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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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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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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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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5 23:19:0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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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老爺子听得容四的這一番話,不做回復,只是站在那里,略側過身,既是看著容四一行人,同時眼角的余光也能掃到小家伙。他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態度很明顯,以橫亙在小家伙和容四一行人中間的姿態,表示只要他在,容四就不能胡來。

    容四等人沒胡來,因為還沒到這一步,而且,嚴老爺子的面子不能不給。否則,一上門就硬來,小心以後被嚴老爺子給列為拒絕往來客戶。

    那一邊小家伙揮舞出最後一個動作,緩緩收勢,略略閉上眼,呼吸徐徐。待放出一口氣之後,他緩緩睜開眼,然後晶亮的眸子,猛然就朝容四等人射了過來,同時小腿一邁,上前。

    小浩浩略有些急,幾下就竄到了小佑佑的面前。

    「哥哥,不要過去!」

    說著,伸出了了小胳膊,擋在了他的面前,然後警戒地看著容四等人。這算的上是護衛的姿態。

    「沒事!」小家伙伸出小手,輕輕地推了推小浩浩的小胳膊。

    小浩浩就嘟起了嘴,收了手,隨著小佑佑的走動,緊跟在他身邊。大有情況不對,那就和小佑佑共進退的意味兒。

    容四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這個小不點一點點地朝自己走進,看上去才不過一米的樣子,短小的好像還沒到他的腰部,露出身體外的小胳膊小腿還有小臉蛋兒,都帶著孩童特有的白嫩幼稚,可那臉色還有黑亮的眼神,卻讓人看到了在這小小的軀體中冒出的那一抹青澀的成熟。

    小家伙沒有走太近,而是來到了嚴老爺子身邊,就停住了不走了。

    「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來!」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說話尚有些口齒不清。尤其語速快的時候,更是讓人辨認不明,所以,小家伙說的很慢,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這樣能確保別人听清楚。對小孩子來說,這樣說話,需要很大的意志力來保持這份沉穩。

    不僅僅是容四,就是其他幾個,也是嘖嘖稱奇。尤其三位女性,本就是母性多一些的,看到這樣的小家伙,總容易母愛泛濫,于是,眸光里流露出一些稀罕他的意動來。

    容家排行十五的女性容十五綻開笑容,緩緩問。

    「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

    她略蹲了下來,笑吟吟的模樣,表露出充分的和藹。她這個樣子,很得族里小孩子的喜歡,所以這次來的三個女性當中,就有她一個。也想著借著她的本事,哄住小佑佑。

    小佑佑點了點頭,說話還是慢慢的,但是口吻里沒有多大的感情。

    「你們想要我爹地回容家去,但是,找我是沒有用的!」

    容十五小驚了一下。他們的心思,竟然一下子就被這個小家伙給猜中了七七八八!厲害!

    不過,想到這是容凌的孩子,覺得這孩子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倒也是正常。

    「有沒有用,總得試一下下的,對不對?!」她笑著,哄著他。「而且啊,十五姑奶奶覺得啊,我們的佑佑這麼棒,肯定能幫上忙的。」

    依舊是和藹可親的笑,卻打動不了小家伙戒備的心。他是幾次在生死光頭經歷過的,心境上,早就比別的孩子成熟太多了。容十五這樣的招數對別的孩子會管用,但是對他不行。

    「爹地不會同意的。」小家伙的黑眸別樣的晶亮,那最亮的兩點,隨著他的小腦袋瓜微微一轉,就沖向了並行站在一起的容四和容六。

    「容家有好多的人,你們可以去找別人,只要能穩住,誰都可以!」

    小家伙這話透著智慧,他看著容四二人的樣子,又像是認識他們兩個人,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地位算得上高似的,又知道這兩人才是這一行人的起真正決策作用似的。很難想象,一個才五歲的孩子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不得不讓容四等人懷疑是容凌說了這樣的話,然後讓這小家伙給听到了。但是小家伙听到了,在他們來找他的時候,能將這話說出來,也是非常了不起的。這說明,小家伙的邏輯能力,在同年齡層的孩子當中,已經是非常的強了。

    「找生的,不如找熟的。」容六笑呵呵地回著,小心地留意這小家伙的表情,一來是看看他到底懂得多少,二來,也是試探著看容凌在這方面有沒有做過別的指點。

    卻見小家伙微皺了一下小眉頭,那黑眸驀然一縮凝神的模樣,倒是和他老子一模一樣。

    「熟的,都是生的變的。」

    有點意思啊,是個相當聰明的!

    容六在心里一笑,又問。

    「可是,生的變成熟的,要好久,現在,時間很急啊!」

    小家伙哼了一聲。「那是你們的問題!」

    那口吻,似是有些輕視,越發逗弄地容六心里癢癢的。他膝下倒是有孫子也有孫女,都已經上小學了,可是,就沒有眼前這個小家伙的聰明機靈勁兒。

    「那你說說看,哪個人適合做熟的?!」

    切,連這個都要來問他,好笨哦!

    小家伙連白眼都懶得翻,扭過了頭,看向了嚴老爺子。

    「師父,咱們繼續吧。」

    表示了不願意搭理的心。之前和那些人講話,還是看在三爺爺的面子上呢。

    嚴老爺子看向了容四等人,下了逐客令。

    容四等人早已經是把時間個摸得透透的,他們抵達這里的時間,距離小家伙平時下課的時間,不遠了,所以請求嚴老爺子不妨今日提早下課,他們送小家伙回家去。

    「我有司機!」

    小家伙速度回絕,讓對容凌和容家的關系略知一二的嚴老爺子心里明白了應該怎麼做,所以,他以大人的立場,出聲拒絕。

    「容凌吩咐過的,除了孩子的父母,誰來接孩子,都不給接。佑佑只坐司機大揚的車。所以,你們請回吧。又或者,你們給容凌打個電話,容凌同意了,就會給我打電話,我接了電話,那這孩子,就讓你們帶走!」

    容四等人暗想這怎麼可能,他們來這里雷厲風行、先斬後奏,就是要避開容凌的!

    「我們是孩子的親人,肯定不會虧待了孩子。嚴兄,孩子就交給我們吧。我以人格保證,我們肯定把孩子給平平安安地送回家!」

    容四態度強硬。像他這種負責執法的人,周身有一股說不出的硬氣,讓人明白這人的話一說出口,基本上,就不會更改了。他這意思很明確了,就是你嚴老爺子今兒個必須把人給交出來,你就是不給也不行。他先說這一番以「人格保證」的好話,不過是先禮後兵。如果嚴老爺子依舊拒絕,那他可就上來搶人了!

    嚴老爺子活到這把歲數,有些話自然能听得明白。但是容四在他的地盤上說這樣的話,是不是有些囂張了。嚴老爺子眯起了眼,有了被冒犯的薄怒,起了教訓的心思,但是他迅速地評估了一下雙方的力量,心里就道了一聲不妙。

    他雖然是武術國手,但是容四肯定是不好對付的,剩下的兩個男的若是一起圍上來,他肯定顧不了兩個小家伙。容家的女子,據說也有習武的,他瞧著今天來的這三個女的,雖然歲數都不小了,平均都有四十多,可走路的樣子,瞧著有練過武,且大人和小孩的力量懸殊擺在那里,估計這三個女的上去,佑佑和浩浩就得被捉了,兩小的一被捉,那控場也就失去了。

    這個時候嚴老爺子有些後悔就這麼徑直把這幾個人給放進來了。他想著堂堂容家,做事向來正牌,又是享了百年的聲譽,應該不至于對小孩子做一些齷齪事。只是沒想,就這麼疏忽了。

    他能看到這一點,容四自然心里更加亮堂,所以說話的底氣是特別的足。

    「嚴兄,孩子我們就先帶走了,改日啊,我來找你喝幾杯,敘敘舊情。」

    嚴老爺子橫跨出一步,身為武者的尊嚴,縱然明白結局會是一個輸,但是也不會就這樣的退讓。

    「我教了這兩孩子,那就是我的責任了。對孩子的父母,我必須得遵守承諾。容四啊,希望你別讓我為難!」

    嚴老爺子聲音驀然一沉,深深地看著容四。身上的肌肉已經繃起,最好了要打一仗的準備。

    「這又何必呢,大家不都是一家人嘛,嚴兄,你也太見外了,太見外了!」容六笑著,打圓場。和氣生財是他一貫主張的,能不動手的就不動手!

    容十五趁勢張開了雙手,沖向了小佑佑。

    「佑佑,來,到姑奶奶這里,姑奶奶送你回家啊,姑奶奶還給你帶了好玩的呢!」

    以玩物來勾引小家伙,這招注定要失敗!

    小家伙是小孩,必然喜歡玩,但是他接受禮物,那可是要看對象的!

    再者,微妙的局面,讓小浩浩都有些察覺到,更何況小佑佑呢。

    他沒回容十五的話,因為,他叫容佑,才不是別人隨隨便便就可以叫的「佑佑」呢。

    「爹地會不高興的。」

    他小腿一邁,沒有往後躲,反而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嚴老爺子的前面去。然後正色地仰著小臉看著容四,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

    「媽咪說,大人的事情,不要把小孩子給攪和進去。你們有事要找爹地,那就去找爹地。如果你們現在要送我回家,那你們肯定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他的聲音青嫩,分明稚氣未脫,但這好像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的口吻,卻仍是像一抹冰水,觸動地這六人心里微涼,略壓下了心頭起來的熱意。

    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小家伙,就像是一個不能以年齡和外貌來評論的小智者。再怎麼想忽略,可都不能掩飾掉這小家伙說出的話里透出的深意。他一個小不點,似乎懂得的比他們這些大人還要多,看得比他們還要透!

    這簡直是邪了門了!

    而且,這小家伙不退反進、主動送上門來的樣子,也實在是讓他們不習慣!

    正常的小家伙,不應該是趕緊撒開腳丫子逃的嗎?!

    他像個腹中自有乾坤的小謀士一樣,哪怕是入了敵人大營,也能確保自己全身而退的侃侃而談,反倒是讓他們下不了手了,並且可笑地,他們竟然有些被這個小家伙給鎮住了!

    這不過就是一個五歲的小不點啊!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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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8 09:42:2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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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自己好好想想吧!」

    小家伙表現的是越來越鎮定,一副完全隨他們,反正他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幫的都已經幫了的樣子。

    轉身,他扭頭看向嚴老爺子。

    「師父,我們現在可以玩嗎?!」

    嚴老爺子的心里略過笑意,只是臉上需要保持身為師者的尊嚴,所以只是不苟言笑地略點了一下頭。小家伙就開始招呼小浩浩,往一邊走。跟隨而來的容十不淡定了,以為這精怪的小家伙是要趁機溜,所以身形一動,就要去逮小家伙,被猛然出手的容四給一下子按住了。容十扭頭看了一下容四,有些焦急。容四手上越發用力,重重地按住了他的胳膊,同時沖他搖了搖頭,然後目光靜靜地隨著兩個小家伙轉。

    「你剛才還欠我兩個溜溜球哦。」小家伙一邊對小浩浩說著,一邊往邊上去。那里的草叢上,放著兩個迷彩圖案的小包,瞧著就是小孩子用的。

    又听得小浩浩似是不服氣,聲音略微拔高了,叫道。「你看著,我一會兒就會贏回來。」

    兩個小家伙各自拿起了自己的小包,從里面掏出了各色的圓滾滾的溜溜球,就著事先被他們開墾出來的泥坑,開始玩了起來,全身心投入的樣子,與其說是毫不設防,不如或是他們對自身條件的自信,所以根本就不忌憚容四等人。

    容十瞧到這一幕,心里流過一抹慚愧,枉他四十好幾的人了,這淡定的程度,竟然不如一個小孩子。其它幾個人看到這一幕,心里也是慚色,越發不知道該拿這樣的小家伙怎麼樣才是好!

    人家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里啊!

    嚴老爺子到了這時,終于是露出了笑容來。他引以為傲的關門弟子,果然只會給他帶來驚喜。而且,大揚已經悄無聲息地到來了,有了大揚,這里,就要由他說了算了!

    容四也注意到多了一個人,在大揚一出現的那一剎那,他已經就感覺到了。他做的是刑罰方面的,有時候,涉及偵探,對于細枝末節,觀察度和感知力向來要強于別人。在大揚一出現的時候,只要他想,他就可以發動他們這一批人,把小佑佑給搶到手,而他沒有,因為,他改變主意了。

    小家伙很有意思,得說,他被小家伙給說動了。搶小家伙以獲得見林夢的機會,這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容四放開了容十的手,在快要完全松開的時候,又按了按,示意他別動。他抬腳,沖小佑佑走了過去。嚴老爺子目光一閃,仔細地收入容四的神色,感覺不到他的威脅力,就沒有動。

    「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容四蹲了下來,看了看小佑佑和小浩浩。

    小浩浩沒吱聲,拿眼去看小佑佑。

    小佑佑問他。「你會玩?!」

    「會,怎麼不會!」容四高聲應著,帶著自信。「我以前玩這個,可是高手!」

    誰還能沒有一個淘氣的童年啊!

    小佑佑的目光就亮了一下,轉而去看小浩浩。目光一接觸,兩個小的就心有靈犀了,所以小浩浩點了點頭。

    「你有這個嗎?!」

    小佑佑伸出了手,大拇指和食指之間捏著一個圓滾滾的小珠子。此珠子絕對不是普通的玻璃珠,而是老五姚飛遷從非洲帶回來的,特意經過打磨的寶石珠子。雖然這些珠子成色雜,但每一顆也是價值不低。不過,人家姚飛遷當初把一袋子珠子扔給小佑佑的時候,也只是讓小佑佑拿著玩的。

    容四是識貨的,想著這孩子容凌可真是嬌養,什麼都敢給!這從另一方面來說,這孩子透著富態,卻不是別的孩子可以輕易比得上的。

    「這樣的珠子,我可沒有!」

    小家伙勾唇一笑,漆黑的瞳子別樣的漂亮,透著智慧。「你要想玩,我可以先借你三個!」

    是借,所以要還的哦!

    容四心里小樂,暗想這小不點心里倒是算的明白。于是,點頭答應,借了三個,玩了起來。容四一開始手生,熟悉規則的過程中,一直在輸,最後又向小佑佑借了三個,最後他仗著年紀大,身手好,經驗豐富,手上有了感覺,就慢慢地贏了回來。不過,他心里存著小心思,所以沒有徹底放開手腳,一直保持輸給小佑佑一二球的狀態。

    等到嚴老太太手里端著果汁和蛋糕過來,樂呵呵地招呼著小家伙的時候,容四就只欠小佑佑一個球了,至于小浩浩方面,他卻是有輸有贏但很快能保持平局。

    「佑佑,浩浩,別玩了,快來吃點點心,吃完了,你們的爹地就要帶你們回家了!」

    爹地?!

    小佑佑雙眼一亮,顧不上地上的溜溜球了,扭身,小臉發亮地朝著聲音的來處看去,果然就看到自己高大的爹地正和嚴老太太一起走著。

    「爹地!」

    小家伙一聲歡呼,孩子氣地撒開腳丫子,就沖容凌沖了過去!

    爹地不常過來接他們的哦,他可喜歡爹地過來接他了,也喜歡媽咪來接他。

    小家伙像只小老虎一般地跑了過去,不復絲毫的沉穩。在容四等人的眼里,那個像小大人似的孩子,似乎一下子不見了,只恢復了孩童的活潑、純真。等到他剛一沖到容凌的跟前,就被容凌張開雙臂給輕易地抱了起來的時候,他就發出了咯咯的笑聲,歡快極了,整個後院就只能听到他的笑聲了了。

    「爹地,爹地,就只有你來了嗎?!」

    「我一個人來還不夠?!」容凌低聲調侃。

    小家伙呵呵笑,雙手摟住了容凌的胳膊,滿足地拿下巴在他的肩膀上蹭。小浩浩則是撅著肉滾滾的小屁股,雙手抱住了容凌的大腿,半個身子掛在了容凌的身上。他被林夢給嬌養了一段時間,原先有些瘦的身板,如今是白胖了不少。

    「爹地!」

    小浩浩也是歡喜地小喊了一聲。

    容凌伸出一手,揉了一下他的小腦袋瓜。然後抬起眼,利眸掃向了容四等人。除了容四,所有人都有些心虛地錯開了眼,或者是低下了頭。

    容凌沒說什麼,只是把小佑佑給放了下來,讓兩個小家伙去洗手去,然後去吃點心。兩個小家伙借著後花園的水龍頭把小手給洗了,又笑眯眯地接過了嚴老太太遞過來的點心,甜甜地分別說了謝謝,一屁股坐到了青草地上,樂滋滋地吃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當中,除了兩個小家伙的吃喝聲,就沒有別的動靜。大概也只有這兩個小的,沒有感覺到從容凌身上發出的威壓。容四等人,站在那里,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覺得分外尷尬。容凌一雙深沉的眼,罩住了他們,猶如一張網,讓他們覺得猶如困繭一般地難以掙脫,頭皮那是一陣陣地發麻。

    這簡直就像是酷刑!

    有人說,精神方面受到的傷害,總是要高于**的!

    沒有人願意以這個樣子,面對這樣的容凌。

    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滋味,實在是太過難受!

    這種酷刑一直維持到兩個小家伙各自消滅了自己餐盤里的小蛋糕,又消滅了那一小杯果汁之後。

    「吃飽了,謝謝師娘!」

    兩個小家伙嘴都很甜,漂亮的小模樣很討喜,哄得嚴老太太呵呵地笑,將兩個小家伙從草地上拉了起來,幫著拍兩個小家伙的屁股,除掉青草。

    「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容凌開始算賬,孤傲且冷寒的樣子,讓人有些承受不住。

    容四等人沒開口。

    容凌也沒指望他們開口。

    「不管你們心里打什麼主意,都給我放下。」

    冷峻的面容,流露出濃濃的威嚴和警告。

    「我很你不喜歡別人動我的孩子,這是第一次,我就不追究了,可——下不為例!」

    說完,仿佛具有了實質性傷害的目光,森冷地掃過了容四等每一個人。

    他有這個實力,來警告這些人。從容四等人出現在這里,到他到達這里,這當中,非常地迅速。哪怕他們在最開始的時候,以出其不意得逞了,可是想要靠拿捏著小佑佑來達到單獨面見林夢的目的,也是不可能的。以容凌的能力,只能在這之前,就把他們給截下了。然後,動了雷霆之怒!他這樣的人,一旦把他惹急了,那基本上就沒有回旋的余地。就比如,他們先前將他趕出容家的那般!

