眼,略帶一些迷離,紅嫩的小嘴,染著血,吐出甜蜜的輕喘,還有那猶如桃花一般紅嫩嫩的臉蛋兒,隨著呼吸一顫一顫的,猶如怒放的嬌花,美得讓人有些捨不得挪開眼!

  「唔唔……啊……啊……不行……不行……」

  她輕輕地哆嗦了起來,腰被撞擊地開始無力,那終於開始在她體內奔騰的快感,快要逼瘋她了。

  ……

  終於,他一個重重的挺入,她高亢地吟哦了起來,攀登上了頂點。身子猶如彈簧一般重重地彈跳了一下,氤氳的眸子,帶著迷離的色彩,失神地看著容凌的俊臉。嬌柔的身子,猶如一灘水一般地軟了下來。

  容凌被她呻吟的媚態一激,差點繳械投降,緊繃著臉,鼻翼急速地擴張著,他隱忍著,一動不動,才堪堪忍住。終於忍過那快要逼死他的瘋狂,他才架起林夢的雙腿,瘋了一般地撞擊了起來。

  「啊--」

  激情過後,她的身子正是最敏感的時候,哪裡經得起男人這麼凶狠的折騰,立刻尖叫了起來,撩人的媚意,猶如流水一般在她的臉上泛濫了開來。那半合著的眼,撲扇的猶如蝴蝶的睫毛,那微微上翹的眼角,狹長的幅度,慵懶的樣子猶如終於飽足的狐狸精。那染著血的唇瓣,開開合合著吐出的,盡是讓人發狂的媚叫,高高低低的,有時候若有似無的,簡直就像個天生的妖精,為欲而生的妖精!

  哪個男人能逃得開!

  「妖精,小妖精!」

  他悶聲粗吼,大掌重重地捏住了她的小臉,恨不得揉碎她,省得她頂著這樣的臉出來興風作浪、到處禍害人。

  「嗯……哈……啊……哈啊……」

  她低低地哼著,身子軟到無力,只餘下呻吟。

  這個時候,疼痛遠去,被綁緊的雙手也可以忽略,在純然的快感之中,她能感受到的就只有身上的這個男人。

  「不行……不行了……」

  她嬌滴滴地輕哼,帶著意識迷離之後的本能。

  「不……不要……停……下來……」

  他惡質的一笑,因為劇烈運動緊跟著漲紅的臉上滾落下了熱燙燙的汗,滴到了她的臉上。

  「如你所願!」他沙啞地低哼,聲音乾澀中透著緊繃。同時擺動的腰肢猶如裝了電動馬達一樣,更加瘋狂地擺動了起來。

  她哭求。

  「不要……停……停……快……快……」

  她要死了,要死了!

  他笑得更加惡劣,大掌伸到她粉嫩嫩的屁股後面,重重地揉了一下,配合著他的攻勢,往他的腰上撞。

  「求我?!」他邪魅地冷笑,眼神紅通通的,有些嚇人,故意曲解她的話道:「放心,我不會停的,我今天一定會餵飽你的!」

  說著,他惡狠狠地又重重撞了一下!

  「啊--」

  她高亢地尖叫!

  死人,她不是那個意思啦,她是要讓他停,停下來,要他不要再那樣蠻幹了!

  他則開始抿唇,將全身的力氣都放在了下半身,重重地撞擊,深深地占有……

  ……

  她在又一聲高亢的尖叫中,軟下了腿,從他的身上滑落了下來。

  男人在一輪爆發之後,也重重地粗喘著,雙手按著牆面,俊臉低垂著的,讓人看不清他的眉眼。黑色的頭髮有些凌亂,被汗水打濕了大半。此刻,只有他那一聲聲的粗重呼吸,才顯得有些真切。

  她軟軟地從他身上滑了下來,雙腿著地的時候,她的腿軟地根本就直不起來,一接觸地面,膝蓋就軟的沒法使力,軟軟地歪了下去。

  「啊--」

  她疼得猛地皺起了眉。雙手被吊在半空中的狀態,很是不留情地將痛覺闖入了她的腦中。她的雙腿沒這個力氣支撐住自己,自然身子一軟、重心猛然下垂之後,受罪的就是那兩只胳膊。

  她「嘶嘶」地大叫,盡力想繃緊腿,支起自己。可無奈,這腿真是被這男人折騰地發軟地厲害。於是,手上傳來的疼痛就越發強烈了。

  這該死的男人還只是站在那,雙手撐在牆上,只顧自己在那喘息著,也不知道搭把手幫幫她!

  「疼……」

  她哭著輕哼。

  「腿沒有力氣了,站不起來了,疼……手好疼……」

  她勉強往他身上撞去,提醒他爽完了之後可不能不管她。

  軟玉嬌軀投懷送抱,那胸前的兩團柔軟,更是緊緊地撞上了他的胸膛。男人瞇了瞇眼,眼裡閃過一抹暗光,抬頭,只那麼冷冷地看著她,頗為無情無義的樣子。

  她受制於人,深知在這個男人面前,在這樣的狀態下,必須得服軟,否則,估計有她的苦果子吃。於是眨巴眨巴眼,剛才就哭過的眼睛立刻不費力地又淌下兩行淚來。

  「容凌,我疼,疼死我了,你快把我放下來。」

  她跌跌撞撞地往他懷裡湊。他身形高大,站在他身邊,就像一座山似的,她的腿軟到沒力氣,在雙手沒來得及放開之前,也只能靠把身子壓在他的身上借些支撐,才不會讓自己的手腕那麼疼!不是她不想往牆上靠,而是牆面硬邦邦的,在秋日的天氣裡冷冰冰的,情事的熱度過後,她後背都快被那牆面整出雞皮疙瘩來了,誰會傻到放棄面前這暖暖的人體不靠,而來靠那一面牆呀。

  再者說,這個男人有些吃軟不吃硬,她靠著他,求求他,或許他就能大發慈悲,放開她了。

  「容凌,疼……」

  她可憐巴巴地看著她,哭聲道:「手腕好像破皮了,胳膊好像快要斷了,你快放我下來,好不好,我疼,疼死了……」

  男人冷冰冰地看著她。

  她小嘴咕噥著:「沒力氣站起來了……」

  然後嬌軀在他的身上蹭著,故意絲絲地在他的肩窩處叫著,纖細的胳膊可憐巴巴地在他的面前微微掙扎著。

  男人抬眼看了看那被綁地高高的胳膊,冰冷的眉頭皺都不帶皺一下的。他甚至惡劣地後退了兩步,讓她沒法靠著自己,只能那樣踮著腳尖被迫吊在那裡。

  林夢的心裡一下悶悶地疼了起來,咬唇,她看著容凌,漆黑的眸子,靜靜地淌著眼淚。所有的哀求、悲傷、無奈,都融化在了那帶淚的眼神之中。

  男人依舊無情而又冷漠!站在那邊,像個局外人地看著她。她下半身的褲子都快要掉落到腳邊了,偏偏上半身的衣服完好。於是,下半身涼颼颼的,而上半身呢,沾著熱汗,還有那麼一點燥熱,一個肉體,享受著兩種溫度,在那個男人看不出任何情緒的雙眸的注視下,她猛地就覺得屈辱!

  自己這個樣子,到底像什麼呢!

  胳膊真的疼,不是騙人的!

  感覺那肩關節都快要脫落了!

  手腕處被皮帶勒地生疼,肯定是破皮了!

  她眨了眨眼,滾下兩滴熱淚之後,賭氣地扁起了嘴,撇過了頭,不看他,讓虛軟地身子靠上了冰冷的牆面。那硬邦邦的冷,猶如一面針一般扎入了她的軀體,讓她激靈了一下,水墨描摹而成的細細眉頭重重地擰了一下。

  「絲--」

  她低哼,兩腿在激靈中,微微地哆嗦了一下。立刻有熱熱的液體,順著她的雙腿間,緩緩地滑下。她面上一紅,越發地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屈辱了,越發地撇著頭,不去看他。

  容凌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她的雙腿間,那旖旎的白濁沿著她光滑的大腿內側滑下的場景,真是該死的淫穢,提醒著他,他對她做了什麼。那軟下沒多久的慾望,再度抬起了頭。

  他伸手,緊盯著她白生生猶如畫一般的臉,慢條斯理地脫下了自己的衣服,最後連帶那滑落到腳板的褲子。直到全身赤條條了,他來到了她的跟前。略彎腰,伸手拽起她的一條腿,就往上拉了拉。

  她大驚失色,立刻扭過頭,就看到他竟然已經身無一物。只匆匆瞄了一眼,就能發現這個男人的身材和四年前的一樣好,全身根本就沒一絲的贅肉,那肌理分明的,就好像是工匠照著最完美的尺寸雕琢好的。她眼珠子再那麼往下探了探,就看到了那重新抬起頭,看上去又氣勢洶洶的大傢伙了,嚥了嚥口水,她的細腰有些抵觸地扭了扭。

  他理也不理,架起她的另一條腿,直接將她的褲子給拽了下來。這下可好了,她的下半身還真是光溜溜的了。

  用腳趾頭想一想,也知道這個戰鬥力驚人的男人想幹什麼。

  她面上一紅,緊跟著一白。她是知道這種事情她是強不過這個男人的,四年前就是如此,分開四年,看著男人一副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樣子,也知道四年後她肯定贏不了這個男人。看來,被強上,那是必然的結果。

  可是,她不想再被吊著那樣……那樣啊!

  再來一次,她肯定會死的,這小身板,肯定會被他折騰地散架的。

  她也不過亂想了那麼一下,著了魔一般的男人,已經架起她的腿,將她按在牆上,再一次不由分說地擠入了她的雙腿間。

  「嗯--」

  她重重地輕哼!雖然剛經歷過一次,但是這樣連招呼都不打,就這樣重重地闖入,還是讓她有些吃不消。她扭了扭身子,想要躲開一些。後面是牆,冰冷的牆,退無可退,她只能蹭著牆,往旁邊磨了磨。

  他猛然挑眉,冷冷地看著她,大掌一伸,探入她的屁股下,掐住她的一瓣臀瓣,重重地捏了捏,陰陽怪氣地哼哼道:「看來你還挺有精神的嘛!」

  她面色一變,臉上出現一抹尷尬。

  「這個……有點不舒服……」

  她還不如不解釋了呢!她一說這話,男人的面色就更陰沉了。懲罰性地,他猛地動了一下腰,然後凶狠地撞了她一下!

  「啊--」

  重重的一擊,猶如楔子一般,強行地打入,驚得她瞪大眼,高聲驚呼!

  「不舒服?!」他哼了哼,冷冷的聲音尾端染上了一絲邪魅。「待會兒就讓你舒服。乖,別急,一會兒就好好餵你!」

  轟--

  她的小臉漲紅了,猶如一副白黑相間的水墨畫突然之間加上了艷紅的色彩一般,芳菲一片,驚心動魄地美艷起來。

  這個男人……他……他怎麼變得什麼話都敢說了呢!

  她又羞又惱又嬌,有些不知所措。四年的時間,她在變,他也在變,他依然是她熟悉的,但是不可否認,他身上也添加了很多陌生。

  他伸手,去拽她的衣服。扯下外套的拉鏈,扯開,然後再掀起她的羊毛衫下巴。她雙手被吊著,這衣服就很難脫掉了。他微微皺了皺眉,臉上冒過一陣不耐之色。

  她舔了舔唇,急急忙忙說道:「你……你放我下來,我……我自己把衣服脫了!」

  乖巧地不可思議!

  這話說地她自己都有些臉紅。這四年,她在國外,雖然接受了一些教育,包括性方面的,但那也僅僅是理論方面的,實踐方面,一直都是零突破。讓她對著他說出這樣近乎是奉承的話,其實有些難得了。

  他冷睨了她一眼,根本就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這個女人的胡言亂語多了去了,他要是還當一回事,那就是個傻子!

  衣服解不開,沒差,下面那地方能用就行。

  他胡亂地將羊毛衫拽了起來,往上捋了捋,立刻一個漂亮的粉白色花紋胸罩落入了他的眼底。他的眼眸暗了暗,大掌跟進,掐住了一團柔軟。嫌一掌不過癮,他乾脆將抓住她雙腿的那一掌也收了回來,改為摸住她的另一團柔軟。

  四年時間,正是女孩的發育時間,加上懷孕、生產、哺乳,那原先就嬌美可愛的渾圓又長大了一圈,肉鼓鼓的,白嫩嫩的,越發地賦予質量感了。他掐了掐,很滿意那渾圓占滿他一手的感覺,剛剛好一邊一只握住,滿滿的,那滋味有些性感。

  她急促地低喘,羞地兩頰生花,嬌艷異常!衣服被卷起,她有些看不清藏在她衣服底下的他的雙掌的動靜,只能憑感覺去想像。男人的手,略帶粗糙,重重地揉捏著,感覺有些粗魯,可……也有些另類的快感。

  「唔……」

  她輕輕地低哼,扭了扭腰。因為急促的呼吸,胸前的兩團隨著心肺一起一伏地顫抖著,小腰再跟著那麼一晃,那泛起的波浪,立刻讓男人的眼中竄過兩抹血光!

  他繃緊臉,兩手探到她的後背,猛地拉開了暗扣。可憐的胸罩鬆垮垮地掛在了那裡,擋不住那兩團白嫩嫩的美好,男人一手一只,掐住,狠狠地捏了一把。

  「哈啊……」

  她嬌喘,面紅如火,下面有了些感覺,不好意思地扭腰,試圖遮掩。她的腿本來就沒了力氣,是靠著男人用手托著她的腿,然後用腰壓著她,才不至於讓她凌空滑了下去。現在男人的手都不扶著她了,腰部也沒壓得那麼緊了,她立刻猶如鬆軟的海綿一般,沒有力氣地滑了下去。眼看著她脫離了他的腰,馬上就要屁股著地了,她驚叫了一聲,兩條無力的腿拼命地擺動,死命地想纏住他,不想讓自己的屁股被摔成兩瓣。這個時候,她差點都快要忘了,她的雙手還被吊在半空中呢,所以她永遠也不會屁股著地。

  而男人不是個死人,她的每一次磨蹭,都像是星火燎原一般,一點點地挑逗他的情火,這般火辣辣,他豈能無動於衷!

  他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掌被迫放棄兩處高地,往下一探,就搭在了女人嫩汪汪的小屁股上,將她撈了上來。她尷尬地面紅耳赤,詭異地想著自己要不要對他道謝,下一秒,她就被這動作迅速的男人給猛地占有了,那迅猛的力道,讓她驚喘了一聲,羞地全身發紅,未曾醞釀好的謝意,立刻煙消雲散!

  這樣的混蛋,她還道謝?!她看自己是瘋了!

  她在心裡不平衡地低咒著。

  而他就像是察覺到她心裡的想法一般,兩手掐著她的屁股,就重重地撞擊了起來,帶著一股懲罰的味道!

  「啊哈--」

  她低聲呻吟,白細的小腰痙攣似地顫了顫。晃悠悠的兩團白嫩,猶如鮮嫩多汁的果實一般,在他的眼前招搖。他俯下身,張開嘴,咬上,重重地嚙咬、吸吮,彷彿可以就此從裡面吸出蜜汁來似的。

  她敏感地全身哆嗦,躲又躲不得,雙手很想抓住些什麼,可卻什麼都抓不住。她感覺自己被放空了,如果不抓住點實物,似乎就真的會墜入無邊的地獄一般。

  「容凌……容凌……」

  她低低地哭求,又慌又亂,又有些害怕。時隔四年,這個男人的凶殘和沉默,較之以前更甚,她越發地難以領受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我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那個地方被重重地撞擊著,她感覺自己好像快要死了,靈魂似乎都快要被撞飛了。

  他不置一詞,凶狠地進入、進出。一嘴玩弄著她的渾圓,另一掌則粗魯地就著另外一個,掐著、捏著,惡狠狠地,要揉碎一般!

  「唔……」

  她繃緊了腿,受不住了,腰部忍不住往上挺了挺。

  他低哼,惡質地掐了一把她的小屁股,恨聲道:「這是受不了嗎?!受不了還夾得這麼緊?!」

  說著,腰身一挺,追逐著她往上抬的細腰,狠狠地往上撞了撞。她受不住,加之被他這話給逗弄地全身羞紅,有些虛軟無力了,於是,腰間一個撤力,她就軟了下來,重新落入了男人的掌控之中。

  不懂得見好就收的男人緊跟著嘲弄地冷哼道:「你瞧瞧,你這小嘴把我咬得多緊,捨得讓我出來嗎?!口是心非的小妖精,這愛說謊的小嘴……」

  沙啞的音調,其實也表明他在動情中!

  但是這個男人到底是從哪裡學來的這些?!這樣的話,若是放在以前,她是打死都不信,會從他的嘴裡說出來的!

  天哪!

  她低低地呻吟,又羞又惱地睫毛頻頻顫抖,有些不太敢正視他。

  他湊了過去,重重都吻住了她的小嘴,深深地堵著,腰間瘋狂地擺動了起來。他甚至鬆開了拖著她屁股的大掌,只靠著腰間的力量,將她抵在牆上。沒了他手掌的幫助,每一次撞擊,她的屁股都會撞上牆面。那根本就無法和柔軟的被子相比的牆面,太硬了,她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要蹭破皮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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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09:3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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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唔唔……」

  她嘴裡嘟噥著,哼哼直叫,大概是她的表現太激烈了,他終於鬆開了她的小嘴,她大大地粗喘了一聲,啞聲哭求。

  「快……放我……下來……手……要斷了……要斷了……」

  「沒那麼脆弱吧!」他冷酷地嘲弄。似乎是故意刺激她,兩手乾脆撐在她的腦邊,抵在牆上,下身一下一下地重重撞擊。他就是空著手,都不願意去扶她一下!

  她氣得心中生疼!

  手腕處更疼了。被他撞擊著頂著,全身的重量都靠著被吊著的雙手支撐著,可想而知,那雙手該受多大的罪。

  「疼……」

  她哭訴!

  可這男人心冷的可以,根本就不把她的淚水還有哭求放在心上,依舊我行我素著,並且似乎還以見到她的苦難而樂。

  她的雙手緊了緊,肘內側的肌肉緊跟著繃緊了一下。緩了緩,深吸一口氣之後,她無奈地夾緊雙腿,往他的腰上蹭。

  他的眼眸閃了閃,腿間的肌肉立刻被刺激地發緊、發硬了,但他還是悶不吭聲地繼續努力耕耘!

  她的雙腿終於纏上他的健腰的時候,已經有些氣喘吁吁了。此舉,似乎大大刺激了他。他的動作更加的狂野了,大出大進,似乎想捅破她。

  她哼了哼,有些氣弱了,軟軟的雙腿真的有些到達極致了。她咬了咬牙,勉強湊過了了臉,嘟起紅艷艷、還微微帶著血絲的小嘴,親上了他的臉。

  他挑眉,腰下更是重重地撞了一下。

  「啊--」

  她悶哼,胸部跟著重重地顫了顫。

  但還是嘟著嬌艷艷的唇,一點點蹭著,頗為不容易地吻上了他的唇--那一方薄情卻此刻透著溫熱的唇。

  「容凌……」

  她貼著他的唇,嬌滴滴地輕哼:「放我……哈啊……下來,唔……我……想……抱抱……啊……」

  她被撞得又是一個大喘,咬牙牙才把這話說完整。「抱你……」

  「嗯……想……抱抱……你……」

  柔嫩的唇瓣,微微張開,輕輕地含住了他的唇。軟軟的觸感,花一般的嬌柔,蜜一般的清甜,讓人有些暈暈然。

  男人的面龐微微地紅了一分。

  她很努力地貼著他的唇,在那淺淺地呻吟,那灼熱的呼吸,幾乎是盡數撲在了他的嘴上,流入了他的心裡。

  他的手指,痙攣般地動了動。可最終,也只是動了動,稍後,他兩掌化為了拳,重重地捶了一下牆面,死死地抵在那不動了。

  「不用,有我抱你就足夠了!」

  男人無情的冷哼,用上流的嘴,說著下流的話。然後張開唇,逮住了送到眼前來的美食。貪舌鑽入了她的小嘴裡,重重地橫掃著。逗弄著、雜耍著,將那丁香小舌狠狠地欺凌了一番。

  她急得瞪大了眼,有些無計可施了。

  四年過了,這個男人該死地更加不好對付了。她積蓄的力量快要用光了,這個男人再不放她下來,她要瘋了。上面和下面兩重折磨,那就不是個人能受的。

  哭求,沒有用!

  喊疼,他又不憐香惜玉!

  想色誘,可是似乎已經沒有了效果。

  這個男人就像個不懂得情趣的莽夫了,就知道一味蠻幹了。哦。不對,或許他還真是該死地懂得了情趣,把她吊起來做這種事!

  該死!

  該死!

  她在心裡低咒了一聲。

  那手被勒地肯定破皮了,她的雙腿又無力了,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她深知掉下去會有什麼後果,到時候,她就只能猶如風乾的魚,吊在半空中被他折磨著。

  天哪!

  她氣得真想吐血!

  誒……血?!

  她輕喘一聲,屁股縮了縮,靈光一現,猛地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

  「出血了……嗚嗚……容凌……出……血了……手……出血……」

  她叫著,淚巴巴地看著容凌!

  果然,男人大幅搖擺的身形頓了頓,繃緊眉頭,幽黑的眼,往上瞧去。俊臉微微潮紅,是因為強忍著慾望不動。

  她趁此緩了一口氣,故作驚嚇般地哭道。「出血了,右手,肯定破皮了,嗚嗚……好疼呀,容凌,好疼呀……」

  容凌心中一緊,有什麼東西猛地在他的腦裡晃過:右手……刀痕……傷疤……不能碰重物……脆弱……筋脈……

  他猛地伸手,抄起了她的屁股,往上提了提,讓她的手不至於被皮帶給吊著。

  她竊喜,卻依然哭著嚷著。「出血了……嗚嗚……出血了……」

  透明的淚,濕褡褡地貼在她的臉上,說不出地可憐,說不出地讓人心疼,簡直快要把人的心都給揉碎了!

  他垂頭,意味不明地狠狠瞪了她一眼。被皮帶綁著的地方看不太清,但是她光潔的胳膊上,還是乾乾淨淨的,沒有流下絲毫的血液來。會是出血了?!他有些懷疑!

  她有些心虛,卻還是嘟著嘴,不依不饒地哭著哼著。「疼……出血了……不騙你……都濕了……」

  本是很正經的話,可是落到了他的耳朵裡,卻讓他身子一熱,直接的表現就是下半身的某處發生了一些變化。她滿面驚惶,詫異地看著這個男人。因為太過詫異了,都忘了裝哭了,淚珠子就那樣掛在眼眶上,要掉不掉的,看上去別樣的刺眼,透露著一股陰謀的味道兒。

  可男人還是長臂一伸,摸上了皮帶。用下身還有腰部的力量緊緊地抵著嬌小的她不讓她掉下來,手上十指翻飛,快速地解著皮帶。等看到皮帶被揭開之後,那頂多是被勒地有些發紅發紫、微微有些破皮,卻根本就沒流出一滴血的手腕,他的臉頓時青了!

  他說呢,他這綁人的手法從來就沒出錯過,安全可靠,基本上沒什麼危害性,當初在隊裡那是屬於頂尖的,怎麼落到她的身上,還能給整出血來?!

  他氣得心裡猛地生了一股邪火!這個愛說謊的女人,過去那麼多年,這小嘴還這麼愛騙人,他就是個傻子,才又上了他的當。

  他眼神一暗,心裡就生了一股想毀了這個女人的恐怖想法!

  而她呢,一瞧見他這面色大變,就立刻哧溜一下,潔白的胳膊,猶如靈動的白蛇一般,嬌軟而嫵媚地摸上了他的脖子,緊緊地摟住了他。半裸露的身軀,也跟著往他的身上靠了過來,嘴裡帶著沒有壓下去的哽嚥,泣聲道:「我真的疼,好疼,以為流血了,真的,真的以為流血了……濕褡褡的,我就怕呀……」

  他大掌一伸,就要把這個騙人的小妖精從身上拽下來。

  而她小屁股扭了扭,小臉兒愛嬌地埋在了他的肩膀上,嬌滴滴地泣聲低喃:「容凌,抱我,抱緊我,我想你了,想你了……疼……我疼……我想你了……」

  哪裡疼?!手疼?!還是心疼?!還是想他想得心裡發疼?!

  他的大掌掐在了她的細腰上,耳聽著她泣聲軟語著一聲聲的「想你了」,大掌就是狠不下心,將這該死的女人從身上給拽下來。她的雙手獲得了自由,現在簡直就像只八爪魚一般地纏在他的腰上,那胸前的柔軟,一次次地擦過他的胸膛,害得他頻頻倒吸冷氣。那小屁股也不知道是有意無意的,扭動地厲害,害得他的慾望在那瘋狂的燃燒。

  他一聲悶吼,憤憤地咬咬牙,就著兩手掐住她細腰的舉動,將她重新壓在了冰冷的牆面上,瘋狂地挺動了起來。

  她被冰冷刺激地輕哼,但也懂得見好就收,不能把這個男人逼急眼了。立刻皺著眉頭,忍著手疼、腰疼、腿疼,緊巴巴地纏在他的身上,瞇著狹長而妖媚的眼,輕輕地呻吟了起來。有時候,被他撞的厲害了,就會控制不住地高叫一聲。而他像是得到鼓勵一般,越發給力,往死裡折騰……

  ……

  「呼--」

  她脫力一般地軟倒在了地上,嬌軀猶如破敗的娃娃。開開合合的小嘴,粗喘著,猶如脫水的魚兒。又累又痛又餓,她的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也不再去管那個體制好到變態的男人現在在做什麼。她只顧自己喘著,那一刻,真想就這樣睡過去。

  躺在地上的她,如果忽略身上那些被男人弄出來的情愛痕跡,肌膚嬌嫩的猶如嬰兒一般,散發著白銀如玉的淡光,彷彿真的有那麼些仙氣了一般。

  男人坐在沙發上,赤身裸體的,一點也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也根本就沒想過拿什麼東西去遮掩一下,大刺刺的樣子,猶如一個傲慢的帝王。他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了一盒煙,連帶打火機,然後又將那意大利純手工制作的造價過萬的褲子像破布一般地隨手給仍在了地上。掏出一根煙,點開打火機,幽蘭的火焰猶如貪婪的小妖精一般,一把咬上了煙頭,然後,有紅色的猶如細沙的星火開始明明滅滅。他甩了煙盒,甩了打火機,嘴裡叼著煙,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後慵懶地靠在了沙發上。那樣子,真是該死的迷人。

  淡淡的煙霧,從他的嘴裡飄了出來,徐徐上升,襯托著他刀刻一般的俊臉,還有幽深如暗夜的大海一般的黑眸,讓他顯得也有些不似凡人了。

  「咳咳咳……」

  淡淡的煙味,若有似無地闖入了她的鼻子下,她聞到了,皺了皺眉頭,敏感地咳嗽了起來。嬌小的身軀,本來因為地板的冷意而蜷縮成了一團,越發像一個沒有安全感的嬰兒了,這麼一咳嗽,嬌軀一顫抖,平添了幾分柔弱的風骨。

  那個惡質的男人,還真是心狠了,還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就讓她倒在地板上,也不知道扶她一把,把她送到床上。她在心裡怨懟地想著,時不時地咳嗽一聲。她的身子骨絕對稱不得上是豐滿,蜷縮在一起的時候,後背的兩塊蝴蝶谷突兀地橫陳在她的肩頭,彷彿快要展翅飛走一般。

  他冷瞄了她一眼,無動於衷。優雅的手指拿著細長的煙,有一番貴公子的氣派。

  而她,就像是被貴公子給蹂躪之後,再也沒有一絲價值的女奴,再怎麼的身子不適,都落不了貴公子那冷情而又高高在上的心。

  「咳咳咳……」

  本是不滿煙味,假意咳嗽的,但大概她真是累了,假咳變成了小咳,然後變成了大咳。一下子劇烈了起來,嬌軀顫抖,白生生的,仿若巨大的漣漪一把,猛然泛濫來,襯托著身上被他折騰出來的青青紫紫,顯得有些恐怖了。

  他擰了擰眉,陰鬱而冰冷的視線,再度落到了她的身上。

  她的面色緋紅,是一種不太正常的紅潤。可憐的小嘴,被他咬地有些血肉模糊的,這麼劇烈地一咳,感覺似乎連血都咳出來了。

  真是刺眼極了!

