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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鈞蝦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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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古默] 豪門絕戀.豪門小老婆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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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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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46:16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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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顫抖,怎麼可能不被容凌察覺。容凌皺眉,捏住她的臉,轉過來,仔仔細細,上上下下地看。林夢眨了眨眼,因為臉龐靠容凌太近,所以似乎他的呼吸都吹在她的臉上了,有些曖昧,但是也有點氣勢逼人。她微微地將腦袋往後挪了挪。容凌見狀,心裡越發不快。繃緊了臉,他放開了林夢的小臉,低低地哼了一聲。

  「我需要你的解釋!」

  卻不等林夢開口,直接按鈴叫了侍者,要結帳走人。然後才知道,江乘風早已經結過帳了。江乘風常來這家店,所以一應費用,只需要記在他的帳上就好,半年結一次。

  容凌在心底冷笑一聲,也不打算在這種小事上多加計較。拽起了林夢,就往外走。林夢知道這個男人生氣起來,很少會顧慮別人的感受的。而今他步子邁開地很大,她也不指望他會體貼地放慢步伐,等她一下,即刻快步跟上。

  他的車,就停在小店的不遠處,大概有三十米的距離。不是她熟悉的保時捷,換了一種車型。林夢天生就不對車感興趣,也從未想過要研究這種東西。見容凌鑽進了車裡,她立刻也跟著鑽了進去。

  司機也是換了一人,不是林夢熟悉的那個丁忠。

  林夢瞅了瞅司機,瞄了瞄車內,然後視線就不自主地往容凌的身上滑。容凌定定地坐在那裡,目視前方,一言不發,全身有著若有似無的冷氣,太過靠近,似乎可以將人凍傷!這個樣子,其實更讓林夢心裡七上八下。

  他什麼話都不說,讓林夢覺得他可能在積壓怒氣,一層層疊加,她怕待會兒他爆發的時候,她根本就沒法承受。

  想了想,她伸手拽了拽容凌的袖子。「容凌啊……」

  男人卻是沉默如山,依舊目視前方,彷彿根本就沒察覺到她的小動作。

  林夢咬了咬唇,再拽了拽容凌的袖子,潔白的牙齒互相碰撞了一下,低低地道:「容凌,對不起啊!」

  她吐了吐舌頭,睜著眼睛,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男人臉上的神情變化。可讓她洩氣的是,男人臉上根本就沒一絲一毫的變化。依舊繃著臉,彷彿已經化成了塑像。她討好地將臉蛋兒湊到了容凌的面前,以低於他的腦袋半個頭的高度,微仰著臉,帶著小心翼翼的笑容,看著他,試探地問。

  「生氣了啊?!」

  容凌的眼珠子動了動,往下挪了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似乎不願意再看她一眼,將眼眸挪開。身上那生人勿近的氣息,沒有消散半分。

  林夢懊惱地皺了皺眉,打算再接再厲。

  「真的生氣了啊?!」她將腦袋往上湊了湊,直接和容凌眼對眼,低聲下氣地討好著。「我道歉還不行嗎,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她睜著水色的大眼睛,看著容凌,不由苦惱,忍不住地用牙齒咬住了下唇。嬌嫩的唇瓣,不辜負她柔軟的美名,立刻被牙齒壓得往下陷了陷,是水紅色的引誘!

  容凌的身子跟著一緊,黑色的眼眸深了幾許,立刻就想到了他咬上那柔嫩的唇瓣的時候的觸覺。那水紅色的唇瓣,柔軟的彷彿布丁,香甜地彷彿果凍,嬌嬌柔柔的,可以任憑他碾成任何的角度、恣意品嘗,並且難能可貴的是彈性十足,韌性頗佳……

  容凌的心神,一下子就有些走遠了!

  她見他依舊不動如山,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了。

  「容凌,你就給個話吧,說說看,你怎麼樣才會消氣的。只要你說,我絕對配合!」

  她抿著唇,滿臉嚴肅地看著容凌。白嫩的臉上,黑漆漆的眸子,認真地定在一處的時候,眼裡只有他,那份專注,很讓容凌受用,但他也只是眨了眨眼,而已!

  林夢定了他半晌,實在是坐不住了,然後靈光一現,突然有了主意。猛然傾身,她在他的唇上重重「啵」了一聲,然後討好地看著他。

  他略挑了一下眉,到底是臉上出現了別樣的表情。她似是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湊過去,這次她花了點心思,伸出小舌頭,輕輕地在他的嘴上舔了一下,然後親了一下,然後又一次討好地看著他,用柔順地貓兒一樣的眼神。

  她發現,他的眼睛好黑、好沉。疏遠的冰冷,減淡了不少!

  看來,她是用對方法了。

  「容凌,不要生氣啦!」

  她嬌滴滴地說著,湊過來,軟綿綿地親了他有一會兒。親完之後,她一臉羞紅,整個人就像是剛剛出了蒸籠一般。她不習慣主動,現在這樣做,已經是廢了她很大的心力和勇氣了。

  但是動了怒的男人,豈能是她這點小小的安慰就能給哄住的。

  「繼續!」他冷哼。

  這傲慢的像個帝王的男人終於開了金口,她奴才一般地終於覺得獲得了恕罪的聖旨。立刻,她頂著快要燒起來的臉,很努力地繼續親她。可就她那三腳貓的功夫,還有只在他的嘴外面逗留的小情調,豈能滿足他饕餮一般的欲求。

  「進來,把你的舌頭伸進來!」

  他出聲引導,知道她是一個嫩的。

  她臉紅的似要滴血,嗔怪且為難地看著他,而他只是傲慢地坐在那裡,一副一切就看她如何辦的模樣!

  她只得委委屈屈地又吻上,然後膽小地嘗試突破他的唇,卻在剛探入了小舌尖之後,又受驚一般地迅速逃走。幾次下來,她自己倒是沒啥大事,卻挑逗地容凌一身火起。實在是受不了她的小打小鬧,他在她這麼快就累得氣喘吁吁開始中場休息的時候,低哼了一聲。

  「不爭氣的小東西,給我好好學著點!」

  然後化被動為主動,技巧性地含住她的下唇,狠狠地吸了一把。

  「唔……」

  林夢低低地呻吟了起來,小身板,跟著輕顫了一下,覺得身子都有點酥了。

  他又一下一下地吸吮她的唇瓣。一般是連吻帶吸、帶咬的,沒一會兒的功夫,林夢本來好好的唇瓣,被他親的紅腫了起來,充血的樣子,就像熟透的番茄,甜美多汁。容凌看得眼眸一暗,難耐地低頭,又咬了一下她的香唇,然後凶猛突破,頂開她的嫩唇,長驅直入!

  剎那間,天地失色,翻江倒海。

  他的火熱和凶猛,猶如一把烈火,熊熊地將她燃燒,從小嘴開始,到臉,再到全身。她被他給戲的,舌頭都要發麻了,可在淡淡的痛之中,又一種劇烈的興奮,像是潑墨一般,濃重地渲染開。

  她的腦袋暈眩了起來,只覺得腦子一下子間就空了,然後在一片空之中,爆發出了極其絢爛的煙火,美得讓她更加暈了--

  而一切,不過是因為一個吻!

  目眩神迷地回神過來的時候,她猶如一灘水一般地倒在了他的懷裡,也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放開她的,可她對上的,卻是他帶著淡淡笑意,黑亮的過分眼。

  「好好學著吧,小東西!」

  他得意地取笑她,捏著她的小臉。

  她被鬧了一個大紅臉,心裡卻有些不服氣。得意個什麼勁兒啊,哼,等她吻的次數多了,她也能弄得他失了神!

  不過,慶幸的是,這次的事情竟然就這麼稀裡糊塗地混過去了。她有一種很奇怪的想法,覺得這個男人,似乎……呃……有點好哄!

  可到底是理虧,所以在回了飯店之後,男人洗了澡從浴室鑽了出來,一手隨便地擦拭著濕漉漉的短髮的時候,她立刻扔下了正在做的功課,討好地迎向了他,奪過他手裡拽著的毛巾,急聲道:「我來,我來!」

  容凌卻奪回了毛巾,伸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道:「去洗澡去,今晚不出去吃了!」

  聞言,她放棄了替他擦頭髮的決定,聽他的,乖乖地去找睡衣去洗澡。

  容凌則一邊擦著濕髮,一邊把眼睛往林夢的功課上瞄。剛才他出來的時候,見她一副痛苦萬分的樣子,看著可真是有點小礙眼。那上面是幾副力學圖,看上去很是熟悉,不就是物理嘛。容凌挑挑眉,想到她那副苦樣兒,不由地定下心神,認真地看起了課本。

  容凌功課出色,算是天才也不為過。那些高中時候學的東西,他雖然有些忘了,但是再看一眼,就能馬上撿起來。一手揉著毛巾擦頭髮,一手食指翻動,將課本大概翻了翻,又看了看一邊的參考書,容凌已經做到了心中有數。等再看林夢練習冊沒做的幾道題,根本就是小兒科了。

  他又把林夢的練習冊往後翻了翻,大概瞄了幾眼,覺得不成問題,收工,走人。隨意地將毛巾扔到了椅子上,他拿起了自己帶著的公文包,掏出了文件,一頁一頁地翻看了起來。

  林夢洗澡也不是一個拖拉的主,很快就從浴室裡面鑽出來了,也不過是二十來分鍾的事情。她頭髮長,不像容凌頭髮短啊,隨便擦擦,就不用管了。那過了胸口的長髮,特別愛沾水,林夢都在浴室裡面擦過一遍了,可是走了十來步,又慢慢地往下淌水。還好,她手裡隨時備著毛巾的。

  容凌從文件上抬起了頭,看到林夢身上穿著的睡衣,皺了皺眉。這個女孩,可真是懂得如何打擊人的興趣。淺綠色的睡衣,兩件套,分上衣和短褲。上衣有些肥大,下擺飄揚地像是蓬蓬裙,上面還繡著顯然是哄小女孩的小熊維尼。再看她的短褲,還帶著小花邊!