    這種骨子的傲性,讓人折服,也讓人敬畏。

    容四等人沒有一個人回話,哪怕只是虛弱的辯解一聲「他們只是來找小佑佑玩的」,因為,容凌太聰明,他們無論怎樣辯解,都會讓自己顯得可笑和愚蠢。莫不如沉默著,然後讓容凌發話完畢,就趕緊走吧。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有壓力,這也是族里的人先前明明知道他的優秀,還是要把他趕出去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真的沒法制服他!

    容凌在心里暗嗤這幾個人還不算太傻,最後沒強來,見他們這樣,就收了目光,吩咐兩個小的。

    「走吧,和師父、師娘告別!」

    兩個小家伙有禮地告別。容凌帶著兩個小家伙走人。佑佑卻是拽了一下容凌的褲腿。

    「爹地,等我一下下。」

    然後抬起眼,朝容四看了過來。

    「這位爺爺,你還欠我一個珠子哦,不過,不用還了。你陪我們玩了那麼久,難為你了,那一顆珠子,就當是謝禮了!」

    說完,小家伙狡黠地眨了一下眼,露齒一笑。不過,他的笑也只是如曇花一現,迅速地消失在唇角之中。然後小家伙腦袋瓜一扭,踩著輕快的不服,小手拽住了容凌的大掌,高高興興地跟在他身後走了。

    留下容四站在那里,有些哭笑不得,心里不由地再感嘆了一句——小鬼靈精!

    這小子,竟然什麼都知道。他原本想著借著游戲,一來和小家伙培養感情,二來,欠著小家伙的債,就好有借口登門還禮,卻不料,小家伙竟然是知道他在故意讓著他,卻什麼都不點破,照舊玩的很興奮、很投入,臨走了,還知道堵了他的後路,絕了他再和他攀上關系的心思。

    這小家伙!

    了不得了!

    如此,他更是要把容凌給請回容家了!

    瞧小家伙如今這模樣,那容家有這對父子在,至少,他就可以放心地合眼入棺材了!

    *

    容凌既然放話了,不許他們再打孩子的主意,容四等人回去之後,思來想去,就又想了一個招。這次,他們請動了一個人——容曼。

    容曼是容三伯的女兒,也是容家的女兒,她父親如今有難,容家跟著受難,她這樣的身份,肯定不能袖手旁觀,該盡一份力的,自然需要盡一份力。而容曼和容凌交好,和林夢的關系應該不差,由她帶著人上門,想來不會被容凌家的那大門給擋在了門外。

    他們找上了容曼,容曼起先是不肯。她是和容凌關系好,但正因為關系好,所以她對容凌還算了解,知道容家這個時候找上林夢,挺犯容凌的忌諱。她是替自己父親的事情焦急,這些天來,也是一直四處奔走,但是容凌那邊已經給過她保證,會全力保住她父親的。所以,讓她去找林夢,這沒必要。但是容家這些人以整個容家的前途來施壓,又是那麼多人,那麼多張嘴的,容曼最後到底是被說通了。而且,她也是蠻希望容凌能夠回歸容家的,再也沒有人能比他更適合那個位置;而且,他若是坐上了那個位置,到時候調兵遣將,在將她父親救出來的事情上,動作或許可以更給力更迅速一些。

    當兒女的,哪里舍得讓老父受苦!

    所以,容曼來找林夢了。

    容家在勸說容曼成功上,嘗到了「人多力量大、人多好辦事」的甜頭,所以這一次跟著容曼來的人,很多,一下子來了十幾,將近二十來個人,指望著這些人到時候七嘴八舌地,能將林夢給繞暈了,也好答應了這事。實在萬不得已,需要施展苦苦哀求的招數的話,那這近二十個人一起求,那威力也比較大不是?!

    可偏偏就是這樣的安排,卻給了賊心不死的容起鏗一可趁之機。他就算是到了今日這一地步,卻依然心胸狹窄地容不得容凌坐上那個位置。在他看來,在他下去之後,什麼人都可以頂替上來,獨獨容凌不可以。他的骨子里對容凌有一種強烈的排斥情緒,這種情緒強大到可以完全地驅走他的理性,忘掉容家的集體利益,忘記他這些年所受的精英教育,只剩下了全然將那個人給踩下的私欲!

    他做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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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將亞東目前在研究當中,已經略具雛形的一個產品方案,給偷了出來,給了他以各種手段給說通的一個容氏子弟,讓那個人在抵達容凌的家的時候,悄悄地將產品方案給放下,放在顯眼的地方,然後再找一個合適的機會,讓這個方案被大家所看見。

    他要抹黑容凌,以「偷竊公司機密為己用」的罪,將容凌徹底地擋在亞東的大門之外!他就不信了,有容凌先前「職務侵佔罪」的謠言在前,再有這個鐵證在後,族里的這些老家伙還能想著把他迎接回來!

    任何人都擔不起自己的公司被內鬼給這麼撬牆角的!

    他的計劃還算成功,有容曼出馬,林夢不能不給容曼開門,于是,那近二十位容氏的人,也跟著進去了。容曼雖然心焦,但是還不至于理智全失,所以在表明自己的來意之後,就將說服的工作,完全的交給了容氏的那些人。正如她一開始和這些人說好的,她只負責將這些人給領進門,但最後事情能不能成,要看他們的本事,她就不跟著摻和了。

    這些人求林夢去勸說容凌回歸,林夢听得來意,自然是不肯。自己的男人是有傲氣的,當日算是被他們給打了臉出了亞東,如今他們隨隨便便地過來求一求,他就回去了,那算什麼?!再者說,容氏太過復雜,這整個家族還有整個亞東,里面的關系錯綜復雜,根結盤錯,她干嘛要讓自己的男人回去遭這種罪?!他現在有雙木,還有石羽幾個兄弟幫著他,就可以很輕松;而且,雙木是徹底的自家的公司,都是自己人,也不用防著那些面和心不合的人。有了這樣的雙木,還要亞東干嘛?!容家的家主是權貴,亞東集團的總裁是榮耀,可這些虛名,自己,還有自己的男人,何曾真正在乎?!

    「不行,在這事上,我無能為力!」

    無論他們怎麼說,她都是這個回復。

    容氏的人,你一言、我一嘴,巧舌如簧,林夢卻也只是捧著茶杯,靜靜地听著,不驕不躁,猶如在看一場鬧劇;容氏的人再如何喧嘩,她只是單純觀賞。

    油鹽不進的模樣,很讓人為難!

    他們幾乎是把好話都給說盡了,同時從容凌出發、從她出發,從小佑佑出發,以各種利益誘惑之,但她依然不為所動;甚至他們演起了苦情戲,卻也沒有引發她的同情。

    不是說,這個女子很是心軟、也比較富有同情心的嗎;不是說,年輕的女子比較容易被糊弄住嘛;不是說,無論什麼樣的女子,都有虛榮的那一面,都享受著高高在上地被人給追捧的感覺嗎,為什麼她給人的感覺,就像一股輕淡的風,感覺得到,卻摸不著,更抓不住!

    怎麼辦,要不要使用絕招?!

    容氏的人彼此看看,眼波開始流轉,心里都是有些猶豫不決。不到萬不得已,他們實在不想跪求林夢的。男兒膝下有黃金是一方面,可讓他們去跪一個小女人,這心理上實在是難以越過這道坎又是另一方面。

    就在大家猶豫不決,氣氛微微顯得有些詭譎的時候,突然一個聲音冒了出來。

    「這是什麼?!」

    卻是在那小範圍內晃動的一個容氏的人,瞧見了一邊軟榻上放著的一份白色文件。軟榻放置在偌大的客廳的落地窗前面,方便人躺在這上面曬太陽。林夢和兩個小家伙是這個蓬松柔軟的軟榻的常客,因為林夢的關系,時常被她的嬌媚給勾搭的起了色心的容凌有時也會往上面蹭蹭。容家這次來的人多,分散而開,或是坐著,或是站著。林夢在這上面防不勝防,那軟榻上就被人給放了東西,然後被另外一個人給發現。

    那白紙黑字的封面,偌大的放大號的粗體字,很是讓人瞧的分明,尤其那上面又是標注了「亞東機密」的字眼,幾乎是可以讓每一個容氏的人一旦看到這文件,眼楮就挪不開,也必定要探究一下這里面到底是什麼。

    那穿著灰色短衫的青年,在這話說出口的同時,不客氣地將那份白色的文件給拿了起來,粗粗看了一眼之後,臉色微微一變,拿著這份文件,徑直朝容六走了過來。容四是負責刑罰的,于容氏的生意方面,沒太多的研究,所以這個人把這份文件給了容六。

    容六一瞄到那文件的字眼,臉上就有些不好看。接過文件之後,他迅速地翻看了起來,這越看,臉色就越看,陰郁之氣,一點一點地爬滿了他的臉。確定了這本該是屬于亞東的不該外傳的機密,容六「啪」地一下,就合上了文件夾,利眼如刀一般地扎向了林夢。

    林夢本是懶懶地坐著,白皙的手雅致地捧著茶杯的,瞧見這一番變化,慢慢地將茶杯給放了下去,柳葉一般的眉毛,略挑了一下,帶著一絲被莫名冒犯的不悅,看向了容六。

    她一直這麼客客氣氣地,可不是到了最後,看這些人甩臉子的!

    她的視線,溫和中包裹中一種淡淡的凌厲,于半空中,以柔綿之力,輕易地化解了容留射過來的眼刀子。容六在氣勢上無法壓制她,就揚手,狠狠地甩了甩手頭的那份文件,前一刻還溫溫帶笑的臉,此刻帶著震怒之後的凶惡。

    「這是什麼?!」

    以他的身份,親自上門來求林夢,已經是給了林夢天大的面子,可林夢很是不給面子的一直不答應,他心里早就積壓了一股抑郁之氣,已是非常不爽。這一份文件,是一個導火索,恰恰就引燃了他心頭的怒火。

    所以,他失去理智了,沒有去深究這份文件出現在這里是否合理,也沒有去想,這麼重要的文件,為何就這麼隨意地被扔在了軟榻之上;也沒去想,既然文件是機密的,是見不得光的,那為何林夢不在將他們給接到客廳之前,將文件給收拾起來。

    容六算是很有智慧的,都在這個時候犯了糊涂,那就更別提那些智力和閱歷都不如他的了。大家心里都是壓著火的,眼楮一看到容六手里拿著的東西,心里的氣就轉為了火,嗖地一下往上竄,兩雙眼都只差跟著燃燒起來了,齊齊怒目瞪著林夢。

    林夢視力很好,容六手上拿著的東西,她看的分明。只是容家的這些人是什麼意思?!見她還是不答應,所以,弄出了這麼一招?!這些人強勢地逼上門來,不給她拒絕的余地,坐在這里,干陪著他們說話,還得奉獻出自己的耳朵,供他們荼毒。他們若是再出毒招,那可就太過分了!

    「你手里拿著的東西,解釋一下!」

    冷冷地,她眯起眼,看向了容六。

    容六卻以為林夢這是做賊心虛,心里急了,當下就怒喝。

    「你偷我們的東西!」

    林夢心里的那根逆鱗,立刻被觸動了,心里的一股邪火,「嗖」的一下就如火箭發射一般地騰升而起。

    她平生最厭惡被人誣陷偷東西!

    抓起面前的茶杯,她手腕一緊,猛然就朝容六前方的地板砸去。只听得「  ——」一聲脆響,茶杯碎裂開來,瓷片飛濺,散了一地,同時茶杯里的茶水,也跟著濺開,朝容六飛射而去。

    容六沒想到林夢這麼一個嬌柔的女子,會有這樣突然的爆發力,素淨的印花杯子猶如一抹飛梭朝他射過來的時候,他驚得都沒來得及反應,就這麼被茶水給濺到了,同時,心髒也非常不淡定地重重跳了一下。褲子有些濕了,那是茶水留下的痕跡,貼在腿上,有些不舒服。但這不舒服,敵不過他心頭的那抹驚!

    「你要為你這話,付出代價!」

    林夢咬了咬牙,眉眼間生了冷,本是嫵媚的眼線,突然就轉為了女王式的倨傲。

    她冷看著容六,伸出手,搭向了話筒,看也不看地撥下了一個熟悉的鍵。

    「尊叔,你帶幾個人來一下!」

    話音剛落,同樣是被林夢的彪悍之舉給震撼到的容氏子弟齊齊反應了過來,幾人同時出聲質問。

    「你想干什麼?!」

    面龐帶著敵意!

    劍拔弩張的局面,瞬間拉開!

    「別激動,今天的事,咱們好好說道說道!」林夢略壓下了心頭的憤怒,高高地揚起了聲。「我是文明人,不喜歡動手動腳的,叫幾個人來,是想撐撐場面。你們自己應該看到,你們這邊是多少人。出了這事,我很難不懷疑你們是不是有備而來的。所以,大家都別激動,都坐好了、站好了。咱們把這事好好清算清算!」

    「有什麼好算的,你這是做賊心虛、狗急跳牆了吧!」

    林夢的目光,一下子就射在了說話的那人身上。美人動怒,凌厲的一眼,極其具有威懾力,讓那人立刻吧嗒了一下嘴,沒聲了。林夢繼續冷視,專注地只看著他一個人,直至那人臉龐略略漲紅,最後受不住,一把將腦袋給垂下了,她才收了眼。

    這一幕,看得很多人都不敢再小瞧林夢。

    這女人的內心之強大,手段之厲害,走出去了,也絕不弱于他們容氏精心培養出來的女子!

    不好對付!

    這是再次浮現在容氏族人心頭的想法。

    林夢轉而去看向了在一邊坐著的容四。

    「我听容凌說,容四伯本事了得,料想調查文件的來龍去脈這種區區小事,應該不在你的話下。由你出馬,應該能做到讓人心服口服。」

    容四沒料到林夢會一下子盯住了她,听得他這話,竟然詭異地有一種受寵若驚感。畢竟,從一開始到現在,除了對容曼熱情一點,她對所有人,都是感覺淡淡的樣子。如今她點名道姓,只看著他一個人,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又听她說這話,那如此來說,容凌是在她的面前提到過他的名字嘍!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只因為這一點,容四就覺得心里可真是舒坦!

    容四本就覺得這文件的事有些蹊蹺,但也是覺得林夢的態度太過讓人失望,所以一直沒有開口。如今林夢看過來了,又如此看重他,他無論如何都得出手,讓這小女人看看他的本事了!

    「大家都听林夢的,誰都不許動!」

    容四發了話,大家自然就不動了。可雖是如此,可大家臉上的神情帶著不甘願,以及依舊持有的敵視和懷疑!

    「你想說什麼,我先听听。」

    容四問林夢。

    「我沒踫過這東西,更絕不可能會偷。我不知道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軟榻上面,也非常知道原因,所以,絕對樂意配合你的調查。但是,我現在也有懷疑,懷疑這東西,是你們這邊的人給帶進來的。容四伯,你怎麼看?!」

    她雙眼爍爍地看向了容四伯,帶著濃濃的探究。

    她的別墅,她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信心來確保是很干淨的,不該出現的東西,絕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出現。

    容四雖然身為容家的紀律堂主人,行事嚴謹,不偏不私,但這是對內,一旦出了容家,也難保這人會為了容家的利益,做出一些有失偏頗和原則性的事情來!

    她也很想听听容四會說什麼樣的話。

    容四還沒說話呢,別的人就搶先答了。

    「我們的人,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這東西在你家,就是你偷的!」

    容家的人,才堪堪壓制住情緒,就被林夢這番懷疑的話給惹惱了。容氏人骨子里大多是帶著驕傲的,承受不住這種懷疑。

    林夢轉眼,嚴厲地看向了出聲的那個年輕人,以及緊隨其後說了類似話的兩個人。

    「我問的是容四伯,他都沒說話,你們搶什麼搶!他是你們的長輩,長輩在此,你們這些當晚輩的,可以這樣沒有禮貌嗎?!」

    幾個年輕人的臉上,頓時涌現了尷尬,可眼神里,到底帶著不甘的敵意。

    林夢又道。「我以前听說,容家的人如何如何的優秀,如何如何地杰出,所以我想,容家人一定定力超凡,遇事也肯定要比普通人要沉著冷靜,不會急著給一件雙方都持有懷疑的事情給定性。可我現在看,為什麼覺得,容家人也不過如此呢?!」

    這一邊捧著一邊打殺的話,說的容家人都有些不自在了起來,除了幾個,其他人倒是被這話給激地不得不冷靜了起來。

    因為,容家人,就該是杰出和優秀的,他們當得起這些贊美,怎麼可以被一個這麼小的女人給看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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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一冷靜,先不說別的,就現場的氣氛,就和緩了不少!

    林夢這「四兩撥千斤」的能耐,容四表示欣賞!

    「你的懷疑,我接受!」

    他開了口,說話中肯,替容氏表示了立場,也道出了自己的懷疑。

    「這東西出現在了你家,所以我也有理由懷疑,這東西是被行竊了,偷竊的人,我會懷疑每一個值得懷疑的人。」

    這當中自然包括林夢!

    林夢懂得的。

    「這話我也接受。」

    也就在這時,尊叔帶著四個人進來了。他鷹眼先是掃視了一圈,大概掌握了現在的氛圍,心里有數用不著動刀動槍之後,他就沉穩地來到了林夢的跟前。林夢低聲,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尊叔老道,即刻發話。

    「這種有辱人格的事,必須得盡快解決了,否則,雙方都會不痛快。我看這麼辦,大家來都來了,也就不差這麼點時間了,所以不妨就繼續在這里坐著,配合一下我們的調查。這文件自己是不長腳的,出現在這里,那肯定是某個人把這東西給放下的,真要查起來,也應該不是很難!這樣吧,容四爺,我們一起?!」

    他既然表現了誠意,那容四豈能不應?!也沒有他全權調查的道理,否則,林夢這邊也是不相信的!

    這時,容曼也開了口,是她把人給領了進來,如今出了這樣的事,她是絕對不能袖手旁觀的。要她說,這事肯定和容凌無關,他犯不著去偷這種東西,更不會傻到偷了東西之後,把東西給隨手扔。而且,林夢的智力也沒退化到這個地步!她現在比較惱怒的是,直覺告訴她,林夢的懷疑是對的,那麼,容家的這些人利用她上了門然後栽贓了容凌和林夢,最後來脅迫容凌,那就實在是太可氣了!

