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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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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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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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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5 01:11:3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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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大集團,原本有兩個大的股東,一個是總裁阮蒼盛,一個則是阮蒼盛的異姓兄弟立訟。兩人早年的時候一起打江山,終於建立起了光大集團,這麼多年來,這兩人的關係一直不錯,相互扶持,操作著光大經歷了很多風風雨雨。可是這次因為阮承毅的失誤,公司遭受了重大的損失,雖然做了一定的彌補,但是誰都可以看得出來,光大如今是強弩之末,很難再走原來的路子維持下去了。

  因為公司在海外投資的失利,光大的股票已經一路下跌,幾次三番跌破漲停板,公司的股東,如今是人心惶惶,對光大非常不看好,陸陸續續的,已經有人在放掉手頭的股票,這讓本就風雨飄揚的光大,更是雪上加霜。

  立訟也算是公司的二把手了,更是公司的元老,沒法看著公司在阮承毅的手下敗光,這個時候,也表露了要放空股票的意思。最後由阮蒼盛出面和談,立訟表示他可以不放空股票,將股票全數轉給阮蒼盛,但是他有要求,要帶走公司近大半的資產。這就相當於,他用手頭的股票,換了廣大近半個江山,以此保全光大的存活!

  會議室的氣氛很是沉悶,在一系列冗長的談判之後,林夢作為阮蒼盛的合法妻子兼指定代理人,代表阮蒼盛在協議上簽了字,一同簽字的,還有一直當然公司總經理的阮承毅。

  協議一旦生效,光大就再也不是原來的光大了!

  立訟帶走的,不光是公司半數多的優秀人才,還有公司附屬的下游工廠,以及公司的一些重大客戶資料。

  而阮承毅這邊呢,雖然依然頂著光大的名頭,可是公司員工一下子從上萬人縮水到了近千人,若是刨除那些下游工廠的工人,整個公司辦事的人,也就一百來人!

  「他這是在趁火打劫!」

  阮承毅在人散的差不多的會議室裡恨恨地咒罵,心裡估計恨不得把這個以前他一直都恭敬地稱呼一聲「立叔」的立訟給咬死!

  阮承輝也是一臉陰沉,嘴裡叼著煙,在那悶不吭聲地吞雲吐霧著。

  這下好了,光大集團嚴重縮水了,管理層也走的差不多了,光大還真是成了阮家的天下了。僅阮蒼盛一人,就持有了公司近百分之八十的股票,加上三個兒子手頭一直持有的那些小量股票,這家子的持股率已經高達百分之九十以上了。這還真是成了家族企業。用阮蒼盛的話來說,自己家的產業,就由著這三個兒子折騰吧。成也好,敗也好,事情到了這一步,就全看他們的表現了。這一次,也沒有人出來對他們指手劃腳了,他們完全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來,這若是失敗了,也怨不了任何人!

  「立訟這老傢伙是什麼意思?!」阮承輝不滿地揚了揚手裡的請柬,一把甩在了加長型的會議桌上。「咱們一簽完協議,老傢伙就遞給咱們請柬,讓咱們去參加他的新公司成立酒會!媽的,立老頭居心叵測久矣,敢情一直在算計咱家的產業呢!老頭子這個大傻子,這麼多年來,一直養了頭白眼狼還不自知,回頭等老了,還送了一個大公司給立老頭!」

  阮承輝也不尊稱「立叔」了,直接喊立訟為「立老頭」!

  阮承毅抿著唇,神情陰戾!雖然一言不發,可是緊握的拳頭,青筋暴露,卻也是顯露了他的怒不可遏!

  「我可不去!」阮承輝哼了哼。「極大集團,一看這名字,就分明是衝著咱們公司的。我才不去,去了就是丟人現眼!」

  他站了起來,惡狠狠地踢了一把椅子,打算走人。

  「站住!」林夢瞇著眼,冷喝了一聲。

  「那天的酒會,你,我,還有阮承毅,三人都得去!」

  阮承輝暴戾地猛然一拳砸了下來,砸的厚重的辦公桌似乎都跳了一下。他陰狠狠地瞪著林夢,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了,我不去!」

  林夢坐直了身子,嚴厲地看了眼阮承輝一眼,繼而嘲弄地笑了笑。

  「喪家之犬,自然會藏頭躲尾!」

  「你說什麼?!」

  阮承輝一下子火了,抬腿一腳,立刻就踹壞了一張椅子!那個樣子,十足是用來恐嚇林夢的。

  林夢卻不怕,淡淡揚聲,反將阮承輝一軍。「損壞公司椅子一張,計入公帳,到時候賠償款會在你的工資裡面扣!」

  說著,站了起來,冷聲道:「若不想被人看成喪家之犬,那天就挺直了胸膛,好好地去參加酒會,別讓人笑你們連一點容人的雅量都沒有!」

  「你這個臭--」

  「承輝,閉嘴!」卻是一直沉默的阮承毅開口!

  「大哥!」阮承輝不服,生氣地怒哼。

  阮承毅狠狠瞪了自家二弟一眼,轉頭看著林夢翩翩然走開,目光逐漸變得深沉!

  ***

  酒會,到底阮承毅和阮承輝都去了。自然迎接他們的的眼神,有幸災樂禍的,也有同情臉憐憫的,自然也有意味不明的。只是幸好,今日跟著到場的還有林夢,這個光大新上任的代理財務總監。

  今日她穿著一身米白色的長裙,長長的頭髮,微微地在頭上挽了起來,落下了幾率秀髮,露出了了漂亮迷人的脖子,看上去漂亮異常。因為她的過分美麗,幾乎是一出場,就吸引住了很多人的目光。大家在猜測那跟在阮家兩位少爺身邊的女子是誰,暗想著為何以前在交際圈沒見過這個女子,自然,有少數人隱隱覺得這個女子有些熟悉,似乎是以前在哪裡見過的,卻--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

  只是鮮花,必然要招峰惹蝶的!獵艷的男子,自然借著各種藉口,圍了上來。

  阮家兩兄弟的心裡對林夢有淡淡的不屑,暗想,她也不過就是一個花瓶的角色。老頭子派她來盯著公司,可她一個小女子怎麼盯?!兩人更是非常惡劣地心想,莫非老頭子派她過來,是打算讓她實行美女公關策略?!

  想雖然這樣想,可是這兩人畢竟是受過正統教育的,心裡再怎麼厭惡林夢,也不可能當場就把她給賣了,所以兩人臉上也揚著虛假的笑,將林夢介紹了出去,一聲「小媽」,叫得那別提有多麼地不情願了。

  林夢倒是心裡麼怎麼不快,她既然已經站在了這樣的位置,自然地用心地為公司謀福利。借著和別人相識的機會,笑著請那些人以後多多關照她的生意。

  要提一嘴的是,光大早些年一直做的都是家具生意,後來公司開大了,涵蓋的業務也就廣了,有涉及室內裝潢的,同時包括各種辦公用品配置,如辦公桌、書架、窗簾等等,還有一些諸如打印機、掃描儀、傳真機之類的大型辦公儀器。所以這樣的生意,更多的是靠人脈。你的人脈越廣,大家也願意捧場,那麼隨便說說,便是一次生意。

  酒宴、舞會等等之類的場所,對於生意人來說,那是最好的談生意的場所!

  阮家的兩個兒子向來負責吃喝玩樂,在這方面,阮承毅雖然知道該和生意人多攀談,但是這個人呢,又有些貴公子的清高,不屑降低身段賠著笑臉請別人關照他的生意。而二公子阮承輝呢,則對生意不感興趣,也對那些上了年紀、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不感興趣。入了酒會,更多的時候,他那一雙電眼就往酒會的女人身上瞄!

  林夢不動聲色地看著那兩個比他都要大的兒子,心裡微微一歎。再來這裡之前,她分明已經好聲好氣地叮囑過這兩個人,要把握好每一次酒會的商機,爭取為公司多弄回一些訂單。可是這兩人,顯然是對她的話,左耳朵進、右耳多出。又或許,他們心裡根本還是看不起她的,認為她沒資格指點他們!

  罷了!

  林夢在心裡笑笑,也不急,等他們那天栽了跟頭,自然就知道痛了,知道急了。她現在說太多,也不過是隔靴搔癢,起不了太多的用處。

  別看一批批的男人朝林夢圍了過來,但是到目前為止,還真是沒談成一個訂單的。大抵是因為林夢是個女人,還是個漂亮的女人,這些男人更多的是存著獵艷的心思。

  自古男人都是如此,哪怕成家立業了,也止不了對別的女人動心思的念頭。從那些男人的目光中,林夢看到的更多的是淫意。雖然她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阮家的阮夫人,但是大概他們還真是不再把落敗的阮家放在眼裡了,所以看著林夢的眼神,還是有些肆無忌憚的。甚至,有幾個還隱晦地表示出了對林夢的興趣。

  林夢面上雖然笑著,心裡卻生了濃濃的厭惡,若是可以,真想甩那些個男人幾個巴掌!瞧他們一幅幅光鮮亮麗的樣子,實則人模狗樣地讓人作嘔!但卻不得不應付,在這回國來的第一次酒宴上,因為,她要忠人之事,在其位不得不謀其職!

  「我看你倒是挺適應這樣的場合嘛!」花花公子阮承輝趁著又一批人散去的時候,酸溜溜地在林夢的耳邊扔下了這句話,不掩飾諷刺。「我警告你,老頭子雖然不在國內,可是你少給老頭子戴綠帽子!」

  林夢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阮承輝,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阮承輝瞪了她一眼,略有些煩躁地一把將酒杯裡的香檳給灌入了嘴裡。

  這樣的場合,他實在是受夠了。那些存了比較之心的眼神,更是讓他覺得厭惡。這所有的一切本該是光大的,本本該是他們阮家的。可是今天,他們阮家人卻要該死地到場,然後看著奪取了大半個光大的小人在那裡耀武揚威!

  主持人在那絮絮叨叨地介紹著新建立的極大集團,千篇一律地說著感謝詞,然後又請極大集團的總裁立訟上來講話。那如雷一般的掌聲,落入阮家兩兄弟的耳朵裡,更是宛如刺一般。兩個人心裡陰鬱地快要吐血了,可也不得不在這個時候配合著鼓掌,面色平靜,以示他們的風度!

  更該死的是,那個剛當了大公司總裁的立訟,突然點了阮家兩兄弟的名字,以及林夢,請他們上台。在台上,五十多歲的立訟風度翩翩,笑著說「雖然分家了,但是情意在」,還大度地請在場的諸位生意伙伴們對今後的光大多多關照!

  阮承毅本就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這下那張臉立刻就陰沉了下來。他不認為立訟這是在幫他,相反,他認為立訟這是小人得志之後的落井下石,在人前狠狠打他一巴掌!連帶著,阮承輝都面色不好了起來。

  台下的看客面色詭譎,附和聲沒多少。一下子間,有些冷場!

  林夢心中微微一動,笑著接過了立訟的話,大大方方地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代表光大謝過立叔了。咱們買賣不成仁義在,借立叔吉言,希望在場的朋友們,以後對光大多多關照!」

  林夢這人長得極美,一舉手、一投足,那淡淡的優雅,自然是不言而喻的。臉上適時揚起的笑容,還有那淡淡流轉溢彩的雙眸,顧盼間,自然風情萬種,讓人心傾。

  美人一笑,一嗔,自然化腐朽為神奇,立刻,迎來附和者無數。先別提那些附和的人是什麼心思,但是僵局被化解開了,卻是事實!

  立訟不動聲色地看了林夢一眼,心裡暗贊了一聲。這個昔日好友的新任妻子,倒是有幾分本事,這能耐,倒是比那三個不上進的兒子強了很多。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卻巧妙地借著他們極大的光,不遺餘力地替她們光大做廣告,這個女子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不過,他又瞄了瞄那兩個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世侄,微微搖了搖頭。瞧那兩個世侄顯然在狀況之外,估計短期內,還是兩個扶不上牆的,倒是拖累了這個女子!

  不過,瞧這女子嬌嬌柔柔的,顯然年紀不大,長得又是一副風情萬種的嫵媚樣子,這以後要想做生意,怕是……

  立訟掃了一眼台下的那些商業圈人士,看到裡面的人,倒是半數多對林夢很感興趣的樣子。他覺得,這光大要想再強大,路不好走啊!

  這女人若真是強悍能幹的也行,可偏就……生了這麼一副勾人的模樣!生意場上的潛規則,男盜女娼的,這女人能吃得消嗎?!遠在美國的阮蒼盛,能容許此類事情發生嗎?!

  立訟下了台,不著痕跡地又看了眼林夢,看到立刻有幾個男人朝她圍了過去,不由皺了皺眉!

  而在台下,有一人已經驚詫到眼睛都瞪大了!

  馮談看著那個被幾個男人圍著,臉上帶著笑,雖然客氣但又顯得有些疏離的女人,不信邪地再次眨了眨眼,倒是讓和他一起來的女伴有些擔心,頻頻問他是不是眼睛裡進了什麼東西了。馮談心裡不由地生了一絲厭惡,立刻把那女明星給打發到一邊去了,讓她自己去玩去。雙眼,則炯炯有神地放在了林夢的身上!

  像!

  真像!

  比起四年前的那個人,眼前的這位,更加的美麗,更加的成熟了,隱約地有了些少婦的風韻,更加讓人心癢難耐了。

  對了,剛才立訟是怎麼介紹她的,阮夫人,阮蒼盛後娶的那個老婆?!

  她那樣的人,合該是被男人給捧在手心裡給疼著的,怎麼跑去嫁給了那樣一個老男人!那老男人有什麼好,除了錢之外,他有什麼地方可以滿足她?!尤其她正當年輕,那老男人能在床上滿足她嗎?!

  想到這,馮談的心裡湧現了濃濃的不快。他清醒地認識到,他這是嫉妒,帶著憤怒的嫉妒!

  她消失了,但是他從來沒想過,她會是以這樣一種身份再度出現!

  林夢?!

  也是這個名字,那麼就該是她了!這世上,再也沒有另外一個女人,能有那樣迷人的風採!再也沒有另外一個女人,能讓他心頭急跳!

  瞄到了阮家二少阮承輝,馮談略瞇眼,走了過去,淡淡地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他故作自然地調侃道:「那就是你的小媽?!」

  阮承輝點了點頭。

  「你把她形容的那麼糟糕,我還以為是個絕世大醜女,但是,這人似乎和你形容的有些不同!」

  阮承輝也不是傻子,立刻警覺地瞇起了眼,上上下下掃了馮談一眼。

  馮談輕輕一笑。「若是你這小媽是四年前嫁給你家那位老爺子的,我想,我大概是和她認識的!」

  「怎麼說?!」

  「呵呵……」

  馮談笑而不答,因為他已經從阮承輝的表情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喂,你不是心裡一直挺反感你家這位小媽的嗎?!是不是想把她從你們家給踢出去!」

  阮承輝和馮談交好,都是富家的公子哥,以前也在一起玩過,玩的還挺瘋,在這方面,早些年的時候,兩人算是志同道合、狐朋狗友,殺遍花叢!只是近些年馮談略有所收斂,沒怎麼糟蹋外面的女人了,而阮承輝呢,照舊不改風流的習性。只是當時那情誼就這麼留下了,所以兩人的交情一直還算不錯!

  這兩年,馮談自從成為了天業娛樂公司的少東之後,沒少給阮承輝提供把明星的機會,兩人感情更加見好,要不然,阮承輝也不能把家裡的那些事對馮談這個外人談!

  這兩人同為男人,也彼此知道對方的底細,所以馮談的眼中流露出了那麼一點興趣,阮承輝就有點感覺到了。

  「你是想……」

  「呵呵……」馮談微微一笑,「這事倒也不急,我先會會你這小媽。多年不見,怕是有些生疏了!」

  聽這口吻,倒是有點要去驗貨的感覺!

  就在他走開沒幾步的時候,大廳裡突然響起一股騷動。在這樣都是商界名流的場合,要想起騷動,不是貴人到來,便是有人當眾出了醜。出於好奇,馮談順著騷動的方向看了一眼,一下子就怔住了!

  容凌!

  還是這個男人!

  漠然,孤傲,且高高在上!他有多久沒出現在此類的場所了!以他的身價,這樣的場合,怕是入不了他的眼吧。正如他若不是和立訟、阮家有些交情,也不會到場一般。只是他到場,別人還不至於太過訝異!

  可這是容凌!

  記得上次鼎鼎大名的電子業大鱷--清宇電子的老總舉辦宴會,他也沒有出席,惹來了微微的歎息,卻只是讓人覺得理所當然。這個人,這四年身價越發看漲,更多的時候是坐著飛機世界各地地飛來飛去,一般不輕易出席宴會。只有政商界有分量的人物或者和他關係比較好的人物舉辦宴會,他才會出席,但即便是出席了,更多的時候他也只是匆匆露面,然後一閃而逝!

  所以說,若是哪家舉辦宴會的話,容凌能夠到場,那是能讓主人覺得倍有面子的事情!雖然容凌出席率不高,但是無論是哪家要舉辦宴會,該發給他的請帖,卻是從來都不會落下的!

  馮談在驚詫!

  想來,感覺到驚詫的絕對不止馮談一個人,所以才會引起那樣的騷動,甚至,整個大廳似乎因為這個男人的到來,微妙地整整安靜了三秒鍾之久。然後,作為此次酒宴的主人立訟立刻受寵若驚地疾步去迎接容凌,高高上揚的嘴角根本掩飾不住立訟內心的激動!

  這個男人今天穿著亞麻色的一套西裝,配合那張鬼斧神工般的臉,俊美地讓人難以側目,可以令男的羨慕,女的傾心。而他身邊的女伴,也是業內熟悉的人,也算是上流社會比較出名的一個名門淑媛了吧!

  何雅!

  何家新一代的掌上明珠,外界看好的極有可能會嫁入容家的公主!

  比起四年前,她也成熟了不少。純白色的晚禮服包裹著一身鮮為少見的奶油色肌膚,讓看見的女人都得為自己的肌膚感到自形慚愧。她本就是魔鬼身材、天使面孔,此刻穿著的低胸晚禮服,很完美地詮釋了她的蜂腰和高胸,配合上她那張精雕細琢,略施淡粉的臉,簡直讓人驚歎這個女子的美麗!

  當然,這一切要想真的成立的話,前提是今晚林夢沒有到場!

  眾人雖然覺得驚艷,但是之前早已經被林夢的「天然去雕飾」給煞到一把了,所以初初愣神之後,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馮談微微一笑,嘴角染上一抹玩味兒。看著那個被業界狂熱膜拜的男子在和立訟的交談過程中,不動聲色地拿眼打量全場,他突然就有些反應過來為什麼容凌會這麼不合時宜地出現在這樣的場合!既然容凌都出現了,那麼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就沒錯了!

  林夢!

  她就應該是四年前的林夢!

  也只有那個女人,有這個本事,讓容凌那樣的男人,偏離正常的軌道!

  不是挺有意思的嘛!

  馮談笑笑著,朝林夢走去。

  而林夢,目光鎖在了容凌的身上,神情出現了怔忪,不是因為他的出現而覺得意外,而是,他身邊帶著的那個人!

  何雅,那個女人四年前便是她心裡的一根刺,四年後,依然有她,看她那麼親暱地挽著容凌的胳膊,以容凌的女伴出現,笑容這般甜美,白嫩的臉龐帶著戀愛中的酡紅,她心裡隱隱做疼。是不是四年後,這個女人,依然還是她心裡的那根刺?!

  容凌的目光有掃過她,但也只是一掃而逝,就轉開了,一如他打量全場的樣子。似乎在他心裡,她就是一個和他人無二般的路人甲!這是林夢進入這酒宴之後,首次覺得失落,覺得厭煩,突然就想走,離開這煩悶的一切,離開這些虛假的恭維和意有所圖的笑容!

  「嗨,好久不見!」

  林夢挪眼一看,卻不曾想遇見一位故人。她心頭一暖,因為見到了故人,所以突然就覺得舒服了起來。

  「真是好久不見了呢!」

  她淺淺地笑了起來,笑容真誠。還記得,這個男人在最初的時候,給她送過花,雖然那花最後被容凌給扔掉了,但那是她人生當中為數不多的收到花的情景之一,她很難忘記。也記得,在她遭遇父親帶給她的尷尬之後,這個男人多次出現,巧妙地幫她解了圍。她會記得一個人的好,長長久久地記著。

  所以,她笑得真心,那微微上揚的眉角,配合著那一雙勾魂攝魄的眼,泛起一股驚人的風情來,剎那間,讓馮談的心,又亂了節拍!

  這個女人,比四年前更妖孽了啊,而且,妖孽的程度,還上升了不止一點兩點!玉白的臉,黛黑的眉,桃紅的唇,灼灼其華,若誰說她是妖精,他都能信了!

  他笑了,伸出了手。

  「我還真怕你把我給忘了!」

  她有禮地也伸出了手,和馮談虛握了一下,笑著回應:「哪能呢!」

  想要抽手,卻被馮談給握的死緊。她微微蹙眉,臉上閃現輕愁的風採。依然是一顰一笑,勾動人的心。馮談有些失神地感受著手心緊握著的柔軟,在失禮地捏著她的小手長達十幾秒之後,才放開!

  林夢沒有後退,反而還湊前了一步,低聲問他:「是不是我臉上沾到了什麼?!」

  她把馮談的失神歸為這個方面。對在場的其他男人,林夢自然是不可能做到這般親暱的。可眼前的這個人是故人,所以她不設防!

  馮談突然就想笑。其實,有些東西,也沒怎麼變不是嗎?!這個女人,依然少有的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哪怕,她極力武裝,極力掩藏,甚至剛才在台上還表現了她如女強人一般長袖舞弊的手段。可在他面前,她的偽裝,卻這般輕易地破功了。

  馮談覺得有些雀躍,因為這到底說明了他在她心裡應該是有些不同。那麼,更方便他俘獲眼前的這個女人!

  他想要她,這是四年來,他從未改變過的決定!哪怕,此時她已經為人妻。但是,這也沒什麼!結婚了,可以離婚!他馮談之前的經歷也沒光彩到哪裡去,自然不會要求他的妻子會是清清白白的。而最重要的是,目前也只有這個女人,能夠那麼強烈地牽動他的心。四年前,他做出了那樣的決定,是因為這個女人;四年中,這個女人雖然消失了,但他還是奮鬥不止,停不下來。他所作的努力,無非就是有一天能夠趕上容凌,然後讓她覺得他該是可靠的。

  但是--

  馮談深深地皺了皺眉。容凌那就是一個怪物,要想趕上那個恐怖的男人,他實在是有些困難。若說四年前他還是自大的,想著容凌也不過如此嘛,但是四年後,他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的事業,經歷了一系列的打擊和挫折之後,他再也不會看輕那個男人!

  比不上那個男人,是他的務實和對自己的認清!

  但是他已經有自信,能夠讓眼前的這個女人依靠了!

  更妙的是,他該慶幸她已婚了。這樣,她和那個男人就該沒什麼可能性了。容家,那樣的世家,是絕對不會允許那樣的媳婦進門的。

  在事業上鬥不過這個男人,他想,似乎在愛情上可以贏過那個男人。

  面前的這個女人,是罌粟,他深知,一旦嘗過了她的美味,那麼哪個男人都是放不開的。哪怕,那個男人強大如容凌!

  笑著,馮談伸出了手,輕輕地碰上了林夢的臉。林夢自然是微微躲了一下,挑了挑漂亮的黛眉。

  「臉上落了點灰!」馮談撒起謊來,真是一點都不覺得心虛,相反神情自若的很。

  林夢也信了,倒是縱容著馮談的食指腹在她的臉上輕輕地擦了一下。

  「好了!」

  馮談再度笑,心裡有些自得。雖然他強烈地感覺到他的手指在摸上林夢的小臉的時候,有一道冰冷的目光有如刀子一把地扎在了他的身上。那應該是來自容凌的,馮談幾乎都不用去猜!

  但,那又如何!

  「我沒想到,你這麼年輕就結婚了。」

  馮談神色自若地和林夢交談了起來,林夢被提及這事的時候,是有點尷尬的,畢竟,她今年才21歲,在國內,甚至還達不到結婚的法定年齡呢。但是她已經不是四年前的林夢了,心態上有了很大的不同,所以她迅速地整理了自己的心情,神色自若地和馮談交談了起來。

  彼此都了解了一下對方的近況,得知如今馮談竟然是那個赫赫有名的天業娛樂公司的少東,林夢送與了最誠摯的祝賀。沒想到,當年這個看上去有些像是浪蕩公子哥的男人,搖身一變,也如此的事業有成了。

  天業娛樂公司,在國內那算是家喻戶曉的,它名下所產出的電影、電視劇,很受國內老百姓的歡迎。它名下,更是大腕明星雲集,多數都是大家耳熟能詳的。馮談會走上這樣的職業,林夢突然就覺得很自然。他這樣的人,能說會道的,又挺喜歡玩的樣子,真的蠻適合這樣的工作的!

  「馮談!」嬌柔的聲音,略帶一絲飛揚,突兀地刺入兩個交談的還算融洽的人之中。

  林夢齊齊轉頭,看見了那越發富貴的像個公主的何雅,林夢的眼睛略瞇了瞇,馮談卻不意外。哪怕何雅不來,他身邊的男人肯定有這個本事鼓動她來。因為,男人的天性是不會允許自己看中的獵物被別人給碰到的。

  「呵呵,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馮談揚起笑,衝何雅打招呼,隨後客氣地見過容凌。

  「這位是……」何雅故作疑惑,將目光放在了林夢的身上。

  林夢在心頭暗暗翻了一個白眼,暗想這個女人倒是會做戲。她和四年前相比,其實沒太多的變化,而顯然,眼前的這個女子要故作忘卻了。她揚唇打算客氣地自我介紹一番,一邊的馮談倒是搶先一步介紹了她。

  「這位是光大集團的總裁夫人,阮夫人!」

  提名「阮夫人」,自然是故意刺容凌的!

  容凌看著馮談,嘴角微微動了動,卻無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何雅立刻笑著和林夢見過,然後故作疑惑地皺了皺眉。「阮夫人長得……倒是和我以前認識的那個人挺像的!」

  林夢直截了當地補充了自我介紹。「想來何小姐貴人多忘事,我叫林夢,四年前和你還是見過幾面的!」

  而且,絕對地印象深刻!因為那個時候,她可是拿著菜刀,追著要殺她的!她要說忘了她,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因為這世上大概沒幾個人會忘了拿刀對著自己的那個人!

  何雅低低一笑,笑得含蓄。「果然是你啊,我剛才遠遠看著,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呢!」

  林夢客套地牽了牽嘴角,目光微微地在何雅挽著容凌的胳膊上轉了轉,然後挪開。

  何雅大概也是察覺到了林夢的目光,傲然地挺了挺胸,笑得越發甜美了。

  「不介意的話,咱們兩個聊聊吧,好久沒見了,對你的近況挺好奇的!」

  「可以啊……」林夢淡淡地應付,卻在何雅放開容凌的手的時候,接著說道:「只是現在不行,這樣的場合也不適合,等哪天我專門再找個時間約你吧!」

  自然,這個時間林夢會無限期地把它給延後的!

  何雅微微變了臉,但卻風度很好地立刻掛上了高貴的笑容,舉止合宜地應了一聲好!

  接下來,何雅就像林夢曾經的姐妹淘一般,衝她抱怨,說她結婚了也不通知她,她也可以去捧場之類的。林夢倒是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和這個女人關係這麼好了,需要連結婚都要通知她!通知她做什麼,這個女人能不過來鬧場,或者落井下石就不錯了。

  四年前,她和她家的那位何老太太的舉止,可真是太令她印象深刻了。

  「不好意思,我失陪一下!」

  對於自己實在是反感的人,林夢是不願意糾纏的。瞅了一眼在角落裡悶聲喝酒的大兒子一眼,林夢找了機會告辭離開,很是自然地朝阮承毅走去。因為,那是她名義的家人。她衝那個男人而去,誰也無法在背後說什麼閒話!

  「阮承毅!」

  林夢靠近,卻只叫了他一聲,然後靜默地站在一邊,手裡拿著一杯紅酒,偶爾碰一下唇,卻也只是碰一下唇而已。

  阮承毅透露出的氣場是不快的,再次將香檳一飲而盡的時候,林夢出聲微微阻止。

  「適可而止吧,別到時候醉地無法收拾!」

  阮承毅看著她,不掩飾憤恨,嘴型帶著譏誚。「你今日強拉著我和承輝來,不就是想讓我們兄弟兩個出醜,讓大家像看小醜一樣地點評著我們。我喝醉了,醜態畢露了,不正和你的意?!」

  林夢笑了,帶著一些無奈。「阮承毅,你說,我這樣做,有什麼好處?!貌似,我和你們是一個陣營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你所說的那般,你們若是被人當耍猴的看,那麼似乎我也算是其中的一員吧!」

  阮承毅瞇眼,嘴裡一時間說不過她,只得冷冷地哼了一聲。這種一直含著金湯匙長大的世家子弟,如他這種寡言少語的,口才一般都不是太好,做決策者倒是好,但若是和人辯論,倒是怕占不了上風!

  他又不是容凌,哪怕那個男人也是少言的厲害,可人家氣場強大,不過一個眼神,便能讓對方落敗!

  林夢搖搖頭,暗想自己怎麼又想起他了,真是該罰!

  於是,端起酒杯,她含入了一口紅酒。

  遠處,被眾星拱月地包圍著,有兩人,一是容凌,二是何雅,兩人星月交輝,這麼看上去,還真是有些般配。林夢隨性晃了晃手頭的紅酒,微微地垂下了眼,掩去心頭微微的失意。

  「立老頭倒是真有一些手段,還能請動容凌!」

  阮承毅突然又來了一嘴!

  林夢不明所以,偏頭看阮承毅,可是這個大兒子依然是側臉冷毅,讓人看不出來他到底是想表達什麼意思!

  「他很厲害?!」她不解地問。

  阮承毅沒吭聲。林夢以為他不懂她所指的那個「他」是誰,於是又問:「容凌很厲害?!很難請動?!」

  「你對他感興趣?!」阮承毅猛然犀利地看著她,眼神帶著濃濃的探究,不等她否認,就嘲弄道:「你雖然是長得漂亮,但別太自以為是。你或許可以勾到在場的一些男士,但是容凌那樣的人,你是想都不要想的。你也不想想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又是已婚,又帶著孩子,想和容凌勾搭上,你就做夢吧你!」

  林夢猛地就笑了,她突然惡作劇地想,自己要是現在就告訴這個大兒子,說她已經和容凌就個勾搭上,那麼這個大兒子會是怎麼樣的臉色?!大概很滑稽吧!

  她笑著,不自覺染上魅惑的眸子,興味地看著阮承毅。

  阮承毅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隨之沉下了臉,冷森森地看著她。

  「別拿你對付男人的那一套來對付我,我不吃你這一套。還有,注意你現在是什麼身份,老頭子還沒死呢,你給我安分一點,別勾三搭四的。老頭子糊塗,臨老了,卻把你給娶進了門。但是我警告你,老頭子在世一天,你就得給他守貞一天。要是讓我發現你給老頭子戴綠帽子,我就讓你好看。別以為我們阮家現在落敗了,我就不能拿你怎麼樣!」

  林夢微微愣住,卻沒想到,自己在這人的心中,評價是如此低的!他哪只眼看到她有隨便勾搭男人的。實際上,她都恨不得甩那些男人一巴掌好不好?!

  阮承毅大概是酒喝多了,又毫不客氣地批評道:「你當初為了錢嫁給了老頭子,現在老頭子沒錢了,你還真別想甩甩屁股走人!要走,得先問過我們兄弟三個!」

  這個人,倒是有些意思!看來,這人也沒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冷漠嘛!對他,林夢頭一次持有了一定的欣賞。

  「看來,你還是很關心老爺子的嘛!」

  「誰……誰關心他了?!」

  阮承毅驀然臉紅,就像是一個不小心被戳中心事的大孩子一般,連帶辯駁,都有些虛張聲勢。

  林夢突然就覺得滿有意思的,嘴角邊就掛上了笑容,顯得有些了然。阮承毅見了,越發著惱,只能再一次地用惡狠狠的眼神瞪她。林夢微微笑著,沒把它當一回事。

  阮承毅越發地像個鬧別扭的孩子了。「離我遠一點!」

  林夢沒忍住,破功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阮承毅這下臉耳根子都紅了,狠狠瞪了林夢一眼,只能自己抬腳走人。那看上去硬邦邦的身影,卻是怎麼看,怎麼透露出一股落魄的樣子!

  林夢笑得,越發不可自抑!

  從來沒想到,這傢伙原來是這麼好玩的!他有二十六歲了嗎,感覺某些方面,跟她家佑佑有點像呢!

  「哎,別走啊,陪我聊聊嘛……」

  她大膽撩撥,男人離去的步伐卻越發快速了。林夢含笑,突然之間,就覺得自己應該很快會找到一位盟友的。

  也就在同時,一道冰冷的目光扎了過來,她眼波微微流轉,抬眼看去,嘴角邊的笑意微微收斂了一下。

  是容凌!

  在被人眾星拱月的當下,他還施捨目光朝她投射而來,她是不是應該表示感激?!不過,這樣冷眼刺人的目光,她還是敬謝不敏了!

  偏頭,她借著喝紅酒的當下,躲過去他的視線。然後遙手一晃,招來侍者,又將紅酒填滿半杯。端在手裡,慢慢地搖晃著,看著那透明的紅,在她潔白的手心裡蕩漾起一層層旖旎的旖旎。

  「林夢……」

  不知何時,何雅已經離林夢這般近了,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女子,有年輕的二十來歲的人士,也有上了一定年紀的貴婦。如此看來,何家這幾年也是混的不錯的,這個女子的到場,還真是惹來了不少人的奉承。

  「來來來,過來和我們一起聊聊,你一個人躲在這地方幹什麼,多沒有意思啊!」

  何雅帶著熱切地笑,像個女主人一樣地對林夢拋出了橄欖枝。在外人眼裡看來,這個女子該是多麼的和藹可親,優雅宜人。若是再次拒絕這個女子的邀請,林夢覺得自己大概會讓跟隨何雅而來的淑女貴婦們用目光給殺死!糯~米*首~發ξ

  罷了!

  這大概就是上流社會的交際圈了!有時候心裡再怎麼不情願,都得客套地去交際。

  林夢微微一笑,也不打算孤芳自賞了。同時,何雅也沒給她機會,分外熱情地伸手來拉她,一副和她關係特別好的樣子。

  「走,到那邊去!」

  何雅就像個大姐大一般,拽住林夢的胳膊就走。只是轉身之際,一杯紅酒,就潑灑在了林夢的身上!

  「啊--」

  低促的叫聲,不是出自何雅,而是出自一同跟來的一個女子。

  何雅略略轉身,看到了林夢乾乾淨淨米白色的長裙上的一抹抹紅,變現出了微微的怔愣。然後瞅了瞅自己手裡的酒杯,再瞅了瞅林夢身上的裙子,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她做了什麼,急急忙忙地賠禮道:「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小臉誠摯的,大概會讓所有人認為這只是一場小小的意外!

  但,這真的只是意外?!

  在國外選修過表演系的林夢卻不這樣認為!她雖然算不上一個成功的演員,但是畢竟有專門學過這方面的內容,當時為了能更好的融入美國生活,交一些朋友而選修的表演系,的確讓她收獲了很多,至少,何雅的一切舉動,落入她的眼裡,都是不合格的!

  其一,她的熱切太假!她和她之間曾經有過什麼,她不會忘記,相信何雅也不會忘記。橫在她們之間的,畢竟是一把貨真價實的刀!

  其二,她的過分熱絡,有些不符合她的淑女風范。請她走人,但不該如此粗俗地伸手去拽她。別人可能會覺得她這樣的行為是平易近人,但在她眼裡只能落為粗俗。

  其三,這紅酒真是潑灑地太是時候了,這麼好巧不巧地,就落在了她的衣服上。要知道,何雅作為一個名門淑媛,想來應該參加過無數此類似的酒席,現如今,連一個小小的酒杯都拿不穩了嗎?她會犯下如此低等的錯誤,這麼「不小心」地就讓酒灑上了她?!

  故意的吧!

  林夢在怔忪中,看著何雅--這個女人嘴裡連連說著「不好意思」,卻不是誠意更深一些的「對不起」,這些歉意不過都是嘴上說說罷了,因為看不到真心,所以根本就沒任何意義。

  不過何雅這張漂亮的小臉,看上去可真是無辜,大家陪笑著,倒弄得她林夢合該倒霉地被她「不好意思」地給潑到一般!

  「沒事,沒事……」林夢笑了,很是大度的樣子。雖然她現在的樣子很慘,而且必將要成為今晚宴會的一個笑話。

  然後大家也笑了,何雅也笑了,那一雙杏眼別提有多璀璨了。

  林夢微微擺動著表示沒事的手,此刻力道微微加重,那一直被她捏在右手的酒杯,順勢一倒,裡面的紅酒就這樣潑灑了出去。

  這不過就是連一秒鍾都不到的事情,那紅酒,不偏不倚,就衝著何雅的胸口潑灑了過去,然後,紅色浸透了她的酥胸,染紅了她潔白的裙子。

  「哎呀--」

  林夢低呼,一副無措的樣子,手僵在了半空中。

  何雅的臉色變了,其它女子的臉色也變了。

  林夢故作懺悔,上前了一步,故作焦急。

  「瞧我,都忘了自己手裡還拿著酒杯呢,就這麼不小心……哎,不好意思啊,真是不好意思……」

  這下扯平了,你也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誰也不虧欠誰!

  周圍是一直站著人的,但是哪怕她們心裡有想法,又能說什麼?!誰也無法指責她,說她是故意的!她擺手表示沒事,正如一個市井小民可能會做出的動作,雖然這小動作不符合淑女風范,但是她是個外來貨嘛,也不能強用本地的那些條條框框來校正她!

  何雅的雙眼在冒火,林夢則回以微笑。

  一個憤怒顯露於外,一個自得藏於內!

  誰勝勝負,其實顯而易見!

  一件西裝,很快就披在了她的身上。她扭頭一看,是馮談。有些失望,但是很快就抹去了。沒事,她剛打了一場小小的勝仗,雖然代價是損敵一千自傷八百,但她還是很高興!

  她也沒料到自己這「手藝」如此的好,恰好將紅酒灑在了她的胸口。那被紅酒浸染的白嫩的兩團酥胸,簡直就像是要從低胸裙子裡跳出來一般。這邊的騷動惹來了一定的注目,男士、女士紛紛拿眼往這裡瞅。想來,男士們有福了,可以肆無忌憚地吃冰激凌,狠狠地剜了何雅的酥胸好幾眼!

  何雅終於有所察覺,拿手遮擋住了自己的胸部,順帶惡狠狠地瞪了林夢一眼。

  林夢無辜地看著她!

  論比無辜,實話說,林夢覺得自己肯定可以賽過她!

  然後容凌來了,作為何雅的男伴,他很是盡責地學馮談那樣脫了自身的西裝,套在了何雅的身上,遮住了她的曼妙身材。此刻,何雅已經收了冒火的眼,臉上顯露出了羞容,往容凌的身上靠了靠,此地無銀三百兩地衝著容凌幫林夢說好話:「我相信,阮夫人不是故意的……」

  貌似,也沒有人說她林夢是故意的吧!

  故意不故意,似乎也不需要她何雅明說吧?!

  她這麼說,很容易讓人猜想,她林夢那就是故意的!

  林夢順勢而為,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真不是故意的,何小姐潑了我,我真覺得沒啥,可何小姐離我太近了,我想表示沒事,但卻不小心就……」

  怪誰呢!

  何雅若不是離她這麼近,又怎會自食其果!

  何雅瞪眼,無辜地嬌聲辯解:「我說了,我不是有意的,大家也都是看到了……」

  「是啊,是啊……」立刻來了附和者。

  「哦,沒事,沒事……」

  林夢抓著手裡的空酒杯,繼續擺手表示自己的不在意。她人單勢弱,也只能如此!

  何雅氣的雙眼都冒火了,可是眾目睽睽之下,值得委委屈屈地扁起了唇,然後往容凌的身邊靠了靠,顯示了自己的弱勢!

  當真是我見猶憐!

  只可惜,林夢身邊沒一個可以讓她放縱地靠著的男人!否則,她想自己若是裝柔弱,肯定要比何雅更勝一籌的!

  倒真是可惜了!

  再之後,宴會的女主人終於登場,發揮了差點被何雅給取而代之的女主人的氣場,和善地請林夢和何雅上樓略作休息,他們家裡的傭人會很快將衣服乾洗好的。

  林夢被請到樓上,扔下隨之揚起的竊竊私語!無論別人怎麼想,都不是她需要在意的。她早已經經歷了千山萬水,這種小范圍的流言,幾乎很難傷害到她了!

  「你可真是不省心的!」

  二兒子阮承輝火急火燎地趕來,臉上帶著憤怒和嘲諷。

  「這麼的氣量狹小,人家也不過就是不小心把酒灑到你身上罷了!」

  看來,是何雅的擁護者眾多,在她退場之後,早已經迅速地對她進行了抹黑。

  阮承輝會這樣說,林夢也沒覺得太失望。算是正常了,畢竟她很是礙阮家三子的眼!

  但是她現在心情很不好呢,所以,阮承輝,你完了,因為,他惹到她了。她的槍口開著,現在會向任何一位朝她撞過來的人開槍!

  「你不去泡女人了?!還是,你已經把到今晚的小妞了?!」

  這話說的巨粗俗。林夢那樣一個看上去乾淨嬌美如含露綻放的嬌花一般的女子,難以想像,也會猶如市井小民一般說出這樣粗鄙的畫來。所以,不光是阮承輝愣住了,就連馮談和盡責地陪她上來的阮承毅也愣住了。

  「你對何雅有意思?!暗戀她?!」林夢再問。

  阮承輝面色微微扭曲,呼哧道:「胡說八道什麼呢!」

  「你這麼地維護她,不問青紅皂白地就站在她的身邊,我以為,你已經拜倒在了何小姐的石榴裙下。不過,嘖嘖……」

  林夢撇撇嘴。「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何小姐怕不是那麼容易得手的。以你現在的身價和條件,何小姐怕也很難對你垂青!所以,你還是別對何小姐獻殷勤了,我真的覺得,你可能會白費功夫!有這功夫,怕是十個小妞也把到手了!」

  「你--」

  阮承輝的俊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林夢這話帶著諷刺,他又不是傻子,豈能聽不懂?!

  想了想,他再次嘲諷。「我這是就事論事,你別逞口舌之快。大家都有眼,都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不是你動動嘴皮子,就能越過去的事!你這次,可真是丟臉丟大發了!」

  「哦,看來你是有眼無珠嘍?!」

  林夢冷眼看著他。

  阮承輝猛地揚手,高喝:「林夢,你別太過!」

  馮談皺眉,猛然站到了林夢的跟前,將她護在身後,看著阮承輝,沉聲警告:「承輝,你想幹什麼?!」

  阮承輝這才發現自己是衝動了!這裡還有外人在場呢!他悻悻地放下了胳膊,不過還是恨恨地瞪了林夢一眼,然後冷哼了一聲,轉身走人!

  阮承毅緊跟著擰了擰眉。

  「你心裡有氣,還請找對了人,別朝他身上撒!」

  說完,也是氣哼哼地走人了。

  林夢微微抿起了唇,想到身邊還有一個人,就扭頭,看著馮談笑了。

  「剛才謝謝你了。但是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還請你出去好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說著,解下自己身上披著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遞還給了馮談。馮談接過去,表示如果她心裡不舒服,可以和他談一談,他很樂意當她傾訴的垃圾桶,但是林夢搖頭,嘴角雖然帶著笑,但是她眼裡透露出來的意思是不容拒絕的。馮談笑笑,風度翩翩地告辭。

  臨走前,卻低低地笑著來了一句。

  「對了,你剛才的表現挺棒的!我挺你!」

  林夢愣了愣,馮談卻猛地哈哈大笑了起來,彷彿見到了特別好玩的事情一般。

  林夢聳聳肩頭,也不去探究馮談到底在樂什麼!在一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想起了阮承毅的控訴,不屑地撇了撇嘴。他阮承輝又何嘗不是把今晚所受的窩囊氣往她身上撒,怎麼就只准他能拿她當出氣筒,她林夢就不能那他阮承輝當出氣筒了?!

  立家的傭人敲門進來的時候,拿來了乾淨的浴袍,林夢換下了身上的晚禮服,套上浴袍,送走了傭人,再鎖上了門。這下屋裡就剩下她一個人,短期內,估計也沒人會不識相地來打擾她,可算是清淨了,她也覺得有點累了。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她靠在了沙發上,卻又覺得有那麼點冷,於是抬腿上沙發,屈膝,將自己縮成了一團。

  容凌悄無聲息地推門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林夢猶如沒有安全感的孩子一般縮在一起的樣子。她原本高高挽起的頭髮,已經被她隨性地扯下,恣意地披散在了她的肩頭,遮住了她半張臉。漆黑如墨也如雲的秀髮之下,嫩白色的臉在黑色中閃閃爍爍,透露出一絲淡淡的脆弱。在黑暗中,這脆弱有些乍眼,彷彿那個人會被隨意地捏碎!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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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7:0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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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屈著膝,腦袋瓜半埋在膝蓋之間。猶如嫩藕一般的胳膊,則將自己的雙膝圍了起來,緊緊圈住,這是一種護衛性的姿態,猶如幼獸。室內只打著壁燈,光線不是很亮,所以她整個人看上去都白的猶如瓷器一般。白色的浴袍裹著她,露出了白皙的小腿,也露出了可愛的小腳以及那圓潤的腳趾頭,越發像個長不大的大女孩!

  他瞇眼走進,而她一無所覺。瞇著眼,似乎已經入睡,又像是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之中。她看上去脆弱而又安詳,卻又有那麼點該死的怡然自得,看上去,可真讓人有些不爽!

  林夢感覺到似乎有一重濃濃的黑色朝她蓋了過來,這個感覺有點壓抑,讓人覺得沉重。她微微掀起了修長的睫毛,看見眼前突兀地出現了兩條腿。驚呼,是她瞬間的表現。然後慌亂的後退,是她的第二反應。再抬頭,瞪眼,是她的第三反應。等看到那張熟悉的面龐,身子一緊再跟著一軟,是她的第四反應!

  她深吸一口氣,原本已經握成拳頭的小手緩緩地鬆開。

  「你嚇死我了!」她不滿地控訴。她明明記得自己之前是把門給鎖上的,他到底是怎麼溜進來的?!而且還一點聲音都沒有,像個鬼一樣!

  她氣得又瞪他!

  他覺得這個小女人可真囂張,都這樣了,還一副張牙舞爪的樣子!

  「你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嗎?」

  他從鼻子裡發出了「嗯?」地一聲,帶著質問。她本就心裡有些不舒坦,如今見了他這副樣子,倒是覺得挺好笑的,心裡原本已經壓下去的火,又騰地竄起了火苗。

  她魅惑一般地笑了起來,帶著優雅,緩緩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浴袍這玩意兒,本來就不如衣裳,動彈的幅度稍大一旦,那麼該露的地方就全部露了出來。她伸出了細長的腿,那在暗夜中白瑩瑩的猶如妖精的腿。然後,朝他靠近,連帶著伸出了玉白的胳膊,素手一抓,揪住了他的領帶。

  「你這是在為她打抱不平?!」

  這個她,不用說了,彼此都很清楚那指的是誰!

  林夢瞇著本就勾人的眸子,微微用力,拽了拽容凌的領帶,然後素手摸上了他的胸膛。

  容凌緊跟著瞇眼,眸子暗了暗。

  她帶著撩人的笑,揚著鮮紅欲滴的唇瓣兒,微微用力,將他推倒在了沙發上。然後,掀起浴袍的一角,跟著坐在了他的身上。這個姿勢大膽而妖冶,那浴袍微微被掀開的剎那,她白生生的兩條大腿在的眼前招搖,那雙腿之間的陰影,稍加聯想,就可以讓人的呼吸為之錯亂。

  她身形嬌小,浴袍則有點寬大,此刻,肩膀上的浴袍微微落下了肩頭,於是圓潤白嫩的肩頭就露了出來,隨之露出來的,還有她那幅度優美的兩截鎖骨,以及那藏在浴袍之下,若隱若現地兩團白嫩。

  很魅、很妖、很撩人!

  林夢緩緩地湊了過去,猶如一只慵懶的貓兒一般揪著容凌的領帶,湊過的紅唇,在男人的唇瓣上重重地碾了碾。

  「你這是打算來找我算帳的?!」

  她學他剛才那般,用鼻音「嗯?」了一聲,素手挑逗一般地摸上了他的胸。那不過就是隔著一件襯衫的胸,基本上不妨礙他感覺到她小手的熱情。他粗大的喉結動了動,明顯的是嚥了一下口水的樣子。

  她無聲地咧唇笑,黑眸妖異而璀璨,更加魅惑。散亂的黑髮披散而下,沿著她白生生的臉,垂落到他的臉上、脖子上、肩膀上,軟軟的,卻不扎人。髮間的縷縷暗香,反而幽幽地往他的鼻子裡鑽,流入他的心底,彷彿要將他抓緊一般。

  她看上去,越發魅惑地像個暗夜妖精。

  「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嗯?」

  她輕哼著,終於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腿上,揚著嬌艷欲滴的唇,一口含住了他的脖子,逮住一塊肌膚,雙唇抿緊,重重地抿了一口。

  他哼了一聲,肌肉瞬間繃緊。

  她能感覺到,小手貼著的胸口,某小圓物硬了起來,抵著她的掌心。

  她鬆開唇,和他面對面,似笑非笑,眉角放肆地略略揚起,挑釁地看著他。他半躺在沙發上,而她坐在他的身上。這一刻,她才是那個主宰生殺的女王吧!

  他看著坐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小妖精,目光順過那白色的浴袍,滑過那彷彿豆腐一般嬌嫩的肩膀,在幽幽地深入了那若隱若現的誘人的胸脯之下。

  嘴唇一扯,他驀然邪魅一笑。伸手,無視礙事的浴袍,連帶著摸上了她的胸。

  她自然是低促地喘息,小臉蛋兒立刻就紅了,然後本能地往後推了推。

  他再伸出一掌,一把掐住她的細腰,將她往自己身上帶了一下。

  「你應該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些代價的吧!」

  他慵懶地輕哼著,大掌迅速地探入她的浴袍之下,掐住了一方可以醉死人的柔軟。穿著晚禮服,縱然不是很貼身的,但是她也沒戴胸罩。晚禮服脫下之後,她自然地扯下了乳貼,而今,浴袍之下,除了小內褲之外,當真是光溜溜的。他一抓,就輕易地俘獲了重點。

  她「嗯」了一聲,氣息有點亂,面色越發地緋紅,就是昏暗的燈光都擋不住那張白生生的小蘭剎那間綻放出的桃色芳華!

  他笑,無聲,依然帶著一絲魅惑,微微瞇著的俊目,則緊緊地盯著她。那一雙黑色的眼睛,迷人而又深邃,她被他看得呼吸略有些急促。可,血液裡的不屈份子,讓她沒有在這個男人的攻勢下宣告落敗。

  「我沒錯!」

  她嘟起了嘴,黑色的眸子晶亮亮的,裡面燃燒著堅毅的光芒,堪比暗夜中的星辰!