  容凌撫額歎息,暗想,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笨的。哪有做情婦做到像她這麼沒自覺的,而且,還明顯讓人不能生慾望的。她就不怕他哪天沒了興趣,直接扔了她!

  簡直是傻透了!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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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46:28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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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來!」他招了招手。

  「唔?」林夢微歪著頭,拿著毛巾擦著頭髮,朝他走過去。站在床邊,低下頭看他。

  容凌拿開放在腿上的文件,身子微微起來,長臂一伸,將她的脖子撈住,往下拽了拽,湊過去,在她的唇上狠狠地親了一下。然後,又放開了她,淡淡地說。

  「去把頭髮吹乾,這麼擦,得擦到什麼時候啊!」說著,又低下頭,將注意力又放在了文件上。

  「唔?!」林夢不明所以,愣了半拍之後,才紅了臉。如果叫她過來只是為了說這話,那麼根本就不用走的這麼近的呀,剛才就可以說的啊。還是說,這男人就是為了要親她一下?!

  林夢自己把自己弄得羞澀的夠嗆,暈暈乎乎地就去找吹風機。沒找到,只好問容凌。

  「吹風機放哪兒了?!」

  「浴室旁邊櫃子的抽屜裡。」

  林夢依言找了出來,找了個插座,站在那裡,擺弄起了吹風機。這個傢伙,她不常用,不是說林夢家窮到連吹風機都買不起,這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相反,林家的吹風機還挺多,足足有三個。林母守著一個,林棟守著一個,都放在各自的房間裡。後來買的吹風機,本來是讓林姿和林夢一起用的,起初是放在浴室裡面的。但是林姿習慣坐在自己的房間裡,一邊聽著音樂,一邊吹頭髮,頭髮乾了之後,就自然地把吹風機隨手仍在了自己的房間裡。林夢去林姿房裡面拿過幾次,但是時間長了,她也不願意進林姿的房間了,省的惹來她的白眼。所以,她一般都是讓頭髮自然乾的!

  好久沒用這個傢伙了,林夢顯得有些笨拙。一手擺弄著頭髮,一手拿著吹風機,胡亂地折騰著,她就打算讓頭髮半乾,不往下滴水珠就行。

  嗚嗚的風聲,讓容凌微微抬頭看了一眼。見林夢那亂七八糟的樣子,眼睛就沒法挪開了。這人怎麼這麼笨啊,連個吹風機都擺弄不好!明明心裡這樣想著,但又覺得這樣的她,其實挺可愛的。

  「過來!」容凌看不下去了。

  林夢立刻關了開光,扭過頭看容凌。亂髮撲面,白嫩的臉,幽幽地彷彿玉生了煙,依舊美得撩人。

  「過來!」容凌再度出聲。

  林夢拔了吹風機,放到地上,要過去。

  容凌撫額歎息,有些可笑地無奈。

  「帶著吹風機過來!」他的臉上,染上了無奈的笑容。看這丫頭,有多磨人!

  林夢依言做了,拿著吹風機過來,還挺關切地問容凌。「你要吹嗎?!」

  容凌的頭髮現在處於半乾的狀態。

  林夢笑著,還是挺體貼地說:「我來幫你吹乾吧!」

  容凌挑了挑眉,差點要笑出生來。這傻丫頭,還是先弄好自己再說吧。

  容凌伸出了手,林夢會意,即刻將吹風機放在了容凌的手上,她以為,容凌打算自己動手,不勞駕她了。那邊,她還挺有心地幫容凌插上了插頭,葡萄黑的眼珠子,略微晶亮地看著容凌,閃耀著躍躍欲試的興奮。

  「坐這兒!」

  容凌指了指自己的旁邊。

  林夢沒多想,坐了下來。容凌長地帥啊,似乎是怎麼看都覺得看不夠的,所以林夢覺得,她坐在這兒看容凌自己給自己吹頭髮,其實蠻不錯的。

  容凌卻微微挪了挪身子,坐在了林夢的身後。

  「唔?」林夢扭頭去看他,臉蛋兒卻被容凌一手給推了回來,後腦殼對著他。

  「坐好了!」容凌地沉沉地喝道。「別東張西望的!」

  說完,嗚嗚的吹風聲響起。林夢訝異地感覺到。有手指在她的腦上順過。

  咦?!

  她呆了一下,不……不是她想的那樣吧?!

  可容凌的出聲,徹底地打破她的懷疑。

  「伸只手過來,拿著頭髮!」

  這是臥房,而且以前一直是男子臥房,可沒有女子那些亂七八糟的髮夾、皮套之類的東西,所以,只能讓林夢的小手參與進來,充當暫時的髮夾。

  林夢呆呆地伸出了手,抓住了一捆濕褡褡的秀髮。那邊,容凌細長而溫暖的手指開始在她的頭髮間穿插,眼見著,那髮絲一點點地被吹氣,然後水分一點點地被蒸乾!

  林夢輕輕地垂下眼,睫毛跟著顫抖了幾下,鼻子猛然酸了一下。之前,她有看過林母給林姿吹頭髮的,那樣母女相親相愛、和睦非常的畫面,她看了可真羨慕。暗暗想,要是有一天,也有人給她吹頭髮就好了,那麼,一定會很幸福的吧!沒想到,這個人,會是容凌!

  果然……很幸福哪!

  暖暖的風,輕輕地吹在頭皮上,讓人懶洋洋的,全身都跟著放鬆了起來,比曬太陽還要舒服。男性的手指,在頭髮間穿梭,時而擦過頭皮,也是發暖的,有一種無聲的親暱。

  她的臉龐,悄然轉紅,染上了羞澀。

  這樣的動作,應該是很親密的吧?!這樣的動作,應該是那種很親密的人才會互相做的吧?!

  那,她和他……算是很親密的吧?!

  她雖然閉著嘴,可是嘴角卻忍不住地翹了起來。一時間,寂靜無聲,只有嗚嗚的吹風聲,還有輕靈的手指跳躍聲。其實這樣安靜而顯得溫柔的氣氛,是林夢最喜愛的。她覺得,就這樣的狀態,她或許可以坐上一輩子。

  時而,容凌拉開林夢的手,又放下一批濕漉漉的頭髮來,然後,又抓著她的小手,示意她將頭頂的那捆黑髮繼續揪著。就這樣,隨著黑髮地不斷滑落,隨著林夢手裡握著的頭髮不斷減少,終於,林夢放下了小手,終於,容凌吹乾了所有的頭髮。

  嗚嗚聲依然響著,林夢的頭略微低垂著,兩只小巧的耳朵,早已經變得粉嫩嫩的了。容凌早已經注意到了,而且打量了不下十次。這樣糯糯地彷彿糕點的誘惑這樣色澤鮮嫩地擺放在他的眼前,他沒道理不湊過去咬上一口的。

  他輕輕地含住了她的耳垂,她身子一緊,反倒更是把耳垂送入他的嘴裡,他輕咬了一口的同時,嗚嗚的吹風聲戛然而止。林夢的臉盤,嬌艷地勝似晚霞。漂亮的眸子,也染上了溫溫潤潤的動情的水汽。

  她坐著,乖巧地不可思議。投之以桃,報之以李,大概也就是這麼一回事。覺得他對她真好,她覺得,就這麼被他咬上幾口,也就……也就沒什麼大不了的了!

  他訝異她的溫順,反倒是沒下重手,只輕輕地咬了一下,就挪開了唇。長手,擦過她的臉頰。修長的手指,緩緩地拖起了她的下巴,示意她看向他。林夢配合地微微扭過頭,此刻白裡透紅的臉蛋兒,比舊時做壽的時候捏的壽桃都要紅,都要嫩。

  「容凌……」她略微羞澀地低低喊了一聲。

  容凌的眼眸,緩緩地深邃了起來。看著她,有力的食指緩緩地撫摸上了她的紅唇,曖昧地在她的唇上擦了擦。她眼裡的水汽越發地重了,閃爍著水盈盈的光芒!

  容凌低下頭,輕輕地在她的唇上落下了一吻。手指卻依然駐留在她的唇上,沒動!

  「這張小嘴,只有我吻過嗎?!」他低低地問,眸子一點點地瞇緊。

  林夢心中一緊,紅嫩的唇瓣,輕輕地顫抖了一下,盡數被容凌的手指捕捉住。

  「我--」林夢垂下了眼,不敢看他,也無法和他對視。

  容凌的手指再用了點力,將那柔嫩的唇瓣,狠狠地往下壓了壓,然後再鬆開,唇瓣柔軟而嬌嫩,富有彈性,立刻彷彿皮球一般地恢復了原狀。

  「林夢!」容凌喚她,口氣有點沉了。拖著她下巴的手指往上提了提,示意她抬頭。林夢的頭皮有點緊,但還是抬起了頭,望入的是容凌異常認真的雙眸。

  「林夢,你這身子,不許讓別人碰!」他的手離開她的唇,摸上了胸前的柔然,一把攫住。「我不是排斥不乾淨的女人,而是,我從不養女人。如果僅是捧場做戲、露水姻緣,那麼誰也不能對誰提出要求。但是我養了你,你的肉體,必須要忠於我。你若是讓別的男人碰了你--」

  他的大掌猛然用力,幾乎是掐疼了林夢的柔軟。

  「我會讓你知道,我的手段有多恐怖!」聲音也緊繃了起來,有著怎麼都藏不住的殺氣!