    「四叔,這事麻煩你好好查查,人是我帶來的,所以決不允許這髒水亂潑了。也請各位長輩還有哥哥姐姐們盡量配合,咱們爭取早點讓這件事有一個水落石出!」

    她如此表明態度,容家的人自然要配合的。而且,林夢又是夸了他們的,他們是絕對不會讓林夢小看的。

    如此,容家這些向來高傲的人,倒是前所未有地積極配合了起來。應尊叔的要求,凡是從進門到現在,在軟榻附近徘徊過的人,都被拎了出來,進行調查。至于其他人,林夢善盡了她這個女主人的指責,將大家邀請到了一邊坐下,奉上茶點好好招待。

    尊叔出馬,不同凡響,那手段,讓容四也是暗暗心驚。外行人看熱鬧,內行人看門道,一看尊叔派人將一系列刑偵的家伙事給亮出來,容四就曉得這人了不得。如此也好,省的他派人將他的那些家伙事給拿出來了。

    首先,文件上的指紋要進行采集,進行初步的對象鎖定。

    其次,軟榻周圍的毛屑等物,也被采集。同時,凡是在軟榻周圍徘徊過的人,也被采集了相應的毛發,以進行DNA比對。

    專業到了這份上,很多人都表示了詫異,對于最後的結果,也更加表示期待了。同時,為了避免容家質疑最後的結果,尊叔誠邀容四派兩個信得過的人來協同作業。容四點了將,容曼則自發要求也參與這個過程,負責監督。在這雙方的互相懷疑過程中,她算是一個中間人,可以得雙方的信任,不至于偏頗了。

    指紋的結果是最先出來的,上面有容凌和林夢的指紋,還有拿過文件的那個容家青年,以及容四的。對于這樣的結果,外行人必然要更加懷疑林夢和容凌,但是內行人知道,指紋那是可以偽造的。

    對此,容四中肯地做出了解釋,壓下了容家部分人的激憤。

    然後,林夢也提出了疑點,那就是,她為什麼要這麼蠢地將這東西給放在了這麼顯眼的地方?!這不是很值得懷疑嗎?!而且,文件上的指紋似乎太過中規中矩了吧,寥寥幾個,一點都不錯亂。如果這份文件真的重要,那偷竊了這文件的人,豈能不仔細翻閱;就憑著能將這文件給隨手放在軟榻的程度,至少可以說明這文件應該是隨手拿來隨手看,不至于最後上面的指紋表現地如此干淨。而且從受力點來看,這些指紋按的也是有些中規中矩;要知道,因為拿捏姿勢的不同,指紋會出現各種變化的。

    因為上次在書房被李蘭秋倒打一耙,所以林夢對于指紋,做過一定的了解,提起這個,她是有條不紊,侃侃而談,很是令人刮目相看。

    的確,她提出的這些,真的是疑點!

    最重要的是,她說出了這樣的話——

    「你們既然有心來請容凌回去,為此,頗費了一些心神,那我想,你們對容凌應該是信任的。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們這邊已經幾次表明,你們容家完全可以請別的人來主持大局,可是你們還是非要容凌不可,那就說明,對容凌,你們有很大的信心。那你們現在懷疑他,所為何來?!在這種情況下,你讓容凌怎麼回去?!還是說,你們現在對容凌的執著,其實只是一種盲目的依賴,這種依賴,稍微遭受一點撞擊,就立刻不堪一擊?!」

    容家人立刻就呆住了!

    林夢厲聲,再道。「若是如此,那請容凌回去的話,以後就請別再說!今日這事一了結,咱就各走各的陽光道!」

    這番厲喝,猶如當頭棒喝,立刻震地容六激靈了一下。

    怎麼忘了,他是來請容凌回去的,而不是來和容凌交惡的。為此惹惱了容凌,這實在是愚蠢!林夢想要借此事讓容凌和容家脫離地干淨,也讓容家的人別來找她了,休想!他這頭不作為默認了,可是族里想要容凌回去的年輕人肯定要鬧起來。

    他才想到這,容氏當中,年輕一輩當中算是比較杰出的容起峰就開了口。

    「林夢,你先別急,這事是是非非,肯定會有一個結果。我們一開始是有些急了,請你見諒!還有,就我個人而言,我是絕對相信容凌的,相信,有我這樣想法的人,必然佔了大多數!」

    這人這話說的,縱然是肯定,但還是帶了些圓滑。

    他相信容凌,那麼她呢?!

    林夢真是有些羞惱了!

    「算了,靜等結果吧!」

    事實勝于雄辯,她何必要白費口舌!

    虎了一張臉,她拿起了一邊放著的手機,玩了起來。玩了幾局之後,她心里有些不平,就想著給容凌寫信息,好好地沖他發發火,瞧他都招了什麼來了。可是短信寫了一半,她這氣略微緩了,就寫不下去。想了想,就將短息給仍入了垃圾箱。

    算了,小事一件,不去麻煩那個男人了。他每天在外面東奔西跑的,也挺累的。這世上,誰沒有遭受懷疑過啊!

    這麼一想,她的氣就更是順了!

    可她不去鬧男人,男人卻主動來勾搭她了。

    一條信息滑了進來,赫然是他的。

    【生氣了?】

    她咬咬唇,心里起了興味。

    【氣什麼啊!】

    他像是熟知一切。

    【別氣,老公回去替你報仇!】

    【報什麼仇啊?!】明知故問的她。

    【等我回去,一會兒就到。】

    她想了想,才遲遲地發了一個字的回復——【哼!】

    他回了三個字——【小樣兒!】

    她微微地撅起了嘴,暗想,他才小樣兒呢。所以,他回來了,她也沒去迎他,就坐在沙發那里不動了,直到他最後在她身邊坐下,當著大家的面,將她給拉入懷里抱住了,像抱著一個孩子似的,幾乎是把她的半張臉都給壓在了他的胸口,倒是把她鬧的臉龐有些紅!

    此舉,看的很多人有些詫異!

    容凌,可是鮮少和女人有如此親密的舉動。雖然,他身邊坐的這個是他名正言順的老婆,可看著他如此親密,有如此……呃……人性化地抱著一個女人,到底是讓人驚詫地懷疑是不是自己的眼楮出問題了。

    「你受委屈了!」

    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聲音輕柔,但可以讓大家都能听到。這帶著柔意的誘哄,還真是把她當作大孩子了。

    她沒說話,卻推了他。坐起來之後,瞪了他一眼。不解氣,又小小地踹了他一腳。

    她還真是受委屈了呢!

    這看得大家的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這還是容凌嗎?!

    怎麼就能讓一個女人這樣地爬在他的頭上!

    他低低地笑,笑聲醇厚中帶著說不出的溫柔,不怒,反而拉過了她的小手,抓住了,輕輕拍著,小意安慰著。

    「別氣了,氣壞了,我可要心疼的!」

    得了,彗星撞地球也不過如此!

    這肯定不是容凌!

    容氏的人如此慨嘆,看著林夢,眼里帶著太多的不可思議。而尊叔,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暗想,在人前容少如此,還只是小意思呢。他在人後的那些都施展出來,估計這些人回去之後,肯定要糾結好長一段時間!

    可林夢做的,不止如此。

    在容凌面前,她女王氣盡顯。被他如此哄著,也沒有把這一身的毛給揉順了,反而是哼了一聲,負氣道。

    「既然你回來了,那這事你來管,我可不要管了!」

    「好。」他應了。「你坐著看好了!」

    見她點頭了,他才扭頭正過了身子,看向容四、容六等人。只這麼轉臉間,他臉上的笑意盡皆褪去,換上了讓人覺得敬畏的寒漠,一雙有神的眼,也凌厲地讓人不得不正襟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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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容凌!

    容凌回來了!

    或者說,容凌那令人膽寒的一面重現了!

    暖與寒的剎那轉變,溫柔和冷厲的天差地別,才讓人真正感覺到,他手里牽著的這個女人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麼。瞧他剛才的做派,容六突然意識到,他犯了錯,而且,是無法彌補的!

    容凌,他估計是沒法勸回去了!

    「這事的詳情,尊叔已經和我說了。」

    容凌開了口,說的很慢,同時目光緩緩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容家人,以深沉的眼,首先震懾住了他們,然後才將目光定在了容六身上。

    在容四帶著人跟隨尊叔去做了檢驗之後,留在客廳里的人,就屬容六的輩分最高。而且,也是容六先聲奪人,說出了是林夢偷竊的話。所以,容凌要對付的,先是他。

    「那份文件是關于什麼的,你來說說。」

    因為他太過沉穩自信,口氣又是如此的倨傲,所以壓得容六反而內心有些惴惴,失去了自信。他可以將那樣的話對林夢沖口而出,但是對于容凌,他卻是絕對不敢。容凌在位的時候,積威那麼深,已經是深入人心,他縱然是他的六叔,可也不敢頤指氣使。

    吶吶,他回了他的話。

    容凌听得回答,立刻就冷嗤了一聲。

    「就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也值得我專門派人去偷一趟,為此丟了自己的名聲?!六叔,你可真是小看了我!」

    瞳孔一縮,他的神色越發冷厲。

    「六叔,我還叫你一聲六叔,那是念著這麼多年的情分的。你我也共事多年,你自己好好想想,以我的身份和地位,我犯得著去偷這麼一個小玩意兒嗎?!」

    他卻是將這行竊的事,先徹底地攬到自己的頭上來說道,將林夢給徹底地排了出去。那些髒事,每一次和他的女人扯在一起,也是對她的褻瀆!

    容六心頭一震,猶如被當頭棒喝。容凌說的這些,他還真是沒有想到。想起容凌經手的種種,他的心里頓時起了波瀾。怎麼,就忘了如容凌所說的這麼重要的一點!

    容凌這人,向來不屑解釋。在他看來,強權、實力就是硬道理。但是,為了自己的女人,他願意多費一些口舌去解釋,解釋給那些沒有像容六那樣接觸太多亞東集團機密的人听。

    「這個項目,我還在那個位置上的時候,就已經進展了一半了,我要是對這個有所圖謀,那我大可自己找人接著干。恕我直言,我離開也有些日子了,可是這個項目,在你們手中到現在才初具雛形,這效率太低了。這要是放在我手上,產品到現在就該進入包裝宣傳、等待上市階段了,我要這麼一個嚴重拖累進度的小玩意兒干什麼!六叔,你說我去偷你這個東西,那可真是看輕了我!」

    「再者——」他頓了頓,又是一聲冷嗤,冰冷的眸子里,盡是嘲弄。「我走的時候,亞東在研究中的產品,有幾個都要比這個好,有兩個要比這個好的多的多,是重中之重。具體名字我不說,但是六叔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我既然要拿,干嘛不去動那兩個,而要一個小角色。而且,你應該知道,這幾個產品項目的研發,當時都是我主持進行研發的,花了我不少心血。六叔,我和你說一句不好听的,這些東西,我就是全部拿出來讓我自己的公司做,你們能拿我怎樣?!」

    容六驚得一下子瞪大了眼,其他人則是嚇得,一顆心立刻提到了心口上,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以容凌狷狂的為人,他說這樣的話,絕對可以說得出做得到。他非善人,該邪佞起來,一點都不差,但人家是明刀明槍地來狠的,就是不會做那種偷竊別人構思的事情來!

    容凌的口氣轉為陰森,毫不掩飾他對容六等人的輕蔑和嫌棄。

    「不過就是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也配拿來陰我?!」

    他容凌就是被陰,也得拿一個拿得出來的,這麼一個在別人眼里利潤可觀,可以保證一個小公司一年之內坐享其成的項目開發,在他眼里,算個屁啊!

    狂肆卻也嫌惡的口吻,臊地容六紅了一張老臉。其他人的人雖然不大清楚容凌所說的別的項目,可都是在職場混著的,自然能將這話听懂**分,同時也明白,人家容凌是嫌棄這陷害他的人,手段不高端,就連陷害人,都成了一種活該遭到鄙視的笑料!

    不由地,這些人替那個出手陷害的人默哀了起來。不知道那個人絞盡心思、費盡手段來了這麼一招,最後卻一點面子都沒有地被容凌給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暗地里會不會氣得吐血!

    同時,也因為容凌的這一番話,也讓大家完全相信,偷竊什麼的,絕對不可能是容凌做的。那麼,就變成,自己這里有一個人,或者幾個人,主導了這一場栽贓!

    這真的是很丟臉的!

    心知自己是清白的一些人,臉上頓時閃過了不自在,心里動了怒氣。暗想是哪個上不了台面的,在這樣關鍵的時候,還給容家丟臉。你就算給容家丟臉,那也沒什麼,可是因為你,而讓容凌無法回歸,那你的罪過可就大了。幾個血氣比較旺一點的容家男子,已經控制不住地眼里冒了火,把拳頭捏地緊緊的,有了一旦揪出那個人,就將他給狠狠揍一頓的沖動。他們怒氣太盛,一個拳頭捏緊中,甚至發出了「 吧」的聲。

    林夢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心里偷笑了一下。

    容六到這時,臉色有些不好看了。他還沒拉到這麼快就得了健忘癥,所以清清楚楚地記得,他之前是怎麼樣對林夢說出那樣的話的,褲腿上尚且濕著的一團,還在提醒他,林夢是如何爆發地將那茶杯給砸在他的腳邊,又是如何冷厲地說讓他付出代價的。以容凌的強大,以容凌這般維護林夢的程度,那……那……

    容六這腦里剛閃過不好的念頭,這頭,他就中鏢了!

    「六叔,以你的智慧,今天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想,你應該心里有數!」

    這是百分百的肯定!

    容凌他冷厲的目光,不是在看一個長輩,也不是在看一個同輩,而是猶如一個威嚴的帝王,看著自己犯了錯的臣下。他需要這個臣下自己站出來承認錯誤,爭取寬大處理,否則,讓他點出罪名來,這聖旨一下,可就不留私情了!

    他這也是提前斷了這起案子,那就是,這行竊的事,只能是他容家出了內鬼,和他容凌,還有他的女人,沒有半點關系!

    嚴苛的目光,太過森寒冷厲,刺得容六骨子都打了顫,然後有一種被凍僵了無法動彈,可內心里還是希望著能動一動,盡力挺到這一場森寒過去的錯覺。

    所以,他沒動,僵持著,又打算裝傻充愣著,就讓這事這麼過去。最最緊要的是,他容六是容凌的六叔,也是林夢的六叔,你讓他一個當長輩的,向晚輩道歉,這是何道理?!再者說,還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回去還要臉不?!

    就這麼沉默著,他略垂著眼,不去迎接容凌的目光,而是用那眼角的余光,偷偷地看著,心里同時還自我安慰著,他當時在容家拿到了那樣的東西,做出那樣的懷疑,也沒什麼,就算是說出去了,也不會惹來什麼非議的。

    可他要明白,他要面對的是什麼人,他得罪的又是什麼人。他那樣的邏輯思維,只能是對普通人管用。可,林夢是普通人嗎,容凌是普通人嗎?!

    容凌靜等了三分鐘,耐性告罄!

    「六叔!」

    他叫了一聲,冷厲的目光直接朝他射了過去,給了他最後一次提醒。這也是最後一次機會!

    容六這是人老了,越發就愛面子了,所以,沒抓住這次機會。

    容凌就不客氣了,俊目微微眯了一眯,危險地開了口。

    「我給你兩條路!」

    容六心里一緊,心里起了怒氣,暗想,容凌這是什麼意思?!他到底算是他的長輩,他干嘛如此不留情面!

    完全抬起眼,他看向容凌,緊繃的臉上透著薄怒。

    可他以為自己是什麼,能在容凌心里有多少的分量,他這麼一個冷心冷情的人,不不把你放在心上了,你就是他老子,他也敢直接滅了。他當初對林夢都能狠下心來整了,對他容六,他絕對下得了這個手!

    「一,你給我老婆賠禮道歉,正兒八經地道歉。口頭道歉、奉茶、賠禮,一樣都不能落,直到我听到我老婆親口說同意原諒你了為止!」

    「你——」听到這,容六就怒了,一口氣堵在喉嚨里,差點提不上去了。

    這也太囂張了!

    但容凌的話還沒說完了,冷酷且嗜血地,他繼續往下說。

    「二,你什麼都不用做,回去就給我等著!」

    話沒有說盡,但是聰明人都能知道這沒說明的危險!

    「你是什麼意思?!」容六面色鐵青,稱得上是溫和的臉,浮現了猙獰。

    他也是這麼多年看著容凌過來的,對于容凌的手段,自然是見識了不少。這第二條路,根本就是在絕他的後路。不,這根本就不是路!

    「我不過就是懷疑了一下!」他氣得吼了起來,大聲辯解。所以,至于嘛,為了他那麼一句話,就這麼地打他的臉,甚至直接威脅了他!

    「不過就是懷疑一下?!」容凌的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將容六的話,給輕喃了一遍。低柔的語調,該是綿柔的,可听著偏能讓人覺得一股冷意,一股從腳底爬上來,直竄上心頭的冷意!

    果不其然,容凌驀然沉下了臉,是從進屋到現在為止,臉色最難看的一次!

    「哼!」

    一聲冷哼,猶如悶雷一樣,滾過大家的心頭,壓得大家的心頭都有些沉沉的。

    「懷疑也是罪!我的女人,誰敢懷疑她,我就讓誰好看!」

    說著,陰鶩且令人膽寒的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容家人。他這話,既是說給容六听,也是說給在場的容家人听,也說給還沒有到場但是依然心懷不敬的別的容家人听!

    目光所及,但凡先前和林夢嗆過聲的人,都驚地眼皮子急跳了一下,忍不住就有了退步的沖動。在他們的眼里的容凌,已經不是單純的商界帝王了,而是一個舉著冷森鉤鐮,一手揮舞下,就隨意地勾去別人姓名的死神!

    怕!

    真是讓人害怕!

    「我等你們,在尊叔他們回來之前。」

    他驀然一笑,輕淡地就猶如鉤鐮滑過一般,迅猛,以白駒過隙的速度,留下了月牙白一樣涼薄的光,像極了死神的微笑,那為了即將收割到手的生命,猶如死水一般暗沉的心境終于有了一絲歡意而起的微笑。

    冷,真冷!

    越發讓人害怕!

    而他,不再開口說話,只是坐在了那里,端正肅穆地猶如一個冷厲的執法者,依據別人的所作所為,最後不帶任何感情地落下那冰冷的判決。

    這樣的他,讓人頂不住!

    每一分、每一秒的拖延,都是一種無聲的磨難。而倒計時的沙漏已經開始了,可以自救的時間,只限在尊叔等人回來之前。可尊叔等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或許一小時後,或許半小時,或許十幾分鐘,或許幾分鐘,又或許,就在下一分鐘!