  他的手,恣意的揉捏著她的渾圓。她的腰肢開始發軟,這一系列的生理變化,不受她控制。浴袍也因為他的動作,已經半掛在她的胸前了,幾乎是將胸前的美好完全展露在男人的面前。

  男人依然一言不發,似乎是認定了她的罪。

  她又羞又惱,猛地湊過去,狠狠地咬了男人的嘴巴一下。

  「我說了,我沒錯!」

  晶亮的眸子燃燒著憤怒的火,美麗地有些炫目。

  他一瞇眼,猛地大掌一用力,將她那纖細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小腰猛地往自己的小腹撞,然後上半身往前一湊,狠狠地逮住了那似乎也燃燒著火焰的小嘴,重重地親上。

  她像是小貓兒一般地呻吟了一聲,軟在了他的懷裡,瞇著眼,乖順地承受著他的親吻。浴袍越發地脫落,已經滑落到她的腰肢,露出了她大半個上半身。

  男人的眼神開始變得危險。凶狠地將她吻得氣喘吁吁,同時將那一番嬌艷的紅唇蹂躪的越發嬌艷欲滴之後,他才放開了她。

  大掌一伸,他掐住了她的下巴,瞇著眼,探究般的打量,只是那眸中透露著冷光。

  她氣喘吁吁,狹長的眸子半瞇著,其上修長而卷曲的睫毛猶如蝴蝶的翅膀,在那小幅度的輕顫著,每一次顫動,都在那一雙眸子中掠過迷人的光彩!

  他抿緊了唇,有些恨這個女人的過分美麗!

  「你讓他碰了你!」

  他重重地捏了一把她的小臉。

  「嗯?!」

  她的思緒有些亂,回應的聲音依然嬌軟的猶如一只小貓兒。眼神帶著迷惘和無辜,卻是怎麼看怎麼讓人生氣!

  他的手指動了動,轉移陣地,重重地摸上了她的臉頰,就著馮談剛才摸過的地方,大力地來回擦了好幾下,擦得那塊的肌膚都要紅了。

  她皺了皺漂亮的黛眉,不滿地抱怨了一聲:「疼!」

  他狠狠瞪了她一眼,濃濃地嘲諷道:「我摸你,你就疼?!怎麼,別的男人摸你,你就一臉享受的樣子!」

  心頭動了怒,原本就一直游移在她胸脯兩團柔軟的大掌,猛地攫住其中的一只,重重地捏了捏,讓那白色的柔嫩在他的手掌中逐漸變形,擠出他的五指。

  「這是疼,還是舒服?!」

  他惡質地揚眉問她。

  她臉上一紅,可是腦袋瓜實在是轉不過來往,傻乎乎地看著他。

  他越發生氣,恨透了她在他面前在裝無辜的樣子。一把將那礙眼的浴袍徹底從她的肩頭扒拉下來,他俯下頭,猛地含住了她的柔軟。

  她低喘,雖然想過用美色降服他,但是真的沒想做的這麼過。

  「別……」

  她聲音都有些顫抖了,身子急忙向後退。同時伸手,抱住了他的腦袋,要將他往後拉。

  這個男人很是凶狠,一感覺到她的抗拒,反而又狠狠地嚙咬了一下她胸脯上的軟肉。

  她哼了一聲,嬌軀微微地輕顫了一下。很疼,但同時也有一種異樣的快感衝擊她的神經。

  「別……別……」

  她低叫,細腰扭動的猶如風中的蒲柳。

  「疼……」

  她可憐兮兮地嬌呼,捧住他腦袋的雙手忍不住用了些力。

  他這才抬頭,暫且放開了她,不過卻是一翻身,技巧性地將她壓在了身下。她在天旋地轉之中驚呼,即刻就被火熱的唇給吻住,然後所有的聲音,都封住了。

  他的大掌順勢而下,立刻挑開浴袍的帶子,大刺刺地沿著她平躺的小腹往下摸去。她頓覺大事不妙,立刻掙扎了一下。他壓住她,依舊用唇堵著她的嘴,凶狠的吻,再用自己的體重強行的壓迫著她,大掌再度如入無人之境地探入她的底褲。

  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隔著一層薄薄的布料摩挲的感覺,讓她全身又熱又麻又慌。她掙扎地越發厲害了,理智在提醒著她,這裡可是別人的地盤,真要是做了什麼,被人給發現了--

  天哪!

  她也可以不用活了!

  她猛地睜大了眼,伸手,慌慌張張地拽住了容凌那執意在她的底褲上作亂的大掌,死死抓住。雙腿跟著往上抬,作勢要踢開他。只是女下男上的體位擺在那裡,她的一番推舉,反倒是讓男人壯實的腰部越發地沉入她的雙腿間。

  「嗚嗚……嗚嗚……」容凌……容凌……

  她喊著,聲音全然走調。因為太過急切了,小臉都漲紅了。黑漆漆的眼睛裡,微微地冒上了淚花,是一副更加我見猶憐的模樣!

  他伸手,惡狠狠地在她雙腿間的敏感部位摸了一把,放開她的同時,她長長吟哦了一聲,嬌軀敏感地縮了縮,輕輕地顫抖。

  他低笑,惡質中帶著自得。作亂的大掌,依舊曖昧地撫摸著她的敏感帶。

  她輕喘,受不住了。

  「等……等一下……」

  她縮了縮,想把自己縮成一團。可是這個可惡的男人壓著她,讓她根本就沒法動。再縮,她又能縮到哪裡去?!

  「等一下,這裡……不行……不行的……」

  她試圖對他曉之以理!

  他卻看上去有些暢快了。

  「舒服吧?!」

  她緩衝了一秒,才反應過來。當下心中羞惱,小手癢癢的厲害,想也不想,本能地一小巴掌拍了出去,重重地打在了他的胳膊上。

  「你快放開我!」她低嚷,又開始推他。

  他恍若未聞,低下頭,咬她的耳朵,力道有點大。

  「別人能讓你這麼舒服嗎?!」

  說著,食指重重地動了一下。她敏感地繃緊了雙腿,夾緊了他作亂的大掌。嬌喘,微微冒了汗的臉,嬌嫩紅潤的猶如剛蒸出來的壽桃。

  「別……別說這混帳話!」

  她抖著聲音怒斥。這個人,說話也太過沒遮沒攔了。

  他一下子間收了笑,冷下了臉,陰沉沉地看著她。

  「別和我裝糊塗!」他反過來怒斥她,放棄了對她的挑逗,轉而死死地掐住了她的下巴,涼薄的唇噴著顯而易見的怒火。

  「我說過,不准你勾搭別的男人,否則,我就滅了你,你把我的話當作耳邊風嗎?!還是,你以為我真不會把你給怎麼樣?!」

  這是……什麼和什麼啊!林夢覺得這個男人簡直是莫名其妙。

  「我什麼時候勾搭別的男人了?!」她大聲反駁,瞪大了水媚色的眼看他。

  他重重的伸手,狠狠地擦了一把她的臉。

  「幹什麼?!」她覺得有點疼,伸手推他。可是小手立刻被他抓住,然後壓制在肉體兩側。

  「不是勾搭,那幹嘛對別人笑的那麼甜?!還讓別人摸你的臉?!這是什麼地方,你來這裡幹什麼?!還是--」

  他沉下了身子,惡意地用自己下半身的重型武器,狠狠地撞了她一下,惡趣味十足地暗示道:「還是我根本就沒滿足你,所以你就想著跑出來找別的男人?!」

  她再度臉紅,猶如火燒!這個死男人,好了,她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今晚就是發燒了,說的盡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話。

  「什麼叫做甜笑?!我對所有人都是這麼笑的,這是禮貌,你懂不懂?!對你,我也是這麼笑的!」

  他咬牙,連聲招呼都不打,低下頭,就在她的胸口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在她疼的微微皺眉的時候,冷聲怒哼:「你拿我和他們比?!我和他們是一樣的嗎?!」

  她啞然,也不知道這個男人今晚是中了什麼邪了,急忙忍著胸口的刺疼,堆起了甜甜的笑容,衝他嬌笑。「怎麼會呢,你怎麼能和他們一樣呢?!」

  他對這個答案根本就一點也不滿意,那怒氣照舊火辣辣地往她臉上衝。「你別混淆重點,說,為什麼讓他摸你?!」

  「我讓誰摸了?!」

  她無語,心裡氣得夠嗆。裡裡外外地將她摸了個遍的,就是現在這個躺在她身上的他好不好!

  「裝糊塗?!」

  他的眼神一下子危險了起來,食指重重地摸上了她的臉。「需要我把你這兒的皮膚給揭下來,然後去做權威鑒定你才能承認嗎?!」

  她嚇得一哆嗦,這個男人說這話的時候,太冷酷了,那眼裡感覺都冒著血光似的,嚇人的緊,似乎還真會說到做到!她趕緊想,到底她臉這塊兒是怎麼了?!然後,猛地想到,似乎……之前還……還真是讓人摸了一下!

  不……不對,哪裡是摸啊!

  「不是摸,不是摸!」眼看著男人的眼神越來越凶殘,似乎真有那個打算把她臉上的皮給揭下來,她急忙慌慌張張地喊了出來。「是擦,我臉上落灰了,他……他好心地幫我擦掉,是擦,是擦,是……是出於關心,是……是禮貌!」

  「好心?!關心?!禮貌?!」他冷冷地哼了哼,看著林夢的眼神,彷彿刀扎一般。「當我是三歲小兒呢!」

  「哎,真是這樣,我不騙你,真是落了灰了!」林夢急了。

  男人哼了哼,似乎根本就不接受她這樣的解釋。大掌開始扯她的小褲褲,看樣子,是要把她給就地正法了。

  她心裡那個氣啊!

  這算是什麼事啊!

  「哎,你別,你別……」

  「哎,我說了,我根本就什麼都沒做,你別這樣……」小褲褲已經脫離屁股了。

  「我說,這是別人家,你要不要臉哪……」

  他一掌摸上了她的屁股。

  她急促地低喘,身子像是案板上突然挨了一擊的魚一般猛然彈跳了一下。也是這麼一下,她突然就覺得事情很不對頭。

  「喂!你先停……停一下……」

  男人瞇著眼,眼裡暗沉沉的,又黑又紅,黑紅之中,燃燒著熾熱的慾望。

  她心驚,努力地支起身子,隔著西裝,努力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膀上。雖然這一口不重,但還是成功的讓男人的動作停了停。

  她鬆開嘴,疲憊地倒了下來,但是沒有鬆懈,立刻急聲追問。

  「你到底是幹嘛來的?!」

  男人微微瞇眼。

  她繼續。「你……呃……你不是為了……為了那個女人來的?!」

  男人再瞇眼!

  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膽斷言!

  「你不是為了她來的對不對?!」

  男人沉默!

  「所以,你不是為了她來向我興師問罪的!」她這是以肯定的語氣。

  男人的臉很冰山!

  她滴溜溜的轉了轉眼珠子,突然眉眼一彎,嘻嘻地笑了起來,在他的身下,開心地像只小狐狸。

  「容凌,你在誤導我!」

  她顯然已經忘了當下的形勢是多麼的嚴峻,只要男人想,就可以一舉占有她,進行攻城掠池。她依然笑,笑得純真又舒坦,偏又無心地散發著魅惑的色彩。

  「你從一開始就在誤導我,害我以為你是為了她來找我算帳的,原來你是因為……嘻嘻……」她咧嘴,咯咯笑,狹長的眸子彎成了月牙兒,水色氤氳的眸子一閃一閃的,像水靈靈的葡萄一樣,讓人恨不得一口給吞了。

  「容凌……嘻嘻……你這是在吃醋嗎……啊--」

  男人在瞬間,強橫地衝入了她的體內。那巨大的彷彿楔子一般的撞擊,帶動著她的肉體都向上拖了一公分。入體那火辣辣的痛感,讓她狠狠地擰了擰眉,小臉蛋兒頃刻間憋得通紅。嘴角邊適才還得意的笑,立刻扭曲變形了,反而有點像哭了。

  「放屁!」

  男人怒聲反駁,沉著臉,擰著眉,重重地擺了擺腰,抵入,衝撞、侵犯--力道很重!

  她微弱的掙扎,只因為手腳都被束縛住了。

  「別這樣……」

  她終於發現自己的愚蠢了,剛才那個時候根本就不該是瞎想的時候。

  「會……會被發現的……」

  下面有點疼,但是她顧不上了。她現在都快要哭了。她不過是借了人家的客房使用,所有的東西都是人家的,包括她身上的浴袍。這要是讓人發現了她和這個男人做愛的痕跡……

  天哪!

  她一想起來,就有些毛骨悚然了,只恨不得先找個洞鑽了!

  「真的……會被發現的……」

  她努力地在他身下低叫。

  「我……我還要臉呢,你……你總要替我想一想的……你……你拍拍屁股……走了……我……我怎麼辦……會……會被發現的,會……被笑……笑死的,不要……不管……你停下來……快……停--啊--」

  她尖叫,叫聲一出口,立刻覺得不對,急忙咬牙忍住了。而男人則一下子坐了起來,同時也將她從他身下給撈了起來,就著下面還連接著的姿勢,幾乎是將她橫空抱了起來,她能不尖叫嗎?!

  然後男人重新在沙發上落座,後仰靠坐著,姿勢還算端正。一掌則猛地將她手上已經形同障礙物的浴袍給拽了下來,扔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一下子赤身裸體,林夢立刻羞澀了,也不幹了,著急忙慌地扭著身子要去抓回浴袍。

  他重重地掐了一下她水蛇般的細腰,充滿慾望的嗓音暗沉沉的低哼:「不是不想被人發現嘛,還傻子似的要撈回那袍子?!想讓別人都聞到你幹了什麼嗎?」

  她愣了愣,覺得他好像說的有道理,可卻又覺得好像有什麼不對勁。於是,睜著眼,迷迷糊糊地看著他。

  他的嘴角揚起了興味的笑。她身無一物地坐在他的身上,得說,這風景極好。玲瓏的軀體,凹凸有致,絕對盡收眼底。很難想像,這麼一具彷彿白玉雕琢而成的軀體,竟然是生過孩子的,簡直比少女的身子還要美麗、還要誘人。他兩手掐著她的細腰,重重地抬起,再微微鬆手,讓她自然地落下。

  「唔--」

  她蹙了蹙眉,輕哼,屁股本能地往上縮了縮。他察覺到她的意圖,立刻雙手一抓,掐著她的腰,往下面坐。

  「啊--」

  她長長地吟哦,瞬間繃直了幼白的背。被這深深的一刺激,她再度回神過來,發現事情再次不對頭。她是讓他不要做,停了,可他現在根本就在走歪招。

  「容凌,別……快停下來……」她軟軟求他,可憐巴巴的眼睛含著點點淚花。「真的會被發現的……」

  他慍怒地發了力,猛地向上重重地頂了頂。

  她一下子軟了下來,氣喘如牛,說不出話來,只剩下呻吟。

  「發現又怎麼樣?!」他沙啞地怒哼。「以為你頂著一個阮夫人的頭銜,我就不能幹你了?!還是,你要為阮蒼盛那個老混蛋守身如玉?!嗯?」

  再一次,他按著她的腰,重重壓下,自己則使勁往上頂!

  破碎的尖叫聲,從她要緊的牙關洩露出,她被刺激的,眼角淌下了淚珠。

  沒法說話,她胡亂地搖頭。他的動作顯然開始劇烈了起來。

  她開始在他懷裡抽泣。「不是……會……會留下……痕跡……」

  他湊過來,噴薄的熱氣盡吐在她的耳朵上,然後一把咬住了她小巧的耳朵,暗啞地低喃:「要想不留下痕跡,除非我把你壓在牆上幹,你喜歡那樣?!」

  說著,作勢要起來。

  林夢低呼,伸手,即刻像八爪魚一般地纏在了他的身上。

  「不要……不要……」

  哭著,哼著,終究,她還是被他給好好地收拾了一頓。

  ……

  她一回過神,急急忙忙地就從他身上翻了下來,然後睜大眼往下面瞧去。入眼所及,當然只有男人的那東西最是乍眼。她耳朵一紅,委委屈屈地扁了扁嘴,嬌哼:「你快起來!」

  男人剛吃了一頓好餐,正是饜足的時候,所以根本就不聽她的,懶洋洋地坐在那裡。他人高馬大的,她哪裡弄得動他啊。做都做了,她咬咬牙,也不矯情了。立刻伸手,推了推他的腿,然後急急忙忙的去掀他的褲子。

  於是,她近乎是目瞪口呆地看到男人才剛逞凶過一遍的,微微抬了頭!

  她立刻面紅耳赤,忍不住抬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覺得這男人簡直是禽獸。

  可這一眼落入男人的眼中,卻是別外的風情萬種。男人一伸手,將她拉了起來,拽入自己的懷裡,恣意而歡快地吻著她,交換著纏綿的口水。

  她不樂意,滑溜溜的彷彿魚一般的肉體,在他的手掌心中跳脫著。他猛地一掌掐住了她飽滿挺俏的小屁股,警告性地重重捏了一下,含著她的唇,暗下了聲:「不想再來一次,就給我乖一點!」

  她立刻乖了,也知道識時務者為俊傑!

  終於被他放開的時候,她小喘著氣,略垂下眼,偷偷摸摸地拿眼往下面打量。他伸手,重重地揉捏了一下她的腦殼。

  「像個小傻子似的!」

  然後提著褲子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一邊整理衣裳。

  她立刻湊了過去,瞪大眼去檢查沙發,打算一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就立刻就把罪證給消滅在萌芽之中。

  容凌去開了窗,將外面的冷空氣跑入屋內,將屋裡的氣味兒給衝散。回過頭,就看到她撓著頭,光著身子趴在沙發邊,依然在那神經兮兮地檢查著。

  他越發覺得這個小女人可真傻!

  只是看著看著,他卻不知道,自己的嘴角已經控制不住地越翹越高了!

  進了夜風,屋內慢慢就冷了。他看著那個似乎還是一無所覺、照舊身無寸縷的女人,目光落在了仍在一邊的浴袍上。走進了,他撿起落浴袍,披在了她的身上。他心想,這個女人這個時候倒不懂得遮掩了,之前別別扭扭的拿衣服擋、拿手擋的,又是哪一個?!

  她這才回過神,後知後覺地羞紅了臉,然後打了一個噴嚏。

  他皺皺眉,將她從地上拉了起來。

  「別看了!」

  他伸手,幫她將浴袍穿上,同時繫好帶子。在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的時候,他揚了揚眉,眼角染上帶著戲謔的邪魅。

  「我辦事,你放心!」

  她「轟」地臉紅,心裡萬分無語。

  他轉而又拎起她的小褲褲,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那修長的手指挑著黑色的小褲褲搖晃著,怎麼看,怎麼邪惡!她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搶過小褲褲就往牆角竄去。可是大概是因為之前那運動的太過劇烈了,她腿軟了一下,差點栽倒,急急止住,才沒有再次在這個男人面前出醜。

  窩在角落裡,套著小褲褲的時候,她心裡都開始磨牙了。

  可再度轉身的時候,男人那修長的身影,就失去了蹤跡。

  「容凌--」

  她轉了轉腦袋,四下看了看,輕輕地叫了一聲。沒得到回應,然後又叫了一聲,再一聲,再一聲……

  屋裡安安靜靜的,那個男人根本就是消失了。

  她突然就覺得空了,雙腿木然地走到沙發邊,她一屁股坐了下來。睜著眼看著昏暗的虛無,她甚至都懷疑自己剛剛只是做了一場春夢。醒了,人就不見了。可是肉體裡殘留的溫度,卻分明在提醒著她,這不是夢!

  這個男人啊……

  她低下頭,重重地歎息了一聲。心裡突然就煩躁了。猛地伸手,一手一邊,分別蓋住了自己的兩邊臉頰,狠狠地揉搓了一番,直至臉蛋兒都被搓的有點疼了!

  她猛地放下了手,在昏暗中,惡狠狠地磨了磨牙!

  「該死的混蛋!」

  她猛然低咒!

  因為,那死男人沒有戴套!

  該死!

  她又得去吃那可惡的避孕藥了!

  死男人!

  ***

  禮服被送回來的時候,屋內的痕跡早就已經消淡。或許,那個男人還真是掐好了時間。林夢換回了禮服,下了樓。稍後,容凌和何雅也一起下了樓了。兩人在樓梯上出現的時候,依然引起了小小的騷動。兩人互挽著手,看上去,高傲而尊貴,可真像是王子和公主。

  「這兩人可真是相配啊……」

  這樣的評價蠻多,林夢聽了,皺了皺眉。然後有剎那間的失神。她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潛入她的房間,然後和她那樣,那樣之後,卻又那樣親密地挽著那個女人的手。他和她之間,其實完全可以保持距離的,不是嗎?!不過是女伴,又不是說非得是男女朋友的關係!

  她覺得腿有些酸,還有些沉重,心裡起了好多酸泡泡,難受。那個男人此刻也早已經衣冠楚楚,依然是一副令人景仰兼敬畏的樣子。那些不能被人看見的私密過去了,他還是他,而她,也只是她,佇立在人群中,遠看著他,牽著另外一個女人。

  這種滋味,真是……該死的不好受!

  何雅突然湊過去,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林夢猛地扭過了頭,不想再呆下去了。今晚的酒宴,她覺得是到了自己該告退的時候了。有時候,有得必有失。大概當她頂著阮夫人的頭銜的時候,有些東西,就只能隱埋。縱然她有心想要贏取,只是那些橫亙在她和他之間的內容,注定要成為阻礙。

  等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有了一個大概的章程,就找個時間,和他好好談談吧!

  談開了,大概對他、對她自己,都能好一點!

  至少,曖昧是頂不了一輩子的!

  她轉過身,去找她名義上的兩個兒子,期間,微微婉拒了別的男人的攀談。只是轉了一圈,都沒看到熟悉的身影。反而,馮談,這個讓她挨了容凌教訓的男人,又湊了過來。

  「找承輝他們?!」

  林夢點了點頭。

  「打算要走了嗎?!」

  這個男人的眼神可真是犀利!他怎麼知道她打算要走?!

  她的好奇,在她對他不生防備的時候,全然地表露在了她的臉上。

  「走吧,我送你!」馮談輕輕地笑了起來。「承輝他們已經走了,我送你回去!」

  林夢立刻就動了怒。這兩個兒子算怎麼一回事,把她一個人放在這裡,讓她怎麼回去?!這裡是私人別墅,出去了連車都叫不到,難道他們打算讓她走路回去嗎?!

  林夢心裡這個氣呀,忍不住罵了兩聲混蛋--混蛋阮承毅、混蛋阮承輝!

  這兩人就算和他鬥氣,都不該這麼對她!他們難道是孩子?!就算是她的兒子佑佑,和她慪氣的時候,也沒這麼傻、這麼不近人情的!他們簡直連個四歲小孩都不如!

  「別氣啦!」

  馮談興味地看著林夢,一雙丹鳳眼微微上挑,笑意淺淺,也是十足俊美、電力十足!

  只可惜,林夢木呆呆地根本就接收不到電力。她壓了壓心頭的氣,無奈地衝馮談道歉。畢竟,這個會場,她能比較放心地找到送她回家的,也只有馮談一人了。至於那個男人,她心頭一黯,也微微有些轉冷,轉身,走人。

  馮談將車開了過來,開了門請林夢上了車,自己又樂顛顛地跑回去當了司機,一副花花公子、大眾情人的好派頭!

  銀色的奔馳疾馳而去,留下了一小屁股淡淡的煙霧。

  「呵呵……看來阮夫人魅力不減當年哪!」

  不知何時靠近了別墅門口的何雅笑著,偏頭看容凌。

  容凌面無表情地看著那在夜色中慢慢地快要變成兩個紅點的奔馳。

  何雅嬌笑,倚靠著容凌。「容大哥,你說阮老爺子怎麼想的,怎麼就能放心讓他夫人一個人回來?!你瞧瞧她那樣子,還有剛才酒宴上的那些個男人,怕是要生吞活剝了她呢!」

  「回去吧!」容凌突兀地開口,然後推開何雅,走了出去。

  這是打算取車去了。

  背後,何雅重重地咬了咬牙,只能將心頭的憤恨憋在心裡。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去找了那個賤女人!別以為,她聞不出來他身上多出來的女人香!

  賤人!

  結了婚都不安分!

  何雅在心頭恨恨地罵了一聲:林夢,等著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

  林夢回去的時候,沒找到阮承毅和阮承輝,也不知道這兩人晃到哪裡去。如此,她一路上憋著的那股小火,一下子就沒得去處發了,有些難受了。三樓也沒亮著燈,也不知道三兒子阮承揚有沒有回來,林夢想到那個陰沉沉的兒子,還有他那奇怪的癖好,自然不會傻到在如此的深更半夜去找他,確認他在不在。

  整個屋子,也就閣樓上的瞪亮著。林夢會心一笑,想來是小傢伙給她亮了燈了。之前她有對小傢伙說過,晚上的時候,無論人在不在,都亮著一盞燈,這會讓夜歸的人覺得溫暖。沒想到,小傢伙就這麼一直記在心裡了。

  真是聰明的小傢伙啊!

  林夢再度無聲發笑,直接略過三樓,上了閣樓,模糊地說,這閣樓經過了裝修,也算是小四層了。

  臥室裡,兒子正窩在被窩裡,安靜地閉著眼,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讓那張小臉看上去別樣的純淨,像個天使,可以抹去她任何哀愁煩惱的天使。林夢的心軟了,也靜了,心裡存有的氣,一下子也飄散了。

  她笑了起來,覺得自己今晚也有些失控了。若是在平時,她是不會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做不出任憑別人在那沒心沒肺地自在逍遙著、可她卻傻兮兮地在那窩著火、折磨自己的事情來。

  「嗯,笨了……」

  她輕喃,然後詫異地發現兒子猛地睜開了眼,露著小牙齒,甜甜地衝她笑。

  「媽咪!」

  小傢伙軟軟地叫了一聲,卻能聽得出他聲音中帶著的困意的。他從床上坐了起來,小手擦了擦眼,歪著頭,可愛地看著她。

  林夢的心就又軟了一分。

  「媽咪吵醒你了嗎?!」林夢心裡有些愧疚,俯身親暱地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

  「不是,佑佑在等媽咪回來。」

  「小傢伙!」林夢掐了掐小傢伙的鼻子,軟聲低斥。「你不乖哦,媽咪說了讓你先睡的。」

  小傢伙嘿嘿傻笑。

  「媽咪不在,佑佑睡不著嘛!」

  小傢伙企圖蒙混過關。他那張人見人愛的小臉,甜甜的對你笑的時候,哪個能真的對他發火!而林夢呢,根本就沒生小傢伙的氣。心裡有的,只有那種軟軟的溫暖。

  小傢伙在忍著困,等她回家呢!

  多好的寶貝!

  「睡吧!」

  林夢也顧不上身上還穿著的最好不要弄褶的禮服,直接跳上了床,讓小傢伙躺下,再然後將小傢伙護在懷裡,輕輕地拿手拍了拍小傢伙的背,嘴裡低低地哼起了國外的小童謠,就像之前無數個夜晚做的那般。小傢伙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湊過來,撅著小嘴,在林夢的臉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帶著困意咕噥著:「媽咪,晚安!」

  「晚安!」

  林夢也回了一吻,繼續哼著歌。

  小傢伙在媽咪的胸口拱了拱,瞇上了眼,最終在軟軟的歌聲中,甜甜地睡了過去。

  林夢低下頭,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這才去打理自己。洗漱完畢,關了燈,只留了一盞暖暖的小壁燈,正打算上床呢,就看到床頭擺著的零食和果汁。

  看著那空空如也的牛奶瓶和果汁瓶,林夢搖了搖頭。看來,今夜要折騰一下了。小傢伙喝得這麼多,肯定是要起夜了。

  略微將床頭收拾了一下,林夢才躺下,抱著兒子,睡了過去。

  容凌悄無聲息地潛入房間的時候,看到的是母子倆抱在一起睡的場景,立刻就愣住了,在那裡呆呆地站了足足有一分多鍾,心裡真是什麼滋味兒都有。

  回神過來,已經又是好幾分鍾過去了。

  他依然悄悄地靠近,突然就很想看看兩個人睡在一起時的臉。可等他站到床邊,睜大眼往下瞅時,他的臉都黑了!

  這小傢伙是怎麼回事?!

  那腦袋瓜是怎麼放的,怎麼盡拱著她的胸口?!靠的那麼近,他還真當他是需要吃奶的娃啊?!

  心裡一不對勁,適才在他眼裡還覺得很是可愛的小胳膊小腿也讓他覺得莫名礙眼了!

  那小手是怎麼回事,有這麼摟人的嗎?還有那小腿?!他以為他是八爪魚投胎嗎?!這巴地也太緊了!

  這個笨女人,她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容凌的眼裡竄起了火!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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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7:2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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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他輕輕地將小傢伙的小手從林夢的腰間撥拉開,只是睡夢間,小傢伙似乎感覺到了異動,也似乎感覺到有人要將他從他媽咪的身邊拽開,所以他皺了皺眉頭,不滿地嘟噥了一聲,越發把腦袋瓜往林夢的胸口拱,小胳膊更是無意識地抓緊了林夢的睡衣,這才稍微有些心滿意足的吧嗒了一下小嘴,繼續瞇眼蜷縮成一團。

  容凌的臉更加黑了!

  畢竟是小孩,他還真沒有殘忍到對自己的孩子動手,強硬地打破他的睡眠的!

  小的搞定不了,那麼只能寄希望於大的。

  他伸手,輕輕推了推林夢。

  林夢哼了哼,睡夢中也有些不滿,皺了皺眉頭,性感的小嘴也吧嗒了一下,無意識地將身子蜷縮了起來,越發地將小傢伙護在懷裡。容凌嘴角抽了抽,這下可算明白小傢伙剛才那一番舉動遺傳自哪位了!

  這兩人好啊,還當真是母子!

  他轉到了床鋪的另一頭,一屁股坐了下來,這一次雙手並用,將小傢伙的手指頭一根一根掰開,然後再扯著他的小腿從林夢身上下來。

  「嗯--」

  小傢伙不滿地又哼了一聲,睫毛動了動,似乎要睜開眼的樣子。容凌見了,心頭一軟,就鬆開了手。看著小傢伙像只小獸一般地繼續往林夢的懷裡鑽去,他突然就覺得有些挫敗,同時心裡也窩了火。

  「醒醒!」

  他俯下身,在林夢的耳朵邊呢喃,大掌很是不客氣地掐了掐林夢的屁股。林夢睡夢中覺得疼痛,但是這都已經過了12點了,正是大家睡的美滋滋的時候,誰也不願意起來啊。她哼了哼,眼皮子動了動,不願意起來。

  「起來!」容凌下了狠手,又掐了她一把。

  林夢這下噌地睜開了眼,但是臉上的表情還是有些迷糊的。

  「佑佑?!」

  她輕聲問,看著窩在懷裡睡的很熟的兒子有些疑惑。她以為兒子是要起夜,所以警醒了,可是似乎有些不對勁。

  「看哪裡呢!」容凌咬了一下她的小耳朵。

  她身子一震,困難地睜開了眼,然後像看著怪物一般地看著容凌。樣子有點傻,實在是因為她剛睡醒,腦袋還遲鈍著呢,轉不過來彎,不明白容凌怎麼出現在眼前!

  「容凌……」

  她小聲的咕噥,瞇著迷瞪的眼,理智還是沒有回籠。不過眼前的俊臉,哪怕不帶笑容,卻依然是賞心悅目的。她伸手,遵循本能將他抱住了,往身邊扯,軟聲咕噥:「睡覺!」

  這一刻,她的神志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個國家!

  容凌愣住了,因為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他的身子僵在半空中、她的上方,她扯不下他,就皺了皺眉頭,再度輕聲咕噥:「睡覺!」

  像個鬧脾氣的小公主!

  容凌眨眨眼,突然心中一陣無力。

  「睡傻了你!」他輕哼,伸手掐了一把她的小臉,又揉又捏的,可算把她弄得清醒了不少,然後就那樣呆呆地看著他!好半晌,她才反應過來,然後驚呼了一聲:

  「容凌--」身子跟著重重地往上挺了一下!

  「唔--」哼哼起來的卻是一邊正睡的香甜的小傢伙。

  林夢急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地扭頭去看小傢伙。小傢伙扭著身子,小小的眉頭微微地攢了起來,小手胡亂地抓了抓,再度揪住林夢的衣服之後,撇撇嘴,這才鬆開眉頭,微微張著小嘴,嘴角掛著一小滴口水,繼續無邪地睡去。

  林夢的一顆心這才放回了原地,然後湊到容凌的耳朵邊,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這口氣,顯然是不歡迎!

  容凌挑挑眉,「到別處說去!」

  然後開始扒拉小傢伙的小手。「來幫忙,別把他給弄醒了!」

  林夢睨了他一眼,撇撇嘴,暗想你既然知道別弄醒他,就別挑這個時間來找人不就行了!可看著他平時一個挺利索的人,這個時候怎麼都擺不平兒子的小胳膊小腿,這心就軟了幾分。

  其實哪裡是擺不平,無非也是因為顧著小傢伙罷了!

  「我來吧!」

  她自動接過了容凌手中的活,一邊親著小傢伙的小臉蛋兒,一邊鬆開了小傢伙的小手,讓他該抓著被子。小傢伙睡夢中感覺大軟糯糯的吻,還有母親的味道,就沒怎麼鬧脾氣,三兩下,林夢就抽身而出。容凌在一邊看著,眼中閃過一抹驚奇!

  「出了什麼事了嗎?!」林夢折好小傢伙身上的被子,下了床,將容凌拽開了一些,距離床鋪遠一點了,低聲問。容凌比她更有魄力,直接拽著她,就出了房間,然後鑽入旁邊的那間小屋。這個男人記憶力過人,只是上次來過一次,卻已經不動聲色地記住了這屋子的布局。他拽林夢進了這屋子,自然是知道這屋子是空著的。

  進了屋,他就關了門,把林夢抵在了門板上。這個姿勢有些危險,林夢本能地毛了一下。

  「到底有什麼事?!」

  「事情很多!」

  他伸手,就開始剝林夢身上的睡衣。

  「喂!」林夢不滿地低嚷。這個男人難道是發情的野獸不成,不是之前給過他一回了嗎,怎麼現在又來扯她的衣服?!

  「有話說話,我不要再那樣!」她急得立刻表明自己的立場。可這個男人向來都是行動派,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照著自己的心思來。林夢身上穿的是睡衣,本來就好剝。她一個剛睡醒的人,身上軟的都沒幾分力氣呢,自然很快就像雞蛋被去了殼一樣,被他剝地光溜溜的!

  林夢害羞了,也惱了。一手擋著自己的胸部,一手遮著自己的私密部位,拿眼瞪他。男人邪邪一笑,將林夢攔腰抱起,就往床上去。這該慶幸林夢當時也把這個屋子給收拾了一番,同時也鋪好了新買的床單,這原本是打算給兒子住的,或者在這住的時間久了,哪天她來了什麼朋友,也可以讓朋友在這住下。沒料到,倒是先讓這個男人給利用上了。

  被扔到軟軟的床上的時候,林夢微微暈了一下。男人脫去西裝、扯下領帶,擰開襯衫扣子,儼然是一副要逞獸欲的樣子。林夢瞧著這個男人這一副樣子,氣的直咬牙。

  「喂,你這麼缺女人嗎!?」

  這話說的,可真是又帶怒氣又帶酸味,何雅親容凌的那樣一幕,還在她的心頭堵著呢。以這個男人的本事,何雅那般的貴女都能釣到手裡,怎麼還半夜來翻她的牆?!

  男人不語,三兩下,將自己脫得光溜溜,上了床。那該死的男性體魄,雄壯異常,根本就和女人完全不一樣,她再惱,可是看到了男人的赤身裸體,也是小心肝亂跳,然後微微羞紅了臉。

  「不要臉!」她咕噥,算是小小的抗議。

  男人如狼似虎地將她壓倒!她心裡氣憤呀,所以不等男人下手呢,先衝著男人的肩膀就咬了一口,像只小豹子似的。容凌要是感覺不到她的惱意,那他就不是容凌了!

  「我們談談!」可他根本就不把她的這點小脾氣放在眼裡。她的這點小打小鬧,對他來說,就像是撓癢一把。將她的腦袋瓜從他肩膀上扒開,他湊過去,先狠狠地咬了一下她的小嘴,才放開她。

  他趴在她身上,赤身裸體!

  她被他壓在剩下,身無寸縷!

  肌膚的灼熱在相貼間,竄起一縷縷的火苗,雖然小,但是似乎每一朵火苗都有燎原的潛能!

  談談?!林夢只差翻白眼!這個樣子怎麼談?!用肉體談嗎?!這該死的男人,倒是開始走文藝路線了,想把她給那個了,還說什麼談談?!

  「別磨蹭了,早做完早拉到,我可困死了!」她氣呼呼的哼了哼,閉上了眼,那個樣子,一副任憑他為所欲為的樣子。

  容凌就笑。「原來,你這麼饑渴啊!」

  她瞪大了眼,滿臉羞紅。「哪個饑渴了?!」

  她睡的好好的,是哪個混蛋將她挖起來的,然後又將她剝得光溜溜的往床上扔的?!

  「禽獸!」她也不怕惹毛他,低罵!

  他瞇眼,眼中冷意增加。「看來,我還真是不能辜負你的期望啊!」

  說著,身子聳動,看樣子是要開始動手了!

  她瞪大眼,小聲反駁。「我哪裡期望了?!」

  卻瞬間被他堵住了嘴,然後在感覺到他的大掌在那粗魯地掐著她的胸脯的時候,那重型武器也猛然攻入她的體內。

  「唔--」

  她一身悶哼,身子略微彈跳了一下,身子猛然繃緊。

  他放開她,調笑。「真緊!」又故意順勢刺了她一下。

  她惱得眼裡冒了氤氳霧氣,抬手,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壓著她,突然就停在了那裡,一手輕柔地搭在了她纖細的脖子上,揉了揉之後,冷聲低語:「我們談談!」

  可這手勢,卻又奇異地帶著威脅!

  只是她從未想過他會傷害她,所以根本就沒把他搭在她脖子上的手放心裡去,反而心態還有些牛哄哄的。

  談?!

  談個屁!

  她只差爆粗口!

  不是已經「談」上了嗎?!他還想怎麼樣?!

  他挑眉,見她根本就什麼都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就收了那根本就不被她察覺的威脅,轉而換上一副邪惡的模樣,手掌曖昧的繞著她的性感的鎖骨打轉。

  「小乖,你變壞了呢,滿腦子都是黃色思想!」

  她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緩步過勁來。這個男人簡直是含血噴人!哪裡是她變壞,分明從頭到尾在那導演的都是他好不好?!

  沒法和這個男人講理,她氣的又去咬他。

  他低低的哼,男性的呻吟,其實也別外的撩人。她臉一紅,心一跳,手一軟,吶吶地鬆開了咬在她肩膀上的小嘴,倒在了他的身下。

  他伸手,細致地沿著她的唇形開始慢慢地撫摸她柔軟的唇瓣,動作輕柔,帶著迷情,眸色深幽,卻有些清冷。

  「我問你答,你乖乖的,老老實實地回答。若你胡說八道,說出的答案不讓我滿意,看我怎麼懲罰你!」

  說著,身下重重撞了撞,似乎提示他的懲罰就是那個!

  她轟然臉紅,暗想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詭異了,同時也有些詫異,這……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麼啊?!難道,還……還真是要談一談嗎?!這麼一想,她臉就更紅了,難道還真是她想岔了?!

  「阮蒼盛什麼時候娶的你?!」他問,這是要翻舊帳了。

  她愣住了,這原本就是她要找這個男人談的內容,卻沒想到,這個男人反過來先找她談上了。果然,這個男人做慣了王者,只有他控制著別人按照他的方式走,卻從來不會被別人給牽著鼻子走的。

  「四年前!」林夢低語,這沒什麼好隱瞞的,他若是有心,肯定是能夠查到的。而且,按照男人剛才的說辭,顯然他是有備而來了,否則,不會說什麼答案讓他滿意不滿意的話的。可以肯定,這個男人心裡必定已經有了一套備用答案了。

  是的,林夢猜測的很對,容凌確實已經掌握了一定的資料。一周的時間,已經足夠他那些幹練的手下將一個比較詳細的報告放在他的辦公桌上了!

  阮蒼盛,光大集團的總裁,白手起家,從一個小公司的小老板,做到了今日跨國集團的老總,實力非凡,但同時,也是年紀一大把了,而且,還身染重疾!

  從乙肝轉為了現在的肝癌,手下的報告裡說,那個老傢伙是在一心求死,因為他基本上就是放棄了治療,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從乙肝慢慢拖成肝癌的。以阮蒼盛那般雄厚的財力,自然可以請到頂級的醫療隊伍為他診治,在一開始確診為乙肝的時候,他就可以讓病情得到控制,甚至可以治愈,但是他什麼都沒做!

  簡直就是在尋死!

  此外,因為老傢伙身上這病,可以肯定的是,老傢伙娶林夢那會兒,肯定是沒法碰林夢,拋開她那個時候懷孕且不說,接上乙肝疫苗的時間,至少也得半年,之後還得需要確保接種了疫苗的林夢體內已經對乙肝病毒產生了抗性。再之後,小傢伙出生,也得植入乙肝疫苗,那就又需要一段時間。

  容凌是知道林夢的,這個傻女人當初把孩子看的那麼重,瘋一般地從他身邊逃開,然後又硬是坐了好多天的汽車跑到了大西南的一個偏遠小鎮,這當中,肯定逃不開有孩子的原因。再瞧瞧她像只老鼠一般地躲著、窩著,然後為了賺錢懷著孕都不能歇息,就知道為了這孩子,她還真是什麼都可以付出。

  為了孩子,她都不能讓老傢伙碰她!

  而從報告上來,老傢伙一開始就自己有房子,裡面有護理人員,而林夢和孩子則單獨住在另外一處。前前後後,兩人之間都沒有發生那種事情的可能性。從周圍的鄰居以及保姆的口供上可以得出,老傢伙偶爾會來林夢的家裡坐坐,和小傢伙玩玩,然後走人,似乎從來沒過夜過。

  這個婚禮,似乎就走了一個形式,那麼,那老傢伙在玩什麼?!

  容凌是個商人,站在商人的角度,他也知道阮蒼盛那麼一個老奸商,肯定不會做無利可圖的事情。老傢伙要從林夢身上得到什麼?!又或者已經得到了什麼,這是容凌迫切想知道的!他現在心裡比較煩躁的一點就是,老傢伙到底有沒有碰她?!要是有,他肯定得廢了那個老傢伙。哪怕隔著海洋,他也會親自去一趟,滅了那老傢伙!

  他難以忍受,她讓別人給碰了!雖然,四年來,是他刻意不去找她,但是,也不准她和別的男人勾搭!他心裡憋著一股氣,就等著看老天爺的安排,等她自己撞到他的面前,他才好動手。秋後算帳,那自然是要一筆筆地算清的!

  「他為什麼娶你?!」

  阮蒼盛當初有個小情人,為了她,他都離家出走了,和妻子都窩裡反了,也沒娶那個小情人,怎麼就娶了她?!而且,還是一個肚子裡還帶種的?!

  林夢尷尬,不知道該不該說阮蒼盛的舊事!

  這麼一猶豫,容凌就冷下了臉,掐著她軟乎乎的胸脯,就重重地搗入了她的體內。她悶哼,輕輕顫抖,呼吸都要順不過來了。這個死男人,怎麼會想到這麼變態的談話方式!她越發好奇他這四年到底是幹嘛了!可還真是沒膽子問他這話,生怕這男人獸性大發,將她裡裡外外虐上一遍。

  「你先出來!」她氣息微亂地推他。「你這樣,我……我不好講話!」

  「怎麼不好講?!」他貼著她的唇,濃濁的熱氣噴在她的唇上,癢癢的,熱熱的,她都快要暈了。太過敏感了,所以下面本能的絞緊。他悶哼,難忍地抽搐了一下,惡劣地將她的豐盈柔軟擠成了變形,拿話刺激她。

  「從哪裡學來的本事?!小妖精,想弄死我嗎?!」

  臀部重重地往前撞了一下,重量借此完全地壓在了她的身上。

  她輕哼,有些受不住這樣,在他身下微微扭動,喘著氣低嚷。「我……我說……,你出來……快……,這……,沒……沒法談了……」

  「那就說!」他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停下來,俊眼瞪得老大看著她。

  她舔了舔乾澀的小嘴,壓了壓心頭的燥熱,無力地回道:「這樣……真是不好談,你……先出來,咱們……呃……好好談……」

  他邪魅一笑,低頭,咬了一下她小巧的下巴。「我倒是覺得這樣挺好!坦誠相見,誰也別想蒙誰!」

  「我……我的腦子都快要成漿糊啦!」她低吼,裡裡外外全部紅透!什麼見鬼的坦誠相見啊!

  死男人還氣她。「我看你這不是挺有精神的嘛!我再問你,他為什麼要娶你?!快說,我耐性有限!」

  她瞪大了眼,恨恨地瞪著他,反問:「你知道多少?!」

  「這不用你管,你只要回答就好!」

  她心裡作惱,實在是被男人折騰地羞死了,無奈想了想,只得乖乖回了他,一五一十,倒也沒摻假,只是這話才說到一半,一聲軟乎乎的「媽咪」,驚得林夢心跳如雷。

  「媽咪……媽咪……」另一臥室的林承佑小朋友被尿意給弄醒了,沒發現親親愛愛的媽咪,坐在床上,就叫開了。只是這老房子雖老,但是老房子的質量就是比現在的房子要好,隔音效果還真是挺棒。小傢伙都從自己房間摸出來了,這下都跑到走廊上來了,林夢才聽到。

  「佑佑醒了!」

  林夢急了,臉色都變了,耳聽著小傢伙的叫喚聲越來越近,她想著自己此刻赤身裸體、還被男人壓著,又……又那樣的狀態,當真有哭的衝動。

  「快下來!」母親的意志給了她莫名的力量,也是因為容凌這臉皮再厚,也沒法在孩子面前耍無賴,所以還真是乖乖地起了身,讓林夢從他的身下像只兔子一般地溜走。不過,一下子失去了緊窒的溫暖,讓他的下面有些難受,所以一張臉黑的可以和包黑炭媲美了!

  「快去快回!」他不滿地命令!

  林夢披上衣服就往外跑,哪裡管的上這個男人啊!

  得多虧容凌一向警覺,進門那會兒就關了門,否則小傢伙怕是早就推門而入,把這一對做父母的囧狀都給收入眼底了。聽聽,小傢伙這會兒匡匡敲門呢,聽這動靜,就知道小傢伙現在非常的不爽!

  「佑佑!」

  林夢把門打開一條小縫,自己一溜,就竄了出去,急急忙忙帶上了門。

  「媽咪--」

  小傢伙拉長了聲音,委委屈屈地抱住了林夢的腿。不過他畢竟還小,加之今天睡得又晚,雖然醒了,可是小腦袋瓜這會兒迷糊著呢,看見了林夢,他就乖了,終止了小怪獸的行為,嫩生生地嚷著:「媽咪,噓噓……」

  容凌隔著門聽著,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林夢牽著小傢伙的手,把小傢伙送到廁所,自己站在門口等著。小傢伙解決完了內存,吧嗒著小嘴,瞇著眼,耷拉著犯困的腦袋瓜,又被林夢給牽回了臥室,心滿意足地爬上了床。林夢趴在小傢伙的身邊,又輕輕地哄了一會兒。

  容凌側身倚靠在門口,滿臉的不贊同。那眼神像刀子一樣,唰唰地往林夢身上射,暗示她立刻、馬上、乖乖地跟他走人。林夢確定小傢伙這是睡穩當了,才起了身。剛到了門口,就被男人火急火燎地給拽了過去,又拽入了隔壁屋子。

  「他這是怎麼回事?!」他怒問。

  林夢覺得這個男人今天真是奇怪了。「什麼怎麼回事?!不就是你看到的嘛!」

  「他怎麼上個廁所,還得讓你陪?!」人家憤怒是在這個地方呢!

  林夢無語。「你以為佑佑多大啊,他才四歲好不好!」

  「四歲已經夠大了,怎麼就不能自己上廁所!還有,他都這麼大了,你怎麼還和他一起睡?!要分房的,你懂不懂?!這麼慣著孩子可不好,會阻礙孩子的成長的!」

  林夢看著如此凜然正氣的容凌,心裡一陣無力!放慢語調,她好聲好氣地對容凌解釋。

  「容凌,佑佑還是一個孩子,你不能用你的標准來要求他。他平日裡夠早熟的了,也就這個時候迷迷糊糊的像個小孩,你忍心這麼小就把他折騰成一副少年老成的樣子?!而且,他剛剛才國外回來,對國內的環境還陌生著呢,你就這麼把他一個人放在單獨的房間,你能放心?!再者說,前幾天,他不是被標本給嚇到了嘛,我總得護著他一些,讓他適應的!」

  容凌喉頭一堵,沉默了。不過,他是誰,他是容凌!沒的被眼前這個小女人壓過一頭的道理,他想堅持的,就一定要實現!

  「必須得分房睡!膽子這麼小,怎麼當男人?!你別慣著他,男孩子就得從小狠著來的,寵不得的!」

  林夢翻白眼,這男人這是在做什麼,打算在孩子的教育上插一腳嗎?!

  「你放心,我知道怎麼教好孩子!」

  「得盡快分房!」有了一點點讓步,但他本質上還是很堅持!

  「知道啦……」林夢沒好氣地回應,順帶嘟囔了兩聲。「也不過就這小半月的適應期,等過了,自然就分開睡了。在國外,人家佑佑早就有自己的房間了,我可不會慣壞孩子,你急什麼!」

  容凌面上一僵,黑著臉沉默了。任憑誰都無法從他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他此刻的心裡到底在進行著什麼心理活動!

  林夢伸手戳了戳容凌硬硬的胳膊,不滿地質疑道:「難道你小時候就不會像佑佑這樣,不粘人,不會纏著媽媽,獨來獨往的,呃……也許聽了鬼故事,或者見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一點都不害怕,還能半夜在黑屋子裡橫著走,膽子比天還大?!」

  容凌的嘴角再度抽了抽,直接低下頭,封住了林夢的小嘴,狠狠地在她的嘴裡掃蕩著,逮著她的丁香小舌又親又咬又纏,阻止了她的詢問。如果仔細看,就能看看到容凌的耳垂有些微微發紅,可是光線不夠亮,自然這曠世的一面,沒讓林夢給看到,否則,將來這一幕倒是可以讓林夢拿來羞羞容凌!

  再然後,林夢被容凌給拋回了床上,刑訊繼續!

  林夢這次有所准備,一被扔在了床上,就急急忙忙扯著被子往自己身上裹,她可不要再像之前那樣了,簡直是太羞人了。

  「你……你有話好好說,不准再……再那個了!」

  容凌挑眉,看著這個把自己包裹地像是蠶蛹的女人,不屑地哼了哼。若是他想,她就是包著鐵皮,他都能把她給剝出來!這可笑的一層被,還能攔得住他?!