  男人捏著手裡的煙,時而瞪著躺在地上的這個女人,時而又瞪著自己的煙。就這樣,眼看著那還剩下一小截的煙,就這樣在空中自燃到了盡頭,他意識到的時候,本能地在心頭低咒了一聲,恨恨地手指一緊,捏著煙,大力地掐死在煙灰缸裡。

  他站了起來,來到女人的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低聲命令。

  「起來!」

  她的咳嗽弱了一下,但是喉嚨開始不舒服了,沒答話。

  他抬腿,用腳碰了碰她。

  「起來!」似乎,蹲下去扶她一般,都是在降低他的身份一般。

  她依然瞇著眼,黑黑的睫毛疲倦一般地下垂著,在眼下落下了一層淡淡的陰影,讓人看著有些憐惜。紅通通的唇瓣兒,隨著咳嗽而輕顫,看上去,也有些可憐。她的身子蜷縮著,那般的小,似乎都沒有他的一半大。他恍惚地覺得,自己似乎一掌拍下去,都能將她給拍碎了。

  「起來!」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陰鶩,提腳,更是重重地推了她一下。

  她懶得說話,喉嚨啞啞的,難受極了。於是伸手,嬌嬌弱弱地推了他一下,意思是讓他別鬧她。

  他瞪著那小胳膊,細細瘦瘦的,簡直是可以一把折斷。他的腿抬了抬,試著用腳掌碰了碰她的胳膊,往下壓了壓。

  「唔……」她輕輕地哼了哼,撇了撇嘴,更是把身子給縮成了一團。

  他閃了閃眼,收回了腿。就那樣四平八穩地站著,看了她好半天,眼看著她一直不睜眼,似乎就這樣睡過去了,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笨女人!」

  輕聲嘀咕,他終於還是屈尊降貴地蹲了下來,伸手一把將她從地上抄了起來,拉入自己的懷裡,往大床走去。

  懷裡,終於贏得了勝利的小女人,小臉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咧嘴,甜美地笑了起來,轉瞬即逝,因為可不能讓這個男人給發現了,否則,他估計要發飆了!不過,這個男人不好,最後竟然將她給仍在了床上,像扔著物件一般地把她扔了下來。還好,這床鋪柔軟,否則,她肯定會碰疼的。

  她撇了撇嘴,有些不高興。不過實在是累了,連眼都懶得睜開,像只蟲兒一般,在床上拱著,蹭著下面柔軟的床單,一點點地蹭到了枕頭,靠上,輕舒了一口氣。然後,她伸出胳膊,像個瞎子一般,胡亂地用手貼著床單,在床鋪上摸索,摸索被子。

  從上到下,從左到右,摸著摸著,她不由皺了眉頭。

  被子呢?!

  記得大概是在這個位置的啊!

  無可奈何地,她終於懶懶地掀開了眼皮子。這下,一口氣又憋在了心頭,燒得慌。

  那被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被那個暴君給抱在懷裡了。他就那樣抱著被子,眼看著她像個傻子地在那找被子,卻連一聲都不吭,分明是故意的。

  她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唇,暗想,好女不跟男鬥。於是,蹭啊蹭啊,又像條蟲子一樣地蹭了過去,蹭到他的近邊,抬手,扯了扯被子。本指望著一拽,那被子就該乖乖地滑落的,可是無論她怎麼拽,那被子都紋絲不動!

  這下好了,她也明白了,這個男人又在這裡等著她呢!

  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她哼了哼,收回了手。暗想,大不了她就不要被子了。冷點就冷點,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過了一會兒,有柔軟的被子,飄了下來,蓋在了她的身上。迷迷糊糊間,她哼了哼,翹起了嬌艷的嘴角,迷迷糊糊地想,這個男人還不賴。可是下一刻,有重重的大掌,猛地落在了她赤裸裸的屁股上,還發出了「啪--」的一聲。

  她皺眉,因為困意,反射神經比平時遲鈍了不少。

  再然後,「啪--啪--啪--」一連三下,落在屁股上的掌力,可是一下比一下重,屁股彷彿火燒了起來,她要是再睡下去,她就是個死人!

  猛地瞪大了眼,她扭了扭屁股,可還是不能幸免地再度被挨了一個巴掌!

  「容凌--」她嘶吼,羞憤欲死。她還以為這個男人有多好心呢,還以為他該怎麼樣都怎麼樣了,都把她給拆穿入腹了,總該消停了吧。沒想到,這個惡人……這個惡人……,他怎麼可以這樣,她長這麼,雖然挨了不少打,可這種像孩子式地被打屁股,卻是多年沒有再遭遇了!

  丟人,太丟人!

  她氣急,忍住全身的酸痛,要起來。可是這個男人身子一竄,拎起被子,就鋪天蓋地地將她給遮了起來。適才在她眼裡還是又溫暖又可親的被子,此時成了這個男人最大的凶器,男人壓著亂成一團的被子,僅憑一只手,就將她壓在了被子底下,讓她仰面朝下,沒法動彈了。任憑她如何掙扎,身子扭得猶如風中凌亂,都沒法掙脫開那礙事的被子。而他那可惡的大掌,則毫不客氣地一下又一下,啪啪地往她的屁股上蓋!

  哪有這樣的?!

  看都不用看,她也能想像到自己現在那一副笑死人的樣子,露出了光溜溜的下半身,挺俏的屁股就那樣鼓在那裡,簡直是任人宰割!

  可她是個大人啊,已經不是小孩了!而且,而且,還是一個孩子的媽了,他怎麼可以用教訓佑佑那樣的方式,來教訓她呢?!

  「容凌……」她在被子裡悶聲吼著,本來嗓子就被情事給折磨地又乾又啞的,這下發出的聲音嘎嘎地像是老巫婆。「你混蛋……放開我……混蛋……」

  小屁股扭呀扭啊,翹呀翹呀,左搖右擺呀,可是落在她屁股上的巴掌,異常的精准,無論她採取各如何的逃避方式,最後那火辣辣的大掌,必定會落在她的屁股上,一邊一半,兩邊受疼,不偏不倚!

  「讓我死了吧……」她在被子裡悶悶地哀嚎。也不是說他這巴掌打地有多疼,那力道,自然比打板子要輕上許多,可是那種被侮辱的感覺,卻是成倍增加的啊!

  「該死的……該死的!……」她改而憤憤地低咒。

  突然之間,她的兩條腿被拉開了。在她寒毛突突地直豎起來,然後身子繃緊的時候,果然,那個變態的男人猛地衝入了她的體內。

  「容凌--」

  那一聲發狂的尖叫,幾乎要將天花板給衝破!

  這個男人瘋了!

  太過分了!

  男人卻恍若未聞,瞪著那被打的紅彤彤的屁股,瞇著眼,嘴上掛著一抹邪肆的笑容,精神奮發地灌進去、抽出來,再灌進去。

  「唔--」

  她痛苦地悶叫,身子猶如上了砧板的魚一般,驚慌失措地亂跳。而他,提著那凶狠的刀,不理會那魚兒的痛苦和掙扎,可著自己的快意和高興,深深地扎入魚的體內,一下又一下!

  嫌她這樣趴著不夠味兒,直扁扁的,不好盡興,他身子一彎,伸手去拽了一個軟綿綿的枕頭過來,然後拉起她軟弱無骨的小腰,將枕頭墊在了下面。也是因此,給了她鬆一口氣的機會。蓋在身上的被子沒那麼死沉沉了,她呼啦大喘了一聲,好不容易掀開了被子,然後用手將身子支撐了起來,像只八爪蜘蛛一般,手忙腳亂地翹著屁股就往外爬。

  男人瞇起了眼,瞪著那水淋淋的屁股,還有那妖嬈的兩條白生生的細腿,鼻子裡哼了一聲,身子向前一撲,猶如猛虎一把地壓在了她的身上,將她逮住了。

  「還有力氣跑?!真是有精神哪!我還真是小看你了!」他陰惻惻地捏住了她的細腰,拖著她,往床中央去。她不肯,不服,兩手急急忙忙地抓住了床沿,大呼大叫道:「不要,我會被弄死的,不要了……」

  她急得,兩腿拼命地往前蹭,俏生生地屁股帶著適才被他拍打而弄出來的紅潤,簡直就像一個飽滿的桃子一般。他瞇眼,低下頭,在她的屁股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啊--」她尖叫,猛地挺直了幼白的背部。回過頭,瞪著他的目光,都帶著殺氣了。「我是包子嗎,有你這樣的嗎,你是餓鬼投胎啊……」

  嘶啞聲,都顯得有些淒厲了!

  「我可不就是個惡鬼嘛,吃的就是你!」他哼了哼,眼見著她的屁股在他眼前晃呀晃呀,不打算忍了,這個女人,總是這般的自以為是,敬酒不吃吃罰酒,行,就這樣吧!想著,他再度怒衝衝地衝了進去。

  「唔--」她被刺激地兩腿直打顫。

  「出去,快出去……」她啞著嗓子低哼,屁股搖地更加厲害,掙扎不休,反倒是更把男人咬的死緊。

  「想咬死我嗎?!」他怒哼著,「啪」地一下,大掌一揚,又拍了一下那像桃子一般香甜柔嫩的屁股。

  她氣得滿面羞紅,腦袋瓜勉強轉著,想著該怎麼組織語言回擊這個男人呢。體力上她鬥不過他,務必要在語言上戰勝他。可這個以前慣於沉默的男人,四年的時間,還真像是被鬼魂給附體了,一邊撞著她,一邊在那用羞死人的話調戲她。

  「你下面可真緊,快咬死我了,放鬆點,可真別把我咬壞了,咬壞了,將來誰來餵你……」

  ……

  「小乖,餓壞了吧?瞧著小嘴這麼貪婪,我以後一定好好餵你……」

  ……

  「乖,把屁股再往上翹一點,我好餵你……」

  「閉嘴啦!」她漲紅著臉,悶聲大吼,一下子安分了,也不掙扎了!實在是沒臉哪!

  這死男人,從哪學會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話,他可真敢說出口,丟死人了。她可沒那厚臉皮,和這個男人在這方面逞強。想想,好女不吃眼前虧,她只能咬著唇,忍著全身冒出來的羞意,被他強行拉著翹著屁股迎合他,趴著背,腦袋埋在床單上,輕輕地哼哼著。

  終於,在大汗淋漓之中,她解脫了,像只剛從水裡撈出來的落湯雞一般地濕褡褡地倒在那裡。眼皮子已經睜不開了,簡直是累死了。沒有力氣再去罵那個男人,她的嗓子眼感覺都快著火了,渴的要命,但是她不打算去拿水喝。

  累呀,累到一動也不想動,就想好好地睡一覺,然後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管。

  她果真睡著了,不過是一會兒功夫的時間。

  可不過一會兒,她就被人給強硬地推醒了。

  「走開……」

  她啞著嗓子咕噥,厭惡地推了推那個惱人的傢伙。可是那有力的胳膊,依舊在那執拗的糾纏著她,推著她,不讓她睡覺。她推了幾次,推不開,只能放棄了。哪怕有人在那推著她,她也打算就這兒睡了。

  可是一會兒,一只手很是惡劣地掐住了她的鼻子,然後又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不是超人,可以不呼吸的,憋了一會兒,就騰地被憋醒了。那兩只手分外有力,堵著她不放。她猛地睜大眼,驚恐地想要把一切看清。

  然後,兩只手隨之放開了。而她,也看清了--

  惡劣的男人,施施然地收回了手,冷冰冰地看著他,悠然地語調帶著該死的慵懶。

  「不許睡!」還是命令式的!

  她的腦袋有點轉過來彎了,心裡立刻又火了。

  「我困!」嗓子啞地都像是沙礫在那磨著石頭轉了,可她卻還非得和這個男人在這解釋著。

  「不許睡!」男人不問任何理由,就只有一條命令,那就是不許她誰。他就是帝王,他就是按該死的統治者,在那高高在上地發布命令,然後也不管底下人的死活。

  林夢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也不打算和他在這鬥氣,那簡直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她伸手,自己捂住了鼻子和嘴,用的是雙手,這樣,也不怕這個男人再出手干擾她。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她可沒工夫奉陪!

  她就是要睡覺,他能奈她何?!

  瞇眼,她再度進入夢鄉。

  冷酷的男人眼中閃過一抹陰鶩,大掌一伸,直接去扯她的兩手。可憐的她,還得分出力氣,和他的手做鬥爭,不讓他拽開。可她經過剛才的幾番戰鬥,早就被這個體力變態的男人給折磨的半死,身子都發虛著呢,哪裡的力氣和他爭鬥。最後的結果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懸念,她敗了,然後不得不睜開眼睛。

  男人滿意了,卻什麼都不說,就坐在那,冷冷地看著她。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幹嘛要這麼執拗地讓她睜開眼睛。

  「我困,你先讓我睡覺吧,求你了!」她不得不放下身段,軟聲求饒。

  男人一聲不吭。可是一旦她閉上了眼,他就很惡劣地弄醒她。幾次三番之後,林夢已經認定了,這個男人就是不讓她好過!她心裡那個氣呀,裡裡外外,火燒火燎地疼。

  「我要洗澡!」她嘶聲哼了一下,然後也不管他是個什麼態度,困難地從床上爬了下來,搖搖晃晃地就往附帶的小浴室去。按照她的打算是,男人不讓她睡,那她就再找個地方睡,總之,等她脫離了男人的視線,那她想幹什麼,男人管得著嗎?!浴室雖然簡陋,但是裡面不是有一個浴缸嗎,勉強一用,還可以泡著熱水澡睡,也算是一項享受了。

  她倒是打得好算盤啊,可是容凌是啥人呀。冷冰冰的眼睛,那是直勾勾地盯著她,根本就不會讓她消失在他的視線中。她走,他也走,慢條斯理地跟在她的後頭。兩腿長腿,修長矯健,腳步很輕,幾乎不發出動靜,就像一只潛伏前進的叢林豹子,同時也透著危險。瞧他這副樣子,真是一點都看不出來,其實在這之前,他也經歷過幾次那大量消耗熱量的運動。

  某個又累又困又久不進食的女人,大腦早已經罷工了,可著心裡的那點自以為是的好辦法,傻乎乎地就往浴室去,根本就沒注意到後面還跟著一頭危險的豹子呢,呃,還是一頭處於發情期的豹子!

  她進了浴室,伸出疲軟的小手,就要關門、落鎖。門才關到一半,就遭到了阻礙。她困難地睜大了半瞇著的眼睛,略回頭瞅著地面,想著是不是門板被什麼東西給卡住了,然後,沒看到會卡住門板的障礙物,反倒是看到了兩只男性的大腳丫。

  她瞇了瞇眼,已經短路的腦袋瓜就像是被強大的電流給磁磁衝擊到一般,猛地在火花四濺之中,又接上線了。

  她猛然抬頭,瞪著容凌。

  男人施施然地邁了一步,推了推她,將她愣是推進了好幾步。然後,他隨手關了門。靠在門上,懶懶地看著她,眼神依然是冷冷的。

  她都快要崩潰了,差點要哭了。

  「你沒有事要忙嗎?!」她雖然咧嘴笑著,但是那笑比哭都不如!

  男人哼了哼。「我的事,還用不著你管!」

  她識相地閉嘴,耷拉著肩膀,往裡面挪了挪,開始往浴缸裡放水。都已經被這個男人看光、吃光,而她又實在是太累了,所以哪怕現在光溜溜地在他面前晃蕩著,她也忘了去羞澀。

  往浴室裡面擠了幾滴香精之後,她打開蓮蓬頭,把身子弄濕,然後就著沐浴乳,胡亂地在自己身上塗抹。抹著抹著,她的眼皮子就耷拉了下來。腦袋像是小雞啄米一般,一點一點的。手從一開始無意識都挪動,到最後小幅度地蹭著,到最後,就定在胸間不動彈了。

  她就這樣,靠著浴室的牆體瓷磚,一動不動了。身上的沐浴乳,不過才打濕了上半身,白色細膩的小泡沫就像雲團一樣地圍住了她,緩慢地往下墜落,看上去是有些誘人,但是也有點慘。她半個身子幾乎是靠在了瓷磚上,半張臉也貼在了上面,她也不嫌棄那瓷磚冷,就那麼靠著,眼睛閉著,被蹂躪地嬌艷的小嘴微微張著,一下一下地呼吸著,那個樣子,看上去實在是有些滑稽可笑,也有點傻兮兮的樣子。

  就這樣站著也能睡著,看來真是累到極致了。

  男人挑了挑眉,走了過去,惡劣地伸手,掐了掐她的小臉,要把她給弄醒。她咕噥了一聲,傻兮兮地張著小嘴,更往瓷磚上靠。他目色一冷,長臂一伸,就將她從瓷磚牆壁上給拉了過來。她軟綿綿地倒在了他的懷裡。他推了推她,她不醒。他甚至放開了她,打算讓她摔得狗吃屎,看她還醒不醒,看她還裝不裝?!哪知,他果真放手之後,她卻傻乎乎地身子往一邊倒,他急忙伸手拉住了,才沒讓她真的摔在瓷磚上!

  「哼!」

  他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大掌一揚,毫不客氣地在她嫩嫩的屁股上拍了一掌。就這樣,她都沒醒!

  「裝吧你!」他意味不明地低哼。

  伸手,將軟綿綿地她給摟著,一手在她的身上上上下下地迅速摸了一遍,將沐浴乳抹開,搓了搓、揉了揉,然後再度打開蓮蓬頭,讓熱水衝了衝她的身子。完畢之後,將她抱入了浴缸裡面,讓她慢慢地沉了下去,躺在了浴缸之中。

  她彷彿無所覺似的,小臉安詳,一副沉入夢鄉的樣子。

  他在打理自己的身子的時候,眼睛就圍著她轉。浴缸裡清澈的水面,根本就什麼都的擋不住,將她凹凸有致的玲瓏軀體完全地呈現了出來。他看著看著,就動了邪念。快速地衝完之後,也下了浴缸,撈起她,讓她軟趴趴地靠在浴缸上,從後面,狠狠地要了她一回。

  她不是死人,那種事動作那麼激烈,而且還持續不斷,最後是被這個惡男給強行從溫暖的夢想給拉出來的。哼哼唧唧著,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呢,被他折騰地夠嗆的身子本能地在快感之中忘記了酸疼,又被他帶起了情熱,然後大腦開始像漿糊一樣地迷糊,身子也開始隨著他的意志而前後搖擺著……

  總之,迷迷糊糊地開始了,然後又迷迷糊糊地結束了。不知道到底弄了多久,她只知道,她可以睡了。被放到柔軟的床鋪上的時候,她的腦中只閃過四個字--哈利路亞!

  眼前一黑,烏黑的夢鄉,已經在眼前了!

  醒來,是因為被餓的!那驚天動地的咕嚕聲,簡直有些不可思議了,她自己聽著,一張臉在瞬間漲得通紅。

  好丟人啊!

  因為,男人就睡在她身後,像是八爪魚一般地困著她,大掌還擱在她的肚皮上。她覺得自己肚子裡唱的這空城計,實在像是天邊的擂鼓,那聲勢太過浩大,身後的男人不可能一無所覺!

  她縮了縮身子,果然身後的男人動了動,感覺到他略微起來,然後湊了過來,在她的臉上輕輕的吻。

  「餓了?!」透著一股柔情。

  她的耳朵都開始羞紅了,這一刻有些感動,輕輕地「嗯」了一聲。

  他卻猛地邪魅了起來,狠狠地咬了一下她可愛的耳朵。「要我餵你嗎?!」

  說著,身子重重地挺了挺。

  她立刻瞠目結舌,終於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隨著男人身子的移動,下面那鼓脹的感覺,立刻清晰地傳入了她的腦海裡。天哪!那個男人的那個東西,怎麼還在她肉體裡?!難怪她一醒來,就覺得下面有些不舒服。

  這……這可惡的男人,都……都完事了,怎麼還不出去?!

  「快出去!」她睡了一覺,恢復了些力氣,開始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兒,在那強行推著他,自己跟著也往外蹭。

  她說肚子餓了,可不是那種「餓」,多邪惡的男人,分明就是故意在扭曲她的意思。

  她一動,那可不得了,立刻有東西著火了。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男人的慾望復蘇了,虎視眈眈地威脅著。

  「咕嚕--」

  肚子又發出好大的一聲饑餓聲!

  這樣的情形,說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放開啦……」

  她爬了出來,男人卻如影隨形地跟了過來,將她壓在了下面,下面那東西,也緊緊地跟隨著,一舉深入,弄得林夢是又羞又怕,又惱又有些不知所措。

  「咕嚕--咕嚕--咕嚕--」

  肚子餓的叫聲猶如急陣雨,迅速而密集!

  她的面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再度漲紅。

  「我餓了……」她可憐兮兮地叫了一聲,立刻又反應過來不能讓這個利慾薰心的男人產生歧義,急忙補充道:「是我肚子餓了,我想吃東西,米飯、面條、小炒,都可以!」

  男人冰冷而邪魅地笑了笑。「我也餓了呢!」

  然後破天荒地表現了他幾乎是暌違了四年的大方,從她身上撤了下來,然後下了床,拿起了電話,撥打客服,要他們送一份晚餐上來。

  林夢一聽到待會兒就有熱乎乎的飯菜上來,肚子叫的就更歡了,立刻不好意思地拿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然後又遲鈍地發現了自己竟然是光溜溜的?!急乎乎下床,她跑到衣櫃出去拿衣服。背後,立刻有一個巨大的陰影跟了過來,然後緊跟著一只男性的大掌伸了過來,握住了她的手,往回扯。

  「我要穿衣服,待會兒有人來!」她笑聲咕噥,覺得自己現在的行為是非常合理的。

  而他呢,大掌一伸,摟住了她光滑的細腰,就往後拉。

  「不准穿衣服,你就這樣,這樣很好!」

  說著,當著她的面,關了衣櫃的門。

  她瞪得了眼,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男人想當暴露狂,那是他的事情,幹嘛要把她扯進來?!而且,他是個男人,他露點無所謂。可是,她是女人哎,被人看見了,多吃虧啊!

  她對他曉以利害。「不穿衣服,待會兒他們送餐過來,不得被人給看光了!」

  這個男人要是敢回答無所謂,任憑她被別人看光,那她立刻摔門走人,然後再也不理這個男人。

  還好,男人皺了皺眉,口氣有些冷冽。「來了人,你就上床,窩在被子裡,不許出來!」

  聽那口氣,也知道是不願意然讓她洩了春光的!

  可她不是豪放女啊!

  被他壓在床上,然後嗯嗯啊啊的時候,赤身裸體著,自然是特殊狀況,可現在這算什麼,她可沒這個臉!

  「讓我穿衣服吧!」她轉過身,滿身不自在,嬌聲討饒。「我覺得不習慣,還有,感覺涼颼颼的!」

  「有空調,自己調溫度!」

  她嘟起了嘴,幽怨地看著他。

  他則變態地被她那一雙哪怕自自然然也帶著一股勾人的意味兒、一旦染了些春情就將人燒的火燒火燎的妖媚雙眸催動地情動,直接拽過她,就往床上去,然後高大的身子緊跟著壓了上去。

  「餵!」她沒好氣地翻白眼,耳聽著自己肚子發出的那難聽又可笑的咕嚕聲,覺得這個男人實在有些不可思議了。「我都這樣了,你還不放過我?!」

  「怎樣?!」他挑眉,不客氣地辯駁。大掌緊跟著往下,摸上了她兩腿間的柔軟地帶。「你肚子餓,關下面什麼事?!還是說,你肚子餓,下面那小嘴也餓了?!」

  她敏感地顫抖了一下,看著那張越發俊美地天怒人怨的臉,都有些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樣惡劣又有些無賴的容凌,是四年前的她絕對沒見過的!

  「要我餵你嗎?!」

  他說著,屈起一指,重重地頂了進去。

  「絲--」

  她倒抽了一口冷氣,細致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疼,下面那地方不動還好,一動就疼。剛才走路間,她就感覺到了。現在他手指一插入,更是疼的厲害。這個男人這麼粗魯,行事也毫不顧忌,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那下面肯定讓他弄壞了!

  「疼!」她低哼,伸手,重重地推了他。

  「沒事,還能用!」他依然無恥地吐著那樣的話。

  她鼻子一酸,覺得這個男人怎麼能這麼冷酷。從他進房開始,一直以來的表現,都讓她覺得,他不在乎她,而且,以看到她受折磨為樂。他現在是不是就是單純要玩弄她?!或是折辱她好洩恨?!

  突然之間,她有些迷惘,不知道自己之前的決定,到底是對是錯。

  男人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趴在她身上,又吻又咬。下面的這具柔嫩的身子,之前因為歡愛,被他打上了很多痕跡,入眼已經可以看到很多的吻痕、咬痕,以及手指的掐痕。要是把她翻過來,還能看到之前她被吊在牆上的時候,肌膚摩擦著牆面留下的破皮的痕跡。總之,這具肉體,有些不太美感了。可是,似乎在男人的眼中,這具肉體依然是完美無比的,依然有無可言語的致命吸引力。他瞇著墨黑色的眼,猶如貪婪的妖獸一般,就著這身子還沒被開墾過的地方吻yao,似乎多落下一個痕跡,就能借此從這軀體上多撕取一些這身軀所包裹住的靈魂碎片。

  她低低地哼,被這男人咬得身上是又癢又疼又酥又麻。她伸手,白嫩的五指摸上了他的腦瓜,插入了他的髮間,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帶笑低低地埋怨。

  「容凌,你是屬狗的嗎?!」

  猶如情人之間的親暱玩笑,卻惹得男子猛地臉色一變。他猛然挺起了身,惡狠狠地揮開了林夢那溫情脈脈的小手,陰沉著猶如刀刻的臉,怒聲問。

  「為什麼要回來?!」

  指責的意味很濃!

  她呆住了,心慢慢地揪緊。她以為,他……他還是挺高興她回來的,哪怕他很恨她,一開始的表現也是恨不得撕裂了她。可他得到了她,她又乖乖地配合,她以為,這應該促進了什麼,改變了什麼。可他現在這口氣……

  是不想她回來嗎?

  她垂下眼,縮回了身側的手,悄然地捏成了拳!

  難道,又是她的一廂情願?!

  男人已經猶如被觸到逆鱗的龍一般,猛然推開她的身子,迅速地從床上跳了下來,彷彿和她呆在一起,是多麼地強人所難、讓人難以忍受!

  突然之間,她的身上就再也沒有暖暖的溫度了,那在她的鼻子尖繚繞的男人氣息,也跟著消散了。故粼粼地躺在床上,她覺得心裡有點空了。

  看著男人離去的身影,那哪怕不著衣物依然難掩飾那高傲和尊貴的軀體,她想了想,無聲地歎了一口氣,看開一般地笑了笑,拉過被子,圍住了自己。

  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現在這男人主動離開了她,給她一個休息的機會,也挺好!

  她若是不執著於他,那麼還有什麼可以打倒她、摧毀她?!

  她蜷縮了起來,兩手放到小腹上,緊緊地壓住了那下癟的肚皮,期望可以因此能讓肚子的咕嚕叫聲能小一點。

  男人則重新坐到了沙發上,面目陰沉,略低垂著頭,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麼。

  不久之後,訂好的晚餐很有效率地被送了過來。容凌去浴室,撿了一條浴巾,圍在了自己的腰間,然後去開的門。在門口將送餐的服務員打發走,關了門,他自己推著餐車走了進來。

  食物的香味,不是餐車上的那些餐盤蓋子可以遮擋住的,一點點地在空氣中飄散開。林夢激動地一把從床上坐了起來,忽閃忽閃的黑眼睛,透亮的像個小孩子,連嬌嫩的臉龐,都透著一股孩子般的純粹!

  她舔了舔唇瓣,忍不住地嚥了嚥口水,越發覺得饑腸轆轆了。於是,死盯著餐車,指望著容凌能把那車子給推過來。可是車輪咕嚕嚕地轉著,最後竟然跑到了沙發邊。容凌大刺刺地坐了下來,掀起那一個個的蓋子,在那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小心眼!

  她在心裡腹誹了一聲,拿著被子往身上一卷,下了床,就看到蓬鬆柔軟的被子很是可笑地將她圍成了一團,鼓鼓漲漲地,像個巨型大胖娃娃。她一無所覺,快步朝餐車走去。她都來不及坐下,伸出青蔥的兩指,就朝一塊粉蒸肉伸了過去。

  「啪--」

  橫空伸過來一大掌,一下就拍在了她的手背上。

  「幹嘛呀!」她瞪了容凌一眼,口氣不快!

  伸手,再去抓粉蒸肉。

  「啪--」

  她的手背又挨了打。連著兩次,那白嫩嫩的手背立刻見紅了。

  「容凌!」她氣呼呼地瞪著他。「你到底想幹嘛?!」

  她氣得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了。

  容凌慢條斯理地咀嚼完食物,孩子氣地哼了哼。「不准吃!」

  林夢發飆了,終於被這個又像惡魔又像小孩的男人給逼到了極限,全身的毛髮都突突地倒豎怒了起來。

  「容凌,別幼稚地像個孩子!」

  她的口氣冷了下來,白嫩的臉,猛然繃緊,柔情不再。

  容凌沒說話,只是在那靜靜地吃著。

  林夢猛地眼眶一紅,差點流下淚來。她已經是個大人了,可是從這個男人這裡,卻遭受到了小孩子式的屈辱,她覺得難過。印象裡比較深刻的,是她還小的時候,因為小孩子大多都是饞嘴的,她也不例外,家裡有好吃的,她看著也眼饞。可是當她伸出手的時候,哥哥姐姐就會猛地把食物給端走,或者直接用手把食物給包圍起來,然後拿眼瞪她,說出來的話都帶著一股惡狠狠的勁,就是這句--「不准吃!」

  不准--

  因為她不是那個家裡的合法住戶,所以很多的時候,都被下令「不准!」。

  沒想到,有一天,在吃東西的時候,從這個男人身上,又重溫了這一課!

  她吸吸鼻子,覺得自己也不能脆弱地像個孩子,被這種打擊輕易地弄得掉了眼淚。轉身,她驕傲地揚起了小下巴,任憑著肚子裡那令她羞恥的咕嚕聲震天響著,她依舊離餐車遠去。

  背後,容凌不再進食,幽冷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她,然後看到她來到床邊,坐了下來,拿起了話筒,撥號。

  沒等她開口說話,他就像洞悉了她的意圖似的,說道:「別白費力氣了,廚房是不會再送吃的過來的。」

  她猛然擰眉,心裡更加的不高興了。

  「你做了什麼?!」

  他冷酷地笑了笑。「你腦子裡現在想的是什麼,我就做了什麼!」

  她猛地一笑,大大地嘲弄了起來。「這同舟大酒店似乎是五星級的吧,難道就這麼怠慢客人?!」

  她不信!

  然後,電話接通了,她提出了送餐的請求,但是--被拒絕了。

  「為什麼?!」她近乎吼了。

  可那邊只說了一句「對不起」,就掛了電話,那嘟嘟嘟聲,簡直讓人憤慨!