  林夢疼地直皺眉,但還是抿著唇,盡力克制,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容凌鬆開手,轉而撫摸了一下林夢的頭頂,帶著微不可見的笑容,輕喃:「乖女孩!」

  林夢垂下頭,嘴唇抿緊再抿緊。胸口處的柔然被捏的好疼,她覺得有點不舒服,想用手揉一揉,但是她是絕對不會在容凌的面前做出這種事情的。反倒是容凌帶著殺氣的威脅,她沒怎麼放在心裡。本來嘛,他養著她,不用他特意交代,她……她也會對他忠誠的!這……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她……她又不是那種會亂來的女生!

  容凌伸手,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裡,親暱地嗅著她的髮香。彷彿知道她撅著小嘴在想著什麼似的,大掌再度往下,摸上了此前的那一方柔軟,輕柔地揉捏了起來。

  「容凌--」林夢低叫,輕易地又臉紅了。伸出小手,慌亂地要去拉容凌。

  容凌在她的耳畔曖昧地吹熱氣。「不疼嗎?!」

  林夢羞澀地低吼。「那……那也不用這樣啊!」

  執意要將容凌的手給拉下來。這樣的舉動,在林夢看來,太……太色情了。這……這又不是做那種事情的時候!

  容凌垂眼看著,暗想這小丫頭倒還挺有原則的。這份和時下的一些性開放的女孩比起來顯得有些傳統的矜持,非但不會讓他覺得可笑,反倒只有可愛。此外,也會讓人更加地尊重她一點!

  容凌因此鬆開了手,抓起她的小手,輕輕地把玩著。

  「林夢!」

  「嗯?」林夢紅著臉,應了一聲。

  「我不反對你交朋友,這是你的自由。但是,對於一些朋友,你應該適當地保持距離,尤其是--男性朋友!」

  「啊?!」林夢不解地眨了眨眼。

  容凌又咬了一下她的小耳朵,冷冷地哼了一聲:「笨女人,沒有幾個男人可以真正的忍受有別的男人成天地在他的女人周圍晃蕩,尤其,這些男人還是別有用心的!」

  林夢盯著容凌的手掌半晌,困擾地搖了搖頭,不好意思地咬唇回道:「不……懂!」

  容凌瞪眼,看著眼前黑乎乎的腦殼,真想一手敲下去,看看那腦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怎麼會有這麼笨的女人,他都已經說的夠清楚了,她還有臉回他一聲不懂!

  「我看你乾脆笨死得了!」

  容凌氣的哼了哼。轉念又想,自己這怒氣,真是不值得。算了,和這女人斤斤計較什麼。她要是真的懂了,現在估計也不會在他的懷裡了。他要的,不就是她的略微天真和那一份純淨嘛!對著她,不需要再多費腦筋。因為這個女人,幾乎是把什麼心緒都擺在了自己的臉上,你根本就沒必要和她玩心計。一看她的表情,就能掌握住她所有的喜怒哀樂。

  他要的,也不過是這一份簡單!

  「以後,別和江家兄弟走得太近!」他大力地摸了一把她的頭頂。

  她扭過頭,皺眉問:「為什麼啊?」江乘風和江破浪,都是很好的人啊,為什麼不能走地太近!

  容凌直接點名。「那兩人,都對你別有用心。你就別傻到巴巴地把自己往前送!」

  這話,說地夠明白的了吧?!林夢就是反應再遲鈍,那也終於有點悟進去了。

  「不……不是那樣的吧?」

  她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看著容凌,急急忙忙地擺手解釋:「其實,那個……那個我們就只是朋友,沒有別的,真的,你……你可能想多了!」

  她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看著容凌。

  容凌在心頭冷笑,她和他們是沒有別的,否則,他也不會輕易地就讓這個小女人用那種小方式解了他的氣。可是,他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他看得見,那江家兄弟看著林夢的目光,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也是最終想要俘獲她的目光。說江家兄弟沒有別的心思,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話他們那樣的人家,有權有勢,豈會別無所求、特純特真地和別人交朋友,尤其,這個朋友,還是一位異性?!

  這也只能拿出來哄哄孩子!

  雖然他派出去的人沒有將詳細的調查結果弄過來,但是他大概心裡有了數。如果不是真的確定她和江家兄弟之間沒有太過親密的接觸,今日,對那兄弟倆,他就不會只是簡簡單單的警告了。江家雖然權勢大,不太好動手,但要真的動了他的女人,他還是會讓江家傷上幾分元氣的。

  這無關情感,只因為她是他的女人,他就不能讓別人爬到他的頭上來!

  「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對了!」

  他也不管林夢現在是怎麼想的,要的只是她會奉行他的話。

  林夢點頭,其實,心裡還是不大信的,覺得容凌真是有點想太多了。呃,可能是因為江破浪他們要幫她離開,所以容凌才這樣想的吧。

  林夢自己給自己找了一個解釋,很快就心安了下來。

  「准備一下吃飯吧!」容凌抬眼看表,卻快要六點了。

  林夢點頭,正要從容凌懷裡鑽出來,一抬頭,就看見了容凌未乾的頭髮。小手有點癢了。

  「嘻嘻,容凌,我給你吹頭髮吧!」

  說著,拿起那邊還沒拔線的吹風機,很是迅速地在床上跪坐了起來,小手,搭在了容凌的腦殼上。容凌愣了一下,倒沒有拒絕。林夢見狀,嘻笑了起來,喜滋滋地開始擺弄起了容凌的頭髮,感覺就像在玩一個挺新奇的玩具。哦,不,比那個可興奮多了!

  容凌身形高大,林夢哪怕是跪直了雙腿,也只能和容凌的腦袋齊平。因為她得盡量挺直身子好去弄容凌的頭髮,所以她的小酥胸不自覺地挺了起來,那明顯凸出來的兩團,很是乍眼地在容凌的眼前晃蕩。容凌的心頭一熱,眸色微微轉深,有些情動,可是再略一低頭打量的時候,就看見了那可笑的小熊維尼圖案,幼稚地,當下澆了容凌一盆冷水。容凌的臉龐抽了抽,忍不住地用手揉了揉眉眼間的睛明穴,半是無奈半是好笑地命令:「以後,別穿這睡衣了!」

  林夢身子一僵,兩頰微微一紅。「為……為什麼啊?」她覺得挺好的啊!

  容凌無語,這讓他怎麼回答她--回答這個穿著小熊維尼圖案睡衣的女孩。他覺得,他若是把心裡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彷彿會殘害到國家的幼苗!沉默了一會兒,他擺起了一張酷臉,很是專橫地解釋:「因為,以後我會給你買!」

  這個解釋,太霸氣、但也太完美,完美到林夢沒有再說只言片語,只是一張小臉,紅了又紅,熱了又熱,燒的彷彿頭頂都快要冒蒸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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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之星 拈花惹草勳章 玉石玩家勳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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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46:43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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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完飯,容凌直接拎著林夢進了書房。這個地方,林夢一般是不敢進的,總覺得這聽上去很是肅穆的地方,會涉及很多他的私事,她進入了大概不好,所以她才會選擇在客廳的茶幾上趴著寫作業。容凌直接拉著她進去,這讓她受寵若驚。

  書房裡,有一個很大的書桌。因為夠大,所以容凌不介意分出一半給林夢使用。雖然,他是不太喜歡女人進入他的書房!

  「你坐對面學習!」他指了指對面的那一半桌子,然後自顧自地拿出之前看了一部分的文件,繼續埋頭看了起來。那邊,筆記本電腦也跟著打開,這儼然是一副辦公的樣子。

  有些事,其實在吃飯的時候,就已經在林夢的腦裡晃悠了,她覺得,她還是早點說比較好,否則,容凌要是沉浸在公事中,她再打擾,可是會惹人煩的!