  只是剛才那事被小傢伙打斷了,慾望自然也消卻了不少,他也不急著生吞活剝了她。

  「你乖乖配合,我自然不會拿你怎麼樣。現在,繼續剛才的話題!」

  林夢警覺性地拿目光在他的雙腿間溜了溜,尷尬地挪開眼之後,再老老實實地向他全盤交代!

  「只是因為你很像他的小情人?!」容凌質疑。

  林夢點頭如搗蒜,肯定不能交待出阮蒼盛要她幫忙的事情。否則,她都不能保證這個男人是不是馬上就將她從這個屋子裡拽出去,然後正大光明地斷絕了她和阮家的關係,再然後直接再給她來一次金屋藏嬌!

  「這老頭子能這麼好心?!」容凌顯然不信,眼睛一瞇,冷冷地看著她。「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林夢拼命搖頭。

  容凌哼了哼,那個表情,就彷彿他已經心裡有了某種底一般。

  「你為什麼同意嫁給他?!」

  林夢沉默,這當中自然要涉及到孩子的問題了,她還沒想好怎麼說呢!

  「快說!」容凌顯然表現地很沒有耐心。「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一副還真把自己當成審訊官的樣子!

  她料想孩子都長這麼大了,而且瞧他剛才那樣子,倒也知道疼佑佑。四年前,她沒敢說孩子的事情,是因為孩子在她肚子裡根本都沒成形呢,隨隨便便吃點藥都能讓孩子給流掉,後來跑到青安鎮的時候,又怕他來了抓著她去打胎,自然是遠遠地躲著他了。

  可如今不一樣了,孩子都四歲了,也早已經有了一定的世界觀,懂得識人,分好壞了,也是一具鮮活又惹人愛的生命了,他總不能把這樣的孩子給弄沒了吧!

  容凌看樣子又要過來把她給壓倒了,她即刻投降,再度老老實實交代。

  他靜靜聽著,偶爾插上幾句,等林夢將整個事件陳述完畢之後,他看著她,面色都泛了鐵青。

  「林夢,這世上還有比你更笨的嗎?!人家隨便忽悠你兩句,你就包裹款款跟人走了。你大概就是人家把你給賣了,你都得高興地替人家數錢的!」

  他心裡這個氣啊!當初,他好說歹說,只差挖心掏肺了,一次次哄著她,她還在那梗著脖子說不跟他。後來她倒好,一個陌生人隨便幾句,就將她忽悠地漂洋過海了!林夢,你這差別對待,多麼讓人心寒啊!

  他這心裡真是涼颼颼的啊,真恨不得伸手,直接將她掐死!能這麼糟踐他的,這世上也就這麼一個又笨又蠢還沒心沒肺的女人了!

  林夢無辜地縮了縮肩頭,其實真的想說,當時是豁出去的賭博,而且現在不也賭贏了嘛!可是傻瓜都知道現在這個男人很不好惹,她還是別說話頂他了。

  垂下頭,她擺出一副做低伏小狀!

  他真是忍不住,伸手,狠狠地掐她的小臉,都把她給掐疼了。她可憐巴巴地看著他,眼裡順勢竄上幾抹淚花,抿著唇,越發擺出一副乖順樣子,只盼著這暴君趕緊開始下一個問題吧,趕緊把這怒氣給越過去吧!

  「你就是一個傻子!」他氣惱不休,都恨不得在她身上抽上幾鞭子。這個想法在他心頭轉呀轉,他的目光多已經很明確地往仍在地上的西裝褲上看去了。那上面的皮帶,會是上好的鞭子,抽起人來,那威力絕對不下鞭子。

  林夢心裡這個抖的啊,順著容凌的目光,自然也瞄到了那危險的傢伙,這下怕的不行。四年後的初次重逢,這個男人一皮帶摔下去,把牆上的石灰都刮下了重重的一層,那「啪」的聲音,呼獵獵的,她可是至今記憶猶深呢。

  「容凌,我錯了!」她趕緊放低姿態,不管是有錯沒錯,先自己給自己定了罪,爭取寬大處理。「我錯了,下次肯定不會再這樣了。」

  他的目光依然危險地在她和皮帶之間游移。

  她這牙口都有些打顫了,連帶說話都一顫一顫的。「容……容凌……」

  她順勢就往他懷裡倒去,一邊手忙腳亂地要把圍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給解開。「哎,你……你也知道……這個,我……我當時還小嘛,你……你不是我說……這個……笨嘛……」

  林夢重重地咬著「笨」字,有一種落淚的衝動。就這麼地詆毀自己,這世上怕是沒幾個了!

  「這個……我現在不也挺好的嘛,老爺子……」

  容凌的目光再度刀子一般地扎了過來!

  林夢識相地閉嘴,不提阮蒼盛,小手則在那忙碌地夠嗆。也怪她,剛才防備他,防地太厲害,所以把自己裹的太嚴實了,這重重包裹的被子,都快要解不開了。男子難得地展現了他的憐憫,伸手幫了她一把。她心裡一聲歡呼,光溜溜地撲倒了他的身上,手腳並用地纏住了他。這是困住他,防止他下床,同時也防止她被皮帶抽打的秘法,因為她之前有試過,所以這一次當仁不讓地再次採用。可她還真是笨了,沒看到她剛撲倒容凌懷裡,容凌的嘴角就浮現了一抹得逞的怪笑。然後,詭計得逞的某男,輕易地撈回了美人歸,再度將某女給壓倒!

  某女傻乎乎地還在那慶幸著,在被打和被做之間,她還真是寧可選擇後者。

  「所以,當初幫助你逃走的,是江小諧?!」

  男人那口氣陰森的,大有將當初幫助她的「惡勢力」給一網打盡的感覺。林夢還欠著江小諧的人情呢,豈能在四年後把她給出賣,立刻搖頭再搖頭。

  「不老實?!」他哼哼笑,只是笑聲很冷。

  她傻笑,學她寶貝兒子那無邪樣,露出幾個糯米樣排排列的牙齒,企圖蒙混過光。只是相同的招數,用在不同的人身上、不同的場合中,自然產生的化學變化是不一樣的!

  是哪首歌唱的:「你笑得越無邪,我就愛你愛地越狂野!」

  這個男人從來就不是一個委屈自己的主,今晚做賊一般地潛入而來,自然不討回一番福利,是不可能空手而歸的。林夢不「坦白從寬」,只會讓這個男人得以逞凶罷了!

  「不老實的孩子,自然得懲罰的!」

  被她又白又軟又嫩又暖的嬌軀投懷送抱,又擦又蹭的,他又不是柳下惠,自然起了慾望,此刻那地兒氣勢洶洶,蓄勢待發著呢。

  「不是她,還能是誰?!」

  那江乘風早就被他給調走了,他就算是一條龍,跑錯了地方,也休想掀起風浪。他那時就是看江小諧是一介女流,所以以為派兩個手下去,就能萬無一失的,可誰知,到底是讓她給跑了。他容凌可以錯一次,但不會在同一個地方錯第二次!事後,必然要將所有可疑人等都調查一番的,卻沒料到,還真是小看了那個看上去像是在混日子的小小心理咨詢師!

  這笨女人這麼夠義氣,行,她就藏著掖著吧,守著一個早就已經不是秘密的秘密,倒是方便他增加籌碼!

  「那老傢伙碰了你沒有?!」

  他凶猛地衝入了她的體內。

  她赤紅著臉,低喘著,困難地搖了搖頭。

  「我得聽你親口說!」

  她猛然扭頭,把頭埋向一邊的枕頭裡。這個時候扯上阮蒼盛,她覺得是對老爺子的一種侮辱!實際上,她是非常尊重對她有莫大恩情的阮蒼盛老爺子的!

  「說!」

  他發了狠,掐著她的腰,野蠻地進進出出,沉聲低吼。那手上的力道,都快要把她的要給掐碎了。她疼得皺眉!

  他一個撤出,粗喘著氣,瞪大血紅的眼,看著他。

  又是這樣的目光,彷彿染了血的目光,又彷彿要在她的身上扎出血的目光。

  「說!」

  他的目光透著殘忍,大掌掐上了她的脖子,壓著她,陷入枕頭之間。這個時候的他,看上去瘋狂而凶殘,彷彿入了魔一般,令人驚駭了。那手上的力道越來越重,已經不是單單的戲弄和威脅了,彷彿是要來真的。

  她驚喘,喉嚨被壓迫地鈍鈍的疼,微微扭轉頭,她正視他,才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他眼中顯露出來的殺意,是瘋狂的;臉上透出出來的殘佞,是真實的。這個男人,這個時候真的不對勁了起來,一如她四年之後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不,他比那天的他,更加地嚇人。

  這眼神,讓她感覺到了沉重的殺傷力!

  「……容……」

  他的力道越來越重,她連出聲都困難。求生的本能,讓她急忙伸手去拽住容凌的胳膊,制止他的繼續施力。雙腿則奮力纏上他的腰,努力地蹭著他鋼鐵一般的慾望,希望軟化他。他果然有所動,氣息粗重了起來,眼中凝結的血色,也緩緩被濃濁的慾望給衝開。

  他的手,沒那麼用力了。她急忙眨了兩滴眼淚下來,微弱地哭訴道:「容凌,你嚇壞我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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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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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7:4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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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抽抽鼻子,她小聲哽嚥,主動承歡,伸出雙手,抱住了容凌的脖子,把自己往他身上送,軟軟的小嘴,一下一下地親他的臉,碰他的臉頰、碰他的鼻子、碰他的唇、碰他的下巴……

  猶如情人的撫慰!

  一次次地碰觸著,她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是溫暖而包容的。

  「容凌……」

  她敞開腿,迎合著含入了他的慾望,嬌聲輕喃著,念著他的名字。

  「容凌……你別嚇我……我錯了……逃開你,只是為了孩子……我要這孩子……可我也喜歡你……喜歡你……喜歡……」

  「容凌……我喜歡你……喜歡你……喜歡……」

  不惜那麼卑微地獻出自己的心意,只希望這個看上去彷彿瀕臨瘋狂的男人能夠恢復些理智。

  他終於將手從她的脖子上縮了回去,可是卻掐著她的腰,一個翻身,將她背朝天地翻了過來,然後從背後重重的刺入,似乎不願意看見她的臉!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又不知道是怎樣的原因,她挑起了他心裡最深沉的黑暗,那在四年之中瘋狂叫囂著想要毀滅她的黑暗!

  狂風驟雨般地侵犯過後,他一聲粗吼,倒在了她的身上,將全身的重量都交代在了她嬌小的身軀上。她努力地平復著喘息,雖然覺得他好重,但是也只是皺著眉頭,默默地忍受。他大概也是覺察到了這一點,翻身,從她身上倒了下來,躺在了一邊。四腳朝天,睜著眼,看著屋頂,卻不知道在想什麼。那個樣子,似乎他的靈魂已經放空,心已經不在這兒,飄蕩到了別的地方一樣。

  他從未出現過這樣的表情過!

  冷漠的眼神,也是空洞洞的,裡面什麼都沒有。

  她強忍著不適,湊了過來,見他這個樣子,心裡開始揪疼,遂低下頭,輕輕地吻著他,直至細碎的吻落在了他的眼瞼上,他的眼裡才有了內容。伸手,他推開了她,一下子下了床,撿起西裝褲,從裡面掏出了煙,點燃,抽了一根。

  她看著,很努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邊扯著被子,半遮住自己的肉體。

  他自然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在那站了一會兒,又走了回來,一屁股坐在了床邊,然後側對著她,悶不吭聲地抽著煙。那個樣子的他,看上去有些陰鬱,整個人彷彿被一種無法掙脫的黑色的網給包裹住了一般,這網似乎也在排拒著她的靠近。

  她動了,挪到了他的身邊,伸出手,圈住了他的腰,玲瓏的嬌軀緩緩地靠了過去,腦袋瓜就靠在了他的後背上。

  「容凌,你別這個樣子……」

  她頓了頓,抿抿唇,身子再動了動,伸手,抓住了他的一只手,往自己的胸口帶。薄被滑落,露出了她光滑猶如白瓷的軀體。她拽著他的手,將那寬厚的手掌,按在了自己的柔軟上面,下面,不停挑動的,是她那顆騷動的心。

  「你別這樣,我看了這裡疼……」

  她皺著眉頭,跪坐了起來,湊過去,親他的臉。然後伸手,抓住了他嘴裡叼著的煙。見他微微瞇眼,她強壓下那點微末的恐懼,湊到他的唇邊,伸出小巧的舌,舔著他的唇瓣。趁著他的唇瓣微微鬆動的時候,她迅速地將煙從他的嘴裡抽了出去,然後溫情地親了他好幾口。

  手指夾著煙,放到一邊,她跪趴著,微微仰頭看著他,道:「阮蒼盛幫助我挺多的,我很感激他,他那年紀都可以做我爸爸了,我和他根本就不可能發生什麼。對他,我只是很敬重,當父親一樣敬重,所以……」

  她微微紅了臉,舔了舔唇瓣,有些別扭地繼續解釋道:「所以那個……那個時候,不想提他,這個……很尷尬的……」

  他於是奪過她手裡將明將滅的煙,她急著要搶回來,軟聲勸他:「別抽好嗎?!對身體不好的!」

  卻見他轉身就將煙給掐滅在了床頭櫃上,一時心裡就樂滋滋的。

  「馬上和他離婚!」

  「啊?!」

  「馬上和阮蒼盛離婚!」他陰戾地看著她,不是商討,而是命令!

  她皺了皺眉,小臉上流露出為難。

  「不行!」

  他立刻就抓住了她的小臉,眼中湧起了狂風暴雨,怒喝。「你貪圖他什麼?!一個已經落敗的公司的總裁,還能留下什麼?!可能銀行裡還留著一點錢,可是這些錢他那三個兒子一分,你能得到多少?!你要錢,我給你!」

  「不是錢的問題!」她努力地向他解釋。「我根本就沒貪圖過他的錢。老爺子幫過我,我得報恩的,不能現在和他離婚的。」

  「報恩?!」他驀然冷笑,嘴角的譏誚意味兒一下子濃厚了起來。「你倒是很有俠義,懂得知恩圖報。別人幫了你,你就一定要拋頭顱灑熱血地回報,可是,你似乎一直忘了一個人吧!」

  林夢一下子心虛了起來。

  「你家裡人養你,你報恩。蕭翼幫了你,你也報恩。如今阮蒼盛幫你,你還是報恩。那麼我呢,你把我放在哪裡了?他們的恩情是恩情,那我的恩情就不是恩情了?!你可以把他們的帳目算的那麼清,可怎麼偏偏就能遺漏我的!林夢,你這樣不公平,也太虛偽!要嘛不報恩,要報恩,就一起報!」

  林夢被他說的腦袋瓜都快抬不起來了。他看著她,目光冷冷的,她就是低著頭,都能感覺到他的目光扎在她腦頂的冷意。

  「怎麼,無話可說?!」

  她咬咬唇,抬頭,眨巴著楚楚可憐的眼睛,白嫩嫩的臉蛋兒一下子漲紅了。

  「這……這怎麼一樣嘛!」她軟糯糯的嬌哼。「你……你是我男人啊,我欠著你,不是……不是該天經地義的嘛……」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的臉色,她繼續說道:「他們……和你又不一樣……當然要兩清嘍……」

  「這麼說,我就合該讓你欠嘍?!」

  說是這樣說,他的口氣依然帶著憤怒,只是臉上的戾氣卻消散了不少。「她的男人」這個稱號,從她的小嘴裡說出來,莫名地讓他覺得順耳!雖然,算來算去,他還是比較吃虧的那一個。可是傻子都知道,聽她的口氣,別的亂七八糟的人物和他,是沒法比的!

  「什麼時候和他離婚?!」他討厭她掛在別人的名下!

  她想了一會兒,才回道:「老爺子這不病著嘛,再說吧!」

  她不想把離婚的事情說死了,否則容凌一時發瘋把事情給抖了出去,她就怕阮家的三個兒子再也不聽她的話,對她陰奉陽違了。她現在還是他們名正言順的小媽,是家裡的家長,公司的事情也可以算得上一把手,一旦鬧出了離婚,她可管不了那三個小子了。那樣,她可就完全地破壞了老爺子的計劃了,也辜負了他的恩情了。

  「離婚的事情,暫時不要再提了,也不要往外說,好嗎?!」她祈求地看著他。

  他臉上又有了不快,狠狠地瞪著她,他把拳頭捏地嘎崩響。「你最好和那老東西之間沒什麼,否則--」

  他頓了頓,沒有說完的話,隱含的是不言而喻的威脅!

  她卻是笑了,本來她和老爺子之間就沒什麼,所以他的威脅對她來說,還真是可以無視之。

  實際上,能夠縱容著這個男人這麼一次次地對她,幾乎是不分場合地逮著她,就扒光她的衣服,一來,就是因為她覺得有虧欠於他。就算不是他提醒,她心裡也清楚,這世上她欠的最多的便是眼前這個男人。但是,還帳的方法卻有很多種的,不是所有的恩情,她都得送上自己的肉體。若這個人不是她,她自然有別的方法償還恩情的。讓這個男人一次次的得逞,到最後,還得她一次次地低聲下氣,想著法地說著軟化哄他,只是因為,她想和他在一起。

  四年了,她用了四年的時間,努力地充實了自己,其實也是為了能讓自己更自信一點,能夠更好地站在他的身邊。在大洋彼岸,她不可能不想著他。而四年過去了,這個男人都已經三十三歲了,如他這樣的大家族,如他這般的身家,按理說,應該早早地就定下來了。她在大洋彼岸,也曾有過惴惴不安,生怕那天他和某個女人結婚了,但是每次都將不安壓了下來,將一切交給上天。可四年過去了,這個男人依然沒有結婚,這是多麼讓人高興的事情!

  她是不是可以比較狂妄的告訴自己,這是上天賜給她的機會,也是上天對她的偏愛;又是不是可以比較自戀地認為,這個男人其實在等她!

  所以,在和這個男人的交戰之中,她一次次地軟下身段來!

  有時候,相戀的兩方,沒必要次次斤斤計較,她退讓一些,也是可以的。就如,四年之前,她也耍過脾氣,也做過惹他大怒的事情,但最後他也退讓了一般。

  「容凌……」

  她好想問他,她要是真的和老爺子離婚了,他會不會馬上就娶她?!可是一對上男人猶如刀鋒一般的臉,這種衝動,立刻被她給強行壓下去了。

  他冷睨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躺下。

  她跟著躺了下來,蹭了過去,用手拄著腦袋瓜,看著他。

  「容凌,你……你有想過結婚嗎?!」到底她沒忍住,還是衝動了,問出了口。

  他瞇瞇了瞇眼,繼而合上,一副不願意搭理她的樣子。

  她吶吶,拄著腦袋瓜盯著男人俊美的臉發呆。

  「想嫁給我?!」他驀然開口,這一聲在寂靜的夜裡,突然就那麼地清晰,清晰到猶如利箭一般地射入她的心口,將她的心給高高地提起。一時間,她口乾舌燥,兩只耳朵開始控制不住地發紅發熱,有興奮,有慌亂,有……

  他猛地睜開眼,冰冷的眸子在暗光下猶如清冷月夜下的一汪冷泉,幽幽的黑,清澈的冷!

  「別異想天開了!」

  濃濃的嘲諷,猶如一盆冷水,朝著林夢當頭澆了下來。高高提起的心,也猶如放空了一般,冷冰冰地墜落了下來,砸落回了原地,然後鈍鈍的疼!

  他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她想自己現在的臉色肯定非常難看,大概所有醜陋的心思都被這個男人給瞧清了,立刻垂下眼,慌慌張張地鬆了手,讓自己躺了下來,如此,也就不會暴露在男人的目光之下了。

  男人就躺在她的身邊,很近,近到她完全可以嗅到他的體香,是淡淡的煙草味夾雜著縷縷青草的芳香,可是這氣息扎得她的心好疼,然後控制不住地淚眼模糊。

  她覺得自己太不中用,怎麼還像個孩子呢,一被人說,就容易哭鼻子。這個習性不好,她也不想這個男人一翻身就看見她這副醜樣子。於是,她翻了身,然後,卷著被子,往外蹭了蹭,離男人遠一些。

  男人伸手來拽被子,她縮著,身子略微起來一些,任憑被子被男人給拉走了一大半,然後自己就裹著一小撮。這樣就有點冷,她越發將自己縮了起來,可就是不想往男人身邊靠近。

  她被傷到了!

  她不是絨毛娃娃,被人打了一拳,也相當於沒被打一樣。

  所以,她眼裡的淚水一下子就充盈了起來,然後衝出了眼眶,順著眼角、太陽穴緩緩地滑落了下來。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堵住了自己的哭聲,睜著眼,看向側邊,就這樣讓淚水一次次地從臉上衝刷而下。

  哀泣,無聲,就只能是一個人的悲傷!

  雖然一度她和身邊的這個男人那麼親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到了現在,還躺在同一張床上,可是,有些東西,注定了沒法共享!大概稍微能比同床異夢好一些,可似乎也沒好太多!

  強壓著,深呼吸著,她一次次地試圖將眼淚給逼回去,可是淚水還是猶如破閘的水流一般衝洩而下。男人的氣息若有似無的縈繞在她的鼻尖,這讓她很難做到無動於衷。

  她悄然掀開被子,慢慢地從床上滑了下來。腳尖落地的剎那,男人的聲音在背後冷冰比地響起。

  「去哪裡?!」

  她繃緊了幼白的身子,吞嚥下了好幾次哽嚥,以十萬分的力氣,努力地維持著如常的語調,吐出兩字。

  「洗澡!」

  她站了起來,幾乎是以逃跑的速度,急著往外走。

  男人是何等精明的人,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這自然包括她那微微走調的聲音。他竄了起來,一把將她拽了回來,壓在了床上。於是,她被淚水給打濕、打紅的臉,就那樣清晰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瞇眼,眼裡跳躍著冰冷的怒火!

  她努力地揚起了笑,故作鎮定地再次說道:「放開我吧,我去洗一下。」

  「笑得可真難看!」他伸手,將她的笑容扯散。

  她沒忍住,哭得越發厲害,一下子哭出了聲。

  「放開我……」低吼,她無力地掙扎。都已經被這個男人嘲笑過一遍了,再在他的面前哭,她覺得自己簡直太窩囊!

  「那麼想嫁給我?!」他挑眉,口氣戲謔。

  「沒有的事!」她嘴硬地回他。

  他心中自有答案。「既然那麼想,那為什麼跑去嫁人?!以我的身份,不可能娶個二婚的女人的!」

  「我說了,我沒想!」

  眼淚順著她的臉,衝刷而下!一步錯,步步錯,她是想了,但是談不上渴望!嫁不成他,她依然是林夢,依然也會很好。這世上,誰離開了誰,都是能照樣活著的!

  「那就別哭了!」

  「我想哭就哭,需要你管嗎?」

  他瞪她,冷哼。「那你就哭吧!」

  她推開他,就要下床。他將她抓的更緊,重重地按在了自己的懷裡。

  「要哭,也只能在我懷裡哭。你哪兒也不許去!」

  「沒那麼霸道的!」她拿手捶他。「看著別人這樣哭,你覺得很有意思?!沒你這麼惡劣的!」

  「我就是這麼惡劣!」

  她氣得,一口咬在了他的胸口。

  他只皺了皺眉,隱忍著不動。

  她無奈閉上了眼,眼淚一滴滴地刷過他的胸口。放開他的胸口肉的時候,她的淚,已經將他的胸口給濕透。心,似乎也跟著變涼了。她睜開了變得紅腫的眼,嘴角倔強地揚起了一抹笑,腦袋瓜從容凌的胸口探了出來,雙眼鎖住了容凌的眼,一字一頓地說道:「容凌,欠你的,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那一刻,她的眼神堅定到讓人覺得害怕!

  一旦她和他站在了利益的對等面,那麼他和其他人,還有什麼區別?!

  容凌瞬間臉色大變,抓著她肩膀的手,都捏緊了。猛然一個翻身,他將她壓在了身下,粗聲低吼。

  「你永遠也別想還清!這輩子,你欠定我了,永遠也別想還清!」

  她睜著眼哭,哀傷的黑眸猶如兩壇破碎的泉水,閃爍著破碎的光。黑髮驚心動魄地在她的臉下散開,包裹著那張白生生的臉,訴說著一種靜謐的哀婉,彷彿成了畫,會將這哀傷一輩子鐫刻。

  他煩躁地擰了擰眉,低吼。「別哭了!」

  她閉上了眼,淚不止。

  他重重地抿了抿唇,翻身重新在她身邊倒了下來,不再搭理她,保持沉默。

  安靜的房間,一時間,只有她有時因為實在是控制不住哽嚥而發出的聲音。

  就這樣大概過了有七八分鍾吧,他突然開口,卻像是在自言自語。

  「以前在部隊的時候,隊長總誇我,說我是全隊耐性最好的人,無論什麼樣的任務,我總能耐著性子圓滿地完成。我的隊友也說我耐性超強,可以為了一個目標,連續三天三夜趴著那兒一動也不動。他們說我注定是要當兵的人,將來肯定可以登上兵種的高峰的。可是,我自己知道,我的耐性其實並不好,也只有三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當時同意讓我退伍從商。」

  他一下子閉了嘴。

  而林夢,雖然還在抽泣,卻已經悄然豎起了耳朵尖。突然聽到他沒聲了,卻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然後,又過了有兩分鍾之後,他才繼續說道。

  「林夢,其實不是我耐性好,而是對於不同的目標,我都一個耐性的容忍度。能夠完成任務,是因為一直沒有超過那個容忍度。林夢,對你,我也是有容忍度的。四年了,我的容忍度快消耗沒了。你要是再晚來兩年,或許,我們不是像現在一樣躺在一起,而是,我見了你,就撕裂了你!」

  她哆嗦了一下,為了他話中透露出來的狠意。

  「我的戰友曾經對我說,如果我不是生在這個年代,而是投胎在軍閥混戰時代,那麼我肯定會成為一個窮凶極惡的大軍閥,殺伐無數。我不是一個好人,林夢,你別逼我。我已經沒多少耐性了,你最好乖乖的,不要再逼我!」

  她眨了眨眼,眼角滾落下兩顆圓溜溜的眼淚。

  他翻身,一把將她拽入懷裡,大掌按著她的腦袋瓜,貼到了她的胸口。

  她看不到他的臉,只感覺到他的下巴緊緊地抵著她的腦頂,然後他沉沉地說:「你要是有本事,就想辦法讓我娶你。光哭,是沒有用的!」

  她再度眨了眨眼,眼角再度滾下兩滴淚珠之後,卻再也沒落下淚來。

  想了想,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然後腦袋瓜在他的胸口拱了拱,輕輕瞇上了眼。

  「困了,我想睡了……」她沙啞地嘟囔。

  他「嗯」了一聲,表示聽到了,然後扯過被子,蓋在了她的身上。

  她在他懷裡又蹭了蹭,安安靜靜地睡了。

  半夜的時候,小傢伙又惱了起來。因為晚上喝的太多,又被尿意給憋醒了,躺在床上,卻又發現媽咪不見了。小傢伙心裡就惱了,氣哼哼地嚷了起來。

  「媽咪……媽咪……」

  媽咪從來就沒這樣的,一聲不說,就不見的。小傢伙剛到一個陌生的環境,雖然他膽子大,也比同齡的孩子要成熟,但他畢竟是一個孩子。這個房子對小傢伙來說也是大的,這個屋子裡居住著的人也算多了,可是他熟悉的,能夠依賴的,也只有媽咪一個人。媽咪不見了,他心慌的厲害。

  「媽咪……」

  小傢伙擦了擦犯困的眼,努力把眼睛給睜開,然後自己從床上爬了下來,踩著光腳丫,出了屋子。走道上黑漆漆的,只有臥室內透出的光,才微微照亮了一些走道。

  「媽咪……」

  小傢伙癟著嘴,大聲喚著,朝小客房走去。

  林夢今天累壞了,參加一場酒宴,就像是打了一場仗一般,回來之後又睡得玩,被容凌給折騰了好久,然後又哭得虛脫,這下子好不容易睡過去了,自然沉浸在夢鄉之中不容易醒來。

  她沒聽到小傢伙的叫喚聲,不代表容凌聽不到。這個男人雖然脫離了部隊,但是某些作風上,依然保持著在部隊時候的良好習性。小傢伙的叫聲傳入他的耳朵,他就轉醒了。睜開眼,先看見的是一張純淨的小臉。懷裡的小女人睡地很甜,呼吸很淺,看上去可真美--讓人不忍心驚擾!

  耳聽著小傢伙的叫聲,他皺了皺眉頭,輕手輕腳地將林夢扒在他身上的胳膊給拿了下來,然後迅速地下了床,也不玩扯過被子將她蓋好。

  小傢伙再這麼叫,肯定得把這個小女人給吵醒不可!

  急匆匆套上褲子,容凌赤著上半身,大步竄了出去,在小傢伙的小手開始敲門之前,他提前拉開了門。小傢伙迷迷糊糊的也不認人,看見門後竄出了一個人,就慣性地撲了過去,抱住了來人的大腿。

  「媽咪,你上哪兒去了?!」

  容凌一臉黑線。

  「媽咪,噓噓……」

  先解決生理問題再說!容家的人,都懂得什麼才是第一問題!

  容凌的臉再度黑了黑,暗想這小孩兒沒有問題吧,怎麼起夜這麼頻繁?!

  「媽咪,噓噓……」

  小傢伙哼哼了起來,等著媽咪牽著她的小手去廁所呢!

  小傢伙像條麻花一樣地纏著容凌的大腿在那磨著,一手捂著小腹,小小的眉頭皺著,看上去憋地厲害的樣子。

  容凌暗想他都能找到這地方來了,怎麼就不自己乾脆跑到廁所去?!

  想雖然是這麼想,但是他還是彎了下來,將小傢伙一把抱起,往廁所去。小傢伙迷迷糊糊地還沒意識到換人了,瞇著眼進了廁所,然後打著小呵欠出了廁所。迷迷糊糊地看見了一團人影,他就湊了過去,一把拽住了來人的褲子。

  「媽咪,睡覺覺。」

  犯困的聲音,嬌嫩嫩的,完全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容凌又彎腰,將他抱了起來。小傢伙小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懷裡蹭了蹭,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就開始閉眼。只是他骨子裡面的野性,還是提醒了他,情況有些不對勁。

  媽咪是軟軟的,沒這麼硬的。媽咪是香香的,不是這個味道的。

  「媽咪?!」小傢伙疑惑地叫了一聲,又很努力地和周公作戰了一番,勉強睜開了眼睛,然後那個一直以來都有些模糊的身影,慢慢地在他的眼前變得有些清晰了!

  小傢伙的眼睛越發睜地大大了,小嘴慢慢地變成了一個大大的「O」字形!

  眼前這個人,縱然被暗光遮蔽地有些面目模糊,可是怎麼看,也是和媽咪對不上號的。

  「你是誰?!」小傢伙皺著眉,努力地要繃緊軟軟的身子。可是太困了,身子實在是軟的厲害,他沒法一下子挺直他的小脊背,表現出自己的小小男子漢氣概!

  容凌這人多聰明啊,既然打算自己出來應付這個小傢伙,自然已經想好了策略。

  「你又是誰?!」他反問他。

  小傢伙的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了,窩在他的懷裡,囂張地哼了一聲。「這是我家,你怎麼在這裡?!」

  呃,小傢伙再眨了眨眼,怎麼就覺得眼前這個人好熟悉啊。

  走道上又沒開燈,光線有些昏暗,所以小傢伙只能將容凌看地大概!

  還好,容凌對著小傢伙的時候沒有表現他的惡聲惡氣,只是覺得有那麼一點新奇地逗弄著小傢伙。

  「這裡是你家嗎,那我怎麼會在這裡?!」

  「咦?!|」小傢伙打了一個呵欠,一下子迷糊了。甩甩頭,小傢伙努力地要驅散困意,想讓自己的頭腦清醒一點。

  這種戰鬥力倒讓容凌頗為欣賞。可是容凌那是成了精的,小傢伙就是把自己弄的再清醒,容凌都有本事把小傢伙給糊弄過去。

  「你怎麼會跑到我的夢裡?」

  「啊?!」小傢伙有些不懂,嬌嫩嫩的臉蛋兒像她媽咪,看上去軟軟的,很好掐的樣子。容凌伸手,輕輕掐了掐。

  「說,你是怎麼跑到我的夢裡的?!」

  小傢伙還是個孩子,智力有限,哪能鬥得過狡猾的容凌。他一下子就暈了,邏輯完全錯亂了。

  「夢……」小傢伙喃喃,然後就想起他醒來媽咪不在身邊,在看了看有些黑漆漆的周圍場景,也覺得自己好像是做夢了。小傢伙樂了,嘿嘿笑。他以前也做過夢,好多好多的夢,但是這樣身臨其境的夢,他還是第一次夢到。

  「不是我跑到你的夢裡,而是你跑到我的夢裡來了哦!」小傢伙小大人似地伸手戳了戳容凌的臉,然後也學做容凌那般,用軟軟的小手,掐了掐容凌的臉。

  容凌挑挑眉,倒是沒生氣,只覺得這個膽大包天的小傢伙真是越看越有意思。嚴格意義上來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和自己的兒子玩在了一起。

  「叔叔,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小傢伙這下有些精神了,興奮地拿手拍打容凌的臉。容凌立刻掐了掐小傢伙的臉,反問:「好吧,就算是我跑到了你的夢裡,那來者是客,哪有客人先報名字的道理,你先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佑佑!」

  小傢伙倒也乾脆,直接報了名字。

  「叔叔,你來,該你了!」

  容凌神秘地笑了笑,自然不可能把名字告訴這小傢伙。

  「我的名字,已經告訴你了!」這惡劣到連小孩子都騙的男人打算把糊弄進行到底!

  「沒有啊……」小傢伙這一刻乖地不行,雖然表示懷疑,但還是很努力地想自己是不是把叔叔的名字給忘了。然後他想啊想啊,搖頭晃腦著,想了好半天。

  容凌也頗有耐性,抱著小傢伙,就站在那看著小傢伙在那晃著腦袋。

  小傢伙最後搖了搖頭,卻是一下子瞪大了眼,兩只小小的手,猛地抱住了容凌的臉,他湊過臉蛋兒,一副努力要把容凌給看清的樣子!

  「我……見過你……」

  小傢伙突然吐露驚人之語!

  容凌倒也沒慌,任憑小傢伙的小手在他的臉上揉著。反正等小傢伙一覺醒來,找不到他的人,自然就會歸結為一切是夢一場。

  小傢伙突然拿臉,往容凌的臉上蹭,親暱地蹭了一會兒之後,小傢伙咯咯笑了起來,大叫了一聲:「我知道啦!」

  容凌立刻伸手捂住了小傢伙的小嘴,低語道:「噓--」

  這麼大聲,小心把他媽咪給吵醒了!

  小傢伙轉了轉眼珠子,瞇眼笑著,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在容凌的大掌將他的小嘴放開的時候,他也有模有樣地學了一下,堵著小嘴,一根指頭放到了自己的嘴唇邊,輕輕地說了一聲:「噓--」

  倒好像是在和他分享共同的秘密一樣!

  怪可愛的!

  容凌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瓜。小傢伙瞇著眼,愛嗔地就著容凌的大掌在那蹭著,然後在容凌縮回手之後,賊兮兮地笑了起來。

  「我知道你是誰哦,我想起來了!」

  容凌倒覺得有意思,半藏於暗處的臉上,勾起了一抹淡笑。「哦,我是誰?!」

  小傢伙一下子有些扭捏了起來,低著腦袋瓜,玩著兩只小手,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的樣子。只是他到底是容凌的種,扭捏不是他的性格。然後,就聽到他用幼稚的聲音,小小聲地說道:「你是我爹地,對不對?!」

  容凌猛地就愣住了,怎麼都沒想到,會從小傢伙的嘴裡冒出這樣的答案來。這……這是巧合,還是……

  小傢伙卻像是得到了某種確認一般,一下子揚起了小臉,雙眼晶亮亮地看著容凌,然後小胳膊一伸,小腿一蹬,像只小猴子一樣地抱住了容凌,歡喜地低叫。

  「Daddy,I-miss-you……Daddy,Daddy……」(爹地,我想你了……爹地……爹地)

  小傢伙軟軟地喚著,像是無法表達他內心的欣喜,他拿小臉,一下一下地蹭著容凌的肩窩、蹭著他的脖子,蹭著他的下巴……

  然後,趁著容凌在那瞇眼沉思的時候,小傢伙用英語,一股腦地將心裡的想法給蹦了出來。

  「爸爸說他不是我爹地,說我的爹地在這裡,說媽咪要帶我回來找爹地,可是爸爸說爹地不好找到,說讓我乖乖的,不要告訴媽咪其實我已經知道爸爸不是爹地,也不要吵著媽咪要爹地。

  媽咪找爹地會很累的,爸爸說,我要做個乖寶寶,不能給媽咪惹麻煩,不能讓媽咪太累了。

  然後,爸爸又說,我要是乖乖的,爹地可能就會自己過來找我了。爸爸說,我的爹地是一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比別人的爹地都厲害。嘻嘻,我只夢過媽咪哦,媽咪說,只有很親很親的人才會出現在我的夢裡哦,所以你肯定是我爹地,對不對?!」

  容凌沉默,既不點頭,也不搖頭。

  小傢伙也不氣餒,照舊喜滋滋的。「爹地你可能不認識我,爸爸說,我還在媽咪的肚子裡的時候,爹地就已經不在媽咪的身邊了。嗯,沒關係的,爹地,我們重新認識一下,這樣你下次就能認出我來了。

  嗯,我叫佑佑,只有很親很親的人才可以叫我佑佑哦。我全名叫林承佑,是媽咪的林,承受的承,上天庇佑的佑,合起來的意思就是承蒙上天庇佑哦,爹地你可要記好了哦,很好記的。」

  見容凌沉默,小傢伙有些不依,使勁地拽了拽容凌的脖子。

  「爹地,你跟佑佑念一遍,林承佑,念呀,念呀!」

  容凌挨不過,輕輕地跟著念了一遍。

  「多念幾次,否則,爹地醒來可能就會把佑佑給忘記了!」

  小傢伙的臉上立刻流露出了孩子式的傷心,烏黑的眼睛,如他媽咪一般,含著水汽默默地看著容凌。

  容凌的心,猛地就被刺了一下,酸酸地疼,就按照小傢伙的要求,跟著念了幾遍。

  小傢伙心滿意足了,親暱地摸著容凌的小臉,小嘴軟軟地吧嗒道:「爹地,你可一定不要忘了佑佑哦,你要是忘了佑佑,小心佑佑醒來之後就不理你了哦。」

  「不會忘的。」容凌輕喃,鬼使神差地低下頭,在小傢伙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小傢伙瞇眼笑,然後咧起紅紅的小嘴,打了一個犯困的呵欠。

  「睡吧!」容凌拍了拍小傢伙的小背,抱著他往臥室走。

  「佑佑不想睡,佑佑想和爹地說話!」小傢伙執拗地把眼睛睜得大大的,小手越發地將容凌的脖子摟地死緊。

  快進屋的時候,容凌聰明地將小傢伙的腦袋瓜按在了懷裡,不讓他看清他,然後找到壁燈開光,將燈滅了。借著月光,他將小傢伙抱上了床。

  「不要!」小傢伙掙扎了起來,像只小獸。

  「乖!」容凌雖然是哄著,可是口氣中依然帶著一絲威嚴。「快睡!」

  小傢伙癟了癟嘴,不服氣地叫嚷道:「可是佑佑一直都在睡啊,這是在夢裡,佑佑不要在夢裡睡覺,佑佑要和爹地玩!」

  「玩什麼?!」容凌笑了起來,捏了捏小傢伙的小臉。

  小傢伙其實困的不行了,身子軟軟的,都快不能動了,真的是玩不起來。他又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往容凌的身上蹭了蹭。

  「那不玩了,爹地你陪佑佑說話,佑佑有好多好多的話要和爹地說!」

  「好!」這個容凌倒是可以答應,順勢,他在小傢伙的身邊躺了下來,扯過來被子,將兩人團團圍住。

  男性的氣息將小傢伙團團圍住,溫暖的體溫就像一具溫床,小傢伙舒服地在容凌的懷裡哼了哼,微微地瞇起了眼,小嘴卻盡責地一張一合著。

  「唔,我想要媽咪快點找到爹地……哦……換一下也行……爹地也可以來找媽咪的……媽咪要是不認識爹地了……嗯……佑佑幫媽咪的忙……佑佑可以幫媽咪認出爹地……唔……我要爹地和媽咪早一點在一起……然後……爹地帶佑佑去玩……佑佑要……呃……把那些笑佑佑沒爹地疼的壞傢伙……唔……統統打跑……」

  容凌立刻瞇起了眼,眼角顯現出一絲凌厲!聽這意思,還有人欺負他不成?!

  「……爸爸生病了……都不出來玩……都不陪佑佑……佑佑要一個健健康康的爹地……一起玩……和媽咪……」

  被子裹著他和容凌,這種溫度太過溫暖了,小傢伙有些堅持不住了,眼皮子一點點加重,然後控制不住地一點一點瞇起了眼,連帶說的童言童語,都有一搭沒一搭的,不過小傢伙在熬不住地快要睡過去時候,還是念念不忘地咕噥了一聲。

  「爹地不可以……忘記佑佑哦,……醒來……要記得哦……,佑佑也會……記住爹地的……,不可以不記住的……說好了的……拉鉤……」

  小傢伙動了動小拇指,虛無之中,也不知道是和誰在那拉鉤呢,不過小傢伙卻嘴角微微勾了起來,似乎真的和某人簽訂了契約一般,看上去歡喜中帶著滿足。終於,小傢伙安靜了下來,承受不住睡神的召喚,睡了過去。

  容凌看著這樣的小傢伙,心情有些復雜。靜靜地陪著小傢伙躺了一會兒,他摸了摸小傢伙白嫩嫩的小臉,這才輕手輕腳地打算起來。可是哪怕在睡夢中,小傢伙的小手都在摟著容凌的脖子,似乎生怕他會逃跑一樣。其實,容凌可以將小傢伙的小手給扒拉下來,但是他突然就有些不捨了。

  這個夜晚,他的心,已經被小傢伙的小手,給輕輕地撥稜了一下。

  父子天性,血緣的羈絆,是一種奇妙的東西,因此而產生的化學變化,他很難輕易地就將它抹去。

  略微想了想,他直接將小傢伙給抱了起來,往旁邊的次臥走去。最後將小傢伙輕輕地放在了床上,沒敢直接往林夢的懷裡放,是因為被子下,林夢可是赤身裸體。小傢伙哪怕是他的兒子,都沒這個資格吃他媽咪的豆腐。

  容凌挑起林夢的睡衣,趁著林夢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把衣服給她套上了,然後才把小傢伙放在了她的身邊。

  小傢伙大概是感覺到了媽咪的香氣,扭扭身子,像只貓咪一般地往林夢的身邊鑽去,眼看著又往林夢的懷裡拱。容凌在一邊看著,脫掉褲子,上了床,將小傢伙微微往外扯了一下,帶入了自己的懷裡。小傢伙吧嗒了一嘴,倒也沒鬧,順勢向後跟著往容凌的懷裡縮。

  容凌長臂一伸,搭在了林夢的小腰上,連小孩帶大人,一起圈入了懷裡。

  於是,便是這樣一副場景:林夢的腦袋瓜窩在容凌的肩窩處,小傢伙的腦袋瓜窩在林夢的肩窩處,背靠著容凌的胸膛。這三個,有俊男,有美女,有粉嫩小孩,看上去既養眼,也讓人覺得很是溫馨可愛。一家三口,彼此間,交換著共同的呼吸,看著倒讓人覺得親密無間。

  如水的月色射入室內,見了此狀,都不禁溫柔了起來,微微泛濫處暖色的漣漪來……

  ***

  容凌是把神出鬼沒這一項技能掌握的爐火純青,等林夢和小傢伙醒來的時候,自然已經看不到他的身影了。林夢覺得奇怪的是,小傢伙什麼時候跑到她的懷裡了。再細一想,她覺得大概是小傢伙後來又起夜了,所以就被容凌抱過來了。她心裡有些不安的是,也不知道小傢伙有沒有看見什麼不該看的。又或者,他見了容凌,有沒有覺得哪裡奇怪!

  提著心,將小傢伙叫醒。

  小傢伙瞇著眼,就往浴室去,然後踩著凳子,自己去擠牙膏、去洗臉。擦完臉之後,小傢伙也精神了。

  「媽咪!」

  小傢伙猛地扭頭,笑瞇瞇地看著林夢,臉蛋兒紅撲撲的,透露出一種小小的興奮。

  「怎麼了?」林夢笑著問。心裡雖然有不安,但是眼前的這個是她的寶貝兒子,她覺得若是事情到了沒法再遮掩的那一天,她也是樂意和兒子這一切的。

  小傢伙嘿嘿一笑,歪著腦袋瓜,想了想,道:「媽咪,我昨天做夢了……」

  卻不再往下說。

  林夢好奇。「做什麼夢了!?」看樣子,小傢伙很高興!

  小傢伙搖搖頭,嘿嘿笑,那個樣子看上去彷彿獨享了一個了不得的秘密一般。

  「不能說給媽咪聽嗎?!」

  小傢伙搖搖頭,俏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忘了……」

  說是忘了,可是那嘴角、眉梢的笑,卻是怎麼都藏不住的。

  林夢沒有繼續追問,因為所有人都有獨享自己秘密的權利。她試著問了一下小傢伙關於昨晚的事情。小傢伙就記得自己起來噓噓,然後被媽咪領過來睡覺了,根本就沒覺得自己睡覺換了地方有什麼奇怪的。

  林夢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小傢伙的小屁股,讓他回房間換衣服去。小傢伙小跑著,去套上了衣服,然後在林夢進入主臥室的時候,又登登的往外跑,和她擦身而過。

  林夢扭頭看了一眼,暗想兒子今天早上看上去很興奮吶。覺得有些奇怪,想著待會兒要不要試探著問問兒子昨晚有沒有看見什麼奇怪的人。

  她進去換了衣服再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小傢伙站在次臥室的門前,小臉有些拘謹,似乎在期盼著什麼、等待著什麼的樣子。她皺了皺眉頭,就看到小傢伙猛地推開門,衝了進去。

  這是怎麼了?!

  她好奇,走了過來,也推門而入,就看到小傢伙像只小狗似的,睜著黑溜溜的大眼睛,東跑西顛的,一副找東西的樣子。

  「佑佑,找什麼呢?!」她心裡一咯登,都直接懷疑小傢伙昨晚是和容凌撞上了!

  小傢伙搖搖頭,跑到了窗簾後,一把拉開了窗簾,往後瞅。任憑誰都能看見那直接垂落而下的窗簾後根本就藏不住東西,可是小傢伙似乎就認為那後面有東西。然後,他又登登地繞著小小的房間跑了一圈,小臉漲的通紅的時候,猛地趴了下來,身子也跟著躺了下來,往床下看去。

  「佑佑!」

  林夢快步走了過去,也跟著蹲了下來,往床下瞄去,卻沒看見有什麼奇怪的東西。

  「佑佑!」林夢將小傢伙抱了起來,盯著他的眼睛,柔聲問:「告訴媽咪,你在找什麼?!」

  小傢伙搖了搖頭,大大的眼睛上,修長的睫毛緩緩地垂落了下來,好似很失望的樣子!

  「佑佑,告訴媽咪,媽咪幫你一起找好嗎?」林夢擔心了。

  小傢伙扁了扁嘴,抱住了她,將圓滾滾的小腦瓜在她的懷裡蹭了蹭,嘟囔道:「我昨天夢到爸爸了!」

  小傢伙是個守承諾的好孩子,答應了阮蒼盛爸爸的,就不會在林夢的面前提起爹地,所以就用爸爸代替了他心裡的爹地。

  林夢心疼了,輕輕地摸了摸小傢伙的後腦勺。「想爸爸了?!」

  「嗯。」小傢伙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揚起了小下巴,睜著黑溜溜的眼睛,迷惘地問:「媽咪,爸爸會忘了佑佑嗎?!」

  「怎麼會?!」林夢輕笑。「爸爸永遠都不會忘了佑佑的!」

  小傢伙就笑了,眼裡又有了神採!

  「佑佑剛才在找什麼?」

  「爸爸!」小傢伙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夢見門一開,爸爸就從這屋裡出來了!」

  「呵呵……」

  林夢以為這只是小孩子的童言童語,所以沒怎麼放心上。

  「爸爸不在這裡,別找了,下去活動活動,媽咪給你做早餐去!」

  小傢伙點了點頭,可是林夢下了一樓的廚房之後,小傢伙卻沒有跟著下去,而是在次臥的門口,重復了好幾次開門、腦袋往裡探、關門,再開門、再往裡探的動作。又或許,在他某一次把門拉開的時候,夢裡那高大的爹地就會突然地出現在他的面前。

  直至,林夢上樓來喊他,小傢伙才依戀地看了那一扇大門,牽著林夢的手,下了樓。

  「媽咪,我們什麼時候請酷叔叔來家裡玩啊?」小傢伙嘴裡咬著煎蛋,含糊地問。

  林夢微愣,猶豫了一下,終於試探著問出了口。「佑佑,昨天晚上,你……有看到別的人嗎?」

  小傢伙低頭,吸溜了一下軟軟的蛋黃,搖了搖頭。

  林夢如釋重負。「嗯,等媽咪見了酷叔叔,再邀請酷叔叔來家裡玩,好不好?!」

  「嗯!」小傢伙眼睛頓時一亮,大聲地應了一聲。

  想著之後要忙於公司的事情,那麼小傢伙的去處,就不得不安排一下了。林夢想送小傢伙去幼兒園,就像之前在美國做的那樣。只是她初來乍到,對B市的幼兒園系統不大了解,這就需要找個熟人了。

  她心中已經有了一個人選,那便是她在美國認識的一個朋友--孫菲。她比她提前一年回了這裡,又是土生土長的B市人,想來對這個地方不會太陌生。再者,孫菲的媽媽就是一個教育工作者,找她那就更是錯不了。

  林夢給孫菲打了電話,那邊孫菲大呼小叫的,說林夢不夠意思,都到了這片土地了,才想著給她打電話。等林夢帶著小傢伙去了孫菲家,孫菲更是一把將小傢伙抱在了懷裡,左一口右一口地親著小傢伙,就說要抱養小傢伙,不把小傢伙還給林夢了。

  「媽咪--」

  小傢伙拉長了聲音,幽怨地看著林夢,被孫菲的熱情給打敗了。林夢在國外結交了不少的朋友,裡面不乏熱情的留學生,其中孫菲就是裡面非常熱情的一個。每次看見了小傢伙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要抱小傢伙,那股熱情勁,小傢伙都有點怕了!