    煎熬地遲疑,徘徊著游移,不確定的等待,讓時間變得忽快忽慢,讓整個人的心境都浮躁了起來。

    終于,一個人率先站了出來,是曾經對林夢出言不遜的人。

    「我道歉!」

    容家人縱然驕傲,可是在面對強者,尤其是一個曾經領導他們的強者面前,也得折下他們那高傲的脖子!

    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男子,漲紅著臉,猶如喝醉了酒一般,瞧著就知道他是萬分的尷尬。他向前走了幾步,站定了之後,沖著林夢,鞠了一躬,甕聲甕氣地道。

    「我道歉,為我剛才所說的!」

    說完,還是漲紅著臉,看著林夢。

    他等著,等著林夢的開口。因為容凌說過的,他需要他的老婆親口說出原諒了,才是了結。

    他以為自己已經做出了足夠大的犧牲,但是容凌薄唇一翻,冷冷地批斥了一句。

    「沒有誠意!」

    那人的臉色就愈發潮紅了,看著容凌,自然是不敢生絲毫的怒氣和反抗之心的。而且,容家的年輕一輩中,信服、崇拜容凌的很多,所以才會有先前容凌離開公司,一些優秀的年輕骨干想要跟著他干的事情來。而今天能登這個門的,年輕人當中,大部分是非常崇敬容凌的,存著十分的真心,要將他給請回去。所以,對上了容凌的眼楮十幾秒後,青年男子咬了咬牙,問了一聲。

    「有茶嗎?!」

    「噗」地一聲,有人樂了!

    青年男子惱怒扭頭,瞪了發聲來源處一眼。卻見一個二十四五的年輕男子,帶著很難讓人討厭的笑,連連告饒。

    「抱歉,抱歉!」

    然後又看向容凌,擠眉弄眼著,呵呵一笑。

    「凌哥,你讓人奉茶道歉,可你總得把茶水給準備好吧。我們這大老遠來的,就只把人給帶過來了,可沒把茶水帶過來!」

    至于他們剛才喝過的茶水,那是絕對不能拿出來做賠禮用的!

    容凌送給他的,是一個足以將他給冰封的視線!

    他夸張地哆嗦了一下,又揉了揉身上的雞皮疙瘩,愁眉苦臉著,再次告饒。

    「得,得,我看這樣,凌哥,我管你借一套茶水如何,回頭,我原樣奉還且不說,再送你一套,保準能讓你滿意的。」

    說完,又像是孫猴子一般地嘻哈著,擠了擠眉眼。

    「你知道的,我那可都是好東西!」

    完全是一副你佔了便宜的樣子!

    可是容凌根本就不為所動,深沉地就猶如成了雕像一般。

    男子那怪誕的笑,就僵在了臉上,然後成了苦笑,又然後是干笑,最後是吶吶咧嘴,以手摸著自個兒的腦勺,一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苦情模樣。只是猴頭到底是猴頭,年輕人苦著臉悶了一會兒,就雙眼一亮,掀起嘴角,又是燦笑,不過這次卻不是沖著容凌,而是沖著林夢的。

    一開口,這人就話里帶著蜜,甜地不可思議,卻不招人膩。

    「嫂子,你好,你好,剛才我要是有得罪之處呢,還請嫂子原諒則個!」

    說著,學古人那般,深深地彎下了腰,于虛空之中,裝模作樣地抓住了本就不存在的長袖,兩手拉直了利于胸前,沖著林夢作了一個長長的揖。

    這番怪模樣,讓林夢心里起了笑意。

    等待起了身,他繼續道。

    「小弟起瑞,見過嫂子,給嫂子道安。」

    這次換學清朝人,雙手合握于胸前,沖著林夢作了揖。

    再抬眼的時候,嘻嘻一笑,口吻里就帶了自來熟的熱乎勁了。

    「嫂子,借我一套茶水唄,有借有還,絕對物超所值呀。」

    說完,生怕林夢不答應似的,學小孩子樣,拖長了聲音,帶了一點撒嬌的意味兒。

    「嫂子……嫂子……」

    勾魂似地叫,倒是讓林夢想起了自家的兩個小寶貝。于是,這心里就起了些親近。而且,她也知道這個年輕人是在給大家找台階下。否則,這麼短的時間,讓大家上哪里去自弄茶水去;而容凌著手對付這麼多容家人,也是麻煩。她知道自己男人說得出做得到,也必然有這個本事,把大家都給整了。但是有些事原本可以簡單,那就照簡單的方法來。她是他的妻,他心疼她,卻不心疼自己,那換她心疼他!

    殺雞儆猴,揪著一個容六也就可以了!

    于是,她揚了聲。

    「于媽!」

    「哎!」

    在一邊遠遠站著、等著被傳喚的于媽應了聲。

    「去拿一套茶水過來!」

    「哎!稍等!」

    于媽轉身,去廚房弄去了。

    而容凌沒有攔!

    一時間,大家對她地位的認識,又上升了一個層次!

    要知道,容凌可是說一不二,誰的面子都不會給的!

    容起瑞就嘻嘻笑,嘴甜地連連道。「謝謝嫂子,謝謝嫂子。」

    稍後,于媽端著茶水過來了。

    有了容起瑞的打頭陣,青年男子也有些放開了。這次于媽把茶水送上來,也沒勞動于媽,他自己搶著動手,拎起茶壺,倒了一杯茶,雙手捧著,送到了林夢的面前。又因為林夢是坐著的關系,所以身形勁拔且是站著的他,把腰折地很低、很低。

    「之前那樣說,是我的不是,我向你道歉,請喝了這杯茶,接受我的歉意!」

    他為人拘謹一下,到底沒法像走到哪融入到哪兒的容起瑞那般,張口便能叫出嫂子,透出親昵。

    但是,他端茶的姿勢,很穩,滿滿的茶水,被他一滴不漏地送到了林夢的面前。這態度上,已經是透著認真了。而且,他臉上的紅潮也是褪去了不少,只留下一抹明明是年紀比對方大很多卻要給對方道歉的羞窘。

    但這夠了!

    「我接受你的道歉!」

    林夢接過了茶水,輕輕地抿了一口之後,淡淡地笑了一下,又道。

    「我原諒你了!」

    輕柔的聲音,就像是一陣春風,化開那抹因為容凌而春寒料峭的不自在。而沾著淡淡清茶的紅唇,猶如沾了露水的桃花,在春風中,嬌美地綻放風采,于不經意中,默默吹送著撩人的暗香。

    浮動!

    勾魂!

    青年的心思有一秒鐘的恍惚,然後在心跳驟然加快之中,急急退向一邊,差點落荒而逃。腦子里晃來晃去的,盡是那白里透紅的桃花臉,以及在那桃花深處的兩汪沁人心脾的清泉。

    原來,近看,是那樣的勾魂攝魄!

    只是,他再也不敢去看她!

    有了一,就有二。

    一個接一個的,該道歉的,都鄭重地奉茶道歉了。沒奉茶的,也學容起瑞那樣,表示驚擾了林夢,等回去之後,會送上一份禮物當做賠禮。

    最後,就剩下了一個容六!

    這,才是重頭戲!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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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28 09:44:1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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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六這個人雖然平日里的為人大多是和氣,但是,那是分對象的。對容家人,他和氣;對外人,他成為事不關己的局外人的時候,也和氣,也願意當這個和事佬,可是這件事一旦發生在了他的身上,涉及了他的利益,那他這和氣,可就得好好細分細分。他平日里就是好面子的人,所以,讓他做出向別人道歉的事,這很難;尤其又是向一個晚輩道歉,這就更難了。

    雖然,這屋子里一個又一個的,都給道歉了,他被帶動的,這心就有些不堅定了;可到底,他放不下他這張臉,而且,心里又想,容凌他就是再能耐,又能把他給怎麼樣,他生在容家,工作在亞東,容凌就是要搞他,估計也沒機會下手。畢竟,容家你要是將他往下拽這不難,可是你要將他連根拔起,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可他心里到底對容凌存著忌諱,這個男人太深了,簡直是深不可測,他已經一次次地用事實來告訴大家,永遠也別小看了他,每每當你覺得他不行了,可他卻每每以令人側目的崛起之勢,讓你瞠目結舌。所以,猶豫著,遲疑著,他在做著激烈的思想斗爭。

    道歉,還是不道歉!

    就這麼著,時間悄然溜走。

    容凌沒有催促,林夢沒有指望,其他人則不敢隨意開口。

    一片沉默之中,突然,揚起了一陣腳步聲。容凌幾乎是心弦一緊,下意識地扭頭往來聲出看去,入目,便是容四和尊叔等人的身影!

    他們回來了!

    那時間便顯得緊迫了起來!

    容六心里莫名地有些慌了,嘴里則口干舌燥了起來。一邊站著的容起瑞好心,焦急地喊了一聲「六伯」,做了提醒。容六頓時就如夢初醒一般,猛然一個大步,就朝茶幾走去,迅速地提起茶壺,滿上了茶水,一手捏著小茶杯,就朝林夢走了過來,然後將手頭的茶給遞了過去。

    「喝茶!」

    口氣緊繃,帶著十分的別扭,而且,听著還很強硬。

    這是他極大的讓步了!

    但是,林夢沒有伸手去接,只是這麼冰冷且疏遠地看著他。

    他這樣的態度,她不能接受。在她眼里,長輩什麼的,是需要尊重,但不是像愚孝那樣地是個長輩就給予十分的尊重。她在美國呆了那麼多年,接受的是自由平等的思想,而她成長的過程中,寥寥可數的長輩,給予她最多的便是依仗著身份的傷害。所以,他容六以為自己給晚輩倒茶敬茶那是屈尊降貴了,可在她林夢看來,卻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紅口白牙蹦出的那一句,所帶給她的侮辱和傷害,不是他這種方式就可以抹平的。至少的至少,他也該有和先前那幾個人差不多的態度!

    她的無聲拒絕,讓容六好不羞惱。

    這是什麼意思?!

    「喝!」他自認已經足夠把自己給放低了。

    「我不接受。」

    冷清的聲音,是她的態度。

    容六一下子就漲紅了那張老臉,覺得這簡直是莫大的羞辱。手捏著茶杯,那略顯蒼老的手背上,橫亙在手背上的粗大青筋,猶如怒龍一般地爆凸了起來。

    他瞪著林夢。

    林夢毫不畏懼地迎視了過去,一臉坦蕩蕩地看著他。

    「這是怎麼了?!」

    同樣跟著回歸的容曼,看到這奇怪的一幕,出聲詢問了一下。

    尊叔和容四等人,已經全部抵達了。

    時間到!

    已經沒有機會了!

    所以,林夢轉過了頭,不去看容六,而是看向了容曼。

    「結果出來了嗎?!」

    容曼雖然狐疑,但知道接下來要做的才是最要緊的。點了點頭之後,她公布了檢測結果。

    通過劃分區域法,劃分采集皮屑、毛發進行檢測,最後鎖定的人物,除了林夢一家四口以及佣人之外,還有五個人。再根據那五個人所處的位置和軟榻之間的距離,又排除了兩個離地稍微遠一些、沒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文件進行仍拋的,如此,就剩下了三個人。

    而按照容凌之前的分析,他以絕對充分的理由和強勁的氣勢,讓大家信服了,並且將自己一家給摘了出去,所以,有懷疑的,就是剩下的三個人。

    容凌犀利的目光,猶如探照燈一般地打在了那三個人身上。只是容家人都是訓練出來的,內心強大,輕易不會怯場,所以三個人被容凌看著,表現出來的神態倒是一致。僅憑著這麼看,卻是看不出來的。

    但目標鎖定為了三個人,就好辦多了。等到容四用些他引以為傲的手段,再分析一下誰有這個可能接觸公司的機密,相信找出那個栽贓陷害的人,不是什麼難事,但時間上,有些不好把握。

    容凌不想等,他要盡快揪出這個人,也想弄清楚這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喜歡的就是一擊到底,絕不拖泥帶水!

    他吩咐先將那三個嫌疑人給帶了下去,然後讓尊叔根據毛屑散落的情況,大概地劃出三人在軟榻附近的運動軌跡,然後又架上了隱藏的監視器。等到這一切準備完畢,他讓尊叔先帶一個人出來,而他就站在一邊,冷著一張臉,微微眯著眼,莫測高深地看著。

    「那個文件所在的位置,你心里有數了吧?!」

    容凌虛指了一下此刻放在軟榻上的文件。

    那人怔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好,照著地上畫出來的線走,然後將那份文件給放在軟榻上,就放在那個位置,別放錯了!」

    他親自去拿回了那份文件,然後將它給遞了出去,那人伸手接了,但就在快要脫手的時候,容凌猛地將那份文件給抓住了,很用力。那人詫異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的則是容凌犀利且冰寒的眼。他深深地看著他,似要將他看透了。在這樣的目光下,一切罪惡似乎都要膽顫。

    他被容凌看了足足有十幾秒,直至被看得心慌了,忍不住弱弱地辯解。

    「不是我……」

    容凌卻猛地放開了手,只冷酷地吐了兩個字。

    「去吧!」

    說罷,雙手環胸,繼續深沉地看著他,仿佛,他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那人接過了文件,臉色有些微微地變化,在一邊站著的容四的冷聲催促下,他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心神,拿著文件,去了。然後,那原本被大帆布被蓋著的地面,也被掀了起來,露出了一條帶著箭頭的粗線,很清晰地指示著來人應該如何行走。

    那人的腳步頓了一下。

    容四立刻喝道。

    「還不快去!」

    口氣里已經流露出了對他磨磨蹭蹭而產生的懷疑了。

    那人捏緊了文件,再次深吸一口氣,出發了。沿著粗線走,然後將文件放到了他剛才記下的位置,最後走到了線條末尾的箭頭處。

    那人停住了,扭過頭來,卻不是看容四,而是看容凌。仿佛,比起容四這個刑偵高手,他更懼怕容凌一般。

    容凌冷著臉,唇瓣緊緊地抿著,一言不發,全身透著冷。

    那人看他這樣,也不敢出聲說什麼!

    因為,多說多錯!

    容四看看容凌,見他不說什麼,就揮了揮手。

    「先把他給帶下去吧。」

    那人似是松了一口氣,抬步離開。只是才走了幾步,就听到背後傳來了冰質的冷喝。

    「站住!」

    那人心里一咯 ,急忙扭身辯解。

    「真的不是我!」

    容凌依舊冷厲地看著他,深邃的目光,都快要扒了他的皮似的。他不听他的辯解,只是猶如在判死刑一般,繼續冷酷地命令。

    「再走一遍!」

    大家的目光,再一次,齊刷刷地盯在了他的身上,那里面的懷疑,簡直讓人全身燥熱、頭皮發麻。

    仿佛那個搞出這事的人,就是他了!

    「我……」

    「走!」

    不容置疑地,容凌打斷了他,目光森冷。

    那人捏了捏拳,臉龐略略漲紅了,可還是咬著牙,忍著羞憤,拿著文件,再從頭到尾地走了一遍。等弄完了之後,他大睜著眼,羞憤地看著容凌。

    「不是我做的!」

    容凌卻只是盯著他,宛如毒蛇盯著青蛙一般地盯著他。如此,足有兩分鐘只久,那人只覺得自己被盯地全身都有些僵硬了,才听到了容凌仿佛恩赦一般地開了口。

    「帶他下去!」

    那人就這麼被帶了下去,消失在了大家的眼前。

    第二個人,接著被帶了上來,幾乎是走了和前面一個人一樣的程序,有所差異的,便是容凌盯著那個人沉思時間的長短,或者要求那個人再走一遍的次數。

    然後,便是第三個人。

    這一番基本上是不給別人做太多準備的檢測,配合容凌強大的心理施壓,最後那個最可疑的人,也就被鎖定了。畢竟,心里有鬼的和沒鬼的,做起事來,總是不一樣的。而容凌的眼楮,向來毒!

    同樣是內行人看門道,容凌偏過頭看向了容四。

    「四伯,心里有數了?!」

    容四到這份上要是還沒看出來,那他都可以從他這個位置下來了。心里暗暗佩服容凌的手段之高,在刑偵方面照舊是手段了得,又暗暗慨嘆三哥果真是慧眼識珠,當時收了這麼一個人,如果此人最開始被他所賞識,那麼……

    在心里暗暗搖頭,將這不切實際的幻想給抹掉,他沖容凌微微點了點頭。

    「人我帶走吧,回去之後,我會查個清楚,然後明明白白地給你一個交代的!」

    這是要將這件事給全部包攬了過來,不要容凌插手了!

    容凌心想上次在對付容起鏗的事情中,容四也算是略幫了他一下,那他今天就賣他一個面子,讓他把人給帶回去,進行內部處理,讓這件事止于這里,止于容家。

    所以,他答應了,但是提出了但書。

    「要快!」

    在這事上,他不耐煩等待,因為,事關他的女人!

    沒必要的委屈,他不想她受半點!

    容四應下,然後要帶人離開,離開之間,他很有大家風範地表達了對林夢的歉意,林夢欣然接受。因為和容六相比,容四實在是可愛地太多了。容曼也表示了歉意,畢竟今天這事,完全是她一手牽線的,林夢同樣表達了沒有關系,讓容曼不要太往心上去。但是容曼還是做足了禮數。

    「我那里有上等的藏紅花,到時候拿一些過來和你一起品品。」

    藏紅花,那可是調理身體的佳品,上等的好貨,有錢也難買到的東西!

    林夢識貨,听得這話,自是明白容曼的誠心,所以也不矯情地推卻了,而是大大方方地應下了。她還年輕,估計不大能用上那東西,不過,婆婆年紀大了,用那個倒是好的。

    容四帶著人,就要走了,卻被人給拉住了。

    怎麼?!

    容四以眼神詢問拉著他的容家人,那人眼珠子一轉,看向了容六,示意容四再等等。容四就朝容六看了過去,眼里帶了疑問。容曼也是好奇,跟著看向容六。

    如此,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射在了他的身上。

    有容曼和容四在場,那容六這張老臉,就更是拉不下來了。

    「該做的我都做了。」

    梗著脖子,他強硬地辯解,可看到的是林夢的無動于衷,和容凌的冷沉依舊。于是,就越發不了台了了,終究成了惱羞成怒。

    「哼,女人可不是這麼寵的,小心寵地無法無天了去,那只能是害人害己!」

    說完這明顯帶著遷怒的意有所指的話,容六反倒是率先走了出去。看的那個把容四給拉住了,特意給容六制造機會道歉的中年男子忍不住嘆息了一聲,就這麼隨著大隊伍,走了。

    其實,在容四和容曼同樣表達了歉意之後,容六再跟著道歉,不是挺好的嗎,為什麼非要死要面子活受罪呢?!