  轉眼之間,她就想到,和自己同處一室的男人,那是什麼樣的身份!看來這四年,他是越發地水漲船高、尊貴超然了,連這個大個酒店,都可以輕易地壓制住了。也難怪他當初會那麼快找到她了。

  她又氣憤,又萬般無奈地放下了電話。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這個時候,就是想弄個外快,都沒法!

  她偏頭,那個死男人大概是故意的,在那繼續拿著筷子吃著。雖然死男人的臉龐冷得像冰塊,看不出吃東西給他帶來多大的喜悅,但是這可是五星級大酒店呀,做出來的東西豈能難吃?!林夢已經嘗過這酒店做出來的美味了,看著餐車上那擺放著的紅綠相映、鮮嫩誘人的菜色,再一次在心裡咒罵那個男人!

  小心眼到他這種程度,真是絕了!

  她坐在床邊,有些負氣地偏過頭不看他,無奈肚子裡唱的空城計越來越熱鬧,她感覺腸胃都快要抽搐了。皺了皺眉,隔著蓬鬆柔軟的被子,她重重地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酒店提供的被子自然是好的,蓬鬆度是不用提的。她這麼拿手一壓,圍在她肚子上的那厚厚的一圈被子,就被深深地壓了下去,露出了一個巨大的半圈,看上去,有那麼點嚇人。

  一直有注意到這邊的男人夾筷子的動作猛然僵硬在了半空中!

  「過來!」他低沉地喝了一聲,自然是早已收回了半空中的胳膊。

  她一動不動,權當什麼都沒聽見。

  「還想不想吃了?!」他的口氣更加不耐了。「我數十下,你不吃,這一天都別想吃了。」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眼下天雖然黑了,但也不過才晚上七點多呀,真要不吃,挨餓到明早,林夢肯定會瘋的。

  男人開始數數的時候,林夢猛地竄了起來,用盡最大的力氣,向那個男人跑去。不是說她沒有骨氣,而是因為這個男人是和別人不一樣的,所以有些時候,該軟的就軟,更應該深諳「見好就收、順坡下驢」的道理!

  「坐這兒!」男人指了指自己的身邊。

  她笑瞇瞇地在他身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伸手,急速往粉蒸肉伸過去。從哪裡跌倒了,再從哪裡爬起來,這是革命前輩教的。

  「啪--」

  又一個巴掌,直直地甩在了她的手背上。林夢的臉盤神經質地抽了抽,手僵硬在半空中,慢慢地捏成了拳,一點點地緊了起來。她想,用這個拳頭揍這個男人,狠狠地揍這個男人!

  在她強烈克制自己不要衝動的時候,她被推倒了,被男人給推到的。男人側身,湊了過來,壓住了倒在沙發上的她,溫熱的唇瓣,緊緊地堵住了她,然後用力地頂開了她無力的唇瓣,再然後,把嘴裡含著的東西,大半送入了她的小嘴裡。

  他挪開唇,惡質地掐著她的小臉,一手則撫摸被他給蹭地油滋滋的唇瓣,露出了一個絕對不懷好意的壞笑。

  「小乖,我餵你!你只能從我嘴裡吃東西!」

  她一口氣沒喘過來,嚇得咳了起來,嘴裡的那些東西,吐了大半,那些東西差點噴在男人的臉上。這男人多機警呀,於千鈞一發之際,立刻躲閃了開來。可憐林夢,把自己嗆地夠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男人說到做到,大概這是他發明的新的羞辱人的方式,吃一口,用嘴哺餵她一口,好似她是一個不能咀嚼吃飯的重症病人。

  但他若想靠此打擊林夢,怕是要落空了。

  林夢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回過了神,然後神色自然地借他的口吃了東西。她餓地都可以立刻吞下一頭牛了,自然開始嫌棄他餵的慢,到最後,乾脆食物一進他的嘴,她就兩手一伸,摟住容凌的脖子,或者捧住他的臉,然後粉嘟嘟的小嘴就湊了過去,飛速地在他的嘴裡搶食。到最後,嫌棄來來回回地伸手、縮手麻煩,她乾脆掛在了他的身上,兩手一直摟著他的脖子,食物才剛進入他的嘴,她就急忙咬牙去啄。到最後,情況就變得有些矯情和膩歪了,食物咬在容凌的嘴唇上,她湊過去,咬走一半兒,容凌再吞下另外一半兒。

  林夢吃的嘖嘖有聲,小嘴被肥油給蹭的,油光珵亮的,別樣誘人。

  容凌的心思則開始波動了!

  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受得了吃別人的口水,這種親暱,放在沒有血緣關係的兩個人身上,也只有情侶之間才有可能吧!一開始那幾口,食物幾乎在他的嘴裡滾了好幾滾,可她卻沒有絲毫厭棄和排拒,那麼自然而然地就吃了。到最後,甚至主動從他嘴裡索食,這女人……

  有一種暖暖的東西,輕輕地碰了碰他久到快冰凍的心。

  眼前這個掛在他身上,摟著他,撩人的睫毛撲扇著,小嘴忙碌地吧嗒著的小女人,是多麼的可恨又可愛!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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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10:0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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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湯匙,盛了一小碗湯,送到了她的嘴邊。

  她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服輸,又試著自己去拿東西吃,但是毫無例外的手掌挨了打,學乖了,才一直任憑著他餵她。他現在送一碗湯過來,她眨了眨眼,顯露出猶豫不決。直到那碗沿碰了她的唇瓣,她才輕輕地啟開了唇,然後很安全地就著他的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直至湯碗見底。

  舒服!

  她瞇眼笑了起來,像只得逞的小狐狸。抬眼看他,猜想著他這意思是不是在暗示她,她可以放開手腳了。但是下一秒,他夾著筷子,送著菜,就到了她的嘴邊,她吃了。然後暗想,估計是這人吃飽了,然後才這樣稍微地大發慈悲了。

  不管了,她立刻鬆開了摟著他脖子的手,身子一倒,就歪在了他的懷裡。他拿什麼,她就吃什麼,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管,只需要張開小嘴,然後食物自然就落入了她的嘴裡,倒有點像是嗷嗷待哺地小雛燕了。怪不得總覺得那些小鳥兒特幸福,卻原來這滋味真是不一般。

  就著他的手,她咬著飯後糕點,美滋滋地吃完之後,覺得實在是沒法再往下吃了,她才略帶遺憾地搖了搖頭。伸手,樓主了容凌的脖子。纖細的手指這麼往下一壓,就讓他的頭低了下來,然後她湊了過去,瞇眼笑了起來。

  「容凌,謝謝!」

  說完,香嫩嫩的小嘴狠狠地在他的唇上印了一吻。

  他怔怔,實則有些搞不明白這個女人了。四年時間,她倒是變得不太害羞了,還是說,厚臉皮了?!又或者,抗打擊能力加強了?!

  在疑惑的時候,他的表情依然是冷冷的,看上去還真是不溫柔的一個人。

  她見他這個樣子,心裡有些不好受。

  從一開始見到了他,到現在,感覺這個男人一直就像是一個冷冰冰的大冰塊,縱然他有邪魅地像個妖精,無賴地像個混混的時候,但還是能讓人感覺到那些話背後的冰冷。她那個時候偷摸地逃走了,是不是傷透了這個男人的心?!

  四年之前,年少無知,又或者是當局者迷,有很多事情,她都看不清,也想不明白。四年的時間,小心地撫養寶寶長大的時候,她也慢慢地理清了很多事情。四年之前,這個男人該是有些喜歡她的吧?!所以那樣的縱容,那樣的忍讓,以他的高傲,被她那樣對待之後,他就該一腳踹開她,卻還是一次次地將她拉入自己的羽翼下!

  可是,容凌,你……還喜歡我嗎?!四年過去了,你還能保留那份微微的喜歡嗎?!

  這是個未解的答案。

  她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繃緊的下巴透露出一副不為外物所動的冷酷。這個男人,比起四年前,更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這般銅牆鐵壁一般很難讓人戳破的冰冷,實在是不太好辦呀!

  她縮回了手,該而摟住男人的腰,腦袋瓜蹭了蹭,窩在了他的胸口。

  男人放下了手頭的筷子,推開了餐車,身子懶懶地往後面的沙發上靠了一下。她也緊跟著往後倒了一下,像只大型犬科動物一般,就著包裹著的被子,窩在了他的身上。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互相依偎著,氣氛莫名地恬淡,流露出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兒。她緩緩地瞇起了眼,細細地感受這種久違的氣氛。

  只是突然之間,一個小人兒閃過她的心頭,她猛地坐了起來,急急忙忙地推了一下容凌。

  「佑佑吃晚飯了嗎?!你可得讓你的手下好好地照顧他啊!」

  他本來慵懶的眼神,猛地冰冷了起來。剛才的溫情,似乎只是一場鏡花水月般的魔法,魔法消失了,一切就得回到原點了。

  可在林夢的心裡,佑佑是她的寶貝,是什麼人都無法取代的特殊存在。眼前的這個男人或許不會屬於她,但是她的佑佑,卻會一直屬於她,陪她走過今後那漫漫的人生。

  「我得給他打個電話,他一直呆在國外,從來就沒來過這裡,這下子猛地和我分開這麼長的時間,他心裡肯定會害怕的,我得給他打個電話。」

  她小聲嘀咕,仰著白生生的小臉,用黑溜溜的眼睛無神地祈求他。因為,人是被他的手下帶走的,她想聯繫小佑佑,必須得靠他。

  他沒有回應,又冷酷的像一個冰冷的機器了。

  「哎!」她嘟起了嘴,推了推他。「跟你說話呢!」

  他猛地長手一伸,將她連人帶被地抱了起來,往一邊走去。那架勢,用腳趾頭想一想,也該知道他想幹什麼!她覺得這個男人大概瘋了,不怕精盡人亡嗎?!就算是體力再好,也不能這樣折騰人的呀!

  「容凌,和你說正事呢!」她嬌滴滴的哼。「佑佑還是一個孩子,才四歲呢,做家長的,要時時刻刻關心自己的孩子的!」

  他冰冷的視線猛地射了過來,冷嘲了一聲。

  「關心?!時時刻刻?!」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有這時間,不如先來關心關心你自己,再來關心關心我!」

  她愣住了,沒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麼意思,等被他重重地給扔在床上的時候,她微微羞紅了臉。這……這男人是什麼意思?!他……他又不是小孩子,讓她……讓她來關心?!

  他高大的身子猛地壓了過來,大手一拽,很快就將她身上卷著的被子給扯了下來。結實的身子猛地沉了下來,拉開她的腿,強行擠入了她的雙腿間。

  她漲紅著臉,皺著眉頭,默默地承受了。雖然她的下面很疼,被進犯地太過厲害;雖然她身子酸痛,已經不太能承受歡愛。但是男人那帶著一點淡笑--縱然那笑不是很純粹,說讓她關心他的話,莫名地就讓她的心軟了。

  「容凌……」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緊緊地纏住了他。雙腿配合地纏上他的腰,方便他的進入。

  她若是關心他,那麼反過來,他也可不可以關心她?!

  「容凌……」她喟歎著低喃,在男人越來越猛烈地衝撞過程中,低低地啜泣了起來,如泣如訴……

  ……

  「喜歡……我喜歡你……」

  情事結束之後,她軟在他的身上,輕輕地低喃。他高大的身子猶如一塊重鐵,沉沉地壓著她,但是她沒覺得太沉重,反而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她喜歡這個男人這樣壓著她,彷彿把全身的重量都交給她的樣子,也喜歡聽他那聽似粗重實則有些脆弱的粗喘。

  她話一落,他的身軀就緊繃了起來。然後一個翻身,就滾到了一邊,背對向了她。

  她蹭著,一點點靠近,從後面將他抱住。

  「容凌……」她低低地叫,眼眸半瞇著。

  他沒有回應。

  她的臉上閃過一抹憂傷,輕問:「恨我嗎?!」

  他依然不作答。

  「我喜歡你呢!」她的眼裡漂浮起淡淡的淚花。「我喜歡你呢,你少恨我一些好嗎?!」

  他依然沉默。

  她開始用溫熱的唇,一下一下地啄著他的後背。

  「我的時間不多呢……」

  喟歎著,她止了吻,挨著他的後背安靜了下來。

  滴滴答答的,時間過去了有十來分鍾。她的體內又湧出了一些力氣,於是,撐起了自己的身子,往前一挪,臉蛋兒就對上了男人的臉。

  「容凌,我得打個電話,給佑佑。」

  她笑著看他,笑容淡淡的,帶著溫柔,是母親的味道,也只剩下了母親的溫柔。適才那示弱一般的求愛,也如午夜十二點到了必然是要褪去的灰姑娘魔法一般,消失了!

  他不言語。

  她湊過來,輕輕地吻他的臉,嬌笑:「容凌,我要打電話!」

  沒有氣惱,她就這麼好脾氣地看著他,他不答應,她就吻他幾下,再求,再不答應,她再吻,再求,幾次反復,終於,男人屈服了。

  下了床,找出了手機,撥了號。

  「讓那小傢伙過來聽電話!」

  順手把手機塞給了雙眼已經亮晶晶的林夢!

  她滿心歡喜地接過了手機,躺在床上,耳聽著小小的呼吸聲傳來,立刻就笑了。那一刻的笑,是有些與眾不同的,溫柔地會讓人沉醉,也……讓人嫉妒。

  「佑佑!」她柔軟地喚。

  那小嘴,那樣的音調,原本只該屬於他的。他抿唇,挨著床邊坐了下來,冷冷地看著她。

  她沒有被他的冷氣場給凍到,依然是那樣軟軟地笑著,軟軟地說著。

  那邊小佑佑稚氣的聲音帶著抱怨,傳了過來,經過了被容凌特意點開的揚聲器,幾乎是很清晰地傳入了屋內這兩個人的耳朵裡。

  「媽咪,佑佑想你了!」小佑佑哀怨地哼哼了起來。「媽咪,佑佑想回家。」

  「嗯,媽咪也想你了,媽咪明天就去接你回來,好不好?!」

  「啊,明天啊?!不能現在就過來嗎?!媽咪,媽咪,佑佑想跟你一起睡。」

  「呵呵……」

  「媽咪,為什麼佑佑不能回去?!佑佑要和媽咪在一起的!」小傢伙生氣了。

  林夢想了想,軟聲安慰:「嗯,媽咪有點事要辦。佑佑乖,早點睡,等明天一覺醒來,就能見到媽咪了,好不好?!」

  「不好!」小傢伙氣呼呼地冷哼了一聲,這模樣,和他老子倒有幾分相似。「是不是壞蛋叔叔不讓我回去?!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人,他一來,佑佑就得和媽咪分開,他很壞,壞透了!」

  林夢猛然抬眼,看了眼容凌,雖然沒有在他那張冷冰冰的臉上看出來什麼,可是心裡還有些懊惱。這個男人幹嘛要開揚聲器,還這麼明目張膽地聽她母子倆的悄悄話,真是過分!

  「不關叔叔的事!」她只能睜眼說瞎話,哄騙小傢伙。「媽咪真的有事要做,佑佑要體諒媽咪。呃,媽咪以前也有過因為要去辦事不而能回家的啊,這次也是一樣的。」

  「真的嗎?」小傢伙的聲音裡有些失落。

  林夢湊過嘴,對著手機,大大地打了一個啵,相信隔著手機,必然可以讓小傢伙聽到。

  「媽咪最愛佑佑了,佑佑要乖呀!」

  小傢伙這才笑出了聲,又重重地回啵了一下。

  「媽咪,佑佑會乖乖的。嗯,媽咪明天早上要早點來接我哦,我要一睜開眼就看到媽咪。這裡好大哦,都沒幾個人,冷冰冰的,佑佑不想在這裡呆著……」

  林夢臉紅地推開突然之間莫名其妙地就又趴在了她身上的男人,有些急。

  「別鬧!」她拿手推了推容凌的臉,無聲地做了這麼一個口型。男人沒搭理,低下頭,慢條斯理地親吻著她的軀體,愛撫她,重重地逮著她胸前的豐盈柔軟吸吮。

  她差點低哼出聲,即刻伸手捂住了。那般卻還得分神去和小傢伙說話,安慰小傢伙別怕,就把那地方當成自己家。然後還得關切地詢問小傢伙有沒有好好地吃飯,睡覺之前別忘了洗臉刷牙……

  男人已經開始作亂地在她的身上煽風點火,她都快要控制不住呻吟了。

  面紅耳赤地囑咐小傢伙早點睡覺,並且一再保證明天就把他給接回來,林夢急急忙忙地掛掉了電話,看著男人埋在她小腹聳動的黑色腦殼,她又羞又怒。

  「容凌,我在打電話呢!」有他這麼搗亂的嘛!「讓孩子聽到了亂七八糟的聲音,多不好!」

  他冷酷地推脫掉了他的責任。「這是你的事,不是我的事,聲音可不是我發出來的。」

  她被這話堵地一下子面紅似火了起來,強辯道:「若不是你,我會那樣嘛!總之,你就是罪魁禍首!」

  「既然如此,我不做點什麼,還真對不起這個罪名啊!」

  他猛地拉開她的腿,惡狠狠地就衝了進來。

  「你……」

  男人的禽獸行為,實在是讓她無語。他是精力充沛,非比常人,可是也該考慮考慮她能不能承受得住呀!這種事是很快樂,但是次數多了,也讓人吃不消呀。

  「你……你慢點呀……」

  「怎麼慢?!」

  他惡作劇地重重往前頂了一下,停留不動。在她鬆口氣的時候,卻又猛地撤出,然後惡狠狠地撞入,以一種打入她肉體深處的力道。

  停住不動,他暗啞地悶哼。

  「是這樣嗎?」大掌順帶狠狠地掐了一把她的渾圓。

  她羞得全身粉紅,實在沒臉和這個男人在這上面鬥法。鬼才知道這男人四年來學了什麼東西,她還是識相點揚長避短好了!

  「明天把我兒子送回來……」她嬌喘著,斷斷續續地說話。「不給你造成麻煩的話,我……我卻接也一樣……我要一早就看到他……今晚隨你胡來……明天不准動手動腳的……被孩子看見不好……」

  「閉嘴!」他啞聲低吼,變了臉色,陰沉沉的!

  他想做什麼,哪裡是她能指手劃腳的?!

  什麼叫做孩子看了不好?!

  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還得看孩子的臉色?!

  他猛地伸手,捂住了她那可惡的小嘴。她「唔唔」亂叫,略略掙扎。他皺著眉,大力壓著她,身上滴著熱汗,大力地擺動腰肢,瘋狂而激烈地占有她。

  男人就像是怪力上身了,連著折騰了她好幾回,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精力。她最終抵擋不住,被折騰地暈了過去,再也沒醒來,男人這才偃旗息鼓,停了下來。

  她睡著,小臉上盡是疲憊。他坐著,雖然也累,卻睡不著。耳聽著她弱弱的呼吸聲,隱隱約約地也能感覺到她的體溫,鼻子尖也縈繞著她的體香,可他卻依然覺得遙遠,心頭,依然是冷冰冰的,蟄伏著憤怒、怨恨、傷、痛……

  她一聲咕噥,翻了個身,被子跟著掀動,露出了兩只細細的腳踝。右腳上,那腳鏈閃爍著清冷的光輝,一顆顆的碎鑽猶如亙古的星辰,在那孤獨地停歇著。他瞇了瞇眼,掀開被子,身子往前探了探,細長的手指,摸上了孤獨的腳鏈。

  腳鏈大概是因為一直都和她貼身相處,所以不若外表一般的冰冷,反而帶著一股溫熱。不知怎麼的,他就嘴角一翹,勾勒出一個淺淺的笑容來。隨後,卻又臉色一冷,像是跟自己慪氣一般,抓了抓汗濕濕的黑髮,瞪著那腳鏈!

  嗚鳴聲輕輕的響起,聲音不高,但是在這寂靜的夜裡,卻很清晰。他收回放在她腳鏈上的目光,將被子往下一扯,蓋住了她的兩只因為裸露在外而有些冰冷的小腳。下了床,拿過手機一看,卻是短信。他打開看了看,拿著手機走了出來,離床鋪遠遠的,他才撥了電話。

  「在哪裡?!」他問。

  「在門外。」

  他即刻收了手機,回去找了毛巾,圍在了腰間。回頭瞄了一眼大床,確認那個小女人被被子捂得嚴嚴實實,沒有露出不該露的,他才抬步往房門走去。

  門打開了,卻只是開了一小半,他堵在那裡,沒有邀請別人進屋的打算。一直在屋外等候的小段--段起騰立刻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容凌。他是容凌的生活秘書,四年前是,四年後一樣是。

  容凌打開文件,借著屋子裡照射出來的燈光,迅速地拿出文件裡面的東西,將那幾張紙看了看,上面的總結是非常顯目的--經鑒定,兩人是親生父子的概率是99.9%。

  容凌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因為這個結果,他不感覺到絲毫的意外。

  「這事,沒讓其他人知道吧?!」

  「容總放心,我做事,有分寸!」

  「嗯。」

  容凌點了點頭,將那幾張薄薄的紙重新裝入了文件袋裡。

  「小傢伙怎麼樣?!」

  小段瞇眼一笑,臉上露出一抹寬慰的笑。「小少爺很好,像你,不吵不鬧的。」

  不吵不鬧!?容凌揚了揚眉,表示質疑!要真是這樣,那之前和林夢打電話,在那哼哼唧唧著,又是抱怨、又是撒嬌、又是大笑的是哪個?!

  小段卻是自顧自地往下說道:「呵呵,真是沒想到,一轉眼,容總你就有這麼大個兒子了。這要家裡的那幾個人知道了,肯定得鬧翻天了。我想,他們還巴不得你斷子絕孫呢!」

  容凌冷眸一閃,低聲吩咐:「這事到此為止,不許再透露半個字。」

  小段自然稱是。

  「他睡了?!」

  「嗯,睡了,通完電話,打了兩套拳,就睡了。啊義守在他身邊呢。」

  「吃的好嗎?!」

  「挺好的,也沒鬧,給他什麼,就吃什麼。也沒問東問西的,繃著那小臉一直在那坐著,倒是挺逗的。」

  說完,瞄了容凌一眼,心裡暗道了一聲果然遺傳這東西是奇妙的!

  容凌大概知道他心中所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警告道:「別透露不該透露的,以後直接叫他的名字,別少爺不少爺的,顯得過分親近了。」

  「嗯。」

  容凌揚揚手,意思讓他走人。

  段起騰又猛地說道:「對了,今天有人來找林夢了。按照你吩咐的,前台聲稱她外出未歸,那兩人就留了紙條,噥--」

  他說著,從西裝褲裡掏出了便簽紙,遞給了容凌。

  上面寫了一個人的名字,還留下了手機號碼,表示讓林夢看到紙條之後立刻回電。

  「查了嗎?!」容凌問。

  段起騰訓練有素地回道:「紙上的這個叫做阮承毅的年輕人,今年26歲,光大集團的大公子,跟他一起來的,應該就是他的二弟,阮承輝,今年25歲。前台按照你的吩咐,有仔細地詢問過前來找林夢的著兩人的身份,兩個人表明林夢是他們小媽!」

  說到這,段起騰就頓了頓,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容凌的臉色,繼續說道:「兩人找她很急,當時看上去臉色都不好,有些憤怒的樣子。」

  「光大集團?!」容凌喃喃。「是那個在海外損失了十幾億,差不多快要破產的那個光大嗎?」

  「正是!」

  「那兩個人叫林夢小媽?!」

  段起騰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容凌立刻就哼了一聲,揚手,就將手裡的紙條給扔了。

  「你在這等我一下,我進去收拾一下就出來。」

  關門,容凌回到床邊,都恨不得掐死那個在床上睡地無知無覺的女人。四年不主動打聽她的消息,卻原來跑去嫁人去了,還說什麼「喜歡」?!

  喜歡?!她的喜歡可真善變,可真廉價啊!

  他鼻子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嗤聲。

  有些事情,在四年前就該有結論的了,不是嗎?!

  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入浴室,就著打火機,將那親子鑒定的文件給燒毀,然後按下抽水馬桶,將灰燼全部衝走。快速洗了個澡之後,他翻出胡亂仍在地上的衣物,穿了起來。整裝完畢,他冷酷地走了出去,沒再看她一眼。

  走出這房間,他又成了運籌帷幄、冷酷強大的容凌。

  「把紙條返還給前台,然後再好好地去查查那個光大集團,把林夢和那些人的關係做一份報告出來,越詳細越好,我要盡快看到!」

  段起騰一一應下。

  ***

  京都海義區某一棟小別墅內

  偌大的大床之上,嬌小的孩子就像只小動物一般地蜷縮在被子下面。床鋪很大,所以讓他看起來很小。月光淡淡地灑在了那張小臉上,讓那張臉白的發亮,猶如藍田玉一般。

  幽暗的房間,靜悄悄的。

  突然之間,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

  「誰?!」

  突兀地,房間裡響起了一聲沉喝。一個壯碩的男子猛地挺直了身子,雙眼如燈炬一般地打在了半開的門口。他本是靠在一邊的沙發上,閉著眼,彷彿睡過去的樣子,可是一旦有什麼輕微的響聲,他立刻就驚醒了。這是他作為保鏢的天職!尤其,在床上的這個小男孩的身份變得不一樣了之後,他就更應該小心翼翼地保護好這個男孩!

  「是我!」

  低沉而冰冷的聲音,沒有起伏,自然而然地透著一股別人無法越過去的清貴。

  保鏢啊義立刻站了起來,大步朝外走去。既便如此,他的腳下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大概要比貓兒還要輕吧。難得他一個看上去如此高壯的男人,卻做出這樣的舉動,一看就知道他是受過專門的訓練的。

  「容總。」

  啊義小聲而恭敬地喚了一聲。

  容凌擺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可小少爺這兒……」

  「這兒由我負責,你去睡一覺吧。」

  啊義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上司說什麼,他就做什麼。

  他點頭,卻又被容凌給叫住。

  「啊義,他的事你心裡明白就好,什麼都不要往外說,更不許在他面前顯露!」

  啊義不太明白,但還是重重地點了點頭。他曾經是最優秀的國家機器,現在更是最優秀的保鏢,絕對會忠於他的雇主、他的上司。

  他負責帶走林承佑小朋友,去醫院進行清理鼻血,隨後段起騰趕到。這個粗壯的男人並不是孔武有力的武夫,相反,他還長了一顆精明的腦袋瓜,很多事,他不用問,只需看在眼裡,便自然能得出很多結論。

  所以,他比之前還要小心翼翼地保護小傢伙。所以,已經很久沒守夜的他,今晚守夜了。他心裡有些興奮,大概他的那些兄弟們知道了容凌有了兒子,也會和他一樣的興奮。但是,他的神經是不會被興奮衝垮的,依舊盡職盡責地做好自己的本分。

  他退了下去,猶如他剛才藏於黑暗之中不被人發現一般地淡淡消失,然後,閉緊自己的嘴巴。

  容凌輕輕地坐了下來,借著月光,打量著床上的這張小臉。

  孩子還小,眉眼還沒有完全張開,眉毛細細的,像她媽媽;臉白白嫩嫩的,也像她媽媽,還有那尖尖的小下巴,也像她媽媽,但,也像他!

  俞旭的感覺還是那樣的敏銳,一開始就說這個孩子像他。他知道林夢會生下那個孩子,也知道幾年之後,身邊肯定會帶著一個孩子。只是相遇太令人措不及防,孩子和她就這樣闖入了他的世界。

  梟況是這樣評價這孩子的:有意思的小傢伙,不怕生,不怯場,有鬥志,有主見,將來肯定是個大禍害!他嘴裡的禍害,不用說,必定是將來的人中之龍了!

  他容凌的孩子,怎麼可能屈於人後?!

  他的眼神慢慢地發生了變化,眼裡的冰冷緩緩地消散,浮現了一圈又一圈的溫柔。

  他伸手,只用指腹,輕輕地碰了碰小傢伙的臉。孩子還小,睡地很沉,不是特大的動靜,很難將他驚醒。他依然安靜的睡著,蜷曲著身板睡覺的樣子,像她。

  他的手指微微一頓,最終五指張開,輕輕地將大掌蓋住了他的臉。下面的肌膚,嬌軟無比,透著溫熱。他的心頭,那一直被壓抑著的、被強行忽略的激動,洶湧了起來。

  這是他兒子!

  這個聲音,在他的腦裡放大再放大。他臉上的冰冷,也緊跟著層層瓦解。

  他嘴唇動了動,卻吐不出那個字。唇瓣反反復復的開開合合之後,他終於低啞地吐出了那個字--

  「佑佑……」

  輕的,彷彿風中傳來的歎息。

  她是這樣叫他的吧?!

  佑佑!

  佑佑!

  他在心頭喃喃地念叨了幾遍這個名字,眼神微微地恍惚了起來。

  小傢伙動了動嘴巴,皺了皺眉頭,似乎在睡夢中感覺到他的呼喚一般。

  小臉上的肌肉顫抖,清晰地傳入了他的掌心。他收了手,靜靜地坐在那看著他。

  就這樣靜靜地,沉著眼看他,一動不動,連著好幾個小時,直至天明--

  小傢伙哼了哼,這是要從綿長的睡夢中醒來了。他即刻站了起來,大步往外走,腳步聲也輕的彷彿鬼魂。所以,當小傢伙打著呵欠從床上坐起來,然後用小手擦了一把眼再睜開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藍黑色的身影,以及那迅速被帶上的門。

  「嗯?」

  小傢伙歪歪頭,看著那已經合上的門,懷疑自己是出現幻覺了。,立刻又可愛地用小手擦了擦眼,等睜開眼,還是那扇門。

  哦,不對,還不見了一個人!