  孫菲狠狠地「叭」了小傢伙一口,才把小傢伙給放了下來。小傢伙立刻一溜煙地跑開了,站在遠處,衝她直瞪眼。

  孫菲哈哈大笑。「小傢伙,又裝酷了。別人想要菲姨的香吻,菲姨都不屑給呢,就你不識好歹!」

  小傢伙撇了撇嘴,一投扎入了林夢的懷裡,作對似的哼了哼。「臭!」

  孫菲聽了,更是大笑不止。

  她喜歡小傢伙,本來就是做廣告創意的人,那一雙眼睛賊毒,當初就是見了林夢,驚為天人,所以死纏爛打地和她交了朋友,心裡打著小九九要給林夢拍廣告。等再見了小佑佑,那基本上就是流口水了,大呼著「發大了」,於是孫菲美女就這樣和林夢這兩母女結下了不解之緣。期間,孫菲不止一次地勸說兩母子去拍廣告,她親自操刀,保准讓這兩人一炮而紅,財源滾滾來,無奈她的小九九一次次地在林夢母子面前夭折。但是這不妨礙愛美的孫菲繼續侵入林夢母子的生活。小傢伙幾乎就是孫菲看著長大的,所以孫菲願意逗小傢伙,樂意看小傢伙甩臉,一副酷酷的樣子,感覺上,小傢伙就像是她的小侄子。

  林夢和孫菲談了一會兒,互相說了一下分開之後各自的生活,然後林夢交代了這一次來的目的。

  「這事包在我身上了!」

  孫菲沒二話的,很是爽快地答應了。

  「對了,我這一年存了不少錢,你幫我打理打理。」

  都是好朋友了,孫菲也沒和林夢客氣。以前是她在國內,林夢在國外,外匯走來走去的,也挺折騰的,所以她不願意整。現在林夢回來了,她沒道理不借一借林夢的東風的。林夢的金手指,她之前可是有見識過的。這錢放在銀行,漲的那點利息都趕不上那日益加劇的人民幣貶值了,還不如把錢拿出去,讓錢生錢了。對於理財,她是一竅不通。不過,有了面前這尊金佛,她以後就可以優哉游哉地過她的小日子了。

  林夢笑了,橫了孫菲一眼。「行啊,可是我醜化先說在前頭了,要是賠了,你可不能怨我!」

  「呵呵,不怨你,肯定不怨你。賺了,我就給小佑佑包個大大的紅包,要是賠了,嘿嘿……」

  孫菲伸手,惡劣地掐了掐小佑佑粉嫩嫩的小臉。「要是賠了,就算是提前給小佑佑送過年紅包了,嘿嘿……」

  小傢伙鼓起了腮幫子,伸出小手,也去掐孫菲。他知道自己的力氣比不上大人,所以此刻進攻遠遠要比防守有效多了。

  「你呀,別逗佑佑了!」

  林夢瞅著這個明明比她大四歲,卻依然像個大孩子似的孫菲,搖了搖頭。

  「佑佑可是有脾氣的,你小心把他給惹急眼了!」

  「嘿嘿,心疼你這寶貝兒子了!」

  孫菲鬆開了手,笑瞇瞇地看著佑佑。小傢伙瞪了他一眼,鼻孔朝天地哼了一聲。孫菲心裡一轉,暗想,怎麼都得想辦法把小傢伙弄到離她家近一點的地方,這樣就可以這樣這樣……那樣那樣……

  想到了未來的美景,已經成為俗稱白領的「白骨精」一員的孫菲笑得眉眼都彎了!她大手一揮,很是豪爽地招呼了一聲。

  「走,佑佑,菲姨帶你去吃大餐去!」

  ***

  有了孫菲的幫助,小佑佑將來要去的幼兒園很快就訂了下來。

  雙陽幼兒園,距離林夢所住的伴月小區也就不到二十分鍾的車程,還是在去光大集團辦公樓的路上,在交通方面是非常的便利的。這家幼兒園在B市也是有一定的名氣,教學設施也非常的好,裡面的幼師也是值得一贊的。因為有孫菲母親從中搭線,幼兒園的園長還親自接待了林夢母子,並且還專門指定了一個幼師好好關照小佑佑。

  小傢伙智力很高,聰明地嚇人,林夢沒指望幼兒園的那點知識能入得了小傢伙的眼,她只是想讓小傢伙有個機會可以和別的同年齡層的小朋友玩在一起,這樣才會有利小孩子的身心發展。

  再因為小傢伙對武術感興趣,所以林夢又報了一個跆拳道的班。那個跆拳道館就設在雙陽幼兒園的附近,離幼兒園挺近的,走路也就兩三分鍾的時間。小傢伙中午睡一個長長的午覺之後,就可以去學跆拳道。林夢要是時間上來不及去接孩子的話,幼兒園的老師會親自把小傢伙送到跆拳道館。傍晚的時候,林夢再親自去把小傢伙從跆拳道館接回家。

  「媽咪,不可以跟酷叔叔學武術嗎?!」小傢伙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覺得酷叔叔看上去好像和媽咪挺好的樣子,那麼酷叔叔是不是看在媽咪的面子上,改變主意,當他的師父,教他武功了?!

  「不行哦,叔叔很忙的,沒時間專門教你的。」

  小傢伙有些失望,但還是乖乖地服從了林夢的安排。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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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8:0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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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阮家的三個兒子,大概是因為手頭還有些錢,又或者是一時間還沒從之前那紙醉金迷的生活中脫離出來,所以這些日子以來,照舊在外賣鬼混著。

  林夢去過光大集團,也見過了公司裡面現有的職員,做了一定的安撫,並且還公布了一些新政策,這些有些是她自己想出來的,有些是和阮蒼盛商討之後得出來的結果。

  阮家的三個兒子,三兒子阮承揚先不提,還是大學生,學的又是古裡古怪的獸醫,也沒指望他能擔當大任,但是大兒子和二兒子,再這麼混下去,卻不是那樣一回事了。林夢覺得自己很有必要狠狠地敲打一下那兩個人。

  公司目前有林叔幫著坐鎮,倒是讓林夢頗為放心。林叔是公司裡面的老員工了,當年是跟著阮蒼盛一手闖出來的,和阮家交情很深,在公司裡面是一個很有聲望的人,也一直都是光大集團的一個小股東。哪怕是現如今分出去單幹了的立訟,都很給林叔面子。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為公司鞠躬盡瘁,是一個絕對會對公司死忠的老人。

  「承毅和承輝不懂事,還得麻煩你多擔待了!」

  林叔一直單身,聽他這語氣,大有把阮家的孩子當作半子看待的意思。阮蒼盛也曾經和林夢提及過,林叔是一個可以讓他完全放心的人物。有什麼擺不平或者棘手的事情,大可以找林叔商談。而且,阮蒼盛去國外多年,對家裡這邊也沒怎麼照顧,多年來,倒是林叔一直在關照著阮家三子。對這樣的人物,林夢自然是尊重的。

  「林叔放心,我心裡有數。我自己也是當媽的,沒有哪個當媽的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將來能夠成龍成鳳的,將心比心,我也希望承毅他們能夠成為人中之龍,然後給咱們的光大再開創出一個盛世來。」

  「好!好!好!」林叔笑了。「蒼盛一直都是有主見的,這麼多年穩扎穩打下來,我也知道他做出了這樣的安排,必然有他的深意。你有什麼交代,就盡管同我說,我努力配合!」

  「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這裡先謝過林叔了!」

  林夢喜歡和這樣的人交往,對自己人,從來都不會玩虛的。林叔這人常年浸淫商場,不可能不懂那些七七八八的歪道兒,但是他能如此開門見山地和林夢交心,林夢覺得此行已經是收獲頗大了。

  「這就是小佑佑?!」

  林叔眼睛一轉,就將視線投放在了一邊的小佑佑身上。他已經是快奔五十的人了,別人這般年紀的時候,怕也是當上爺爺了,就是沒當上,也是要快的。這般年紀的人,似乎也是喜歡小孩子的。只是林叔一直單身,無兒無女的,怕是對小孩子更加渴望了。

  林夢立刻把小傢伙往前推了一下。「佑佑,去,到林爺爺那裡去,陪林爺爺說說話!」

  小傢伙也懂事,笑著走了過去。小傢伙討厭莫名其妙的姐姐阿姨對他又掐又揉、又親又摸的,倒是不反感看上去很是穩重的人士的接近。

  「林爺爺!」小傢伙小嘴也甜,脆生生地喊了一聲。

  林叔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溫柔了起來,一把將小傢伙抱了起來,嘴裡笑著喃喃。「蒼盛在電話裡和我提過很多次小佑佑,一直就想見一見,呵呵,這下可算是見到了,真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小傢伙,這麼精神,看上去就一股聰明勁……」

  估計這世上就有投緣這一說,林叔倒是很喜歡小佑佑,抱著小傢伙說了不少話,林夢帶著小傢伙要走了,林叔也沒當自己是個外人,叫林夢有空多帶小傢伙上他家去玩!

  林夢應下了!

  回了家,那已經多日未曾出現的阮承揚倒是冒出了頭。自打那天他被林夢給頂的不歡而散之後,就像個犯了脾氣的孩子一樣,再也沒出現過。

  「回來了啊!」林夢倒是像個沒事人一樣,笑著衝阮承揚打了一聲招呼。

  阮承揚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後把目光轉移到電視機上,目不轉睛地看著。看樣子,心裡還憋著對林夢的怒氣呢。

  林夢根本就不往心裡去,詢問小傢伙的意見,看他是去玩去,還是和三哥去看電視,還是陪她去廚房擇菜。小傢伙沒二話,選擇了和他媽咪呆在一起。林夢手裡提著好幾個塑料袋,正是從超市剛購物回來。

  領著孩子,林夢鑽進了廚房。然後拿了兩個小板凳和小傢伙坐在了一起。很快,廚房裡就傳出來了母子倆小小聲交談的聲音。這個也不過才80平米的房子真的不太大,隔開了書房、會客室,以及晾衣房、衛生間,客廳就沒剩下多少,客廳和廚房之間有一個小小的餐廳,這也算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了。

  阮承揚坐在客廳,幾乎就沒什麼障礙地就把廚房裡母子兩個交談的聲音聽得清楚。尤其小傢伙的笑聲,清脆嘹亮,彷彿有什麼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一般,刺耳的厲害。阮承揚數次皺眉,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電視上,可是很快,他就控制不住地繃緊了嘴角,把耳朵豎地高高地,偷聽廚房內兩個母子的談話。

  這樣的親子交流,對阮承揚來說是陌生的!

  他出生的時候,阮家已經發達,他算是從小就沒吃過苦,自打記事起,就住的是豪宅。那屋子大的,他就是跑上一個小時都轉不開。他的母親也有一般貴婦的習性,把家裡的事情全部地托給保姆和傭人,然後兩手一撒,或者去美容SPA,或者去逛街購物,或者去打牌搓麻將,或者去參加展覽宴會……

  總之,她的母親看上去高貴而雍容,像一個貴婦人,也做著貴婦人的事情。她把事情排地滿滿的,但那些事情當中很少有他的戲份。

  等到他後來稍微大一些,讀了小學的時候,家裡鬧了革命,父親和小情人飛往國外了,母親就變得有些歇斯底裡了,基本上就不過問他,不和他親近了。

  他一開始以為這天下所有的母親,對自己的子女大概都是如此。生了他們,然後供他們吃吃喝喝,也就如此了。可是見到了那些站在小學門口接孩子的家長,他卻又覺得不是。看著和他同齡的孩子,一個個笑瞇瞇地撲倒母親的懷抱裡,而他雖然每次上學都是車接車送,豪華的跑車每次都能惹來小朋友的羨慕,可他覺得失落,濃重的失落!

  嫉恨,早已經不知不覺地在他的心裡扎了根,發了芽!

  而今,這種情緒又因為廚房裡的這對母子,開始翻湧!

  耳聽著她軟語和小傢伙說著話,詢問著小傢伙在幼兒園裡過的怎麼樣,認識了什麼樣的小朋友,又引導著小傢伙該如何正確地和小朋友相處……

  絮絮叨叨的,這是他的母親從來都沒和他做過的事情!

  他心裡突然就不爽了起來!

  小傢伙嫩生生的聲音還有咯咯的笑聲,越發地讓他覺得刺耳!

  「媽咪,魚魚……」

  「要和魚魚玩嗎?!」

  「要,呵呵……」

  小傢伙笑得歡快,間或有潑水的聲音傳來,還有小傢伙大呼小叫的聲音,聽著也是很暢快的!

  阮承揚臉一拉,猛地站了起來,往廚房去,到了門口,陰森森地吼了一聲:「吵死了!」

  林夢轉身看他,小傢伙則跟著抬起了小腦袋瓜。然後,小傢伙低下頭,笑著繼續兩手追著大臉盆裡的鯉魚跑,笑意不減,嘴裡依然咿咿呀呀地嚷著,仿若阮承揚不存在。

  阮承揚要想鎮住林承佑小朋友,怕是還得在修煉幾年!前些日子同舟大酒店的練武場的那個小間裡,那或站或靠的幾個男人,個個都氣勢驚人,均為人中之龍,走出去都得讓成年男子卑躬屈膝、拼命巴結的份,可小傢伙還沒正經瞧在眼裡呢!

  阮承揚心中暗恨,怎麼看都覺得那小不點礙眼。這死小孩是什麼態度!還笑,囂張個屁啊!他在心頭暗罵!

  林夢則關了水龍頭,平靜地建議道:「就我們倆這點聲音,還構不成噪音。所以,你有兩個選擇:一,你主動離開,自己去找個安靜的地方去。二,你自己想辦法,把我們無視!」

  阮承揚本來就蒼白到近乎沒有血色的臉,一下次陰沉沉了起來,一如七月那要刮風下雨的天!他看著那自顧自玩的開心的小傢伙,小胳膊小腿,裡裡外外地透著歡快勁,這畫面太過刺眼!

  他上前,打算要一腳踢翻那個臉盆,以及臉盆裡面那只不知死活地和小傢伙鬧在一起的魚!

  他一動,林夢也跟著一動。這廚房也就那麼點大,走幾步,就能撞上人。

  「有興趣陪佑佑玩?!」林夢攔在了阮承揚的面前,明知道阮承揚這是來者不善,她卻笑意迎人,這算是先聲奪人。畢竟,古語有雲,伸手不打笑臉人!

  「誰要和他一起玩!」阮承揚止步,不悅地反駁。「這種玩意兒,也就小屁孩玩玩!」

  小傢伙一聽這話,唬地一聲就站了起來,繃緊了身子。帶笑的臉也一下子冷了起來,漆黑的眸子冷冰冰地看著阮承揚,帶有敵視。那一刻的小傢伙,從骨子裡透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和霸氣,惹得阮承揚在心底輕輕「咦」了一聲,輕視小傢伙的目光也收斂了一些。

  「阮承揚!」林夢的口氣卻是重了。「仗著年紀比別人大在那欺負人,那是最可笑、也是最無恥的。你是個聰明人,應該懂得我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承揚微微變色,與他蒼白的臉龐相比分外鮮紅的唇,一下子抿地成了一條線。瞬間,他看上去陰鬱極了,有一種如魔物般的陰冷。

  林夢鎮定地站在那裡,看著阮承揚,迎接著阮承揚那陰冷冷的視線。小傢伙也沒感到懼怕,冷著臉、冷著眼,挺著小胸膛,像個堅韌的小戰士一般佇立在那裡。這一刻,這一對母子一起表現出來的氣場,是有些堅不可摧的。

  阮承揚閃了閃眼,抿著唇,在那站著,眼神更為陰鬱,瞪著兩人,卻也是不願意服輸的。

  似乎,會這樣一直對峙下去,如果沒有人退步的話。

  這個時候,林夢猛地勾唇一笑,突兀地問道:「阮承揚,你可會殺魚?!」

  這張本就美到令人側目的臉,由冷若冰霜到突然地笑靨如花,那剎那間的芳華乍現,簡直令人感到驚艷!如阮承揚這般性格陰沉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心中一跳。

  「你不是學的獸醫?!應該會殺魚的吧!來來來,露一手給佑佑看看,也讓佑佑知道咱們家的三哥哥是多麼的厲害!」

  寥寥幾句,卻是主動拉近了阮承揚和他們母子倆的關係。

  阮承揚卻是不領情。「女人,不用討好我,別白費心機!」

  林夢卻是搖了搖頭,臉上一點也不著惱,反而很認真地上上下下打量了阮承揚,說道:「阮承揚,說實話,我不覺得你身上有什麼東西可以值得我來討好你的!」

  阮承揚才剛有些得意的心情一下子又辟裡啪啦電閃雷鳴了起來。

  「不會!」他大喝著拒絕,猛然轉身要走,有些惱羞成怒了。

  背後,林夢幽幽的聲音響起,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惋惜。「哎,原來學了兩年獸醫,還是對付不了一條區區的小魚啊!看來,還是讓我這個非專業人士親自操刀好了!」

  阮承揚立刻僵住了。

  背後,依然是林夢溫溫軟軟、但是絕對讓人聽了會氣得牙癢癢的聲音。

  「來,佑佑,媽咪教你怎麼殺魚!你好好看著,咱們爭取一次就學會。下次,媽咪就讓你來動手,好不好?!」

  「好!」小傢伙回答的聲音高高的,帶著雀躍。

  阮承揚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額頭兩側的太陽穴也跟著跳了跳。背後,小傢伙揮別了冷酷,在那淘氣地抓魚,好給林夢開刀。只是魚身滑溜溜的,不太好抓,接二連三的水花翻動的撲通聲開始響起。

  阮承揚猛然轉身,二話沒說,就朝小傢伙走了過去,噢,不,正確的說,是朝地上的大臉盆走過去。然後他一個箭步蹲下,兩手一伸,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辦到的,就這麼一插,插住魚腦袋,就一下子急這條活蹦亂跳、精神好的不得了的鯉魚給抓了起來。

  「刀呢!」阮承揚不客氣地冷哼。「誰說小爺不會殺魚,小爺今天就教你怎樣才算是真正地殺魚!」

  要是被一個小屁孩給比過去,他阮承揚以後也別做人了!

  大略是動了怒,那原本看上去帶著一股陰氣的白玉臉龐染上了一絲薄紅的風採,這麼一瞅,倒沒那麼嚇人了!

  林夢立刻遞過來了菜刀,以及案板。

  阮承揚是有心要顯擺,同時也是為了出一口惡氣,不讓林夢低看了他,同時也是給小傢伙一個下馬威。所以他直接將案板放在了地上,然後自己像個孩子似地蹲了下來。

  就看到他手一揚,然後一落,刀板很是精准地一道就拍在了魚腦袋上。那適才還掙扎不休的魚,一下子就不動了,估計是被砸暈了。

  阮承揚挑起刀,按著魚頭,唰唰地開始刮起了魚鱗,速度很快,魚鱗就像是雪片一樣飛揚開,看上去挺美,就像是在搞藝術一樣。等待魚身光溜溜之後,他把魚一放,手掌心壓著魚,快刀一橫、一挑,沿著魚腹就劃開道來。那看上去也是一個大傢伙的菜刀在他的手裡,不知怎麼的,就感覺像是一把輕巧手術刀。感覺阮承揚倒是不想在殺魚,反倒是像在給魚做手術,那剖開肚子的動作,輕快利落,幾乎是不見血的。拉開魚肚,更是可以看得出阮承揚的手藝高超,魚肚裡面的內容物基本上沒有被劃破,感覺那刀尖似乎就是沾著肚子切了一小下。

  等到魚肚裡面的東西被掏出來,就這清水魚洗乾淨之後,阮承揚拔刀一橫,利落地將魚橫切,挑出魚骨,再然後快刀如影,不過一會兒,就在案板上堆積了一片片薄如蟬翼的生魚片。

  這技術,簡直令人驚歎!

  他不去做廚師,似乎還真是有些可惜了。

  「怎麼樣?!」阮承揚甩手,菜刀梆啷一聲扎在了案板上。他仰起頭,挑釁地看了林夢。那個樣子,得意地猶如要討賞的孩子!

  林夢汗了汗,伸手,不吝嗇地衝阮承揚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

  「哼!」阮承揚表示了不屑,只是心裡卻莫名地覺得有些高興。

  林夢瞅了瞅那宛如工藝品的生魚片,不得不出聲提醒。「這個……貌似鯉魚不適合做生魚片吧?!」

  阮承揚的面龐一下子就僵住了,心裡的得色就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一樣被消滅了。他狠狠地瞪了林夢一眼,揚高了聲音,借著怒意掩飾自己的尷尬。「我只負責殺魚,怎麼烹飪這魚,是你的事情!」

  「哼!」他站了起來,陰沉著比普通女子還要白皙地多的多的臉,大步走了出去。

  林夢急忙在後面叫了一聲。「承揚,你還沒吃吧,晚上的飯我加你一個!」稱呼已經悄然轉變,這已經顯示親暱了。

  可阮承揚依然不領情。「不用討好我!」

  阮承揚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表現地很是高傲。然後就聽到背後用蹭蹭地跑步聲,一個小蘿卜頭猛地竄到了他的前面,迫使他不得不停步。

  「幹嘛?!」他沒好氣地看著林承佑小朋友。

  小傢伙笑了笑,烏黑的眼睛異常的璀璨。

  「三哥,你真厲害!」

  說完,他就跑了。似乎,他衝過來,就為了專門說這一句話似的。呃,這是表揚?!膜拜?!

  阮承揚擰了擰眉,那心裡的滋味,真是他媽的亂七八糟的!

  臭小子!

  他在心裡哼了一聲,可腦裡晃過的卻是母子倆紛紛帶笑的臉!

  「搞什麼!」

  他低咒一聲,甩頭,將兩張笑顏驅逐開。

  吃飯的時候,為了表示自己對這兩母子的嫌棄,呃,其實最最主要的還是對林夢的嫌棄,所以在林夢招呼他吃晚飯的時候,阮承揚就沒去。依然端坐在客廳之中,然後貌似聚精會神地看著上面的球賽。電視機裡傳出來的動靜很熱鬧,解說員也將賽事解說的是激情澎湃,可是這種機械的聲音所表達出來的熱鬧,似乎顯得有些空洞了。耳聽著已經上了飯桌的林夢在和小傢伙在那邊吃邊說,他的眼神就控制不住地往那邊溜。

  於是,就看到林夢在給小傢伙夾菜!

  於是,就聽到林夢在哄小傢伙多吃一點,要營養均衡。

  於是,就看到了小傢伙那張笑瞇瞇的小臉!

  好……礙眼!

  阮承揚沒吃晚飯,這是毋庸置疑的。他現在就有點像是在自找罪受,他分明可以一走了之,躲到他三樓的小屋裡,那麼熱鬧便是林夢母子的熱鬧,一點也不影響他了。可是他不,因為某種他自己也理不清的原因,他就在客廳裡面坐著了,然後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對母子好吃好喝著,而他呢,卻只能乾坐在這裡,空著肚子!

  阮承揚反應過來了,他覺得自己特傻!所以,他忽地站了起來,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在坐在了飯桌邊。

  「喂,我的飯呢?!」他小爺似地哼了哼。

  林夢眼裡閃過一抹笑意,也沒出聲訓斥,進了廚房給他盛飯去。

  阮承揚看了看桌面上的三菜一湯,忍不住就深吸了一口氣。剛才遠遠坐在沙發上聞到的香味兒果然不是錯覺,倒是沒看出來,這個看上去像花瓶一樣美麗的女人還有那麼點內容,這炒菜的手藝倒是不錯。

  他撇撇嘴,暗想,這女人也別得意。誰都知道貴婦人那是不會進廚房的,那可是掉身價的事情,不符合貴婦人的格調,這女人手藝好,那就是做月嫂的份--低俗!

  心裡腹誹著,在林夢將白白的米飯遞過來的時候,他卻是不客氣地接了,然後一筷子先往魚片上夾去。鯉魚做生魚片一來味道沒有金槍魚做的生魚片鮮美,二來衛生方面也過不了關。林夢將生魚片用油鹽醬醋、八角、桂皮等的調味品調過味,然後在油裡過了一遍,別說,味道還真是鮮美。阮承揚吃著,心裡還有些得意,暗想,這盤魚可也是有他的功勞!

  這個人性子有些別扭,別看身形高挑,該長的地方都是長全乎了,而且也是相貌堂堂,雖然整個人看上去陰森森的,但是依然會得到一批特萌吸血族的少女的喜愛,所以,他本身的條件這是不賴,但是他這性子……有些不讓人恭維!

  「我的呢?!」

  眼看著林夢一筷子綠汪汪的小油菜進了小佑佑的碗裡,他不樂意地哼了哼。

  林夢詫異地筷子一停,心裡突生了一股詭異之感。阮承揚就那樣冷冷地看著林夢,林夢想了想,還是給他夾了小油菜放到了他的碗裡。再之後,果真不是林夢的錯覺,一旦她往小佑佑的碗裡放了什麼,阮承揚的眼刀子就嗖嗖地往她身上扎,直至她比照小佑佑的待遇來招待他,他的面色才會緩一緩。

  感覺……怎麼比小佑佑還像個小孩?!

  這麼數次交鋒下來,阮承揚面上是不顯山不顯水,小傢伙可就不高興了。小傢伙也是會吃醋的。媽咪是他一個人的媽咪,為什麼要對別人的好?!三哥雖然很厲害,殺的一手好魚,可是也不能因此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和他搶媽咪!

  「媽咪,抱抱!」

  小傢伙扁扁嘴,狡黠地下了椅子,挨到了林夢的身邊。

  林夢微微皺了皺眉。「佑佑,自己吃!」在某些方面,林夢不願意慣著孩子!

  「可是我手疼!」小傢伙也是懂事的,同時也知道什麼才是林夢的軟肋。所以伸出了自己的胳膊,可憐巴巴地看著林夢。「媽咪,手疼!」

  「怎麼手疼了?!」林夢有些緊張地將小傢伙抱了起來,舉起他的兩只小胳膊,仔細查看,但是沒發現什麼異樣。

  「和魚魚玩,手累了!」

  小傢伙也沒撒大謊,趁勢往林夢的懷裡縮了縮,稚聲道:「媽咪,你餵我吧,佑佑待會兒幫媽咪洗碗,好不好?」

  林夢失笑,微微搖頭。

  小傢伙巴巴地看著林夢,黑色的眸子都快要淌出淚一般的可憐,一直祈求。「媽咪,求你了,求你了,媽咪……」

  小傢伙軟軟嫩嫩的聲音再配合那烏溜溜地透露著可憐的大眼睛,任憑誰都扛不住!林夢最終點頭。孩子還小,不是不能餵,而是林夢想要通過這個過程讓小傢伙明白,他所祈求的這個東西,並不是一開口就能得到的。太過輕易應允,反倒會慣壞小傢伙,讓他把一切都看做理所當然,這樣就會一次次理所應當地再做這樣的請求!

  「說好了,待會兒可要幫媽咪洗碗的哦!」

  也要讓他了解,得到一件東西,是需要付出一定的努力的。

  小傢伙喜滋滋地點了點頭,目的達成。

  「媽咪,我要喝湯……」

  於是,小傢伙開始了「指手畫腳」、不亦樂乎地吃飯時光。趁著林夢專注於夾菜的時候,窩在林夢懷裡的小傢伙扭頭看了眼阮承揚,迅速地朝他做了一下鬼臉。

  哼,媽咪可不會這樣餵你哦!

  小傢伙的大眼睛,赤裸裸地就是在表現這個意思!

  阮承揚臉一繃,即刻摔了筷子,踹開椅子,起了身,朝外走。飯碗裡的飯,還剩了一小半呢!

  林夢瞅見了,臉色冷了下來。

  「站住!」她低喝。「承揚,把飯吃完了再走!」

  阮承揚理都沒理,直接走人。

  林夢微微抿起了唇,直接冷聲道。「那好,以後別來蹭我的飯!」

  阮承揚身形一頓!

  林夢徑自低下了頭,不再理會阮承揚。小傢伙在心裡得意地笑,漂亮的大眼睛一閃一閃地樂,一點都沒被影響,照舊稚聲讓林夢給他夾菜,同時也貼心地他吃一嘴,等著媽咪也吃了一嘴之後,他再要下一口飯菜。

  阮承揚氣惱地哼了一聲,回身譏諷道:「這裡是我的家,我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什麼叫做蹭你的飯?」

  「那請問,這菜是誰買的?這飯是誰做的?!」

  「和我討論錢?!」阮承揚瞇起了眼,血色的唇譏誚地揚了揚。「老爺子的錢,就是我們大家的錢,誰都可以花,誰都可以用。你身為老爺子的老婆,就有這個義務給我們做飯!」

  「義務?!」林夢微微一笑,往小傢伙嘴裡餵了一口湯,轉而看著阮承揚道:「給你們做飯,可不是我的義務。說好了,我只做我和佑佑的這一份。不是說,我是你們的小媽,就得像個菲傭一般地伺候你們。再者,老爺子的錢是老爺子的錢,我的錢是我的錢,雖然是一家子的人,但是所謂親兄弟還明算帳呢,所以我的錢和老爺子的錢一向都分得很清楚。我買菜做飯,花的可是我自己的私房錢!」

  「私房錢?!」阮承揚的眼裡閃現憤恨。「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你還敢存私房錢?!」

  林夢沒惱。「這是我自己賺的,我沒覺得我哪裡不知廉恥了。老爺子也是知道的,而且他也是一向不管的!」

  「你的錢,哪一分不是老爺子給的!」阮承揚的聲音尖銳了起來。「說這話你還真是好意思。果然是外面的野女人,一點教養都沒有!」

  「阮承揚!」林夢的聲音猛然冷了起來。「以後請不要說這樣的話,我聽了無所謂,可是你總得顧忌孩子。你別用你自己那骯髒的心思,侮辱了孩子的耳朵!這樣的話隨口就跑出你的嘴裡,我倒是好奇你這麼多年來是怎麼受教育的,阮家也算是有名望的吧,你不覺得要替自己剛才說的話感覺到羞恥嗎?!」

  阮承揚面上一紅,被林夢說的是又羞又惱。悄然握拳,他悶了一會兒,自暴自棄地冷嘲:「我這是有娘生沒爹養,你能指望我多麼有教養?!別和我扯上流社會的這一套,虛偽都讓我他媽的想吐了!」

  這口氣,倒是有些憤世嫉俗了!

  林夢心頭一窒,因為和阮承揚之間有了共鳴。有娘生沒爹養,而她呢,有娘生,娘跑了,爹則……

  林夢微微垂下頭,懷裡的小傢伙敏感地察覺到林夢情緒的低落。

  「媽咪~」小傢伙伸手,輕輕地摸上了林夢略染上憂傷的臉,黑色的大眼睛裡流露著孩童式的擔憂和關心。

  林夢心頭一震,立刻將那些悲傷憂郁甩出了心頭。她現在已經是當媽的人了,不能反過來讓小傢伙替她擔心!

  「媽咪沒事!」林夢柔和地衝著小傢伙笑了笑。

  小傢伙趕緊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給林夢。

  林夢輕輕地用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腦袋瓜,轉而定定地看向阮承揚,語重心長道:「承揚,有些事,我們都是無能為力,曾經因為年幼,所以只能默默承受,但是這不該成為你自顧自憐的藉口。你要做的是,就是勇敢地走出去,然後用自己的力量撐起一片明朗的天,然後不要再重蹈你父母的覆轍。這世上別人幫你的有限,真正能幫得上自己的永遠只有你自己!」

  阮承揚明顯身軀一震,看著林夢的眼神,透露出深深的訝異。二十年來,頭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

  大概安靜了一分多鍾,林夢自忖阮承揚估計也能聽進去一些了,她才開口繼續說道。

  「我想讓你繼續吃飯,不是遷怒,更不是故意找你的麻煩,只是想讓你盡量不要浪費食物。你可能覺得我這樣挺可笑,但是我一直都有記得我小學課本裡面學到的那首詩: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你有這個錢,也有這個資本去浪費。只是我私下認為,如果你不是因為肉體不舒服之類的原因,實在吃不下東西,那麼還是把自己該吃的飯吃完,這是對食物的尊重,也是對農民的尊重。這無關世俗利益,只是個人道德的問題!」

  阮承揚依然站在那裡不動,林夢沒再說話,開始神色自若地和小傢伙吃了起來。小傢伙大概也是被這一番話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開始試著拿筷子自己時不時地撥稜一口米飯,但還是窩在林夢的懷裡不願意下來,然後像只小鳥兒一般地仰著下巴、張著小嘴等著林夢夾來的配菜。

  後來,阮承揚到底是回來了,默默地把飯給吃完,同時也默默地吃進去了林夢有時候堆到他飯碗裡的菜。

  小傢伙如他之前承諾好的那般,在吃完飯之後,開始勤奮地坐在了小板凳上,笨拙地洗起了碗筷。林夢也沒因為怕小傢伙手小會不小心把碗打碎了而不讓他洗,相反,她覺得小傢伙已經有這個能力做這種小事了。有些事情,只有嘗試了,才能越做越好,哪怕這個過程會盡力無數次的失敗和挫折!今天這個碗若是碎了,小傢伙才會學會在下一次更加地小心翼翼。不過她的擔心有些多餘,小傢伙雖然人小手小,也笨拙,但是幹起活來真是不含糊,配合著林夢努力地刷著碗盤,最後沒出一次事故。

  阮承揚就那樣倚靠在廚房的門口,什麼都沒說,只是靜靜地看著,眼裡,微微地流露出一絲羨慕!

  其實他也願意和他媽媽坐在一起,然後將手泡在洗潔精蕩起的泡沫裡,幹著粗俗的活,然後仰著小下巴,張合著小嘴,一開一合地和媽媽說話。

  可是記憶中,這樣的事情,一次都沒發生過!

  他的媽媽,高貴而美麗,那昂貴的化妝品幾乎包裹住了她的真容,以至於他記憶中的那張臉,永遠都是那樣的精致,可也因此顯得那般的不真切。觸摸不到肌膚的溫度,所以也顯得有些冷了……

  看著兩人快要收工的時候,阮承揚走了!

  當晚,阮承毅、阮承輝回歸,不是因為他們想家了,也不是因為林夢給他們打過電話讓他們今晚務必要回來一趟,而是他們的寶貝弟弟給他們打電話,說心裡不舒坦,說那女人給他添堵了!

  你別看阮承毅一副冷冰冰、對誰都愛理不理的樣子,也別看阮承揚張狂放肆,一副誰也看不在眼裡的樣子,可是這兩人卻是實打實的「弟奴」!

  早些年家變,阮承毅和阮承輝基本上不著家,在外面瞎晃蕩,再然後各自在學海沉浮,等到一朝劇變,他們的母親因為飛機失事而去世,他們才發現,自己那個後出事的弟弟,竟然已經性情大變。

  阮承揚出生的晚,那剛出生的時候,簡直是家裡的小寶貝。老麼、老麼,向來都是最受寵的那一個,這兩個當哥哥的也對阮承揚寶貝非常。只是後來兩人又是青春期叛逆,又是家變的,完全就把自家弟弟給撇在了一邊不管了。家裡傭人成堆,而且還有個媽,兩人也沒把自家那原本疼的不得了的弟弟給放在心上。

  可誰知,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家弟弟早就成了一個爹不疼、娘不愛的角色,甚至似乎還兼任著受氣包的角色。他們不知,母親心情陰鬱的時候,就會打罵弟弟,拐彎抹角地將對父親的氣撒在弟弟的身上。如此這般,一個好好的娃,活生生地被折騰成心理陰暗了。

  兩個哥哥事後想要彌補,卻是晚了,這個弟弟性格簡直陰沉怪異地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想給他找個心理醫生,那你就等著挨揍吧,不僅心理醫生被打了出去,就是這兩個哥哥,這小子都能掄著拳頭揍過來。他也不吵鬧,做的比較絕的就是直接離家出走,最長記錄是連著兩個月都不回家。那個時候阮家還沒垮呢,還是有一定的能量的,阮承毅和阮承輝托朋友、找關係,將B市折騰了個底朝天,最終在一個垃圾場翻到了比乞丐還乞丐的他,將他撿了回來。自此,阮家兩位哥哥簡直是把這個弟弟當作佛爺一樣地供著,生怕惹到他,生怕刺激到他,有好東西,那都是少不了自家弟弟的份。這從分房間也能看的出來:兩個哥哥也不過共同占用了二層,而對自家弟弟,則直接劃了一個三層給他,隨便他折騰。阮承揚那些看上去亂七八糟、實則都價值不菲的標本,這兩個哥哥沒少找關係給他弄!

  如今弟弟發話了,他心裡頭不爽,兩個哥哥只能急巴巴地往回趕!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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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8:32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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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兄弟這是打算要討伐林夢呢,只是在討伐之前,必然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的。兩兄弟沒急著進家門,先在小區門口匯合,然後兩個人商量了一下對策,才各自上了各自的車,開入了小區。

  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來點鍾了,林承佑小朋友早就被林夢給哄著去睡覺了,現在估計正趴在被窩裡做美夢呢。林夢倒是在等待,坐在客廳裡看著電視在等待。她決定,如果等到23點,那對兄弟還沒回來,她就不等了,而是直接以短信的形式告訴他們她的決策。反正,該知會的她也知會了,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然後,門開了,兩兄弟進來了。

  「女人,弄點吃的!」阮承輝大刺刺開口。

  林夢瞄了一眼,沒動,不打算磨蹭,單刀直入道:「既然你們都回來了,那我們就談一談吧!等著,我去叫一下承揚!」

  「先弄點吃的,為了你的電話,我這可是急巴巴的趕來,都快餓死了!」

  「廚房裡有泡面,自己泡!」

  「女人,你讓我吃泡面?!」

  林夢很是正經地點了點頭,往樓上去。阮承輝生氣了,一把抓住了。「女人,你既然進了這個家門,就有義務給我們做吃的!」

  林夢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慮他的建議。阮承輝邪魅地一笑,暗想,這個女人也沒啥,震住她,不就乖了嗎?「」

  「可以--」林夢點頭道。

  阮承輝就笑了,可立刻急又笑不起來了,因為林夢有但書。

  「先叫我一聲小媽吧。你叫了,我就給你弄吃的!」

  阮承輝冷下了臉,怒氣噴發。「我可就一個媽,已經死了。如果你打算跑到地下和我媽匯合,我也是可以叫你一聲小媽的!」

  這是在咒林夢死呢。

  「那就抱歉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林夢伸手,推開阮承輝的大掌,阮承輝越發地捏緊了林夢的胳膊。「女人,別給臉不要臉,入了我們阮家的門,可不是讓你來享福來的。去,給我們弄吃的。」

  「那我也不是來遭罪的!」

  「你花老爺子的錢,做老爺子的妻子,就該盡你為人妻的義務!」

  「嗯,這倒是。老爺子要讓我做飯,我也是會做的。可是--」她話語一頓,以分外平靜的神情又異常認真的眼神看著阮承輝道。「可是你們算什麼呢?!」

  這是一種最高程度的輕蔑!沒有特意的嘲諷,但就是因為她的平靜和認真所以才更能讓人覺得侮辱!

  阮承輝火了,胳膊上的肌肉開始一下一下的跳動了。林夢不知死活地繼續激他。

  「你們又不承認我是你們的小媽,那自然你們也算不上是我的兒子,我憑什麼要給你們做飯?!」

  「我一向是不打女人的--」阮承輝磨牙,神色陰狠。手掌微微一動,已有施展暴力的苗頭。

  林夢眨眼一笑,用另一只手輕輕地拍了拍阮承輝的肩膀,表揚道:「很好,你可以把這個美德繼續發揚下去。」

  她生的美,那一雙滴溜溜的眼睛,簡直彷彿會說話一把,又猶如一潭清涼的清水,滑入人的心頭,無聲無息地就可以澆滅別人心頭的怒火。笑容,是她最大的武器,讓人實在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她。再者,她分明個子不高,不過一米六多一些,比一米八多點的阮承輝可是矮了一個頭,可她伸手拍著他肩膀的樣子,就像個大人。可誰都知道,這個小女人甚至比他還小上5歲!

  「把你的手拿開!」阮承輝氣的,俊臉有些紅了。這個女人,偏偏有些打不得,更不是他可以用權勢壓迫的,這樣的現狀真是讓他惱恨極了。

  「是你在抓著我的手吧?!」林夢故意曲解,被他緊握在手掌裡的小手微微晃了晃,白細的小手搖曳猶如款款生姿的蒲柳,帶著小女孩的俏皮。

  阮承輝眼神一閃,心裡更是一股無名火氣,低喝:「穩重一點!」

  自己卻如林夢所願地放開了她的手掌。林夢輕輕一笑,轉身輕快地上了樓,卻不知道,落入阮承輝眼裡的她,簡直就像個妖精!

  「老爺子怎麼娶這麼一個女人回來?!」阮承輝恨恨地衝阮承毅抱怨。說實話,他游遍花叢,還真沒怎麼做過對女人動粗的舉動!對林夢,更多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嚇唬嚇唬她罷了,可是這個女人也不知道是神經大條呢,還是根本就有恃無恐,他發現自己的策略一點都不管用!

  阮承毅冷毅的臉龐微微鬆動,挑了挑眉。「這個女人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再怎麼不好對付,那也只是個女人!」阮承輝在沙發上落座,俊臉上有些玩世不恭。

  阮承毅卻是一針見血地說道:「別拿你對付那些女人的方式來對付她,行不通的!而且,也不適合!」

  阮承輝愣了愣,等領悟過來,立刻俊臉通紅,猛地猶如炸毛的貓一般地跳了起來,瞪向阮承揚。「大哥,你說什麼呢!」

  阮承毅閉嘴,稜角分明的臉靜靜的,卻猶如一把刀,似乎可以剖開一切藏在表象下的東西!

  阮承輝見了,半晌無語,最後一屁股坐了下來。

  稍後,阮承揚下樓!

  很好,三兄弟都聚齊了。林夢對這個結果相當的滿意,立刻就公布了她的打算。

  一,以後三兄弟按勞所得,不能再隨手朝公司拿錢了。以後,他們要接受和公司員工同等的待遇。公司員工的薪水採取的是底薪+抽成的方式。底薪為一個月1500元,抽成則按銷售產品有所差異,辦公類一般抽成百分之十,而家居類則抽成百分之五。考慮到個人業績,提成還會適當提高。再考慮到阮家兩個大的也算是公司的少東,所以底薪比普通員工多一些,為一個月2000,其它照常!而阮承揚因為還在上學,不要求他為公司鞠躬盡瘁,一個月1500塊包圓了,當然他若是利用課餘時間為公司打工,抽成也比著上面的來。

  二,考慮到以後大家都住在一起,那麼家庭支出就需要好好算一算。自己想要的東西,自己買。考慮到她畢竟是這個家裡輩分最大的人,所以水電煤氣林夢表示自己可以包了,但是大家的伙食費該出的就得出,這些費用會直接從三人的當月工資裡面扣。因為公司採用的是一個月一結帳的方式,下個月初發上個月的工資,所以很是方便林夢直接從工資裡面扣錢。當然了,如果他們一直打算在外面吃飯,自然一毛錢都不用交給她了。

  大體來說,就這兩項措施!一公布,自然遭到了阮家兄弟的強烈反對!

  「不行!2000塊錢能拿來幹什麼?!」阮承輝不幹了,才區區2000快錢,也只夠他去夜店轉一圈的,而且還是不能把小姐給帶出場的那種。

  「不行,太少了!」阮承毅也不幹,他雖然把之前的愛車賣得差不多,但是私底下,他還是保留了自己的興趣,留了一個小小的車店,進行汽車改裝。2000塊錢,拿來買汽車配件,怕是只能買來一個配件的稜角!

  阮承揚則唇瓣微抿,維持著他慣有的陰沉。他既然面上無喜色,自然看得出來對這個措施也是不滿意的。

  林夢瞧著神色各異的三子,淡淡地陳述一個頗為冷酷的事實。「光大已經不是原來的光大了,你們也不是原來可以大手大腳的阮家少爺了,所以認清事實吧,我的少爺們!」

  此話一出,立刻憋地阮老大和阮老二說不出話來,兩人都學阮老三,臉色變得陰沉沉的。

  過了一會兒,阮老大眼中閃過了冷光。「那麼你呢?!」

  此人倒是沒有白瞎他做了這麼多年的集團總經理的職位,看待問題也比較全面,也比較會抓住切入點!

  「我?!」林夢聳了聳肩頭。「我自然和你們一樣,一個月2000元加提成。」

  「說得好聽,老爺子不偷偷給你塞私房錢?!」

  「那也得老爺子手頭要錢才行吧。再則說,老爺子這次讓我回來,可是讓我和你們同甘共苦來著,他肯給我錢才怪呢!即便他給了我,我也不會接受的!」

  「吹吧你!假清高!不接受?!不接受,你哪來的錢瀟灑?!沒錢,你還能嫁給老爺子?!」

  「信不信,隨你!總之,咱們的錢都是從公司帳戶裡出的,誰也不會多給一分,自然也不會少給一分!」

  「那小不點呢?!」沉默多時的阮老三阮承揚猛然開口。「他一個小屁孩,成天像豬一樣吃吃喝喝,不會也像我一樣一個月1500包底吧!」

  話落,三兄弟同時拿眼刀子扎林夢!

  林夢不急不慢地回道:「自然不是,佑佑一毛錢都不會拿,你放心,我的兒子,我自己會養!」

  「2000塊?!養你和那個小娃娃,女人,你可別逗樂呢,說出去誰信哪!」阮老大阮承毅嘴角勾起了一個譏誚的幅度。「你那兒子又是上幼兒園的,又是學跆拳道的,這2000塊錢怕是都不夠他一個小屁孩折騰的!還是說,你們母子倆打算去喝西北風去!」

  林夢心中一驚,也是一樂,驚的是阮承毅竟然把事情摸的這麼清,喜的是,這三兄弟似乎也沒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些不中用,至少很機警,也很懂得把握事情的重點。

  「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然會努力賺錢養活我們母子倆的!」

  「呵呵……」阮承輝接過話,笑得很冷,意味深長地將林夢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一遍。「的確,你這模樣,很有賺錢的資本!」

  林夢微微地抿緊了唇。這是侮辱,她不可能聽不明白。這個男人的心中,就以為漂亮的女人只能靠出賣肉體吃飯嗎?!心頭有了微微的怒意,林夢不想再廢話了。

  「具體的安排就是這樣,以後再有什麼變動,我會再另行通知!」

  「我們憑什麼聽你的?!」阮承毅冷眼譏諷。

  林夢驀然一笑,燦爛地幾乎要讓室內的燈光都要失色了。

  「哦,我忘了說了,老爺子已經授權讓我保管公司的財務印章了,所以,以後公司所有的帳目,大大小小,都需要我的蓋章和簽字才能生效!」

  也就是說,哪怕這三兄弟不服管教,依然我行我素地朝公司帳戶拿錢,但是沒有她的許可,他們一毛錢也別想拿到,這就相當於掐住了三兄弟的經濟來源!

  三兄弟怎能不氣憤?!

  阮承毅猛地站了起來,有些氣急敗壞了。這財務印章,之前都是由林叔掌管的,什麼時候落到了這個女人的手裡?!老爺子瘋了嗎,讓這麼一個長相像妖精,看上去就會招峰惹蝶無數的女人來掌管公司的財務,老爺子就不怕這個女人卷著公司的錢跑了?!

  「我要和老爺子通話!」

  「隨便!」林夢站了起來,補充了一句。「剛才我所說的這些,從下個月開始就會以書面的形式開始施行!」

  而現在距離下個月,也只剩下了不到3天!

  這個女人簡直在逼死他們!阮承輝心裡不舒坦了。見林夢拍拍屁股自得地走了,就扭頭看阮承毅。

  「大哥,你去給老爺子打個電話,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憑什麼讓這個女人管著公司?!她算個毛啊!而且就她那樣的,小心公司敗在她手裡!」

  阮承毅拿眼看他,阮承輝立刻皺了皺眉,大力地搖了搖頭。「你去和老爺子說,我不想和他說話!」

  說完,惡狠狠地扭過了頭,就像是心裡憋著一股惡氣一樣!

  阮承毅一聲冷哼,也流露出來了怒意。「你以為我就願意和那臭老頭說話!」

  說是這樣說,可是三兄弟當中總要推舉出一個人出來當作代表的,阮承揚就不用說了,他不和阮老爺子說話已經好幾年了,根本就別指望他。阮承毅看自家二弟這一副死樣子,只能無奈地去給阮老爺子打電話。

  通完電話之後,阮承毅的臉色很是不好。

  「老爺子說了,那女人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讓我們聽她的!」

  「靠!」阮承輝忍不住地罵了一聲。阮承揚則維持著他那一副死人臉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阮承輝想了想,覺得事情不能這樣就算了解。

  「行,老爺子既然把話放到這裡了,咱們也可以聽,但是大哥你告訴老爺子,不准他偷偷接濟那女人,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拿著一個月2000塊錢能折騰出什麼東西來!一旦那女人私下裡接了老爺子的錢,我就讓她好看,她也別想再那麼義正言辭地約束著我們,讓我們聽她的話!」

  阮承毅的臉色越發地不好看了。「老爺子也說了,他根本就沒拿錢給那女人,說那女人自己會賺錢。」

  「她賺的是哪門子的錢?!」軟家老二阮承輝又是憤慨又是好奇。

  阮承毅低聲,近乎呢喃。「大概是投資一類的吧,老爺子沒詳說。但是那女人不是在大學學了金融嗎,估計有那麼點賺錢的門道吧。還真沒瞧出來,她倒是還有那般本事!」

  「得了吧,學金融的人那多了去了,我也沒看見有幾個賺錢的!還不是天天累死累活的給人打工,每個月領那四五千的薪水。這女人一不上班,二來要帶著個孩子,三來還得忙著做家務,哪來的時間賺錢?!我看這是老爺子的推托之詞吧!老爺子還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呢,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把我們給糊弄過去。」

  「我心裡也不信。」阮承毅瞇瞇眼,阮承輝所說的也正是他心中所想的。「那女人不過才二十出頭,能有多少能耐。我估摸著,應該還是她帳戶裡存了一大筆老爺子早早就給她的錢。老爺子剛才說那女人早早地就開始自己賺錢自己花了,我看是不大可能。老爺子那身板,老態龍鍾了,怕是綁不住那女人。這女人這麼年輕,還這麼漂亮,她要是有賺錢的本事,還犯得著嫁給老爺子?!就算是嫁了,在咱們家現在走下坡的時候,她還不得一腳把老爺子給踹了?!找個更年輕、更好的?!我估計她沒什麼能耐,到底還得靠著老爺子養她!」

  「嗯,大哥分析地對,我認同!」阮承輝附和。

  阮承毅想了想,又道:「咱們以後盯緊點,萬一老爺子給那女人匯錢,或者那女人的錢來路不正,咱們就立刻把那錢給揪出來,擺到老爺子面前說事,看老爺子還會不會一心護著那女人,或者還讓那女人管著咱們?!上梁都不正,也休想咱們會服從那個女人的指示!」

  「行!我看這計策行!必要的話,咱們可以找找人,一路緊盯著那個女人!」

  阮承毅點了點頭,話鋒卻微微一轉。「不過--萬一那女人真是有來錢的路子,還是清清白白的,那麼……」

  那麼他們三個可是要天天看那女人的臉色行事了。一想到這,阮家兩位兄長的臉再度黑了,阮承揚則一言不發,總之他開口不開口,一直都是一副陰沉沉的樣子。

  阮承輝心裡一直都有那麼一個想法,只是壓著沒敢動,如今聽大哥這麼一說,他就有些一動了,心裡立刻跳出來一個人--馮談!