    很多人都表示了嘆息,同時,也開始了擔憂。

    還不知道,容凌會做什麼呢?!

    容六也忍不住擔憂,他前腳剛出了這屋子,後腳就開始後悔,但是,這老臉,到底是拉不下。只能沉著臉,帶著任憑誰都可以看出的不爽走了。

    這頭,林夢謝過了尊叔,等那些人都撤了之後,客廳里只剩下了她和容凌了,她就扁了扁嘴,有些泫然欲泣地看著他,一副委屈地要死的樣子。

    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臉。

    「放心,我會替你教訓他的。」

    他,是指容六。

    林夢听得懂,所以,她抱住了容凌,埋頭在他胸口一陣亂蹭。他輕摟住了她的腰,一手則搭在了她的後背上,有節奏的,一下一下地輕拍著她,做著哄勸。

    「他不讓你寵我呢!」她悶悶地嘀咕。「好討厭的人,他肯定是嫉妒我。」

    容凌失笑,附和道。「嗯,他嫉妒。」

    她听得這話,嘴角忍不住就笑了起來。難得,容凌願意配合她開玩笑。

    抬頭,她雙手滑入了他的脖子,摟住了他。

    「你覺得你會把我給寵地無法無天嗎?!」

    「我會努力。」

    「嗯?!」不懂。

    他踫了一下她的額頭,低啞地柔聲道。「努力把你給寵地無法無天,現在還不夠,我的小乖,我還得繼續努力。」

    他或許是這世上嘴最甜的人了,而且,是屬于真人不露相,露相便真人的那種!

    她呵呵笑,被他這話給弄得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然了起來。

    他看著她嬌媚的容顏,忍不住低下頭,將她的唇含住,摩挲著那醉人的柔嫩,誠摯而暗啞地低吟。

    「還得努力很久很久很久……」

    「我給你一輩子的時間!」脆聲說著,她雙眼晶亮亮地看著他,臉上的神情有一種說不出的驕傲。

    那自信的神采,猶如煙花綻放一般的絢爛,迷人地讓人心傾。

    他低低輕笑。

    這便是他的女人。

    她跟著嬌笑不止,摟著他的脖子,一陣甜蜜的親吻,最後狂野地將他給推倒在了沙發上,大膽地爬上了他的身,一邊親著,一邊小手作亂地探入他的襯衫下擺,開始一通磨人的撫摸。

    「嗯……」

    他輕輕地呻吟。男性的嘆息和喘聲,讓她微微有些興奮。他在她身下,因為她的動作而悸動,甚至激動、迷亂、動情,這實在是很迷人、很誘人的體驗。就在剛才,他還是那麼的強大、那麼的深沉、那麼的威嚴,又是那麼的智慧,所有人都臣服了他,包括她自己,而現在,這個讓人極端心凜、心傾的男人,卻臣服于她!

    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人覺得不可思議,更讓人覺得幸福地要升天?!

    紅唇微張,貝齒落下,她在他的脖子上輕咬了一下。

    他輕哼了一聲,粗大的喉結,急劇地上下滑動了一下。她見了,低魅地笑,伸出舌頭,柔媚地輕輕舔了一下那被咬的地方,轉而興奮地去咬他的喉結。微微嚙咬,然後紅唇含住,宛如吸奶一般,重重地吸吮了一下。他瞬間激動,全身的肌肉緊繃了一下,大掌猛然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強壓著她的臉,不讓她離開。

    她知道,他喜歡這樣!

    非常喜歡!

    扭著小腰,在他的腰上蹭了一下,她略微變換了一下角度,深深逗弄起了他的喉結。他的呼吸逐漸變得深沉,一吸一放之間,變得有些悠長,透著難忍。她的手,再調皮的一路走著貓步,爬下了他的胸,爬到了他的小腹上,隔著褲子,一把罩住。

    他再次激動了,臀部近乎是彈跳了一下。本是放置在腦後靠著,享受著她的調皮的手,抽了出來,爬向了她的後背,然後一路往下爬。

    她手上略用了力,他就變得有些難忍,扣著她屁股的大掌,開始做某種程度的暗示。

    她放棄了親吻他的脖子,以一手支起了自己的身子,親吻了他薄薄的唇,然後看著他因為**而微微變得有些渾濁的眼,嬌嬌地笑開。

    「老公,我們好像要出發去機場哦,讓媽等可不好哦!」

    婆婆在美國玩夠了,終于決定要回來了。她坐的飛機,傍晚抵達,說好了,她和容凌會帶著兩個小家伙去接機的!

    現在看來,時間已經很趕了!

    所以,挑逗了他,是她的故意。

    狡黠地沖他眨了一下眼,她的手上再重重地揉弄了一把,搞得他更加火熱之後,猛然把手給縮了回來。

    他立刻「**」了一聲,帶著不滿的懊惱。她看著呵呵笑,帶著惡作劇得逞的歡快意味兒,同時從他身上往下爬。他卻猛然翻身,將她給壓在了身下,在她因為突然的天旋地轉而微微低呼的同時,以不可思議的快速,拉下了自己的拉鏈,拽下了她的短褲。

    「啊——」

    她尖叫,瞪大了眼,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他邪笑,一把將她給抱了起來,讓她掛在了他的身上,一只大掌,緊緊地按住了她的翹tun,開始朝樓上走去。

    她再次尖叫,全身都哆嗦,一張臉漲得通紅,羞地厲害,更是連話都說不穩了。不敢置信,這個男人竟然做出這種事來。

    「你……你……」

    「我們可以把車給開快一點,這樣,應該能抽出十幾分鐘,勉強能把你給辦了!」

    什麼叫做應該?!

    什麼叫做勉強?!

    林夢急紅了臉,難以置信這個男人竟然想到了要把車給開快以省出時間的辦法來。他就不怕被交警抓嗎,還是,他想闖紅燈?!再趕上下班的**期,他想快也快不起來的!

    「不……不行……沒法快的……不行的……」

    「噓……噓,可以快的,能行的!」

    他大力扣著她動作,似是在驗證他所謂的「快」,所謂的「能行」!

    她越發臉紅,這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啊!

    「不是……不……」

    「乖……會讓你滿足的……快有快的方法……」

    她被他給嗆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面紅如血,喘著氣,不斷掙扎,在他身上扭動地像條麻花。他倒抽了一口氣,本就禁不住「她嫌棄他時間太趕」的嬌吟,這下受了大的刺激,更是將她壓在了樓梯口狠狠愛了一會兒,才抱著她繼續走。一路就這樣,且行且走,走走停停,她尖叫連連,又驚又怕又羞又惱,又迷亂于他沉重勇猛的力道之下,差點哭了。

    事後,她癱軟在他身上,覺得就像是被狂風驟雨給摧殘了一遍一般,太快、太震撼、從骨子里想要尖叫,又有一種從里到外通透的酥麻在骨子里緩緩地溢開。

    他玩著她紅嫩的唇,感受著那因為劇烈喘息而一顫一顫的柔嫩唇瓣蹭著他手指的酥軟,尚且不覺得滿足地舔了舔嘴角,依舊邪肆。

    「剩下的,晚上再繼續。」

    她用沾著點點淚花的眼瞪他,口氣不穩地抱怨。

    「你還說要寵我呢,可你這分明是在欺負我,你太壞了,不遵守承諾!」

    他將她放回到了床上,邪邪地低笑。

    「我怎麼就不守承諾了?!小乖,這也是寵愛的方式啊,所謂三千寵愛在一身,小乖,我會繼續努力的!」

    她無語了!

    然後,想咬他!

    卻又被他下一秒「穿裙子吧」的征詢,給鬧的臉上冒著熱氣,全身都發了軟。為什麼要換裙子,她心里清楚的狠,沒看到她自己現在軟的爬都爬不起來嗎,至于那小褲,肯定是髒亂地一塌糊涂了,最後,她眼睜睜地看著他拿了干淨的內褲和裙子,熟練地替她換上了,甚至還惡作劇地拍了一下她的屁股。

    「快起來整理一下,要遲到了!」

    啊啊啊啊——

    她到底是因為什麼而有可能會遲到啊!

    好想咬他啊!

    走的時候,她的腿依舊是軟的。沒有裙子的遮掩,估計誰都能瞧出來她剛經歷了什麼。他以手扶著她的腰,強力地支撐著她,雖然沒有笑出聲來,可是那微微翹著的嘴角,還有上揚著流露著饜足的眉眼,真是讓人覺得礙眼啊!

    好想咬他!

    趕去接兩個小家伙的時候,毫無意外地,被兩個小家伙給抱怨了。

    「爹地,媽咪,你們來的好晚噢,奶奶要等著急啦!」

    那個奸詐且可惡的男人說了什麼,他竟然說。

    「媽咪身子有些不舒服,所以來晚了。」

    「啊,媽咪不舒服啊?!」

    兩個小家伙立刻全部往她身邊蹭,擔憂地齊齊看著她,嘴里連連說。

    「怪不得媽咪走路怪怪的呢,原來是不舒服啊!」

    她惱地直瞪他,他卻可惡地沖她笑,露出一口惹人羨慕的白牙,招搖且放肆地沖她笑。

    啊啊啊啊——

    好想咬他!

    不帶他這麼說謊像呼吸一樣自然的!

    等到了機場,果然是晚了。剛好趕上了下班潮,那路上的車,開始堵了,不是他容凌有一手超炫的可以去參加賽車的車技就可以想讓車子加速就加速的。

    對著已經等了有一會兒的容母,她滿臉不好意思,連忙道歉。兩個小家伙嘴快,解釋了因為堵車所以來晚的同時,竟然把她身子不舒服也給劃為了原因。

    「哎呦,身子不舒服啊,那就別來了啊!」

    容母拽著她,將她上看下看,心疼地要死,連連責怪容凌。

    「容凌啊,你要好好照顧夢夢,知道不?!她不舒服,你就讓她在家里歇著嘛,干嘛還讓她跑這麼老遠。你瞧,她都瘦了,我跟你說啊,女人是要拿來疼、拿來寵的,你可要好好疼她、寵她啊!」

    某個敏感的字眼,讓她全身發毛。

    而男人微微一笑,大掌圈住了她的腰,看著容母,卻低著頭貼著她的耳朵說。

    「媽,你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寵夢夢的!」

    可惡的他,把那個「寵」咬的極重、極重!

    容母立刻笑逐顏開,連連說。「就該這樣,就該這樣。」

    「晚上回去就給她大補!」

    他補充,手掌同時微微掐了一下她的腰,帶著只有她能听得懂的暗示。

    「呵呵,好好,夢夢瘦了點,是要好好補補的,呵呵……」

    容媽媽單純地看著她笑。

    而容凌是別有深意地笑。

    兩個孩子天真無邪地笑。

    她附和著也笑,可心里在低嚎︰

    啊啊啊啊——

    好想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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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四在容凌面前做出了保證,要好好地查這件事,回去之後,自然就埋頭干了起來。最值得懷疑的那個,他已經心里有數,但保持謹慎的心態,他還是和三個嫌疑人談了談,最後對最值得懷疑的那個人進行了威脅利誘。但是此次能去勸說林夢的,都不是無能的人,所以容四僅憑嘴上說說的手段,沒法搞定那個人。

    這已經不是舊時代,不是隨意就把那些刑具給弄上來的,尤其,他審問的,還是容家子弟中算是有所才干的。

    容家人的刀,向來是不會真的朝自己人身上扎過去的!

    他給了那個人機會,讓他坦白從寬,否則,他最後查了出來,肯定要對那個人從嚴處理。但盡管如此,那個人依舊咬緊了嘴巴,什麼都沒說。那容四只能按部就班,從這個人最近接觸的人事物開始排查。一旦鐵證如山了,諒那個人不會不承認!

    可時間是不等人的,就在容四緊鑼密鼓地著手調查的時候,出事了!

    發生在容凌家的事情,竟然傳了出去,不過,不是全面的版本,而只是截止到懷疑容凌偷了東西這一步。容家人一些人表示了不信,一些人表示了懷疑,一些人表示了憤怒,但是一致的是,要求追究最後的結果。同時,亞東集團的一份機密資料被偷的事情,也傳了出去。

    在公開場合,容起鏗發表了這樣的言論︰「容凌他當時整我的時候,能將我的東西從辦公室給偷了過去,那他會順手牽羊地偷那份資料,我一點都不感到意外。那個人現在開的公司,就起來地莫名其妙,誰知道,他這當中又偷了多少別的東西。」

    他所謂的容凌偷他的東西,是指當初容凌要將他從家主的位置給拽下來,將他畫草稿所作出的一些人物關系圖給弄到了手,轉送給了容四。

    容起鏗雖然是從那個位置下來,可到底是當過一段時間的亞東集團的總裁,說出去的話,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而且,會惹來一定程度的關注。再加上,現如今,好幾個世家圍攻容家,打算最大程度地鯨吞蠶食了亞東和容家,最是不願意容凌回歸容家的。

    他們也忌憚容凌!

    所以,他們拿捏住了容起鏗的這番話,開始煽風點火,盡最大程度地來抹黑容凌。

    如此,這個糟糕的局面,一下子攤了開來。容四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氣的真想把容起鏗給捉了回來,甩他個幾鞭子。容飛武听了,也是不爽。兒子因為這樣的事情丟了臉,他這個做老子的,也是面上無關。容六沉默,理智上他應該氣憤,可是情感上他在幸災樂禍,他覺得,是該有人出手好好地教訓容凌一把。容七雖然沒去容凌家,但是事情的來龍去脈,容四一回容家,就特地對他們幾個同輩說了一番,所以,知道外面有這樣的消息在傳,他實在是氣地要死。最最讓他生氣的是,這件事似乎還是他們容家自己給捅出去的,而且,還是歪曲了事實捅了出去。

    這到底是容家哪個混小子干的混事?!

    之前去了容凌的那些人,容四分明囑咐了讓他們回來什麼都不要說,若實在有人問起,就只說勸說林夢不成就可!

    因為,容家將近二十號人去找了林夢的事,族里不少人知道,有很多人都關注這個最後的結果,會問,這是意料之中。

    容七氣地,立刻把族兄弟幾個給叫在了一起。

    「現在這事怎麼辦?!」

    容凌,他是勢在必得,務必要不惜任何代價地把他給請回來。通過這次資料被行竊,然後林夢被栽贓,而容凌三言兩語就扭轉局面的事情來看,他更是看重了容凌的能力。有這麼一個化腐朽為神奇的人物在,他們容家縱使經歷了大風大雨,也必然會屹立不倒。而且,直到現在為止,也只有容凌一人,最熟悉亞東的業務,最明白亞東的走向,也最能有力地反擊幾個世家的吞食!

    如他所說,亞東如今非常依仗的幾個在保密中的研究項目,當初還真是他容凌一手主持的!

    「這件事,我們必須出面澄清!」

    重重地拍了一下桌面,容七立刻要求把亞東對外宣傳部的經理給招來。他們要召開記者招待會,進行澄清,迅速將謠言給熄滅,否則,這些傳言越傳越廣,只會惹惱容凌,如此,就別指望他會回來了。

    「家里的人,怕是不同意吧。」容六存了私心,淡淡地說。「資料被竊這件事,是這麼多雙眼楮看著的,我們就想當作沒發生都不行。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們特意召開記者會進行澄清,回頭卻被記者挖出的確是有這樣的事情,那讓我們亞東以後還有什麼信譽可言?!」

    「那依你之見呢?!」容七問容六。

    容六給了一個保守的答案。「我看這事還是從長計議,先別急。我們幾個還是想好好商量商量吧。」

    干嘛這麼急巴巴地就給容凌脫罪!

    上跟著奉承了他,小心他將來回歸了,會更囂張!

    當然,容凌回歸了,他覺得以容凌的性子,不會讓他好過就是了。所以,對于容凌的回歸,容六已經不太熱忱了。再者,當初在逼容凌出亞東的事情上,他出了很大一份力。而誰都知道,當初他可是容起鏗強有力的支持者。他猜想,憑著這一點,容凌估計也不會待見他。他更是如此猜測,這也是為什麼,容凌昨日如此地打他的臉,對他那樣不依不饒!

    或許,容凌早就對他懷恨在心!

    他說了這話,就跟沒說一樣,容七就看容五,也就是容飛武。

    「五哥,你怎麼看?!」

    「當務之急,是要先將這傳言給壓下去。我們幾個都明白,容凌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

    那也是他的兒子!

    走了一個容起鏗,再讓容凌上來,只要家族方面依舊願意捧著容凌,那他自然舉雙手歡迎。反正,來回榮耀的都是他容飛武的兒子。

    但是怎麼壓?!

    最好的辦法,當然是他們把真正的內賊給揪了出來,然後將這件事情對公眾進行澄清。劉家勢力的可惡之處就在于,他們竟然說他們容家的幾項產品計劃都遭到了竊取,預計下半年,甚至來年,亞東的生意將會遭到重大影響,業績估計會一路走低,連連虧損。這樣的消息,對股民是一個很大的沖擊,他們若是因此動搖放了手頭的股票,那對如今處處緊繃的亞東來說,將會是一個不小的傷害;同時,這樣的消息也會讓和亞東有合作關系的公司,對是否要繼續和容家合作持懷疑態度。

    只能說,周遭的對手太強勁,近乎是群狼環伺,他們擅于抓住每一個機會來打壓容家。所以,為了亞東,為了容家,必須要盡快壓下這謠言,並且也先迅速確定替罪羊。這個人選不能信手捏來,胡編亂造,免得再造了如劉家等勢力的暗算。

    所以,思來想去,他們確定了兩個人!

    一個是惹出了這件事的嫌疑犯,目前還是什麼都不肯說,只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的容家人。

    一個,則是林夢!