  那個被別人叫做「啊義」的叔叔!

  剛才是他吧?!

  小傢伙皺皺眉頭,哼了哼,在心裡腹誹了一句。

  壞傢伙!

  不讓他見媽咪,就是壞傢伙!

  ***

  同舟大酒店

  可算見到了林夢,小傢伙那個激動的呀,一把就抱住了林夢的大腿,小嘴就像沾了蜜一般,像只快樂的小蜜蜂一般,打著圈地嗡嗡叫著:「媽咪……媽咪……媽咪……」

  一如不見,如隔三秋!

  這是一晚上不見,小傢伙想死林夢了!

  林夢是被門鈴聲給吵醒的。醒來睜眼四下打量,不用說了,那個男人已經走了,走的乾乾脆脆了。她心裡都沒來得及產生惆悵的情緒,就突然想到了大事--佑佑!

  那男人走了,她孩子怎麼辦?!

  急急忙忙地套上了衣服,她就去開門。沒想到一開門,便是驚喜。可愛的兒子就站在門前,黑黑的眼睛一閃一閃地看著她。

  送她過來的那個高壯的男人只說了一聲「我先走了」,就利落地走了了。那樣子,可真像他的雇主。

  林夢撇撇嘴,但立刻關了門,高高興興地蹲下來去抱兒子。一彎腰,她心裡就叫苦不已。這下完了,她這腰,簡直就像是八十歲的老太太,一旦劇烈地動,就辟裡啪啦地響。

  「嘻嘻……媽咪,什麼聲音呀?!」

  小佑佑搞怪地側過了笑臉,豎起了小耳朵,往林夢的身上湊,嘴裡咯咯地笑著,像個可愛的小天使。林夢被這寶貝兒子逗得愁苦盡去,也跟著笑。

  「這是媽咪表演的魔術,喜不喜歡?!」

  說著,她站了起來,忍著酸痛,甩了甩胳膊,提了提腿,彎了彎腰,果真「嘎崩嘎崩」的聲音,時不時地會響一下。

  小佑佑睜著純潔的雙眼,兩只小手拍打地啪啪響,很捧場地嬉笑道:「好棒、好棒……媽咪好棒……」

  接著,又高喊了起來。

  「我也要……我也要……」

  然後學著林夢甩胳膊、甩腿,搖頭晃腦,儼然像是做起了嬰幼兒體操。

  兩母子像是沉浸在夢的世界的兩天使,自得其樂地玩著。雖然這一畫面若是落在別人的眼裡,怕是要覺得挺滑稽的,但是誰都得承認,這畫面很美。

  林夢終於是運動開了,身上總算不至於那麼酸疼了。於是,她再一次蹲了下來,如願以償地抱起了自己的小寶貝,這次,可算不用怕閃到腰了。

  「我的小寶貝,媽咪可想死你了!」

  林夢湊過去,用額頭重重地頂了頂小佑佑的額頭。小傢伙嘻嘻直笑,小手捧著林夢的臉,也跟著用自己的小額頭頂了回去。他就喜歡媽咪在意他、疼他、寵他、愛他。

  兩母子嬉笑著,鬧了一會兒。

  「什麼味道兒啊?」

  小傢伙吸了吸鼻子,撅著屁股,像只小豬似地拱著被子,一下一下地聞著被子。

  林夢猛然臉紅。她這是突然被門鈴聲給叫醒的,沒多想,去開了門,是完全忘記了應該收拾一下這屋子的。這屋子到處都是昨天留下的混亂的痕跡,小傢伙不說,她還怎麼注意,畢竟她是習慣了這氣息了。可小傢伙一說,她仔仔細細地一聞,就能發現不對勁。尤其現在小傢伙跑到了床上,那上面亂七八糟的,可都是情事過後的痕跡呢。

  林夢有些急了,急忙將小傢伙從床上抱了下來,嘴裡連聲道:「佑佑,昨天洗澡了嗎?!」

  小佑佑搖了搖頭,童稚的聲音細細地解釋道:「沒有衣服,不能換洗,所以沒洗。」

  說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林夢,漲紅著俊氣的小臉蛋兒,小手放在胸前,糾結地交叉在了一起,別別扭扭地哼哧道:「媽咪,我……我是不是臭臭呀?!」

  說完,用小葡萄黑地眼珠子,小心翼翼地看著林夢。

  林夢作勢在他的身上聞了聞。

  小傢伙立刻繃緊了身子,一副如臨大敵、等待檢閱的樣子。

  林夢最終抬起了頭,閉著嘴看著他。

  小傢伙期期艾艾的,眼睛眨呀眨的。見林夢一直都不說話,小臉更加紅了,呼哧呼哧地哼道:「媽咪,放我下來啦,我要去洗澡,肯定臭死啦……」

  林夢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狠狠地香了一下寶貝兒子的小臉蛋兒。

  「誰說臭呀,媽咪可一點都沒聞到呢!」

  小佑佑嘴角一勾,甜甜地笑了起來。「媽咪好壞呀,嚇佑佑。」

  「嚇你了嗎?!嚇你了嗎?!」

  林夢反問著,連著香了兒子好幾口。兒子在嬉笑著,也反過來香了她好幾口。兩母子互相間又玩了一會在臉上的口水大戰。林夢才放下了小佑佑,拍了拍兒子的小屁股道:「佑佑不臭,可是佑佑最講衛生了,所以趕快去洗澡。」

  小傢伙乖巧地「嗯」了一聲,笑著往浴室跑。

  小傢伙很乖、很懂事,已經會自己洗澡了。那一天,小傢伙像個小英雄一般地拍著自己的胸膛,向她宣稱道:「媽咪,佑佑是小小男子漢了,所以,媽咪,以後佑佑要自己洗澡。」

  林夢當時聽了,雖然心裡有些失落,但更多是高興和幸福。兒子這是在長大呢,一天比一天懂事,一天比一天能幹。還有什麼比看到兒子的成長更令人覺得感動的?!

  小傢伙晃進了浴室,林夢笑笑,放了心,開始快速地收拾起了屋子。

  床上的床單被罩什麼,都得馬上換掉。屋子裡的一些亂七八糟的,都得收拾一下。還有牆上、地板上的一些不能被外人看見的痕跡,也得馬上擦去。

  等到小傢伙在浴缸裡折騰了有半個多小時之後,林夢也差不多把這屋子給收拾好了。小傢伙精力充沛,愛玩水,偌大的浴缸就是他小型的游泳場,他每次都會在裡面玩上很長的時間。

  等小傢伙出來的時候,林夢已經給他叫了一份點心,讓他坐在那一邊看兒童讀物,一邊吃點心,而她呢,則進入了浴室。

  蓮蓬頭嘩啦啦地將流水噴射了下來,她輕輕地絲了幾聲,但卻被嘩嘩的水流聲給蓋住了。身上被男人吻yao過的地方,一碰水,就有些火辣辣的疼。從浴室裡的鏡子裡,她看到了自己的慘狀。全身密密麻麻的,就像是在毒蟲堆裡被無數的毒蟲給叮了一把,密密麻麻的,盡是青紫的痕跡,看上去相當恐怖。

  那個男人怕是瘋了!

  她皺了皺眉,拿手輕輕地撫摸過那些痕跡,都不敢拿浴球去擦。手指碰到的地方,立刻就會有酸酸的疼,傳入她的大腦。

  男人下手可真是重呀,這身子,除了臉,幾乎都找不到完好的地方了。他還真當她是肉包在在那咬呢!

  她不悅地甩了甩手,拿起沐浴乳,擠了一些,往身上抹。立刻,沐浴乳滑落到的地方,那酸疼感就成倍地增加了起來。

  「絲--」

  她嘶聲不斷,連著倒抽了好幾口冷氣,咬牙強忍著,將沐浴乳塗滿全身,匆匆地搓了搓,都不敢用大力,直接打開蓮蓬頭,將身上的泡沫給衝走了。

  一邊,是一浴缸清澈的水。她觸手一摸,溫度剛剛好。這是小傢伙給她弄的,也是小傢伙小小的成就。小傢伙每次在洗完澡之後,總會很貼心地給她放滿一浴缸的水。從一開始的笨拙,調試不好水溫,但現在的熟練,林夢想想,心裡就酸酸疼疼了起來。

  兒子很好,逃開容凌,她不後悔!再給她重來一次的機會,她還是會逃開容凌的!

  只是想起那個小的,再想起那個大的,她的心裡一下子就空空落落了起來,鼻子也跟著猛地一酸。

  滑入浴缸,溫暖的水流宛如一層層上好的絲綢將她輕輕柔柔地包裹了起來,猶如回到了溫暖的母體。她歎息著閉上了眼,四年間的過往,立刻猶如流水般,在她的腦裡滑過。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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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10:1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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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嫁給我好嗎?!」

  那個差點撞了他的中年人那般突兀地提出了這樣的請求,太過不可思議了。她本能地想到了拒絕,可中年人的態度太誠懇,提出的條件太誘人,她很難拒絕。

  懷一個孩子,是一筆很大的開銷,到醫院生產、坐月子,孩子出生之後的養育,包括從托兒所到大學的費用,那是一筆龐大的開銷。她的起點太低,沒法在一兩年內找到一份比較能來錢的正當的工作,而她手頭的錢呢,真是不夠。雖然那個時候織圍脖賺了一點,但是那麼一點,實在是杯水車薪。再則,入春的時候,這個生意已經接不上手了。等日子越到後面,她的身子就會越沉重,包括坐月子那會兒,都只能坐吃山空。孩子出生了,也不可能給別人帶,那是一筆巨大的消費。還有國內的奶粉事件,讓她覺得眼前的天都變得灰蒙蒙的,看不出太多的亮點。

  這是她唯一的寶貝,她不能讓他出任何的意外。

  中年人說他了解她的情況,娶她,帶她去國外,提供她衣食無憂的生活,還有盡他所能的幫助。只是幫助是相互的,他幫了她,她也得幫他!

  她不明白自己這麼微弱,可以幫他什麼。他說,時候到了,她自然就明白了。而且非常肯定,是她可以辦得到的,並且一定不是強人所難的,也不違背良心道義或是觸犯法律的!

  她不是一個傻蛋,別人說什麼,她就會信的。更多的時候,她相信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於是,質問他,為什麼挑上她?!這個人和她假結婚,先不提四年後的時候,這四年之間,怎麼看,怎麼是他吃虧!

  這個男人立刻提供了他的身份,說自己是光大集團的總裁,所以是一個非常有信譽的人,所以她可以相信他。相信到網上一搜索,就能查出他的身份來。他這麼一個大集團的總裁,是不會做出蒙騙小女子的事情來。林夢雖然美,但現在她還只是一個孕婦,女人懷孕的時候,在丈夫的眼裡怕是最美的生物,但是在別的男人眼裡,可就不一定了。

  有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表示自己不圖色,他這一把年紀了,也很難再風流了。提出這樣的請求,只是因為和她有緣。

  這就又涉及到另外一個故事。

  男人有個青梅竹馬的愛人,但最後兩個人卻沒有走在一起。男人有了另外的妻子,妻子給他生了三個兒子。按理說,男人事業有成,家庭也沒什麼缺陷,應該是很讓人羨慕的。但男人和他妻子的感情,也就那樣,淡淡的,生不起太多的波瀾。

  然後,在男人的大兒子上高中的時候,男人碰上了那個青梅竹馬的愛人。那個可憐的女人見了他就跑,一副見到鬼的樣子。他追了過去,抓住了那個女人。女人很落魄,歲月在她的身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跡,明明比他都小2歲,卻看上去比他大了一輪。只那一雙眼睛,還是美的,哪怕歲月變遷,依然那般黑幽幽的,彷彿一潭靜謐的泉水一般。

  女子之前離開男人,是不告而別,聲稱受不了他那為了打拼事業而全心全意投入、把她當成冷空氣的樣子,聲稱在此期間,她愛上了別的男人。因為覺得羞愧,愧對他對她的感情,所以她只留下了一封信,沒有親自同他告別,和她的愛人去了別的地方。

  可現在呢,她心中描寫的對他體貼入微、愛她入骨的愛人去哪裡了?!

  女子支支吾吾的,直道緣分已盡,然後客氣地和他道別。

  男人那個時候已經是一家擁有上萬名員工的大公司老總了,早已經不如年少那般的年幼無知了。從女子的態度裡面,男子敏感地捕捉到一些內容。然後,他悄悄地開始調查了起來,通過接觸女子身邊的那些人事物。他原本想查出那個負心漢,然後狠狠地教訓一下那個可惡的男人。可是查來查去,卻查到了自己的頭上!

  卻原來,他才是負心的那個!

  卻原來,女子從頭到尾就只有他一個男人。

  那個時候,他一心投入到了事業中,就和後來的那個妻子頻繁的接觸了起來。人前人後的,大家笑著說,這兩人是挺般配的一對。他妻子那個時候是個公司老總的女兒,很有財勢,也看上了他,頻頻和他接觸。

  他卻不知道,妻子在和他日益走近的時候,卻派人找上了他的那位小青梅,用了各種方式,讓小青梅誤以為他已經移情別戀,愛上了妻子。甚至,妻子還堵上了她的清白之身,在一個酒店之中,他們上了床。他因為業務關係,被人灌了酒,醉地一塌糊塗,而妻子則趁機引誘了他,然後放小青梅進來,談了一通。

  小青梅深受打擊,郁郁寡歡。

  妻子更是直接表明,他們除了彼此喜歡之外,她更可以給男人的事業帶來巨大的幫助。而小青梅呢,能給他帶來什麼助益?!

  小青梅動搖了,但真正讓她離開的原因是她的流產。一次不小心,卻帶來了致命性的後果,子宮被摘除,然後終生不孕。

  小青梅近乎絕望的時候,妻子再度找上來,給了她一筆錢,讓她安靜地離開。一個不能生孩子的女人,還能有什麼用?!小青梅在男人身邊的最後一點價值,都消失了!

  男人因為之前和妻子「不小心」上了床的事,對那時的妻子感到虧欠。他在酒店的床上醒來的時候,看到了赤身裸體的妻子,還有床單上那血紅色的一灘,那代表著貞潔的象征。妻子那個時候很瀟灑,故作不在意地說,只是醉後失態,誰也不是故意的。所以,她不會讓他負責的。可是妻子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卻在流淚。

  男人覺得愧疚,感激、欣賞女子的瀟灑、大方和體貼,此後更是有意無意地讓著妻子,答應她時不時的請求,以作補償。畢竟那個年代,女子的清白還是很重要的。而他和她的互動,落在別人的眼裡,自然是郎情妾意。在有心人士的煽動之下,小青梅心死,黯然離開,並且假編了那樣一封信。

  她是個傻的,哪怕離開了,也希望這個男人能幸福快樂地過他的好日子!

  但是她不知道,她會流產,是因為那個妻子。

  她也不知道,她的流產只是一個小小的手術就可以搞定,很安全,但是在那妻子的運作下,醫生卻硬生生地拿掉了她的子宮,毀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她更不知道,男人其實一直愛的都是她。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個女人為了奪得一個男人所採取的計謀和手段。

  她離開男人,卻過得並不好。她是一個勤勞而堅毅的人,雖然沒有太大的本事,但還是能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的。但是她從小到大的環境,一直都是恬靜而美好的,哪怕和男人離開了青安鎮到了外面闖蕩,男人也是有小心翼翼地保護她。他在外面打拼,和別人虛與委蛇,而女人呢,則當他可愛的賢內助。所以,她從來沒將那些可怕的事情和那位妻子聯繫在一起。

  她後來的工作,沒有一個能做的長久的,其實是因為那妻子一直在搞鬼。

  她離開了,男人的心痛了、麻木了、丟了,就娶了那個和他因為醉酒上過一次床、感覺也能談得來的妻子。妻子如願以償地嫁給了男人,卻還是不滿足,不放下屠刀,依然處處提防小青梅,然後用各種手段讓她落魄,把她往死裡整。

  所以,當男人再看到小青梅的時候,她竟是那般的蒼老,而且,疾病重重。被拿掉孩子、拿掉子宮那段時間,她沒有好好地靜養,給她的肉體造成了極大的傷害,之後為了生計,不得不四處奔波。因為妻子的迫害,找不到好工作,只能做一些別人嫌棄、不願意幹的重活、累活、髒活。這麼一月月、一年年下來,小青梅的身子不是鐵打的,早已經是外強中乾了。

  男人是多麼地有本事,將這些成年舊帳一一地翻了出來。也是妻子做人太過,這麼多年一直都不放過這小青梅,所以落下了很多痕跡,一查,就能牽扯出一串。

  男人失望了,心碎欲死!

  他一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是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他就覺得難以忍受,也對自己的眼光產生深深的懷疑。這麼多年了,孩子都生了三個了,雖然他對現在這個妻子談不上愛,但感情上還算和睦,他也很尊重妻子,不去學別的老板那樣去包養小三啊、情人啊,卻原來就連他對妻子的尊重,都會成為一種可笑。這樣的女人,進入了他們阮家,簡直是恥辱。

  男人要離婚,他受不了這樣的女人,也沒法和這樣心如蛇蠍的女人過下去。男人是個有魄力的人,從一窮二白的毛頭小子打拼到後來的資產上億的大公司老總,男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他的善,那也只是對待他在意的人!

  他在意自己的小青梅,從始至終!

  「不要!」小青梅攔下了了他,在知曉事情的原委之後,也恨那個女人,但卻沒法那麼自私地讓那個男人拋棄一切。她在他懷裡哭得像個淚人兒。

  「你可以不為那個女人著想,可是你得想想你的孩子,還得想想你自己。事情到了今天這地步,我也沒幾年好活了,何必要在人生的最後幾年造孽,讓你還有你的孩子受罪。孩子們是無辜的,就這樣吧,這樣吧……」

  一直以來,她都在為他著想,哪怕到了真相大白的這一刻。

  可是男人還能看著她受苦?!

  他毅然拋下了妻兒,帶著小青梅出了國,拋下國內的這些是是非非。可以不離婚,但是他和他妻子之間的情分已經到了盡頭。妻子自然是知道了這事,坐飛機追到了美國,大吵大鬧,可是無法撼動男人的決定。男人看著妻子那張養尊處優的臉,再比照小青梅那張盡顯老態的小臉,心裡是恨,是悔,原本這些最好的,本該是他的小青梅享受的,可偏偏……

  男人撕破了臉,將妻子的那些破事都給抖了出來。妻子面色大變,倉惶飛回國內。可那妻子到底是面皮厚,每年總會坐幾次飛機來到美國大吵大鬧。男子乾脆帶小青梅全世界各地的旅行,在她人生也就剩那麼幾年的時候。

  小青梅身上的病很多、很雜、很亂,治療起來,完全是一個受苦受罪的活,也不過是在醫院裡一直躺著,然後多幾年好活罷了。小青梅在社會底層活了那麼多年,吃了那麼多苦,很多事都已經看開了。有病,也乾脆不治,就想著最後幾年,和她的竹馬哥哥開開心心地過上幾年。

  三年後,小青梅返回生她養她的青安鎮,於兩周後,在睡夢中含笑去世。男人應她的要求,將她葬在了承載了她最甜美的夢的故鄉。

  男人返回美國,渾渾噩噩地活著。

  男人的妻子得知了小青梅的死訊,即刻風風火火地坐飛機去找男人,讓男人回家,聲稱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男人轉身走人,打算繼續去世界各地流浪。妻子氣急敗壞,返回國內,卻死在了高空之中。

  飛機失事,帶走了她的命,或許,是報應!

  男人知道了,卻沒有親自趕赴回去,只讓手下全權負責此事。對於妻子的死,他沒法落淚。他的半生,近乎毀在她的手上。

  男人活的很痛苦,他原本是要追隨小青梅而去的。可是大概小青梅料到了他的想法,臨死前一再囑咐他要好好活著。他答應過她的,所以不得不好好活著。

  可--到底怎樣才算好好活著呢?!

  他不知道,麻木的上班、下班,然後在漆黑的夜,像一個游魂一般地游蕩!

  然後,他暈倒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送去醫院檢查,得了乙肝,這是個難治之症。放任著不管,也就離死不遠了,算是提前預知了死亡!

  他不覺得恐懼,反而有一種快要解脫的快感!

  於是,有一些後事就需要准備了。似乎是因為終於可以心安理得的去見他的小青梅,所以他整個人都振奮了起來,開始認認真真地謀劃他的事業,然後又注意到了被他忽略了好多年的三個兒子。可是父母關係的破裂,已經讓這三個兒子恨上了他這個當父親的,尤其深恨那個相當於小三的小青梅!

  男人有心想趁著最後幾年好好調教這三個孩子,卻發現他和這三個孩子有了隔閡,又或者說,有了深深的代溝。三個兒子,個個性格怪異,明明以前看上去都會是棟梁之才的,可最後都成了歪才,並且根本就不服管教。他說上幾句,幾個兒子就開始陰陽怪氣,甚至時不時地拿小青梅來說事。

  上一輩人的事情,到兩個女人都死了的時候,就該結束了。他不想把那些恩怨情仇延伸在下一代,也不想讓這三個兒子知道生他們、養他們的媽媽是那樣一副醜陋的嘴臉。所以,他沒有辯解,但也受不了他們話裡話外對小青梅的侮辱。無法和三個兒子相處下去,所以他只能走人。

  再一次清明節到的時候,他過來青安鎮探望小青梅。那麼巧,在打算走人的時候,碰見了林夢。她穿著古舊的灰布衣服,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讓他震撼。看著她挺著肚子,扶著牆面,一步步往回走的背影,他差點落淚。

  之前,他還含著老淚,在小青梅的墳前低低地絮叨家裡的那些事情,還有生意上的那些事情。下一刻,就讓他碰見了這麼一個人。他認為,這是冥冥之中,小青梅給他的指示!

  因為,林夢有些像年輕時候的小青梅,不是特別像,卻有那麼三四分。可她分明不是土生土長的青安鎮人,怎麼就這麼巧合,讓他碰上她?!而且,她又懷著孕。這讓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小青梅那個未出世的孩子,他和她的孩子!

  還有比這更巧合的事情嗎!

  天意!

  天意!

  他躁動著,親自看著林夢回了家門,然後改變行程,在青安鎮住了下來。在查到她的身份的同時,一個想法已經在他的腦中成型!

  他需要這個女孩幫他做人生當中的最後一次博弈!

  成與敗,就看天意了!

  「我可以提供你六年衣食無憂的生活,甚至在事成之後,還可以付你一百萬。我們的婚約,只是一個擺設,但卻必須要有。你放心,我不會動你分毫,並且現在就可以就這方面的內容簽訂法律協議。而你若有什麼要求,咱們也可以協商,簽下協議。六年之後,你就是自由的,和我再無半分關係,離婚協議書,也可以在咱們結婚之前先寫好。」

  這個中年老男人幾乎把什麼事情都考慮好了,這樣的條件,實在是讓林夢心動。而且,這似乎還是一個有百利而無一害的條件,她若是不答應,似乎顯得有點傻。最後讓她點頭的,卻還是因為故事中的那個小青梅。得承認,她被那小青梅給打動了。

  中年男人領著她去看了一趟小青梅,果然墓碑上照片中的那個年輕的女子,和她有些像。

  她同意了!

  這大概會是她人生當中最瘋狂的一次冒險,但是她聽從了自己的心,答應了。其實,人生中處處充滿了冒險,就看你如何選擇。雖然有時候冒險會輸的一敗塗地,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富貴是險中求的,有時候,就得冒險!

  男人表示他知道她現在的情況有些糟糕,所以她最好低調地和他離開,這也是方便四年後的計劃。所以,她不告而別,只留下了一封信。

  四年,男人除了必須要保障她們母子的生活之外,她最大的請求就是不要斷了她的學業。她是個有想法的人,知道這世上,要想混得好一些,就得有個文憑。哪怕沒有文憑,她至少也得有一技之長。這樣哪怕她哪天什麼人都靠不住,她也可以靠自己好好地活下去!

  男人很和藹,看著她的目光,就像一個溫柔的父親。當年小青梅被打掉的孩子,就是個女兒。大概,他是把林夢當成了他無緣的女兒吧。

  當然,他沒有認林夢為乾女兒,而是娶她,做個名義夫妻,自然是為了四年後的計劃!

  他很贊成林夢的想法,林夢一跟他去了美國,他立刻幫她在附近的大學注冊了學籍,然後申請了網絡教學。這樣,她懷著孩子的時候,可以適當地先跟著一些課程。

  懷孕的日子其實是枯燥的,反倒是很容易讓人靜下心來看書。於是,一晃四年就過去了,她畢業了,拿到了學位證書,也該到了她實現諾言的時候。

  他的要求很簡單,就是讓她回國和他三個兒子一起住。

  「我那三個兒子,對我愛人有很深的芥蒂,對於我、我愛人和他們媽媽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著,所以醉生夢死,每日裡混著過日子。我需要你回去,和他們一起過日子,在共同的生活中,慢慢地感化他們,讓他們知道你的好。」

  「就這樣嗎?!這個……似乎不好把握啊!」

  「嗯。當初選中了你,是因為你和我愛人長得像。所以你若是回去了,他們肯定會把對我愛人的恨,轉嫁一部分到你身上,你算是變相地替我愛人承受了孩子們的怒火。但我看得出來,你和我愛人很像,都是個堅韌不屈的女子,這三個孩子和你相處地久了,肯定會感受到你的好,然後慢慢地轉變他們的看法的。」

  「但是,我沒十足的信心!」

  「呵呵……」他低低地笑。「不需要十足的信心,我只需要你盡力而為就好了。我這三個孩子,老大玩車,老二玩女人,老三玩屍體,個個都是不省心的,像是扶不上牆的爛泥。但我阮蒼盛的兒子,應該不至於太孬種,所以我還想試一試。

  如今,他們已經被逼到絕境,想過以前那種奢華的日子,卻是不行了。我當年可以白手起家,他們要是真龍,守著那些雖然縮水很多的資本,但總可以借此大展拳腳的。若是事情到了今日這地步,他們還不思悔改、依然混著過日子,那也就罷了。你盡力而為,不要勉強自己。我這邊也給他們三個准備了一條後路。

  他們能起來最好,不至於將來被人看扁。他們若是起不來,那也是他們的造化。機會我給了,我也已經盡我所能,誰也怪不了誰!」

  林夢有些好奇所謂的後路,但是警覺地把這個念頭打了下去。她想,自己若是要問的話,這個男人肯定會全盤托出的。他對她的好,這四年來,可以說是無微不至了。就衝著他修改了離婚協議書,放到了她的面前,她就知道自己人生中最瘋狂的一次賭博,賭贏了!

  她不能問,怕問了自己就不能盡心了。只有在不知道具體為何的情況下,她才能和那三個小子共同進退,一起撐起那已經敗落的光大集團。

  於是,在這入秋的時節,她回來了,還帶著寶貝兒子。

  其實,她不該帶兒子回來。因為這是一片危險的土地,她隨時都有可能碰到那個男人。那麼,會失去孩子的危險率會大大增高。但是,她考慮再三之後,還是把兒子給帶上了。

  這其中,是因為男人的事情給了她莫大的鼓舞!

  男人笑著透露,光大集團在海外虧損十幾億的事情,他早已預料到,並且分明可以阻止,但是他卻縱容著他的大兒子阮承毅簽了單,做出了這等禍事。

  十幾億!

  幾乎是可以讓尋常人目瞪口呆的數字,而這個男人說拋出去就拋了出去。

  「破釜沉舟,總該有這個魄力的。而且,有些事情,只要有一絲可能,總該盡力去試一試,哪怕為此要付出慘重的代價,哪怕結果是十賭九輸!」

  她已經當了四年多的愛情逃兵,所以她也想試一試。老男人和小青梅的故事告訴他,其實愛情沒那麼復雜,只是需要兩個人的相互扶持、相互關心,然後一起淡淡地走到白頭。

  容凌,那個那麼高高在上的人,她總覺得自己配不上他,總覺得自己沒法嫁入他那樣的世家,可這一次,她想試一試,盡她所能地試一試。失敗了,也不過就是傷了心,其實也沒那麼糟糕。而成功了,她就可以獲得一生最大的幸福。

  他容凌是有龐大地令人仰慕的身家,但是她也不稀罕這個。她林夢是一無所有,但是她想容凌那麼驕傲的一個人,估計也不屑用妻子的家產來自身增加分量。

  這也是一次巨大的賭博,她還是想賭一賭。這樣哪怕她輸了,也不會在今後的人生中後悔,因為,她試過,並且還盡力了。

  至於寶貝兒子,孩子還那麼小,她還是想帶在身邊親自調教的。交給別的人,她不放心。她也曾害怕過容凌會發現兒子的身份,然後和她搶孩子。但是她又想到容家的家主身份特殊,不是向來桃花開遍天下的嘛,他容凌要是想要孩子,大可以滿世界地找女人生孩子,一生一大窩,也沒必要那樣小肚雞腸地和她逮著這個兒子不放手!