  「大哥,我看我們還是兩手抓吧!」

  「怎麼說?!」

  「想辦法把這女人給趕出去!」

  「怎麼趕?!」阮承毅心動了,阮家老三阮承揚則微微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願,但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阮承輝微微一笑,眼神無端地變得邪惡了起來,那是要算計人的目光。

  「既然要做,咱們就來個大的。把這女人趕出這個家,不算本事,最好,能將她從咱們的戶口本上給趕出去,那才解氣!」

  阮承毅摸摸下巴,有些來勁了,催促道:「接著往下說!」

  「我瞅馮談那小子對這女人挺有那種意思的,這兩天那小子一直在管我要她的手機號,也有那個意思來家裡找她。我之前沒想好,就給推了回去。要我說,馮談不錯,長相一流,還有權有地位,那女人看上去又是個年輕的,怕也不是一個安分的。馮談那邊使使勁,估計能把這女人給勾走,上演一出紅杏出牆記。到時候咱們抓住把柄了,送到老爺子的面前,老爺子肯定得和這個女人離婚!」

  「這……」阮承毅皺了皺眉。「這麼做,傳出去,也會有損我們阮家的名聲啊!」

  「什麼名聲?!」阮承輝嘲笑了起來。「咱們阮家早百八年前就夠讓人笑的了,還差這個了?!」

  「這不一樣!」阮承毅搖頭,不贊同。「以前的事情好不容易過去了,再鬧出事來,太丟人。這以後還要開門做生意,是要臉面的!」

  阮承輝一雙桃花眼滴溜溜一轉,笑。「那也不怕,馮談是自己人,他做事有分寸,我讓他配合著不要對外聲張不也就行了。到時候將證據擺在老爺子面前,在國外把婚一離,這事也鬧不到國內來,對我們也沒多大的損害,反而遠遠是利大於弊!」

  阮承毅微微點頭,若是這樣,倒也是可行。這個公司、這個家,本來就是他們父母的,也沒道理弄到最後讓別的女人給占了便宜。

  「這事讓我再想一想!」

  阮承毅一說這話,這事估計就已經成了一半了。阮承輝就坐在那笑,笑得像頭滿肚子壞水的刁狐狸、惡狐狸。阮承揚依舊沉默,不過搭在沙發邊的手卻悄悄地捏成了拳頭,白的幾乎連血管都有些清晰可見了!

  次日晚間,馮談就笑瞇瞇地和阮承輝一副哥倆好的模樣進了屋。這也算是來客了,一看時間,還差不多要到飯點了,林夢只能客氣地詢問馮談要不要留在這裡吃飯。馮談也沒客氣,應了聲好。林夢就在廚房裡忙活開來。

  今天來了客人,她也不好和阮承輝斤斤計較那些飯錢,畢竟有外人在場的時候,她得需要給他足夠的面子。孰輕孰重,大事小情,林夢一向都分得很清!

  「讓小傢伙出來和我們玩吧!」

  馮談施施然地進入了廚房,臉上帶著一摸淡雅的笑。這個男人四年前就慣會裝,如今經過了四年的沉澱,整個人的氣質顯得有些成熟穩重了,就這麼看過去,還是頗讓人信賴的。

  林夢同意了。小男孩嘛,有機會還是多跟男的在一起玩玩比較好,否則成天圍在女人的裙擺下,時間一長,倒是會顯得脂粉氣了。這一方面,林夢一直都很有意識地培育著小佑佑,比如給他找了爸爸,雖然父愛有所缺失,但至少不是私生子,不用遭人指指點點或者嘲笑,至少名義上還有一個爸爸,這個爸爸還會經常來看他,和他玩。又比如送他去幼兒園,和別的小伙伴們湊在一起。又比如送他去學跆拳道,肉體強健是一方面,如此看上去像個小小男子漢卻又是一個不小的收獲!

  小佑佑因此出了廚房,跟著馮談出去玩去了。馮談這人在商場混了四年,自然已經很油滑了,深諳「投其所好」之道。想要給林夢留下好印象,那麼討好她的寶貝兒子,肯定是首選了。這一次來,他就給小傢伙買了一個賊酷的百變金剛。

  晚飯弄好之後,大家上桌吃飯,時而淺淺聊。

  馮談這一次很懂得收斂步調,一直以來都表現的很是風度翩翩。猶記得四年前,這個傢伙第一次見到林夢,就毫不掩飾地表現出了他對林夢的興趣,那具有強烈侵略性的目光甚至一度嚇住了林夢,讓她對他起了排拒之心,現在看來,這男人倒是進步了很多,一直都沒直接把自己的意圖擺放在明面上。這該是人越大,就越會裝了!

  算上酒宴上那不太正式的短短會面,這實際上該是兩人第一次靜下心來見面,所以馮談不好表現地太過。順利地取得了林夢的手機號之後,馮談又坐了一會兒,吃了幾片林夢切的飯後水果之後,他就有禮地告辭了。

  這倒是很讓林夢欣賞。她遇到過的男人,有太多都是富有攻擊性的,所以她會下意識地對那些人敬而遠之,所以反倒是這種看上去淡淡的人,比較容易悄無聲息地一點點接近她。

  「今天玩的開心嗎?!」林夢笑著問坐在沙發上擺弄變形金剛的小傢伙。

  小傢伙哼了哼,微微地嘟起了嘴。

  林夢覺得有些好奇,怎麼看上去小傢伙還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呢!

  「怎麼了?!」

  小傢伙依舊嘟著嘴,像是筍芽的小手耷拉在了變形金剛上。

  「不高興啊?」林夢湊過臉,輕輕地在小傢伙的臉上蹭了蹭,親暱地撫慰。

  軟軟的肌膚,帶著溫潤,輕輕地刷過小傢伙的臉,一下子就撫慰到了小傢伙的心裡,小傢伙一把扔了金剛,扭頭撲入了林夢的懷裡,緊緊抱住。

  「媽咪!」

  「嗯?!」

  「媽咪是佑佑的!」

  林夢就笑了。占有欲強的小傢伙!不過,小孩子都是這樣,在某些方面都很有占有欲!

  然後小傢伙像個小大人一樣地哼了一聲,扁著嘴批評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啊?!」林夢懵了。

  小傢伙嘴巴翹得老高了,淡淡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大吼:「馮叔叔是奸奸、是盜盜!」

  林夢恍然大悟,可頃刻間也瞪大了眼,被小家後的時而成熟、時而幼稚給逗地哈哈大笑,整個身子都倒在了沙發上。

  小傢伙不明所以,微微臉紅了,有些不知所措。

  「媽咪……」小傢伙癟嘴,不依了。

  林夢略略止了笑,問:「佑佑,誰教你的?!」

  小傢伙遙手指了指那偌大的電視機,回道:「是電視上說的!」

  「那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小傢伙重重地點了點頭,於是林夢再度破功,笑得就更加大聲了。她想像不到如果馮談知道自己給小傢伙送了禮物卻得到這樣的評價之後,會是怎樣的表情!

  「叔叔送你禮物,你還不開心啊!」

  「他沒安好心!」小傢伙大聲叫嚷。馮叔叔是陪他玩,可是叔叔老是問媽咪的事情,哼,別以為他是個小孩,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笨蛋!

  馮談若是知道了小傢伙的這番心理,怕是要撞牆了。也是他不常和孩子打交道,小傢伙又是個極聰明的人精,他風度翩翩地防著林夢,卻忘了去防備林夢身邊的這個小人精。

  小傢伙是很喜歡這個金剛,但是這個金剛怎麼能和媽咪比呢?!所以小傢伙甩了金剛,抱住了媽咪。小傢伙用幼稚的腦袋瓜想,誰也別想收買她!媽咪是他的,誰也不許搶!

  林夢長得漂亮,那容貌和氣質可是萬裡挑一的,在國外若說是沒人追她,那絕對不可能。人家外國人可沒Z國人那麼多講究和千年來留下來的那些對女子的偏見,他們喜歡一個人,哪怕對方結了婚,或者離過婚,甚至還是個離婚帶著孩子的,他都不在乎,都能一視同仁地當作自己孩子般接受。所以說,林夢在國外的桃花不少,其中自然少不了以接近孩子的方式來追求林夢的。

  小傢伙本來就是一個聰明的孩子,之前又經歷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和馮談一玩,被馮談看似無心地詢問了一番之後,他全身的雷達就啟動了!

  鑒定結果如下:這個馮叔叔要來追媽咪,他要搶走他的媽咪!

  於是,小傢伙生氣了。到後來,任憑馮談怎麼逗他,小傢伙就是冷著臉,悶不吭聲地坐在那一個人擺弄著大金剛玩,害得馮談對自己無往不利的魅力產生了一定的懷疑!

  林夢在心頭默默地替馮談哀悼!

  小傢伙有一個習慣,就是他若是一開始不喜歡一個人,那麼很難再扭轉那個人在小傢伙心裡的印象了。

  可憐的馮談!

  林夢看看那豪華的大金剛,想想馮談畢竟是好心好意,她還是幫他在小傢伙面前說說好話吧。

  「佑佑,媽咪可沒什麼好讓叔叔盜走的,所以,別生叔叔的氣。而且,你瞧,叔叔給你送了一個大禮物啊,多好!」

  「哼!」小傢伙冷著臉,鼻孔朝天,透露著倔強。此刻,就能看出他繼承他老子個性的一方面了!

  林夢想了想,軟聲哄道:「佑佑,媽咪最寶貝的是什麼啊?」

  小傢伙歪歪頭,想了想,小臉蛋紅了紅,黑色的大眼睛撲閃撲閃地看著林夢,驕傲地回道:「當然是佑佑嘍!」

  林夢瞧著小傢伙的臭屁樣,忍不住就在小傢伙的小臉上重重地「吧唧」了一口,怎麼想怎麼覺得自己的兒子可愛!

  「媽咪的寶貝啊,就只有佑佑。所以除了佑佑,無論是盜盜、還是奸奸,誰來了,媽咪都不怕,媽咪只要守住佑佑就好了!」

  小傢伙的臉立刻就猶如三月的天,說變就變,頃刻間雲開霧散,露出了陽光來。

  「咯咯……」小傢伙笑得像只老母雞似的。「媽咪……媽咪……」愛嗔地往林夢的懷裡鑽。

  「佑佑要一直和媽咪在一起,要一直做媽咪的寶貝,誰來了,佑佑都不會跟他走!」

  「好啊!」

  林夢心滿意足地抱住了可愛的小傢伙。

  一邊樓梯上,隱藏於陰影處的阮承揚聽了這一番交談之後,蒼白而陰沉的臉上,狠狠地揚起了一抹冰冷而略帶嘲諷的微笑。黑色的眸子鑲嵌在他幾乎沒有什麼血色的臉上,在蒼白如紙的臉龐映襯下,越發漆黑地猶如一池墨,又有如--一潭沼澤,毫無漣漪,靜默著,吃人一般!

  然後佑佑失蹤了!

  林夢嚇得直冒冷汗,幾近崩潰!

  事情是這樣的,林夢這天去跆拳道館去接孩子的時候,卻愣是沒有在道館看到小傢伙的影子。詢問道館的教練,教練當時的臉色就有些不對勁了起來。因為道館裡的學生挺多,大家都穿著統一的白色道服,所以冷不丁地少了那麼一個孩子,教練還真沒怎麼注意。

  一幫人立刻開始尋找,最後發現儲物櫃裡小佑佑的衣服、小書包以及手機都在,可唯獨就沒了他的身影。林夢有些急了,然後和教練一起,挨個地問還滯留在道館的小朋友,可算從一個小朋友嘴裡得到了消息,說小佑佑跑出去了。但是消息也只是到此為止,小佑佑為什麼跑出去,他跑出去做什麼,又或者在此期間見到了什麼人,卻是不得而知!

  林夢急得心裡都抽抽地疼,又急急忙忙地詢問一邊的店鋪以及經常駐留的人士,可是這道館裡平日進出的人多,無論是大的、小的,都穿著那白色的道服,不細瞅,忽視了那個頭,就覺得大家都長得差不多,哪裡分得清誰是誰啊!

  負責今日課程的教練急得直擦汗,道館的生意好,來學習跆拳道的學生也多,再加上小孩子總有那麼幾個今日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請假,就是因為那個原因請假的,小班上的人員總是到不齊都是常事了,所以教練還真是沒怎麼注意。

  道館裡的工作人員倒是出動了大半了,很負責地一起幫林夢尋找小佑佑,畢竟人從他們這兒走丟了,他們也是要承擔一定的責任的。可是這麼找了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再過半個小時,時間一點點溜走,天都快要黑了,這麼找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林夢慌得唇色都發白了,她來這裡還沒多久呢,一切都還在適應期,一下子孩子沒了,她有些六神無主了。那蒼白色的面孔在最後那一抹晚霞的映照下,看上去比薄紙還要透明,讓人實在擔心她會在下一刻暈過去。

  「要不,你先回道觀坐坐吧,我們再找找!」

  中年的教練也是好心,同時人人都有愛美之心,也捨不得這麼嬌滴滴的美人受苦,故如此建議。林夢看著天邊再也沒有一縷晚霞,肉體更是從內而外地散發冷意。該聯繫的人,她都聯繫了。小傢伙統共只認識那麼幾個人,她也都打了電話了,可是根本就沒有小傢伙的消息。

  林夢擔心極了,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她立刻想到了報警,並且懊惱地罵自己是頭豬,沒有在第一時間打110,果然是在國外呆地久了,換了環境,腦袋就秀逗了。急急忙忙撥打了電話,可是那邊的接線員卻非得要她去警察局備案,要她提供一定的材料,他們才出來找人。

  林夢急得都想罵人了,在電話裡求了半天,那邊警察的態度卻一點都沒有鬆動。四年了,林夢也不太懂這邊的司法是如何規定,可能她是該走這個程序先到公安局備個案,只是耳聽著那邊不耐煩地直接掛了她電話的聲音,再想想自己此刻的孤立無助,她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四年前和警察打交道的情形!

  這心,就沒法平靜,氣憤遠遠大過了對警察的理解!

  然後想起他--容凌!

  那個男人那麼厲害,必然可以用他的能量讓警察「好好辦事」的吧!

  回國以來,她已經和容凌接觸很多次了,但是奇怪的是,她一次都沒有要他的手機號。也許,是因為她太忙了,忙於安頓新家,忙於適應新環境,忙於怎麼讓公司好好地發展下去,忙於……,總之,一大堆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是因為容凌一直都有來找她,所以她就忘了,應該需要一個聯繫他的方式的!

  瞪著手機,她想了想,不得不瞎貓碰死耗子一般,試運氣地撥了四年前他給她的手機號。記得那個男人說,這個號知道的人少,一般是不會變動的。四年,其實……也不長的,他……應該沒有換號的吧?!

  然後有彩鈴傳入她的耳朵,卻已經不是四年前那熟悉的調子,她心裡有所不安,很恐懼容凌把手機號給換了。她的小手拽緊著手機,因為太過用力,她的手指伸直開始泛起蒼白色。讓她心涼的是,電話無人接通,直至那機械的女音提醒她該掛手機。

  她拿下了手機,那一刻,頹喪地眼裡泛起了淚花!

  孩子是她唯一的依靠,他早已經走入了她的生命中,成為了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若是孩子……沒了……

  她哆嗦了一下,連想都不敢想。

  伸手,她招了一輛出租車,讓司機載她去最近的公安局。她去報案,入境隨俗,她去報案!

  那邊,她開始給阮家三兄弟分別打電話。阮家之前是很有勢力的,她想這三個兒子總能認識一些能力不凡的朋友,若是能有那些人的幫忙,那麼盡早找到孩子的可能性也就大一點。

  可是阮家三子顯然不這麼想!

  在確定小佑佑不見了之後,林夢就給阮家三子打了電話,他們兄弟三個早就聚在了一起,如今收了林夢的電話,請求他們幫忙,他們雖然個個口頭上答應著說努力去聯繫,可是掛了手機,個個臉上都是冷笑。

  「她的兒子丟了,憑什麼要我給她找?!」阮承輝哼了哼,大刺刺地叉著雙腿靠在了沙發上。

  其它兩人也是這麼一個態度。對於林夢,以及對於她的孩子,這三人的態度在一開始便是敵視的。這三人還巴不得她會丟了孩子,然後好好地折磨她一回呢!

  然後匆匆又快過了兩個小時,他們迎回了淚流滿面的林夢。

  她的樣子非常糟糕,面色蒼白,眼睛哭得紅腫,嘴唇都被咬破了。她的步履不穩,感覺似乎不小心碰她一下,她就會倒下來一般。可偏偏又不知道是從何而來的力量,支撐著她一直站著,雖然脆弱地彷彿見風就散,可就是頂著默默滑下淚的臉,倔強地挺立著。

  林夢快瘋了,快崩潰了。

  她催促著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最近的警局,可是辦事人員的態度很是散漫,問了她一大堆無關痛癢的問題,諸如她之前在哪裡,又是什麼時間發生孩子不見的,孩子在這之前有接觸什麼人,孩子還有什麼親人,她是否一一聯繫過;又或者她有什麼朋友,孩子是不是被朋友給帶走……

  林夢聽著那些問題,都快要抓狂了,一再地請求他們帶人跟她走,然後盡快調動別的警察局的警力幫忙尋找,可是他們總以義正言辭地藉口推脫。

  「林女士,我們這就是在辦案,只有問清楚情況,我們才能更好地辦案……」

  林夢當時那眼淚就從眼眶裡湧了出來,大概人美還是有那麼點好處,那麼一張漂亮的臉淚汪汪的也有些讓人看著不忍,辦事人員終於出動,可也只是出動了兩個人。

  「我們要辦的案子多著呢,哪能大傢伙天天都閒著呆在局子裡啊……」那意思是出動兩個人還是給她面子了!

  林夢忍了,坐了警車跑去道場那邊,指望著能靠著警察的力量找到小佑佑。可是那兩人辦案的態度太懶散,到了又開始公式化地詢問,幾乎是把林夢之前詢問過的人再詢問了一邊,林夢跟在後頭,心都涼了,好幾次搶著回答,也表示自己都咨詢過的,立刻就挨了辦事警察好幾個眼刀子。

  「到底你是警察,還是我們是警察?!」

  ……

  「林女士,請不要妨礙我們辦案!」

  可這是在辦案嗎?!

  林夢覺得一個孩子丟了,不是應該用最快的速度將孩子的照片進行廣而告之,然後通知各個分局,進行留意的嗎?!

  她把自己的想法對警察一說,這下警察有些不高興了,就是林夢的美貌都沒擋住警察心裡的煩意。

  「我們有自己的一套辦案程序,不是你說什麼就能是什麼的……」

  兩個警察很明顯地不高興了,最後沿著道館逛了有一個小時之後,扔下了這話。

  「行了,這事我們這邊記下了,會努力尋找的。你保持你的手機開機,我們一旦有了突破,會通知你的!」

  然後上了車走了。

  林夢獨自一個人站在漆黑的街頭,靜靜地流下了比水銀還要冰冷的眼淚來。

  咬牙,飲下破唇而流下的血,她打車回了阮家。

  「我求你們,找找人,幫我找佑佑!」

  她不信,這三兄弟就沒認識個有分量的人!在這個國度,做什麼事情都得走人情,沒人幾乎就不能辦事。她心裡悲涼地想,饒了一圈,又回來了這裡,到如今,還是又被這可惡又悲哀的怪圈給套了進去。。

  她哭,眼淚不間斷地從她的眼眶滑落,可偏偏無聲。那般的哀婉,卻矛盾的堅韌,全部集合在她那張美得驚心動魄的小臉上,阮承輝的心,有些軟了!

  「你……先別哭,我想想辦法!」

  阮承揚陰森森的目光,立刻怨靈一般地纏上了阮承輝。阮承輝感覺到一股刺人的涼意,肉體一個激靈,顫了顫,扭頭看了眼阮承揚,心頭凸了凸,立刻表示要去書房打個電話。

  不愧是兄弟,雖然談不上心意相通,可是一個眼神掃過來,對方持有什麼心思,這做了至少二十年的兄弟,總該是有點了悟的。

  阮承輝去了書房,阮承揚即刻跟了過去,阮承毅也感覺到小弟那陰冷視線的暗示,也跟了過去。兄弟三人,一下子走光,全躲入了書房,只留下林夢,咬著牙,繃緊軀體在那可憐地等待阮承輝的福音。

  「幹嘛幫她的忙?!」書房裡,阮承揚陰冷冷地瞪阮承輝。

  阮承輝有些心虛,底氣不足地辯解道:「這……這不是看著她可憐嘛,而且,老爺子要是知道了,說咱們一點力氣都不出,這……似乎也……不太好……」

  在阮承揚越來越陰冷的目光注視下,阮承輝有些說不出話了,只好求助地看向大哥阮承毅。

  「大哥……」

  阮承毅繃著臉,卻看向了小弟。

  阮承揚陰著臉,哼哼的冷笑了一聲。「孩子是她弄丟的,管咱們什麼事?!她要孩子,自己去找!」

  阮承輝動了動唇瓣,想起了那張梨花帶雨的美麗小臉,有些不忍。

  阮承揚則怪聲道:「她要是找不回孩子,不是挺好?!估計就能安分了!你瞧,我們沒了媽,她沒了孩子,湊在一起,不是挺好?!」

  阮承輝變了臉色!

  阮承毅的眸色則猛然深邃了起來。

  兩兄弟無一例外地拿眼深深地看著阮承揚。

  「承揚……」兩人齊齊開口,卻又齊齊閉了嘴。

  阮承揚低頭把玩著自己手裡的手機,眼裡閃現一抹淡淡的歡快,可是說話的口氣依然是陰森森的。

  「你們兩個,誰都不許幫她!」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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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8:5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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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家三兄弟出來的時候,客廳裡已經多了一個人,年輕的女子,正是聞訊而來的孫菲。她接到林夢的電話,也加入了尋找小佑佑的行動之中,並且也盡她所能地發動了周圍可以發動的力量,只是到目前為止,她也是一無所獲。眼看著時間越來越往後推遲,小傢伙還沒影兒,孫菲就有些擔心林夢。在國外的這些年,她很明白小傢伙對林夢來說,意味著什麼!

  也只有女人才能深刻地體會到一個孩子對女人的重要性!孫菲怕林夢一個人支撐不住,就趕過來了。

  林夢看到三兄弟出來了,立刻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急切地詢問。「怎麼樣?!」

  「哦,我朋友說他會努力派人去找找看的。」

  阮承輝這話有些敷衍,實則他根本就沒打什麼電話,自然也就沒所謂的什麼朋友。可林夢聽了,還是微微笑了,感激地衝阮承輝道了歉,只是心裡的擔憂並沒有因此而放下。

  時針滴滴答答的轉過,外面的夜色是越來越濃黑了。林夢已經數次把目光轉到了阮承輝的身上,無聲地詢問怎麼他的朋友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呢。阮承輝眼看著夜色逐漸轉深,開始有些坐立不安。他這個人並不是大奸大惡的人,所以做了這樣有違道德的事情,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他本來就是一個惜花的人,對女人一向都貼心,現在一個美的冒泡的女子坐在那裡,用那雙帶淚的雙眼楚楚可憐地看著他,時間拖的越久,他心裡頭越是矛盾。

  林夢覺得等待是一種折磨,比凌遲還要讓她難以忍受。阮承輝那邊、公安局那邊、以及其他人那邊一直都沒有消息傳來,她坐不下去了。

  「我還是出去找找吧!」

  她站了起來,睜著已經被眼淚給浸泡地紅腫的雙眼看著阮承輝勉勉強強勾了笑。「承輝,你們那邊要是有了消息,麻煩給我打個電話吧,我的手機一直都帶著的。」

  然後,她垮著包往外走。孫菲看著林夢那一副虛弱的樣子,很不贊同這麼晚了她還出去找人,可是丟失的是被裡林夢視為生命的寶貝兒子,孫菲只能將勸說的話給嚥下了喉嚨裡,然後緊跟著林夢走了出去。這樣至少,她還可以照顧到她。

  阮承輝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瘦弱的女子往外走,心裡頭被深深地撞擊了一下。這樣的母愛,熟悉而又陌生,遙遠卻又似乎很近,讓他的心裡微微泛起了酸意,還有些疼。

  這麼晚了,外面的治安又不好,她這麼美的一個女子出去,難保不會有歹徒起了歹意。

  「先別忙著出去,再等等吧!」

  他出口,攔下了林夢。

  「說不定我那朋友那邊就有消息了,你再等等。這麼晚了,你出去找人也不方便,可別小佑佑找到了,而你卻消失了!」

  林夢被他說的,腳步就有些慢了。孫菲急忙也跟著勸說林夢先再坐一會兒。這孩子若是能找到,必然是一早就找到了,也不差這麼一會兒。

  阮承輝往書房去,故意忽視了自家弟弟那陰冷的視線。一進書房的門,他立刻就打了電話,以免自己反悔。他給馮談打了電話,也相信馮談必然會願意出手幫忙。若是能幫林夢找到她的孩子,那麼馮談在林夢心中的分數加的可不是一分兩分的。

  馮談一聽這事,也覺得是個機會,二話沒說,就應承下來了。快速地詢問了一下事情的大概之後,馮談立刻發動了他的關係。他身為天涯娛樂的少東,自己手下都有多家新聞媒體產業,警隊方面的人,也自然是認識不少,讓他找人,還真是不難!

  那邊交待了下去,馮談急匆匆地開車就往林夢這邊來。這個時候正是林夢脆弱的時候,稍微聰明的人,都該懂得把握好時機。

  「說過的,不許幫她的!」阮承揚慢了幾拍跟進了書房,衝著阮承輝有些氣急敗壞,蒼白的臉龐因為憤怒染上了一抹詭異的紅色。

  阮承輝無辜地聳了聳肩頭。「這也不算是幫她,我幫的可是馮談。承揚,你忘了,我們說過的,讓馮談盡快把林夢給勾走,然後讓她脫離我們阮家的?!這可是一個好機會,錯過了,下次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呢!」

  阮承揚懷疑地看著阮承輝,有些猜不透二哥心裡的真實想法。可是他這樣說也有些道理,他還真不能因此鬧脾氣。畢竟,這也是大哥和二哥的決策,他需要適當地支持。可……可他沒怎麼想把這個女人給趕出阮家的!他想……想要這個女人……

  心裡頭那個想法微微冒出了頭晃了晃,阮承揚立刻將它壓下。抿緊了唇,他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地出了書房。

  阮承輝從書房裡出來的時候,告訴了林夢一個好休息,說已經找到了一位挺有分量的朋友,讓他幫忙了。話音剛落,那邊馮談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是打給林夢的。林夢急急忙忙接了,馮談在電話裡先安慰她別著急,他已經發動了警力,也發動了全市的公交車司機,還有大部分的出租車司機,同時已經安排了廣播節目進行輪回的廣告插播,進行尋人啟事。一旦有人提供關於林承佑小朋友的可靠線索,就立刻獎勵線人將近1萬元。若是能幫忙找回林承佑小朋友,則直接獎勵人民幣10萬元。

  對自己的擅作主張,馮談表示了歉意,聲稱獎金方面,可以由他全權提供。林夢高興都來不及,哪裡能在乎錢哪!她家的小寶貝,就是給她上百億,她也不會換的。獎金方面,自然由她自己支付。她沒別的要求,只要能讓寶貝兒子安全地回道他身邊就好,為此傾家蕩產她也在所不惜。

  馮談很快就趕到了,當面確切地告訴林夢,已經有包括各個分局在內的警察都在搜尋小佑佑了,相信不久之後就能傳來好消息了。林夢感激地一個勁地衝馮談道謝。馮談笑笑著,在林夢的身邊坐了下來,無聲地充當了可以呼風喚雨、調兵強將、讓人信任的大神的角色。

  他知道,無論小佑佑找到還是找不到,他必將會在這個女人的心中留下重重的一筆!

  果然是有權有勢好辦事,不久就有一個的哥撥通了馮談的電話,表示自己似乎見過廣播裡所描述的那個叫做林承佑的小朋友。馮談把這個消息一說,林夢大喜,激動地小臉暈紅,白嫩的手抓著馮談就不放。馮談反抓了回去,牽著林夢,就帶她上車,趕去和那個通報了消息的的哥匯合。

  到了地方之後,的哥表示自己確實在道館附近接了一個穿著白色道服的小朋友,那個小朋友表示要追爸爸,的哥就開車追去了,並且到最後,還讓那小傢伙做了一趟霸王車,的哥哭笑不得,又不能衝一個小朋友置氣,所以印象特別深刻。

  爸爸?!

  林夢疑惑,難道是老爺子回國了?!

  不能啊,老爺子那種病情,基本上沒重大事件是不會回國的。就算是回了國,也必定會知會她一聲的,不能悄無聲息的。可是能當得起「爸爸」稱謂的,除了老爺子,還能有誰?!還是說,的哥聽錯了?!又或者,這個的哥根本就是在說謊。

  林夢心裡頭轉了好幾個念頭,她的疑惑也正是阮家三子的疑惑,紛紛拿眼看林夢,暗想難道是這個女人隱瞞了老爺子的消息?!

  三人那眼神,可就帶有譴責性了。

  林夢無奈之下給老爺子撥了電話,若佑佑真是跟老爺子走了,她倒是可以鬆一口氣了。只是這麼一聲不吭地把孩子帶走,可不像是老爺子的作風!

  幸好這邊已經入夜,美國那邊是白天,也沒打擾老爺子休息。林夢不願意用自己的事情來叨擾老爺子,讓他煩心,這就如孩子不見了,她也只是求阮家三兄弟幫忙,而沒有給老爺子打電話一樣。電話通了,她也很聰明地做到了淡定,隨口問了一聲老爺子的肉體,然後又詢問老爺子最近這段日子在國外呆的可還舒坦……

  掛了電話,林夢已經知道那個所謂的「爸爸」根本就不是老爺子了,老爺子現在正好好地在美國呆著呢。

  她越發地懷疑的哥,畢竟那1萬塊錢的提供線索獎的確很誘人,難保有人不會鋌而走險。可這的哥長得一副老實樣,又不太像是會騙人的樣子。

  死馬當活馬醫,林夢到底決定要相信的哥一把!

  林夢和馮談、孫菲一起上了出租車,讓的哥載著他們到最後放下小傢伙的地方,後面自有阮家的兄弟跟隨。路上,的哥一邊開車,一邊交代了當時的事情,倒是兩不耽誤。

  那麼,林承佑小朋友到底是怎麼「失蹤」的呢?!

  這就又得從頭說起了!

  小傢伙很聰明,雖然只有四歲,可卻有了一番自己的見解,也有一番自己的小心思。阮蒼盛爸爸說,媽咪是帶他回來找爹地的,他心裡可是一直記著的。男孩子嘛,對父親這樣的角色有一種本能的崇拜和仰慕。一開始容凌撞入他的眼簾的時候,他就想,要是他的爹地能像這個叔叔一樣該有多好。所以,他本能地想去親近容凌!又後來,他發現這位叔叔似乎還和自家媽咪認識,而且,叔叔似乎對媽咪也很好的樣子,小傢伙就動了一點小心思,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叔叔,想在叔叔身上找出一些會是他的爹地的蛛絲馬跡。

  再然後,小傢伙做夢了,夢裡爹地來了。夢裡看不清爹地的臉,可是那樣的身高,還有氣息,還有臉型,小傢伙越看,越覺得和他認識的酷叔叔符合。所以,他有些急切地期待著容凌能夠來他家玩,林夢雖然承諾等見了容凌一定會帶他回家裡來玩,可是小傢伙左等右等,就是沒有等到,心裡又是失望,可也有了些急切。就連他想跟酷叔叔學武功、好就此親近酷叔叔的想法,都被林夢給搖頭拒絕了,小傢伙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他現在每天都早早地就睡覺,就是想在夢裡再見爹地一面,可是卻一次都沒沒有碰到爹地,小傢伙的失落是可想而知。若是一直沒有夢見過爹地那也就算了,小傢伙也不會感到落差,可明明見過了,一度還離地那麼近,現在消失地連影子都沒有,怎麼能讓小傢伙好受?!於是,小傢伙越發地想念酷叔叔,他模模糊糊地認為,酷叔叔有可能就是他的爹地!

  這便是小孩子的思維!

  那一天,小傢伙在道館裡面學習跆拳道,輪到了休息時間,他就坐在長椅上,隔著巨大的落地窗朝外面看。然後,就讓他看到了一輛很是熟悉的車子。小傢伙小心肝撲通一陣亂跳,擦了擦眼,拼命地往前想看清車子的模樣,那臉蛋兒幾乎要貼上落地窗了。

  小傢伙這麼一看,心裡就興奮了。他可是認識容凌的車子的,那天送容凌離開家的時候,還特地看了車牌號,小傢伙聰明,記性又好,當時記下了就沒忘。一看到熟悉的字母加數字,他就像只兔子一般從道館裡竄了出來,急忙朝那輛豪華的路虎跑去。

  小傢伙想著這是酷叔叔的車子,那麼酷叔叔肯定就在附近,他就可以碰到他了,可以要他的手機號,還可以大大方方地邀請酷叔叔來他家玩。越想,小傢伙這心裡就越美。終於跑到了車子旁邊,小傢伙咧嘴大笑著,像只對什麼東西都感覺新奇的小狗一眼圍著路虎轉了一圈,確定這真的是自己記憶中的那輛之後,他就開始敲車門,開始喊人。

  只是這是一輛空車,裡面沒有人。小傢伙又繞著車子轉了兩圈之後,伸長了脖子,把四周給仔仔細細看了一圈,沒有看到酷叔叔的身影,他決定自己先去換了衣服,拿了小書包和手機再過來,然後就可以一門心思地蹲在車門邊等酷叔叔了。

  小傢伙覺得這個主意很不錯,像只小鹿兒一般,興衝衝地朝著道館蹦躂著往回跑,一邊跑,一邊還挺細心地時而回頭瞅一眼,生怕自己往回跑的這空擋,酷叔叔就把車給開走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快跑到道館的時候,一扭頭就看到酷叔叔來到了車子邊,然後開了車門,就上去了。

  小傢伙急了,高喊了一聲:「叔叔!」

  但是顯然上了車的容凌沒聽見,也沒看見他,車子立刻就開動了。小傢伙瞅瞅還差一段距離的道館,再瞅瞅那已經開到馬路上的路虎,小牙一咬,很有魄力地往回跑,一邊跑,一邊揮舞著小手嘴裡叫嚷著叔叔,指望容凌能看到他,然後把車停下來。可是路虎開的很快,憑小傢伙那小短腿,哪裡能值得上那個大傢伙?!那路虎眨眼就跑出了好長一段距離,將小傢伙遠遠地甩在了後頭,成為了一個模糊的小白點。

  小傢伙當機立斷,瞅見一輛朝他開過來的出租車,就立刻竄了出去,遠遠地伸出胳膊,愣是將出租車給攔了下來,倒是把出租車司機給嚇得夠嗆!

  沒這麼攔車地好不好!

  這小孩兒不想要命了?!

  小傢伙可不管,笨拙地拉開車門,想也不想就往車上跳,嘴裡急聲高喊,小手指著那跑地快要沒影的路虎道:「快追,快追前面的路虎!」

  也幸虧之前的鄰居方女士和林夢提了一嘴,所以林夢知道了容凌的坐騎,然後小傢伙也知道了,所以才能如此有爆發力地吐出「路虎」兩個字。

  司機既然是開車的,自然是懂車的人,一聽是路虎--越野車中的勞斯萊斯,立刻就興奮了,下意識地開檔就追去。慢半拍才反應過來向穿的一身白的小傢伙打聽。

  「為什麼要追啊?!」

  他之前是載過比小傢伙還小的顧客,但那基本上都是有別人陪同的,像這麼小的孩子獨自一個人坐車,倒是第一次。

  小傢伙怕司機不給力,直接把他給放下了,立刻繃著臉告訴他:「我爹地在裡面,你快追,別追丟了!」

  「爹地?!」司機嘴角抽了抽,被這有二十多年沒聽過的稱呼給雷的不輕。

  小傢伙突然想起媽咪似乎說過國內的人都是叫爸爸,立刻改口道:「那是我爸爸,我爸爸在那車上,你快追,快啊!」

  小傢伙長得俊,本身又是一個到了哪裡都不怯場的人,所以小小年紀,愣是能看出和別的小孩不一樣,感覺就像是個大富之家出來的。而且這樣命令一個大人的口氣,又是幾個孩子能有的?!

  司機下意識地認定了小傢伙是權貴人士,自然是熱情澎湃地幫小傢伙追著路虎了。任何人心裡都有八卦因子,司機在心裡也已經自動閃現了好幾個關於車裡的孩子和那路虎裡面的爹地為什麼會出現「你追我跑」的景象的片段,全身更是熱血沸騰。

  「小朋友,你可要坐好了,叔叔肯定給你把你爸爸給追到!」

  司機興奮地覺得自己似乎上了好萊塢電影一般!

  小傢伙「嗯」了一聲,也沒顧得上回頭看司機一眼,一雙烏黑的大眼睛卻是直勾勾地盯著前面的路虎。

  司機很給力,的確是盡了最大努力了,可是他那小破車又怎們能和路虎這樣的越野車相比?!所以,兩車之間一直都差著那麼一段距離。還好,那路虎最後在一個休閒會所停了下來,司機這才擦擦汗,心頭吁了一口氣,暗想這到底也算是追上了,也沒在小傢伙面前太丟臉。

  只是人家進入的是休閒會所專門提供的地下車場,他一個破出租車,自然沒這個資格進入,最後只能在會所的外面沿著路邊停了下來。

  「小朋友啊,叔叔這是進不去了,就到這兒吧,你自己進去找你爸爸吧!」

  小傢伙「嗯」了一聲,急急忙忙地衝著司機叔叔道了一聲謝謝,就要往下衝。

  「哎!」司機長手一伸,將小傢伙給拽住了,不知怎麼的,老臉一紅,心裡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小朋友啊,你還沒給車錢呢!」

  面對小傢伙那嫩生生的小臉,面團揉做一般,司機突然就覺得提錢似乎有些俗。可--咱都是指望著這些俗錢活著的,所以再俗,那也得把車錢給要回來。

  小傢伙眨了眨眼,下意識地伸手去掏兜。林夢怕小傢伙有時候在外面有什麼事,可她又不在小傢伙的身邊所以可能照顧不到,所以一般都會在小傢伙的兜裡揣上五十塊掙,或者一百塊整。可是,小傢伙現在身上穿的是道服,也只有進入道場學習的時候才換上穿一穿,所以身上真是一毛錢都沒有。

  小傢伙向來都是一個好孩子,從來都不會幹「霸王」的事情,所以他小手在潔白的道服上擦了擦,羞愧地低下了頭,小臉蛋兒跟著漲得通紅通紅的,像是猴子屁股似的。

  司機一看這樣,臉黑了黑。這副模樣,顯然身上是沒錢了。這若是換作別的顧客,司機得開罵,可是眼前是個才不點高的小蘿卜頭,你說他罵吧,還真是罵不出口。可是就這樣算了吧,他又有些捨不得,那可是整整三十多塊的車錢哪,再者,為了追那「爸爸」,他可是闖了一次紅燈的,肯定是讓交通攝像頭給監測到了。他要是一毛錢都沒得到,那還真是虧大了。

  「這個……小朋友,要不你先去找你爸爸,找到了,再把錢給叔叔送過來,總共三十二塊錢!」司機遲疑了一會兒,也沒計較那闖紅燈的損失,想了這麼一個招。

  小傢伙點了點頭,羞紅著臉,卻是輕快地應了一聲。然後立刻推開車門,下了車,往地下車庫跑。這私人車庫攔著車,但是卻不攔人。眼看著一個小不點跑進去了,守衛也沒攔,以為是哪位客人帶孩子來了。

  小傢伙急乎乎地衝入了有些昏暗的車庫,入眼所見的那一輛輛的車,黑的,灰黑的,銀灰的,深紫、深藍、藍黑,那顏色和車頭,差點晃花他的眼。小家戶皺皺眉頭,發了愁,扁扁嘴,伸長脖子左看看右看看,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叔叔!」小傢伙叫了一聲。車場內空蕩蕩的,響起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連個人影都沒有。小傢伙往裡走了一會兒,一邊走一邊叫,可是依然沒有找到容凌,也沒找到他的車。

  小傢伙抓住腦袋,犯了愁。要是挨個去找車,有些不現實,黑壓壓一片,這麼多車,他哪找的過來啊。於是,小傢伙走出了車庫,跑到車庫入口的門衛處,稚聲稚氣的報了容凌的車牌號,說自己要找車的主人。

  一個不過才四歲的小屁孩,講話都不利索呢,哪個大人會當真,守衛的工作就是負責看著車進車出,可不負責找人,也不負責找車。再者說,這裡能夠進去的車,刷的都是休閒會所的會員卡,車位只對人,可不對著車牌號。只要會員拿著會員證開車來了,就能進去,可不管他開的到底是什麼車來的!

  「小朋友一邊玩去,別來妨礙叔叔做事!」

  守衛將小傢伙趕了出去,讓他找他家大人去。

  小傢伙氣的又敲門,用不太熟練地造句能力和守衛纏了大半天。守衛被他磨地不行,無奈又打開門,請小傢伙進來,然後耐著性子讓小傢伙交代一下他要找的人,可是小傢伙說了半天,守衛就知道他要找的是一位很酷的叔叔,然後個子很高,然後穿著灰黑色的衣服,再然後,就是一個路虎車牌號。

  守衛很難辦!因為連那人的名字都說不出來,他就沒法只憑小孩的一面之詞確定車主和小孩的關係。這個會所的管理制度非常嚴格,對於會員的資料,這些受聘而來的職員是不可以洩露出去的。

  「小朋友啊,叔叔真是沒辦法啊,你自己去裡面找那車好不好?!找到車子後你記住車位來告訴叔叔,叔叔來幫你查。又或許,呃……你『爸爸『正在裡面等你呢?!當然,你要在這呆著也行,叔叔保證,要是萬一看到有那車牌號的車子開出來,叔叔一定把那輛車給你攔住,你看行不行?!」

  小傢伙歪著頭,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想了想,無可奈何地點了點小小的腦袋瓜,謝過守衛,選擇進去找車子、找酷叔叔!

  那邊的出租車司機等的一根煙都已經抽完了,已經續上了第二根,然後等來了不好意思走過來的小傢伙。小傢伙有些扭捏地告訴司機,讓他再等一會兒,他還沒找到爸爸。

  司機很無語,有這等待的時間,他都可以再接一回客人了。得,司機暗道自己倒霉,就當他日行一善吧,摸摸小傢伙的腦袋瓜,一聲乾笑,關上車門走了。

  小傢伙在後面嚷嚷著一定會把錢還給他的,司機搖搖頭,也沒放在心上。

  小傢伙很受打擊,他覺得自己的人品似乎遭到別人質疑了,暗暗把出租車的車牌號給記在心裡,小傢伙走進了車庫,開始不嫌累地一輛車一輛車地找了起來。還別說,這世上有錢人多,進入休閒會所的,那基本上都是開車來的有錢人,所以這地下車庫還挺大,停的車還挺多,小傢伙在昏暗的底下燈光下走的腿都酸了,才終於兩眼發亮地逮住了目標!

  那一刻的小傢伙感覺就像找到了親爹的娃,跑過去,貼著冰冷的車門,就把小臉湊了過去,然後親暱地蹭啊蹭。若是這路虎有生命,怕是要感動地哭了。小傢伙享受完了和路虎的親暱之後,拍了拍車門,又喊了幾聲,發現沒人,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地上有點冷,還好偌大的道服還可以稍微墊一下他的小屁屁。他坐著,歇息了好一會兒,等到腿沒那麼酸疼了,他才重新站了起來,然後很是認真地記了一下車位號,又循著來路往車庫門衛室走去。

  守衛被這個執拗的小傢伙給打敗,又把他給放進了自己小小的玻璃辦公間,然後按照小傢伙給的車位號,查了一下對應的會員號,可是電腦上顯示出來的內容卻是--

  【機密!】

  【警告,您無權查看該會員的資料!】

  守衛手一抖,立刻退出了查找頁面!這會所很大,很有名,出出入入的,不乏有身份大的壓死人的那種人,他們不同於普通的會員,資料是完全不對外洩露的,哪怕只是一個名字!

  守衛不過就是一個月領著2500多塊的工資死幹活的人,就這樣的職位還有人搶著要呢,他也是過五關斬六將好不容易搶到了這份工作,可不想不明不白地得罪了人,把這工作給丟了!所以,守衛立刻客客氣氣地請小孩出了他小小的辦公室。

  「小朋友,別玩了,趕緊回家吧!」

  關了門,守衛再也沒理會那小小的佑佑了,只是盡責地監控著車來車往。

  小傢伙臉上布滿了濃濃的失望,黑漆漆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守衛。守衛狠狠心,故意不去看小傢伙,就這樣,過了一會兒,小傢伙放棄了叨擾守衛,又鑽進了昏暗的車庫,去找他的路虎去了。他打算要守株待兔!

  靠著車輪胎,小傢伙屈膝坐了一會兒,坐著坐著,他就開始累了、困了。他不過是個小孩,正是容易犯困、犯累的歲數,不知不覺,他就靠著輪胎睡著了。等醒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車庫裡依舊是昏暗暗的,時間的流轉在這裡已經失去了意義。小傢伙伸伸懶腰,用袖子擦了擦眼,回頭髮現那路虎還在,可是酷叔叔還是沒回來。

  小傢伙縮了縮身子,覺得有些冷。剛才在睡覺的過程中,他不知不覺地就倒在了地上,車庫的地面冷冰冰的,小傢伙覺得自己的半個身子都快被凍僵了。他大力地皺了皺眉,身子酸酸疼疼的還泛著懶洋洋的意味兒,他開始想念家裡那暖暖的被窩,開始想媽咪那又暖又香的懷抱。小傢伙突然一個激靈,就想到他要給媽咪打電話,媽咪可能去道館接他了,要是找不到他,媽咪可能會著急的。

  小傢伙急急忙忙地伸手往胸口摸去,然後後知後覺地想到,他的脖子上沒有掛手機,所以就沒法給媽咪打電話!

  完蛋了!

  小傢伙耳朵一耷拉,小臉一皺,差點要哭起來。

  「媽咪……」

  小傢伙軟軟地衝著冰冷的口氣喊了一聲,可是媽咪卻不能出現。小傢伙有點後悔了!可是,心裡也有不甘。他那麼努力地來找酷叔叔,費了那麼大的功夫,要是最後沒找到酷叔叔就走了,他就覺得很不甘心。

  小傢伙有一股執拗勁,扁扁嘴,將冒出眼眶的淚花給逼了回去,小傢伙繃著臉,像個百折不撓的小戰士一樣,繼續堅守在路虎的旁邊!

  今天,他一定要等到酷叔叔!

  然後,回去了,他再向媽咪道歉!

  小孩子的時間觀念本來就不太強,再加上這裡是地下車場,沒有太陽的東升西落、月亮的逐漸高掛作為時間的指標,再加上他睡了一覺,小傢伙只以為他離開到場才沒多久時間呢,根本就沒想到距他離開到場,已經過了有六個多小時了,也沒想到她的媽咪為了找他,都快要瘋了!

  林夢坐著司機的車,最終到達了B市相當有名的休閒會所--天階夜色,一個全國性質的連鎖休閒會所!

  下了車,她才走出三十多米,就遠遠地和一批從會所裡面鑽出來的人給碰上了!這批人,無論男女,個個奪目非凡,就是那清淡的燈光都無法遮掩這一干人的光華。其中一人,還是林夢認識的!

  容凌!

  林夢的眼,瞬間瞪大,瞳孔緊跟著縮了縮。

  那五六個男人,無論哪一個,都氣質非凡,看上去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派頭,俊美非凡。值得一提的是,這些男人身邊跟著的女子,裝扮妖嬈,穿著華麗而暴露,儼然是某種從事特殊職業的女子可能會有的裝扮!這些個女子看上去也漂亮,跟在這些個男人身邊,也沒辱沒這些男人的風採,低低的呵笑聲,或者嬌嗔聲,大概能把男人的骨頭都化地酥掉了。

  可是,林夢只覺得這一切太刺眼!

  她的心,喘不過氣來地疼,本就脆弱地猶如一根細發的心弦,經不起這般的蹂躪,已經哭得發疼發腫的眼睛,再度溢出了清澈的淚!

  「林……林夢!」

  俞旭眼尖,於人群中最先發現了林夢。那張白玉生煙的臉,在漆黑的夜色中,都白生生地比夜明珠還要璀璨。他呆住了,本能地有些慌,然後結結巴巴地叫了出來。

  他這話一出,其它那些個神態自若的男人全都是身子一緊,俊目紛紛一轉,瞪大眼,順著俞旭的視線往側邊瞅去。立刻,這些極品男人的視線,猶如探照燈一般地打在了林夢的身上,個個眼裡都閃現了驚艷,繼而是訝異,再繼而是狂喜,再繼而是凝重,最後是尷尬!

  林夢重重地垂下頭,跟著閉上眼,於是,兩竄猶如鑽石般耀眼的淚珠猶如流星般滑落,墜入了黑色的地面,再悄無聲息地隱去。

  美麗的哀傷,讓人微微屏息!

  林夢告訴自己,如今,這眼前的男人與她無關!她只是來找兒子的,其它的人,其它的事,和她統統無關!

  她伸手,重重地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抬起了小臉,不再看向容凌等人,而是急匆匆地往門衛室走去。司機師傅有交代,小傢伙曾經和門衛說過話。

  容凌的眼睛不是瞎的,林夢那一副深深哭過的慘樣自然是落入了他的眼底。他看著林夢身後的那些人,其中有馮談,還有阮家三子,還有幾個眼生的,瞧這架勢,他也自知這個小女人不是衝著他來的。

  那麼,是哪個該死的惹她哭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容凌眼裡升起陰霾,立刻大步走了過去。那邊林夢開始敲門衛室的玻璃,和門衛進行交涉。那門衛眼尖,已經瞧見了自家那向來來去匆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老板,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從辦公室出來。

  俞旭那邊急急忙忙地打發那幾個妖嬈的小妞走人,小妞也算是識相,性感的屁股一扭,又回了休閒會所裡。俞旭立刻像是火燒屁股一般地跟上了容凌。

  那邊門衛看自家老板過來了,立刻開了門,走了出來,恭恭敬敬地衝著容凌等人一一喚道:「老板好!榮總好!石總好……」

  「行了,行了,別廢話了!」門衛嘴裡的老板--俞旭不耐煩地擺手,立刻打斷了門衛。

  轉身看向林夢,他卻笑地一臉和煦,帶著一絲討好。「林夢,你有什麼事盡管問他。」

  回頭,他冷下臉,衝門衛低喝:「這位女士問你話,你好好回答她。」

  門衛恭敬地稱是。

  林夢心裡著急,管不了那麼多,直接朝守衛打聽起來了小佑佑,還拿出手機給他看了小佑佑的照片。

  守衛心裡一咯登,暗道不好。他這種人,在這種場合做的久了,自然也懂得看人臉色。瞧自己家老板對林夢那和氣的樣子,就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不好惹。女子說那孩子是她兒子,看來那孩子還真是一個富少爺了!守衛額頭冒了冷汗,暗自檢討自己可有對不住那個孩子的地方,一邊雙腿麻木地奉老板的命令帶林夢進入地下車庫。

  容凌一聽兒子丟了,那張臉,當下別提有多黑了!一路跟過去的時候,他立刻抓住重心,詢問了那司機,一聽那司機說孩子追路虎,找爸爸,他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於是,嘴角的唇線越發地冷冽了。那冰冷的氣勢太過強勁,所以一群人不約而同地靜默了,一路上,倒是只剩下了林夢帶著哽嚥,喊「佑佑」的聲音。似乎,也只有她,沒被容凌的冷氣場給鎮住!