  「容凌!」她輕輕地喚了一聲。

  「嗯。」容凌從鼻孔裡面哼了一聲,晶亮有神的雙眼依然放在文件上。

  「我想和你說一件事!」

  「說吧?!」依然不抬頭。

  「我……我想讓我爸爸,明天去學校一趟。」

  容凌這才抬頭,「為的什麼事?」

  林夢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在磕磕絆絆中,大體將事情的始末說了一遍。

  「對不起,我擅自對別人說你是我的表哥,你……會不會介意啊?!」

  「不會!」容凌果斷地回道,還反常地稱贊了她一句。「你這掩飾的藉口,倒是非常不錯!」

  林夢不好意思地垂下了頭,沒敢說這其實不是她想出來的。

  「對不起啊,我沒想到,會讓同學看見。我這樣,會不會給你惹來麻煩啊?!」

  她擔憂地看著容凌。

  容凌不屑地哼了哼。「不過是小范圍的流言,誰能當一回事!」

  這事,他早已經知道,他派出去的手下,自然不是草包,雖然前期的調查沒有收集完全,但是今天她在學校裡面經歷了什麼事情,他是都知道的。所以,林夢和江家兄弟聚首的時候,他才會那麼快地趕到。當時,他就有手下在林夢旁邊的茶座坐著,林夢三人的談話,一字不落地入了那人的耳朵,直接傳到了容凌那裡。容凌一聽江乘風越說越不對勁,到後來,不得不闖了紅燈,一路飆車過來。他還真有些擔心某個傻女人,傻傻地點頭稱是了。還好,她和江家兄弟的對話之中沒出現太讓他惱火的字眼。

  那日,他給出了選擇,她雖然選擇留下,但是不可能心裡就是完全的同意。若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了,反倒是奇怪了。當江乘風提出那麼誘人的條件時,她會再想著離開,也算正常。她肯定是被流言困擾了,所以更想著要走。可是,他說過了的,惹了他,就別想那麼容易地就走。

  「流言的事情,你不用當心。沒幾天,就能消下去。」他這個當事人之一不配合,這流言又怎麼可能火地起來。

  「明晚,我帶你去新房,到時候,會讓苗青去接你過去。行李什麼的,都會讓人先送過去,你只要人到了就好了!那個地方安靜,環境又好,鄰居不是那種會探人隱私的,所以,你放心地住。若是學校有不懷好意的人要整你,你也不用怕,什麼事都成不了的。你搬家養病,理由很充分。那個小區,不是其他人可以隨意進入的,沒有人可以探到你的隱私,你每天放心大膽地回家就好了。只要面上堂堂正正的,就根本不用懼怕那些捕風捉影的流言!」

  另外,他已經有了安排,肯定不會再讓她為難下去。

  「嗯,我聽你的。」林夢心頭一喜,容凌的這一番話,讓她心頭大定,覺得那些流言其實也沒什麼的。

  「我會安排你父親明天去學校一趟的。」李夢像是小雞啄米一般地猛點頭。

  容凌掏出了手機。「我去打個電話。」

  林夢沒有跟過去,看著容凌出了書房。

  容凌鑽入了健身房,關了門。房間的隔音效果非常好,關了門,哪怕貼著門板聽話,也什麼都聽不出來。特意避開林夢打電話,容凌自然是有考量的。

  和林豹通話,不用廢什麼事情,稍微交代一遍,那邊的林豹是不敢不從的。

  掛了電話,他又開始撥江彥誠的電話。他可不是一個被人爬到了頭上,還能笑著說沒事的人。江家兄弟夠膽,膽敢挑撥他的女人。他要是不做出些什麼,豈不是讓人以為他是好欺負的。

  電話撥通,容凌淡淡地說道:「喂,江廳長,是我,容凌!」

  那邊江彥誠身子一緊,立刻坐直了身子。拿著話筒,面色一緊之後,微微放鬆,扯開笑容說道:「哦。是容凌啊,難得啊,你能給我來電話,呵呵……」

  江彥誠明白有一句話,叫做「無事不登三寶殿」,這話,也適用於打電話。

  「呵呵……」容凌也輕輕地笑了一下,卻是絕對地皮笑肉不笑。「上次和你們聚餐之後,本來應該單獨再請你的,你江廳長負責咱們J省的一省安寧,我作為市民,也是該好好感謝的。」

  「哪裡,哪裡,這是我的本職工作,當不得謝的……」

  這種客套話誰不會說,兩個人虛與委蛇,附和著談了一會兒。然後容凌話鋒一轉,道:「江廳長,你貴人事忙,大概是疏漏了對你兒子的管教!」

  「哦?!」江彥誠順勢接話,知道,這才是容凌打這個電話的目的。「是不是我那兩個兒子做了什麼事,冒犯到你了?」

  「呵呵……提不上什麼太大的冒犯,只是你的兩個兒子有心要拐走我的女人,所以,這讓我有點窩火!」

  不算是大冒犯,那是客套,小冒犯總是有的。

  江彥誠在那邊沉默了。

  容凌接著說道:「江廳長,你要知道,這樣的事情,要是個男人,就不能忍下的。這一次,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就算了。可若是再有下次,我是絕對不會這樣輕易放過的。我只怕到時候會傷了江廳長你的面子,所以,就先給你打個電話,給你通個氣,也好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畢竟,我也想很好地廳長你一直相處下去!」

  江彥誠在那邊沉下了臉,大掌用力地握緊了電話筒,沉聲道:「容總,你放心,這樣的事情,我保證不會再發生第二次。我那兩個混帳兒子,我會好好管教的。」

  「呵呵……」容凌在那笑,依舊是皮笑肉不笑。「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江彥誠在心裡怒罵:不是大事,你能專門打電話來威脅,還說什麼將來傷到他的面子!放屁!

  江彥誠氣的臉都黑了,可還是得笑著應付。兩個人又客套了幾句,才互相掛了電話。

  這便是交際,哪怕彼此都在心裡互罵對方,恨不得咬對方一口,可還是得笑臉以對!

  江彥誠坐那兒想了一會兒,給江乘風打了一個電話,怒氣衝衝地吼道:「晚上滾回家一趟,帶上你弟弟!」

  「砰」地一聲,他掛了電話。

  那邊江乘風挑了挑眉,很快就猜到了什麼。

  江彥誠能坐到一個省的副廳長,還是公安部的,自然不可能像他臉上表現地那樣文質彬彬。很多人,看到江彥誠的第一眼,都會詫異這個公安部的副廳長竟然那麼地有文人氣質,感覺就像個書生。如果不是深知他的身份,很多人都想不到他會是一個警察。但是對江彥誠這個人了解地深一點,都知道,江彥誠,那可是一員虎將,而且,必要時,絕對地心狠手辣。

  如果他行事不勇猛,那麼,估計他也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江彥誠,曾經為了追一個殺人犯可以連著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也曾為了從一個窮凶極惡、冥頑不靈的犯人嘴裡得到重要線索,敢頂著觸犯紀律的罪,對那個犯人拳打腳踢、十八般酷刑都能使得出來,最後那人拖出來的時候,簡直是鮮血淋漓,身上沒幾處完好的,但是,江彥誠也得到了他想要的寶貴線索……

  這樣的人,若是成了犯人,那絕對是一個令警察頭疼再頭疼的人物。可他當了警察,那必然會是那些窮凶極惡的犯人的克星!

  江彥誠自然有他的人脈,很快,一個關於江家兄弟、容凌和林夢的卷宗,就擺在了江彥誠的辦公桌上。江彥誠從頭到尾,大略掃了一遍,氣得差點眼歪鼻斜。

  「混蛋!」他低低地罵了起來。

  等到江乘風帶著晚自習結束的江破浪回到了有好些日子沒有回的家,一進書房,就被早已經站在了那裡的江彥誠,各踢了一腿。

  「兩個混蛋,老子的臉都讓你倆給丟盡了!」

  讓容凌那麼一個比他小了一輩的年輕人「指點」,江彥誠自打坐上副廳長的位置,就沒受過這般的侮辱。

  這兩個不爭氣的東西!

  江彥誠恨恨地看著兩個兒子,真想再補上兩腳!

  江乘風和江破浪在路上已經有過商量,大概都猜到了這發飆的老爸為的是什麼事情,很識相地打算閉嘴,聽老爸的教訓就是。

  別看江彥誠文質彬彬的,對外人那是一個和煦啊、如沐春光風啊,但是是一個標准的兩面派,面對自己比較親的人,則暴露本性,成了一頭脾氣暴躁的大老虎,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江彥誠拿起桌上擺放著的卷宗,沒好氣地朝兩兄弟甩了過去,怒罵:「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卻原來是為了一個小女人,丟人,實在是丟人。你倆要真是為了別的事情和容凌叫板,老子我也認了,這說明我這兩個兒子有骨氣,敢於硬碰硬,老子也樂意被容凌給指教,可是你們看看,看看,你這兩個不爭氣的混蛋為的是什麼事情,就那麼一個女孩,充其量就是比別人漂亮點,你倆就傻得跟失了魂似的,幹出這種蠢事,老子真是白養你了,老子真該……真該一槍斃了你們!」

  江破浪閃過了那迎面撲來的大卷宗,嘿嘿一笑,討好的說道。「老爸,這不……這不一槍很難斃掉兩個人的嘛,你老雖然被人稱是神槍手,但是還沒神到那種程度啊!你老莫生氣,為我倆,不值得的……」

  就這時候,這小子還有些調侃他自己的老爸。

  江彥誠走近,就又給了江破浪一腳,江破浪嘿嘿笑著,也沒躲。按照他的經驗之談,被老爸多踢幾腳,老爸氣消了,那麼也就沒事了。

  但這次的事件,性質是不太一樣的。

  江彥誠沉沉地看了兩人一樣,命令道:「以後那個林夢,不准再接近了。」

  他這不是開玩笑的!