  前前後後的事情都考慮了一下,所以她回來了。

  但和容凌的相遇實在是太早了,出乎她的預料,所以被他打了個措手不及,但--似乎也沒想像地那麼糟糕。

  她笑著,微微翹起了嘴角。

  那個男人,至少也只是在床上對她霸道了一些,卻沒真的把她怎麼樣。從這點來看,她還是有很大的機會的。

  被暖暖的熱水一泡,身子得到了很大的緩衝,也沒那麼疼了。她出了浴缸,放了水,將全身擦乾淨之後,套上了衣服。

  外面小傢伙將點心消滅了大半,看到林夢出來了,仰起了小腦袋瓜,甜甜地笑了起來。「媽咪,來,來……」

  她走了過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小傢伙伸出小小的手,捏著糕點,往林夢的嘴邊送。

  「媽咪,吃。」

  小傢伙是一個懂得分享的傢伙,碰到好吃的,總會預留一個給他親愛的媽咪。林夢張開嘴,咬了一口,吃入了一嘴淡淡的芳香,甜到了心坎裡。

  將兒子抱到了懷裡,她輕聲細語地問兒子都看了什麼。兒子還小,但卻早已經表現了他聰明的一面。林夢很注重孩子的教育,也特別地愛花心思在親子交流上。實際上,小傢伙小小年紀,就這麼地聰明可愛,她也是功不可沒的。

  扔給孩子一本圖畫本,讓孩子自己看,然後根據畫上面的內容,自己編織故事。編出來的故事可能會和故事的本意有所出入,但是可以極大地開發孩子的智力和想像力。孩子畢竟還小,所以有時候總是童言童語,編出來的故事,也經常讓林夢捧腹大笑。她喜歡這個時刻,聽孩子用稚嫩的語調講述他眼睛裡所看見的這個世界。

  小傢伙是個從來都不會氣餒的孩子,也因為林夢一直採取的是鼓勵式教育,所以他敢想、敢說、敢做。一聽媽咪要聽他講故事,小傢伙立刻喜滋滋地講開了。他覺得,能夠給媽咪講故事,是一種光榮。在這個過程中,其實也很好地鍛煉了孩子的語言組織能力。

  小傢伙本來智力就高的嚇人,這麼日積月累地、潛移默化地接受著鍛煉,早已經比同年齡層的孩子要聰明的多的多。

  而且,林夢做事情的時候,一般都不會避著孩子,或多或少會和孩子聊聊,關於民生、關於經濟,關於政治、關於小說……等等,她有自己的那一套和孩子進行溝通的方式。那非常簡練的語言,穿插著日常生活進行,如此,那些枯燥的政治經濟術語,就變得淺顯易懂,更可以從一個個的小事例當中,教導孩子應該怎麼做,怎樣才是善、怎樣才是美!

  這似乎是啟蒙地早了一些。但是你不能要求全天下的孩子都必須按照那一套刻板的教育模式進行,每個家庭都是不同的,每個孩子都是不同的,而且每個媽媽也是不一樣的。小傢伙喜歡聽,不覺得厭煩,並且興致勃勃,那麼,這樣的啟蒙便是成功的!

  林夢非常捧場地聽兒子講完了他編織的故事,笑著點評了一下,首先是大大的稱贊,然後稍稍地指出哪塊兒的邏輯不通順之處,小傢伙皺了皺眉頭,很虛心地接受了。

  這方面的性子大概像他老子,似乎小傢伙從來沒有因為別人指出他的不足或者缺點而勃然大怒的,頂多哪天使小性子、爆發了,會小小地生氣一下,然後給別人一個陰沉沉的背影,讓人看著膽怯,怎麼逗都逗不好,除非林夢親自出馬。

  「媽咪,這是怎麼了?!」小傢伙突然伸手,戳了戳林夢的脖子。原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林夢套上的高領衫,領子被拉下了一下,然後立刻露出了那看上去有些可怖的吻痕。小傢伙動作迅速,立刻從林夢的懷裡爬了起來,一手抓著她的肩膀,一手去拽她的領子。

  「好多啊!」小傢伙皺起了眉頭,小臉一繃,不高興了。

  「媽咪被蟲咬了?!」稚氣的聲音帶著懊惱地問。

  林夢心裡心虛,只得緩緩地點了點頭,掩飾性地說道:「沒事,擦了藥就好了。」

  「討厭的蟲蟲!」小傢伙撇嘴,冷冷地哼了一聲。「下次看見他們,我就打死他們。」

  說著,臉上閃現一抹陰戾。小傢伙特別寶貝他的媽咪,誰敢欺負他的媽咪一下,他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蘿卜丁,但就是有這一股勁衝過去和別人鬥。這好勇鬥狠的性子,林夢絕不承認是遺傳自己的,肯定是遺傳自他那個冷冰冰、陰森森、喜歡用權壓人的老子的!

  林夢不願意看到孩子這麼小,身上就出現這麼極端負面的性格,所以笑著,狠狠地親了小傢伙的小臉兒,柔聲道:「謝謝佑佑,不過那不乖的蟲蟲已經被媽咪給打死了哦,佑佑不氣,媽咪親親……」

  小傢伙的臉色這才好了一些,不過卻是拽了拽林夢的胳膊,嘴裡喊道:「媽咪,抹藥,抹藥……」

  急著要讓林夢立刻去上藥!

  身邊沒有消炎止痛、活血化瘀的藥膏,估計前台會有,但是林夢想到自己整個身子都是那重重的吻痕,還是去藥店一趟比較保險,而且,她也需要買別的東西。

  於是,兩母子著裝完畢,手牽手地出了酒店,直奔藥店而去。買了藥膏,還有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的常備藥物,趁著小傢伙歡欣鼓舞地幫媽咪去採購別的常備藥物的時候,,林夢迅速地拿了一盒避孕藥,偷偷地放入了籃筐裡,和別的藥混在了一起。

  鬆了一口氣,林夢暗自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可笑。本來她還想去買避孕套的,不過那東西太乍眼,明顯和藥物不同,若是被小傢伙翻見了可不好,還是等以後再說呢。孩子他老爸一去不復返,至今沒蹤沒影的,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態度呢,她還是別太急功近利為好。

  買了大大一包的藥,兩人又打車去了營業廳。

  她從國外回了這裡,得需要辦理一張國內的卡,這樣才能更方便地聯繫別人。營業廳也兼賣手機,林夢心中一動,辦完卡之後,就領著小傢伙看起了手機。她打算給小傢伙也買一部手機,不用太貴,能打電話、發短信就好,這樣便宜的手機,也不會惹來太多人的注意,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給兒子買個手機,也是因為她們母子倆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若是因為什麼事情而不小心分開了或者走散了,至少有個手機還能互相聯繫上。後期的話,她大概要為了公司的事情四處奔波,有個手機,也方便兒子有事能夠第一時間就聯繫上她。

  這世上,也只有兒子是和她緊密相依的,她得隨時保證兒子的安全,所以,她得把該想到的都想到了。

  售貨員一看林夢一開口就要最便宜的手機,態度就有些冷淡,隨手給林夢指了幾款手機,就沒怎麼搭理,反倒是和另外一個售貨員聊了起來。這大廳裡擺了好幾個出售手機的櫃台,所以售貨員也跟著蠻多。

  就聽到那兩人笑著互相打鬧。

  「哎,剛才出去的那個男的看著挺眼熟的,是不是哪家公司的小開呀!」

  「呵呵,看出來了?!是光大的二公子!」

  「光大?!哎呦,那你可發大了,那可是大公司呀!你說你這傢伙,走的是哪般的桃花運,這樣的鑽石王老五都讓你給抓到手了!」

  「哪裡?!」女子面上洋洋得意,可是口氣卻流露出一絲不屑。「光大哪裡還是以前的光大,早就不行了,就剩下一個骨頭架子了。」

  「呵呵,若是不行了,你還能甩了那王少爺,跟了他?!」

  「他有錢唄,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估計他家裡應該還有點資產的,我就跟嘍。他這人對女人大方,花得起錢,跟著他勉勉強強吧!」

  林夢皺了皺眉,抬頭首次認認真真地看了看那個售貨員,這人看上去很年輕,也很漂亮,身材也是一級棒,凹凸有致的,那胸看上去可真大,波濤洶湧的。她穿著一身和別人無二般的算是比較嚴謹的職業裝,但卻擋不住她的風情嫵媚。小臉上的妝化地比較精致,看上去是一個美人胚子,但是這人嘴裡說出的話,可就有些不中聽了。

  「誰要嫁給他呀?!」女子笑著,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頭。「就是玩玩罷了。他向來風流,女人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玩,這一次若不是他家裡敗落了,怕也是不會找上我這種的。我也不傻,玩玩唄,撈夠錢就走,哪能和他過一輩子呀。我告訴你,他家大概是真的不行了,帶我去的都是什麼地方呀,根本就夠不上檔次。送了我一條項鏈,那也才幾萬……」

  「哇,幾萬的項鏈,你們才是認識幾天啊,就這麼大手筆?」

  女子得意地笑笑,口氣卻依然不屑。「這算什麼,以前他送女人東西,那可是幾十萬幾十萬的送呢!」

  林夢聽不下去了,看來這個女子嘴裡說的那個男的,肯定是阮家的二少了,那個玩女人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了,名義上應該算是她的二兒子的那位了。

  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給這麼貶低,還真是有夠失敗的!

  她搖搖頭,轉身,直接牽著小佑佑走人。大人這樣醜陋的嘴臉,還是少污了孩子的眼睛比較好。

  那女子眼角的餘光看到林夢走人了,不由地切了一聲,還挺大聲,似乎在嘲笑她窮人一個,在這擺弄半天還捨不得花錢買,浪費她的時間。

  可等她轉身過來,慣性地要將手機重新擺擺位置的時候,卻猛地變了臉色。七八米開外,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繃著下巴,臉正衝著她。墨鏡擋住了她的眼,但是女子心裡咯登了一下,毫不懷疑男人看的就該是她。

  她僵硬地揚起了笑,甜膩膩地喚了一聲:「承輝……」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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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10:4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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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子心裡暗自期盼男人沒有聽到她剛才的那些話,她雖然在小姐妹面前那樣說,對這個男人表現了不屑,但也只是出於虛榮,想在小姐妹面前炫耀一把,畢竟男子的各方麵條件綜合起來,是她所有的男友當中最好的。而且,男子也是最大方的一個,初初交往,就送了她算是比較貴重的鑽石項鏈,她還真捨不得就這樣被這個男人給甩了。

  但顯然的是,男子應該是聽到了她的大放闕詞。男子摘下了墨鏡,似笑非笑地衝著女子看了一眼,只是眼裡沒有任何溫度。男子直接走人,沒有直接過來衝女人大吼大叫或者怒聲理論,這說明男子還是有一定的涵養的。

  女子看著俊美的男人逐漸走遠的身形,臉上白了一下,垂下了頭,尷尬至極,卻只能勉強裝作不在意,因為她需要繼續在她的小姐妹面前維持她的高傲和虛榮。可她卻不知道,她旁邊的小姐妹卻不屑地撇了撇嘴,然後自顧自地開始做起了生意。

  男人去而復返,站在那裡,女子看不到,她的小姐妹難道還看不到?!故作不經意地套她的話,不過是因為小姐妹看不慣女子仗著自身的漂亮到處勾搭男人,然後得意洋洋地在她們面前炫耀罷了。不過是同樣賣手機的,有什麼好得意的?!她漂亮,可這漂亮還能比得上剛才那個牽著孩子的母親?!

  小姐妹心裡冷笑了一下,拿眼去看林夢,有些詫異地看到那光大的二公子正疾步朝林夢走去。於是,她笑了。看來,身邊的某人是被人給甩定了!

  林夢那邊正和售貨員攀談呢,橫空伸過來一只大掌,猛地拽住了她的胳膊。她皺眉,轉過了頭。

  有些熟悉的面孔,讓她愣了一下。

  男人國字臉,顯然是繼承了他老爸--她名義上的丈夫阮蒼盛。阮蒼盛雖然年紀一大把了,但是依然風度翩翩,看上去依然是一個俊氣的老男人,可以想像的是,他年輕的時候也肯定是一個美男子,要不然,他當初的妻子也不會用盡各種方法把他給綁在身邊。

  眼前的男人雖然談不上俊氣逼人,但在人群中也是出類拔萃的。修長的身材,就已經給他加了很大的分數。良好的身家,讓他看上去也有一股區別於普通人的優越的氣質,這再度給他加分。稜角分明的臉龐,各方面都很適中的眼、鼻子、嘴,讓他從外表上就已經相當傑出了。

  他玩女兒,而且大部分都是漂亮的女人,看來除了他擁有巨額的財富之外,他的外貌也是吸引人的一個資本。

  不過,現在這男人的面色可是不太好。林夢第一時間就聯繫到了她剛才聽到的那兩個售貨員的談話,暗想,這男人不會這麼趕巧吧,好死不死,就聽到了他本該玩弄的女人在那大放闕詞地說要玩弄他?!

  挑挑眉,她微微一笑,「好巧。」

  很是自然地收回了自己的胳膊,坐在凳子上的小傢伙則立刻伸手,抓住了林夢的衣袖,繃著臉,用黑黑的眸子,冷冷地看著阮承輝。

  阮承輝笑不出來,僵著臉,敷衍地應了一聲。「是啊,好巧!」

  實則,他心裡都快要氣炸了。他們兄弟三個自從得知這個女人要回國,然後代替老頭子管他們三個,心裡就一直憋著一股氣,打算好好地整整這個女人,讓她立刻識相地打包好行李屁滾尿流地滾回老頭子那裡去。所以,在她坐飛機到達的那一天,他們兄弟三個本該去接機的,但是誰也沒去,就是為了要給這女人一個下馬威。可這女人倒好,沒見到他們三個,回頭就去住了五星級大酒店,在那瀟灑自在地活著,不見絲毫委屈和怨懟。

  他們兄弟三個在家裡慶祝,已經擺好了龍門陣,就等著這個女人上門,左等右等,一點消息都沒有。還接到老頭子的電話,將他們狠狠地罵了一段,聲稱要斷了他們三個不孝子的經濟來源。

  媽的!

  那老頭就是一個無情無義的,到底誰是他們親人?!老眼昏花,有了女人就忘了兒了!

  不得已,他和他大哥去了酒店,打算好聲好氣地接這個女人回來。畢竟,他們沒法和錢過不去。老頭子的錢,有他們老媽的一份,也合該是留給他們三個兒子花的,怎能便宜了外頭來的狐狸精。

  他們三人又打定主意,先好好地把這個女人請回家再說。也不過才21歲的小妞,小的緊,他們就不信了,還整治不了這麼一個小娘皮!

  這女人倒是擺譜,他們可算示弱了一會,可去了酒店,卻被前台服務人員給攔了下來,聲稱客人的信息他們不能對外透露。他們不得以表明關係,承認那個年輕的小狐狸精是他們的小媽,指望著前台能通知這女人一聲。可前台拿了電話,卻表明無人接聽,應該是出去了,客氣地讓他們留下紙條,她們會負責送到客人的手上。

  他們只好悻悻地留下了紙條,回來了。總之,他們該做的都做了,想來那老頭子也沒什麼話好說的。

  可瞧瞧這個女人在做什麼,有這閒工夫在這營業廳瞎逛,怎麼就不先給他們打個電話。別說她沒手機什麼的,老爺子的女人用的東西能是普通貨色,到了這裡,手機一轉成中文系統,照常能用。最讓他無法忍受的是,他媽的,他真是瞎了眼了,找了那麼一個惡心的女人。看上去穿著樸素,以為應該是個能安分守己的,他還有心和這個女人多處處呢,卻沒想,這女人就是破鞋一只,估計被很多男人給穿爛了。可是,是破鞋無所謂。他阮二少玩女人多了,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個什麼貨色,還真沒要求過自己的女人非得冰清玉潔的,可這女人當著他的面,嬌滴滴的,軟語奉承,小嘴裡猶如吃了蜜一般的甜,他這才走了不到五分鍾,轉頭回來,就看到她背著他,變了一張臉,和別人對著他指手劃腳!

  媽的!

  阮承輝在心裡恨恨地咒罵了一聲!

  就這種貨色,也敢在大庭廣眾對她如此評頭論足,她以為她是誰!

  他光大集團是敗落了,可還真應了她的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他還真有這個本事好好地整整這個女人。現在不和她計較,是他的驕傲不允許,做不出在大庭廣眾之下猶如莽夫的行為。但是他也不是一個大度的人,都被人這樣嘲笑了,還能像個縮頭烏龜一般悶聲不吭地接受了!

  那簡直就是個孬種了!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他的糗事都讓他名義上的小媽給看見了。簡直是丟臉丟大了,他都沒怎麼整到小媽了,讓這小媽丟臉呢,就憑白地先讓這小媽笑了他一回。

  丟人!

  「你怎麼在這裡?!」他的口氣冷了下來,完全無法在她面前展現他面對女人的時候的翩翩風度和游刃有餘。

  「哦,買手機卡,再給佑佑買一部手機!」

  林夢口氣淡淡,算是和善地邀請。「手機卡買好了,正看手機呢,你要是有時間,就幫我看看。」

  一副很自然地指使他的口氣,讓他怔了怔。心裡切了一聲,這女人還真當自己是他媽呀!

  他瞇了瞇眼,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已經重新低下頭,繼續琢磨著手機的款式了。他就算再怎麼厭惡這個人,但是刨除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可以當得上95分以上的分數。

  他游遍花叢,看過的女人,早已經是成百上千,心裡自然有評價女人的一番標准。像剛才那個女人,身材好,畫上妝,相貌也不錯,勉勉強強,給她個八十分的分數。但眼前這個女人卻不一樣,完美到近乎沒有瑕疵的容貌,婀娜的體態,還有那淡雅的氣質,不得不說,已經完全有資格當一個豪門貴婦了。

  那老頭子也就這點強,老眼毒辣,都一腳快進棺材了,還能找到這樣一個極品來。

  可哪怕他阮承輝天生喜歡女人,也存著把女人當花一般養著的心思,但這女人成了他的小媽就不行,更別提,這個女人還那麼像前頭的那個可惡的小三。

  看了就礙眼!

  他皺眉,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嫌棄,心裡自然地就湧現一股強烈的憤怒。

  就在這時,一抹幽冷的視線射來,他跟著對過去,就看到一張酷酷的小臉,長得一點都不像他們阮家人的那張小臉。

  哦,對了,還有這個小蘿卜頭。阮承輝在心裡頭哼了哼,別以為他不知道,老頭子娶這個女人的時候,這女人肚子都那麼大了,這還是不是他們阮家的種,還有待確定呢。

  林承佑!

  老頭子這是什麼意思?!阮家這一代的孩子是「承」字輩,他給了這小傢伙阮家的輩分,相當於承認了這個孩子,可怎麼還讓這個孩子隨著「林」姓?!

  古裡古怪的,老頭子就願意幹這種破事!

  阮承輝在心裡哼了哼,看著小傢伙,越發心裡不快。他們三兄弟在國內沒爹沒娘,抱成一團,這小傢伙倒好,在國外瀟灑自在,有爹疼,有娘愛的,果真是礙眼極了。

  還有,這小傢伙這是什麼眼神?!這是一個小孩子看大人的眼神嗎?!

  阮承輝忍不住伸手,嫌棄地捏了捏小傢伙的臉蛋兒。小傢伙立刻伸手,「啪」地一下,打掉了阮承輝的手。

  阮承輝一下子拉下了臉,心裡暗道沒禮貌的孩子,和老頭子一樣是個討厭鬼,和他媽一樣是個小狐狸。可他到底是受過良好的教育的,心裡把林夢母子罵個半死,也不會在人前,尤其在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落這兩人的面子。畢竟,林夢還掛在阮家名下,他還知道家醜不可外揚。否則,出了事,他都會被人給笑死。

  「隨便挑個走吧,手機都那樣,有什麼好挑的!」

  阮承輝口氣中帶著不耐。

  林夢笑笑,就要了個200多塊的手機,老牌子,小巧玲瓏,功能簡單實用不花哨,很適合老人和小孩子使用。小佑佑捧著手機,適時地笑了笑,開心地將手機捧在了手裡。因為有贈送的繩套,所以就可以將手機掛在小傢伙的脖子上,也不怕小傢伙玩的時候不小心把手機給弄丟了。

  比照著自己手頭那價值過萬的手機,阮承輝對只值200多的手機只有嫌棄,但卻什麼都沒說,跟在林夢母子的屁股後頭,看著林夢重新辦了一張卡,然後把卡塞入了新買的手機裡。

  如此,兩人的手機都搞定,可以通話聯繫了!

  「走吧!」

  阮承輝催地有些急。

  林夢牽著小傢伙跟他往外走,上了他停在外面的車,還是一輛寶馬,看上去好像還是新款式。林夢牽起嘴角笑了笑,彎腰抱著兒子,進入了車裡。車門一關上,阮承輝就變了臉色,適才那一副貴公子的派頭立刻消失無蹤了。

  「不知道我們都在家裡等你嗎,沒看到我們給你留的字條?!你跑到這裡來瞎逛,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外人在場,他口氣中再無半分尊敬。

  小傢伙立刻坐直了身子,抿緊了嬌嬌嫩嫩的唇,冷冷地看著阮承輝,透著敵意。

  阮承輝瞪了他一眼,惡聲惡氣地說道:「看什麼看,小孩子家家這麼沒禮貌,有你這樣看人的嗎?!」

  心裡立刻就有些不舒服了,有些詫異著小小年紀的孩子哪來這麼強大的氣場,竟然讓他有些罩不住?!

  林夢伸手,立刻將動了怒的小傢伙擁入了懷裡,軟軟的小手,輕輕地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安撫了一下,再笑著看阮承輝。

  「你是個大人,怎麼這麼孩子氣,和一個小孩子斤斤計較?!他哪裡惹到你了?!你現在就像個刺頭,能怪別人那樣看你嗎?!」

  這話從林夢嘴裡說出來,雖然軟軟的,可是吹入人的心裡,卻是有些沉重。

  阮承輝瞇眼,突然就意識到這個女人有些不好對付。他的口氣算是惡劣了,她卻還能笑得出來,還能慢條斯理地和他對話,就這一點,已經是非常強了。

  「你留的字條我看到了。」林夢的口氣依然是柔順的。「這不,我就帶佑佑來買手機了。也不是不可以用酒店的電話給你們打電話,可是我想買個手機能比較方便聯繫。我也知道,公司現在是多事之秋,你和你大哥大概都忙,我一個電話打過去,你們大概也沒法巴巴地就趕過來接我,就像那天你們沒法去機場接機一樣。我辦了卡,咱們也好隨時聯繫,互相可以拿捏個比較好的時間見面,這不是更好?!既不浪費你們的時間,當然,也不會浪費我的時間!」

  這話外的含義就是,他們的時間是寶貴的,可她的時間也是寶貴的,可經不起他們這三兄弟的折騰!

  阮承輝被她這話給刺了一下。這女人還說他是一個刺頭呢,他看她才是一個刺頭呢。一個看上去軟綿綿,說話客客氣氣,實則字字都意有所指的大刺頭!偏這女人說話的時候,一直都帶著笑,慢條斯理的,沒有半點針鋒相對的樣子,這讓阮承輝都沒法和她一直都下去。

  這就好比你面前的是一團棉花,他拿鐵拳和棉花鬥,怎麼鬥?!打了半天,也是一點聲響都沒有!

  這女人現在就像一團軟綿綿的棉花,但絕對不是一團任憑人搓圓捏扁的棉花,瞧她不動聲色的反擊就看出來了。

  阮承輝剛才就憋了氣,自然,那氣是他的小情人給的,至今沒消呢,在林夢這裡討不了好,腦袋瓜轉了轉,就又刺了她一句。

  「家裡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三個都快砸鍋賣鐵了,你倒好,也不知道省點錢花,跑去住什麼五星級大酒店。那裡一天的消費就好幾千,你可真是拿我們阮家的錢不當錢哪!」

  林夢立刻笑了,掩嘴,嘻嘻地笑著,像個天真的小女孩一般,於瞬間,閃了阮承輝的眼。阮承輝即刻尷尬地調轉了視線,不去看她。暗想這女人明明都嫁人了,怎麼還這麼一副小女人的姿態,還真是個妖精,怪不得能把那脾氣怪異的老頭子給拿捏住!

  林夢笑,是因為阮承輝這指責的話太過牽強。

  「我回了國內,人生地不熟的,又趕上你們忙,沒法過來接我,那我只好給自己找個可以安頓的地方。至於什麼五星級,花了多少錢,我想,我和佑佑初來乍到,找的地方自然是越安全越好。我覺得,用這幾千塊錢保我們兩個母子的平安,是很劃算的。這大概比你隨手拿幾萬錢送人要好一些。」

  她這是在告訴他,若非他們三個兄弟玩陰的,不來人來機場接送,她怎麼會去住酒店?!花那麼多錢,要怪,也只能怪在他們兄弟的頭上。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們三兄弟心裡可是厭惡著她呢!

  而且,砸鍋賣鐵?!

  既然到了如此的困境,怎麼他阮二少一出手,就來個幾萬塊的項鏈送人?!而且,還有著閒情開著寶馬來泡妞?!

  就算是打擊人,也不該用這種說法,實在是太漏洞百出了!

  阮承輝在心裡暗罵了一聲該死,果然這個女人是什麼都聽到了!而且這口口聲聲的,都在變相地指責他呢!

  「坐好了!」他冷下了臉,立刻把車子開了出來。「去酒店,收拾東西,馬上跟我回家!」

  回了家,到了他的地盤,哥幾個再好好收拾她!

  林夢瞇眼笑了笑,自然地回道;「好啊!」

  完全是一副隨他安排的樣子!

  阮承輝從後視鏡看到了她露出八顆牙的標准笑容,漂漂亮亮的,乾乾淨淨的,更是讓他心裡莫名地覺得憋。第一仗,他落於下風,可該死地還是因為他自己。

  簡直是倒霉透了!

  ***

  光大集團在海外虧損十多億,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是大公子阮承毅簽的單子,也就是說,阮承毅得對這件事情全權負責。兄弟本為一體,也就是說,這巨大的虧損得需要這三個兄弟共同承擔。這三兄弟的感情一向不錯,所以兩個弟弟也願意幫著大哥承擔部分責任。所以,阮蒼盛把林夢從國外派了過來,要接手光大集團的事務,三兄弟沒法抗爭地太厲害,因為他們沒這個底子。也是借此,林夢得意名正言順地進入了三兄弟的生活,而三兄弟只能乾瞪眼,卻沒法拒絕。

  十多億,不是個小數目。如果不盡量湊夠資金,進行完善的資本運作,那麼等待光大集團的,就只能是破產。三兄弟雖然敗家,但是無法看著好好的產業敗在他們的手裡。阮蒼盛預料的很對,他阮蒼盛的兒子還真沒個是孬種,有那種最基本的傲氣。

  為了湊錢,填上資金漏洞,阮家是把該賣的都給賣了。比如原本住的那六百多平米、如今市值過億的別墅,還有在別的地方投資的地產房子,還有一些股票、基金,以及阮妻的珠寶項鏈等等。所有這些都壓了進去,才勉勉強強的沒有讓光大在風雨飄搖之中崩塌。

  大兒子玩車,十分心思有九分在車上,因為這次事件,以前開的那些DIY車店都關閉了,他自己以前花高價錢搞過來的品牌車子,也賣得差不多了,最後剩下三輛,三兄弟分別開一輛。

  二兒子玩女人,那更是沒法存錢,不可能指望他把花在女人的身上的錢給再拿回來。只是家裡一下子捉襟見肘了,他也沒法大手大腳地去玩女人、泡夜店、去高檔場所。

  三兒子還是在校大學生,偏巧挑了一個古裡古怪的獸醫學,不怎麼正經上學,逃課當成家常便飯,最大的興趣,就是拿著解剖刀,對各種屍體進行肢解,玩的不亦樂乎。

  這些資料,都是林夢從阮蒼盛那裡得來的。

  她現在到達的這個家,從外面看,絕對不是光鮮亮麗的,相反,還有那麼一點破舊。這棟房子是阮蒼盛事業初初有成的時候買的,那個時候,三兒子阮承毅還沒出生呢。房子大小適中,三層,每一層大概80平米多點,上面還有一個小小的閣樓。

  在周圍一大圈翻了新的房子之中,這種看上去有了點歲數的房子,是有些突兀的,感覺也像是在給這個小區抹黑一般,但是也沒人敢動這房子。因為光大沒敗落之前,這房子是阮蒼盛的,開發商沒這個雄心豹子膽敢找他的麻煩!