  「媽咪……」

  像是貓兒一般嬌嫩的聲音在林夢的又一聲呼喚之後響起!

  林夢唰唰地掉下兩行熱淚,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等到循著聲音找到那個白色的小身影,她一把跪下,抱住了小傢伙,抱頭就痛哭了起來。那哭聲,宛如杜鵑啼血,哀傷地快要把人的心給撕碎了!

  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失而復得,她除了用痛哭來發洩自己那繃得太緊的神經和吊的高高的心,就只能緊緊地把小傢伙抱在了懷裡。

  看到她這個樣子,這一刻,無論之前那些人心裡持有什麼想法,現在,都鬆了一口氣。

  容凌的幾個兄弟在一邊站著,瞧瞧容凌,再瞧瞧林夢,然後順帶瞧瞧那被林夢抱的緊緊的、連臉蛋兒都沒露出一丁點的白色的一小團,心裡都快好奇死了!他們跟著過來,可都是聽清楚了那個司機是如何回答容凌的提問的。

  追路虎?!--小傢伙現在靠著的可不就是一輛路虎!

  車上坐著的是他爸爸?!--這車可是容凌開的!

  他說要追爸爸?!--那這爸爸……

  幾個兄弟的視線唰唰地往容凌身上砸,又恨不得能夠扒開林夢,掏出她懷裡的小傢伙仔細看看,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容凌的種?!

  林夢這個名字,他們兄弟七個可是耳熟能詳了。當年林夢消失的時候,那可是挺著個大肚子的,莫非這孩子就是當年她肚子裡的那一個?!

  「啊!」

  俞旭又大叫了一聲,這一驚一乍的模樣,惹來了幾個兄弟的不滿,紛紛橫了他一眼。

  俞旭嘿嘿一笑,他就說這「佑佑」兩個字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聽過,於是他腦子裡就晃過那在同舟酒店練武場遇見的小傢伙,記得,他還說過那小傢伙和大哥容凌還有點像呢,難道這「佑佑」就是那個佑佑?!

  俞旭張開嘴,無聲地衝著拿眼刀子刮他的幾個兄弟吐了一句。

  【佑--佑--】

  當日也在練武場的梟況等人立刻就領會到了,雙眼紛紛一亮,倒是當日沒到場的幾個,依然不太明白。不過沒關係,不明白的,待會兒自然可以去找老四--俞旭要解釋。這個猴精似的人,就雜七雜八的消息最靈通了!

  林夢在那頭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才放開了小傢伙。

  「你嚇死媽咪了!」她哭著訓斥小傢伙。

  小家此刻臉上也是鼻涕一把、眼淚一把,但是倒沒妨礙露出來的小臉的俊美。容凌的幾個兄弟一看,心中的那個猜測覺得有些准了,紛紛朝小佑佑射出了狼一般的光芒來。

  小佑佑沒察覺,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他媽咪身上呢。他心裡後悔死了,因為沒想到他會害媽咪哭了。

  「媽咪,對不起!」

  「你是要道歉的!」林夢訓斥著,卻含著淚重重地親了小傢伙一口。「媽咪為了找你都快瘋了,然後有好多叔叔阿姨也出來找你了,你這壞傢伙,你把媽咪給嚇壞了。」

  「媽咪,對不起,佑佑錯了!」

  小傢伙滴滴答答地掉下了眼淚,小小的臉龐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林夢再度抱緊了小傢伙,哭著笑了起來。沒事,只要兒子能找回來了就好了。只要她的小寶貝沒出事就好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對於小傢伙這次不告而別的「走丟」,林夢要想教育也不是時候,更不該在這種地方。

  「起來,跟媽咪走!」

  林夢親了親小傢伙的額頭,要啦小傢伙起來。

  小傢伙皺了皺眉頭,沾著淚的小臉染上了苦惱。

  「媽咪,腿……腿動不了了!」

  小傢伙不好意思地瞅著林夢,小耳朵微微泛紅。

  林夢低下頭,摸了摸小傢伙的腿,輕輕捏了捏,小傢伙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一般。林夢料想小傢伙大概是腿麻了。想到小傢伙一早就到了這個停車場,然後就一直呆在這裡,坐在冰冷的地面上,林夢這心,就猶如刀割一般的疼。

  容凌啊,容凌……

  心頭那怨懟,那憤恨,那苦澀,那哀愁,立刻洶湧地成了巨浪,可她只能一一嚥下。

  「來,媽咪抱!」林夢雙手穿過了小傢伙的胳膊下,奮力將小傢伙給抱了起來。

  一路折騰,她為了尋找小傢伙,早已經累的不行,加之連晚飯都沒吃,此刻在找到小傢伙之後,她繃緊的神經才放了下來,肉體也開始叫囂著要罷工。這猛地將小傢伙抱起,林夢身子一晃,差點栽倒。容凌眼疾手快,立刻拉住她,拽入了自己的懷裡。

  林夢身子一緊,立刻像是被髒東西給碰到一般,站穩腳跟之後,猛地伸手推了容凌一般。

  容凌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抹傷痛!

  林夢看也不看他,抱著小傢伙咬緊牙關,悶頭就走。

  「叔叔!」小傢伙還帶著未能平復的哭泣的聲音響起,衝著容凌喊了一聲。「我可以要你的手機號嗎?!」

  林夢呆住了!

  容凌呆住了!

  其他人也呆住了!

  這些人都是知道內情的,這個小傢伙「初生之犢不畏虎」地竄上了出租車,也不怕自己被人拐了地就追著容凌跑了過來,還在車邊一守就那麼五六個小時,竟然只是為了要容凌的一個手機號?!

  這一刻,有些人的心緊了!有些人的心疼了!

  這種付出,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太過沉重了!

  容凌的眼,一點點瞇緊,眸底的黑色,層層加重。

  林夢卻心疼地只想哭,她咬著牙單手抱著小傢伙,掏出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然後立刻有「嗚嗚」的蜂鳴聲,從容凌的身上傳了出來。

  林夢氣的,肺都快要炸了!

  她的兒子跑來找這個男人,這個男人不知道,她不怪他!

  可是,她給這個男人打了多少個電話。她總是不死心,那邊不接電話,她總覺得還有一絲可能,隔一段時間就給這個男人打電話,甚至生怕這個男人手機沒帶在手邊,錯過她的電話,她還給他發了很多條短信,這都快構成騷擾了,可是這個男人一直靜默,靜默到她以為他十有八九就是換了手機號的。

  可是,這個男人沒有換號!

  他的手機一直都帶在身邊!

  他的兒子追著他跑,然後一個人窩在這昏暗的地下車庫守著他的車。兒子在等著他出來的這段時間中,這個男人在做什麼?!他在花天酒地,他在泡妞!他還拒絕接她的電話!

  這個該死的男人!

  這個該死的男人!

  她上前兩步,揚手,用盡全身力氣,惡狠狠地在他的臉上甩了一巴掌。五指根根,清晰地在他的臉上留下了血紅的痕跡。

  兩行淚洶湧的滑出了她的眼眶,她放下了手,感覺到沉重,還有那無邊無際的失望和悲涼!

  那一巴掌落下去的清脆,在這萬籟俱靜的時刻猶如平地炸了雷般的震撼,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只除了當事人--林夢和容凌!

  「媽咪!」小傢伙低叫,長大了小嘴錯愕地看著,感覺那一巴掌肯定好疼、好疼!

  林夢甩頭,猛然轉過身,緊抱著小傢伙,頭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們走!」

  大家震驚於這一番巨變,都有些愣愣的!

  這可是容凌哪,哪個人敢打他啊?!還朝著他的臉招呼?!這個女人完了,死定了,容凌肯定要發飆了,肯定的!

  果然,容凌動了,陰沉著臉,長臂一伸,就去拉林夢。林夢一被碰,就驚天動地地哭吼了起來。

  「別碰我!」

  「大哥--」俞旭急了,大喊了一聲,生怕容凌對林夢下狠手,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大哥,你息息怒!」容凌的其他幾個兄弟也同樣是這樣想的,即刻出聲勸阻,大步一邁,就要過來拉容凌!

  這個女人可打不得啊!一打可就要出事的啊!到時候大哥受了氣、變了臉,受罪的可還是他們這一幫兄弟啊!這四年來他們可夠受罪的了!

  可是他們再快,也沒容凌快,他力氣大,一只胳膊就將林夢給攔腰摟了過來,拽著她往一邊的車上去。林夢手裡抱著孩子,哪有餘力和容凌鬥?!

  那邊容凌掏出車鑰匙,按了一下,車門「滴」地一聲,應聲而開,容凌一個大力,將掙扎地像只小母豹似的林夢給橫抱了起來,連帶小傢伙一起都卷入懷裡。然後抬腿勾開車門,將母子倆一起塞入了車內。不等林夢從頭暈腦花中回神過來,他按了按車鑰匙,直接關了車門,任憑林夢在車裡敲著車玻璃氣的大叫,他就是沒有理睬。

  容凌繞到車的另一邊的時候,吩咐了一聲:「老二,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一步。」

  然後又「滴」地一聲拉開車門進入,那邊林夢趁機就要推開門從車上跳下來,被敏捷的容凌立刻拉住,然後按下遙控鑰匙。

  「容凌,你這個混蛋,你放我下去!」

  林夢拍著車門大喊!

  容凌不語,已經迅速地鎖定了車門不開。林夢折騰一番,無果,氣的掄起胳膊捶他,越發像頭瘋狂的母豹子。容凌皺皺眉頭,也沒反擊,隨她在那折騰。此狀,看的一干圍觀的兄弟瞠目結舌,紛紛暗想他們的擔心倒是多餘的,最後誰打誰,還不一定呢!

  瞧這架勢,那女人明顯是占了上風!

  不過這一幕可以化為奇跡了,畢竟四年了,也只有眼前的這個女人敢在容凌這頭老虎的臉上捋須!

  容凌開動車,馮談還有阮家兄弟可算從一次次的震驚中反應過來了。先不過問林夢和容凌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這人似乎不能就這樣被人給弄走吧。

  三兄弟當然要出來攔了,他們又不是瞎子,更不是傻瓜,要說林夢和容凌之間沒有什麼,那還真是笑話了!就從那女人敢甩容凌一巴掌,容凌沒有當場發飆,就能知道這兩人之間不對勁。三兄弟是計劃過要讓林夢紅杏出牆,可是這株紅杏勾住的人物要是太強了,那可不是他們希望的。他們阮家還要臉呢,和容凌一勾搭,到時候鬧得沸沸揚揚的,他們還怎麼混?!

  容凌瞧著那不知死活地伸手攔車的阮家三子,搖下車窗,暴喝了一聲:「拉開!」

  不用他具體吩咐,容凌的兄弟自然一個個竄了出來,手腳利落地一人一個,將阮家三子拉到了一邊,全部按倒。於是三兄弟只能看著那高貴而奢華的路虎趾高氣昂地在他們的面前駛過,而他們被迫貼著地面的臉,卻只能看到那老虎的爪子,即,輪胎--滑過!

  那感覺,真是郁鬱地想讓人罵娘!

  「散吧,散吧……」

  俞旭沒事人一般地放開了被他制服的阮承輝,拍拍手,拿著無線通話機吩咐保安過來清人。

  當事人都被人給拐跑了,阮家兄弟也沒辦法,只得悻悻離開。馮談也是如此,最後雖然沒有抱得美人歸,但是他今晚的收獲已經夠大了了。他也不貪心,畢竟不能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至於那個司機,自然被俞旭好聲好氣地留了下來,還熱情地邀請他進入了天階夜色這個頂級休閒會所。司機暈乎乎地進入了這個他大概一輩子都沒資格進入的地方,感覺一切就像是在夢裡一般地不真切。

  容凌的幾個兄弟沒的說的,圍著司機就敬起了酒,那昂貴的如白蘭地、威士忌等名酒猶如流水一般地搬了上來,一下子賤地有些猶如白開水。幾個兄弟顯然對容凌的私事很感興趣,對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傢伙佑佑更感興趣,紛紛興致勃勃地要將司機知道的所有內容都挖光……

  那邊林夢受控於容凌,沒法離開,氣的拿手打他,可這個男人皮糙肉厚的,很是經打,悶不吭聲的,一一忍受了。林夢雖然氣憤,但還是沒氣到失去理智,這男人現在開著車,她也怕自己這麼胡亂打著,容易鬧出車禍來,所以收了手,卻改為撓他。

  「放我下來!立刻!馬上!」她嘶吼,首次在小傢伙面前爆發了脾氣,嚇得小傢伙抓緊了林夢的衣服,縮在她的懷裡,睜著兩只淚汪汪的眼睛,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容凌不停車。

  林夢狠狠心,指甲尖愣是在容凌的胳膊上撓出了三個指甲印。

  「放我下來!」

  容凌繃著臉,沉默。

  「我說放我下來,你是聾子嗎?!」她大吼,瞧著容凌不為所動的樣子就來氣。怒意像是燒開的水一般,噗噗地從水壺底往上冒,然後破水爆裂。

  「容凌,你想幹什麼?!你既然不打算離我,現在就別綁著我,你這樣很可笑的,知不知道?!」

  ……

  「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放我下來,我看見你就生氣,都恨不得揍你一頓,你放我下來,我受不了和你呆在一起!」

  他依然不為所動,沉默地開著車。她的嘶吼越發尖銳。「你憑什麼?!憑什麼老是自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罔顧別人的意願。我是人,我也是有人身自由的,你不能像對待寵物一樣的對待我。我告訴你,狗急了都能跳牆,你把我逼急了,我也會對你不客氣的!」

  她氣呼呼地瞪著他,終於有些忍不住了,見前面只有一輛車還隔著好遠,就猛地伸手,搭在了方向盤上,似乎瘋狂地打算要以撞車的形式好下車。容凌繃緊了軀體,大掌緊緊地握住了方向盤,不讓林夢隨意扭動,怒聲低斥:「你想發瘋也得顧著點孩子!」

  林夢猛然瞪大了眼,瘋了一般地捶打起了容凌。「我瘋了?!我瘋了嗎?!到底是哪個混蛋瘋了的!不接我電話,還來拐我的孩子。佑佑蹲在那裡等你的時候,你這個混蛋在幹什麼?!你在泡女人!你這個混蛋,你真讓我感覺到惡心,惡心到想吐!」

  容凌空出一手,狠狠地拽了一把林夢亂舞的胳膊。

  「別發瘋,沒看到正在開車嘛!」

  「你別開啊,誰讓你開的?!你放我下來,我肯定不妨礙你,你想開去哪裡就開去哪裡,我管不著!」

  他自然不可能放她下來。

  「鎮定一點,孩子的事情,又不是我故意的!」

  「你不是故意的?!」她瞪大血紅的眼哭喊。「我都打了你多少個電話,你一個都沒接,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你要是接了電話,肯定就能發現佑佑,也就根本就沒這麼多事,我就不用求爺爺告奶奶地到處找人,還找不到人,只差給別人下跪了!你沒生過孩子,你也沒和孩子生活過,你當然可以無所謂,你當然可以不在乎,可是佑佑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急,我擔心!這種感情,你能明白嗎?!你能嗎?」

  嘶吼著,林夢喘了一口粗氣。疲憊地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珠,她冷冷地看著前方,抿唇冷聲。

  「容凌,你放我下來。你現在髒地讓我沒法和你呆在一個空間,你馬上放我下來!」

  「叭--」

  猛然一聲長笛,出自容凌的手。那尖銳的車鳴聲,吸引了周圍包括人行道上的群眾的注意,小傢伙也驚得立刻繃緊了身子。

  「我髒?!」容凌陰森森地冷笑。「你倒是乾淨啊!你要是乾淨,你會和一個快要入土的老頭子攪和在一起?!那全身都快要散發屍臭的身子,反倒是讓你覺得乾淨了?!」

  他這是拿阮蒼盛說事了。自打見了她,知道她嫁了人,成了阮夫人,他這心裡就憋了一股邪火。他還沒正經朝她出招呢,她倒是先嫌棄他髒了!

  這是什麼事?!

  林夢聲音一堵,臉上猶如變色盤一般地變了又變,有羞憤的紅,也有被逼無奈的青,還有被他嘲諷的白……

  「好!」她深吸了一口氣,冷笑:「既然我們兩個互相嫌棄,那就別呆在對方的面前礙眼了,各走各的路,不是很好?!」

  「好個屁!」他怒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粗魯地咒罵。

  小傢伙嚇得臉色都有些白了,滾圓的淚珠嘩啦啦地猶如珍珠一般地滑落。

  「媽咪,叔叔,嗚嗚,你們不要吵了……是佑佑的錯,嗚嗚……都是佑佑的錯……」

  小傢伙被嚇住了!

  他哭嚷著,聲音不知在何時變得異常的沙啞。大概是嗆到了,小傢伙哭著,低低地咳嗽了起來。

  林夢心裡一緊,急忙伸手去順小傢伙的胸口。小傢伙眼淚沒斷,鼻涕水濕褡褡地滑落了下來,像只淘氣貓一般的狼狽,已經沒什麼形象了。

  「媽咪,不要和叔叔吵……嗚嗚……都是佑佑的錯……佑佑錯了……佑佑下次不敢了……嗚嗚……你們不要吵……嗚嗚……不要吵……都是佑佑的錯……佑佑道歉……嗚嗚……給叔叔和媽咪道歉……對不起……嗚嗚……對不起……」

  林夢一看寶貝兒子哭了,這眼淚就沒忍住,立刻就跟著哭了。娘倆很快就成了兩尊淚娃娃。

  「佑佑不哭,不哭……媽咪也有錯……不哭……不哭……」

  小傢伙的咳嗽有些頻繁了起來,哭聲也是一抽一抽的,把林夢看的心疼極了,軟聲哄著,又伸手去替小傢伙抹眼淚。這麼抹了幾下,就覺得手下的觸感有些不對勁。小傢伙的臉蛋兒,怎麼這麼燙?!她再仔細一看,小傢伙的臉色似乎也有些不正常的紅潤!

  心裡閃過不好的預感,林夢急忙伸手探了探小傢伙的額頭,眼看著小傢伙一邊咳嗽一邊哭著,她立刻眼眶泛紅,無助地看向容凌,巴巴地淌下兩行涓涓細流般的眼淚。

  「怎麼辦,佑佑好像發燒了,嗚嗚……怎麼辦……」

  這半天,起起落落,彷彿在坐過山車一般,林夢的精神已經超負荷了,沒法再承受更多,所以剛才才會失去了理智,歇斯底裡地朝容凌開火!

  容凌見母子倆都那副淚人樣兒,再大的火氣,也得消沒。

  「別哭--」他橫過一手,幫著擦了擦林夢臉上的淚珠。然後又伸手探了探小傢伙的額頭,是有些燙。他皺了皺眉,可還是柔聲安慰林夢。「應該只是著涼了,所以有點燒,不是什麼大事,去醫院掛瓶點滴就能把溫度退下來,你別太擔心。小孩子也沒那麼脆弱,這種換季感冒都挺正常的!」

  「真的?!」林夢抱緊了兒子,抽噎著,仰著小臉看著容凌。

  容凌「嗯」了一聲,難得再出聲安慰。「沒事的,你相信我,真是沒什麼事!」

  不過他開車的速度,卻悄無聲息地加快了。這自然不會讓林夢知道。

  林夢聽了容凌這話,稍微有些安心。這個男人一直都像是天一樣地強大,她下意識地覺得他說出口的大概都是對的,是值得信賴的。

  低下頭,看著臉蛋兒紅撲撲的小傢伙,林夢扯過自己的袖子,細心地一點點擦去小傢伙臉上的淚珠連帶小鼻涕,嘴裡則軟軟地哄著。

  「佑佑別哭,乖,別哭了,媽咪沒和叔叔吵架,媽咪剛才是和叔叔鬧著玩的,只是鬧著玩的,佑佑別哭了……你瞧,媽咪現在和叔叔處地挺好的……不哭了,乖……」

  小傢伙慢慢地止了淚,睜著像小狗一般的黑眼睛,時不時地抽噎一聲。軟軟的身子,彷彿無骨一樣地窩在林夢的懷裡,透露著病態。這乍然安安靜靜的模樣,讓林夢心疼壞了。

  「這個時候去醫院,能有大夫嗎?!」她憂心地扭頭看了容凌一眼。

  此刻都近午夜了!

  容凌也是關心則亂,一門心思開著快車,又是超速又是闖紅燈的,倒是忘了最要緊的。他稍微將車速降低了一些,然後掏出手機打了電話。

  「喂,老二,小兒科的醫生今晚有值班的嗎?!我這孩子病了,有些發燒!」

  無論這個時間點有沒有醫生值班,容凌問了這話,自然是沒有也得有!

  那邊老二石羽立刻打電話給醫院,讓院方立刻調人,找最好的醫生來。哪怕那醫生睡下去了,都得立刻爬起來往醫院趕!

  那邊哥幾個雖然因為太過興奮,喝得有點高,但是一聽說似乎小佑佑發燒了,也是一個激靈,酒醒了大半兒,紛紛表示要去醫院走一遭。於是,幾個俊美地讓女人臉紅心跳的極品男呼啦啦地就往醫院去了。至於那已經醉的一塌糊塗的司機,自然會有專門人員安排他去休息。他們兄弟幾個,對於「恩人」,一向都很大方!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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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9:14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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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醫院,小傢伙已經掛上吊瓶了,幾個大男人走著貓步、悄無聲息地靠近,一番小心翼翼的樣子,倒也是難為他們了!

  「怎麼樣了?!」

  石羽作為代表,低聲詢問了容凌。

  容凌難得輕鬆地笑笑。「沒事!」

  這讓幾個兄弟驚詫地再次瞠目結舌,因為可是難得看見容凌笑一笑的。若非這幾個人都不相信鬼神,怕真的要以為容凌這是鬼神附體了,畢竟四年了,這個男人的冰冷和面無表情,太過深入人心了。

  兄弟四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紛紛暗道怪不得這些日子看大哥覺得似乎多了一絲人氣,卻原來是讓他丟了魂的正主兒回來了。現在還笑了,嘖嘖,這個女人可真是了不得啊!幾人扭頭看半靠在在床上、小心地挨著小佑佑的林夢,真有衝動直接喊林夢一句「大嫂」!

  俞旭嘿嘿一笑,「大……」

  就要喊出聲,立刻被三哥梟況給拉了一把。大哥和林夢的事情,可不是他們兄弟幾個能摻和的。俞旭反應過來,立刻改了口。「林夢哪,小傢伙睡了?!」

  他的聲音很輕,原本閉著眼的小傢伙去猛地睜開了黑漆漆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俞旭。他這麼一副樣子,真是越看越像容凌。俞旭玩性重,看到小傢伙就覺得喜歡,立刻竄到了跟前,帶著笑,問:「沒睡啊!」

  小傢伙眨了眨眼。

  「你叫佑佑?!」

  小傢伙輕輕地「嗯」了一聲。

  小小的一團,像個白嫩的丸子似的,看哦俞旭食指大動,就想掐掐、揉揉這個小傢伙。他狼爪才剛伸出,一邊洞悉他意圖的石羽開了口。「老四,別在那打擾佑佑休息。」

  自己一雙眼,卻不掩飾興趣,狠狠地在小傢伙的身上轉。

  林夢一看這幾個人和容凌似乎關係匪淺的樣子,而且都這麼晚了,還特地跑來醫院一趟,心裡也挺感動的,笑笑著說道:「沒事,佑佑說他之前有睡過的,現在還不困。」

  她這話一出,兄弟幾個明顯鬆了一口氣,立刻呼啦啦圍了上來,也不說話,只是挺好奇地看著小傢伙,彷彿小傢伙成了什麼稀世珍寶似的。

  小傢伙倒是沒怯場,睜著眼睛,任憑他們看著。這幾個男人可都是人中之龍,人人爭相巴結的對象,那無論是外露的還是內斂的霸氣,都是不言而喻的,一般人都不敢和他們多對視。就小傢伙這小小年紀,表現地如此鎮定和從容不迫,就足夠這幾個男人欣賞的!

  可以肯定了,這絕對是大哥的種!

  別的小孩,就沒有這能耐!

  「佑佑,知道我是誰嗎?!」俞旭憋不住了,率先開口,一手指了指在床邊坐著的容凌,笑道:「噥,我是他的四弟,你要叫我四叔的,以後要叫我四叔知道嗎,四叔給你買糖吃!」

  其它男人紛紛表示鄙視,切,什麼叫做「買糖吃」,哄小孩呢!

  石羽笑呵呵地開口。「叫我二叔吧,二叔帶你去迪士尼玩!」幹的卻還是誘拐小孩子的事情!

  梟況不甘示弱,冷毅的臉龐擠出了一抹柔和的笑。「我是三叔,等你病好了,三叔帶你去玩槍!」

  「還有我!」老五姚飛遷立刻探過了腦袋瓜,把俞旭往旁邊推了推,讓自己的大腦袋綻放在了小傢伙的面前,笑得有那麼點猥褻。「我是五叔。五叔帶你去挖金子、採石油、搶美女、搶土地……」

  「一邊呆去,你小日本啊你!」俞旭極度鄙視地用力推了姚飛遷一把。「別把你的那些陋習教給小孩子,小孩子家家的,都讓你帶壞了!」

  姚飛遷瞇了瞇眼,不服。「這就是男人幹的事情,哪裡算是陋習了!」

  「不是陋習?!」

  眼看著就要吵起來了,容老大開可口。

  「統統閉嘴!」他一開口,大家集體靜默。

  容凌遙手一指,先指的石羽。

  「這是我二弟,石羽--石頭,羽毛。這家醫院就是他開的!」容凌這是在對林夢介紹。

  石羽張了張嘴,想說:老大,這醫院最大的股東是你好不好,怎麼就能說是他開的呢?!可是老大都這麼說了,他自然不能當著老大的面就落了老大的面子!

  「你好!」林夢笑著衝石羽點了點頭,石羽立刻回了溫雅的一笑。

  「以後叫他二叔!」這次容凌是看著小傢伙說的。

  小傢伙眨了眨眼,扭頭看了眼林夢,見林夢沒有不同意,就又扭過頭,乖乖地叫了一聲「二叔」,可把石羽給樂的,一下子眼睛都笑瞇了。

  「這是我三弟,梟況--梟雄,戰況,比翼娛樂公司的老總。」

  梟況面上沒變,沉穩地衝林夢點了點頭。暗想大哥這是什麼意思,怎麼盡把這總裁的位置往兄弟們身上推?!

  「以後叫他三叔!」

  這一次小傢伙輕車熟路,立刻脆生生地叫了一聲。「三叔!」

  「嗯。」梟況雖然面上不顯,可是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激動。他其實很喜歡小孩!

  「這是我四弟,你見過的,俞旭。以後要住酒店,就去同舟大酒店找他!」

  「以後要叫四叔!」

  「四叔!」小傢伙乖聲叫。

  「哎!」俞旭這一聲答地分外清脆,得意地似乎那條隱形的狼尾巴都要翹起來了!

  「這是我五弟,姚飛遷--女兆姚,飛速拆遷的飛遷。他不常在國內,一般在南非、中東一帶跑動。這次是難得回來一趟。」

  「五叔!」

  「乖!」姚飛遷那賤爪立刻伸了過來,摸上了小傢伙的小臉,三句不利老本行。「五叔帶你去挖黃金哈……」

  「啪!」他的賤爪一把被俞旭給拍飛。「不是都讓你閉嘴了嘛!」

  姚飛遷抬眼怒視。

  小傢伙咯咯笑開,覺得挺好玩的。

  「你瞧,小佑佑都笑了,他喜歡我,懂不懂?!」姚飛遷又把腦袋瓜探了過來,討賞道。

  俞旭立刻又推了推姚飛遷,把他往後側方擠了擠,像個小孩子一樣地爭寵道:「他這是因為我才笑的,好不好?!小佑佑這是喜歡我多一點。」低下頭,他看著小傢伙笑。「對不對啊,小佑佑?!」

  小傢伙依舊咧嘴笑,卻不回答,睜著眼看著姚飛遷和俞旭在那乾著急。那小模樣,狡猾狡猾的。

  「行了,出去吧!」

  容凌把兄弟幾個都趕了出去,病人可是要多休息的。

  這裡不太像病房,而像是一個民居,猶如普通住戶家裡那樣,有隱私的小房間,還有客廳,還有小廚房。容凌直接領著兄弟幾個進入了另外一個房間,關了門之後,容凌立刻讓俞旭吩咐同舟大酒店那邊送些吃食過來,最好是粥品,有助於病人消化的。再者,小傢伙和林夢都沒吃晚飯,也不能一下子吃一些太硬的東西。

  俞旭應了一聲好,順帶給兄弟幾個也點了一些吃的。之前和客人尋歡作樂,光顧著喝酒了,胃裡除了酒,其實也蠻空的。

  「大哥,你可不夠意思!」

  梟況拿胳膊肘,狠狠地撞了撞容凌。兄弟七個當中,就他一個結了婚的,大家也是預言就該是他先有孩子的,卻沒想到,容凌悄沒聲息地就給大家送了一份大炸彈,一聲不響的就造了一個孩子出來,而且一出場,就已經是一個人見人愛的粉嫩的娃。這個年紀,卻正是開始調教的時候,不吵還不鬧,多好!

  梟況嚴重嫉妒了!

  兄弟一個眼神掃過來,容凌就知道他這嘴裡說的是啥。他沒回梟況說他想要孩子就自己去生一個去,畢竟他那老婆為了他,吃了太多苦了,兩人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孩子的事是不能太過強求的。

  「都讓他叫你三叔了,你還想怎樣?!」容凌這個時候倒是有心情和梟況調笑了起來。小傢伙很棒、很聰明、很有毅力、也很有擔待,他的媽咪把他養的很好,是個人都是有眼睛看的出來的,身為孩子的爹,自然是覺得自豪的!

  「瞧大哥這得意的小樣兒!」姚飛遷酸溜溜的哼了哼。「你等著,回去我就搶個東歐美女去造人去!」

  俞旭聽了哈哈笑。「你小心生了一個金發碧眼的怪胎,你家老爺子提著掃把抽死你!」

  姚飛遷怔怔,縮了縮肩頭,一陣乾笑。想來,他也是怕了他家的那位老太爺了!

  「已經確定了?!」石羽看向容凌。

  大傢伙有些疑惑。

  石羽又道:「要不然,趁此機會做個鑒定!」

  這意思是小傢伙正好住院,弄根頭髮,採點血樣,正是方便的時候,做親子鑒定速度也快,明天就能出來。這樣以後也就不會弄出什麼大烏龍了!

  容凌擺擺手。「不用了,已經做過了,他百分百是我的兒子!」

  「奸詐!」俞旭批了一字,好奇地詢問。「什麼時候的事情?!大哥你可瞞地真緊,要不是這次意外碰上了,大哥你是不是還要瞞著兄弟幾個?!你這樣做可不厚道啊!」

  容凌冷眼掃了過去,那意思就是我不想說就不說,談什麼厚道不厚道。俞旭抹抹鼻子,沒敢和容凌繼續叫板。

  「接下來要怎麼辦?!」石羽略微皺了皺眉頭,問。瞧之前那情形,似乎,林夢現在可不是自由人哪!

  容凌臉色一沉,恢復冰冷。

  「再說!」語調沒有絲毫溫度!

  兄弟幾個猛地身子一緊,立刻就想到了四年前這個男人那瘋狂的樣子,還有四年來那愈加冰冷,還隱隱有些嗜血的鬼樣,就有些不安。

  「她畢竟是個女人,嬌嬌柔柔的,還給你生了個娃,雖然那時犯了錯,可大哥你也別對她太凶……」

  「不提她了!」容凌立刻打斷了石羽的勸說。「嘴巴都閉緊一點,林承佑現在就只是林承佑,你們想怎麼對他都可以,就是別提還沒影的事情!」

  幾人都知道容凌這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反正,按照他們想,這孩子認祖歸宗,是早晚的事情。現在連「叔叔」都叫上了,那距離喊那一聲「爸爸」,還能遠了?!大哥對林夢心裡有恨,估計發洩出來了,兩人之間也就沒什麼了,到時候,一切事情自然就水到渠成了!

  別人的感情他們不太清楚,也無法插手,倒是可以在一旁看著,順帶照料一二!

  稍晚的時候,兄弟幾個填飽肚子,就迅速地撤了。走的時候,最不容易藏住情緒的俞旭臉上帶著賊兮兮的笑容,倒是讓人覺得那兄弟幾個似乎在商量什麼大事。容凌挑挑眉,囑咐一聲路上開車小心,就將幾個給送出去了。

  那邊小傢伙吃也吃過了,吊瓶也打完了,林夢正趴在小傢伙的身邊,一手輕輕地拍著小傢伙的後背,哼著小曲,哄著小傢伙入睡。

  屋裡只亮了一盞小壁燈,容凌走了進去,在床邊坐了下來,靜靜地看著母子倆。

  小傢伙終於睡著了,燒也退了,但是也不排除之後的體溫還會升高。林夢有些擔心,所以沒想睡,哪怕她困的不行。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兒子對她來的重要。

  「去睡吧!」

  容凌看著她半靠在床邊的模樣,有些可憐,分明困的不行,卻強忍著,讓人不忍。

  林夢搖頭。「不想睡!」也不敢睡。

  今天她被嚇到了,很怕眼睛一閉,再睜開,兒子就從她身邊失蹤了。

  「你需要睡覺!」容凌口氣沉沉,起身,轉到她的身邊,按住了她的肩頭。

  「睡吧!」他的口氣軟了軟,「我看著他。要是出了事,我再叫你。」

  林夢看著在黑暗中越發顯得高大的容凌,眨了眨眼,眼睛裡冒出了氤氳的水汽,輕聲呢喃。「我怕……」

  一個「怕」字,已經淋漓盡致地詮釋了她此刻的心境!

  容凌歎氣,她這麼看重這個孩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脫了鞋,脫了外套,他就著黑襯衫和黑長褲,上了床。她的臉上出現推拒,低喊:「你想幹什麼?!」

  孩子還病著呢,他上床幹什麼?!

  他強勢地上了床!

  這個房間的床不同於醫院那種大眾化的窄小的病床,反而寬大的彷彿家庭用的雙人床,容凌爬了上去,也沒讓這大床顯得太擠。林夢有些暗惱,這個醫院給安排的是什麼房間,不像是病房,卻是比療養院還要奢華了。她自然不知,這個豪華家庭裝病房是專門隔出來給容凌一干兄弟用的。哪個兄弟的親屬有了病,都不用等待床位,直接就能住到這裡。更多的時候,這個房間都是空著的。

  這是被整個雙木醫院上上下下譽為「最奢華、最浪費」的病房。別的病房一到換季或者節假日就人滿為患,都恨不得一個病房能當成兩個病房用,就這猛地占據了將近兩百平米的病房,愣是白白地空置在這裡,除了雙木七少,誰想住入都沒門。

  按照容凌的說法就是:這醫院開起來本就是為了方便自家人的,自然得為自家人先占個好處。錢,哪裡是賺的完的,也不差這二百平米!

  所以,這裡是最讓人眼紅的存在,也是大家絞盡腦汁最想進入的地方!能夠進入的話,可不單單是財富的象征了,而是權勢的象征了,還必須是要和七少之一的關係能是過得硬的!可是那分量十足的七少出去了,個個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結交的!

  若林夢此刻的心聲被別人給知道了,怕那些人得個個都要吐血了!

  「快睡!」

  容凌硬是擠到了林夢的身後,把她的身子給扯了下來,讓她躺在了床上。這樣平坦的姿勢,她就是再不想睡,也肯定敵不過睡意。

  林夢得感激容凌在小佑佑生病時候的出手,可這沒法和之前的債一筆勾銷,再者,想到當時那些站在他身邊的風塵女子,她心裡不可能一點都不介意。現在就這麼輕易地被他抱在了懷裡,她會覺得自己輕賤地如同了那些女子!

  這讓她受不了!

  她在他懷裡掙扎了一番,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了出來。

  「容凌,我不知道別的女人會怎麼樣,但是你之前還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現在又跑來抱著我,我無法忍受!」

  身後,容凌的身子有些僵。

  林夢心裡針扎般地疼,咬咬唇,她用身子往後推了推,把容凌往後擠了擠。

  「你下去!」

  驅趕的意味,不言而喻。他是個聰明人,他該懂得她的意思。

  而他沒有下床,卻把她抱得越發緊了。

  「這算是吃醋嗎?!」

  他輕輕地逮住了她的小耳朵,用手撫摸。

  她冷下了臉,不語,可緊繃的身子已經很明白的表示了她的不快。

  「我沒碰那些女人!」他說道。

  她抿唇,小手微微握成了拳頭,心裡頭轉了好幾個念頭,翻過身,面對向他,睜大雙眼,直勾勾地盯著他。

  「我不信!」

  他擰眉,口氣有些不快。

  「我沒必要對你說謊!做了就是做了,沒做就是沒做。說這種謊話,我不屑!」

  是「不屑」!

  那種帶著高傲、蔑視性質的「不屑」!

  是了,這個男子總是如此,也有這個資本說「不屑」!

  大概全天下也只有這個男人才能如此理直氣壯地說出「不屑」說謊的話來!

  她眉梢略微一彎,染起了一抹淡笑,心裡也跟著輕鬆了不少,只是嘴裡說出來的話,依然帶著譴責。

  「今天的事,是你的錯!」

  容凌領了,的確是他的錯。不用她特意告訴他,他自然有他的渠道得到她的新手機號。電話響的時候,他知道是她打來的,只是不想接。上一次的商談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進展,還有些不愉快,讓他短期內不想再面對這個女人。他也不想她來個電話,他就非得巴巴地去接,就像是古時候等待帝王寵愛的妃子一般。

  不接電話,冷落她,是他的刻意而為,因為這女人也就那麼點事,他料想她也出不了大事。還不如將她冷上幾天,免得她不知道天高地厚、蹬鼻子上臉。卻沒想,兒子跑來找他了,還在那個冷冰冰、黑漆漆的地下車庫等了他好幾個鍾頭。

  他不是一個不會承認錯誤的人,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他就覺得歉疚。對林夢有恨是一方面,但是他自己犯了錯,卻又是另一方面。所以林夢發了火,當中落他的面子,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他忍了,也覺得自己該受這一巴掌;林夢打他、鬧他,他也一一受了,是他的錯,的確該讓這個女人代替兒子出出氣的。

  是是非非,他心中自有一桿秤,明白的很。

  所以,他道歉了,盡管,他為數不多的道歉幾乎都給了這個女人!

  「對不起!」

  林夢鼓氣了腮幫子,怒衝衝地看著容凌,依然有些不解氣。

  「沒這麼容易的!」

  她哼了哼,很小聲。然後作勢要翻身,打算把兒子抱入懷裡。男人立刻大手一伸,阻止了她翻身的舉動,熾熱的唇瓣緊跟著貼近,印在了她的唇上。

  她臉一紅,立刻不敢動彈了。這死男人,怎麼能突然做這種事,萬一這事讓佑佑看到了可怎麼辦?!

  而他開始從淺淺的啜吻變成了稍微大膽的重吻,火熱的唇瓣在她小嘴上逗留的時間是越來越長了,長舌一推,大有擠入她小嘴的態勢。她急得伸手重重推了推他,水色的眸子帶著微微泛濫的羞澀和惱意狠狠地瞪著他。

  他就過來吻她的眼。這一雙勾魂奪魄的眼哪,四年來,無時無刻不是在牽扯著他的心,他獨自一個人立於一片漆黑之中的時候,總覺得似乎就能看見這雙眼,然後觸手撫摸的時候,恨不得吞了它。

  怎能就讓人如此難忘?!

  她受癢,眨了眨眼,微微卷起的睫毛猶如細軟的刷子一般輕輕地刷過了他的唇,癢癢的。

  「別鬧!」

  她推了推他,眼睛為了躲他,開始微微瞇起,越發嫵媚撩人。

  今晚,他也喝了不少酒,被她這麼無心的一勾,心裡就起了火。已經好幾天沒碰她的身子提醒著他,該重溫一下那份香膩可人的柔軟了。於是,他的呼吸開始灼熱,唇瓣的溫度也跟著變高了,恍惚的,似乎他也發燒了!大掌不顧她微弱的掙扎,沿著她的肉體曲線,暗示性地撫摸而下,搭在了她富有彈性的臀部上。

  她從回國至今,已經被這個男人給吃了好幾次了。就算四年來那些歡愛的記憶變得再模糊,可是被這男人幾次三番地帶領著去回憶,也自然能夠回想起一些舊日的情形。她立刻就領會到了,這個男人要使壞。

  「佑佑在旁邊呢!」她低語,紅著臉,強忍著不要動作太大,去拉男人的大掌。

  「你要是敢當著佑佑的面胡來,我都瞧不起你!」她低聲威脅,像只小老虎似的磨了磨牙。

  他因此鬆手!

  林夢趁機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小心翼翼地將小傢伙護在了懷裡。兒子現在可是她的護身符,料想這個發了情的男人不會獸性大發地就對她胡來。

  是,這個男人是不會胡來,但是讓他嘗點甜頭,卻不罪過。

  容凌開始啜吻著她的脖子,一下一下的,猶如小雞啄米似的。她本身就敏感,被他這麼一鬧,身子開始微微顫抖,兩只可愛的耳朵都變得紅彤彤的了,還帶著一些玉質的透明,惹得身後的男人呼吸越發灼熱,逮著她的小耳朵,開始輕咬、親吻。

  林夢羞得緩緩縮成了一團,不吭聲,是因為她確定男人該是不會胡來的。

  到最後,容凌是沒有胡來,咬了一通她軟嫩嫩、甜香香的肌膚之後,他就沒有再深入,安分地將她圈入了懷裡。不過那大掌就有些可惡,摸著她的胸脯,又掐又揉又捏的,宛如稱斤掂兩一般,搞得她臉都快要冒火了,才鬆開了手。

  可惡!

  她在心裡頭怒罵,嬌軀灼熱,敏感的輕顫。

  「睡吧,我替你看孩子!」

  他如是說,灼熱的呼吸帶著一股醉人的酒氣,噴在了她已經變得粉撲撲的脖子上。

  她縮縮脖子,沒理會。

  不過,有可能是今天累到了,又有可能是小傢伙已經在了她的懷裡,有可能是背後男人的懷抱實在是太過溫暖,她沒堅持住,到底睡了過去。醒來,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只知道,凌晨的時候小傢伙又燒了起來,不過打完一針溫度就又退下去了。

  「怎麼沒叫媽咪呢?!」

  小傢伙嘻嘻一笑。

  「媽咪累了,要好好睡覺,不能吵醒媽咪!」

  林夢那個感動啊,暗想還是小寶貝最好了。

  小傢伙立刻脆生生地補了一句。「是叔叔說的哦!」

  林夢怔了怔,看向一邊坐著的那個男人,不苟言笑,冷冰冰的,可還是覺得心頭挺暖的。看來,他還真是看孩子了!

  「你要不要去睡一會兒?!」她的態度已經沒有昨天那樣的充滿火氣,柔柔軟軟的,宛如一個小妻子。

  容凌搖了搖頭。

  「去洗洗吧,我叫了早餐!」

  早餐沒先到,昨夜賊笑而去的容凌一干兄弟卻呼啦啦地又圍了過來,一人手上都拿著東西,尤其俞旭更是誇張,手上提著的那東西,都快要把人高馬大的他給覆蓋了。

  「噥,四叔送你的,可要記著四叔的好哇!」

  俞旭自得地將手裡的大包小包齊齊擺放在了床頭邊的地面上,然後興奮地把包裝的精美的禮物往小傢伙面前送。

  「拆開看看,看喜歡不喜歡?!」

  「去!你那麼多東西,小佑佑得拆到何年何月啊?!」姚飛遷樂意和俞旭作對,一把將俞旭給擠走,直接把自己的大禮物給送了過去,是一輛大型的遙控汽車,最受小男孩喜歡了。

  俞旭一看這汽車心裡就憋氣,昨晚大傢伙可是商量好的,一起去了已經關門的大百貨挑選送給小傢伙的見面禮。因為是自家產業,幾個男人進了大百貨,就猶如野狼進入了羊群一般,恣意屠宰,看著喜歡的就拿。當時俞旭就一眼相中了那汽車,可是姚飛遷這傢伙腿快不過他,嘴卻快了他一下,高嚷了一句。

  「那汽車,就是那紅黑包裝的小汽車,我看中了啊,誰也別跟我搶!」

  之前大家可是說好的,禮物不帶重復的,先下手先得。所以,俞旭很憋氣。誰都知道,對一個小男孩來說,所有的禮物都趕不上這輛小汽車。

  小佑佑自然喜歡,大大方方地道了謝,接過了禮物。

  石羽送了一副多米諾骨牌,陣容龐大,有的小傢伙玩了。

  梟況送了一個豪華裝積木,臉龐上略帶一抹不自在的羞紅,解釋了一嘴道:「這是我老婆挑的,希望你能喜歡!」實則是他給老婆打了電話,老婆授意,然後他親手挑選的。

  他的眼睛立刻又轉向林夢,看樣子重心在林夢身上。林夢不太懂,不過還是真誠地帶著笑容替小傢伙收下了。

  俞旭因為是百貨公司的執行總裁,所以可以正大光明地不按照「一個人只許挑一件」的規矩來,自己覺得好的,幾乎都打包了一份。最後是兄弟幾個看不過去了,踹了他幾腳,他才拿了一堆他一個人能搬得動的東西!

  「這麼多東西,佑佑可會被你們這些叔叔給寵壞的!」林夢嘴角含笑,也沒把自己弄得太見外。畢竟人家是真心實意地送上這些禮物。或許這些禮物對於這些個個家財萬貫的男人來說不算什麼,但是他們的這份心,足夠讓人珍惜、尊重!

  「哪裡、哪裡。」俞旭笑著回道。「小孩子嘛,就是要寵的。等大了,可就不招人疼了。就像我們,爹不疼、娘不愛的,回了家,家裡的老子就開始拿籐條抽人,老媽則跟個唐僧似的追在身後開始碎碎念地念經,感覺就是遭人厭了……」

  林夢噗嗤笑出聲,被俞旭那特意弄出來的可憐巴巴的樣子給逗樂了!卻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真的有那樣的家庭嗎?!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那邊,姚飛遷開始熱情高漲地幫著小傢伙拆包裝,搗鼓了遙控汽車。小傢伙現如今臥床,就這玩具最適合在這個時候玩了!拿著遙控器,就可以指揮著小汽車出出進進,還附帶類似遠程監控的攝像頭視頻,多棒!

  看著小傢伙和叔叔們玩的開心,林夢笑著出了屋,打算給這些人泡咖啡。俞旭小心翼翼地貼了過來。他瞅了瞅四周,低聲。「林夢啊……」

  瞧著樣子,似乎要說什麼私密話!

  「有事?!」林夢歪頭看他。

  俞旭尷尬地嘿嘿一笑,「這個……和你說說昨晚的事情。昨晚上大哥可真是清清白白的,就連衣角都沒讓別的女人給碰一下,真的,二哥、三哥他們都可以作證的。昨天就是給老五接風,他難得回來一趟嘛,國外是黃金多、鑽石多,但是國土貨的女人少,所以這不……嘿嘿,就叫了幾個小姐,然後又來了幾個人,就玩開了。這個……那個時候可真不是我們要帶那幾個小姐出場,那是給旁邊的幾個客人准備的,林夢哪,你可別生大哥的氣,大哥可清白著呢……」

  也難為俞旭了,一個大男人跑來和林夢解釋這種事情。

  林夢就笑,她突然就挺為容凌高興和欣慰的,他認的這幾個兄弟,都很好呢!同時,她也有些小小的驕傲,為容凌感到驕傲!

  呵呵,很奇怪的感覺,對不對?!

  俞旭生怕林夢鑽牛角尖,然後惹得容凌心裡不痛快,再接再厲道:「昨晚真是沒什麼,三哥也在呢,他可是疼老婆出了名的,也沒碰小姐……」

  「啊旭,我知道的,沒事,你別擔心!」

  俞旭笑了。她叫他「啊旭」,正是四年前容凌初次介紹他給她認識時候的稱呼,沒想到她一直都沒忘。這個女子,總能在不經意間讓人感受到她的好,相處的越多就越受她吸引,也難怪高高在上的大哥會被她牽引,為了她患得患失的了!

  「林夢哪,其實大哥人挺好的,對兄弟那是沒話說的,對你……嘿嘿……」俞旭摸了摸頭,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也往下深說,畢竟有些東西還是需要當事人去細細體會的。「總之,你要多多擔待,反正時間久了,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林夢點了點頭。

  俞旭就挺開心,覺得自己似乎完成了一項挺有意義的任務。

  「哎,你剛才有注意到三哥的表情了沒有?!就是送小佑佑禮物的時候啊!」

  林夢點了點頭,是有覺得梟況當時微微臉紅的樣子有些怪,感覺不太符合他給人的那種冷毅的形象!

  「呵呵,三哥可是特意提了是他老婆挑的,呵呵,三哥估計是想介紹三嫂給你認識!我們兄弟幾個就三哥一人結婚了,三嫂也沒個妯娌什麼的,現在有了你,嘿嘿,自然是要走動的!」

  林夢點點頭,很是自然地回道:「可以啊!讓梟況帶她老婆過來嘛!」

  俞旭就咧著嘴怪笑。

  林夢呆了呆,後知後覺地臉紅了!

  什麼叫做「妯娌」?!

  什麼叫做「走動」?!

  自然是……是那個意思了!

  虧她還那樣大方地應下了!

  林夢有些不好意思,她剛才沒多心,想著交一個朋友挺好的,以梟況那樣的,估計老婆也不會差,可哪裡知道就中了俞旭的語言陷阱哪!這麼一來,倒弄得她好似急著要認親,急著要嫁給容凌似的?!

  天哪!丟人丟大發了!

  「你倆說什麼呢?!」

  容凌的聲音遠遠傳來,透露一絲不快。

  瞧林夢那一臉羞紅的樣子,還有俞旭可以稱得上猥褻的怪笑,他不可能不想歪?!

  「你小子過來!」

  容凌長臂一伸,架起俞旭就往一邊去。俞旭那是個猴精,瞧自己大哥臉色不對,等一被架入了單間,就乖乖討饒,坦白從寬。

  「大哥,我的好大哥,你可別想歪,小弟這是在為你謀福利呢!」

  「福利?!」

  俞旭急忙解釋了一通。

  容凌送了他一個冰冷的眼刀子。「用你多管閒事!」

  俞旭乾笑,舉手發誓道:「大哥,我發誓,我可對嫂子沒半點不軌之心,你包龍圖轉世,火眼金睛、明察秋毫,饒過小的,放小弟走吧!」

  「滾吧!」容凌失笑,踹了俞旭一腳。「管好你的嘴,別胡亂叫人!」

  俞旭閃身一躲,往側邊一跳,也不辯駁,嘻嘻一笑,跑了!

  ***

  中午的時候,孫菲過來了。昨日林夢被容凌帶走的匆忙,她挺惦記的,這天趁著中午午休,就從公司趕過來了。不過等到了地方,她就咂舌了,拉著林夢到了一邊,就竊竊私語。

  「你在美國發達了?!住這麼豪華的地方,這一天是不是得上萬吶!」

  林夢聳聳肩。「這些不用我管,別人負責的。」

  既然都是容凌安排的,林夢覺得就讓那個男人糟蹋去,反正也不花她的錢。再者說,男人某些方面很霸道,她也倔不過他!