  兩兄弟也認識到了自己父親的認真,所以都神色一凜了起來。

  江彥誠先扭過頭看江乘風,疾言厲色道:「乘風,你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見了,老子也不太能管住你了。可是我得提醒你,你身為政府公務人員,尤其還是隸屬於司法這一塊,最重要的便是以身作則,保持自身的清正。你應該明白,那樣的女孩,你若是沾上,那幾乎就是毀了你這幾年辛辛苦苦謀劃來的一切。你回去好好想一想,為了那個女孩,值不值得?!」

  「而你,江破浪--」江彥誠連名帶姓地罵道。「你這混小子,你以為你是誰,毛頭小子一個,連學校都沒出來呢,就傻到對容凌的女人動歪心思。老子我不反對你這麼早就泡妞,可是你也不能傻到以卵擊石,明知道鬥不過容凌,還傻傻地往槍口上撞,老子生了你這麼一個蠢材,傳出去,簡直是讓整個警署都笑話了。從現在開始,你不准再接近林夢!」

  江破浪心口一堵,臉拉了下來,小聲地嘀咕了一聲。「老爸,只是交個朋友,不……不至於這麼認真吧?!」

  「交朋友?!」江彥誠氣的又踢了江破浪的一腳。「你捫心自問,你交的是普通的朋友嗎?!你個小混蛋,敢在你老子面前裝了,是吧?!」

  這兒子是他養大的,他還能不知道兒子心裡的那點小九九!

  江破浪一時語塞,漲紅了臉。「大不了……大不了就一直是普通朋友嘍!」

  「你鬼迷心竅了啊!」江彥誠氣急,「還非得老子把你送到警局關幾天暗室你才能乖是不是?!好好好,你非要執迷不悟,老子明天就把你送到暗室去,關你個十天半個月,看你還老不老實?!」

  「爸--」江乘風淡淡地開口。「都是自家人,犯得著如此生氣嗎?容凌雖然警告,但是他做的這事,本來就是不大能見光的,他還能真的為此整你?!我看,你還是消消氣!」

  「你--」江彥誠氣的,胸口急劇起伏,揚手,就想給大兒子一個巴掌。可是一看大兒子那乾乾淨淨的臉,又打不下去了。這個大兒子,算是他畢生最大的驕傲了,繼承了他和妻子所有的優點,又聰明又能幹,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明面上對人溫和有禮,好像沒有什麼侵略性,讓人不太容易生出防備之心,實際上卻是一個狠辣聰明,很懂得如何不著痕跡地發動有效進攻的人。

  「你怎麼也這麼糊塗……」江彥誠有些悻悻地垂下了頭,也不知道自己這兩個兒子都怎麼了,不過是一個林夢啊,至於嗎?!

  「你難道不知道容家嗎,那個家,自解放以來,出過多少位將軍,現在那位軍界的一把手,就是容凌的三伯,容家的另一位掌權人物。你想容凌幾乎是和他三伯並駕齊驅,可見此人手段了得,能力非凡,也可見他在容家的地位。容家雖然聽聞內鬥不斷,但是對外向來都是很團結的,你若真是和容凌對上,他的那位三伯,第一個就不會放過你!」

  江乘風淡淡一笑,和和氣氣地說道:「爸,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一時糊塗了,你放心吧,我不再和林夢接觸就是了。」

  江彥誠訝異,以為他也要和自己對著幹呢,沒想到,竟然聽進去了他的話。不愧是自己得意的大兒子,江彥誠的心裡有些安慰。

  「這就好,爸知道你是一個懂事的。」

  江乘風微微一笑,感歎道:「或許是難得碰見一個好對手,所以總想和容凌鬥上一鬥,所以,這次才失了分寸。」算是解釋吧。

  江彥誠呵呵一笑,面上立刻一鬆。「嗯,你有這想法是好的,人嘛,最怕的就是沒有可以相匹敵的對手。容凌那小子的確不錯,也是百年難得的人物。只是他從商,你從政,兩虎相鬥,道不同,相鬥的最後結果,更多的是兩敗俱傷。所以,你固然有這想法,但是也得量力而行。而且,你總得稍微考慮一下你老子我嘛,你老子我才五十多,還年輕,還能有很大的機會往上爬,你若是倒了,你老子我這官也大概是到頭了,呵呵,你總不能扯老子的後腿吧?」

  江乘風笑了起來。「那是自然,還指望著爸你能盡快更上一層樓呢!」

  「哈哈……」江彥誠快活地笑了起來。這個大兒子說話就是中聽,說地他心情大好。

  江破浪站在一邊,眼看著自己老爸的臉從陰轉晴,對大哥他是暗自佩服。也不知道多少年後,他才能有大哥這樣的水平。

  江乘風俯下身,慢條斯理地開始撿那些灑落在地上的卷宗,江破浪見狀,急忙幫忙。等收拾完畢,重新放回書桌上。江乘風淡聲道:「爸,我也就算了,既然都走上了這條道,自然有些事就不能碰了。可是小浪還小,不過才是一個學生,你也別這麼嚴格要求他。他和林夢交朋友,那是任誰都挑不出刺來的,你就別太管了。」

  江彥誠皺眉,抬眼直直地看著自家兒子,但從那張面色淡淡的臉上,他卻什麼都看不出來。看來,兒子掩藏心思的功力,是越加深厚了。

  江彥誠想了想,沉聲道:「你這個做大哥的,為自己的弟弟著想是你的本分。你既然這麼說,我相信你也一定有你的考量,那……小浪的事情,就聽你的吧!」

  之後,兩兄弟就被江彥誠趕出了書房。

  江破浪隱約地明白了什麼。

  「大哥……」

  他紅著眼,感激而又慚愧地看著江乘風,垂下了眼。大哥,應該是用他的退出,來成全了自己!

  江乘風笑笑,伸手,輕捶了江破浪一拳。

  「父親的話說的有道理,你別傻到以卵擊石。近段時間,少和林夢接觸吧。咱們現在能幫爸的不多,但至少也別拖了爸的後腿,斷了他的官路!」

  「嗯……」江破浪低低地垂下了頭,抿緊了唇,心裡實則有些不太好受。

  江乘風站在暗處,看著外面被夜風吹拂的夜景,全然的黑,是看不到光明的蕭瑟。他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那個女孩,其實挺好的,現在這樣……」

  他頓了頓,聲音染上幾分感傷:「她和容凌,將來肯定不能在一起的,你若真是有心,以後……莫要嫌棄她!」

  因為肯定,所以之前他才一直沒有放棄,現在則……

  罷了,就當成全自家的傻弟弟吧!

  江破浪紅著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有重重地點頭再點頭。

  ***

  次日,林豹在玉錦飯店接了林夢,開著車,一起去學校,親自按照容凌的指示,在很多老師都在場的情況下,和班主任倪老師「說清楚」了這件事。

  倪老師笑瞇瞇地送走了林豹,心裡的那顆石頭,終於完全落地。此後再有類似種種事情發生,可就和她沒太大關係了,畢竟這是家長自己出來澄清的。

  聞訊而來的朱小萌二人打聽林夢的事情,林夢這次多了心眼,當著其他同學的面,坐在座位裡,沒什麼顧忌地說了出來。

  噢,原來是為了養病搬了家!

  噢,原來那個男人是她家表哥啊!

  更有當時的目擊者之一的女生今早放話說:看那男人長得和林夢挺像的,當時就覺得可能是親戚!

  有了女生這強而有力的補充,於是,流言立刻被攻破--來勢洶洶,去勢也洶洶!

  不過一個上午,校園內就安靜了很多,取而代之的,卻是別的八卦了。自然這女生改口,少不了容凌在裡面起到的作用。

  這邊,解決了麻煩、沒太大困擾的林夢,就想要向江破浪道歉,為了昨天的事情。

  在昨天那樣的場合,有容凌在,很多話都說不出口。看著江家兄弟就那樣離開,林夢愧疚不安。至少,需要正大光明地取得江破浪他們的原諒。於是,她反過來拜托馬猴,給江破浪傳話,說中午的時候,要和他談一談。可馬猴帶來的消息卻是,江破浪中午要練球,而且為了快要到的籃球賽,以後都可能挺忙的,抽不出時間來,讓林夢有話,直接拖馬猴轉達就好。

  林夢愣了!

  再笨,也隱約地覺得,江破浪可能是……在躲她!

  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嗎?

  林夢苦惱地皺起了眉頭。

  接下來,怎麼辦?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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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不來就我,那麼我來就山!

  林夢趁著午休的時候,去找江破浪了。有些事情,她以為再拖,越拖,則是自己給自己添加壓力。教室裡面果然沒有,她就去了文體樓。因為文體樓不常對學生開放,林夢進不去,就只好在外面等著了。她想現在這個時候,江破浪肯定是去吃飯去了。然後他說要練球,那麼他肯定得到這邊的籃球場來。他是校隊的,有這個特權進入文體樓。

  果然,她猜對了。

  二十分鍾之後,幾個男生嬉笑著朝文體樓而來,其中,就有江破浪。不過江破浪倒是沒有笑,臉色有些陰鬱,好像被什麼東西給困擾了一般。

  「阿浪!」林夢立刻走了過去,笑容燦爛地看著他。

  周圍的男生一派驚艷,嬉鬧不止。

  「咦,阿浪,別愁眉苦臉的了,你的小女友來找你了你,別再擺著一副晚娘臉了!」

  「就是,就是,擺這樣一副醜臉給誰看哪!」

  「嘿嘿,小女友來接班呦,不錯,不錯……」

  幾個男生和江破浪的關係好,都是一個籃球隊。江破浪和林夢的那些事,這些人大概都知道。而且有馬猴這樣一個潑猴在,也很難不把消息外傳。這些人都暗道江破浪有膽識有能耐,就這麼無聲無息地把校花給追到手了。

  江破浪雖然斥責過他們,讓他們不要胡說八道。但是這些人天天混在一起,彼此都了解對方的性子,江破浪的那點心思,也是瞞不住的。現在這個時候,更是特意說出這樣的話,也算是揭破江破浪和林夢之間的那層紙,幫江破浪的忙了。