  這裡聚居的都是一批中、小資產者,沒法和阮家三兄弟之前住的那些大富豪聚居地的環境相比。阮承輝開著車進入小區的時候,臉龐就耷拉了下來,看上去情緒不好。

  那小小的小三層也沒個車庫,所以他的車就只能露天停靠在那裡。屋前屋後都有個小院子,在幾十年前這樣的房子,應該是造價不便宜的,在當時來說,也算是大手筆了。

  林夢下了車,就看見周圍有鄰居在那探頭探腦,但是大概是阮承輝的氣場太陰沉了,所以都只是看著,沒說話。

  「別理他們!」阮承輝的口氣帶著不耐和嫌棄,自己回到車尾,很是自然地掀起後車蓋,把林夢的行李給拎了出來。一手一個,自然而然地就往裡去,嘴裡哼道:「趕緊進來!」

  林夢一聲竊笑,伸手指了指阮承輝拎著行李的身形,蹲下身子,湊到情緒一直都不怎麼高、依然不掩飾對阮承輝的敵視的小佑佑的耳朵邊,輕聲說道:「其實二哥哥沒那麼壞,你看,他都幫媽咪拎行李呢!」

  就算阮承輝表現地再怎麼反感她,但從幫女士拎東西,還是可以看得出這人的本性不差,涵養也不錯。

  小佑佑聽了,撇過腦袋,酷酷地哼了一聲。小孩子是敏感的,尤其小傢伙還是聰明的,有些事情不用說,他自己能感覺的出來。

  林夢掐了掐小傢伙的鼻子,暗笑小傢伙的倔強,搖搖頭,牽著小傢伙的小手進屋了。

  這三層樓大概是這麼安排的,一樓不住人,設有客廳、廚房、衛浴,基本上就是大家解決飯食和會客的地方了。二樓住兩人,分別是大兒子阮承毅、二兒子阮承輝。三樓則讓三兒子阮承揚獨自霸占一樓,除了有他的臥室,還專門設有房間當作他的標本儲藏室。從這倒是可以看出來,兩個哥哥對這弟弟還是比較疼愛的。

  不過,標本儲藏室……

  林夢想像到腦裡的情節,忍不住聳了聳汗毛。標本這東東她是知道的,希望這個在阮蒼盛嘴裡性格最怪異、最陰沉的小兒子不要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標本回來。

  而林夢和小佑佑,則住住最上面的閣樓!在這三層樓的最上方,原本就有個小閣樓,以前當作過花房,後來一家人搬到比這好多了的大豪宅去了之後,這小閣樓就一直都被當成了儲物間。因為想到林夢和小佑佑是兩人,所以在林夢到達之前,小閣樓又匆匆地改建了一下,順帶也適當地擴建了一點,勉強弄出了一大一小兩個房間,連帶一間小小的衛生間。

  別看這三層樓從外面看比較老了,但是裡面的布局倒是沒有過時,牆壁也刷地白亮,看來這三個懂得享受的三兄弟在被逼無奈地搬入這個小地方之前,應該請過裝修工又專門把這個樓房給裝修了一下。

  此外,基本上,每一層都自帶衛浴,看來這三兄弟都很注重個人隱私,這麼一分配,就讓彼此都擁有了私人空間,可以互相不打擾。又或許,這也是三兄弟不想讓林夢走入他們生活的表示。

  林夢眼中的閣樓有些亂,絕沒有一樓那樣的乾淨。她沒有機會去二樓,還有三樓去看看,直接被阮承輝帶領著,就上了閣樓,這個她未來的住所。然後阮承輝拍拍屁股走了,留下了林夢母子。

  「媽咪,好髒。」小傢伙嫌棄地撇了撇嘴。

  林夢腦袋瓜一轉,不由失笑,暗道這三兄弟倒是小心眼。都是舊房間,怎麼他們能把別的地方給收拾乾淨了,卻不順帶整理整理這閣樓呢。

  搖搖頭,林夢覺得自己還真不能和這些「孩子」計較了,怎麼感覺那三個比她的小佑佑還幼稚呢。

  「佑佑,看來咱們得把這地方徹底地打掃一下了!」

  小傢伙重重地點了點頭,烏溜溜地眼睛靈活地轉動了一圈,很中肯地「嗯」了一聲,補充道:「佑佑也幫忙。」

  嘴裡則開始小小聲地念叨了起來。「掃把……掃把……」

  烏溜溜的眼睛開始四下搜尋!

  林夢攔下了他,「不急,咱們可以先歇一歇,下去先喝點東西,然後找好工具,再來大掃除。」

  小傢伙眼神一亮,點了點頭,覺得媽咪可真聰明。

  兩人之前去辦卡買手機,林夢倒是不太累,但是小傢伙年紀小,她倒是怕把他給累到,所以還是歇一歇比較好。兩人去廚房翻了翻,紛紛衝著冰箱搖了搖頭。

  那裡面,除了啤酒,還是啤酒,哪有什麼果汁牛奶?!而且,冰箱裡的食物真是匱乏至極,只看到了一些凍肉、凍雞腿之類的,新鮮蔬菜瓜果等全無。幸好,冰箱旁邊還放著半箱的礦泉水。林夢看的嘖嘖稱奇,也不知道那三個男人這些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挑了兩瓶礦泉水,母子倆喝著,歇了一會兒。林夢暗想自己今晚肯定是要出去買一次東西,否則,可是要餓肚子了。那可就不能等了,閣樓就得立刻收拾了,然後缺什麼東西,也得一起買回來。

  「佑佑,你先坐一會兒,媽咪到樓上去看看。」

  小傢伙不依,像牛皮糖一樣地立刻跟了上來。於是,兩個相親相愛的母子立刻搞起了大掃除。閣樓有些髒,一弄就是大片的灰,林夢實在捨不得兒子受苦,好說歹說,把兒子給勸說了下去。小孩子各方面器官都沒成熟呢,嬌嫩的厲害,她可不想著亂七八糟的閣樓,害得兒子肉體哪塊出了問題。她是大人,早已經是不要緊了。

  小佑佑沒辦法,乖乖地下了樓。可他是個活躍分子,精力旺盛,愛動彈。林夢給了他圖畫冊,讓他坐到一樓的沙發上看,他卻有些坐不住,尤其在林夢幹的熱火朝天的時候。

  他偷摸地上了樓,爬到了閣樓,往裡面探了探腦袋。看裡面還是好大的灰,就吐了吐舌頭,縮回了腦袋瓜,往樓下去。看來,他要幫忙,也得屋裡先用拖把拖過一遍才行。

  任何一個孩子,都本能地對陌生的事物有好奇心。這棟陌生的房子,也算是一個微型的城堡,值得一番探險。小傢伙大眼睛轉了轉,走到三樓的時候,就沒繼續往下走,咧嘴嘿嘿一笑,就拐進了一邊的走廊。走廊不太亮堂,感覺好像刻意擋了光似的,暗沉沉的,還有一股冷颼颼的感覺。

  很有氣氛呦!

  小傢伙向來愛動,是個活潑調皮的孩子,也喜愛探險,所以膽子一向都挺大,這次也沒覺得怕,反而有些小小的興奮。睜著大大的眼睛,他一小步一小步的朝裡面走去,然後一個碩大的類似玻璃缸的東西,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立刻快步走了過去,想敲個仔細。

  一貼近的時候,他倒是把缸裡面的東西給看清了,可卻下了一大跳。在玻璃缸裡的,竟然是一條巨蛇,蒼白的肚皮,漆黑色的背部,漂浮在水缸之中,竟然比成年人的胳膊還要粗,看著可真是嚇人。還有那偌大的三角型的腦袋瓜。兩只眼睛,大而無神,嘴巴被什麼東西給強行撐開著,露出了尖尖的毒牙,似乎是死不瞑目,死了也要咬人一口似的,更是讓人看著覺得心驚膽戰。

  小傢伙倒吸了一口氣,小腿不由自主地倒退了兩步。

  實在是這個蛇太巨型了,太嚇人了。然後蛇腦袋也太恐怖了。小傢伙一向被林夢保護地很好,不會接觸一些恐怖的東西。他也在電視裡見過蛇,但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蛇,泡在玻璃缸裡,明顯浮腫著,色澤暗沉,有一種很陰森很怨毒很讓人害怕的感覺。

  小傢伙張了張嘴,轉身,急乎乎地跑了,登登地爬著樓梯往閣樓上去,然後在飛揚的灰塵中,一把抱住了林夢的腿。

  林夢愣了一下,很明顯地感覺到了小傢伙在顫抖!

  顫抖?!

  這樣的舉動,有多久沒有出現在小傢伙的身上了?!

  林夢立刻擔心了,問小傢伙這是怎麼了,小傢伙搖頭,什麼都不說。多丟人呀,說他被蛇給嚇住了,然後跑來找媽咪。小傢伙的自尊心可是很高的。林夢無奈地皺了皺眉頭,暗想這讓小傢伙嚇到的東西,肯定是在樓下了。於是,不顧小傢伙的不願意,往樓下去。到了三樓,她就往走廊上去,而不是往下走。既然小傢伙不說,那她只能挨個樓排查。

  小傢伙急了,拽了拽林夢的褲腿。「媽咪,不要……」

  他到底還小,在最親的人面前,藏不住情緒,流出了驚恐。

  林夢低頭看他。小傢伙扁扁嘴,低低地咕噥了一聲。「裡面有嚇人的東西……」

  說完,兩只小胳膊死死地抱住了林夢的腿,不讓她動。

  林夢很自然地就想起了三兒子阮承揚的職業。那個傢伙搞獸醫,然後又專門整個標本室,不會拿一些嚇人的東西回家來了吧。

  「佑佑,上樓去!」林夢找到了根源,就不願意嚇孩子。

  小傢伙搖頭,不肯。「媽咪,不要看了,咱們一起回去吧。」

  「佑佑,上樓去!」

  林夢冷聲,繃起了臉。她這個人就是因為平時都是笑容淡淡的樣子,所以一旦繃起了臉,才莫名地讓人覺得很有威嚴,那氣勢猛然一換的樣子,讓人有些沒膽反駁她的意見。

  小傢伙也怕這個時候的林夢,所以扁了扁嘴,委委屈屈的看了林夢一眼,可還是乖乖地踩著樓梯,慢慢地回了閣樓。

  林夢看著小傢伙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了,才深吸了一口氣,強自鎮定著,往裡面走去。那條醜陋而粗大的巨蛇,很快就暴露在了她的眼底。不得不說,那條蛇真是巨大,這若是活的話,得活活把人給嚇死。此刻它死了,被做成了標本,但還是掩飾不了它的猙獰!

  林夢立刻皺起了眉頭。這樣的標本,本不該放在外面,尤其在這個隨時可能會來人的家裡。再者說,這家裡馬上就要住進一個孩子了,這種嚇人的東西,怎麼不提前收拾起來?!

  林夢心中略有些不快,再試著往前走,後面的東西,竟是越看越讓人覺得恐怖,竟然連人體的心肝脾肺都能弄出來,想來那阮承揚為了弄這些東西肯定花了不少錢,動用了不少關係。

  走道大概是經過了特殊設計,陰森森的,也不知道燈在哪裡,裡面竟然還有幾只有大有小的蝙蝠標本,那黑漆漆的傢伙,睜著紅色的眼睛,同樣也是嚇人的,令人聯想到國外吸血鬼電影裡面的那些通靈死亡蝙蝠。

  再往裡去一點,兩具暗灰色的人體骨骼赫然站立,佝僂著,透著死氣,彷彿才從泥土中挖出來沒多久似的。這東西,自古讓人見了都是心裡打怵的,哪怕大白天看著都讓人不舒服,這要是晚上猛地看見了,不得嚇個半死!

  林夢也不是沒見識的人,上過生物課,也在國外參觀過幾回標本館,這些東西初初讓她的心跳加劇了一下,但還真沒到達嚇住她的地步。她現在腦子裡轉的飛快的是,這些嚇人的東西,到底是阮承揚保存的那些標本中的個案呢,還是普案?!

  若是普案,倒是可以原諒!

  可要是個案?!……

  林夢瞇了瞇眼,那她可是一定要找阮承揚好好說道說道的。

  看樣子是要走到頭了,林夢再最後掃了放置在兩邊、藏於灰暗處的標本一眼,不由一聲驚呼,心跳急速飆升!她迅速地撇過眼,沒敢再多看一眼。

  那泡在液體福爾馬林裡面的,竟然是個小孩,看著不大,也就兩歲左右的樣子!

  林夢這會終於被嚇到了,臉色都變白了,連喘氣都有些不穩。雖然是匆匆一眼,但該看到的,她都已經看到了。那幼兒屍體的慘狀,她不想形容,只想立刻忘在腦後!

  她呆不下去了,立刻邁步,離開這個差點讓她窒息的地方。

  若前面的標本都可以被原諒,那她最後看到的那個,就絕對不能被原諒,因為她很清楚地感覺到了阮承揚的惡意。那樣恐怖的東西,若是讓小孩子看到了,指不定會被嚇出什麼病來,怕是被嚇傻、嚇死都有可能!

  阮承揚,林夢忍不住地咬咬牙,恨恨地在虛空之中揮了揮拳頭。她幾乎可以肯定那小子是故意的!

  哪個小孩子不是好奇的?!到了新家,哪個不得上上下下地闖蕩?!他把那種東西放在那個地方,簡直是其心可誅!別和她扯什麼標本太多,放不下,所以只能放在走道裡的屁話!人體標本,尤其是小孩子的標本,可不是那麼好弄的,私人想要擁有,沒有特殊的管道,不容易進來。得到這樣的東西,就該妥善的安置,而不是隨隨便便地放在走廊裡!看那東西被放到了走廊的最裡面,也該看出它的珍貴,可既然是珍貴的,就該放到專門配備的標本室裡,而且務必要鎖好,以防他人隨意進出。

  這些常識性的東西,她接觸過好幾回,都能略略懂一些,他阮承揚玩的就是這個,豈能不知道?!

  林夢擰著眉頭,上了樓,看見了小傢伙,疾步走上前去,蹲了下來,重重地把小傢伙給抱住了,抱的很緊。小傢伙是她的寶貝,誰要是敢傷害他一下,她肯定會和那人拼了!別以為她只是一個弱女子,就能如表面上那樣好欺負。

  「媽咪,怎麼了?!」

  小傢伙被林夢抱的太緊了,所以都有些疼了。可是他沒有掙扎,只是乖乖地被林夢抱著,然後小聲地問,怕會嚇到她一般。聰明而敏感的小傢伙,也感覺到了自己媽咪的異常。

  林夢搖搖頭,不知怎麼的,突然就脆弱地讓眼淚浮上了眼眶。她一想到自己的小寶貝如果被那東西給嚇到了,她就覺得後怕!

  「媽咪沒事!」林夢努力揚起了笑容,摟著兒子,腦袋靠在兒子小小的肩膀上,借機將淚花給逼回去。在孩子面前,她不能表現地太脆弱了。她必須要很強大,為孩子撐起一片天,讓自己被孩子所信賴著。

  小傢伙皺了皺眉頭,好奇地想,難道媽咪也被嚇住了?!

  「媽咪,不怕,不怕……」小傢伙自以為是地伸出小手,輕輕地學著林夢的樣子,拍著她的後背,做安慰狀,就像媽咪以前安慰被嚇住的他一樣。

  林夢心裡一暖,最然忍不住地掛上了笑。

  這個寶貝兒子呦!

  不過--

  她面色一整,放開了小傢伙,很嚴肅很認真地看著小傢伙命令道:「佑佑,以後不准再去三樓,知道嗎?!」

  不管寶貝兒子看了多少,那個地方,是絕對不可以再去了!

  小佑佑眨了眨眼,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烏黑的眼睛卻在那無聲地詢問著為什麼。

  林夢看小傢伙這個樣子,沒法把自己看到的真對他說,只能狠狠心,威脅他道:「佑佑以後要是背著媽咪去三樓亂逛,那媽咪以後就不要你了!」

  「不要!」小傢伙尖銳的叫了起來,小嘴一癟,眼眶一紅,瞬間哭了起來。滾圓的淚珠,嘩啦啦地沿著他稚嫩的小臉流了下來。

  「媽咪,不要……」小傢伙嗚嗚地哭了起來,這還是林夢頭一次對他說那麼重的話,小傢伙被嚇到了。小傢伙緊緊地抱住了林夢,傷心又討好地胡亂親著林夢的小臉,哭著發誓道:「佑佑一定不去三樓,媽咪不要不要佑佑,佑佑要媽咪,媽咪不可以不要佑佑……嗚嗚……佑佑要跟媽咪永遠在一起……不要分開……嗚嗚……」

  小傢伙很少哭,對著林夢的時候總是一臉笑嘻嘻的樣子,面對外人,更不可能懦弱地掉眼淚,所以讓他哭,有些難度。可這個時候,他卻哭得像這個歲數的孩子,鼻涕眼淚混亂地沾了一臉,一邊哭,一邊大聲嚷著,一邊胡亂地親著林夢的臉,傷心地彷彿他下一刻就會被媽咪給拋棄一般。

  那些童稚的話語落入林夢耳朵裡,讓她的心猶如被撕扯一般地疼。她立刻懊惱了起來,暗怪自己把話說的太重,反倒是嚇住了孩子,急急忙忙地伸手摸小傢伙臉上的淚,軟聲哄他。

  「佑佑乖,別哭,媽咪錯了,媽咪收回剛才的話。媽咪發誓,媽咪永遠都和佑佑在一起,永遠都不分開,別哭,佑佑,小寶貝,別哭……」

  林夢反過來親小傢伙的小臉,誘哄:「媽咪要和佑佑一直在一起,別哭,媽咪錯了,媽咪道歉……」

  小傢伙被林夢哄著,勉強止了哭聲,小小聲地抽噎著。吸了吸哭得紅彤彤的小鼻子,小傢伙伸出了小指頭,被淚水刷洗地黑溜溜的眸子認認真真地看著林夢。

  「那拉鉤鉤,媽咪要和佑佑永遠在一起,媽咪不准不要佑佑!」

  林夢心頭鬆了一口氣,立刻很正式地伸出小拇指,和小傢伙拉了勾。

  小傢伙這才破涕為笑,像只樹袋熊一樣地扒著林夢,還帶著哽嚥的聲音甜甜地叫著一聲聲的「媽咪」,彷彿怎麼都叫不夠似的,叫地林夢的心都軟了,心裡更是把自己怪罪的不行了,暗想這樣的話,可真的是要永遠都不要說了。小孩子都是易碎的瓷器兒,稍不留神,就有可能碰傷它,不注意點不行啊!

  因為小傢伙今天的遭遇實在是太糟糕了,林夢心裡存了愧疚,所以在把閣樓稍微收拾一番之後,就決定帶小傢伙去吃肯德基去。這個連鎖幾乎開遍全世界的產業,獲得了大多數小孩子的喜愛,小傢伙也喜歡吃。只是這些油炸食品其實算得上是垃圾食品,吃多了對肉體無益,所以林夢總是控制著不讓孩子多吃,在國外的時候,偶爾才會帶孩子去吃。像發生了今天這樣的事情,她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孩子高興一下。

  小傢伙一聽去吃肯德基,雙眼就亮了起來,歡喜地不行,腦袋裡開始不受控制地琢磨待會兒該點什麼比較好。

  「隨便你點,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今天媽咪給佑佑賠罪,佑佑可以敞開肚子吃。」

  小傢伙咧嘴咯咯地笑,歡快地像只小母雞似的。然後,雞翅,漢堡、蛋撻,果汁紛紛送了上來。林夢啃著鱈魚漢堡,看著兒子埋著頭,在那很努力地啃著雞腿,啃得小嘴油汪汪的,心裡就暖暖的甜。

  也是巧,不遠處就坐著兩個熟人,就是那天小傢伙要扔掉籃球卻不小心讓球砸了人的小女孩,以及小女孩的媽咪--容曼。小女孩沐沐眼尖,打從小傢伙牽著林夢的手進入肯德基店就看到他了。

  小女孩心裡有一種莫名的歡喜,那漂亮的大眼睛,就偷偷地往小傢伙的身上溜。看小傢伙坐好了,也吃開了,小女孩扭扭屁股,有些坐不住了。這小心窩裡就好像有東西在輕輕地撓著一樣,讓她特別想下地去找那個小哥哥。

  小女孩秀氣地將吃了就剩那麼一點的草莓蛋撻咬入了嘴裡,細細地咀嚼完畢,吞嚥下去之後,小女孩扭頭,軟軟地叫了一聲「媽咪」,然後伸出蓮藕一般的小胳膊,指了指林承佑小朋友這塊兒。

  容曼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這麼快就又碰上了林夢,而且還是在這麼一個地方。

  「媽咪,我們過去那邊坐,好不好?!」小女孩嬌滴滴地撒著嬌,直接伸手搖晃著容曼的胳膊,繼續撒嬌道:「媽咪,好嘛,去吧,去吧,好嘛,好嘛……」

  容曼向來慣著這個小寶貝,心裡做了一番思量之後,就點了點頭,抱著小寶貝下了地,然後讓小寶貝在前面走著,她將沒吃完的東西大概往餐盤裡面放了放,端著餐盤,就跟在了小女孩的後頭。

  小女孩來到了林夢母子的面前,站在那,雖然身板嬌小,比林承佑小朋友都矮了一小截呢,可模樣甜美,看上去還是亭亭玉立的,一瞧就像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小女孩這個時候特有淑女范兒,很有禮貌地笑著問林夢。「阿姨,我可以和你一起坐嗎?!」

  林夢看著這樣一個可愛的小淑女,是很難提出拒絕的。於是,笑著點了點頭。小女孩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可愛的小牙齒,笨拙地往椅子上爬。那邊容曼即刻放下了手掌的餐盤,幫了女兒一把,將小女孩給抱了起來,讓她得以坐上椅子。

  小女孩終於大功告成了,小小聲地鬆了一口氣,然後紅著小臉,有些不好意地在那乾坐著,似乎有點小小的拘謹。

  林夢是和小傢伙挨著坐的,加入了容曼母女,就形成了這樣一個局面。小女孩和小傢伙面對面,而林夢和容曼面對面。

  這樣的時刻,總是需要大人來熱場子的,於是容曼先自我介紹了一下自己。

  聽到女子姓容,林夢沒有太意外,畢竟之前她的女兒還叫容凌「舅舅」呢,只是不知道這位是容凌的姐姐還是妹妹了?!既然是容凌的親人,林夢少不得要因為容凌而給眼前人幾分面子的。於是,也笑著介紹了自己。

  容曼因為之前和林夢鬧了不愉快,知道林夢算是容凌心裡的一根刺,一個讓人無法琢磨透到底會讓容凌如何發作的刺,所以她今日的態度有別於那一日的疏離和怨懟,和和氣氣的看著林夢,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林夢交談著。話題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孩子轉,因為這樣的話題比較安全,也適合切入。

  「小哥哥,請你吃!」

  小女孩羞紅著臉,將自己點的還沒沒動過的吮指原味雞送了一塊過去。

  小傢伙抬頭,黑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小女孩,小臉卻是酷酷的,不大願意搭理人的樣子。誰叫那天這小女孩那樣惹他!

  小女孩才不過三歲,才不會想那麼多呢,紅著臉,露出了兩顆可愛的大門牙,奶生奶氣地說道:「我叫池如沐,大家都叫我沐沐,你也可以叫我沐沐。」

  頓了頓,見小傢伙一聲不吭,就歪歪頭,可愛的小嘴翹了翹,嬌聲問:「小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小傢伙皺了皺眉,不太願意搭理她。小傢伙雖然小,但也是愛憎分明的,哪個對他好,他自然也會對那人好;可是哪個對他不好,他肯定是不會和她好。之前的籃球事件,他可一直記在心裡呢,那可是害得媽咪哭了呢!

  可小女孩那樣甜甜地笑著,還送來了「禮物」,小傢伙想了想,繃著臉,冷聲問:「你的鼻子好了吧?!」

  小女孩眨了眨眼,笑瞇瞇地「嗯」了一聲,反問道:「小哥哥的鼻子好了嗎?!」

  小傢伙「嗯」了一聲,面色微微緩了緩,以小孩子的心理認為他和她這樣算是扯平了、和解了。

  「噥,給你。」

  小傢伙從自己的全家桶中拿出一塊雞翅,遞到了小女孩的面前。禮尚往來,他也不占她的便宜!

  小女孩樂得見眉不見眼,笑著道了謝,然後兩只小手捧著雞翅,歡快地吃了起來。

  孩子的世界沒有大人那樣的復雜,一旦和好了,以前的事情就沒影了。

  「我叫林承佑。」

  小傢伙終於告訴了小女孩自己的名字,這就算是交上朋友了!

  林?

  一邊的容曼不動聲色地將兩個小孩子的互動收入了眼底。不得不說,面前的這個小男孩看著著實讓人喜歡,黑黑的大眼睛,俊氣的小臉蛋兒,看著就能感覺到這孩子的精氣神來,想來也是一個聰明的。而且,這孩子那天打了自己鼻子一拳那一手,至今還讓她印象深刻。這孩子若是讓自己那鐵血的父親看到了,怕是要嚷嚷著說是好苗子,說孩子的教育要趁早,然後肯定鼓動著把這孩子拉入部隊,最後收歸到自己的名下。

  容曼又不動聲色地看了看林夢的左手,上面無名指的位置,正好套著一個鑽石戒指,已婚的標志!

  她結婚了?!

  容曼心裡緊了緊,可怎麼孩子還姓「林」,是湊巧她先生姓林,還是……

  「你這孩子長得可真俊,像他爸爸吧?!」容曼旁敲側擊道。

  林夢想了想,點了點頭。

  「呵呵,這樣一說,我還真想看看你先生長什麼樣,大概要比我家閨女她爸爸還要帥吧。」容曼笑著打趣。

  林夢覺得有些事情也沒必要遮掩,眼前這容曼明顯對她丈夫感興趣,那她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他爸爸年輕的時候大概是很帥,呵呵,只是現在老了,那是絕對比不上你家那位的。」

  「老?!」容曼特意表現了她的疑惑。

  「嗯,孩子他爸老著呢,五十多了!」

  「啊?!」容曼微微抿唇,臉上略有些古怪,輕喃:「真是……沒看出來呢。」

  就在此時,手機鈴聲響了,容曼說了一聲「抱歉」,就接起了手機,低低地交代了一下自己的位置,掛了電話之後,抬頭衝著林夢笑了笑,卻再也沒有說什麼。反倒是兩個小孩,其實主要是沐沐小朋友,勤快地在那上下翻動著唇瓣兒,衝著小佑佑嘰嘰喳喳著。

  然後大概是來了什麼人,容曼笑著,抬起胳膊揮了揮。

  容凌大步進來的時候,那男性的魅力和無法遮掩的貴氣,自然秒殺了在場的一干雌性生物。走近了,看到容曼和林夢坐在一起,兩個孩子都在,他不由皺了皺眉,但也沒問這兩人怎麼就湊在了一起,反而略帶不快地訓斥了一下。

  「這種垃圾食品,以後少帶孩子出來吃!」

  卻不知道這話到底是衝著哪一位的。

  容曼心裡一突,認定了容凌這話是對著她說的,那一直鎮定的美麗臉龐不由羞紅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叫了一聲:「容凌--」

  暗示他怎麼都得在外人在場的情況下,給她點面子吧,哪有這樣冷生生地訓人的?!

  小沐沐也以為容凌是在教訓她呢,立刻小嘴一扁,可憐巴巴地放下了手裡的小雞腿,不滿地叫了一聲:「舅舅……」

  眼眶立刻紅了起來,小嘴微微扁著,瞧那架勢,像是快要開哭。想來,這小女娃是個愛哭鬼。

  容曼立刻嗔怪了容凌一聲:「瞧你,一來就訓斥人,看把孩子給嚇的!」

  立刻軟聲去哄小沐沐!

  容凌卻彷彿沒聽到、沒看到一般,直接道:「少政那邊有事走不開,讓我先過來接你們一下,他稍後趕來。」

  少政,全名池少政,容曼的丈夫、小沐沐她爸,和容凌關係不錯!

  容曼「嗯」了一聲,本想抱孩子走人,可眼角餘光瞄到了對面的林夢,卻改變了主意。

  「容凌,你先坐一會兒吧,讓沐沐先把這吃完。」

  說著,自己站了起來,將小沐沐給抱了起來,讓她最終坐在了自己的腿上。如此,母女倆一個座位,就給容凌讓出了一個座位。容凌瞄了一眼林夢,悶不吭聲地坐了下來,神色冰冷,與之前無二般變化。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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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10:5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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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沐沐是個小公主,向來被人嬌寵著,更是向來喜歡這個舅舅。在自己媽媽腿上沒坐上一會兒,就不乖,要往容凌腿上去。容凌伸手,將小沐沐抱了過來,小女孩得逞地嘻嘻笑,繼續嘎崩著和薯條作戰。可一抬眼,看到斜對面小哥哥那突然就冷下來的臉,就呆住了,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小哥哥,你吃!」

  小女孩討好地又把薯條送了過去。

  可是小佑佑低下了頭,自顧自地啃起了雞翅,卻再也沒動薯條絲毫,也沒對小女孩笑。小女孩扁扁嘴,心裡有小小的受傷。她從來就是一個公主,所有的小朋友都是圍著她轉的啊,可這個小哥哥為什麼就不一樣呢!

  「給你吃……」小沐沐固執地又伸手推了推薯條,非得要看那薯條進入小佑佑的嘴裡。

  小佑佑沒理會。

  小女孩推了幾次,就發起了小孩子脾氣,繃起了小下巴,小手指著小佑佑,委屈地向容凌抱怨:「舅舅,你看,小哥哥不理人!」

  林夢即刻笑著安慰小沐沐道:「不是小哥哥不理你,而是小哥哥比較喜歡吃雞翅,等吃完了雞翅,再來吃你的薯條,好不好?!」

  小女孩被這麼一哄,立刻又高興了,在容凌的懷裡扭著小身板,小幅度地蹦躂著,輕快地像只鳥兒。

  容凌依舊沉默,容曼心裡打著小心思,暗想機不可失,就馬上說道:「今天可真巧,碰上林夢了。我剛才還在和她聊她丈夫和孩子呢。這兩夫妻可真讓人羨慕,雖然是老夫少妻的,但是這孩子養的可真好,瞧著就讓人覺得喜歡。」

  這算是變相地表明了林夢現在的身份,這可是已經有了老公和孩子的女人,而且那老公還是一個老男人,所以容凌,你心裡有什麼想法,該放下的就得放下。

  果不其然,這話刺得容凌微微挑了挑眉,看著林夢的眼神,一下子又冰冷了好幾度。

  林夢在心裡暗自苦笑,想著這容家人果然是不好對付。這女子這麼輕飄飄的幾句話,就足以讓她之前用對容凌的隱忍換來的努力付之東流。

  這一個個呀,都是不省心的呀!

  這下,林夢可真是巴不得這些人都走了。走了好,省的看著礙眼!

  小女孩嬌嫩嫩的,看著像是玉做的人兒,是看著很討人喜歡,只是那麼理所應當地對容凌撒嬌,然後又那麼理所當然地向容凌抱怨,想到在自己身邊坐著的寶貝兒子,一直就這麼孤孤單單地缺少著父愛,她心裡就做疼!