  「嘖嘖……」

  孫菲重新將這豪華病房給打量了一圈,三八兮兮地逼問。「昨晚那男人是誰啊?!我看是相當不得了了!」

  開著路虎,又開了這麼一間房,估計非富即貴!

  「他叫容凌,其它的我不太清楚!」

  他的富貴,她大概是懂的,可是他涉足的產業、生意等具體內容,她知道的不多。

  因為容凌一向走的是低調路線,近四年來,除了頻繁飛往國外之外,更是嚴格控制媒體對他的採訪,所以他上鏡率不高,孫菲這剛從國外回來沒多久的人,還真不知道容凌這一號人物。否則,她要是知道了,此刻必然是要尖叫了!

  不過,容凌這樣的人,還是勾起了孫菲的好奇。林夢笑著說等有機會再和她細說,現在什麼都不要問她了,就把這個話題給帶過去了,然後領著孫菲進去,和大家認識了一番。

  「金龜婿啊!」孫菲那是在社會上打過滾的,練就一雙毒眼,一瞅病房裡那些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就知道必然身價不凡。

  「喂,是姐妹,就給姐姐我介紹一個!」孫菲誇張地嚥了嚥口水,誇張地推了推林夢。「姐姐芳心寂寞,正好缺個男人調劑呢!」

  林夢知道孫菲這話是半真半假,笑道:「都介紹你們認識了,機會有了,接下來可就看你的了,我可不會插手管他們的事情。我也不過才認識他們不到一天,沒那麼厚臉皮地就去當紅娘的!」

  孫菲就笑,像是打了雞血一般激動,作勢要挑個最好的開始「倒追」的大業。

  兩個女人在小廚房擺弄著水果拼盤,邊聊邊弄,時間倒也是過的飛快。兩人將水果送入病房之後沒多久,梟況就過來了,同來的還有他的老婆。

  那不是一個長相出色的女子,相反,她頂多稱得上清秀。只是現如今,一道可算是猙獰的刀疤縱貫在了她的左臉上,就越發地破壞那一份不多的美感了。要是心理承受能力不強的人猛然見了她,怕也是心髒也狠狠地跳一下的。

  那道傷疤很顯然是後來添上的,讓人見了很是惋惜,也有些感歎到底是如何的造化,竟然讓一個女子遭受了這樣的罪。

  她不高,身材不過一米六的樣子,還有些瘦弱,感覺有些弱不禁風,和她那一張略有些嚇人、似乎一度飲血殺戮的臉相比,這份柔弱就顯得有些矛盾。

  不過該女子的氣質很好,怎麼說呢,你看著她,就會莫名地覺得恬靜。她站在那,淡淡含笑的樣子,猶如一汪水,淡雅純淨;又猶如廣袤的厚土,讓人感覺到包容。

  經過了第一照面,接下來她給人的感覺就是質樸、溫柔。質樸是如她的穿著,如她的打扮;溫柔是如她的笑容,她的眼神。

  「來,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婆,啊真!」

  一個乍一聽似乎是有些土掉渣的名字,可是回味幾秒鍾卻能感覺到那種返璞歸真、繁華盡去的淳樸魅力!

  真!

  平淡才是真!

  真真實實才為人!

  啊真……啊真,越咀嚼,卻越是讓人覺得這是一個好名字!

  「你好,啊真!我叫林夢,很高興認識你!」

  作為病號的母親,林夢很自然地承擔了女主人的角色,笑笑著迎了過去。

  啊真就笑了。當她的小手被林夢輕輕地抓住的時候,她的笑容就更燦爛了。她扭頭看自己的丈夫,梟況衝她點了點頭,啊真笑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

  有一種無聲的感應在這對夫妻之間流動!

  「聽說小佑佑感冒了,我特地做了大骨紅棗粥,這個挺適合感冒的人吃的,挺有效果的。」

  她說話的語氣也是不緊不慢的,一如她周身的氣質給人的感覺--那種沉澱之後才展現的從容!

  說著,她手裡遞出了一個保溫桶。

  這是一份心意,質樸但卻厚重的心意!

  要知道大骨熬湯很費事,之前要處理骨頭,然後又得控制火候,保證小火熬著,再然後,再用大骨湯熬粥,這是一項很費事的活。一個連小佑佑的面都沒有見過的女子,卻可以這樣為小傢伙勞心費力,不管如何,這樣的女子就值得林夢感激。

  若說剛見到啊真的第一面,林夢的心自然是激跳了一下,快速穩定下來後,基於梟況,也基於這個女子的氣質,她對這女子生了幾分淡淡的好感,那麼在這個女子送出這份粥之後,林夢就覺得這個女子親切了,也有心要交這個朋友了!

  「謝謝,我正愁著佑佑待會兒該吃什麼好呢,你就來了,呵呵,給我解決了難題。這倒是讓我想起一句話。剛想打瞌睡,就有人給送了個枕頭!」

  女子就淺淺地笑,有些淡淡的靦腆。

  林夢伸手接過了保溫桶,只是低頭掃向保溫桶的剎那,不經意地就看見了女子的手,那一只可以稱得上小巧的小手,卻在最尾端的部分出現了殘缺--她的手,沒有小拇指!

  那絕非是天生的,林夢能看地出來。

  她的瞳孔縮了縮,心裡微微一緊,也不知道是怎樣的際遇,讓這女子斷了一指。

  她心裡微微一歎,想到了女子的臉,再想到了女子的手。等她客氣地請女子在一邊坐下的時候,她的心裡更加不是滋味了。

  啊真站在那裡的時候,還不容易讓人看出來她其實是個瘸子。可是等她一走動,那明顯和正常人不一樣的步伐,就能看得出來她的左腿是有了殘缺的。

  天哪!林夢在心裡低低惋歎,這個女子到底經歷了什麼啊!

  她還年輕,卻顯現出了彷彿上了歲數的智者才能擁有的恬淡氣質,難道說是因為經歷了過多,所以生生地把一個頭角崢嶸的年輕女子磨地再無任何稜角?!

  若真是這樣,那還真是寧可不要如今的這一份恬淡!畢竟,年輕的時候,就該是瀟灑恣意,歡欣快樂的啊!

  林夢心裡有些不舒服了起來,但立刻壓了下去,揚起暖暖的笑,請女子坐了下來。一邊容凌的幾個兄弟紛紛和女子打過招呼,不是叫「三嫂」,就是直接叫「啊真」,看得出來,這幾個男人都很喜歡這個女子。

  小傢伙昨天晚上吃的晚,連帶著今天早上也吃得有些晚,所以午飯也跟著推遲了一下。林夢倒是沒有故意的客套,啊真送來了這粥,卻正好給小傢伙當午飯了,有營養,又容易消化。

  「佑佑,要向啊真嬸嬸道謝的!瞧瞧,嬸嬸多好,給你送吃的來了。」

  小傢伙轉了轉漂亮的大眼珠子,慧黠地嘿嘿一笑,無師自通地用童稚的聲音甜甜地喚道:「謝謝三嬸!」

  這話一出,幾個大人立刻就瞪大了眼,看著小傢伙紛紛笑了起來。

  「這小子太聰明了!」

  梟況豎起了大拇指,臉上揚起了一抹笑,一抹包含著說不出來的暢快的笑。一邊坐著的阿土也是笑容滿面,喜悅已經是掩飾不住了。

  「可是只是說謝謝可不行。」梟況搖了搖頭,難得他一個冷面的人也開起了玩笑。「噥,你三嬸為了你可是摸黑就開始弄這粥了,你怎麼的,都該讓你三嬸抱一下!」

  看得出來,這個男人所有柔性的變化,都是為了身邊的這個叫做啊真的女子。

  「啊況!」啊真不好意思了,嬌嗔一聲,橫了梟況一眼。那瞬間的風情,充滿著少婦的風韻,卻也讓人眼前一亮。原來不論是怎樣的女人,在心愛的男人面前,都能展現出她那獨特的風情和魅力!

  小佑佑也聰明,即刻跟著嬌嫩嫩地喊了一聲。「三嬸,抱抱!」

  然後配合地伸出了宛如蓮藕一般的小手,一副特期待的樣子!

  於是,男人哈哈大笑,笑成一團。

  啊真面色微紅,卻也是站了起來,滿心歡喜地來到病床邊,伸手,帶著小心翼翼,卻也是萬分輕柔地抱了小傢伙一下。

  「真乖!」啊真的一雙眼都亮了,看著小傢伙,難以掩飾她的歡喜。看得出來,她非常的喜歡孩子!

  小傢伙沒有像別的小朋友一樣被她臉上的傷疤給嚇到,反而還主動討抱抱,已經讓啊真萬分歡喜了。她來之前,還有些惴惴不安,生怕自己這模樣嚇住了孩子,還是梟況千哄萬哄,才把她給哄了過來。果然,這個孩子就如梟況形容的那般討人喜歡!

  從這,也能看出來孩子的媽咪肯定也是非常棒的!

  「你可真厲害,這孩子教的可真好!」

  林夢猛然被「妯娌」一誇,有些不好意思了,面上微微羞紅,慣性地推辭道:「哪裡……」

  啊真笑笑著,不語。拿眼,卻是很歡喜地看著小傢伙。

  林夢開了保溫桶,給小傢伙盛粥喝。那邊幾個男人視線一交流,立刻很有默契地出去了,把這空間留給了女人和孩子。男人們一走,女人們說話倒也是方便了。啊真和林夢小小聲的交流,孫菲也跟著插嘴,氣氛倒是頗為融洽。

  等大家都走了,就只剩下了容凌一家子,容凌並沒有避諱小傢伙,直接對林夢道:「啊真是個值得人敬重的女人,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希望你能和她處地開心。」

  「她挺好的,我挺喜歡的。」林夢輕輕地笑了起來。那個女子身上的質樸,一直都是她喜歡和欣賞的。她從來也不是一個精明強悍的女人,不過就是一個渴望能夠過上安定生活的小女人,所謂物以類聚,啊真身上的氣息,是她喜歡,也是她樂意親近的。

  容凌聽了這話,看上去似乎放心了不少。

  林夢見他這樣,微微扁起了嘴,小手一伸,輕輕地掐了掐容凌的胳膊肉,嬌俏著臉,嗔道:「怎麼,當我是洪水猛獸啊,我還能把她給嚇住不成?!」

  容凌縱容著林夢的小脾氣,也隨著她動手動腳了,畢竟佑佑這事,他虧欠了她。這個男人,某些事情上,丁是丁、卯是卯、一碼歸一碼,卻是讓人欣賞的!

  林夢瞧著這男人逆來順受的樣子,就覺得有些無趣。這個男人身上的肉也不知道是怎麼長的,硬邦邦的,她覺得自己似乎沒有掐疼他,反倒疼的還是自己的兩根手指尖。

  不掐了!

  「你這肉都要硬死了!」

  她伸出一指,重重地戳了戳他的胳膊,帶著嬌憨的抱怨,像個沒長大的大女孩似的。

  容凌心中一動,就抓住了她的小手,輕輕捏了捏。

  林夢心弦一顫,白嫩地像是瓷器一般剔透的小臉微微羞紅了。

  「幹嘛啊?!」

  她嗔道,掩飾性地扭頭,不去看他,卻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小傢伙正睜著賊亮賊亮的大眼睛,好奇卻又興味地看著她和容凌。

  孩童那又黑又亮又大的眼睛,彷彿一面鏡子,似乎可以照出她和他之間的所有奸情似的。林夢莫名心虛,立刻臊地小臉通紅,掩飾性地乾咳一聲,道:「呃,我渴了,去倒杯水喝!」

  說完,急匆匆走了出去,近乎是落荒而逃!

  可事實上呢,病房裡分明就有乾淨的純淨水!

  小傢伙扭頭,看了看一邊擺放著的未開瓶的礦泉水,淡淡的眉頭微微皺了皺,烏亮的眼珠子微微地轉了轉,撲閃撲閃的,似乎在想什麼。

  容凌一個眼神掃過來,小傢伙眼睛一亮,彷彿已經想通了,就咯咯地笑了起來,歡快地一張嫩白的小臉彷彿會發光一般。

  「叔叔,你是我爹地,對不對?!」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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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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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9:3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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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凌很是深沉,不為所動,反問:「你爹地不是在美國嗎?!」

  小傢伙的小嘴立刻就嘟了起來,氣呼呼地看著容凌,黑色的眼睛幽怨地看著他。

  容凌面上不顯,任憑小傢伙打量著。

  一個小毛孩怎麼可能和容凌這種成了精的狐狸相比,沒過一會兒,小傢伙就敗下陣來。

  「那不一樣的!」他氣呼呼地哼了一聲,垂下了眼。然後又抬起頭,有些不死心地又問:「叔叔,你幾天前做過夢嗎,有沒有夢見一個小孩,就是長得和我差不多的,差不多就是這這樣高的!」

  小傢伙有些急,拿手比量著自己的個頭。

  容凌很無情,將深沉進行到底,所以,他搖了搖頭。

  小傢伙那個失望啊,小小的腦袋瓜一下子無力地耷拉了下來。小耳朵、小肩膀、小身材,套著小小的睡衣,看上去有些可憐,宛如敗犬一般。容凌到底不是一個無情的人,他的心又不可能是冰做的,他什麼都沒說,卻走了過去,伸出手,將小傢伙輕輕地圈入了懷裡,用自己的體溫默默地對他進行撫慰。

  大人間的帳都沒算清楚呢,就不要再把孩子給扯進來了。

  他就是這樣想的!

  小傢伙抽抽鼻子,有些傷心,他還是覺得自己的感覺不會錯的。他往容凌的懷裡窩了窩,垂著頭,小小聲地咕噥道:「我和爹地約好了的,睡醒了不准忘了我的,我叫林承佑,是佑佑,爹地和我拉鉤過的!」

  小傢伙伸出小手,輕輕地捧住了容凌的胳膊,然後一下子抓緊。

  容凌低下頭,用下巴在小傢伙的腦頂輕輕蹭了蹭。一時間,靜默。

  不過,小孩子的情緒總是如此,說風是風,說雨是雨,過了一會兒,這事就在小傢伙的心裡過去了,小傢伙就又開心了起來,搗鼓著要拉過小桌,在床上擺多米諾骨牌。這是一項很費時間的火,可能辛辛苦苦地花了一個小時乃至更多的時間把骨牌一個個立起來,可是推到它,不過就是幾分鍾的時間。也可能就是因為它被推到的那剎那太過震撼,太過華麗,時間太過短暫,所以才能高高地吊著人的心,讓人因此振奮,並且因此沉迷。

  也難為容凌扔下手頭那些繁忙的生意陪著小傢伙玩這種耗費時間的活。其實從這也可以看得出來,對這孩子,容凌不可能無動於衷!

  晚間的時候,俞旭戴著一個口罩,遮遮掩掩地走了進來,若非穿在他身上的那一套衣服讓人認出來是他,只怕林夢都不能讓他進來。

  「怎麼,感冒了?!」林夢倒是有些歉疚,可不能因為小傢伙的感冒,而傳染上了俞旭。

  「不是,不是……」俞旭的聲音依然活力十足,不像個病人。他雖說不是,可是也沒解釋太多,只是神經兮兮地甩了甩手上的袋子。「給你拿了好東西!」

  「什麼啊?!」

  俞旭笑,直奔小傢伙所在的單間而去,林夢則跟在了後頭。

  俞旭這次可真是送來大禮了,一對手表,又可以稱為是子母表,小傢伙一只,林夢一只。這可不是普普通通的手表,除了具備手表的基本功能--顯示時間以外,他還具有其他高級手表具有的功能,如防水,如顯示日歷,如可以充當指南針。當然,這些都不足以成為俞旭如此興奮地把手表送上的理由。比較妙的是,有了這一對手表,林夢和小傢伙就可以在不超出一定局域的范圍內,互相知道對方的位置。這顯然是俞旭為了這次事件而做的彌補性禮物。

  「這東西可太貴重了!」

  林夢看著俞旭不由分說地將手表戴在了小傢伙的小胳膊上,覺得這禮物太過沉重,這都快趕上某些科研機構秘密研制的追蹤定位儀了。翻開表盤,就是一個圓形的鏡面,上面閃爍著一個藍點,這個藍點,對應著的就是林夢手上拿著的那一只手表。

  如此,以後若是小傢伙不小心和林夢走散,憑著對方持有的手表上面的藍點顯示,就可以順籐摸瓜地找到。

  「只是小禮物,你就收下吧!」

  俞旭戴著黑色口罩的臉,顯得有些猥褻,感覺像是個黑社會從事見不得光的交易的壞蛋似的。所以當姚飛遷和容凌進來的時候,姚飛遷沒二話,上前去,一把就要撂倒俞旭。

  「幹嘛呢?!」

  不是姚飛遷沒認出俞旭,而是這個傢伙也是一個一天不動動骨頭就感覺全身上下不對勁的主,這麼多位大哥,他也只敢對俞旭沒大沒小,誰讓老四和老五挨的近呢。

  俞旭身手靈活啊,後腦勺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只是姚飛遷也不是屬兔子的,也是具有攻擊力的,手掌一揮,手指一挑,就把俞旭掛在耳朵上的口罩給抓了過來。一下子間,俞旭的臉就暴露在了日光燈下。

  姚飛遷瞪大了臉,嘴角一抽再抽,終於毫不客氣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四哥,你這臉是讓哪個女人給撓了!那女人也太暴力了!」

  俞旭此時的臉,還真是有些慘不忍睹,臉頰上估計是挨了人一拳,然後有些發青了,嘴角也有些破了,感覺像是被人給揍了。半張臉,猶如被打翻來的調色盤一般,看上去莫名地很是逗。

  一下子間,那張讓人看暗了會臉紅心跳的臉變成了半個豬頭,也難怪俞旭拿個口罩遮臉了。

  林夢嘴角抽了抽,掂量著手裡俞旭剛送上的手表,覺得自己不能太沒道義了,所以愣是忍住了笑意。小傢伙可就沒這麼客氣了,學著他那無良的五叔,大肆肆地笑了起來,別提多歡快了。

  俞旭狠狠地瞪了眼姚飛遷,咬了咬牙,手掌微微地探入了褲兜,一手則摸了摸自己的臉,然後故作憤怒地問:「老五,你說什麼呢,把剛才的話再給老子說一遍!」

  姚飛遷不知死活,立刻大聲嚷嚷道:「再讓我說上一百遍,也是可以的。四哥,你這臉是讓哪個女人給撓了,太暴力了,你們不會玩什麼兒童不宜、大刑伺候的成人游戲吧?!」

  俞旭陰陰地嘿笑了起來。

  姚飛遷瞅著不對勁,本能地縮了縮肩頭,就覺得自己脖子那塊有些涼。

  就看到俞旭拿出了手機,衝著姚飛遷招搖地晃了晃。「嘿嘿,別怪哥無情,實在是你太欠揍。我這臉,是被小七給弄的,嘿嘿,你說要是讓小七知道你把他比作了女人,小七會怎麼樣!」

  姚飛遷變臉了。林夢詫異地看到姚飛遷那麼大的塊頭,竟然戲劇化地哆嗦了一下身子。

  「四哥,我錯了……」

  姚飛遷立刻很沒志氣地朝俞旭撲了過去,做小女子一般泣聲求饒,只是在快貼近俞旭的時候,長手一伸,就去搶俞旭手上的手機,俞旭不給,立刻拳腳交加,朝姚飛遷身上招呼了過去。姚飛遷身子靈活的宛如猴子,左躲右閃,執拗地要搶回手機……

  兩個人就像是在上演武打片一樣,也虧得這是私人病房,也虧得這個房間不小,如此,這兩個人在這上演全武行才能施展得開。

  「這是……」林夢伸手拽了拽容凌,被這戲劇化的一幕給弄糊塗了。

  容凌瞄了瞄林夢拿在手裡的手表,眼神微微一軟,解釋道:「這手表應該是小七做的。小七喜歡搞這種電子產品,脾氣有點怪,一旦投入進去,就會把自己給關起來,誰也不許打擾。誰要是敢打擾他,他肯定拳腳招呼。估計老四去找小七了,然後趕上小七在閉關呢,就把老四給打了一頓。呵呵……」容凌驀然微微一笑。「暴走的小七像頭髮狂的獅子,可不是好惹的,老五這是怕小七找他算帳呢!」

  那邊嘎崩嘎崩打得是熱火朝天,一開始還分不清誰上誰下,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就能看出來姚飛遷漸漸是要扛不住了。

  「停--停--停--」

  姚飛遷猛地往後竄了好幾步,雙手抱拳,衝俞旭告饒。

  「四哥,甘拜下風,甘拜下風……」

  俞旭得意了,再度邪惡地嘿嘿笑著,晃了晃手裡頭已經錄下了姚飛遷罪證的手機!

  姚飛遷抖了抖身子,回頭就對林夢說道。「林夢啊,江湖險惡,看來這裡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得去國外避避難了,就此別過,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後會有期了啊!」

  林夢嘴一抽,這下忍不住笑了起來。

  「佑佑啊,五叔如今是虎落平陽被犬欺,混不過去了,這就先不帶你去挖金子了,等以後的,五叔帶你挖金子、鑽石油、搶美女、搶地皮、搶糧食……」

  說著這話,人就跑了!

  倒是弄得林夢一愣一愣的,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這……」林夢扭頭看容凌,犯了難。「他怎麼說走就走啊!那個小七……要不我去替他向小七道個歉,畢竟事情是因我而起……」

  「沒有的事!」容凌伸手抓住了林夢的手,阻止她跑去追姚飛遷。「老五本來就定的是今天的飛機,這次來就是要向你和佑佑道別的,你別信了他的鬼話,他這人,那一張嘴都能把活人說死、死人說活了!」

  林夢吁了一口氣,再想想這個姚飛遷,頓時覺得挺有意思的。

  那邊俞旭則小聲地咕噥了一聲,抱怨道:「算這傢伙溜得快,等著,下次一定得讓他栽在我的手裡!」

  林夢又忍不住地笑了。這兄弟幾個的友情,還真是挺奇妙的!

  這大概便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

  小傢伙在醫院窩了兩天,商量著要出院。小兒科的醫生挺盡責,說小孩子經常打針也不好,感冒還是重在預防的,或者吃些藥也行。他倒是提出了一個方法,就是灌腸方法,用消炎藥加鹽水,往小孩的屁股裡面灌,是治療感冒的好法子。小傢伙一聽,就不樂意了,兩只小手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屁股,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一般,嘴裡氣鼓鼓地哼哼道:「你太壞了,大大的壞!」

  醫生被逗樂了!

  小傢伙一溜煙地往林夢身邊竄,躲到了她的身後,探出了小腦袋瓜,烏黑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盯著醫生,生怕醫生會扒了他的褲子,往他的屁屁裡灌東西。

  小孩子也是有尊嚴的呀!

  「我不要再感冒了,我要運動,要鍛煉,要肉體棒棒,不感冒,不來醫院!」

  小傢伙怪叫起來,小臉漲的通紅,兩只小手還是護衛性地捂著自己的小屁屁。小身板蹭著林夢的腿,很是不依。

  「乖,醫生伯伯只是提個建議,佑佑別這樣!」林夢輕聲哄,沒想到小傢伙的反應會這麼大!

  可是小傢伙還是很敵視!誰要是扒他的小褲褲,他就跟誰急!

  呃……自然爹地媽咪除外!

  鬧了這麼一出小笑話之後,小傢伙風風光光地出院了。說風光,是因為有好奇的醫生護士狀似「不經意」地從他們身邊晃過,或者遠遠地掃了一眼,轉身走人。畢竟,那個「最浪費、最奢華」的病房住進了人,而雙木那幾個舉足輕重的闊少多次出出入入的,足夠讓人對裡面的住戶產生好奇心。

  雖然猜不到林夢和小佑佑的身份,不過看到女子那般的美貌,小帥哥又是如此的俊美,倒是讓人覺得還真不愧是住頭等房的!

  林夢自然也不知道,因為這小小的轟動,某個貼吧上蓋了有四年多的樓終於出現了一句不一樣的聲音--

  【今天,我似乎看見木夕了……頭髮有些長了,身邊還有個帥帥的小酷哥,不知道是不是木夕?】

  下面那一層層的樓,赫然寫的是相同的一段話--

  【木夕!

  候鳥飛來的時候,把你帶來了這裡!

  候鳥飛去的時候,也把你給帶走了嗎?!

  那今年春去冬來的時候,候鳥可還會把你給帶回來?!

  木夕,你到底去了哪裡?!

  我們……擔心你!

  也……想你了……】

  該帖子在慣性地沉寂了好幾個小時之後,一下子暴熱了起來,這自然是後話!

  這邊一無所知的林夢本想拒絕容凌的好意,直接帶小傢伙回家的,但是容凌不給她拒絕的權利,直接不由分說地讓母子倆上車,然後開車走人。林夢想想那些叔叔送給小傢伙的禮物也不少,有容凌這個搬運工,也是不錯的,省得她倒騰了。可是容凌開著車,這路線就有些不對了起來,感覺倒不像是去伴月小區的。

  「你開錯了吧!」她出聲提醒。

  「沒錯!」他回答地簡潔有力。

  「伴月小區不是往這邊走的!」

  「不去那裡!」

  林夢心一提,又有些慌,一時間思維錯亂,暗想,難道這個男人要直接帶她走人?!想想那天他鄭重其事地把他的兄弟逐個介紹給她,然後又讓小傢伙按照輩分喊叔叔,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樣子,倒好像是把自己的兒子給介紹出去一般。

  她已經不確定,這個男人是不是知道了佑佑是他的兒子?!

  不敢問!

  於是,就這麼拖著!

  因為哪怕問了,這個男人也不一定會承認;哪怕這個男人承認了,現在也不是相認的時機!

  「你要帶我們去哪裡?!」她有些不安。

  「去見個人!」

  她鬆了一口氣,可--莫名地有點失落了。

  原來,只是去見個人哪!

  最後車子開入了一個私人住宅區,裡面房屋整齊,錯落有致,環境優美,綠意叢生。一座座的紅磚綠瓦層層疊疊交錯,優美地不像是真的,像是不小心步入了風景區。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能夠看到這樣幽靜而又美麗的處所,也是難得了,想來這裡的住戶身份也必然是不一般的。

  容凌帶著林夢和小傢伙去見的是一個老者。

  老者穿著白色的大褂,半頭頭髮也是半白,面色卻是紅潤,看上去精神很好。一雙眼睛不同於其它老年人那般的渾濁,卻是漆黑有神,對上眼的時候,能感覺到一股威嚴。老者這一身白衣的打扮,恍惚地讓林夢有一種進入了武俠電影裡面的感覺,對面的這位老者就是一位武林高手,沉穩地站在那打量著拜訪他的任何一位客人,以高手那種內斂的風范,不著痕跡地打量每一位客人,也同時也用自己的風范不著痕跡地讓每一位客人甘拜下風。

  林夢被老人的目光打量地身子微微一緊,卻還是落落大方的先衝老爺子微微地笑了笑。

  瞬間,老爺子的眼中有精光閃過!

  容凌似乎沒感覺到老爺子的威壓,將跟在身邊的小傢伙推了出來。

  「嚴叔,就是這孩子!」

  小傢伙眨巴著眼,好奇地看著眼前的老爺爺。小傢伙在國外也看過很多武俠片,所以對武術一直都很向往,他覺得這個老爺爺好像他見過的武俠片裡的什麼什麼掌門哦!

  「爺爺好!」

  不管了,小傢伙先打了一聲招呼,然後兩眼亮晶晶地打量著嚴老爺子。

  嚴老爺子點了點頭,覺得眼前這個小不點這份見了人不打怵的氣質不錯,這已經算難得的了。很多年輕人過來找他拜師學藝,沒少被他給鎮住的。像今天這樣,來了三個,三個都鎮定自若的,已是非常稀奇了!

  尤其那女子,嗯,也是不錯!

  嚴老爺子心中已經暗自估量了一番。招招手,示意小傢伙過去。

  小傢伙大大方方地走了過去,那派頭就像是走在自家一般。

  「爺爺是武林高手嗎?!」

  不等嚴老爺子先發話,小傢伙仰著頭,眨巴著眼,很是期待地問他。

  嚴老爺子呵呵一笑,被小傢伙逗樂了,身上那特意散發出來的凌厲氣勢一下子收斂了起來。瞬間,他就變成了一個和藹可親、看上去絕對沒什麼攻擊力的老頭了,仙風道骨的,彷彿像是煉丹的道士了。

  「來來來,讓爺爺看看!」

  嚴老爺子和藹可親地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小傢伙的腿,還有小傢伙的胳膊,又丈量了一下小傢伙的腰和身板,最後手上微微發力,拍了拍小傢伙的雙腿。小傢伙不明所以,隨便老爺子摸,等到老爺子拍他的時候,小傢伙慣性地繃緊了雙腿,繃直了腰,沒讓老爺子一掌給拍趴下了。

  「不錯,不錯!」

  老爺子紅光滿面,看上去滿意非常,衝著容凌道:「算你小子識趣,沒給我送個歪瓜裂棗過來!」

  容凌就笑了。「我要送那麼一個劣質品過來,你不也得提著棍子把人給趕出去啊!」

  老爺子哈哈大笑,低斥道:「你小子,少來打趣我!」

  然後起身,很中意地拍了拍小傢伙的腦頂。「行了,這孩子我就破格收下了,從明天開始,你就把他送過來吧,具體時間和安排,你也是知道的!」

  容凌點了點頭,示意小傢伙道:「佑佑,還不謝過師父!」

  小傢伙聰明,一點就通,興奮地衝著嚴老爺子中聲中氣地高喊了一聲:「謝謝師父!」

  「嗯。」嚴老爺子也受了。

  容凌接著和老爺子低低地聊了幾句,臨走前又道:「前些日子我剛得到了一瓶清初的女兒紅,趕明兒再一起給你捎過來吧!」

  嚴老爺子立刻興奮了,吧唧了一下嘴,確認道:「可真是清初的?!那可是上百年了啊!」

  容凌牽過小傢伙的小手就要走。

  嚴老爺子本來是要維持他那高人范兒,目送幾人離開的,一聽即將有美酒佳餚,立刻老臉笑開了花,巴巴地跟在了容凌的後頭,一再囑咐道:「趕明兒可千萬別忘了,一定把酒給帶來……」

  想想,猶自覺得不夠味,又道:「那是酒壇子還是酒瓶子,你小子可別藏著掖著,有好酒,那就一起都送過來了,可不許藏私的啊……」

  嘟嘟囔囔,一路把容凌三人給送到了車門口,才住了嘴,不過等到容凌都上了車了,嚴老爺子還是很慎重地表示務必要帶酒過來,否則,沒酒,就沒師父!

  林夢這人也不笨,站在一邊,不用容凌多解釋,也是把局面給看的清清楚楚。顯然,容凌這是帶小傢伙來拜師了,能讓容凌這麼鄭重其事的人,必然不是普通的人,想來肯定也是一個「武林前輩」了。

  不過只因為一瓶酒,就能讓那前輩變化如此劇烈,從高人變成俗人,倒也是有些好笑。林夢之前也曾聽說過,這些高手總有些不同常人的癖好,想來,此位高手應該是好酒嘍,自然,必然是要難得一見的好酒才行!

  「剛才那位嚴老爺子是武術界的國手,造詣非凡,曾經指點過狠多位全國武術大賽冠軍。佑佑跟著他好好學,將來肯定成就不凡。」容凌低聲解釋,接著道:「嚴老爺子前年過的七十大壽,已經表明不再收徒,這次收佑佑,算是破格了。佑佑這也算是嚴老爺子的關門弟子了!」

  林夢心中有些感動,如容凌這麼說,那麼要說動這位老爺子收下佑佑,容凌必然是做出了不少努力。他是什麼時候開始為這事奔波的,肯定不會太早,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情。這個男人啊,總是如此,什麼也不說,只有等到事情塵埃落定了,才把人拉過去,宣布結果。

  似乎永遠都是做的比說的多!

  也是,他本就不是那種浮華的人,做不出來那種舌燦如花、隨口便出承諾的事情。

  「你有心了!」她低低地笑,明眸溫柔地看向他。

  入眼的男人依然神色冷峻,看上去依然冰冷,彷彿不好相處似的,彷彿就是個無情的人,可偏偏,他做的比誰都多,所以,才會有那麼多兄弟真心誠意地跟著他,叫他「大哥」吧!

  「叔叔,師父比你還厲害嗎?!」

  小傢伙依然有些興奮,小臉蛋兒紅撲撲的。不過小傢伙小雖小,可也懂得比較。

  容凌沒回。

  小傢伙生怕容凌會誤會自己以為他比師父差一般,急急忙忙地張開小嘴又道:「其實我最想跟叔叔學。」

  然後雙眼巴巴地,像只討好的小狗一般看著他。

  容凌空出一手,摸了摸小傢伙的小臉,嘴角的幅度略帶了一絲柔軟。「叔叔忙,沒時間教你,你乖乖地和師父學。叔叔有空了,就會檢查你的功課。你可要好好學,要是叔叔檢查你武學的時候,你沒過關,叔叔可是要罰你的。」

  「嘻嘻,才不讓你罰我呢!」小傢伙快樂地在林夢的懷裡滾了滾。

  這樣多好,既可以有個棒棒的師父,又可以經常和叔叔見面。

  「叔叔,我請你去我家裡玩!」小傢伙小大人似地挺了挺小胸脯,驕傲地揚了揚小下巴。「我讓媽咪給你做好吃的,媽咪做的飯是最好吃的!」

  容凌扭頭看了林夢一眼,略夾雜著冰質的眸子略有些透著,帶著無聲的詢問和好奇。

  林夢小耳朵微微紅了一下,但還是接著小傢伙的話邀請道:「歡迎你過來玩,我……我給你做好吃的!」

  然後,嬌俏地吐了吐舌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樣子。

  容凌閃閃眼,身子微微一熱,卻扭過了頭,一本正經地看向前面的路。

  之後,車子依然不是朝半夜小區開去,而是去了大風幼兒園。這個男人似乎打算從頭到腳給小傢伙換一身行頭。他這樣身份的人,自然是園長親自來接的。

  大風幼兒園是B市數一頂一的幼兒園,林夢之前在打聽幼兒園的時候就對此略有耳聞。

  漢高祖劉邦曾曰:「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一代開國皇帝的隱隱得意,躍然於紙上,「大風」二字便是源於此處。同時也能看出大風幼兒園的勢力雄厚!像這樣的幼稚園,進入的孩子大多家裡是非富即貴,要麼,就是孩子在小小年紀便已經展露出不俗的一面。總之,這大風幼兒園就像是皇家幼兒園一般,這裡有尊貴的皇子們,也有最優秀的伴讀們。B市有孩子的家長們,哪個心裡不想著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夠進入這大風?!可大風卻不是那麼好進的。

  林夢當初沒選擇大風,是因為一來大風離她所住的地方不近,沒有雙陽幼兒園那麼方便;二來小傢伙已經足夠聰明了,林夢不想小傢伙小小年紀就成了所謂的「菁英」,然後扎根在學習上,扎根在攀比上。她希望小傢伙可以從別的可能不如他的小朋友身上學到一些閃亮點,也能夠懂得什麼是「平等、互助、友愛」!

  怎麼說呢,林夢總覺得富貴人家的孩子總是比較嬌貴,似乎連碰都碰不得,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般的皮實。小傢伙愛玩、愛鬧,林夢也不想太拘著他,因為這本來就是小孩子天真爛漫的一面,可小傢伙要是想跟富貴家的孩子玩在一起,比如一起滿地打滾,比如人力摔跤,似乎就有些行不通了!

  容凌在和園長談話的時候,林夢就有衝動想拒絕,可是一看到男人那冷峻的臉,還有侃侃而談、一副萬事已經在他心中的模樣,就沒說出口,而是默默地讓男人安排去了。

  如此,小傢伙迅速地成為了大風幼兒園小班的一員。

  果然,上了車,男人又解釋道:「以後佑佑上午來這裡玩一上午,等睡過了午覺,再去向嚴老爺子學武。這個幼兒園教學質量是全市最好的,還有專門的外語老師來授課,也別讓佑佑的英語生疏了。而且,還可以學點法語,或者西班牙語什麼的。小孩子學習語言的能力最強,經常是玩著玩著,不經意地就能學會,沒什麼壓力和負擔,所以別讓孩子錯過了這段時光。另外,這個幼兒園的保全措施也非常的好,基本上就不用擔心什麼血濺幼兒園的事情發生。最近國內別的幼兒園出現了很多起殺小孩的事情,有些不太平,讓小傢伙在這兒呆著,你就可以放一百個心。」

  果然,這男人是把什麼都給想好了。

  「我只怕佑佑會拘束!」林夢咬了咬唇,摸了摸小傢伙一直都豎地高高地在聽大人講話的小耳朵。「這裡的孩子怕是嬌貴的比較多,我有點擔心小傢伙玩不開!你也知道,現如今大人們幾乎都是一個孩子,都很寶貝,尤其這些人家的孩子,估計都有些嬌氣,而且……」

  林夢頓了頓,有些遲疑。

  容凌一指敲了敲方向盤,依然目視前方,卻道:「說吧,我聽著呢。孩子上學是大事,你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合理,還是早點說出來的好!」

  林夢嗯了一聲,臉上就露出了釋然的笑容,輕快地說道:「富家的孩子,有些有從家裡帶來的富貴氣,容易頤指氣使,這很容易傷到人。佑佑還小,我不想他經歷這個。而且……」她微微皺眉。「聽孫菲說,那些孩子的家長們,彼此間的關係很是錯綜復雜,所以孩子間也容易拉幫結伙,所以……」

  容凌挑了挑眉。「就只是這些?!」

  聽他的口氣,似乎不以為常的樣子。林夢覺得自己受到了輕蔑,微微漲紅了臉,嬌聲道:「什麼叫做只有這些啊!就這些,就已經足夠了!」

  容凌停下了車,這塊兒正好到了紅燈處。

  他扭頭,看向林夢,微微戲謔。「你看這些幼兒園,裡面哪個沒有拉幫結伙的?!聚堆,那就是人的本性。就這一點,你就庸人自擾了,可以過去!至於你說的孩子從家長身上學來的富貴氣,你也不用太擔心。任何事物都有兩面性,你看到了它的負面,卻忘了它也是有正面的一面。

  小傢伙遲早會和那些人碰上,那麼早些適應這些,趁著大家都還是年幼無知的時候,不是挺好的。出了事,家長那邊也可以以孩子還小笑笑地就過去。孩子忘性也大,也不會構成什麼大傷害。等到這些孩子長大了,小傢伙也就可以處之泰然了,在他的眼中,富貴就自然成了什麼都不是的東西。只有把富貴踩在腳下,才有這個胸襟和氣魄來成就一番大業,否則,一輩子被富貴綁死,那人永遠也別想成為人上人!」

  林夢有些詫異,顯然容凌的想法和她的想法是完全不同的。因為她和他經歷的不同,所以看待問題,才會有這樣的偏差吧。林夢想了想,覺得容凌這番話說的似乎也有道理。

  「無論你是承認還是不承認--」容凌接著說道,「你小時候接觸的人和環境,肯定會對你將來的人生產生很大的影響。我知道你想這個孩子能像普通人一樣快快樂樂的長大,融入普通人的生活之中,可是林夢,這個孩子要走的路,注定是要不普通的!」

  說完這話,他深深地看了林夢一眼。

  林夢一時間方寸大亂,總覺得容凌那一眼,似乎要看穿了她似的。那裡面透露的深意,她都有些不敢想。

  此時,紅綠燈變化,容凌再度把車開起來,沉聲繼續:「他現在既然有這條件,可以一路輕鬆地邊玩邊學著上去,為什麼不讓?!這總比以後孩子大了,然後拼死拼活地追在別人的後頭、吃盡了苦頭才趕超過別人要強!你也不用太擔心了,你自己的兒子你還不了解,他能是一個肯吃虧的主?!他也是一個有分寸的,所以就算他惹了事,我也會給他罩著!」

  林夢不說話了,她已經被容凌說服了!

  這個男人比她聰明地多的多了,想來是已經把該想的都想到了,她倒是有些庸人自擾了!不過--「拼死拼活地追在別人的後頭、吃盡了苦頭才趕超過別人」,為什麼聽著這話,她就會往男人身上想呢?!

  四年前,苗青說,男人取得現在的地位,付出了常人所不能想像的努力,所以她不能拖累了他,讓他的努力付之東流。

  這個男人,曾經也是那般的拼死拼活,然後吃盡了苦頭嗎?!

  心裡酸酸的,又軟軟的,鼻子也跟著酸酸了起來,眼裡也控制不住地浮上了些淚霧--她為這個男人心疼!

  「容凌!」她抽了抽鼻子,「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棒?!」

  她聲音裡透出來了異樣,惹得他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微微皺眉。有些不懂,她這是怎麼了!就算他哪裡說的不合她的心意,她也沒必要哭鼻子吧?!

  他大力地擰了一下眉,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你……」他頓了頓。「你若是執意要將小傢伙送到雙陽去,我也不攔你,畢竟這是你的兒子。不過,大風真的是他最好的選擇!」

  他顯然是想歪了!

  林夢扁扁嘴,笑了,順帶心裡泛起的那點哭意也跟著煙消雲散了。「人家又不是說這個!」

  真是的,這個男人在想什麼啊!

  他的眉頭則越發緊鎖,不是這個,還能是哪個?!

  「容凌!」她緩緩地傾身過來,同時小心地抱好懷裡的小傢伙。「有沒有人說過你很棒?!」

  那張臉,幾乎要貼上他的臉頰了。這般的近,近到只要他一扭頭,必然就可以輕鬆地吻上她!

  她笑著,露著一排亮燦燦的牙齒,招搖地向他展示她的好心情!

  他見了,眉頭自然就舒展開了,撇過眼,繼續目視前方,不搭理她。

  「有沒有嘛?」她嬌哼,纏綿的目光定定地打在了他的臉上。這個男人的感覺敏銳的厲害,哪怕不看她,卻也能感覺到她的目光。

  他不語,可能是不屑,可能是不好意思,又可能是沒有。

  林夢笑,饒有興味地看著他笑,那一雙勾人的眸子,散發著熾熱的視線,猶如蜘蛛網一般,一點一點地將他鎖了起來。

  「容凌,我覺得你很棒呢!」她嬌滴滴地說道。

  男人手背上的青筋微微一跳,可是臉上卻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沒聽到一般。

  她舔舔粉嫩嫩的唇,繼續軟軟地嬌哼。「那你可聽好了,我再說一遍哦,容凌,我覺得你好棒呢!」

  「我也覺得你好棒哦~」小傢伙模仿著林夢的口氣,嬌滴滴地哼著,卻是怎麼聽,怎麼顯得奶生奶氣!

  容凌的唇瓣微微一動,略抿緊了一下。

  然後小傢伙像發現新大陸一般地怪叫了起來,笑聲快要衝破車頂了。

  「咯咯……媽咪,媽咪,你看,叔叔臉紅了,臉紅了……」

  小傢伙還生怕自己媽咪沒注意到,身子一起,同時伸出軟軟的小手,朝著容凌的臉頰摸去。那裡靠近耳朵的地方,有一抹很淡很淡的紅色。男人小麥色的肌膚本來就深,很容易就把這淡紅給遮掩過去,若非小傢伙眼尖,怕是林夢也要錯過去了。

  容凌一下子被小傢伙給指了出來,就有些惱羞成怒了,轉過頭,就衝著娘倆喊了一句:「都給我坐好了,別東搖西晃的,在開車呢!」

  林夢就吼得肩膀縮了縮,乖乖地退了回去,屁股定在了座椅上。小傢伙也乖乖地縮回了手,像團子一般窩在了媽咪的懷裡。不過,母子倆窩在一起,臉對著臉,黑眼睛對著黑眼睛,眼波這麼一流轉,自然就可以無聲地交流。然後,兩人就像兩只奸計得逞小狐狸似的,時不時地一起扭頭看容凌,然後掩嘴嘻嘻地偷著樂!

  容凌真有停車摔門走人的衝動,可是到底,沒這麼幹,一路充當了無奈的小醜,盡給這娘倆提供笑料了!

  笑點可真低!

  容凌無奈地在心中腹誹!

  可是耳聽著那嘻嘻的笑聲,卻又覺得--其實也並不是那麼刺耳!

  再度下車,在一棟精美的樓房面前停了下來,該樓房周圍環境的優美程度真的不亞於嚴老爺子那塊的。一天之內看到了兩處這樣的小區,害得林夢不慨歎,這還真是有錢人才能享受到的奢華!同時,她也好奇,這一次容凌會帶她去見什麼人物。

  這一次,卻沒有人來迎接他們,反而是容凌自己掏出了房卡,衝著大門刷了一下,然後帶著她們進去。等下了車,進了屋,依然沒有人。林夢有些不解,扭頭看容凌。容凌則伸手推了一下小傢伙。

  「佑佑,去幫叔叔看看這屋裡還有沒有其他人?」

  小佑佑像是得了將軍命令的小士兵,興奮地大叫了一聲「是」,然後歡欣鼓舞地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叫:「有人嗎……有人嗎……」

  其實這屋裡有沒有人,容凌還能不知道?!他的房子,哪有人敢擅自闖入的?!

  林夢正笑著看著小傢伙蹦跳著跑遠呢,小傢伙的小腦袋瓜像是小動物一樣地探來探去,看著讓人歡喜。正在此時,一只胳膊悄然地摟住了她的腰,一只大掌則輕輕地捏了捏她的側腰。立刻,有一股微末的電流竄起,她敏感地縮了一下,不解地扭頭看他,望入的是男人深沉的眼,裡面浮現的色彩,是熟悉的黑色,那種情事之中讓人著迷、讓人顫慄、讓人渾身發熱,又讓人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黑色!

  「今晚留這兒可好?!」

  他湊了過來,略低下頭,在她的耳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上立刻飛上彩雲,有些驚慌地略推了他一下,扭頭去看小傢伙。

  「他看不到的!」男人灼熱的氣息,一點點地吹到她的臉上。

  林夢這下也反應過來了,男人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她有些猶豫。「都已經出院了,再不回去似乎不太好!」

  阮承毅那邊必然是又派人調查著她的,否則當日也不會那麼乾脆的指出她送小傢伙上幼稚園,然後又送小傢伙練武的事情了。她有些怕事情敗露,被那三個兒子知道,然後惹得那三人發狂!

  「有什麼不好?!」容凌不高興了起來,臉色緊跟著陰沉了起來。「你在乎他們,還能比我多?!」

  這是嚴重的不滿了!

  林夢羞愧,想到男人今日所作的這一切,就緩緩地點了點頭。

  算了,反正那三個兒子也不待見她,就隨便他們好了,她也沒必要為了討好他們,讓自己做一個「賢妻良母」!

  容凌的臉色立刻就又好了一些。

  「待會兒做飯給我吃吧!」他開始惦記起小傢伙嘴裡所說的「媽咪做的飯是最好吃的」!

  他低下頭,開始輕咬起了她的耳朵。

  「喂,會被佑佑看見的!」

  她推了他一把,有些不好意思地用小手一下子蓋住了自己的耳朵,然後急急忙忙地上前幾步,逃開了他。

  容凌從背後看著她,緩緩地扯開一抹邪笑。不急,反正這女人今晚是他的!

  小傢伙的適應力非常的強,當林夢告訴小傢伙今晚要在這裡住下之後,小傢伙也沒鬧脾氣,反而還挺開心地逛起了屋子。當然,他是小手拉著容凌逛的。這個雙層的小樓,也夠小傢伙逛一會兒,滿足好奇心的。

  那邊林夢擬了幾個菜色,撥了容凌給的電話。然後半個小時沒到,就有人把她需要的食材給送過來了,可謂是太有效率了。

  林夢不知道這個小樓以前住的什麼人,但是僅僅從流理台來看,就知道廚房的利用率很低,甚至她都懷疑這個廚房根本就沒用過。冰箱裡塞的,也不過就兩樣,一是冰啤酒,一是礦泉水。這兩樣,都是那種不正經把家當家的人才會長期儲備的。

  廚房裡的一應廚房用具都很新,同時還乾乾淨淨的,一點灰都沒有,林夢又懷疑,之前是有人專門打掃過這裡。她在廚房裡翻了翻,還是先翻出了一個水壺,然後燒了開水,打算先把各種鍋洗刷一遍。在搗鼓著廚房的時候,她甚至發現裡面的一些用具,諸如平底鍋、甚至包括筷子,都帶著未拆封的標志。她臉黑了黑,卻立刻又高興了起來。

  廚房一向是女人的天下,這裡用具這麼新,甚至有些連包裝都沒拆過的樣子,不正是說明之前沒有女人,或者少有女人駐足嘛!

  這足以讓她高興!

  等後來廚房裡冒起了油煙,她借著炒菜的功夫轉出廚房的時候,就看到那一大一小的男人正不嫌髒地甩了鞋趴在客廳的地板上。在他們的面前,一個個小巧的多米諾骨牌猶如星子一般密密麻麻地羅列著。這兩人對多米諾骨牌的熱情似乎從醫院延森到了這裡。

  「……要輕一點哦……」

  時而還能聽到小傢伙提著心、吊著氣的聲音,小心翼翼地,彷彿怕驚擾到骨牌。而男人此刻就像個大孩子,沒有絲毫形象地趴在小傢伙的身邊,在小傢伙的指揮下,把骨牌放到小傢伙屬意的地點。有時候,這兩人的腦袋都能碰在一起,黑黑的兩團,親密地彷彿成了一個個體。

  這一幕,有些感人。

  林夢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裡被這種溫馨和感動充斥的滿滿的。

  廚房裡做著菜,飄著米飯香,客廳裡是玩在一起的男人和孩子,就他們三個,可以成為一個家……

  她有些傻傻地笑了起來,心裡卻堅定了一個念頭:盡快讓阮家三兄弟振奮起來,帶領公司衝出一條光明大道來,然後她就拿出老爺子已經簽好的離婚協議書,然後離婚,然後離開阮家,然後……

  她眉角一彎,眼梢慢慢地變得嫵媚了起來。

  男人似乎有察覺到她的視線,扭過頭精准地朝廚房門口射來。她抬手,囂張地衝男人揮了揮手裡炒菜的鍋鏟,吐了吐舌頭,靚麗的青絲一甩,帶著剎那綻放卻讓人驚艷的風情,婀娜地閃入了廚房。

  男人心裡的那股火啊,被撩地呼呼地往上冒。深邃的黑眸,被勾住似地緊緊地盯著那已經無人的廚房門口,彷彿那女人的倩影依然還停駐在那裡一般。

  「叔叔,該你了……」

  小傢伙推了推容凌,他才收了視線。不過卻在心裡狠狠地低咒了一聲,暗想今晚可不能對那女人客氣了!

  如此,心裡存著這想法的男人,便有些焦躁地等待著天黑。好不容易飯也吃了,天也黑了,林夢也把廚房打掃乾淨了,可容凌發現還不行。問題便出在他--小傢伙身上!