  江破浪抿緊了唇,首次沒有記著辯駁,反而仔細地留意林夢的神色,發現她小臉漲紅,心裡立刻有些雀躍。但是下一刻,卻看到林夢不好意思地擺手解釋道:「你們別這樣,我們不是這樣的……」

  那些人卻沒有在意,其中一個領頭的人物拍了拍江破浪的肩膀,說了一句「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就帶著幾人先進去了文體樓。那邊,好奇的守門大爺,探出了腦袋,在看著林夢和江破浪。

  江破浪皺眉,心裡的興奮,早已經被林夢的解釋給澆熄了。

  「跟我來!」他伸手,就去拽林夢,拉著她,往文體樓的後面走去。他常在文體樓打球,對文體樓周圍的構造很是熟悉,他知道,在文體樓的後方偏左,有一塊死角,不容易被人看見。

  林夢被江破浪拽著走,兩人都沒發現,稍遠處,路過的林姿見到二人抓在一起的手,死死地皺了皺眉頭,然後咬咬牙,快跑幾步,偷偷地跟了上來。

  江破浪將林夢帶到了僻靜處,鬆開了手。看著無論何時看,都是很美麗的她,心裡更加的煩惱和迷惘了。父親的話,讓他想了很多,哥哥的話,也讓他很是震撼。他明白和容凌比,自己此刻的大大不足。對於這個女孩,他是喜歡她的,這是毋庸置疑的。這種腦子裡時刻能閃過她的小臉,總是想著能和她多呆一些時間的渴求,不是喜歡,那是什麼?!

  看到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會生氣,會嫉妒,會恨不得打那個男人好幾拳。看她受到傷害,也會急得不得了,只恨自己在一邊無能為力,也巴不得那些亂七八糟地都能落到他的身上,而不要傷害那嬌弱的軀體。

  可是,喜歡……會是愛嗎?!

  大哥最後的話,給了他沉重的壓力。他雖然當時除了點頭,就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了。可是晚上躺在床上回想著一切的時候,他卻變得不自信了起來。老師們總說,這個時候的戀愛,那只是一種懵懂的感情依賴,談不上是真正的愛,這樣自以為是的愛,是稚嫩的,是經不起時間推敲的,等到過了這一段青春期,那種感情就會淡下來,就會變得不再重要。所以,才有了「早戀」這個詞,而早戀的兩方,最後十有八九,都是會分離的。

  他想起這個,會覺得恐慌,因為,他的確不太成熟,他怕自己現在對林夢的執著,會耽誤女孩,他怕他不能承擔起大哥最後告誡他的那句話。

  他是不成熟的,那麼大哥……應該是成熟的吧?!大哥能說出那樣的話來,想來,大哥也對林夢很有好感的吧?!大哥長這麼大,沒正經地交過女朋友,若是林夢和大哥在一起……

  他總會想到這個假設的可能!雖然父親說,大哥的職業不允許和林夢的交往,怕因此給大哥抹黑。可若是過了兩年了,兩年之後,林夢就是18歲了,算是成年人了。到時候,若正式和大哥交往了,誰又能說什麼呢!哪怕林夢有不好的過往,但是也可以說是年少無知,不小心誤入歧途啊!

  ……

  昨晚,江破浪想了很多,很多,幾乎是睜眼到了天亮。

  這個男孩,生怕自己會辜負林夢,生怕自己現在對林夢的情感不是真的愛,生怕將來醒悟了會傷害到她,所以他遲疑,他退縮。他想趁這個時機,好好地讓自己的這種喜歡冷卻一下。正好,他父親也告誡他,離林夢遠一點,免得和容凌產生一些不必要的摩擦。所以馬猴傳林夢的來話,他卻拒絕了。

  他拒絕,可她卻堅持,還跑來找他。他有興奮,也有痛苦。

  看著她,真是貪戀她的容顏,可……可怎麼會是現在這樣一副狀況?戀愛,想來簡單,可發生在了他的身上,怎麼就能這麼復雜,復雜到,讓他不敢再進一步!

  他痛苦地眨了眨眼,將腦裡想的那些都揮開,沉聲問:「你找我,什麼事?」聲音冷淡,是刻意地疏離。

  林夢的情緒穩定下來,不再想剛才那幾個男孩的取鬧。臉色一正,很是抱歉地看著江破浪。

  「阿浪,我是為昨天的事情來向你道歉的。對不起,辜負了你和江大哥的好意。」

  江破浪心中微微一痛,立刻就想到了容凌。那個容凌,在這個女孩的心裡,怕是特殊的吧。其實他的瞎想,或許都是庸人自擾了。他所有的困擾要想成立,也得這個女孩對他有好感,而且心裡還沒人才行吧?!

  「你……對容凌……」他卻問不下去了。

  林夢不解地歪了歪頭。「什麼啊?」

  「算了!」江破浪輕輕地搖了搖頭,下意識地排斥那個答案。「這是你的選擇,我和大哥都會尊重你的。實際上,我倆也沒幫上忙,不是嗎?」

  他譏誚,實則心裡真是有些惱恨林夢昨天的反應。她……太護著容凌了!這相當於變相地在他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林夢吶吶,「可是你和江大哥,怎麼都是為了我奔波了啊!」

  「那就行了!」江破浪有些煩躁地打斷了她。「若你為了這事道歉,那好,我接受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去打球了。」

  說著,他就要走。

  林夢有些急,上前一步,急速的拽住了江破浪的衣袖。

  「阿浪,你是不是氣我?!」所以這麼急著要走,都不想和她說話!他……以前不這樣的。

  她睜著的大眼睛,哀求似地看著他。粉嫩的臉蛋兒,微微皺起,表現為他而牽動的苦惱。

  江破浪心頭一動,看著這張生動的小臉,暗想,你這是在意嗎?!不知怎麼的,他有了一種豁出去的衝動。或許,一夜未睡,那塞在他腦子裡快要爆炸的想法,快要將他壓垮了吧!

  他需要發洩!

  「剛才我朋友說的那些話,你都聽楚了嗎?」

  林夢一震,臉頰微紅,害羞地撇過眼,不去看他,咬著唇,無措地咕噥。「你說這個幹什麼,我知道……他們都是在鬧著我玩的!」

  鬧著玩?!

  江破浪的心裡突然有了悲憤,她也只能想到這個嗎?他常跑去看她,常去和她一起吃午飯,連馬猴都說,他班裡有好多人懷疑他和她是一對,她卻只能想到這個!

  林夢啊,林夢,你這個榆木腦袋,你該讓我怎麼說你!

  江破浪長歎一聲,猛然將林夢推到了牆上,比她要高出一個頭的身子,即刻壓了過去。然後,想也不想,看也不看,親上了被這一系列舉動弄地糊塗了的林夢的嘴。

  林夢呆了,差點石化。不明白,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

  她呆了足足有三秒,然後被唇上那來回挪動的熱度所驚醒。慌亂,無措,然後是本能地推拒,要將他推開。

  江破浪天天打籃球,武術又從來都沒耽誤,所以練就了一副好體格。雖然是高中生的年紀,可卻有了相當於成年人的體格和力量。林夢對於他來說,太過弱小。

  他狠狠地在林夢的唇上吻了一番,感覺到她越來越用力的推拒,才難捨又憤怒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他喘著粗氣,惡狠狠地看著此刻因為憋氣而臉蛋紅彤彤的林夢,粗粗地吼了一聲。

  「我對你,就是這種喜歡!」

  說完,就沉著臉,大步離開了。

  林夢愣在了那裡,一時間,心裡也不知道該是什麼滋味。換了別人,不用說,她肯定是討厭上了的。可是……他是阿浪啊!

  林夢緩緩地垂下頭,伸手摸了摸嘴,擦了擦,輕輕地歎息了一聲。

  不遠處,拿著手機錄像的林姿恨恨地低咒了一聲:「賤人!」

  轉過身,離開。她在心裡惡意地低嘲:等著吧,她總有一天要讓林夢難看!

  轉眼,便到了晚上。林夢出了校門,便看到了苗青,她還是那樣的美麗、幹練,而且充滿英氣。

  「苗青!」林夢笑著,喚了一聲。

  苗青也跟著笑了起來。「走吧!」

  然後,一步一步地領著林夢回去,同時,順帶介紹一下這周圍有什麼便利店或者比較好吃的小飯館之類的,好似苗青以前在這裡住過一般。這一趟走下來,林夢受益匪淺。

  這便是容凌的體貼之處,他不是沒有能力給林夢專門派一輛車,天天車接車送,但那樣太招搖了。她的美麗,加上跑車,只會惹來負面的猜忌,還不如,什麼都不做,讓一切都盡量像從前一般。況且,女孩不能太嬌養了,這不過十分鍾的路程,加上進入小區到家,頂多十五分鍾,走路其實挺不錯的。

  到了門口,林夢想請苗青進去坐坐,可是苗青卻搖了搖頭,衝她眨了眨眼。

  「容少在等你呢!」

  不知道是不是林夢的錯覺,她總覺得苗青的笑容,似乎有些曖昧啊!