  她名義上的丈夫阮蒼盛得了乙肝,所以雖然和她結婚,但也只是走個過場,登了記,然後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別的地方,和她分居而住。

  小孩子的抵抗力弱,雖然有打過了乙肝免疫球蛋白和乙肝疫苗,但是這不是能穩當地保證一輩子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這當中會不會出什麼意外。所以小傢伙眼裡的爸爸,是一個很少和自己在一起的爸爸。然後,爸爸偶爾回家的時候,還是經常口罩不離嘴的。他想讓爸爸抱一下,都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然後等爸爸走了之後,他還需要去醫院做一下檢查。

  林夢已經盡她最大的努力,給孩子快樂,但是在父愛這方面,她實在是有些無能為力。小傢伙雖然看上去聰明可愛,也會調皮搗蛋,就像別的小朋友一樣。但是,有時候他也會流露出不同於小孩子般的脆弱和冷酷,這大概是因為缺失了父愛吧。

  她縱然告訴他,說爸爸不常回家是因為生病,但這些大人可以理解的東西,卻沒法指望小孩子能理解。對小傢伙,她是有很大的虧欠的。

  現在看著小傢伙失去了剛才的笑容,悶聲不吭地咬著雞翅,幾乎把一張小臉藏在了全家桶的小桶之後,她心裡更是難受。再想想她搬入的新家,那個恐怖的三樓,她心裡更是堵得慌。

  轉頭,看向容凌,她動了動唇,可一對上男人那冰冷的視線,卻欲言又止了。

  是要求他幫忙嗎?!

  可這樣的時刻,她突然就不太想,反而有些賭氣地想,算了,他就抱著別人家的孩子自個兒樂呵吧,他們母子倆離開他,再差又能差到哪裡去?!那三樓的事情,她難道還找不到其他人幫忙?!

  她緩緩地抿起了唇,低下頭,拿起紙巾,輕輕地幫兒子擦了擦嘴角。

  那邊容曼想到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似乎也已經達到了預想的效果,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呆下去了。容曼表示走人,林夢嘴角一勾,笑著目視他們離開。那兩個大人離開地乾脆,也只有小沐沐朋友表示了對小佑佑的不捨,似乎還想再多呆一下的樣子。

  但最終,該走的人都走了。

  「媽咪!」

  小傢伙總算從全家桶後抬起了小臉,小屁股挪了挪,往林夢的身邊湊了湊。

  「怎麼?!」林夢溫柔地看著寶貝兒子。

  小傢伙小臉一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小屁股還是挪呀挪地,往林夢身邊靠,然後小身板也依賴性地依偎了過來,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就那樣幽幽地看著她,無聲地訴說著渴慕。

  林夢看他這樣,靈光一現,用紙巾擦了擦手,就將小傢伙抱了過來,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果然小傢伙雖然小臉蛋兒更加紅了,可是卻嘻嘻地笑出了聲來。那飛揚的眉梢,看得出來他的高興。看樣子,林夢沒有猜錯。

  林夢輕輕地用下巴蹭了蹭小傢伙的腦頂,暗想,自己也不會虧待小傢伙的。小傢伙雖然沒有爸爸抱,但是她會抱好小傢伙的。

  「渴不渴?!媽咪給你叫個湯吧,熱乎乎的,應該比果汁好一點。」

  小傢伙點了點頭。

  林夢招來服務員,照著菜單又叫了一個芙蓉鮮蔬湯、玉米沙拉和新奧爾良烤腿堡,想來吃完這些,自己和兒子也應該飽了。

  小傢伙樂滋滋地享受著媽咪溫暖的懷抱和舒服的雙腿,慢悠悠地啃著雞翅,只是從頭到尾,都沒動薯條一下,林夢也主動忽略了。

  之後,兩個人喝著湯,差不多該准備走人的時候,那個走了有一段時間的男人,偏偏又去而復返了,大肆肆地在她的對面落座,冷著臉,彷彿誰欠了他好幾億的樣子。

  她疑惑,小傢伙倒是在瞬間雙眼一亮,然後又在下一秒黯淡了下來。想起他剛才抱著小女孩的樣子,還有他之前將他從媽咪身邊趕走的事,他就哼了一聲,酷酷地表示了自己的不歡迎!

  容凌冷睨了小傢伙一眼,挑了挑眉,也跟著哼了一聲。「這次吃的東西,還勉勉強強能入眼!」

  林夢花了大概有十來秒的時間,才恍然大悟,卻--笑不起來!

  「怎麼又回來了?」故作隨意地問。

  「你不是有話要對我說!」他沉聲,口氣帶著不快。

  她訝異,這個男人,這……這感覺也太敏銳了吧。她當時也不過就是想了想,動了動唇,他怎麼就一副什麼都看穿了的樣子。

  她略略歪頭,想了想。此時不比剛才,至少這男人能夠去而復返,她就不該再和他慪氣,那樣實在是劃不來。於是她驀然一笑,狹長的眸子微微一勾,帶著不自覺顯露出來的、可以讓人心跳加速的嫵媚,嬌聲問他。

  「那我說了,你是不是什麼都答應啊?」

  他眸子閃了閃,漆黑而冰冷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那一張惑亂眾生的臉,聲音悄然地暗沉了一分。

  「那得看是什麼情況!」

  她微微地嘟起了粉紅色的唇,孩子氣地慪氣道:「那算了!」

  正好,她也是打算先和「三兒子」阮承揚談談的,若是能談攏,阮承揚自然就能把那些東西給收起來,到時候,自然也就沒必要請動容凌了。

  容凌用手指敲了敲桌面,顯現出一絲不耐。眼瞅著對面這一對都不說話的母子,他心裡一冷,站了起來。

  「那就算了!」

  他大步走開,看樣子真是要走人。這男人要是真走了,肯定就不會回來。他這可不是在玩欲擒故縱!

  「哎,你怎麼真走呀?!」林夢軟聲喚他,想要伸出手抓住他,可她腿上還坐著兒子,還真沒法一下子站起來。看著男人已經轉過身的背影,她氣呼呼地嬌哼。

  「你就不能在這兒多坐一會兒?!」

  嬌滴滴的抱怨,實則是變相地挽留。

  男子腳步一頓,扭頭,不為所動地維持著他的冷酷,涼薄的唇瓣略動。

  「什麼事,趕緊說!」

  大有她不說,他就走的架勢。

  她先服軟。

  「好啦,我說,我說還不行嘛,你先坐下來呀!」

  男人這才酷酷地重新落座。因為他俊美的不同凡人,所以這店裡的顧客,倒是有十之八九都在偷偷地瞅著他,就連鄰桌的那幾位都是。

  林夢小心思微微一轉,就將兒子給攔腰抱了起來,朝對面走去。

  「坐裡面一點!」

  容凌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可卻聽了她的話,坐在了裡面的位置,把外面的座位給空了出來。

  「幫我抱一下!」

  林夢伸手,就將懷裡的小傢伙給送了過去,一副自己要落座的樣子。

  小傢伙有些微的掙扎,緊抿的唇,卻顯露出了他的不知所措。和他媽咪一樣純淨漂亮的黑眸,有些傻愣愣地看著容凌。而林夢手一放,很自然地讓兒子落在了容凌的腿上。容凌面上表情沒有變化,看不出是否有不滿,卻是胳膊一伸,穿過小傢伙的肚子,微微地將小傢伙護在了懷裡。

  小傢伙略略臉紅,小身板越發地僵硬了,低垂著腦袋瓜,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卻又看上去有些無所適從!

  林夢在心裡輕輕一歎,對這樣的情況,目前真是無能為力。

  落了座,她挨著容凌,嬌美的身子靠了過去,小小聲地對容凌說。

  「這事不能讓別人聽見了。」

  然後小嘴湊了過來,往他的耳朵去,卻是先讓那一口芳香的熱氣吐了他一耳朵。

  有些癢癢的,吹的人心裡騷動,他略偏過了頭,睨了眼這嬌媚媚的小女人,懷疑她是故意的。可她卻似乎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反而抓著他的胳膊,小嘴追著他的耳朵輕聲呢喃,嬌聲抱怨。

  「哎,你別動哪。」

  然後三言兩語,把那三樓標本的事情說了一下。她的聲音很低,因為不能讓小傢伙聽到了。

  「得把那些東西給弄走!」

  最後,她皺著眉頭,下巴略略仰著,殷殷看著他,以商量的口氣,很自然地和容凌說這話。

  容凌瞄了一眼窩在自己懷裡,睜著好奇的大眼睛,小耳朵豎地高高的、極力想聽到一些內容的小傢伙,點了點頭。

  「我會安排的。」

  她立刻嬉笑了起來,像只志得意滿的小狐狸似的,也沒覺得容凌這般的爽快有哪裡不對勁。

  小傢伙看了看酷酷的容凌,再看看笑得開心的媽咪,不太懂,稚氣地問:「媽咪,你們在說什麼啊?!」

  「呵呵,媽咪在說要把家裡那些嚇人的東西給弄走。」

  小傢伙「噢」了一聲,卻扭頭看容凌,總覺得,好像媽咪和這位酷叔叔好像關係特別好哎。

  孩童黑溜溜的大眼睛,太過純粹,藏不住東西。容凌伸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頂,讓他快吃。

  小傢伙「噢」了一聲,靜靜地開吃了起來。身子也由一開始的僵硬,變為現在正常的放鬆狀態。甚至,他偷偷地往後靠了一下,窩進了容凌的懷裡,發現這位酷叔叔沒什麼表示,就更加放心大膽了,完全地貼在了他的身上,一會兒低頭喝口湯,一會兒仰頭看一眼容凌,樂得眉開眼笑的,像個小傻子似的。

  孩子的快樂,其實就是挺單純的。

  小傢伙其實在盡量放慢吃東西的速度了,但東西總有被吃完的時候,最後他只能依依不捨地自己拿紙巾擦了嘴。他想,大概要和酷叔叔的懷抱說再見了!

  酷叔叔的懷抱好大,硬邦邦的,和媽咪的完全不一樣,可是靠著特別的安全,感覺好像是被巨人給保護著一樣。而且酷叔叔身上的味道,也和媽咪的不一樣,但是同樣都很好聞。

  結帳,三人離開。

  小傢伙牽著林夢的手,邁著小腿走著,卻時不時地偷偷抬眼去看一邊跟著走的酷叔叔。出了肯德基的玻璃大門之後,小傢伙忍不住地問:「媽咪,叔叔要和我們一起回家嗎?!」

  因為要說把嚇人的東西給搬走呀!他下意識地認為是酷叔叔要親自來動手幫忙!

  林夢扭頭去看容凌,卻拿不准他說會安排是什麼意思?!畢竟眼前這男人是貴人事忙啊!大概他的每一分鍾,都可以拿出來用美元來計量。

  「我送你們回去。」這一次,卻是容凌先開口。

  小傢伙立刻就笑了,立刻掙脫了林夢的手,幾步就跑到了容凌的腿邊,伸出小手,拽了拽容凌的褲腿,很是討好地說:「叔叔,我給你指路哦。」

  林夢也掩嘴輕笑了起來,心情突然就特別的好。眉角一挑,不自覺地又現風情。「容凌,你有車的吧?!」

  容凌瞪了她一眼,略彎下腰,將小傢伙一把抱了起來,走了。

  林夢感覺莫名其妙,自己這是哪裡招惹他了,幹嘛要瞪她。

  「喂,去哪裡呢?!」

  她急忙跟上,他可不能把她的兒子給拐走。

  「在這等著。」

  他甩下一句,一下子走開老遠。

  她不明所以,遠看著,他鑽進了一輛黑色的SUV,才明白他這是去取車去了。

  「上來!」他開著車過來,打開了門。她笑著掃了一下面前的這輛大傢伙,夠酷、夠帥,雖然不認識車款,但還是在心裡贊了一聲,上了車。然後,小傢伙立刻從容凌的懷裡倒換到了林夢的懷裡。

  「抱好了!」

  這自然不用容凌吩咐,林夢肯定會將兒子給抱好的。

  林夢報了地址,車子就開了出去。然後在等紅綠燈的間隙,容凌又打了一個電話,看樣子是要叫人來搬那些東西。林夢這才覺得,她大概是有些急了。這種事情,似乎應該和阮承揚打一聲招呼比較好。那畢竟是別人的東西,她不告而取似乎就是偷了,影響不好。縱然她是他的小媽,可似乎也是有些過了。

  「我看,還是先別急著叫人吧,總該和那東西的主人談一談的,談不攏了,再……」

  容凌卻很不客氣的打斷了她的話。

  「你這當小媽的,不該先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嗎?!」

  略含有諷刺的語調,讓林夢怔了怔。她心裡有些訝異,這個男人,怎麼什麼都知道,不會是已經把改查的都查了吧。

  心裡一時喜,又一時不安,偷偷瞄他,卻看不明白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但是,既然容凌都這麼說了,林夢也覺得他這話說的有些道理,反正她就是來當一個惡毒的後媽的,也就沒必要裝著那麼仁慈了。

  小傢伙這一雙眼睛,一下子有些不夠用了。一下子看看自己的媽咪,一下子又看看開車的酷叔叔,心裡又是好奇又是興奮,像只小貓兒在撓著一般,可卻只能忍著什麼都不能說,忍地實在有些辛苦!

  不過從這也可以看得出,小傢伙的毅力是很強的!

  開車的路上,剛好有一間大超市,林夢之前就准備在回來的路上就買些吃的東西回去的。那冰箱裡什麼都沒有,到時候連個應急的吃的東西都沒有,也太不方便了。

  「你就是事多!」

  容凌的嘴很毒,在林夢突然叫著讓他停車的時候,他無奈停了。以為她有什麼急事,卻發現她是要去超市,心裡真有搖死這個女人的衝動。

  林夢只當自己什麼都沒聽見,心態良好地在男人嘲諷的目光下,下了車。

  她進了超市,小傢伙自然也跟著,而容凌自然也不可能像個路人甲那樣在車裡呆坐著,只得再度停好車,跟在了她的後面。

  林夢快速挑了些牛奶、面包、袋裝面、新鮮瓜果和蔬菜,以及小孩子愛吃的零食,本想直接走人,可又想著反正有人負責開車送她,那就再買點別的,於是,她就撿著順眼的往購物車裡裝。別說,雖然她行動很快,也只逛了不到二十分鍾,可是最後拎出來的東西,卻是滿滿四個大的購物袋。

  她傻眼了,很無辜地偏頭,用水水的黑眸默默地看著容凌。

  容凌瞪了她一眼,長手一伸,拎起了四個購物袋,自動自發地當起了搬運工。林夢那邊匆匆結完帳,牽著小傢伙的手,不好意思地衝他笑,用商量的語氣問他道:「要不,我幫你拎一個吧?!」

  小傢伙也挺了挺胸膛,很男子氣地表示:「叔叔,我也幫你拎一個!」

  容凌偏頭,卻只瞪林夢!那瞬間的眼神,冷得要刺死她。

  「閉嘴!」

  他低吼,也只衝著林夢一個人吼!

  林夢縮縮肩膀,衝著他大步離去的高大的肩膀,偷偷吐了吐舌頭。

  小傢伙則比量著自己的小胳膊,想著自己什麼時候可以像酷叔叔這麼厲害?!

  不遠處,某雜志周刊的記者懷疑自己是眼花了!

  容凌?!

  他那樣的人怎麼會出現在這種地方?!而且,瞧瞧提著的東西,又是蔬菜,又是瓜果的,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樣!

  天哪!

  這還是容凌嗎?!

  那個高坐雲端,讓人永遠只能膜拜,怕是連施捨凡人一眼都很奢侈的男人嗎?!

  他這副模樣,若是女的見了,不得瘋地尖叫?!男的見了,不得驚地眼珠子都得掉出來了?!

  這哪裡像那個在商場上奮勇廝殺、毫不留情的商業巨鱷啊!

  天哪!

  他好激動啊,他……他好想把這一幕給拍下來啊!

  而且,他身邊跟著的那女人和小孩是什麼來歷呀?!沒見過啊,可那神情,瞧瞧,太理所當然了!

  奸情!

  肯定有奸情!

  天哪!

  相機!

  相機!

  男子著急忙慌地打算去包裡去摸相機,可手剛一碰到相機,卻差點淚奔!

  這是多好的機會呀,他要是能夠拍照,哪怕就拍到一張,刊登在周刊上,都夠他們周刊大發的。估計他都可以靠此打響一炮,然後坐上了編輯的位置了!

  可是--

  一想到容凌這幾年對媒體的恐怖封殺力,男子手一抖,肉體一寒,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可再看看那三個人,男的俊的萬裡挑一,女的美的舉世無雙,再看看那精神氣十足、虎頭虎腦的小帥哥,男子的手又癢了,忍不住地動了動!

  「啪--」

  男子揚手,忍不住地打了自己發癢地想要動相機的右手!

  「讓你犯賤!」

  男人衝著自己的右手憤憤地罵了一句,其實心裡已經在淌血了!

  多好的機會啊,可是他就只能乾看著,什麼都不能做!

  因為他不想自找死路,就不能搞容凌的新聞!

  這是業內每一個記者入行都必須要記住的頭一條!

  這個男人的恐怖,在某些方面,早已經深入人心了!

  ***

  終於到了家,小佑佑卻還是被媽咪和酷叔叔合著伙地趕到了閣樓上,不許出來。小傢伙扁扁嘴,有些不太情願,但還是聽從了大人的吩咐。

  林夢略收拾了一下買的東西,帶著容凌去了三樓。因為她心裡實在是對裡面的東西打怵,所以就跟在容凌的屁股後頭走。一邊抓著他的一只胳膊,一邊幾乎是貓著腰,緊身跟隨,貼在他的背後,然後像個小女孩一般地咕噥。「立面那個可嚇人了,我可不要再看第二遍了,你幫我擋擋啊……」

  她嘴裡叨念著,小身板幾乎要躲到他的身後去。那一副理所當然地拿他當靠山的樣子,讓男人數次揚了揚眉。他停步的時候,她幾乎一頭撞在了他的後背上,想來應該是到達地方了,她更是不敢亂看,立刻半瞇住眼睛,把臉往他的背後貼,鴕鳥似地認為這樣就能是安全的。

  容凌深深地看了眼那已經被泡地灰敗的孩童屍體,眼中閃過一抹濃郁的陰鶩。他的仁慈不多,而且還僅限他在意的人。對於和他非親非故的,他是不會客氣的!

  「看到了嗎?!」林夢的小手把他的胳膊抓的死緊,臉蛋兒埋在他的西裝裡咕噥,急聲催促。「看見了就走吧,怪嚇人的!」

  他突然就惡劣地猛然大步轉身,同時朝側邊邁開了一步,顯然不願意當她的盾牌!

  她驚呼了一聲,想也不想,急急忙忙撞入了他的懷裡,抱住了他健碩的腰,沒好氣地抱怨。「你幹嘛呀,不會幫人家擋一下呀,明知道人家怕這個!」

  抬頭,她嗔怨地瞪了他一眼。

  這走廊光線不足,暗沉沉的,更襯托地她那一張白嫩的臉,玉生生的,彷彿可以飄起白色的煙一般,撩人的厲害。她緊摟著他,狹長的眼角橫成著卻略帶嫵媚。這樣的姿態有些親密無間,可也誘人!

  「你在勾引我?!」

  他猛地咧開唇,邪魅地笑了笑。

  她面上一紅,瞪了他一眼,否認道:「哪有!」

  只是那不自覺就可以風情萬種的眼神,還有那沒有絲毫拒絕力度的抱怨,怎麼聽,怎麼像是在欲拒還迎。

  他伸手,摟住了她,卻也是在同時,身子一傾,將她往後一推,壓在了牆上。背後傳來的冰冷的觸感,快把她的雞皮疙瘩給逼出來了。

  「喂!」她不滿地低吼。

  誰知道這牆面是怎麼搞的,有沒有碰過什麼髒東西呀,這男人怎麼這麼隨便就將她往牆上推。

  「快放開我!」她推了推他。

  他頭一低,臉往前一湊,冰涼的唇,輕輕地刷過了她的唇。

  她激靈了一下,小臉更加的紅了。

  「你在勾引我!」他再度重申。「從剛才到現在,你一直在勾引我!」

  她越發地面紅似火,想著這男人說的什麼混帳話,不過就是給他好臉色看罷了,哪裡來的勾引。他這是在胡亂捏造罪名。

  「沒有的事!」她嘟起了嘴,橫了他一眼,再度推他。「先放開我,這牆上冷。」

  他卻不放,高大的身形重重地壓著她,將她圍在了他和牆之間。

  「你這麼賣力,我總該做點什麼!」

  什麼和什麼啊!

  她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卻被他突兀地親了一下。他的唇,冰冰涼涼的,似乎進入了這裡,也帶了這個地方的冰涼溫度。她唇上一麻,身子就有些發軟。她心裡有些惱,暗想也不過就是被親了一下嘛,怎麼這麼不中用。

  「我才沒有勾引你呢!」她再度申辯,見這男人不語,瞇著眼,怪深沉地看著她,似乎是認定了她的罪,心裡就起了反對的心思。

  「喂,你說我勾引你,那……」滴溜溜的眼珠子魅惑般地轉了轉,她嘻嘻一笑,像個小妖精一般地素手一伸,順著他的腰,往小腹一挪,往下面探去。

  「那我有勾引到你嗎?!」她挑釁一般地揚起了鮮嫩的紅唇,黑眸璀璨,在暗中閃爍惡作劇的光芒,小手在他的重點部位,輕輕地摸了一下。

  呃?!

  惑人的媚笑在她的嘴邊僵住了。

  她皺皺眉,不信邪地手又往下壓了壓,這觸感--

  硬……硬了?!

  「啊!」她低叫一聲,急急忙忙地縮回了手,慌慌張張地指責他。「你……你耍流氓!」

  「呵呵--」

  他笑了,兩人自打見面以來,他首次笑出了聲,低沉沉的,猶如古鍾聲在林間緩緩蕩漾一般。這一刻,他是暢快的,是真的被她逗地高興了!

  「女人,到底是誰在耍流氓?!」

  他帶著笑問她,一把抓起她的小手,不顧她小手慌得都冒汗了,抓緊了,往自己的重地摸去。

  「我告訴你,這樣做了,才能叫做我在耍流氓!」

  說著,牽著她的小手,強制性地將她壓在了那裡。

  她的臉上燒地都快要冒火了,嗓子緊跟著也莫名地發啞了。「那個……我們先……先出去吧……」

  他卻邪魅地露出了一排白生生的牙齒,邪邪地衝她揚了揚嘴角。

  「小乖,我突然發現,這個地方也不錯,這麼陰森恐怖,想來做那種事也是別有一番滋味,我們乾脆來試一試吧?!」

  她被這話震地目瞪口呆,這個男人,到底是變種到什麼地步了,怎麼這樣的話都說的出來?!她也不過就是愣神那麼一剎那,男人就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同時一只大掌,暗示性地開始在她的胸口揉捏,另一只大掌,則一直壓著她的小手,按著他的熱源。

  她恍惚地都能感覺到那東西的脈動,羞得兩只耳朵都通紅了。這個男人想要胡來,她可不奉陪!而且,一想到是在這個地方,她毛都要一根根豎起來了。這麼一想,她更是感覺到自己被幾雙冷森森的眼睛給盯住了,而且,不遠處,那個孩子標本還泡在那裡呢!

  媽呀!

  她在心裡驚跳了兩聲,急忙掙扎了兩下,可這男人大概是鐵打的,她再度被他給困的死死的。

  沒法,她忍住心裡的羞澀,小手微微收攏,就著那復讀,上下微微蹭了蹭。他身子一僵,呼吸緊跟著粗重,在喉嚨間發出一聲模糊的悶聲。趁著他有些些微的愣神,她討好地回吻了他,迎合著他的舌頭,重重地吸了一下。

  他輕哼了一聲,看上去很是入情。

  她抓緊機會,狠狠地推了他一把,閃出身來,抬腿就跑。

  他終於發覺不對勁,看著那撒著歡跑得飛快的小女人,俊目微微地瞇了瞇。大步上前,沒過上幾秒,就將她重新逮了回來,長臂在第一時間,摟住了她的細腰,一手順著她腋窩橫過她的胸前。

  她略受癢,嬌聲笑,「你個死人,我才不要在這種地方呢!」

  扭頭,對上眼的時候,她小臉酡紅,笑靨如花,眉目如畫,甜美純真地彷彿一個新婚的小妻子,讓人剎那失神!

  她踮起腳,仰頭湊過去,在他的唇上愛嗔地碰了一下,就著被他半摟著的姿勢往外走,一手拉著他。

  「快出去,快出去……」

  小嘴喃喃,帶著殷紅色的光澤,開開合合,猶如怒放的嬌花,散發著強烈地甜香,就等著蜂蝶的採擷。

  他眼神一暗,一股大力,將她壓在了牆上,在她發出疑惑的「嗯?」聲的時候,重重地壓了上去,狠狠地吻了她,近乎是貪婪地在她的嘴裡翻攪著,一手迅猛地鑽入她的衣服底,急吼吼地沿著光潔的肌膚往上摸去,一腿則強行擠開了她的雙腿,要往她的雙腿間擠入。

  他想占有她,想撕裂她,瘋狂地……想揉碎她,擠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她被他折騰地身子一酥,又慌又亂,又有微微的氣惱。這個臭男人,都說了她討厭這裡,不要在這裡了,怎麼還亂來?!

  男性的大掌熱燙燙的,她覺得自己彷彿會在他的手裡融化一般。輕輕地嗯了嗯,她的意識開始有些亂。此處距離樓梯口處,也不過三四米。她半瞇著眼,看著外面透過樓梯玻璃窗透進來的光亮,再想想自己此刻陷入的幽暗之中,不知怎麼的,就覺得自己似乎就成了暗黑惡魔的獵物,怪魔幻的。

  她輕輕地閉上了眼,身子無法自抑地軟了下來。男人的一掌已經成功地蓋上了她的胸罩,隔著海綿,重重地揉捏著。她輕哼,面紅如潮,柳眉微微地蹙了蹙,卻不知道自己這樣一副受虐的模樣是多麼地誘人。他見了,立刻放過了她的鎖骨,又重新殺了回來,,重重地咬上了那紅嫩嫩的小嘴。

  可就在這當口,低沉的音樂,猛然作響,他身軀一震,重重地低咒了一聲「該死」,在得不得抽手之前,重重地掐了一下已經到手的豐盈柔軟。可他依然半壓著她,掏出手機去接電話。

  她小臉燒紅,抿著唇,低垂著腦袋,虛軟地靠著牆面,笨拙地整理被男人給弄亂的衣裳。

  他接完電話,她也整理完畢。

  他瞅見了,俯身,又重重地在她的嘴上親了一口,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給我等著!」

  然後大步走了出去,拋過來一句話。

  「來人了!」

  什麼人?!

  她怔怔,心思已經完全被吸引過去了,不再多想那句「給我等著」是什麼意思。她本能地跟了過去,然後透過三樓樓梯拐角處的大窗戶,就看到自家院子前面停了兩輛車,一輛是普通的黑色轎車,一輛則是集裝箱車。看來是要搬運標本的人過來了。

  「容凌!」她追在他後頭問著。「你要打算把這些東西給弄到哪裡去啊?」

  「扔了!」

  男人的聲音冷酷無比,帶著毀滅欲。

  她沒好氣地想,果然如此,這真是一個自大又自以為是的男人,真當錢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啊!

  「可別仍,畢竟不是我的東西呢,將來要還回去的!」

  「還?!」

  「對啊!」她笑瞇了眼。「那小子將來要是表現好了,自然是要還他的。而且,這些東西雖然看著嚇人,其實蠻值錢的!」

  一提錢,他這臉就拉了下來。是哪個不知好歹,拼命地從他身邊逃開的。她若一直乖乖的,這些錢還需要她這般惦記?!

  他哼了一聲,有些亂的心立刻又清醒了過來,然後跟著冷了。

  「喂,聽到了沒有,不可以扔掉的,你先幫我找個地方放著啊,到時候,我再拉回來。」

  他冷冷地看著她,暗想這女人這麼自然而然地吩咐他的口氣,到底是源於什麼?!所有人都是奉承著他,看他的臉色的,這個女人,憑什麼大刺刺地指使他?!

  心裡有了恨意,他的口氣自然也就冷了。

  「要麼仍了,要麼這事我就不管了。」

  哎?!她詫異地看著他,呆住了。

  「你想怎麼辦?!」他逼問,口氣帶著不耐。

  她仔細地看著他的神色,皺了皺眉。「不能騰出個地方,暫時安放嗎?!」依然堅持己見。

  「那就算了!」

  他儼然不打算再管,要走人。

  她覺得他有些情緒化,她實在是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剛才不還是好好的嘛!

  「找個地方,就這麼讓你難辦?!」

  她略挑高了聲,口氣也不快了起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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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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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11:1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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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置之不理,惡質霸道地像一個暴君,除了讓人服從他的命令之外,絕對不允許別人提出別的想法!

  她看著他一步步走遠,那高大的身影,可真是有夠冷酷,眼神就跟著一點點的冷了起來。

  嘴角一勾,她微微一笑,卻帶著一點小小的驕傲和挑釁。

  「算了,你走吧,帶著你的人走吧,也不是非你不可,自然有的是人可以幫我!」

  他猛然轉身,雙眼陰冷地看著她。那雙眼,微微地翻起了血紅色,已經透露出殘佞了。

  「你再說一遍!」

  他咬牙低吼,臉上的表情跟著陰沉了下來,那模樣,凶惡地彷彿已經餓了快一個多月的老虎,不論是誰到了他的面前,他都能將獵物給撕裂。

  她縮了縮肩膀,本能地覺得有些害怕。抿了抿唇,她悄悄地後退了半步。可他卻進了一大步。她再後退,他再跟進。

  「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那口氣,那模樣,就是衝過來揍她一頓都有可能!