    當初,容六喊的就是林夢偷了東西,大家的憤怒,也是沖著林夢發的,而且,妙的是,事發的時候,容凌不在場。那麼,不妨先把這件事給推給林夢。這樣,就可以保住容凌的名聲,方便他回歸容家之後的繼續行事,而女人的名聲,就顯得不是那麼緊要了,畢竟,在容家人看來,有容凌罩著林夢,林夢就可以高枕無憂地當她的豪門少奶奶,哪怕她的名聲一時被抹黑了,也不會受太大的委屈。等到真相大白,那她更是什麼煩惱都沒有了,還榮耀加身,享盡富貴。若她實在計較,那大不了,他們容家事後再做一些彌補就是。

    「容凌可是很看重林夢的。」

    容四沉著臉,點出了這一點。

    「把這事推給了林夢,只怕容凌要生氣。」

    他不大贊同讓林夢背黑鍋,這事,是他們容家做的有些不大地道,要是背黑鍋,不如就讓那個嘴硬的小子背好了。他身為容家人,又做錯了事,就有這個義務隨時站出來為容家獻身。

    但容六卻不這麼看,辯解道︰「生氣也只是一時,畢竟,只是暫時讓林夢背黑鍋罷了,這總比直接抹黑容凌要強多了吧。若是讓我們自己人站出來背了黑鍋,到時候外面的人一看我們這是出了內賊了,只怕會更加相信我們的那幾個機密研究項目都被偷地差不多。到時候,劉家那些人再搗搗亂,我們這邊恐怕要沒完沒了,形勢更加不妙。可,若是把這事推給林夢,就完全可以咬死了就這麼一個小項目被竊取了,其它的都安然無恙。而且,林夢和容家不和,她也是有這個理由偷竊的。最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先前外面就有傳過林夢偷了三哥的東西將三哥給舉報了,那她現在再偷東西,大家也比較容易相信。還有——」

    容六頓了一下繼續說。「還有,林夢關注度高,比較容易吸引大眾的眼球,她把大家的目光都給吸引過去了,我們再趁機用一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將她炒作一下,那關注我們容家生意的大眾就會少一些,我們也可以趁機喘一口氣,調整一下接下來的運營方案。另外——」

    他的眼里分明透露出一種灼熱,可這嘴唇卻猛地閉緊了。

    戛然而止的行為,惹得大家有些心癢。

    「另外什麼?!」其他人追問。

    容六略垂下眼,似乎是在遲疑。

    「有什麼話,你就說,這里都是自己人。」容七放話。

    容六這才再次開口。「這只是我的一個想法,大家姑且听听。我是這麼想的,我們呢,是想要容凌回來的,而容凌呢,又非常看重林夢。那麼我們是不是可以這樣,用林夢脅迫容凌回來。我們先讓林夢背了這黑鍋,然後告訴容凌,只要他願意回來,那我們肯定洗清林夢的嫌疑。為了林夢,容凌應該會答應的吧。」

    「不行!」容七第一個不同意。「這樣的事,做不得,這樣只會更加激怒容凌,完全絕了他回歸的後路。這樣的事,做不得。」

    別的人卻持有了相反的看法。「七哥,我倒是覺得這主意不錯,可以試一試。」

    「就算是試了可行,只怕容凌回來做事了,也不會盡心。」容七繼續否定。

    另一人繼續辯解。「以容凌的為人,既然答應了,那就應該會盡心盡力。而且,亞東有他的心血,他再次當了總裁,應該不會看著自己的心血白流的。至于女人嘛,到時候可以好好彌補的嘛!」

    「你可別小看了林夢。」

    容七依舊不同意,他和容三交好,所以對林夢的認識,從一開始就很深刻。

    「我覺得這個法子不行,容凌不是那麼好掌控的。而且,我們在座的哪一個,可以自認是對容凌非常了解的?!」

    說完,容七的目光犀利地看向了那人。那人愣了一下,就不再說了。

    這個時候容四也開了口。

    「我也覺得最後這個法子不可信。這非但會激怒了容凌,還會讓容凌覺得我們一開始把林夢推出來就已經是故意了,到時候只怕他發了狠,反倒是會反過來咬我們!」

    眾人彼此看了看,就動搖了,覺得容四這個看法很對。

    「那不如這樣。」容六賊心不死,又提出了一個方案。「我們攜恩以求怎麼樣?!對外,我們盡量忠實地交代那天的事情,不把話給說絕了,只說林夢是具有懷疑的,我們目前在努力調查。對容凌,我們可以表示,會加快進度,早日幫她的老婆洗清嫌疑。那這對容凌來說,應該是我們幫了他了吧?!畢竟,如果我們這邊的人不配合,容起爵咬死了不松口,他容凌也不能拿他怎麼辦。到時候,有我們幫他容凌在先,那在讓容凌回歸的事情上,容凌應該會比較容易松口吧。」

    容起爵就是那個和容起鏗同輩的,有最大嫌疑的人!

    容六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一說出來,容七皺了皺眉,其他的人更多的則是點了點頭,覺得這個主意真是非常的不錯。

    容七看著容六,總覺得這個法子有些不妥。但是粗粗來看,容六最後的這個提議,還真是有那麼點誘惑力。思來想去,他卻是沒法想到比容六所提議出來的更好的辦法。

    容六看他這個樣子,在心里微微一笑,故意問他。

    「七弟,你怎麼看?!」

    這一問,他其實是故意的。這看似是征詢,實則,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在大多數人都點頭表示了心動的情況下,他容七縱然是不願意,又有什麼用?!他再問一遍,不過是為了讓他看上去更謙遜一點。同時,也好在最後的最後,結果可能超出大家的預想的時候,能夠理所當然地免罪。因為,他雖然提出了這個看法,可是表明了「大家姑且听听」,可是特意征詢了大家的意見,尤其,是他容七的。

    在族里,尤其是在亞東,容七的聲望可是要遠遠在他容六之上!

    容七沒說話,其他人倒是催促了起來。

    「時間緊迫,我看就這樣吧。」

    「就是,這法子不錯!」

    ……

    你一言我一嘴之下,容七終究是勢單力薄,點下了頭。不過,他看向了容四,很誠懇地請求。

    「四哥,你那邊的動作,盡量快一點吧。」

    雖然,他們容家出來的,大多都不是善人,有時候為了取得利益,該用的手段也沒少用過。可這次在故意陷害林夢的事上,容七覺得心里有些不舒坦了。那個女子,他有所了解,所以,真的不忍心這麼傷害著。

    可為了容家這個大家,他一個人的不舒坦又算得了什麼呢!

    容七默默想著,只能安慰自己地想,等這件事了了,再好好地補償她吧。若她最後當上了當家主母,那他絕對會力挺她!

    因為這份愧疚,還有這份執念,在林夢最困難的時候,容七義無反顧地站在了她這邊,挺她到了最後,完成了自己此時只是說給自己听、旁人根本不知道,他也大可以不去執行的承諾,這卻是後話。

    但現在,容家的人,想要借此感動地容凌回歸,那完全是奢談!

    他們沒有親臨容家,經歷當日之事,所以認識不清,林夢對容凌來說,到底有多重!

    容四倒是去了,可是半途離場,也錯過了這一幕,所以沒能及時地開口勸。

    那些年輕人倒是認識深刻,但可惜,他們沒有資格參加這個小會議。既然無從得知,那麼也就無從下口。

    容六知道地倒是很清楚,可是他因為私人情緒,有意瞞下這一點且不說,還來誤導大家,存的便是不讓容凌回來的心思!

    容凌,怎麼可能會回來?!

    勃然大怒,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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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家人也太低估了容凌,當他是傻子嗎,那麼可笑的把戲,他還能看不出來?!召開的新聞發布會上將林夢牽扯了進去且不說,還將最大的矛頭都指向了她,回頭,還故作誠懇地說他們一定會盡力把這件事給查出來,還林夢一個清白!

    簡直欺人太甚!

    他把人交給容四的時候,可是給了容家情分的。他們如此的無能,那他當初干嘛要讓這件事拿給容四去做?!

    他們這是其心可誅!

    冰冷的怒火,充斥上了他的心頭。在同樣憤怒的林夢詢問他︰「我們要不要報警?!報警能不能有用」的時候,他越發憤怒和心疼。他容凌的老婆,還得需要擔心這報了警之後,警察敢不敢管這事,會不會真的進行辦這事,那可真是他的失職!

    老虎不發威,這是被人給當成了貓是吧?!

    報警,干嘛不報!順便,把以前容起鏗欠下的那一筆筆舊賬給一起結算了!所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警局就受理了。

    盡管如此,容凌還是喜歡自己親自出馬。你容四辦事不力,這麼點破事遲遲弄不出結果來,那就照他的方式來。

    帶著人,他去了容家,熟門熟路地找上了容四那里,摸到了暫時監禁容起爵的房間,然後,將人帶走。

    他的動作太過迅速,容四根本就沒反應過來。他得到消息,說容凌過來搶人的時候,已經晚了。在打電話給容凌,容凌卻不接的情況下,他急急往回趕、抵達辦事處的時候,容起爵已經被人給帶走了。他氣得,立刻給容凌打了電話。這次,電話倒是通了。

    「容凌,你這是要干什麼?!」

    「容四。」不客氣的稱呼,不帶任何敬稱,是因為容凌已經不想給他面子了。「你就歇著吧,等我查出了結果,你等著接受好了。」

    說完,掛了電話。他給容四一個可以通電話的機會,就是要告訴他這一句話。別的廢話,他一句也不想從容四嘴里听到。

    審訊人,容凌也是學過的,而尊叔在這方面,也是頗為能耐的。容凌不把容起爵看成族人、看成同類,他把他單純地看成了一個敵人,所以對他,他根本就不留情。你不說話是吧,那我就打得你說,拷問得你說,滿清十大酷刑,不用一一晾出來,可是有那麼二三項,就能弄得你連祖宗十八代都給交代清楚了。

    容起爵最後一身是血地被拖了出來,他的嘴巴也被撬開了,容起鏗這個名字,終于出了他的口。

    「看好他,等他傷差不多好了,再把他送回容家。」

    容凌不怕犯罪,他這個人,本來就一直游走在犯罪的邊緣。所以,將人搞成這個樣子,他一點都不懼怕。而且,他也有這個本事,將一個人藏的神鬼都不知。容家那邊容起爵的親屬鬧上門來了,他一句「不知道」,就將這個人和自己完全地撇趕緊。容起爵的親屬們知道容凌這是在漫天撒謊,可是他就是撒謊了,這些人能奈他何?!

    他這個人要是狂起來,誰也拿他沒招!

    帶著從容起爵嘴里收獲的東西,容凌再次前去容家,去找容起鏗。容起鏗自打知道容起爵被容凌霸道且強勢地從容家給搶走之後,這心里就惴惴不安,越發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躲在了容家主宅,也就是他父親那里。這里守備最好,他想著,應該能把容凌給擋在門外。可這世上的地兒,除了國家機器重重把手的他容凌不敢明著闖以外,別的地方,他要有心,他都能闖進去。

    他要是橫了起來,天王老子駕到,擋在他面前,他都敢斗一斗,然後硬闖進去。

    因為一個容起爵被帶走,所以,容家的保安遭到了斥責,也被上頭要求,身為保安的他們,應該要更加盡責,這個地方,不是容家人,那就不能隨隨便便地進入。這番斥責在這件事之後,保安們都明白,老板們是怪他們沒把容凌給攔住。可是,容凌那能攔得住的嗎,且不說,他們本來就怕他,單單容家的一些年輕人對容凌的擁護,他們這頭不給臉地強勢攔住了,回頭,估計就要被人下絆子。還有,容凌帶來的人,也不是吃素的,真要打起來,他們也沒法保證能不能贏。最最重要的是,容家現在不是想著容凌回來嗎,誰還會傻到將這可能重新上位的家主給得罪了,小心他上來了,你就該卷起鋪蓋滾蛋了!

    所以,容凌再次上門的時候,看守大門的,還有沿路負責守衛的,都只是意思意思地攔了攔,然後以故意落敗的姿態,看著容凌帶著他的人,開著車,揚長而去。如此,長驅直入,抵達了容家的中心位置所在,容飛武的住處。

    容飛武如今暫代亞東總裁的職位,每天忙得跟個陀螺似的,白天的時候,人根本就不在家里。而穆新楓,則是固定去和她的貴婦朋友去做保養去了。好了,家里最大的兩個保護神不在,容凌來了,那容起鏗只有挨打地份。

    容凌真是打,找到了容起鏗的房間,敲了門,容起鏗不設防地把門給打開之後,他一個鐵拳,就沖容起鏗給砸了過去。容起鏗都懵了,怎麼都沒想到容凌回來了,還是以這樣天人之姿的神態出現在他的面前。就這樣,他又被容凌給揍了好幾拳。容起鏗也是有一些武功的,可無奈因為不勤加練習,一身的武功只剩下了花架子,實在的那些功底,基本上是還給他的老師了,再加上容凌出手猛,一下子就打的他全身因為巨痛而無力了,所以,微弱地反抗了幾下之後,容起鏗就像一只待宰的豬一般,只有被人給宰割的份了。很快,他的痛呼和嚎叫,也猶如被殺的豬一樣,又尖利又刺耳。容飛武家的幾個保安听到了,但是也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隊長袖手旁觀的表率之下,集體裝了一把耳聾眼瞎。

    兄弟打架,這是家事,他們外人還是不要湊這個熱鬧好了。

    所以,容起鏗這被揍的啊,到後來,真的像是一頭只會倒在地上呻吟的豬了,爬都爬不起來,鼻青臉腫不說,臉上、襯衫上、褲子上,都不同程度地沾染了血跡。看著讓人頗為心驚。

    但這對容凌來說,僅僅只是熱身結束!

    他蹲了下來,手掌一翻,一把銳利的軍式匕首,就出現在了他的手上。他一手掐住了容起鏗的脖子,鋒利的刀尖,緊跟著逼近,就貼在他的眼角。

    那犀利的冷光,盡在眼前,讓容起鏗的眼皮子一陣亂跳,生怕不小心,自己的眼珠子就挨刮了。

    他頻頻急喘,嘴里發出恐怖的聲音,略微淒厲地,猶如被圍困的老鼠,瞪著容凌的目光,憤怒,且帶著畏懼。

    「你讓我忍無可忍!」容凌邪佞地笑,以冰冷的刀尖,緩緩滑過他的眼角。那冰冷的觸感,讓容起鏗的瞳孔一陣陣地鎖緊,發出了低弱地似乎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求饒。

    「不……不要……」

    容凌卻是冷冷地譏笑,臉上邪佞的神采更盛。

    「不要?」

    揚聲冷哼時,一起一落,一道讓人心驚的白芒閃過,容起鏗發出了淒厲的嘶喊。

    「啊——」

    卻是容凌將刀尖,猛然扎中了容起鏗的手掌心。尖銳的痛,伴著粘稠的血,讓容起鏗面色大變,眼底的神采,全然轉變為對容凌的畏懼。

    他竟然真的敢?!在容家?!他的地盤?!

    容凌這是瘋了!

    容起鏗在劇痛之中,驚顫地想。然後,又淒厲地「啊——」了一聲,卻是容凌握著匕首,將他的手掌一起從地上給拔了起來。再一次的劇痛,讓容起鏗頻頻倒抽氣的同時,眼前微微地發黑了起來。

    容凌舉著容起鏗的手掌,推到了容起鏗的面前。濕褡褡的鮮血,匯成了幾股細線,最後成了小溪流,從他的手上滑落,濺落到了他的臉上。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隨之揚開。而那穿透了手掌心的匕首,倒三角形的刀尖,猶如眼鏡蛇的頭,在那里吐著冰冷的舌,仿佛它沖向的敵人,稍微動彈,它便扎下,毫不留情地再次咬他的敵人一口。

    容起鏗嚇的,心尖一開始打顫,就沒停住過。因為,容凌太邪惡,太冷酷,太凶殘了。穿過那紅色的血液,他所看到的容凌,似乎在因為這一幕,而興奮。

    那一雙深幽色的眼,黑沉地仿佛最粘稠的血匯集而成,因為太粘稠,所以紅的發了黑!

    他仿若飲血而生!

    這樣如此無所畏懼、無法無天的人,怎麼不讓人畏懼!

    「我有上百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

    低沉的字眼,每一個,都宛如炸雷!

    說話間,他帶著殘佞,握著匕首的手柄,殘忍地將匕首旋轉了起來。

    「啊——」

    容起鏗痛的面色發白,豆大的汗,猛然竄出了他的腦門。

    而容凌,只是嘴角勾著那麼一抹笑,就像是一個惡貫滿盈所以反而享受這種死亡游戲的大罪犯一般,手上的力度,不輕反而更重了。

    「唔——」

    容起鏗咬牙隱忍,一張臉都被汗給打濕了,混合著血水,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而就在這時,容凌猛然將匕首從他的手掌心給拔了出來!

    「啊——」

    容起鏗熬不住,松開牙關,再一次淒厲的嘶喊,手掌立刻鮮血如注,噴濺了他一臉,甚至似乎有血肉跟著被帶了出來,落到了他的臉上。

    他的面龐,為此而抽搐般地痙攣。

    他掙扎顫動,用最後的力氣反抗,想要逃開容凌。容凌一拳朝他的肚子揍了過去,立刻就打得他丹田的力氣散盡,又成了一灘扶不起來的爛泥。

    「……別……過分……饒——」不了你!

    下面的話,卻立刻堵在了他的喉嚨里。因為,容凌執刀的手,再次落了下來,就落在了他的喉嚨上。

    他只剩下了驚懼的粗喘。

    冰冷的刀鋒,輕易地就化開了他的襯衫,沿著人體的黃金分割線,開始一路下滑。刀鋒劃過之處,容起鏗在膽顫之中,僵硬。刀鋒的冷,因為這鮮血的粘膩,游走就宛如冰冷的蛇。他不懷疑,這個像是瘋了一般的容凌,可能會因為某一剎那的意動,而猛然用這鋒利的刀鋒,將他的肚皮劃開。

    被開膛破肚,他只是這麼一想,就覺得全身都發冷!

    在肚臍眼的地方,冰冷的蛇,停住了。

    「你說,把這個地方劃開,再狠狠攪弄一番,是不是很有意思?!」

    他邪惡的笑,以最大的殘忍。

    容起鏗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一聲的冷汗仿佛是怕別人看不到似的,拼命地往外鑽,迅速地弄濕他身下的襯衫。看向容凌的眼楮,瞪得是那麼大,但是那里,是滿滿的祈求。

    不要……不要……

    他全身都在透露這個信息,渴求地,猶如一個最沒有尊嚴的犯人。為了生,他什麼都願意干!

    可容凌殘忍嗜血地,再次高高揚起了手,就這那鮮血包裹而成的匕首發出的血紅色厲芒,狠狠地將手里的匕首給扎下!

    「嗚——」

    悲鳴地、怯懦地,容起鏗閉上了眼,整張臉都扭曲了起來。同時,一泡黃尿射了出來,迅速地淋濕了他的西褲。

    他嚇得,失了禁!

    容凌收了手,大大地嘲弄。

    「容起鏗,你能是什麼!」

    容起鏗重重地哆嗦了起來。

    容凌站了起來,接過了手下貼心遞過來的濕巾,微微擦了擦手,去打電話。用這房里的固定電話,他給容家的重要人物,都去了電話。他驚人的記憶力,猶如精密的電腦一般,將所有人的電話,都記在自己的腦子里。

    而容起鏗在听得容凌打電話的聲音之後,膽怯地睜開了眼,然後瞄到,那鋒利的匕首,一半扎在地板上,直直地挺立在那里,刀鋒冷峭,冷厲的血芒閃爍著,就猶如它的主人一般,高傲地嘲笑他的膽小。

    因為,那匕首根本就沒有扎在他的身上!