  苗青是容凌的手下人,林夢沒太多的立場去要求她,所以也不能強迫苗青,只是再三道謝,送苗青離開之後,自己開門進了屋。

  這個位於文趣小區的房子,終於是裝修好了,速度算是超快的,也是應了那句話,有錢好辦事,再則,容凌是大老板,手下的裝修師傅給大老板幹活,沒有不卯足勁的。

  房間與之前相比,那是煥然一新了。窗明幾淨,這是林夢的第一個感覺。屋內裝飾簡單,各種家具之類的擺放地非常整潔,最小程度地占據著空間,讓整個房間看起來很寬敞。靠牆擺放的沙發,紅白相間,色彩鮮艷卻不乍眼,感覺充滿了活力,而且,又大又舒適,讓人真想在上面滾上一滾。

  她低低一笑,因為江破浪突如其來的舉動而增添的煩惱,在這一刻,散去了。

  「容凌,我回來了!」

  她一邊叫著,一邊朝沙發走過去,甩了拖鞋,然後整個人摔在了沙發上,立刻,整個人就陷入了偌大的沙發裡面。果真一如她想像的柔軟。她嘻嘻笑著,果真如願地在沙發上滾了一滾。

  這可是她的家呢!

  以後她可以放肆、可以隨意的家!

  抓過一個紅白相間的抱枕,她小女孩心性上來,開始使勁地折磨抱枕,揉捏成各種形狀。無聲無息地靠近的男人,看她這樣子,啞然失笑。

  在沙發邊上坐了下來,容凌目光柔和地看著她。

  她扭頭,黑色的眸子極其地燦爛。

  他靠了過去,低下頭,狠狠地咬上了那帶笑的小嘴。

  她帶笑,柔順地承受著。他心念一動,抬頭,深深地看著她。

  「吻我!」他如此命令,或許,對這個游戲已經上了癮。

  她面色微紅,但還是頂著羞澀,湊過唇,輕輕地吻了吻容凌,然後,移開唇,害羞地看他。

  容凌搖頭:「不夠!」

  林夢大羞,再度湊過去,含住容凌的唇瓣,輕輕地吸吮。動人的黑眸,半垂著,含羞帶怯地偷覷他。她本來就是很具有誘惑力的,這個樣子,誰能忍得住?!容凌本來就不想忍,見狀,翻身到了她的上面,壓住了她。健碩的長腿,放在了她的雙腿兩側,夾緊。大掌則難耐地摸上了那讓人念念不忘的酥胸。

  極致的柔軟,一碰彷彿觸摸到了海綿,卻比海綿要柔嫩上百倍。

  重重地揉捏,他反客為主,轉而深深地吻她。一只手開始急切地揪著的衣服,要脫下來。他憐惜她,可是忍了好久了。

  林夢嚇了一大跳,急忙伸手去抓他的胳膊。天還亮著呢,而且快要吃飯餓了啊,而且,這是在沙發上哎!別別扭扭地拉住容凌的胳膊不放,她大概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容凌做。容凌移開了唇,湊到她耳邊,低低地吐著熱氣。

  「我一會兒就要走了。」

  她的身子一僵,眨了眨眼,不解地扭頭看他。

  他低下頭,重新吻上了她,一邊吻,一邊含糊地說:「我要離開本市一些日子,你乖乖的。」

  有那麼一刻,林夢的腦裡什麼都沒有,只有容凌說他要離開的話。然後,心有點空了。然後,心又軟了。她緩緩地鬆開了手,放任容凌的手去拽她的衣服。放軟身子,配合著他,將衣服脫去。

  她扭過頭,臉紅賽過天邊的晚霞。天邊有晚霞萬道,透過偌大的落地窗,射了進來,打在沙發上,為她白皙如玉的身子增加了點點金芒,彷彿情慾的女神。他愛戀地低下頭,或是急或是緩地吻遍她的全身。

  修長的長腿,被他拉著,緩緩抬起,環住了他的腰部。他的身子猛然一沉,瞬間衝入。

  「啊……」

  她低叫,還是不習慣他這樣凶猛的刺入。呼聲一出,她又害羞,即刻咬牙,阻止呼聲。但是被他猛烈地占有著,呼吸錯亂,小嘴總是止不住地想宣洩些什麼,可又不想在日光下,那樣放肆地低哼,所以只能舉著手湊到自己的嘴邊,靠咬著手指來抑制那因為太過快樂而產生的呻吟。肉體彷彿發了燒一般,同樣的火熱,同樣的流汗,但卻是和發燒截然不同的飄然感。

  他的動作凶猛,一下一下,彷彿打樁一般,拼勁了全力,彷彿要把離開後而不能得到的,都用這一次給補回來。在他用力的撞擊下,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在一次次地上移,最後被迫被撞入了沙發的一個小角,頭緊緊地抵著沙發,直到無法再上移。

  他高大的身子困著她,大掌掐著她的細腰,抿著唇,鼻翼擴張,呼吸急促,在一次次的悶哼之中,不斷深入,宣誓占有。

  她被困於一角,覺得那一小角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起來,呼吸急促,小臉漲紅,白嫩裡面顯現出了櫻桃一般的嫩紅,整張臉彷彿就成了那上等的血玉,美地讓人失神。他垂眼,燃燒著慾望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的小臉,漆黑幽深地彷彿可以將她吸入。她半瞇著眼,意識飄離地看著他,緊跟著他的眸。狹長的眸子,沾著透明的水汽,是那種沒有一絲污垢的純美,彷彿她的眼裡,也就只能容下一個他!

  他一個刺激,低吼了一聲,更加發了狠地占有她,真恨不得能把她就此揉入自己的體內!

  情到了激烈的時候,她失神流淚,眼睛漆黑亮麗地彷彿被山泉衝洗裹一般。她紅唇輕咬,含著蔥白色的手指,堵住那狂亂地聲音,懸膽小鼻一顫一顫地急促呼吸著……

  美,極為撩人的美!

  她的美,從來不是那種富有攻擊性、張揚的美,而是那種無聲深處、一點一滴緩慢但卻持續不斷流入人心的美!

  容凌控制不住地情動,伸手,撈起來了她,將她抱在懷裡,就著她的青蔥玉指,深深地吻了起來。雙唇交接,彼此都控制不住地讓呻吟流竄了出來。

  喘息聲、低吟聲、哭訴聲、悶哼聲、低吼聲、撞擊聲……

  男性的小麥色和女性的乳白色,深深地交融在了起來,那般和諧,那般美麗……

  情事畢,她卷趴趴地窩在他的身上,略顯得急促地喘息著,感覺做一次這種事情,簡直比長跑還要累人。

  他則躺在她的身下,靠著沙發,呼吸也有些急促,胸膛一起一伏著,彷彿麥浪。但黑眸卻深邃,垂著眼,懶懶地看她。情事過後的她,全身羞紅,彷彿出水芙蓉。這個時候,她的臉蛋一直都是紅撲撲的,不用上粉,卻是最極致的胭脂紅了。而且,此刻她的肌膚也柔軟的不可思議,他喜歡躺在那,緩緩地撫摸她光裸的後背,猶如,行走於絲綢之間。這個時候的她,還是慵懶的,他若不動,她似乎可以一直保持蜷縮的姿勢窩下去。

  他的嘴角微微勾了勾,伸手,將她臉上散落著的青絲拂開,好更好地看著她。她半瞇著眼,狹長的眸子誘惑地低垂著,嘴唇張開了一個小小的幅度,低喘著,彷彿這是累到了。

  真是可惜!他心想,若不是他急著要走,倒還是可以壓著她再來運動一次。不過,小女人的體力貌似不太好,需要鍛煉鍛煉了。

  某男因為自己心裡的那些邪惡念頭,開始考慮,要採用什麼辦法加強她的體力呢!

  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卻是有些來不及了。他動了動,單手摟著她,坐了起來。她眨了眨眼,明顯感覺到胸前那光裸的兩團,狠狠地沿著他結實平坦的胸腹擦了一下。

  她哆嗦了一下,覺得好羞!

  不用說了,她的臉必然是紅的了。然後,伸手想推開他的胸膛。他卻單手鎖得她很牢,沒讓她得逞。

  「林夢!」他低下頭,低低地咬著她耳朵輕哼。「你要永遠記得,在這新房的第一天,你是怎麼被我占有的!」

  她身子一顫,身下猛然一熱,咬著牙,暗惱:瞧,這個男人又開始厚著臉皮胡說八道了。

  他見她沒反應,不由地輕輕嚙咬了一下她的小耳垂。

  「聽到了沒有!」

  林夢不好意思地哼了哼。「聽到啦!」

  「那好,以後這個地方,不許讓別的男人進入!」他是很霸道的,也是很有手段的,對自己的女人有絕對的占有欲!臨行前,非得占有她一次,在這個以後共同居住的地方,是讓她明白,這個地方所代表的意義,還有他對她所代表的意義。

  林夢窩在他的胸膛裡,胡亂地點頭。除了這,她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麼反應了。只能說,這個男人,那種大刺刺、一點都不覺得好意思的想什麼說什麼,完全地顛覆了她以往的認知。

  容凌滿意她的態度,抱著她,去洗澡。

  戰鬥澡,不過五分鍾的事情。容凌在外面穿衣服,一邊穿著,一邊仔細地交代還在浴室沐浴的林夢需要注意的事情。譬如,放學後盡量直接回家,不要和陌生人走;譬如,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入了夜,無論是誰來,都不要開門;譬如萬一家裡的水電出了問題,就給苗青打電話……等等。

  值得一提的是,容凌給林夢辦的手機,已經到了。容凌提醒她有處理不來的事情,就給他打電話。又專門提醒,會有保姆上門來給她做一日三餐。她自己想吃什麼零食之類的,就自己去買。至於消費卡,他給她和手機一起放在桌上了,那是不限額度的。