  小傢伙大概是在醫院裡養的太好了,又或者剛成功地消滅了一次流感,整個人真是生龍活虎、精神奕奕。又因為今天容凌表示也會在這裡住下,小傢伙「吼吼吼」立刻化身為了一刻都不消停的小怪獸。時間滴滴答答地流走,小傢伙就是不困,睜著兩雙亮閃閃的黑眼睛,特有精神地看著容凌。

  「他是不是該睡覺了?!」

  容凌耐著性子,看著手表上的分鍾終於完美地走完了一個圈,讓時針磨蹭到了八點,就狀似不經意地提了一嘴。林夢低下頭看了一眼新到手沒多久的手表。的確,到8點了,小傢伙該睡覺了。

  「佑佑,該洗洗睡了!」林夢按照往常的慣例喊小傢伙。這種態度落入容凌的心裡,讓他很是滿意。

  可小傢伙立刻仰著小下巴,以四十五度的角度,扁著嫩嫩的小嘴,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可憐巴巴地看著林夢。

  「媽咪……」

  這軟軟的一喊,把林夢的心都給喊軟了。

  「媽咪,再玩一會兒好不好,佑佑還不困,再玩一會兒,就一會兒……」

  這樣的孩子,哪個見了不疼。林夢又是孩子的媽咪,自然想著多幾分鍾、少幾分鍾睡覺也沒什麼關係,再加上今天情況又有些特殊,小傢伙難得玩的這麼開心,容凌又在這裡,林夢也私心地希望小傢伙能和容凌多玩一會兒,於是,就點頭同意了。

  容凌這心裡就起了一些小波瀾,可是小傢伙那軟軟地、彷彿無骨的小手指一搭上他的大掌,他就很沒有立場地投降了。大略,是今晚的夜色太溫柔,所以,他無法保持冷硬吧。

  小傢伙嘴裡的「一會兒,就只是一會兒」,就這麼一再延長再延長,起初容凌還會偷偷地瞄瞄手表,到後來一看小傢伙越戰越勇,立刻牙關一咬,心裡哼了一聲:臭小子,你老爸我當初能幾天幾夜地和敵人死磕到底,還能鬥不過你這小子!

  一旦有了這心思,容凌心裡惦記著的旁的心思一下子就壓了下去,然後一門心思地和小傢伙玩了起來。小傢伙很興奮,也玩得很高興,已經渾然忘我了,等到花費一個多小時擺好的超強陣容的多米諾骨牌帶著華麗麗地脆響、以絢麗的風姿一一倒下之後,小傢伙一個蹦躂,跳了起來。歡快地拍了拍手掌之後,小傢伙咕噥了一聲「困」,就瞇著眼往容凌摸去,然後抱著他的大腿,眼一閉,就這樣睡著了,小身板也跟著軟了下來,眼看著就要滑到地上了,幸好容凌眼疾手快,一把將小傢伙抄了起來,才免於小傢伙親吻地面的惡果。

  懷裡,小傢伙已經安安靜靜地閉上了眼,小臉蛋兒因為玩耍,紅撲撲的,彷彿小天使似的,哪個能想到在這之前,小傢伙野地就像只皮猴似的!

  「真是小孩!」

  容凌批語,搖了搖頭。說睡就睡,也只有無憂無慮如小孩,才能做到了。

  「我來抱他吧,你也累了吧!」

  林夢伸手要過來抱小傢伙。其實帶孩子是很累的,可沒想像的那麼輕鬆,或許你會發現帶半天的孩子,可能要比你做一天的生意還要累。林夢是過來人,自然知道帶孩子不輕鬆。今天,容凌可是和小傢伙玩了一晚上了,肯定是不輕鬆。

  「沒事!」容凌淡淡推拒,小傢伙就這麼點分量,談不上累。抱著小孩兒,林夢在前面替容凌開燈,容凌緊隨其後。床鋪是之前林夢在趁著容凌和小傢伙玩的熱鬧的時候上來鋪好的,如今把小傢伙放上去就好了。

  容凌那邊輕手輕腳地替小傢伙脫襪子,脫上衣,脫褲子,林夢則轉入浴室替小傢伙接了一盆熱水出來,輕輕地替小傢伙抹了臉、擦了手,又擦了腳。小傢伙呼呼大睡,小嘴微微咧著,也不知道這麼短的時間夢到了什麼,嘿嘿地笑了一聲,有些突兀,口水都流下來了。看的林夢一陣偷笑,就連容凌的臉上都出現了一絲驚奇。他雖然有接觸過小孩,但是這樣的情形,卻是第一次見到。

  林夢擰了熱毛巾,小心地替小傢伙把口水擦掉。小傢伙吧唧了一下小嘴,小手微微動了動,然後繼續咧著小嘴,露著兩顆可愛的小門牙,繼續無邪地睡著。

  林夢笑著,收了毛巾和臉盆,鑽入浴室。在猶豫著要不要找件衣服衝個澡的時候,男人緊跟著走了進來,大掌即刻摟住了她,熾熱的肉體緊跟著貼了上來。男人從背後將她抱入懷裡的舉動,將性暗示地昭然若揭!

  「出去!」她低語,面上微紅,小手立刻抓住了他作怪的大掌,阻止它向她的酥胸進發。

  「別在這裡,去別的房間吧!」

  今晚逃不了,是她早就明白的認知!

  男人就呵呵笑,笑聲中帶著動情的曖昧。這個男人,也只有在發情的時候,才那麼不吝嗇笑容和笑聲,雖然這個時候他的笑總是帶有惡質、邪魅的成分!

  他略微使勁,將她從他懷裡轉過了身子,不由分說,先重重吻上她的唇。他的吻,灼熱、粗重,有些獸性的魯莽,彷彿壓抑不住、為了這一刻已經隱忍了好久一般,所以吻上的時候,才這麼的不知輕重。

  她想著也不過就是一個吻,就讓這個男人先嘗嘗甜頭就好了。所以羞怯地微微扇了扇睫毛,微微合上了眼,柔順地承受著男人的吻。男人頂開她的唇,進入有點深,動作狂肆而猛烈,有一種狂風掃落葉的凶狠。

  她被吻得腦子微微有些發暈,身子不由自主地發軟。

  在這秋夜的晚上,房間裡因為有空調,所以不冷,林夢也是早早就脫了外套,身上就只套著一件薄薄的小衫。男人的大掌乾爽中帶著灼熱,輕而易舉地撩起她的小衫鑽入她的衣服底,然後小衫的下擺隨著男人撫摸肌膚的進度,一下一下地被撩起,直至男人罩住了那一份可以膩死人的高挺柔軟,才略微停止。

  她嬌喘,輕呼,面龐賽過火艷的晚霞。那肌膚的白嫩包裹著這份火紅,璀璨勝過寶石!

  他一聲粗喘,重重地揉捏了一下她的胸。熾熱的唇,越發凶惡地吻她。

  她有些魂不附體了,感覺整個靈魂都輕飄飄了起來,摸不住、抓不住,只感覺男人的手和吻,好熱、好燙,似乎就將她溺死。

  在她暈乎乎地被男人扯開了文胸,一無所知地暴露了自己的白色柔美之後,男人的喉嚨裡發出了一聲恐怖的吞嚥聲,一個打橫,將她抱起,就往屋外走。她才反應過來不對勁,想到躺在床上的兒子,想要躲藏卻已經是來不及,幸好小傢伙睡的很沉,所以根本就沒發現自己的媽咪半裸著被男人給抱去了別的地方。

  男人一如林夢之前祈求地那般,進了對面的房間,遠離小傢伙,並關了門。把她輕柔地放到了床上之後,男人急切地甚至都來不及脫衣服,直接就緊跟著上來,將她圈入身下,一下一下的吻她。那一刻的柔情,簡直要溺斃她。

  「幫我脫!」

  他暗啞出聲,抓過她的手,往他的皮帶上放,然後低頭,一刻都不停,爭分奪秒的親她的唇、她的臉頰、她的脖子。她被親的手有些抖,但還是顫顫悠悠地聽了他的話,努力地幫他解皮帶。眼睛看不到,她只能摸索著去解,然後小手有時候就避無可避地擦過他的小腹,那裡正是他情動的源泉,所以好幾次,他被她的無心之舉弄得低低地悶吼,聽得她臉紅心跳。

  終於解開了皮帶,她有些如釋重負,男人啞聲讓她繼續,她只有忍著心底的呻吟,幫男人脫下褲子,然後,不小心,就碰到了那個地方。熱燙燙的硬物,讓人心驚肉跳!

  他的氣息猛地粗重了起來,這份變化很劇烈,她敏感地察覺到了。於是,就有些膽怯了,小手偷偷地往回縮,卻被男人凶猛而下的大掌一把逮住,強行地將她按壓在了那裡。

  「嗚……」

  她低低地哼,惹得臉上都冒了汗,羞的全身的毛孔都要蜷縮起來了。

  男人微微仰頭,嘴裡吐著快要將人融化的熱氣,享受般地瞇著眼。燈光賦予他更加魔魅的風採,這一刻,這個男人俊美地有些驚心,林夢覺得自己的這顆心都要被他這純男性的一面給勾走了。男性情動時散發的味道更是刺激著她的荷爾蒙,讓她暈暈乎乎的,有些掌控不了自己了,竟然暈暈乎乎地,就讓男人得逞了!

  男人發洩出來的時候,那臉上似痛苦又似暢快的表情,有些迷惑住她。獸性的悶吼,長長的粗喘,密集的熱汗,凌亂的劉海,如此種種,都把她帶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那裡,彷彿呼吸進入的空氣,都帶著男人的氣息!

  「小乖,小乖,你真好……真好……」

  男人似狂喜、似暢快、似安慰、似舒心,說著猶如裹了蜜一般的話。也只有在床上,這個惜字如金又看上去很冷漠的男人才能變得溫柔而多情。

  他這該是贊美吧?!

  她羞紅著臉,心裡湧動的是暖暖的甜!

  這一晚,他極盡溫柔,彷彿是要彌補他之前的粗暴似的。她一次又一次被他拋高,在極樂的天堂游走了一圈又一圈,然後眼前一白,再也支撐不住,醉倒在一片香甜地猶如棉花糖的白雲裡,隨雲流走,隨雲飄蕩,卻不怕會迷失,只因為能感覺到他的氣息,一直都伴在左右!

  次日早上,她是被他給推醒的。

  「這是這裡的房卡,你拿著,刷卡就能進來。需要什麼東西,還是打昨天的那個電話,會有人送貨上來的時候!」

  她剛睡醒,雖然腦子裡接收了他的話,可大腦還是混沌的,理不清他的意思,所以迷惑地看著他。

  他低下頭,咬了一下她的小俏鼻,很輕,不會留下任何的痕跡,卻能讓人的心在那一個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癢意。

  她眨了眨眼,睫毛沿著漂亮的眼珠子刷過一遍之後,神智才有些清醒。容易害羞的性子,讓她無法控制地微微紅了臉。

  「這是要做什麼?!」她輕問。因為昨晚折騰地太厲害了,她的嗓音有些沙啞。慵懶的聲調,讓她整個人猶如波斯貓一般的嫵媚。

  於是,他將她圈地更緊!

  「以後每個周末都要來這裡!」這絕非是商量的口氣。

  「不是想嫁給我嗎,那麼,我給你機會,讓你可以接近我,這總比你絞盡腦汁的想要找我要強吧!」

  他調侃。

  她羞惱,暗想什麼叫做她想嫁給他,開口閉口就提這個,他就這麼篤定她非他不嫁嗎?!

  女人天性裡羞澀的一面,讓她下意識地腹誹他那大刺刺的大男子言論。可轉念一想,她還是抿著唇,克制著笑容接過了他手裡的房卡。

  那時,在這蘸著秋露的初晨,在淡淡陽光的沐浴下,她光著身子,被同樣光著的他圈在懷裡,手裡捏著象征著家的房卡,有些甜蜜地以為,幸福,就該是離她很近很近了……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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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6 01:39:49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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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家三兄弟對於林夢和容凌之間的問題,必然是要不依不饒的。林夢在醫院呆了好幾天,他們自然是沒這個臉去看她的,免得撞見什麼奸情,打了他們阮家的臉。

  「你什麼時候勾搭上容凌的?!他那樣的人,充其量也只是玩玩你罷了,女人,我可警告你,別丟我們阮家的臉,你敢給老爺子戴綠帽子,我就讓老爺子把你掃地出門,然後一毛錢也不給你!」

  阮承毅繃著臉,在林夢終於回歸的時候,近乎咆哮。

  林夢在沙發上落座,想了想,說道:「你放心,我肯定不會掃了你們阮家的臉面的。可是,我比較感興趣的是,咱們阮家還剩多少臉面,我以為在光大分出了一個極大之後,就已經沒什麼臉面了。我瞧著你們兄弟二人,天天也沒個正事,似乎就等著公司倒閉了。這還算有臉面嗎?!」

  林夢反將了兩人一軍,立刻阮承毅變了臉,臉黑的猶如墨一般。對於公司因為他的失誤而導致的幾近破產,一直都是他心中的傷。他再痛恨老爺子,但是也從來沒想過和公司過不去,自然也是希望公司的生意可以蒸蒸日上的。可如今--

  一邊坐著的阮承輝心裡頭不舒服了,一見自家大哥這副摸樣,忍不住就要替自家大哥出氣。

  「你也別光顧著說大哥,林夢,你現在可是公司的財務總監,幾乎是公司的一把手,我們哥三個還受控於你呢,你不做點成績出來,卻在這裡逞口舌之快,可也沒讓人覺得你有多能幹!」

  林夢勾唇一笑,眼裡閃過一抹自信的風採。「你放心,我可不是光說不練的人,等著吧,我也會出去弄訂單的。咱們在這唇槍舌劍的,都是無用功,等到月底,咱們就看訂單說話!」

  阮承輝立刻怪笑了。「看訂單說話?!」

  他特意深深地看了眼在林夢身邊坐著的小傢伙,「本來嘛,有小孩子在場,我不該說這樣的話。不過佑佑也不小了,也該知道一些大人的事情了!」

  林夢心裡一緊,本能地察覺到阮承輝估計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果然,就聽阮承輝說道。「如果你是靠出賣美色來賺取訂單,那我說,咱們還是不要比呢。這麼髒的生意,還真是進不了我們光大的門!」

  林夢心裡那個氣啊,銀牙都要要咬出血來了,可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燦爛了。

  「彼此彼此,這句話,我也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你。我經手的訂單,若是有哪一宗是髒的,你大可提出證據,然後把它給踢了出去。自然,對於你們可能獲得的訂單,我也這麼幹,如何?!」

  「那好啊!」阮承輝大聲應道。

  「那我們問你,佑佑那天去追容凌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爸爸!我們哥幾個需要一個解釋。」

  小傢伙抿唇,繃直了背。

  林夢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小傢伙,笑:「小孩子家家的,總有看走眼的時候。佑佑想念爸爸了,誤以為爸爸就在車上,所以追去了,也無可厚非。」

  「哈?!」阮承輝大大嘲弄。「那容凌和老爺子能是同一個水平的?!小孩子家家眼神再不好,總不可能分不清一個老頭和一個青年人吧!」

  「那你就認定那天車上的就容凌一個人?!」林夢不急不慢地反問。

  阮承輝一下子哽住了。

  想了想,他依然不甘,再質問:「那最後容凌是什麼意思,抱著你們倆上車,這太親密了吧!」

  她再笑。「沒看到我掙扎了嗎?!」

  阮承輝再度落敗。

  「總……總之你們之間有問題!」

  「證據!」林夢伸出了素白的小手。「什麼事情都是要講求證據的,空口白話誰不會,憑空捏造誰不會,隨便臆斷誰不會?!請出示證據,那麼我隨便你們討伐!」

  這話雖然說的軟,可是讓人無法忽視裡面的柔中帶硬!

  至此,阮承輝完敗!

  在口才上沒法贏過的阮承輝只得瞪了林夢一眼,勉強為自己扳回一些面子道:「證據,我自然會給的,哼,你給我等著,好自為之吧你!」

  林夢呵呵笑,表現地一點都不擔心地樣子。「其實--」

  她頓了頓,衝阮承輝眨了眨眼,「阮承輝,其實我非常希望你能把這種追根究底的熱情放在公司的事業上,那麼我想,公司的現狀就不會如此慘淡!」

  阮承輝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三兄弟當中,就數他一人口才最棒了,否則也不可能在女人堆中無往不利。就連阮承輝這樣的人都沒法在口頭上占林夢便宜,其它兩兄弟自忖了一下自己的口才,就很聰明地選擇了沉默。

  Ok!

  林夢以完勝的姿態站了起來,推著小傢伙讓他自己去洗澡去,然後她去廚房忙活。快鑽入廚房的時候,她回頭來了一句。

  「哦,對了,你們若是要蹭飯的話,趕緊說一聲。否則遲了,你們就是給錢,我都不會再做的!」

  於是,三兄弟更加郁鬱了。

  「這女人太囂張!」阮承輝恨聲。

  「得滅滅她的志氣!」阮承毅附和。

  「那孩子有問題!」阮承揚則陰森森的。「大哥,弄點小傢伙的毛髮去做個親子鑒定去,我懷疑那孩子根本就不是咱們阮家的種!」

  阮承毅一聽這話,似乎突然就怒了,惡狠狠地一拳砸向了沙發,可把兩個兄弟給嚇了一大跳。

  「大哥?!」兩人異口同聲的疑問。

  「別說了!」阮承輝的聲音中不掩飾憤恨。「那天晚上我就懷疑那孩子有問題了,然後和老爺子通話,老爺子大大方方地承認了那孩子不是他的,可老爺子卻說:孩子就算不是他的,可也是阮家的四少爺,將來他老死的時候若是還能剩下一點錢,那個孩子也有資格平分。嘖嘖,你聽那老爺子是什麼口氣?!感情對那孩子比對咱們還要寶貝。一個來路不正的外來貨罷了,他還當寶貝一樣地護著。我都懷疑那女人是不是給老爺子下藥了,否則老爺子這腦袋怎麼就這麼不清楚!」

  兄弟兩個一聽是這樣,立刻也跟著憤怒了。

  「豈有此理!」

  阮承輝這個氣啊。「小屁孩,就不該被找回來,乾脆丟在外面得了。你說說,現如今拐賣人口的人販子這麼多,怎麼就沒把那小屁孩該拐了過去?!」

  「你小聲一點!」阮承毅有些警覺,瞄了一眼廚房那塊兒,衝著阮承輝低喝。「你沒瞧見那孩子丟了那女人的瘋狂勁嘛,你這話要是讓她給聽見了,你信不信她就能拿你開刀,指不定就直接斷了你的經濟來源。」

  「她敢?!」阮承輝低吼,卻是下意識地把聲音降低了一份。

  「我看這女人還真是沒有什麼做不出來的!」阮承輝到底曾經是頂著一個「總」字的經理,見識也相應的高一些。「沒看她那天甩容凌的那一巴掌嘛!那容凌能是被人給輕易甩巴掌的?!你換個人試試看,現在那人肯定已經被容凌給廢了,哪能像這女人這樣,完好無缺地回來了!」

  一提容凌,三人同時靜默了。

  容凌,那是要比他們尊貴了太多的存在,根本就沒法相提並論的。

  半晌,阮承輝哼了哼。

  「怪女人!」

  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和容凌那種人物勾搭上的!

  那容凌還真能貪慕女色?!他那樣的人,什麼樣的美女沒見過,多的是投懷送抱的人,豈能跟一個結了婚的女人鬼混?!這簡直就是在給自己抹黑,他那樣的人物,會幹這種蠢事?!

  這事太邪門,透著古怪!

  阮承揚則抿了抿血紅色的唇,讓人瞧不出想法的臉,依舊十年如一日的保持著陰沉。

  逐漸,從廚房那塊飄出了淡淡的菜香味兒,勾得人肚子裡面的饞蟲開始亂叫。為了表示對林夢的不屑,三個男人很有義氣地一同決定叫外賣!

  然後外賣送到了,可是三人聞著從飯桌上傳來的香味,咬著嘴裡都快涼了的米飯和菜,都覺得有點味如嚼來。

  阮承揚吃了一會兒,乾脆撇了碗筷,起身往廚房去。哥兩個以為他是要去廚房倒熱水喝,沒在意。可等著阮承揚施施然地捧著一碗蓋地高高的白米飯晃出來的時候,兄弟兩個憤怒了,嘴裡都開始磨牙了,心裡罵開:這個沒有立場的臭小子,沒定力,沒毅力,簡直是侮辱了他們阮家的門風!

  「喂,我沒做你的飯啊!」

  林夢喊了一句。

  阮承揚一點不覺得不好意思地坐了下來,很是天經地義地拿著筷子夾菜吃,嘴裡來了一句。「飯菜錢從我工資裡扣!」

  然後臉色陰陰地大快朵頤,那模樣,怎麼看,怎麼腹黑。

  林夢繃著臉,簡直拿這等無賴沒法!

  那邊兩兄弟繼續堅守著他們老阮家的優秀美德,特有毅力地和冷冰冰地都要成塊的米飯、亂糟糟地都快要糊成一團的菜餚奮鬥,只是有意無意地朝阮承揚瞥過去幾眼之後,兩兄弟一看阮承揚這小子吃的嘴上都冒油了,心裡就有些不平衡了。

  掂量著手裡的飯盒,兩兄弟對視一眼,最終紛紛很沒有志氣地放棄了自己的堅持,往廚房奔去。等到林夢一看到兩兄弟各自捧著半碗米飯出來,那已經是氣到快無力了。

  那米飯本來就是按照她和小佑佑的分量來的,以防萬一,她多放了點米,想著若是有剩的,明早還可以和小傢伙炒蛋炒飯吃。可瞧這三兄弟那惡匪的模樣,估計十有八九是把所有的米飯都給挖走了。

  林夢放下筷子,去廚房看了一下,果然看到了空空如也的鍋底,那乾淨的,都懷疑是不是讓人用嘴舔過。再等她出來,她這心都要抽抽了!

  這哪裡還是三個富家公子哥兒啊,他們都算不上人了,簡直個個都是餓鬼啊!她就走出去那麼一小會兒,桌上的盤子個個見了底。她再一看,所有的菜,都已經搬到了那三個男人的碗裡。他們這樣簡直是惡霸行徑啊,多招人恨哪!

  沒看到桌上還坐著一個小孩的嘛!他們身為大人,當著小孩的面這麼惡霸,丟不丟人!

  「飯錢從工資裡扣!」

  阮承毅保持著冰山臉,一副怎麼看怎麼假正經的樣子。

  阮承輝則一張臉埋在了飯碗裡,連話都說的含糊了,簡直沒有絲毫風度!

  飯桌上,小傢伙眼睜睜地看著事情發生,被這場巨變給震撼到了。小傢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都快要冒火了。若是他也是個大人,也是長手長腳的,肯定還能護住一些。可就因為他是小孩子,小胳膊、小腿的,所以吃虧了,大大地吃虧了!眼睜睜地看著香香的菜餚從自己的面前被人全部劃歸到碗裡,這種感覺,只有親身經歷了,才能讓人淋漓地痛恨吶!

  「媽咪!」

  小傢伙甩了筷子,不幹了!

  小手指著阮家那三個兄弟,小傢伙的小臉漲的通紅通紅的,氣的全身的血液都往臉上湧。「壞蛋、壞蛋,以後不給他們吃,再也不給他們吃!」

  小傢伙急得都要往桌上爬,然後抬腿,一人給他們臉上一腳!

  不過大概三兄弟覺得從別人的嘴下搶東西吃很有成就感,搶來的東西特別美味,所以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的,帶著惡意得逞的笑,把小傢伙反瞪了回去。

  小傢伙氣的,腮幫子立刻鼓的圓圓的。

  「佑佑,莫氣,莫氣!」林夢立刻上前,摟住了小傢伙。「走,媽咪給你做好吃的去!「」

  小傢伙這才好一些,跳下了椅子。

  三兄弟恬不知恥地在後頭喊:「多做一點,我們也要吃,錢記在帳上。」

  林夢深吸了一口氣,帶著笑回過了頭,甜甜地笑了一聲:「好!」

  哼,看她怎麼痛宰他們!

  咱們等到月底結帳的時候,再來好好算這一筆帳!

  「媽咪,不給,不給……」

  小傢伙拽著林夢的褲腿,不依地嚷嚷。

  林夢拉著鬧情緒的小傢伙進了廚房,才蹲了下來,在小傢伙的耳朵邊輕輕地說了幾句,小傢伙轉轉透露出狡黠的黑眼珠,嘿嘿一笑,點了點頭。這才不鬧了!

  等著吧,誰讓誰吃虧還不一定呢!

  ***

  阮家阮承毅和阮承輝兩兄弟執意相讓林夢見識見識他們的本事,免得還真的被這個女人給看扁了,所以在奔波了三天之後,這兩兄弟很是得意洋洋地在林夢的面前甩下了好幾張訂單,訂單上面的面額都很可觀,最少的那個都有二十萬!

  「如何,女人?!我們可不是混日子的!」

  阮承輝嗤笑著看著林夢。

  林夢伸過手,將訂單一張張地拿過來看了看,緩緩地微笑了起來。

  「恭喜你們!」

  只有這麼一句話!兩兄弟看著這樣的林夢,突然心頭的喜悅就彷彿被什麼東西給掐住一般,變了味道。甚至,他們開始有些心虛。

  這些訂單怎麼來的,他們比誰都要清楚,基本上就是靠著他們以前的關係網,找朋友然後簽下的單子。說正經的,這走的都是人情帳,不太算是靠自己的本事。而且,大概還真是樹倒獼猴散吧,這三天,他們找了不少的朋友,但是很多舊日很玩的開的朋友,都以各種理由推脫了他們的約會。他們不是笨蛋,被拒絕一次兩次,可以當做巧合,可是拒絕的次數多了,他們自然就知道問題在哪裡!這讓他們對自己之前的人生,產生了一些不確定的懷疑!

  林夢慢慢地將訂單摞了起來,眼角微微一彎。

  「這個月,你們的獎金可是很豐厚啊!」

  這是就事論事!

  因為家具和辦公用品,大多靠的是業務員的跑單,所以一般都是基本工資低,然後提成豐厚。拿辦公用品來說,最初所說的百分之五的抽成,那是在訂單金額在10萬以下的。若是超過了10萬元,那麼抽成就可以達到百分之十,再往後,再往上累加,如此可以更好地調動員工的個人積極性。

  兩兄弟越發地覺得有些沒趣了,心裡空空落落的,有些煩躁。哪怕想到這個月他們拿到的錢會很多,可是也沒太大的興奮。總覺得,面對這個女人淡淡的笑容,似乎什麼興奮都成為一種可笑!

  這種感覺很令人著惱,於是,煩躁的阮承輝只能靠刺傷林夢,才能讓自己稍微好一些。

  「你的呢?!別告訴我,三天過去了,你還沒跑成一單生意!」

  林夢微微地抿起了唇,眼裡閃過一絲黯然,但還是笑著面對兩人。「距離月底,不是還挺長的嘛,急什麼!」

  兩兄弟哼了哼,勾肩搭背地出去喝酒去了。林夢一個人坐在小小的辦公勢裡,用雙手,將自己的腦袋緊緊地圈了起來。

  這三天來,她不是沒有出去跑單過,一開始的對象,也是面向那些公司的。光大在之前,也一直都是走的這樣的路線。畢竟若是和公司簽訂了單子,那麼考慮到公司裡面的哪些人員,那麼消費就相當可觀,這可比零售強太多了。可是--

  她比較頹廢的事,為什麼,女人去做個事就這麼的難?!那些負責採購的經理或是主任,在一開始客套而拘禮地互相認識之後,隨著交談的繼續,他們就有些不對勁了起來,眼神中透露出的意味,讓人有些心驚肉跳,更有甚者,直接大膽地摸上她的小手,然後表示應該轉移個地方,一邊喝一邊聊。

  本國的國情,做生意一般都是在酒桌上做成的,她也是略知道一些。可她是個女人,酒量又不高,自然不可能學男人那樣靠著拼酒顯豪氣來贏得生意。可是她想要好好和他們談的方式,對這些人根本就行不通。甚至有個男的,直接暗示她,讓她陪他一次,他就給她一筆單子!她當時血氣上湧,都有衝動給那不知廉恥的男人一巴掌,只是後來想到買賣不成仁義在,硬是忍下了,笑笑著告退!

  三天了,全部歸為一個字--累!

  她覺得,自己其實並不適合這樣的生活方式。她更享受的,手裡捧著一杯蜂蜜清茶,然後坐在電腦前,慢慢的看著裡面的數據曲線起起伏伏,然後在合適的時候,將自己手頭的投資或是放掉,或是繼續增倉持有。然後關了電腦,不再管那些小數點。再隨意地捧起一本書,或是拿起一張報紙,慢悠悠地看著,如此,便是清閒而又充實的一天。這樣累死累活地,用嘴巴和人打仗,不是她的風格。

  可是--

  她想起阮蒼盛,又想起阮家三子,知道自己沒法逃避。因為如果她不做出表率,那麼就很難服眾。

  然後,她又想到了剛才阮承毅兩人自得地甩在她面前的訂單,就搖了搖頭。既然要跑業務,自然要在之前做一番功課的。多虧了林叔的幫忙,本市的那些稍微具有規模的公司的資料,都已經放在了她的抽屜裡。那訂單上開出的公司名頭,看上去很熟悉。想起之前和林叔的交談,林夢大概能猜到,估計那兩個人去找的是朋友!

  可是,這這種朋友能倚靠多久呢?!

  林夢有些不好看!

  在親兄弟都可以為了利益而鬩牆的年代,這種本就不深的朋友關係,又能經得起多久的考驗?!

  當然,若是能夠因此讓兩兄弟得到真正的友情,林夢也是祝福的。不過靠朋友幫襯,到底不是長久之計。

  甩甩頭,她將這些想法拋開,最後到底會如何,不是光憑她想像就能如何的,她在這猜測也是完全沒有意義。深吸了一口氣,她拿起了一邊的包包。趁時間尚早,還是再去跑一家公司吧。

  「腳都快要磨破了,你看!」周末去見容凌的時候,林夢低低地向容凌抱怨,略微抬起了白皙的小腳丫,上面果不其然,出現了好幾處破皮的地方。

  為了顯示對客戶的注重,她不得不甩掉舒適的運動鞋,穿上小跟的皮鞋,這麼一天天地跑來跑去,腳不起泡才怪了呢。

  容凌皺了皺眉,神色間有些不快。

  「阮家的那三個兒子是幹什麼吃的,還讓你一個女人跑出去接單子?!」

  林夢吐了吐舌頭。「大家各司其職嘛,我也不能搞特殊啊!」

  他的臉色,就陰沉了幾分。

  「既然是你自己樂意的,還抱怨什麼?!」

  林夢微微嘟起了嘴,衝他抱怨,還不是因為拿他當作自己人。否則,她怎麼不衝阮家三子抱怨,怎麼不衝阮老爺子抱怨?!而且,她也並不是想要訴苦什麼的,只是一個人孤軍奮戰著,見了他,就想把什麼都和他說一說,這樣,就覺得其實自己並不是一個人。

  「容凌!」她輕輕地靠在了他的身上。

  他拿著軟膏,輕輕地往她腳上破皮處塗抹,她「絲絲」地低叫,被刺激地淚花都冒了出來。

  「活該!」他冷冰冰地低斥,看上去可真是半點同情心都沒有。她氣得撓他,折騰了一會兒之後,直接被他也壓在了身下,然後就是一通嗯嗯啊啊。完事之後,她光裸的胸部壓在了他汗濕的胸口,懶洋洋地伸著手,有一搭沒一搭的玩著他耳邊粗短的黑髮。

  「容凌!」

  「嗯……」

  「你們這些生意人,是不是特喜歡用自己手頭的權利為自己謀取福利啊?!」

  「嗯?」

  「就是……呃……比如說,有個挺漂亮的女的上門來做生意,然後負責這個部分的那個男的,比如說男主任吧,就會想方設法地用生意來脅迫這個女的和她……呃……上床?!你說,是不是業內都是這樣的啊?!是不是在他們眼裡,求上門的女人,都是可以隨隨便便地帶上床的啊?!」

  容凌猛地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俊目微瞇,看著她。

  「誰對你這麼暗示過?!」

  林夢有些訝異,暗想這個男人也太聰明了,就連她打個比方,他都能直接往她身上想。她卻不知道,她的世界本來就很簡單,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她突然提起這樣的事情,又是在一通東奔西跑之後,他自然能想到那個女的,就該是她!

  她舔了舔唇瓣,在男人逐漸顯得凌厲的目光下投降了,乖乖地說了那個公司的名字,只是沒具體說那男人的名字。

  容凌哼了一聲,翻身倒了下來。林夢轉了轉眼珠子,就開始又往他身上蹭,撒著嬌,向他討生意經,希望他這個商業奇才可以傳授她一些成功的秘訣。男人的嘴巴就像是蚌殼一般,撬也撬不開,生意經沒討到,她倒是又讓男人給吃了一次。

  「下次別再帶小傢伙過來了!」

  在她累得迷迷瞪瞪快要睡過去的時候,男人突然說出了這樣的話。林夢腦裡的瞌睡蟲一下子被驚跑了。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心,微微地提起。

  「他來了於事無補,只會礙事。你只需要一個人來就可以了!」他對小傢伙的賠償已經到位,接下來就該是他和她的事情!

  礙事?!礙什麼事?!

  林夢不懂!

  他給了她房卡,在那個沐浴陽光的早晨,當時一切都是那麼的暖,她以為,這便是未來的家了,那麼把孩子帶過來,怎麼會成為礙事的存在呢?!一個家,不是得需要一個孩子的嗎?!就她一個人來了,算什麼呢?!

  「我不懂……」她喃喃,真的不懂,只是隱約地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麼東西。而男人沒有回答她。

  她依舊不懂!

  然後在看到他將一吻印在了何雅的臉上的時候,她終於有些懂了,然後瞬間面色慘白。

  阮承毅弄了一個大單子過來,總值達到百多萬,這算是迄今為止最大的一筆訂單了,公司的名頭是海納集團,這是地產業一個比較有名的公司了。阮承毅表明自己只負責跑單子,至於客戶那邊跟進辦公用具,就讓林夢全權負責。

  林夢這些天一張單子都沒有跑到,心裡已經非常頹喪了,所以對於阮承毅這樣的安排,她也欣然接受了。然後,她就負責帶著底下人員去跟進這個單子。然後就在海納公司的走道上,瞧見了親吻的一幕。

  她愣住了!

  冬天分明沒到,她卻感覺到了刺骨的寒冷!

  何雅最先發現了她,然後就朝她笑了笑,然後便是容凌。他漠然的視線掃過她,停留的時間甚至都沒超過一秒,然後兩個人手挽著手,鎮定自若地朝她走來,再越過她,再走遠,她突然就不知道自己這樣傻傻地站在這兒一動不動,算是什麼?!

  眼眶變得有些模糊,心被什麼東西給撕扯著,疼的厲害!

  她沒想到,這個男人原來和何雅那般親密的。她也不知道,原來他們是親密的一對的。

  苦笑,她將不爭氣的淚花給逼了回去,小手捏成了拳頭,在心裡默默地對自己打了氣,然後勾起了笑,繼續為了跟進訂單而努力。這一刻,她只是光大集團的負責人,這一刻,不是她兒女情長的時候,所以,就該把什麼都放下!

  最重要的是,她目前阮夫人的身份,什麼樣的質問都是不適合問出口的!

  海納集團很龜毛,他們對於需求的辦公類產品提出了很多次的駁斥意見。每次,但林夢賠著笑臉,辛辛苦苦地將他們的要求記錄下來,然後回去讓下面的工人按照要求生產出來的時候,他們總是搖頭,然後再提出修改意見,再讓她回去重做。

  客戶的意見是必須要尊重的,可是林夢覺得海納的採購部經理有些太吹毛求疵了。但是為了那上百萬的訂單,林夢還是咬咬牙,硬撐了下來。她總想著,自己只要把客戶要求的都做到了,那麼最後肯定會讓對方滿意,然後皆大歡喜的。

  周末的時候,她本該去那所她已經不知道算是什麼的小房的,只是人懶懶的,就不願意去。

  「今天太累了,等下周吧!」

  她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她想,在自己搞不明白自己對那個男人算是什麼之前,她是不會再去那個地方了!一個只允許她去的房子,她覺得,家的意義在跟著遠去。

  男人隨之打了電話過來,毫不客氣地命令:「你過來!」

  「我累了,不想動彈。」半真半假的藉口,就是不想見到他。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響起了冷冷地猶如嘲弄的聲音。「林夢,你別和我擺譜!」

  她的手緊了緊,想了想,輕輕一歎。「容凌,我累了!」

  然後掛了電話。

  那在公司走道上,算是大庭廣眾之下的一吻,她不可能不介意。因為介意,所以身累,心也累。擺譜嗎?!她不覺得。

  「佑佑,你覺得開心嗎?!」

  從浴室鑽出來的小傢伙盯著濕漉漉的腦袋瓜往外衝,跑到她身邊,習慣性地把毛巾遞給了她。這是要讓她幫他擦頭髮。

  小傢伙坐在小板凳上,窩在她的腿間,她輕柔地幫小傢伙將頭髮擦乾,然後想到了,便問了。小傢伙「嗯?」了一聲,似乎沒聽懂,她就又問。「在幼稚園開心嗎?!跟師父學武開心嗎?!累不累?!」

  小傢伙搖了搖頭,低低地說了一聲。「開心、不累!」

  那就好!林夢心頭一鬆,只要孩子好,那麼就沒什麼所謂了!

  「媽咪……」小傢伙揚起了頭,大大的眼睛澄淨地看著她。

  「嗯?」

  「你開心嗎?!累嗎?!」

  林夢笑了起來,狠狠地搖了搖頭。「媽咪很開心,媽咪一點都不累!」

  小傢伙就跟著笑。

  ***

  容凌在晚上再度潛入阮家的時候,林夢沒睡,半靠在床頭髮著呆。小傢伙在她身邊已經睡著了。其實快24點了,不早了。

  林夢看見容凌,揚起了笑,一句在心裡沉沉浮浮的話,就這麼溜出了口。「我想你可能會來……」

  容凌的眼神立刻像刀子一樣地扎了過來。「別太放肆了!」

  他低聲訓斥。

  「這就是累?!累到現在還醒著?!」他冷嘲,走近了她,坐在了床邊,根本就不擔心自己這樣做,會不會在小傢伙突然醒來的時候,被小傢伙給看到。

  「就是有點懶,所以不想動!」她軟聲。

  他冷哼。「怎麼不乾脆承認是你心裡不舒坦,所以對我使小性子!」

  她的笑,立刻就隱去了。原來,這個男人比她還要清楚嗎?!

  「你和何雅是什麼關係?!」

  他反問。「你是在以什麼身份詢問,我的阮夫人!」

  說阮夫人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嘲諷的意味兒很足。

  她的臉色微微一白,放在被子下的小手悄悄地捏成了拳頭。

  他冷漠地繼續說道:「我和她的關係,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需要一個帶的出去的女朋友,而她很適合,而你嘛--」

  他看向了她,微微搖了搖頭。「你若是和阮蒼盛那老傢伙離了婚,我倒是可以考慮給你個機會讓你走馬上任我的女友角色。」

  她微微地抿了抿唇,垂下眼,任憑酸意在她心底狠狠地撕扯了一番之後,她抬起了頭。

  「謝謝你的抬愛。」

  容凌沉下了眼。

  林夢微微側過身,拉開了床邊立櫃的抽屜,然後拿出了那張精美的房卡。

  「嗯,還給你。」她淡淡地笑了笑,用細白的手指捏著房卡往容凌的跟前送。

  容凌頓時一揚手,凶狠地一把拍掉了她的手。

  「這算什麼?!」他憤怒地看著她。

  她縮回了手,輕輕地用另一只手緩緩地揉了一下被他一把拍紅的手背。

  「你這算是在和我慪氣嘛!你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身份嗎?!你有什麼資格和我慪氣?!」他猛地站了起來。「我不介意你吃吃醋什麼的,但是別逾越了你的身份,過了界。記好你自己的身份,除了那個一只腳已經踩在棺材裡的老傢伙,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將你光明正大地帶出場。超出了這個,所以的一切就只能是你的奢望。」

  林夢沉默地眨了眨眼,伸手把掉落在床上的房卡撿了起來。

  「我想,我可能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是我逾矩了。」

  他的臉色則一下子變得奇怪了起來。

  「這個還是先還給你吧。」她執拗地再度將房卡遞出。「你也知道,我的身份大概真是不適合接受這東西。等哪天合適了,我再要吧,現在先還給你。」

  頂著阮夫人的身份,和他玩這種成人游戲,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其實,她玩不起!

  「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收回的道理。」他怒哼。「林夢,我在給你機會,你別這麼不識好歹!」

  她沉默。

  他命令。「這次先算了,下周必須得過來!」

  「我不會去了……」

  「別考驗我的耐心!」他搶白,眉頭高高地挑起,染上凌厲。「你想得到一件上好的東西,總得付出一些代價的吧。不勞而獲,這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他意有所指,甩身而去。

  「我想,你需要冷靜一下,我會出國一段時間。」

  她不語,只是心裡在歎:那個地方,她真的不會去了……

  心刺刺地疼,又酸又熱,彷彿出了血,但她還是揚起了笑。她是林夢,她有孩子,她是孩子他媽,所以不會被打倒的,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都會帶著笑,勇敢地繼續前進的。

  第二天的時候,送小傢伙去了幼稚園之後,她繼續去跟蹤海納的訂單。今天運氣不好,她去的時候,文秘表示那李經理剛出去,讓她稍等一會兒,李經理大概半個小時之後就能回來。

  半個小時,林夢等的起,就在外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附近立著一個飲水機,就時常有職員過來接水,然後三四個湊在了一起,趁機閒聊了起來,根本就不顧忌林夢的存在。

  「哎,你說我們的何小姐會什麼時候和容總結婚?!」

  「咦,你說的何小姐是不是我們老板的侄女,容總是不是就是亞東集團的那個讓人流口水的黃金單身漢?」

  「呵呵,除了那兩個,還能有誰?!」

  「咦,他們要結婚了嗎?!」女丙問。

  「雙方都見過家長了,應該快了吧!」

  「真的假的?!何小姐要是能嫁給容總,那所有的女人都得嫉妒死她的。」

  「死相!你也不想想何小姐是什麼身份,人家這是和容總門當戶對。你想嫁,還沒這個門呢!」

  「那倒也是哦……」

  「這要是結婚了,也算是和亞東集團聯姻了啊,哈哈,那我們可就發了,以後這靠著的大樹不就更大、更茂盛了嗎……」

  「對啊,對啊……」

  「嗯哼!」一個女音猛然插入,談的正是眉飛色舞的幾個女職員立刻垂下頭,作鳥獸散。

  看來後來的女的應該有一定的地位。她接了水之後,徑自走開了。

  林夢有些微微地愣神。她永遠也不會想到,今天這一幕會是何雅精心導演的一出戲,要的就是要刺傷林夢。何雅躲在辦公室裡,隔著百葉窗,看著外面神色變得黯然的林夢,得意地勾了勾嘴角。果真如嫂子說的那般,那天酒會上她太急切了,想要傷人,反而卻傷了自己,沒落到一點好處,那根本就是對付情敵的下下策。

  一個稍微稱得上好的策略,就該是合理地利用旁人,把自己置身事外,然後給情敵以最重的打擊。而她,什麼都不許做,更沒必要自掉身價,只需要在那坐著品著茶,看好戲就行!

  林夢不笨,一點就通。亞東集團的容總,無非就是容凌;姓何,還和容凌關係密切的,就只能是何雅。兩人已經見過家長了嗎?!那麼,也就難怪在這公司裡,在人來人往的走道上那兩人都可以那麼親密地親吻了。

  那麼她自己呢……

  林夢心裡有些亂,她想不明白,如果那個男人是打算要結婚了,那麼幹嘛還要來找她?!她並非是不知廉恥的小三,可以那麼恣意地去毀壞別人的幸福,她也是不屑成為小三中的一員的,哪怕她再愛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在想什麼,在想什麼?!

  【他來了於事無補,只會礙事。你只需要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你只需要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你只需要一個人來就可以了……

  ……

  是那個意思嗎?

  是要把她當做那種女人,然後金屋藏嬌嗎?!

  她低下頭,伸出雙手,重重地捂住了自己的臉!

  亂七八糟地想著,然後那個李經理回來了,林夢立刻振作精神,帶著笑,迎了上去。進入辦公室之後,她將上次根據李經理的要求修改之後的成品從包裡一一掏了出來,讓李經理過目。

  李經理故作深沉地瞄了一眼,然後搖頭,打著官腔批評道。

  「你們根本就沒按照我們的要求在做東西嘛……」

  然後挑了幾個關於文件夾、筆筒的問題,把她給打發了出去。林夢壓抑著怒火走了出去之後,一時間的靈光乍現,讓她叫住了一個路過的女職員。

  「你好,打擾一下!」

  那個女職員停了下來。

  「你好,我想請問一下何雅小姐,是不是在貴公司上班?」

  女職員點了點頭。

  「哦……」林夢微微一笑。「她是你們老總的侄女吧,人長得可真漂亮,我之前有見過她。」

  女職員不太明白林夢想表達什麼意思,但是卻肯定了林夢的猜測,何雅真是這海納集團總裁的侄女。

  於是,那個李經理不斷的吹毛求疵的行為,似乎就顯得非常合理了。明明是他們提出的修改方案,怎麼做出了東西,他們還不滿意呢?!如此,刨除自己這邊的因素,就只能歸因於是那邊在故意刁難。

  「海納的單子,我不會再跟進!」

  她將手頭的所有關於海納的物品都推了出去,推到了阮承輝的面前。

  何雅對她抱有敵意,當時在酒宴上她就有所察覺。再者,她和何雅可是有舊仇的。當時何老太太囂張而憤怒地發下話,表明她若哪天和容凌沒有了關係,他們何家就能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地捏死她。

  女人最為小肚臍心眼,也最愛記仇。

  她想,自己是和何家那伙人不對付,既然鬥不過,那麼就不該傻到撞上去。

  「不行,他們那邊指名了是要你去負責的。」

  阮承輝這兩天跑成了幾筆訂單,手頭又有了那麼幾個臭錢,就又泡在了女人堆裡,所以就沒那麼警覺了,這話直接就衝口而出。此話說出來的剎那,林夢瞇起了眼,阮承輝後知後覺地閉上了嘴,恨不得打自己一個嘴巴子。

  「他們那邊指明了要我?!」林夢冷冷地笑。這下可以肯定了,他們還真是下好了套就等著她栽進去呢。林夢覺得窩火,這五六天的出出入入,腿累得到了晚上都得腫上一圈,就想著海納那邊能盡快敲定他們所需要的樣品,然後她好盡快通知下游工廠進行批量生產,可誰知,自己竟然就成了一個小醜,一個你知,他知,卻只有她自己一個人蒙在鼓裡的小醜。

  想著之前訂單的內容,林夢的眼睛越發地瞇緊,她用手指敲了敲辦公桌之後,冷冷地笑了。

  「阮承輝,請老老實實地告訴我,你和你大哥在這一筆上百萬的訂單之中,發揮了什麼角色?!」

  光大分出了極大之後,極大基本上就取代了光大原先的那些生意,那些公司也更願意去和極大打交道。刨除阮承毅哥兩個之前拿回來的那些數目算是可觀的訂單,最近公司接的都是一些小訂單,基本上就沒有總金額過萬的。可是那哥兩個拿的訂單,走的還是人情場,根本就不是靠實力獲得的,所以當海納那樣的大公司向他們光大拋來了橄欖枝之後,林夢還挺興奮,心想這兩兄弟還真是可造之材,也沒那麼糟糕,在這麼險惡的條件下,還能為公司迎來這麼一個大客戶,還真是不錯。所以她二話沒說,立刻就承擔了單子的生產跟進工作。

  現在想想,這事是怎麼看怎麼透著詭異!

  沒那麼簡單的,不是嗎?!

  那個李經理分明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推諉,不過是辦公用品,設計地美觀大方,然後質量過得去便也行了,怎麼就能吹毛求疵到連小小的線條走向都表示不滿意!

  「阮承輝,我在問你話!」她嚴厲地看著阮承輝。

  阮承輝自知自己漏了話,大概是隱瞞不下去了,就大大咧咧、絲毫沒覺得自己有錯地哼了哼。「他們讓你直接去負責,你就去負責唄,又不會吃了你!」

  「那你知不知道他們在一次次地駁回我們的設計稿?!」

  阮承輝沒回答,這算是默認。

  林夢再度冷笑,笑得眼裡微微冒起了淚花。「那你知不知道,訂單上是規定了交貨日期的,我們若是遲遲不交貨,到時候可是要支付高額的賠償金的?!」

  阮承輝低下頭,嘴唇微微動了動,卻不說話。

  林夢拿起一邊放著的一疊文件夾,惡狠狠地甩了下去,在辦公桌上揚起一陣令人眼皮子一跳的巨響。

  「我問你話呢,你是啞巴嗎?!」

  這是她頭一次在阮承輝的面前表現地如此尖銳和凌厲。

  阮承輝略微有些驚愕的看著她,心驚這一刻那個看上去恬淡的小女人爆發出來的怒意,猶如火山噴發一般地凶猛,灼熱到可以燙傷人。她那噴火的面龐帶著驚人的美麗,又猶如一道火箭,凌厲地射入了他的心裡,他覺得心立刻熱了起來。

  他嚥了嚥口水,被她跳躍著火色的黑眸緊緊注視著,竟然開始不自在起來,然後氣弱地小小地咕噥了一聲。

  「沒事,說好了的,會在指定時間的半個月前敲定產品定案的!」

  林夢身子一晃,腦裡發出了重重的「嗡嗡聲」,彷彿被重物給狠狠撞了一下。她面上一白,繼而轉青,身子緊跟著無法自抑地顫抖了起來。

  「好!很好!」她抬起手,用手指指著阮承輝。連那手指都可憐地顫抖著,似乎就要被抖掉似的。

  「原來,你們這是合起伙來看我的好戲呢!好!真好!」

  滾燙的淚,衝出了她的眼眶,洶湧地淌了下來。她伸著顫抖的手,狠狠地將衝刷而下的眼淚抹去。

  她告訴自己,眼前這個人,不值得她哭,不值得,一點都不值得。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有這樣做生意的!不想著調整矛頭、一致對外,卻盡算計著自家人,搞窩裡鬥。阮承輝,你能,你厲害,你可算是讓我見識了。我告訴你們,就你們這樣的做生意方式,永遠也別想光大能在你們手裡起來!」

  阮承輝被林夢罵地有些心虛,可是他又不想承認自己這是做錯了,就漲紅著臉,駁斥道:「你可不是自己人,我們兄弟三個才是自己人。你給老爺子戴綠帽子,生的孩子也不是老爺子的,周末還去會情人,我們會把你當做自己人才怪呢!」

  林夢頓時虛脫,一屁股坐在了皮椅上。

  阮承輝一看她這樣,就得意了、暢快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別人都不知道嗎?!我都替你覺得羞恥,女人做到你這樣,簡直就是一個‘賤’字,由不得別人把你當做小醜來耍。老爺子護著你,明知道你給他戴綠帽子還像個白癡一樣地說信任你,哼哼,老爺子這是老了,老年癡呆了,我們可沒老,我們可都是長著眼睛的!林夢--」

  阮承輝惡意地哼了哼。「你就繼續帶著你的兒子去幽會情人吧。我告訴你,我們兄弟三個會繼續整你,直到整死你!」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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