    而他,卻嚇得當著那麼多的人的面,尿了!

    听得容凌叫那麼多人馬上過來,口吻是那樣的不容置疑,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他能預感到接到電話的人,必定會趕來,並且很有可能見到他這丟人的樣子,可是,在匕首離他的腰側也就一寸距離的情況下,他卻沒有這個勇氣,拔下這匕首,刺入自己的心髒,用自己的生命來對這場侮辱進行最用力的反抗和捍衛!

    因為,他沒有這勇氣!

    容起鏗,你能是什麼!

    容凌這句充滿著極大鄙夷的冷喝,宛如楔子一樣重重地打入了他的體內,打掉了他身上最後的那抹自信,以及硬骨,害他也開始質疑,容起鏗,你能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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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家頗有分量的族老們,接到電話,紛紛趕到,心里不由有些竊喜,暗想容凌如今進了容家的門,在他老子的家里專門等著他們,應該是有重大消息要公布,而他們能想到的,便是他的回歸。不過,他們也有些擔心是不是因為林夢的事情,所以這心里就是一時晴一時雨。等到了地兒,他們開口詢問,可無一例外的,都被容凌給強硬地堵住了。

    「先請坐,人還沒來齊!」

    他是坐在大客廳等著諸位的,所以這些人沒這個機會看到容起鏗的慘狀,也還有這個心情按捺著,先坐下。

    等到人都到齊了,包括容飛武也被叫了回來,容凌站了起來。

    「跟我來吧!」

    大家不明所以,但還是跟在了容凌的屁股後頭。眼瞅著容凌是往容起鏗的房間去的,容飛武這心里就閃過不好的預感。畢竟曾經是在那個極為尊貴的位置上坐過的人,所以,他的反應力還有思維敏捷力,都是非常驚人的。

    大家魚貫而入,就看到了容起鏗的慘狀,然後或多或少,表情發生了變化。有默默注視的,也有憤怒的,也有不贊同的,也有同情的。

    「這是怎麼回事?!」

    當老子的總是心疼兒子的,容飛武問出了口。

    「這是他應得的。」

    容凌冷冷地回著,同時不客氣地繼續說道。「你們都好好看看,把他今天的樣子,往心里記。無論是誰,惹毛了我,他的今日,就是那人的明天!」

    這話端是狂傲,听得不少人心里有些不舒服了起來。一些,則是看著容起鏗,心里有過不忍。畢竟,容起鏗是他們看著長大,是有情分的。現在,他一身是血地躺在那里,手又被弄成那個樣子,下半身又是如此的不堪入目,這真的是對他的極大折辱。

    「何必做的這麼絕呢!」

    容六慨嘆。

    容凌的利眼,即刻猶如一把劍地朝容六射了過來。

    「需要我再重申一遍剛才所說的話嘛,容六?!」

    容六頓時惱怒,因為容凌的直呼其名。

    「我是你的長輩。」他氣呼呼地哼了哼,臉上顯現出了嚴厲。

    可是容凌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想當我的長輩,就要做長輩的樣子。為老不尊,還想讓別人尊敬?!哼——」

    他鄙夷地哼了一聲,這一哼聲,不啻是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甩的容六里子外子都沒了。

    「容凌,這里是容家,別囂張!」

    「到底誰在囂張?!」

    容凌帶怒反問,朝容六逼近了一步。冷峻的臉,一臉煞氣,完全是誰讓他不爽,他便讓他不好過,他誰的面子都不給的樣子。

    躺在地上的容起鏗,是他現在心情最好的寫照!

    容起鏗那是他親兄弟,他都能這麼對付了,你一個出了三代的叔伯,他豈能多給些面子?!叫他一聲六叔,不過是隨大流罷了!

    一步又一步,容凌朝容六逼近。高大的軀體,宛如一座山,離得越緊,越讓人有壓迫感。而被大山給壓著的滋味,不好受。容六想想躺在地上的容起鏗,再想想自己做的那些好事,這心里就有些膽怯,不由地,身子就縮了縮,得用十分的力氣控制著自己,不要怯懦地往後退,免得在一干人等面前丟了臉。心里,則迫切希望,能有人站出來,把容凌給攔下,好幫他一把。

    可容凌這尊煞神,誰都不願意招惹他。

    容凌終于走到了容六的面前,容六的臉色都有些變了,只覺得離得這麼近的容凌,太令人懼怕。他那暗色的眼,張狂地宣告著他的邪佞,會讓人骨子里發寒。所以,在他猛然揚起了手,大掌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的時候。容六終于是害怕了,猛然身子一挪,往後躲了開去。可是他快,容凌更快,步伐跟著一挪,他的大掌,輕易地就掐住了容六的肩膀,猶如鉗子一般地鉗住。

    容六驚喘了一聲,這一聲,能讓整個房間的人都听到。

    其他人看了,都有些不忍了,不由低低地勸了一聲。

    「容凌,說正事吧。」

    可他現在正在做的,怎麼就不是正事。

    「听說,那個新聞發布會,是出自你的主意?!」

    容凌銳利的眼緊盯著容六問。

    所有人心里一動,瞬間恍然大悟,容凌這不是有所求或者感恩地回歸的,人家是過來算賬的!所謂的「惹毛了他」,估計就有這個原因。

    容六臉色大變,沒想到,那麼機密的事,竟然會讓容凌知道?!可容凌怎麼會知道,是誰告訴了他?!那麼機密的事,當時一起商議的,應該知道保密才對啊!可他突然又想到,當初那個主意,基本上算是他一個人提出來的,其他人不過是附和罷了,那麼他們因為某種原因說給了容凌听,也就不意外了!

    失誤,這是最大的失誤,他竟然一個人,引導了這一個局!

    唇瓣微微地哆嗦了起來,容六的臉色,越發的不好看了起來。

    「我……我們正在努力調查,很快——」

    「很快就會有結果?!」

    容凌直接搶過了他的話,譏誚地冷笑。

    「貌似,再快也快不過我,所以,听听我的結果?!」

    容六自然點頭如搗蒜,他現在只盼望著,容凌能馬上放開他。他的眼神中,不自覺就流露出這種期盼。下一秒,如他所願,鉗制著他肩膀的力道,驀然一輕,容凌的手掌在拿開。他心頭立刻松了一下,卻正在這時,他感覺到自己的胳膊被一種熟悉的力道給重重地鉗住住,然後只听得「嘎 」一聲,一陣劇痛襲來,他強忍著將尖叫化為悶哼,卻擋不住那瞬間漲紅的臉色,還有即刻冒出臉龐的細汗。

    這一次,容凌真的是如他所願了,放開了他。而他的手,則像是廢掉一般,耷拉了下來,沒有半點的活力。

    容凌只一下,就將他的手給拉脫臼了!

    容六的臉在剎那的發紅之後,又逐漸地轉為蒼白,巨痛,開始一點點啃咬他的內心。手臂,是疼的,卻又開始抓為麻!

    「你真敢!」

    他憤怒地看著容凌,用有些發青發紫的唇瓣,高喝。

    「來人!」

    容凌卻搶白,冷厲的聲音,年輕又充滿力量,完全將他蒼老的充滿著疲態的聲音給蓋了過去。

    「閉嘴吧!」不客氣地命令,同時也是對他的極大鄙視。「不想讓更多的人看到你現在的丑態,你最好還是閉嘴!」

    叫來人了,又如何?!

    他是傻子嗎,還看不清現在的局面?!

    容六心頭一震,扭著臉,看著他的親友們,無意例外收獲的,是他們的沉默,以及幾個暗示著他不要再動作的眼神。

    他們更多的是靜觀其變!

    為什麼!

    因為容凌不做沒有理由的事情,他既然這麼做,必然是有緣由。一個容起鏗在先,然後他容六在後,大家相信,他做出現在的舉動,必然是事出有因。因為,在過去的多年,這個男人,以一個個的奇跡還有火紅的成績,證明了他的實力,以及——他這個人!

    「容六,你真是讓我失望!」

    容凌的判決開始。

    「用那樣可笑的雕蟲小技,真是太讓人失望了!」

    所以,明白嗎?!他不是失望你容六對付他,而是失望你容六最後也用那種沒水平的手段來對付他。

    他失望的是容六的智力!

    「你老了,腦子已經不夠用了,該退位了!」

    一滴豆大的汗,從容六的眼窩旁滾落,疑似一滴驚懼的淚!

    他用睜得可以媲美燈籠一般的眼,死死地等著容凌,不甘,卻也畏懼;憤怒,卻又無力反駁!

    「你應該給族里的年輕人讓位了,你佔著現在這個位置,不單單是對這個位置的浪費,最重要的是,你嚴重擋住了年輕人前進的道路,也擋住了容家的發展!」

    後面這兩個指控,是兩項大罪,壓在誰的身上,都會讓人承受不住。容家的人,以身為容家人而驕傲。尤其如容六這些老家伙,一身為容家服務,到最後登上了舉足若重的地位,那是對他一生成就的認可,他因此引以為榮著。如他這樣的,最怕的便是這種用一身換來的榮譽,最後被消減,直至毀滅。

    他不甘地看向容凌,哆嗦著唇瓣,沙啞地命令。

    「道歉!」

    可是那嘶啞的音調,沒有足夠的力度,連這屋里的一些人都震懾不了,更別提去震懾容凌了!

    容凌轉過了身,冷酷地將他甩在了身後!

    用無言的舉動表明,他完全不將這個人放在眼里。

    「容凌!」

    容六嘶聲厲喊。

    容凌不耐,驀然扭頭看向他,眼神依然如劍一般。

    「需要我將你的下巴也給卸下來嗎?!」

    沒有人去懷疑他這話只是嚇唬。只要容六還膽敢挑釁,那他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容六不敢的!

    他已經被廢了一手,再口不能言,猶如一個智障,那對一向好面子的他來說,簡直比殺了他還要讓他難受。所以,他再次漲紅了臉,將眼楮瞪得大大的,敢怒卻不敢言!

    這種敗將之相,哪里入得了容凌的眼!

    「機密項目資料被竊的事情,我已經查出來了,大家可以看看。」

    一個眼神下去,早有所準備的手下,將復印的資料,發了下去。那是容起爵的認罪書,詳細地說明了整個事情的過程,最後有他的簽字畫押。不去管大家臉上顯露出來的或是驚詫或是懷疑或是不高興的神色,容凌開口陳述。

    「這事最後得出的結果是容起鏗偷了這資料,要栽贓給我,這當中,利用了你們,借了你們的手。而你們,則是在明知道事情是內賊所為的情況下,將這件事栽贓到了我老婆的頭上,所以,我已經報警了,讓警方處理這事,以示公正!」

    很多人變了臉,容七立刻阻攔。

    「容凌,不可!」

    他還嫌容家在風頭浪尖上呆的不夠久嗎?!若是警方涉足,這對亞東,會是一個不小的影響。

    容凌卻听不進去,自顧自地往下說。

    「除了這件事,我還要好好地算一算之前容起鏗當亞東的執行總裁的時候,向法院提起的關于我職務侵佔的控訴。這事,我也會走司法程序!」

    「容凌,你這是做什麼!」容飛武沉悶開口。「你是容家人,再怎麼否認,你也是姓容的。在容家遭到各家圍攻的時候,你更不可以反過來攻擊容家。」

    「我有過忍讓的,不是嗎?!」

    容凌冰冷的笑,眼里沒有溫度。邪佞的嘴角幅度,透露出一種張狂的毀滅欲。

    「你都把起鏗弄成這個樣子了,就算了!」

    「算?!怎麼算?!」

    容凌陰鶩地質問著容飛武。

    「這個人,一開始要我兒子的命,後來又要弄廢我,步步進逼,不給我活路,又後來,給我老婆抹黑,你說這樣的人,讓我算了?!怎麼算!」

    憤憤地,他眼里的陰鶩之色更加濃厚。

    「這個人要不是和我有那麼點血緣關系,我早就把他給廢了。以容家人的傲氣,我問你,有一個人這樣的謀害你的孫子,你的兒子,你的兒媳婦,你是不是會像個龜孫子一樣把這些都給忍了?!」

    容飛武的臉上立刻閃過了狼狽,躲開了眼,沒法去直視容凌的眼。他的目光,只會揭開他極力要遮蓋的那些丑陋,只會讓他心虛、愧疚!

    「來人!」

    容凌高喝了一聲,門外就走進了三名警員。三人身著帥氣的警服,嚴厲而肅穆,緊繃的嘴角,透露著司法面前不講任何情面的冷酷。三人,一人在前,兩人在後,看得出來,為首那人應該是兩人的上司。

    容凌指著為首那人,解釋道。

    「王雷,海義區刑警大隊隊長,負責受理我剛才所說的那些事。」

    為首那位面色剛毅,國字臉,看上去和容凌差不多歲數的男子沖著各位客氣且有疏離地打了招呼。

    「大家好,海義區刑警大隊隊長王雷,請大家多多配合。」

    說完,掏出了自己的警員證,在眾人面前亮了一下。

    「這是我的兩個隊員,方沖和元大正。」

    「大家好。」兩位同樣年輕的警員,也掏出了警員證,剛正有力地沖大家打了招呼。

    這三人一站出來,便讓人覺得有些不同凡響,周身都透著一股仿佛是從軍隊里千錘百煉之後才有的硬朗。同時,這三人也讓大家感覺到了壓力。容凌所說的那些,他們一點都不想驚動警方。

    「容凌,別這樣,有話好好說。」

    容七無奈開口。

    容凌卻道。「容起爵的認罪書,我已經交給王大隊了。」

    這話可真是讓人著急。這些事要真是過了公安局的手,上綱上線了起來,那結果可就不好收拾了。到時候,容起鏗有罪且不說,整個亞東也要受到懲處,畢竟,惡意構陷他人「職務侵佔」的罪名,可不是能善了的,尤其,當對敵是容凌的時候。

    這是容家人最不願意看到的情況。

    「容凌,借一步說話。」

    容七急中生智,率先出馬,朝容凌走來。容凌卻是雙手環胸,以傲然的姿態,冷然的拒絕。同時,用不帶感情的眼,將容七給擋在了一米之外。

    「沒什麼好說的,我已經是忍無可忍了!」

    容七焦急,不由地拿眼去看容飛武,去看容四,去看任何一個他覺得有這個幫我能將容凌給勸住的人。容家急智的人不少,即刻有人開口。

    「容凌,亞東也算是傾注了你的心血,你忍心看著它被毀掉嗎?!」

    這人開了口,有了提示,其他人立刻你一言,我一嘴的,急忙勸開了。

    「是啊,亞東現在的情況,相信你也看的很清楚,你要真是走了司法這一條道,這對亞東來說,可是雪上加霜啊!」

    「你心里有什麼委屈和不滿,咱們關起門來,慢慢說,自己人,何必要對付自己人?!」

    「對啊,都是自家骨肉,相煎何太急!」

    「你對容起鏗不滿,對其他人不滿,我們自然會處理,何必要讓家丑外揚呢。我們容家內亂了,這不更趁了外面那些人的意了?!」

    這時,容七也是緩過勁來了,說出了很有分量的一點。

    「容凌,就算是大家所說的這些,你都不在乎,那你都得想想你三伯吧。你可能覺得容家很多人負了你,那你三伯總沒有負了你吧?!你要知道,只要亞東堅挺著,你三伯最後肯定會安然無恙。可亞東要是被別人給分食了,那你三伯最後會怎麼樣,可就說不定了。我們來回折騰,機關算盡,來回不就是要保住亞東,最後保住三伯嗎?!」

    容凌看上去就有些意動了,眸光中流露出了思索。

    容七立刻再接再厲道。「你別的人信不過,可七叔你總是信得過的吧。七叔向你保證,你要算賬,一樁樁、一件件,七叔給你辦了。但是,我們容家千萬別內斗,做出了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容凌,你說我說的對不對?!」

    眾人立刻又幫忙勸說。

    容飛武那邊,大家不斷地朝他使眼色。他是容凌的親爹,他說話肯定是有分量的,所以,快說啊,快說啊。這要是在警局備了案,事情一旦傳開被別的世家知道了,到時候他們再能憑借三寸不爛之舌把容凌給說動了也沒用,因為,以那幾個世家的本事,完全可以讓這件事不是容凌說了結就可以了結的。現在,在權方面,那幾個世家的實力完全在他們容家之上!

    這樣的後果,是很嚴重的!

    在大家的期待下,容飛武終于開了口。

    「容凌,你請這位王大隊出去。自家的事,我們關起門來好好說,絕不會委屈了你。還有,今日事今日畢,今天,咱們就把這些事給說清楚。你要是對最後的結果不滿意,到時候,咱們再請動王大隊也不遲!」

    說完,容飛武也變得有魄力了起來,偏頭,客氣地對王大隊道。

    「王大隊,不好意思,請你和你的人,先到外面坐一坐!」

    但是,王雷在意的人只有一個,便是——容凌。容凌不開口讓他走,他便不走!

    大家看他這樣,也是瞧出了端倪,紛紛看上容凌,口吻里都帶了祈求。

    「容凌,先讓王大隊出去吧,就當是為了你三伯,行不?!」

    「好好想想你三伯吧,他現在指不定遭著什麼罪呢,還不知道將來會怎麼樣呢?!」

    容凌在冷酷中,緊抿的唇角動了動。

    「王大隊,麻煩你先帶你的人出去坐一會兒。」

    這話一出,不啻于福音,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齊齊有些巴巴地看著王雷。眼見著他略點了一下頭,帶著兩個人出去了,大家這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終于落回了心窩里。只是,還是有些吊著,因為,不知道容凌打算做些什麼。

    無聲地,大家齊齊看著他。

    容凌似是深思過了,所以閉了一下眼之後,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妥協道。

    「就當是為了三伯!」

    部分人忍不住地面上流露出了喜色。話說到這份上,基本上可以確保不會出什麼大事。

    「為了三伯,我就不針對亞東,不針對容家了。我會告訴王大隊,之前被控訴的職務侵佔,是容起鏗因為私憤單方面利用了職務之便對我做出的行為,也會把項目被竊的事情,歸為容起鏗單方面的行為。你們,還有亞東,自始至終,不過是被利用了,被蒙在了鼓里。」

    他這是將所有的罪都推給容起鏗,讓容起鏗承擔起一切。用一個人,擔下所有的罪,這真的是最好的結果了。畢竟,那是容凌不是嗎,他能夠這樣的仁慈,已經很讓人慶幸了!