  她嚇得更是小心肝撲通亂跳,終於後知後覺地明白,這個男人,根本從頭到尾就是一個不能惹的主,他若是一旦凶狠起來,那煞氣,簡直能將人身上的皮膚都給刮一層下來。

  他逼近,目光陰沉。

  她後撤,慌裡慌張。

  本來兩個人都是走的樓梯,她大概是心裡太慌了,這後撤的一腳就抖了一下,雖然貼上了上一個台階,可是沒踩穩,身子一晃,就聽得一聲驚呼,她「啊--」了一聲,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他迅速往前一撲,身手迅速地猶如鬼魅一般,在下一秒,愣是從兩米開外竄到了她的面前,然後在她的小臉差點砸向冰冷僵硬的水泥樓梯的時候,兩只大掌將她橫空抱住。於是,她就砸在了他硬邦邦的肌肉上,吸入了一鼻子的男性麝香!

  有驚無險!

  還沒等她喘過氣來,嬌嫩的一聲就在她的頭頂揚了起來。

  「媽咪!」

  卻是被勒令呆在閣樓不許下來的林承佑小朋友。小傢伙聽到有車子的動靜,再然後又聽到容凌的手機鈴聲,再然後聽到了林夢和容凌的說話聲,他就從閣樓裡跑了出來,伸出小腦袋,順著樓梯在那探頭探腦。看著林夢追著容凌下樓了,小傢伙心裡癢癢的,想著自己又不去三樓,那跟過去看看,總沒事的吧。於是,就一小步一小步地踩著樓梯,扶著樓梯扶手下樓了。

  他感覺這位酷叔叔好像很厲害的樣子,好像可以指揮很多的人,從樓梯拐角窗戶看見停在自家院子裡的那兩輛大車,他就有些興奮。小傢伙同別的孩子一樣,都喜歡這種看上去酷酷的由機械構造的大傢伙!

  然後,小傢伙看到媽咪似乎和酷叔叔吵了起來,呃,好像又不是吵架?!呃,總之,最後媽咪被酷叔叔給抱住了!

  小傢伙心裡有一點點的不舒服了,於是就開口叫出聲來了。

  「媽咪,你們在幹什麼?!」小傢伙在二樓的位置垂著腦袋,眨巴著眼,很純潔地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

  兩個大人估計都有些做賊心虛,紛紛不自在地放開彼此。而林夢,她分明也沒做什麼,而只是因為不小心摔了一下所以被容凌給抱住的,可是對著自己兒子那烏溜溜的大眼睛,就控制不住地「唰唰」的紅了臉。

  「這個……」林夢立刻上了一個台階,和容凌刻意分開,掩飾性地解釋道:「沒幹什麼,就是媽咪不小心摔了,叔叔幫了媽咪一把!」

  小傢伙沒說話,慢慢地踩著樓梯下樓來,最後和林夢站在同一台階,睜著葡萄黑的大眼,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看的林夢越發做賊心虛,覺得自己的那些奸情似乎都讓兒子給偷看到了。而容凌呢,臉冷冷的,誰也別想從他那張萬年冰山臉上看出來什麼。

  就在林夢尷尬地想質問兒子是不是沒有乖乖聽話,偷偷下了樓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畫面的時候,小傢伙皺著眉頭,有些擔心地問:「媽咪,你和叔叔吵架了嗎?!」

  啊?!

  林夢張嘴,不明白兒子腦子裡都想的是什麼。

  兒子卻已經轉過頭,看著容凌,繃起了臉。「叔叔,媽咪肯定不是故意和你吵架的,你不要生我媽咪的氣。媽咪很好的,你別和我媽咪吵架!」

  容凌瞄了一眼那個囧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女人,哼了一聲。

  「誰和她一般見識!」

  說完,轉身下樓!

  不過卻在他的手下帶人進來時候,吩咐那些人小心點,不要把東西給弄壞了。那透露的涵義,已經不言而喻。

  林夢見狀,立刻抱著寶貝兒子上了閣樓。那些嚇人的東西,還是不能讓孩子給看見了。等一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就拋開尷尬,立馬笑逐顏開了,心裡美得不行。這一局,也算是她小勝一籌了,雖然,這是因為有了小傢伙的參與。

  「佑佑,我的好佑佑,你可幫了媽咪一個大忙了!」

  林夢嬉笑著,狠狠地在小傢伙的臉上親了一口。可一抬眼,就看到那個男人猶如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佇立在了門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跟在了她的後頭的,更不知道看見了多少!

  她立刻「嘿嘿」乾笑,笑得特傻,連小傢伙都有些看不過去她的笑容了。搖了搖頭,小傢伙走了過去,牽住了容凌的褲腿,笑著有禮貌地請容凌到屋裡坐。

  容凌的視線,冷冰冰地扎在林夢的身上,看樣子,餘怒未消,還大有卷土重來的態勢。

  林夢又是一聲乾笑,尋了個要給他們父子倆拿些喝的東西的藉口,即刻跑了,去一樓廚房拿東西去了。

  她自然不知道,她一走,她的親親寶貝兒子就皺著眉頭,小大人似地背著她的親親媽咪對容凌說道:「叔叔,我媽咪有時候有點迷糊,但是她是最好的媽咪,所以你別生她的氣。」

  這小子還懂得要給他老媽面子,不能當著自家老媽的面,滅她的志氣。

  而他那至今沒和他認親、喜怒無常、又有些無良的爸爸則很贊同地「嗯」了一聲,以此表示了自己對林夢的寬宏大量,於是很輕而易舉地贏得了小傢伙閃閃亮亮的星星眼,至此,他是越發崇拜這位酷酷的叔叔了!

  標本一個個地被小心地搬了出去,林夢在一邊探頭探腦,等看到三樓的走道被清空了,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那邊,容凌又低低地吩咐了手下幾句,看著手下恭敬稱是,告退了之後,才返了回來。她討好地衝他笑。他冷冷地瞪了她一眼,低下頭,重重地咬了一下她軟軟的小耳朵,低聲威脅道:「你敢勾搭別的男人,看我怎麼滅了你!」

  敢情這傢伙還一直都惦記著林夢剛才說的「也不是非他不可,自然有人幫她的話」。

  林夢只能無辜地傻笑,後頭看到寶貝兒子,一把將兒子拽了過來,推到了容凌的面前。

  「佑佑,陪叔叔玩,媽咪去繼續收拾閣樓!」

  小佑佑糾結了一下,到底是要陪叔叔玩呢,還是幫媽咪一起去打掃呢。小傢伙想了想,到底還是對容凌的親暱之情占據了上風,不捨得放過這個機會,所以點了點頭。

  容凌的臉黑了一下,什麼叫做「陪他玩」?!他還需要人陪嗎?!他都沒來得及瞪那個可惡的小女人一眼,那小女人腳底猶如抹了油一般,溜地飛快。而這邊呢,小傢伙仰著小臉,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很是渴切的看著他。

  容凌頭一次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冷著一張臉,和比他腿還短了一大截的小傢伙大眼瞪小眼!

  小佑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略垂下頭,小腿微微地甩了甩,原地做著圈圈運動,看上去有些小小的忸怩,白嫩的耳朵和她的媽咪一樣兒,都容易染上羞紅的色彩。

  容凌瞅了瞅這個沒多少人氣味兒的家,再看了看外面那小的可憐巴巴的院子,深知自己絕對做不出來和孩子跑到院子裡面玩泥巴的事情來。再則說,雖然孩子愛粘著他,但是他可絕對不會是個和孩子膩歪在一起的人。

  內斂、冷酷是他的天性!

  「去看看你媽咪吧!」終究,他說出了這樣的話。面前這個小不點雖然是他的孩子,但是,他的溫情也很有限!有所激動,也不過是在一開始確認事實的時候!

  小佑佑「噢」了一聲,有些小小的失望。容凌邁步走著,小傢伙微微地垂下了小肩膀,有些懶懶地跟在了後頭。踩上樓梯的時候,容凌停下了腳步,扭頭看他。小傢伙愣了愣,立刻精神一振,雙眼又是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先上!」

  容凌卻是說出這樣的話來!

  小傢伙好失望啊,好失望!還以為這位酷叔叔停下來,是打算改變主意帶他去玩呢!

  扁扁嘴,小傢伙走在了容凌的前頭,卻不知道經過了剛才林夢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的事情,容凌跟在小傢伙的後頭,是為了能更好地護著小傢伙,這便是--容凌式的永遠沒法說出口、也不屑說出口的關心!

  兩人才剛走到二樓呢,就聽到了「噠噠噠」的聲音,急衝衝下來,紅撲撲的小臉帶著笑的,卻正是林夢。

  「咦?!你們上來幹什麼?!」

  林夢詫異,手上卻抱著一個小小的塑料小筐,裡面放著的東西,正是小佑佑從國外帶回來的為數不多的幾個玩具。

  「走走走!」林夢伸手,摸了摸寶貝兒子的腦袋瓜,輕聲咕噥:「樓上都是灰,別上去了。」

  說著,也不管容凌是個什麼態度,空出一只手來,牽著兒子就往下走。小佑佑自然是笑了,回眸,笑瞇瞇地看著容凌,稚嫩的小臉,感覺似乎瞬間可以發出光來一般。那神彩,讓容凌的心裡有了一抹小小的異樣。

  「快下來啊!」

  林夢根本就沒多想,牽著小佑佑下來的時候,經過容凌身板,自然而然地衝他來了一句。容凌挑挑眉,慢悠悠地跟在了後頭。

  將小傢伙安置在了沙發上,林夢笑著,拜托容凌道:「你要是沒有急事,就陪孩子坐一坐吧。佑佑挺乖的,也不鬧人!我這邊要去收拾閣樓,有得忙呢!」

  容凌沒回話,但是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林夢雙眼一彎,笑得甜甜的,就當容凌這是同意了。於是,轉身又匆匆上樓了!

  小佑佑看著小筐裡面的玩具兒,看了好長時間,沒動手。猶豫不決,是怕自己會因為玩這些,而被酷叔叔給看扁了。他偷偷地看容凌,看他端坐在那裡不說話,很難讓人親近的樣子,心裡就有點失落。嘟了嘟嘴,他拿起了一個魔方,用短小的指頭,轉了轉,將上面規規整整的色彩給完全打亂。

  想了想,他甩掉了鞋子,整個身子上了沙發,然後主動地往容凌的身邊湊了湊。像只小狗兒般地爬到了容凌的身邊,小傢伙跪坐了起來,微微揚起了下巴,伸出小手,拽了拽容凌,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身上。

  容凌挪眼看來。

  小傢伙揚眉一笑,微微地露出了兩個白白的大門牙,然後看上去很是笨拙的粗短手指,卻以飛快的速度轉動著魔方上面的小格子,三下兩下,不到一分鍾的時間,小傢伙就將打亂的魔方給規整了出來,六個面,六種顏色,整整齊齊地綻放在那裡!

  小傢伙攤開著小手,托著魔方,臉上略帶一抹羞紅,黑漆漆的雙眼,帶著一點小小的驕傲,看著容凌!

  嘴角揚起的笑容,有那麼點小小的挑釁,但是自我表現的成分要大一點。小傢伙這是要討賞呢,哪怕只是從容凌嘴裡說出口的一句誇贊,小傢伙也願意聽!

  可容凌這樣的人,在這方面,天性吝嗇。

  撿起小傢伙手裡的魔方,容凌微微地放在手裡掂了掂,翻著面轉了轉,卻又送到了小傢伙的面前。

  小傢伙等待誇獎的期待落空,不解地看著容凌的舉動。

  「把它弄散!」容凌如是說!

  小傢伙雙眼一亮,聰明的腦袋瓜立刻就明白了容凌的意圖。他急忙伸出尚且帶著小酒窩的兩只小手,花了一定的時間,特意將整齊的魔方弄得亂七八糟,然後笑嘻嘻地將魔方又送到了容凌的面前。

  容凌拿著魔方,看了看,然後猛地閉上了眼。在小傢伙驚詫的眼神中,就看到容凌修長的手指翻飛,手裡那被小傢伙弄亂的魔方,就像是被施展了魔方一般,一點點地變得有序了起來,直至,每個面都成為了同一個顏色!

  而就在這時,容凌睜開了眼!

  時間短暫到彷彿也不過就是眨眼之間!

  小傢伙驚得小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小嘴微微張著,滿眼的不可置信。

  容凌看他這個樣子,不由笑了,像個孩子似的,在小傢伙面前揚了揚魔方,微微有些炫耀!

  小傢伙立刻冒出了星星眼,看著容凌的眼神,更是不掩飾狂熱和崇拜。

  「叔叔,你好厲害呀!你是怎麼做到的,教我,教我!」

  小傢伙立刻像只兔子一般地從沙發上蹦了起來,往容凌的身上撲,再也沒有絲毫的鎮定。他大呼小叫著,小胳膊愛嗔地摟住了容凌的胳膊,小身板不自覺地在他身上蹭。這個時候的他,已經完全是一個愛鬧愛玩的四歲孩子了。

  容凌縱容地任憑小傢伙在他身上折騰著,被小傢伙鬧了一會兒,才橫過來一只手,將興奮的小傢伙抄在了懷裡,讓他坐在了自己的腿上。雙手跟著伸了過去,將小傢伙圈在懷裡的同時,兩手在小傢伙的面前動了起來,打亂了魔方。

  「看好了!」

  低沉的聲音在小傢伙的頭頂響起:「首先,得記住現在這牌面……」

  ……

  小傢伙很認真地學著,但是沒法子一下子心領神會,做不到閉上眼睛規整魔方。

  「不急,這事急不來,掌握了技巧,自然就能熟能生巧了!」

  「熟能生巧?!」小傢伙喃喃,對這個成語有些不太理解。

  容凌立刻解釋了一下,小傢伙「嗯嗯」地點點頭,臉上倒是沒有頹喪,反而全是不氣餒的幹勁兒!

  看樣子,是一個越挫越勇猛的小將!這模樣兒挺逗,容凌不自覺地就笑了起來,雖然笑意很淺,但是心裡卻有了些小小的驕傲!

  畢竟,這個兒子真是挺棒的!都說「三歲看老」,就小傢伙這一副不驕不餒的氣度,想來長大了不會是凡人!

  小傢伙埋頭在那裡進行著「熟能生巧」的大業,容凌抱著他,靜靜地看著。手機作響,他伸手接了,淡淡地應了幾聲,就將小傢伙放在了沙發上,表示要離開。

  「啊?!」小傢伙的大眼睛裡充滿著濃濃的失望,扁了扁嘴,道:「我去叫我媽咪!」

  「不用了!」容凌伸手攔住了他。

  「你玩吧,看到你媽咪,就說我有事先走了!」

  小傢伙極其不捨地把容凌送出了門口,看著他的車開走,小傢伙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

  伸出小手,摸了摸自己的腦頂,那裡還有酷叔叔臨走前摸他的時候殘留的溫度,小傢伙想了想,急吼吼地轉身,朝樓上跑去。

  「媽咪,媽咪!」

  小傢伙叫著,像是子彈頭一般地衝到了林夢的身邊,伸出雙手,緊緊地抱住了林夢的大腿。

  「媽咪……」他拉長了聲音,軟軟地叫。

  「怎麼了?!」林夢放下了手中的抹布,低下頭問。

  小傢伙扭扭頭,臉蛋兒貼著林夢的大腿,埋在那裡,似乎有些扭捏的樣子。

  「怎麼?!叔叔呢?」林夢好奇的問。

  小傢伙這才抬起了頭,不過小臉卻漲得通紅,黑亮的眼睛裡是滿滿的崇拜。

  「媽咪,叔叔好厲害啊!」

  說著,脆生生地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完之後,巴巴地看著林夢,很是期待地看著她:「媽咪,等我們收拾好了房子,請叔叔來家裡玩,好嗎?!」

  容凌才離開沒多久呢,小傢伙就開始算計下一次的見面了!

  林夢啞然失笑,可是笑過之後,心裡卻有些不好受了。

  「佑佑喜歡叔叔?!」

  「嗯,很喜歡!」為了強調他的這種喜歡,他還重重地點了點頭。「叔叔太厲害了!」

  這種欽慕和敬佩,綻放在小傢伙的臉上,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

  林夢知道,這絕非是單純的父子天性,因為,那個男人本來就是一個發光體,很少有人能夠不被他吸引的!

  「媽咪,好嗎?!我們請叔叔來家裡玩吧,好不好!?」

  在國外的時候,也經常有一些叔叔阿姨來家裡玩的,所以小傢伙很自然地想到了這一點,也很自然地把容凌當成了是自己媽咪的朋友!

  然後,小傢伙又想起了什麼,立刻又手舞足蹈著,把那天碰到容凌的事情說了出來。林夢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寶貝兒子和那個男人竟然相遇的那麼早!卻原來,這個男人一早就征服了小傢伙的心!

  「其實,佑佑可以自己去邀請叔叔來家裡玩的啊!」

  「哎?!」小傢伙眨了眨眼,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懊惱地咕噥了一聲:「對哦!」

  都怪他就想著玩了,都把這事給忘了!

  還有--

  小家低頭看到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手機,更加懊惱了。

  「媽咪,我忘了要叔叔的手機號了!」

  這樣,也能方便地聯繫上酷叔叔了!

  林夢啞然失笑,小傢伙倒是懂得舉一反三!

  「嗯,等下次看到了叔叔,我一定要邀請叔叔來家裡玩,還要拿到叔叔的手機號!」

  小傢伙握拳放於胸口,一副立誓的樣子!

  林夢笑著,蹲下身子,用臉蛋兒蹭了蹭小傢伙的小臉。

  小傢伙嘻嘻一笑,漂亮的黑眸子轉了轉,道:「媽咪,我來幫你收拾屋子!」

  陪完了叔叔,小傢伙也不忘了正事!

  這是一個懂事的乖小孩!

  孩子可以寵,但是不能嬌慣。屋裡的灰塵大部分都已經被抹去,林夢笑著同意了。多參加勞動,才能更好地鍛煉孩子啊!

  小傢伙舞動著小胳膊小腿,嘴裡哼哼著一首英文小調,扭著小屁股,很哈皮地這塊擦擦,那塊抹抹。

  林夢偶爾回頭瞅瞅,小傢伙咧著嘴,眉角彎彎,還是還高興的樣子,心裡也跟著溫暖了起來。有機會,讓孩子和容凌多多相處吧。這個孩子這麼喜歡他,就算是沒有機會,她也得創造機會!

  ***

  標本被搬走了,標本的主人阮承揚會發火,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大概晚上9點鍾的時候,阮承揚回了家,一看到自己空空如也的走廊,立刻變了臉。

  這是一個白淨的小伙,白淨到都讓人覺得有些陰沉了。他大概一米八的個頭,這身高,也算一般,可這男孩瘦,像個竹竿似的,這樣就讓他看上去似乎比他的實際身高還高一些。

  他的臉色很白,說不好聽的話,就是蒼白,有點類似歐洲血族的那種蒼白,看上去,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大眼睛,鷹鉤鼻,唇瓣殷紅卻透著冷厲,看上去更加地有些另類,總之不像個常人。他周身的氣場,也是陰沉沉的,一出場,就感覺他周身似乎就籠罩在陰暗之中。整個人的氣質,也偏向陰鬱型!

  實話說,這個本該充滿張揚的青春活力的20歲青年,看上去更像是個病人,那種常年龜縮在陰暗的病房中的病人!

  他身上的陰氣實在是太重了!

  「你把我的東西弄到哪裡去了?」

  阮承揚惡狠狠地看著林夢,口氣是陰冷的。林夢覺得這傢伙一出口,就彷彿吹出了一陣陰風,讓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簡直有些邪門!

  但是,都說了要給他一個下馬威的,林夢自然是不能輸了陣勢的!

  「扔了!」

  她一點都不愧疚地回道:「以後這個家裡,任何有礙孩子身心健康的東西,若是擺在了外面被我看見了,我一律都扔掉!當然,你們若是放在了你們自己的房間,那就不歸我管!」

  「你憑什麼?!」

  阮承揚都恨不得過來一手掐死這個女人。那些標本,花了他多少的心血啊,這個女人還真敢!真敢!

  「哼哼,憑我是你們的小媽!憑這個家以後就歸我管了!憑以後公司都要歸我管!憑以後你們要拿錢都得管我要!」

  阮承揚心裡一窒,被林夢堵得說不出話來,陰冷冷地站在了看著林夢,試圖用眼神殺死她。這個大男孩,就像很多資料中報道的陰暗少年一樣,都慣於沉默,沒什麼好口才。

  林夢聳聳肩,不予理會。男孩的眼神的確很有殺傷力,只是抱歉了,因為在他之前,還有一個男人,他的眼神更具有殺傷力。她都能在那個男人的目光下挺過來,還能敗在了這男孩的眼神下?!

  阮承揚見林夢這樣,只能在心裡默默地將她罵上一遍又一遍,再邪惡地詛咒一遍又一遍。再之後,家裡的另外兩個男人回來了,立刻,一場家庭戰爭爆發了!

  「立刻把這個女人給我趕出去,有我沒他!」

  阮承揚就像個找到家長的孩子一般,衝著兩個兄長大聲叫嚷!陰鬱的眼神,毫不掩飾對林夢的憤恨!

  兩位兄長自然得知了事情的始末,立刻,跟著變了臉色。

  大哥阮承毅開了口。「女人,別以為老頭護著你,你就能為所欲為了。我警告你,別把事情做得太過了!」

  這是一個從表面上很冷峻的男人,和阮承輝長得有些像,但是多了很多的硬氣,整個人看上去硬邦邦的,有些不苟言笑。大概也因為他是兄長,最大的那個,所以看上去也是最沉穩的。再加上,他雖然沒把心思放在生意上,但畢竟在光大集團裡面掛了好幾年的總經理職位,所以氣場還是挺足的,略有些上位者的霸氣和冷厲!

  林夢只微微一笑,依然是那樣淡淡的語調。

  「我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太過的,而且,我提出來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以後大家共處一室,總得需要一個章法,這樣相處起來,才不容易制造矛盾!」

  「章法?!那也得大家共同制定吧!你都沒有經過三弟的同意,就把東西給搬走了,你這是什麼行為?!我告訴你,我可以去警局告你的!」

  「噢,那就去吧!這是我家,我收拾家裡的東西,難道還得經過警察的同意。這天下就沒這樣的理!」

  阮承揚氣得大吼:「滾!你趕緊給我滾出去!這裡是我家,你算什麼!你趕緊給我從哪裡來,滾回哪裡去,這裡不歡迎你!」

  「行。」林夢也不氣,道:「你給老爺子打電話。只要老爺子同意,我立刻就走。就這破地方,若非老爺子要求,我還真不想呆!」

  這話,一下子就刺得三位兄弟心中一疼!尤其作為大哥的阮承毅,心裡更是揪緊,疼的都快縮成一團了!

  破地方?!

  在這破地方窩著,還不是因為他的決策失誤!若不是自作孽,哪裡由得這個沒皮沒臉的女人在這個地方對著他們三人叫囂?!

  兩個弟弟阮承輝和阮承揚紛紛扭頭看了看大哥阮承毅,一看大哥陰沉著臉,眼神痛苦不堪,心裡更是把林夢給罵個半死。這個女人,簡直是哪壺不提,就提哪壺!

  於是,第一次交鋒到此為止,大家不歡而散!

  阮承揚陰沉著媲美僵屍的臉,走人了,回學校宿捨去了。

  阮承毅拿起剛脫下的西裝摔在肩頭,帶著一身暴戾走人,大概又去玩他的車去了。

  阮承輝則抿著唇,冷冷地瞪了林夢一眼,瀟灑走人,或許,今夜又會睡臥花叢下!

  小傢伙撇撇嘴,冷冰冰的眼珠子沒有感情地看著那被大力甩上的大門,哼了哼:「一群壞蛋!」

  林夢略鬆了一口氣,實話說,她還不太適應這樣的打仗方式。

  「佑佑,別這樣說!」林夢伸手,揉了揉小傢伙冷冰冰的小臉。瞧這可憐的小臉,剛才為了她,都僵成一片了。小傢伙愛母心切,捨不得自己的媽咪受委屈,但是林夢不願意小傢伙走極端!

  「可是媽咪,他們欺負人!」小傢伙的口氣依然不好。

  「呵呵……」林夢反而笑了,湊過額頭,狠狠地在小傢伙的額頭上碰了碰。「我的小佑佑,你難道沒看出來,剛才是媽咪在欺負幾個哥哥嗎?!」

  小傢伙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有些不太明白。

  小傢伙睫毛長長的,又往上翹,眨眼的時候,睫毛像是梳子一般,一下一下地刷過彷彿葡萄一般的眼珠子,看上去別提有多可愛了。而且,小傢伙小臉稚嫩,卻偏繃著臉,學他老子一般一副又冷又酷的樣子,那個樣子,更是可愛的不行。林夢見了,更是愛的不行。將小傢伙抱在懷裡,林夢分析了一下這次交鋒彼此的得失,最終的結果是:她還呆在屋裡,可是那三個兒子自己把自己給氣跑了。而那些標本呢,她全部沒收,可是那三個兒子呢,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嘻嘻,媽咪好厲害呦!」

  小傢伙理清了思路,立刻適時地拍馬屁,奉承他家媽咪,小臉揮別冷酷,露出了笑容。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也緊跟著閃現了耀眼的狡黠!

  「媽咪,咱們趕緊給爸爸打電話吧,不能讓哥哥們搶先告狀了,他們壞壞的,不能讓爸爸信他們的話!」

  「你呀你--」

  林夢伸手,掐了掐小傢伙的鼻子,暗想這寶貝兒子也太聰明了,這「舉一反三」的能力,實在是太強了。

  既然這事是小傢伙提出來的,那麼就讓小傢伙負責好了。於是,拍了拍小傢伙的屁股,林夢讓小傢伙自己上樓去和他爸爸聊天去。全球互聯網化,通過網絡視頻通訊,那麼再遙遠的距離,都不是距離!

  ***

  阮家的三個兒子似乎在和林夢鬥氣一般,自那天晚上出去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家裡出現過一個月嫂,負責每天過來清掃的。林夢暗想那三人還真是大少爺,都這般落魄了,還不思進取,每天在外面吃吃喝喝,逍遙自在。等同於旅館的家,一個月難得回來幾趟,卻還包月讓月嫂天天來。林夢當下就想辭退了這月嫂,後來想一想,這錢又不是她支付的,她也犯不著充當惡人,給三個兒子添堵。等著吧,等那三個手頭沒錢了,看他們再如何逍遙!

  既然有月嫂,那林夢更加肯定,這三個兒子肯定是不待見她,而且是一早擺下了龍門陣的。那特地擺放在外面的標本,還有那亂七八糟的閣樓,嘖嘖,都是不省心的!

  隔天,林夢再度領著林承佑小朋友去購物,回來的時候,碰上了一個鄰居,方女士。將近五十歲的中年婦女,很是熱切地拉著林夢聊了一會兒,表示了對她的好奇。估計這種好奇,大部分居住在此的業主都有。

  阮家那三個兒子不用說了,前兩個經常上雜志,大家都熟悉的很,沒什麼神秘性。在一家三口搬到這個地方開始,大家都知道,曾經赫赫有名的阮家落敗了,三個貴公子在這裡安營扎寨了。不過,看來還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瞧瞧人家三個貴公子,一人一輛名牌跑車,就足夠其它的小區住戶多看一眼的。住戶們有心結交,無奈三個貴公子脾氣都有點怪,有些不近人情的樣子,所以大家也沒自討沒趣地往前湊。

  然後,林夢的到來,讓附近的住戶又有了八卦的資料。顯然,附近的住戶對林夢以及她身邊的孩子,更抱有好奇之心。加上林夢是個女人,看上去更好相處一些。所以這位方女士得了機會,巴巴地將林夢給堵在了她家院子門口。

  林夢啼笑皆非地得知,這人對她感興趣,竟然不是因為自己那三個都算是一表人才的兒子,而是因為--容凌!

  「哎呀,我可瞧見了,那男人可是開著路虎,今年最新版的,沒這個數下不來的!」

  方女士伸出兩個手指,搖了搖!

  林夢掩嘴而笑,暗想,那個男人四年前貌似開的還是保時捷呢,那車怕是沒三個手指頭下不來的。這若是說出來,怕面前的方女士不得瞠目結舌了。畢竟,這塊伴月小區,只是一個中小資產者聚集地,倒是真的很少有人如此奢華地開著價值過百萬的跑車的!

  然後方女士開始興致勃勃地打聽起了容凌,有意無意地提起了她家裡的女兒,瞧那架勢,似乎是想把她家女兒介紹給容凌。

  林夢心裡想,你女兒估計沒戲。那個男人那樣的身價,眼界估計高的很。再者說,她也衝著這個男人去呢,哪能給自己制造競爭對手啊!

  林夢略搪塞了一下方女士,牽著兒子的手回家了。到了家,林夢倒在沙發上,捂著肚子,就忍不住哈哈笑出了聲。

  小傢伙不太懂,皺著眉頭,有些幽怨地看著林夢,似乎在抱怨媽咪有好玩的事情不和他一起分享。

  「媽咪,你笑什麼呢?!」

  小傢伙氣鼓鼓地也爬到了沙發上,窩到林夢的身邊,拿著小小的手指,玩著林夢的頭髮。

  林夢笑夠了,想了一個笑話,講給兒子聽,終於把小傢伙也給逗樂了,咧嘴哈哈笑。林夢可不想把這種事情說給小傢伙聽,嘿嘿,有些事情,大人實在不好和孩子分享嘛!

  偷得浮生半日閒,母子倆得空,將伴月小區的情形大概摸了摸,知道了一些解決民生的店面。同時,在林夢陸陸續續的購物中,閣樓也打扮妥當,兩間屋子,連帶衛生間,都被她收拾地妥妥當當的。

  新家,就此安頓了下來!

  期間,阮家三子,再也沒露面。林夢再次和他們見面,是在公司的股東大會上!這次會議,是要討論公司的人事變動的!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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