    至于容起鏗會如何,那又不是他們的至親骨肉,他受痛受罰,不會真正地扯痛他們的心。而且,容起鏗竟然如此愚蠢地將公司的機密偷出來只為了栽贓容凌,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讓很多讓將心里對他的最後那一份憐愛給抹掉。

    容家人,最難以忍受背叛!

    容起鏗,他辜負了他們對他一直以來的期許和信任!

    容家人,也難以忍受內賊!

    要知道,行竊機密資料,無論是因為如何,這本身就是一家很難讓人忍受的罪。你一旦動了手,損害的,便是整個家族的利益了!家族在前,任何個人都可以被抹殺!

    所以,在場的,唯一心里痛的,就是身為父親的容飛武了。他動了動唇,要開口說,但容凌還有話說。

    「你們必須要再召開一次新聞發布會,澄清這件事,公開向我老婆道歉。」

    容四等人謀劃這事的時候,本來就是留有後路的,也必然有專門致歉澄清的新聞發布會的,所以,對于容凌這一請求,他們一致點頭。

    「還有,再也不許打擾我的家人。有什麼事,只許沖著我來。再有一次,我會不客氣的動手的!」

    說到這,他的口吻里再次透露出一股凶殘的狠勁,陰狠的目光,環視一周的時候,猶如削肉如豆腐的刀風卷過,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所以,毫無疑問,大家立刻連連點頭,生怕慢了,就遭了他的敵視!

    找上佑佑還有找上林夢的事,真是太讓他們受教了。那一大一小兩尊佛,他們可是再也不想觸犯了!

    「那容起鏗,就交給王大隊,你們這邊,誰也不許插手!」

    利眸中,帶著警告!

    躺在地上的容起鏗听得這話,立刻嗚嗚地叫了起來。

    「不要……不要……」

    痛恨地看著容凌,他轉而祈求般地看著自己的父親。

    「爸,爸……」

    現在的局面,他雖然因為失血過多,精神不佳,腦袋也有些暈,但也明白,族人已經是舍棄了他。最能救他的母親不在,所以,他只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他的父親身上。

    「爸,救我……救我……」

    他艱難地抬起了被扎了一個血洞出來的手,用滿手的血,來向他的父親說明他承受的罪和痛,以希望引起父親的憐愛。

    他敢斷定,那個什麼王大隊,肯定和容凌是一伙的,他要是落到了那個人的手里,下場肯定會非常慘的。

    「我不要坐牢……爸,救我,救我……」

    原來,他也是清楚自己所做的那些,是要坐牢的。不過,當初他還是容家的家主,正是最春風得意之時,所以根本就無所畏懼,什麼都敢肆意地出手。

    現在,總算是要遭報應了!

    容飛武沉默,而容起鏗求救的聲音,越發淒厲。在這陣陣的刺耳聲之中,容凌發出的聲音,就顯得尤為清冷,帶著擊穿一切的強大力度,可以完全將容起鏗的聲音消融。

    「給你們一個建議,這樣的人,早日讓他遠離亞東的核心,否則,再出事,不過是時間早晚!」

    「容凌!」

    容起鏗憤懣地大吼,血紅的眼,恨不得生吞了容凌。

    容凌扭過頭,冷傲地看著他,目光滑過他受傷的手,滑過那被冰冷的刀尖逐一威脅過的所在,然後,將目光落在了現如今依然扎在地板上鋒利匕首上,然後,他的目光一沉,惡狼一般地看著他。那瞬間凶狠的目光,撕裂之意似乎就要狂嘯著從眼楮里沖出來了。恍惚間,容起鏗就覺得一頭黑色的凶獸在猙獰地朝他撲來,他瞪大了眼,驚喘,膽怯地收了臉上的憤恨。

    他不過就是只紙老虎,背後可以裝腔作勢,可一旦對上了真的老虎,那就軟了,軟地連骨頭都沒有了!

    容凌輕蔑地冷笑了一聲。

    這個人,多年前被他打敗的時候,就已經不配稱為他的對手了。到如今,只是更加不堪了!可笑容家人怎麼能想到把他給推了出來取代了他,難道他們的眼楮看不到,這麼些年,這個人非但沒有銳意圖進,反而一直在走下坡路嗎?!而且,還下滑地厲害!

    到底是仗著一個好的出身,有一對好父母!

    嘴角溢出一聲冷冷的輕哼,他連眼角的余光,都不願意施舍給這個人!

    太不配!

    「今晚之前,我要看到結果!」

    嚴厲的目光,直射容飛武!

    是他向他保證了,會今日事今日畢!他先前給了容四一份信任和機會,容四辜負了,所以他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這次,他把希望和信任給容飛武。

    容飛武嘴唇微微動了動,但容凌什麼都不想听。他這是在告知,而不是在請求。他們做,而他只需要坐著看結果。

    偏過身,他冷傲地抬步。在走了幾步之後,才傳來了容飛武明顯有些延後的聲音。

    「容凌,等一下!」

    但這不是容凌想听到的!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腳步頓住了,卻沒有轉身。他心里有不好的預感,實在不願意那樣的事發生,但遺憾的是,他的預感一向都比較準。

    「放起鏗一碼吧!」

    果然如此!

    他嘴角一翹,似笑非笑,只是眼里的光芒,極冷!

    讓人深深畏懼的眼,除了最淒冷的黑,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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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他一馬吧,他畢竟是你兄弟。」

    深知這個已經說服不了容凌,所以,容飛武迅速往下說道。「他犯了錯,那就該受到懲罰。這樣,我把他送出國去,讓他永遠都不再回來。」

    「這算是懲罰嗎?!」容凌嗤笑著轉過了身。「在國外吃好的、喝好的,或許能比在國內更加瀟灑。你這算是懲罰嗎?!」

    「一輩子不能回國,這對他來說,不是最大的懲罰了嗎?!」

    「你當他是你們那輩人嗎,如此的戀家戀國?!如今多少人出去了,就不再回來的,這個國家還有這個榮幸把」不能歸國「當成最大的懲罰嗎?!」

    他雖然富貴加身,也知道多少人巴不得能離開這個國家,永遠不再回這個烏漆嘛糟、讓人覺得壓抑的國度!

    容飛武的臉上,再次閃過狼狽!

    在他面前的可是容凌啊,他那點可笑的理由,怎麼可能說服得了他!

    「那你要怎麼樣,才能放過他?!」

    「我為什麼要放過他?!」容凌轉身,譏誚反問。厲目森森,直射容飛武。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毫不客氣。他是來真的,縱然他是他的父親。

    不想讓自己和兒子之間的對談被別人給知道,免得讓別人看了笑話,所以容飛武立刻請求大家出去,讓他和容凌單獨談談。

    「都給我留下。」容凌沉喝。「容起鏗的事情,現在不是一個人的事情,大家都得留下,听听結果。」

    看向容飛武,他問。「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冷硬的臉龐,透露著無情。

    容飛武心里百轉千回,卻只能再次當著大家的面,問容凌。「你想怎麼辦?!」

    冷怒,是容凌此刻的心境,所以說出的口氣,也是硬邦邦的。

    「公事公辦!」

    「不把起鏗交出去,你提出你的條件!」

    容飛武的口吻也變得硬邦邦的!

    容凌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面前的這個老男人,在和他談條件。他和他之間,到了此時,終于是到了這一步。以談判的姿態,他和他成為談判桌上完全沒有任何關系的兩個人!

    眸子,深深地暗了下去之後,他微微地深吸了一口氣,冷聲道。

    「可以不把他交出去,但是,把他送到非洲的賽博坎利礦區,一輩子都呆在那里,然後,雙倍賠償對我公司還有對我家人造成的損失!」

    容飛武立刻倒抽了一口氣,臉色變得相當地難看。

    位于非洲的賽博坎利礦區,是亞東買下的一個礦區,主要出產鐵礦,所以不像寶石坑那樣,沒有太多的額外利潤可圖,也不會有什麼富貴的人士前往那里冒險、觀光的,所以,那里的生活就非常的單調無聊,幾乎天天面對的就是塵土飛揚,還有日復一日的機器開工的嘈雜聲。在那里工作的,都是當地的原住民比較多,容家的人,一般都不願意往那邊跑,將那里視為清朝的寧古塔,去了那里,基本上就是去吃苦了,算是被流放也差不多。而且,那個礦區也不是好礦,出場鐵礦也是稀稀落落的,只是當初買下了一百年的開采權,所以一直開采著,雖然賺的不多,但到底是有利潤的。

    容凌點名讓容起鏗去了那里,這果真是厭惡他到了極致。縱然是不把他送去坐牢,可是去了那個地方,也是不好受的。尤其,非洲那個地方,各種熱帶病橫行,去了那里,總是要擔心被沾惹一些要不得的病。

    容飛武略一想,就不同意。

    「雙倍補償沒有問題,但去賽博坎利不行,那里太清苦了,依我看——」

    「只能去那個地方!」容凌冷聲打斷。「去別的地方,我不放心。你的兒子,你自己心里明白。我是不會給我的對手再來報復我的機會的。我只能容許你把他往那個地方送,否則,就把他交給王大隊!」

    容飛武瞪眼,看上去氣的不輕。

    「容凌,兄弟之間,不要做的太狠!」

    狠不狠,他心里有數!

    容凌心里不耐,不願意和這個偏心的老頭子多費唇舌。

    「兩條路,你自己選。一個去賽博坎利,一個去坐牢!」

    冷硬的口吻,表示他心意已決。

    容飛武富貴一生,臨到老了,哪里舍得送兒子去那個鬼地方吃苦。縱然這個兒子也讓他一再失望,可到底是他心上肉。

    「你把他打成這個樣子——」

    「說出你的選擇!」

    容凌耐性告罄。容飛武多一個字的辯解,便讓他多一分不耐。

    容飛武幾次三番被容凌給堵了話,這心里就火起了,尤其,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這讓他這個當父親的,也太沒面子了。

    「我是你爸,當著這麼多長輩的面,你這樣和你爸爸說話,可以嗎?!」

    容凌沒有任何的辯稱,只是深深地看了容飛武一樣,冷情的狹眸微微眯了一下,驀然轉身。

    「那就交給王大隊!」

    同時,健步如飛!

    那一份決絕,讓人心跳如鼓!

    「容凌!」容飛武急喊。

    容凌不理。

    眼瞅著,他幾步就要出了這房間,容飛武又惱又燥。

    「算我求你,我這個當爸爸的求你!」

    容凌的腳步只那麼頓了一下,卻依舊堅定地往外走。

    爸爸?!

    能是嗎?!

    他至始至終的行為,讓他根本喊不出來那兩個字!

    「爸!……爸!……」

    躺在地上的容起鏗,生怕被人給忽略一般,急促地叫著一聲聲地「爸爸」,他才是他容飛武名正言順的兒子,才是他容飛武無論在何種情況下,都願意護著的兒子。

    「爸……救我……救我……」

    容凌離門口越近,容起鏗的求助就越淒厲,帶著顯而易見的哭泣。這個男人,已經越來越變得女子氣了,動不動就軟弱地將眼淚掛在了臉上。

    就在容凌抵達了門口,只一步,就可以再轉身消失在眾人眼前的時候,「撲通」一聲,沉悶地響動,讓滿室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氣。那倒抽氣的動作是如此的一致,以致那聲音因為齊齊發動而顯得高亢了起來。

    容凌的眼皮子,重重地跳了一下,手,微微地緊了,在快要成拳頭的時候,又冷冰冰地放開。

    轉過身,他面無表情地看著容飛武,要看透這個人,看穿這個人,然後讓他從實質變成透明,讓他成為一個可以讓他無視的存在!

    他跪他!

    一個當父親的,去跪自己的兒子!

    容飛武,你這一跪,或許在你看來,是多麼的艱難,可在他看來,是多麼的輕松,只是這麼雙腿一跪,就讓他成為了別人眼中的逆子!

    這世上,能有幾個當父親的會去跪自己的兒子的,尤其,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跪下之前,可有想過,他這一跪,會給他帶來多大的傷害?!可曾想過,他其實也是他的兒子?!可曾清楚,他將他逼到了何等難堪的境地!

    「容凌!」容飛武鐵青著臉,喊了他的名字。沒說出「求」的字眼,但那僵硬的跪姿,不自然的神態,卻已經將那個「求」發揮地淋灕盡致。

    容起鏗此時也停止了哭喊,呆愣愣地看著這一幕。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放在了容凌的身上,眼里透露出來的訊息是前所未有的一致,那就是︰你爸都這麼跪你了,你就順了你爸的意思吧。

    可他是容凌!

    柔軟,是他難得的一面;冷心冷情、鐵石心腸,才是他的常態!

    他不會輕易地被脅迫,更不會輕易地屈服!

    父子倫常,他還有所期待的時候,他願意尊重;可他若是放棄,那倫常便是狗屁!

    「最後問你一次,送他去賽博坎利,還是把他交給王大隊?!」

    所有人都變了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容凌。就連容飛武,都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他……他可是給他下跪了啊!這個兒子,難道這心是石頭做的?!

    「你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選擇了後者!」他繼續無情的冷硬。

    容飛武差點被他氣的給吐出一口血來,暴突著雙眼,怒吼道。

    「容凌,你非得讓我跪著說出求你的話嗎?!」

    容凌的回應,則是猛地出拳,「咚——」地一下,深深地砸了木質大門,砸的那厚實的大門,都出了裂縫。大門猛然撞牆,也跟著發出和恐怖的一聲!

    大家的心弦一顫,齊齊受驚地看著容凌,只見他那張線條冷厲的臉,布滿了極大的怒火,一張臉,陰沉沉的,宛如天崩地裂的世界末日一般。那緊抿的嘴角,凜然地宛如成了一條線。

    他似要爆發,似是被容飛武給逼到了絕地!

    所有人都害怕,害怕他的絕地反攻!

    所以,他收了拳有所動作的時候,所有人的身子都繃緊了。但是,讓所有人差點掉出眼球的是,容凌猛然跪地,沖著容飛武,「咚——」地一聲,重重地磕了一下頭。腦袋砸在地板上的聲音,是如此的有力,又是如此的沉重,就宛如一個千斤墜,重重地壓在了眾人的面前!

    他這一跪,泰山傾覆也不過如此!

    因為他是容凌!

    感覺沒有人能承受得住他的跪拜!

    他抬起了頭,清冷的目光越過了容飛武,似是面前已經沒有了這個人。極為迅速地站了起來之後,他冷然轉身,瞬間消失在眾人的面前。傳到大家耳朵里的,唯有他不帶絲毫起伏、冰冷地猶如一塊寒冰的聲音。

    「送他走,明天之前,別讓我看到他!」

    他的決定,沒有絲毫的動搖!

    容飛武這麼地逼他,只是讓他更加決絕罷了。他跪了他,磕頭一拜,從此後,恩斷義絕!

    他容飛武當初除了貢獻一顆小小的精子,對他的成長,又做了什麼呢?!在他回歸容家之後,誠心接納了他,扶持了他的,是容三伯。在此過程中,他容飛武做了什麼?!唯一做的,便是容起鏗敗給他之後的接下來幾年,沒給他添亂罷了。容家或許給了他一個機會,但是他當家主這麼些年創下的成績,早就把他該還的都給還了。這容家,除了容三伯,他誰也不欠,所以,誰也沒有這個資格挾恩以報!

    容凌這麼一走,這屋子里,頓時鴉雀無聲。大家還沒有從容凌那一跪的震撼之中反應過來,直至最後容起鏗又像是豬被殺一般的哭嚎了一聲,大家臉上才有所變化。看向容起鏗,這些人當中,十有**,眼里都有些嫌惡。要不是他,何至于讓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容凌這一跪帶著的深意,很多人都懂了,所以心里惻然、慨嘆。

    容飛武也懂了,他在容起鏗的哭聲嚎出來的時候,才像是如夢初醒一般,全身脫力,一下子間,身子軟了下來,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一股冷意,猶如蛇一般地纏繞上了他的心頭。他的雙眼痴痴的,嘴唇卻微微有些發白,兩鬢,微微有冷汗冒出。

    「今晚就把容起鏗送走吧!」

    容七出了聲,得到了大家一致的附和。

    如容凌所說,容起鏗再留在國內,指不定會再做出什麼事情來。他可以為了一己私利,置容家的整體利益于不顧。憑他曾經當過容家的家主,又憑他的父親和母親曾是家主和主母,那他今日可以膽大妄為地偷竊公司機密用于陷害他人,明日就有可能無所顧忌地將機密出賣給別人。也只有像賽博坎利那樣的地方,交通不便,人心簡單,大家累的每天只有一干完活就倒頭就睡、根本就沒時間閑聊的地兒,才適合當容起鏗的歸宿。有限的通訊設備,更是可以截斷他的對外作亂。

    其實得說,容凌的決定很對!

    在容凌一跪之後,大家的心態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再經過容七這麼的一分析,更是贊同了把容起鏗送到那個地方。

    「其實,容凌這也是用心良苦。」容七幫起了容凌。「我想,他心里肯定還是有亞東的,否則,依照他以前的行事手段,今天根本就不會特意知會我們一聲,而是會直接越過我們,把這些事都交給警方。他特意把我們都給叫過來,或許只是想看看我們的態度。你看,我們最後還是很容易就勸地他改變了主意。至于執意要把容起鏗送到賽博坎利,這里面,應該還有他為亞東的一面,而且,我覺得,他真是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了,畢竟,他可是容凌啊!」

    「五哥!」容七嘆了一口氣,上前,強硬地將容飛武從地上給扶了起來。

    「算了,就把起鏗給送走吧,就當是送他過去磨磨心性好了。那個地方苦是苦,但也是鍛煉人的好地方。起鏗這樣,必須得加以管束了,否則,現在還有一個容凌可以讓你求情,以後他再犯了一個更大的,你還能向誰求情,還能——還能——」

    容七咬咬牙,冷下心道。「還能讓你給人一一下跪去?!就怕到時就算你下跪,也只是徒惹人笑話!」

    容七這異常不客氣的話,猶如一道凌厲的冷鞭,甩在容飛武的心上,讓他的心猛然一痛的同時,靈台也被刺激地猛然清醒了!

    容七所描述的場面,簡直讓他想都不敢想!

    所謂「慈母多敗兒」,他似乎也走上了這條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他終于了悟了!

    可——

    想想那帶著森森寒氣、決絕離開的容凌,他眼里一黯,虛撫心口,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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