  林夢一聽有保姆,立刻圍著大毛巾,勉強裹住自己的玉體,濕褡褡地從浴室裡面跑了出來,有些為難了。她不想家裡有保姆的,這……讓她覺得好像什麼事情都被人瞧見了。

  「非要請保姆嗎?」她話裡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要請了。

  容凌點了一下她的鼻子。「這可不行,你的一日三餐,總是要有人給你做的吧。」

  「可我自己會做的!」

  「這太耗你的時間了。你的本職是學習,這種家庭主婦的事情,還是等你完成學業再說。」

  「可是--」林夢皺起眉頭,還是挺反感保姆的到來的。她鼓起勇氣,大膽地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容凌,其實我不太喜歡,和陌生人一起住的!」

  容凌優雅地抬臂扣著袖口,瞥了林夢一眼,失笑。「你這笨丫頭,想哪裡去了。那個保姆只負責給你准備一日三餐,一旦做好,她就會走人的。她只負責吃就好了,吃完好,也不用收拾。所有洗漱的工作,交給那個保姆就好了,她會在下次來上班的時候,一起收拾好的。呃,你若是中午想和同學一起吃,也可以囑咐保姆中午不用來了。或者,你想吃什麼特別的東西,也可以和她說。那個保姆是個知根知底的人,你不用對她太猜忌。」

  林夢樂兒,忍不住都咧嘴大笑。「哎呀,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只要不是一起住就好,否則,她和容凌的那些事,豈不是……都讓人瞧去了!

  想到這,林夢猛然紅了臉,嬌嗔地瞪了容凌一眼,小手抓著胸口的毛巾結,就刺溜刺溜地往浴室跑。容凌腿長步大,一下子撈住了她。低頭,在她的臉上大大地吻了一口。

  「我得走了,記得,在家要乖乖的,絕絕對對不許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也絕絕對對不許和別的男人糾纏。這段日子,也當是給你冷靜的,你必須得給我想明白了。記住,你男人我的耐性是有限的,絕絕對對沒有再一次了!」

  他這既暗指她和蕭翼的事情,也暗指她和江家兄弟的事情。

  林夢咬著唇,一一答應了。

  「晚上記得要早點睡,不准熬夜!」

  這是他最後的囑咐,然後,在玄關處穿上鞋,走了。

  林夢圍著毛巾,光著濕濕的腳丫,心裡有些酸酸地一路跟著他來到玄關,再親眼看著他離開。等到門關上,無情地將那個男人完全地遮擋住,她立刻就紅了眼眶。回頭,大廳的木板上,是她一路走來,濕漉漉的腳印,竄成一竄,可卻只有她的。

  他才離開不到一分鍾,她卻覺得有些孤單了!

  猛然想到了什麼,她急衝衝地跑到落地窗前,探出腦袋,往下面看。發覺從這個方向看到的景物不對,就急忙跑到容凌的房間,感覺也不太對,再轉身,跑到她自己的房間。

  補充說明一下,這個房間,是四室兩廳的構造。其中一個屋子是給容凌住的,一個是給林夢的,一個當作客房,一個當作書房。自然來人的時候,容凌和林夢各回各的房,好做應付。一般情況下,這屋子應該不會有什麼客人,林夢的房間大概會成為擺設。她的正經臥室,必然也是容凌那一間。

  總算,從她房間的窗口,能看到大樓的前門。

  林夢沒看到那熟悉的高大身影,猜測可能容凌還得等一會兒才出來。不過,她倒是看到了苗青,有些訝異,她竟然還沒走。苗青靠在車前,和一個女子在說著什麼。那女子看著有些熟悉,她仔細地看了一會兒,才想起來,那女子是--何雅!

  那像個公主似金貴的人物,她不可能不印象深刻。再者說,因為她的提醒,她傻瓜式地帶容凌去四中觀看,然後被容凌的怒氣波及……

  總之,這個女孩,林夢是不能忘記的!想不明白,她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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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47:10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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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夢摸摸頭,不解。然後終於看到容凌從樓裡走了出來,那個何雅扭頭大笑,那笑容燦爛的,一口白牙,迎著光,盡數落入林夢的眼裡。何雅似乎說了什麼,興高採烈地朝容凌衝了過去,手腳並用,像無尾熊一般地抱住了容凌。

  林夢立刻瞪大了眼,不快地看著。搞什麼啊,大庭廣眾之下,怎麼可以做出這樣的動作來!

  容凌卻是沒急著把她推開,反而低聲和她說了什麼,這個畫面,莫名地刺激到了林夢。她的手,無意識地捏緊了。唇瓣,無意識地被貝齒咬住了。

  一邊,苗青淡淡地笑著,彷彿見怪不怪。

  何雅終於從容凌的身上跳了下來,卻親暱地牽著容凌的胳膊走著,小腦袋更是親暱地靠著容凌。而容凌,卻沒有推開!

  等看到三個人都上了車,離開,林夢還是像被定住一般地站在窗口。六樓,高,所以風也稍微大一些。一陣冷風吹來,林夢覺得全身都冰冷了起來。

  搓了搓滿胳膊的雞皮疙瘩,林夢跺跺腳,關了窗戶,往浴室跑。盡管眉頭忍不住地皺起,但是她還是在心底默默地對自己說:不要多想,不要多想……

  可她能告誡自己不要多想,有些人卻偏偏放縱自己多想,明明,那更是不應該想的。

  古健熙盯著林夢,已經好多天了。那一天,眼睜睜地林夢從自己的懷裡被容凌奪走,而他非但沒搶回,還得像個孬種似地在聽人家的床腳,他覺得這是一種--侮辱!

  徹徹底底的侮辱!

  他這種人,因為少年時的顛簸和不順,一旦突然之間被別人捧到了極高的位置,心裡就會有小小的扭曲,幾乎是狂妄地以為整個世界就該是圍著他轉的。再者說,古健熙帥,又酷,而且他聰明,從不正經地學習,可是在快考試的前幾天,翻翻書,就能輕而易舉地讓成績保持在中游的水平。還有,他的身手也不錯,年少時,曾經打遍一個街區,成為無敵手。

  敗在容凌的手下,他覺得是一種可恥。哪怕容凌這個男人比他年長一輪,哪怕容凌這個男人看上去很強。可這又怎麼樣,有他老爺子在,他還有什麼可怕的。

  容家的容凌嘛……

  古健熙嘲弄地將到手的關於容凌的資料扔開,看著它們,像廢紙片一眼的輕揚。

  容凌昨天剛走,短期內,怕是不能回來J市,留下林夢獨守空閨,這是多麼美妙的事情啊!古健熙做了決定,他要在這段時間,把林夢把到手!一旦得了手,放不放人,可就不是容凌說了算的事情了。

  為此,他聰明的腦袋瓜轉了轉,便是計上心來!

  英雄救美,這樣的戲路,放到哪個年代,都不會落伍。

  林夢放學的時候,遭到了幾個小混混的堵截。幾人帶著很明顯地色情笑容,衝林夢嘿嘿直笑,嘴裡說著有些下流的話。

  「小妞,陪哥幾個玩玩哈……」

  林夢想也不想,立刻就跑。跑,卻跑不過,因為被包圍了起來。這幾個混混,可是有預謀的。

  林夢冷下臉,憤怒這般無恥的人。這樣的人,就應該統統蹲大牢去。

  「再不走,我可就喊人了!」她咬牙低吼。

  「呦,喊哪!」小混混卻是一點也不懼怕。「你敢喊,那我也敢喊,要不要,讓我把你和容凌的事情拿出來廣播一遍啊,嘿嘿,表哥,你的表哥讓你很爽吧?!」

  林夢變了臉色,心裡慌了一下,這些人知道了什麼?!

  「無恥!」她忍不住地咒罵了起來,

  「嘿嘿,這怎麼就成無恥了,我還沒真正無恥呢!」小混混說著,一手就摸上了林夢的臉蛋兒。林夢伸手,狠狠地將小混混的手給拍了下來。

  「我警告你們,立刻放我走,否則,我要叫警察了!」

  「嘿嘿,你叫啊,你敢叫,我就敢對警察說,說你公開賣淫,嘿嘿,你說警察叔叔是會信你,還是會信我?」

  這幾個混混,顯然是技高一籌,彷彿事先演練過對白一般。林夢一時被堵得無話可說,她恨這世上總有這麼惡心的人,可以揪著別人的那點事,往死裡踩人。明明,她和他們無半點仇恨。

  銀牙猛咬,她狠狠地瞪著那一批人。「你們想怎麼樣?」

  「怎麼樣?」那些小混混們齊聲嘿嘿笑,「也不想怎麼樣,就是想你陪哥幾個好好玩玩。」

  說著,開始對林夢動手動腳了起來。因為這些混混都做的學生打扮,衣著打扮都挺乾淨的,不像那種邋裡邋遢的社會混混們,看上去,倒像是幾個男同學和女同學之間的打情罵俏,竟然無一人前來理會。只是行人看著林夢等人的目光,有些嫌惡,覺得世風日下,如此太過傷風敗俗!

  林夢小臉漲地通紅,因為不知道這些人手裡到底握著的是什麼底牌,所以想大叫卻又不敢,生怕把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流言再度宣揚起來。可是,讓她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地被這些人輕薄,她是絕對不肯的。

  憤怒地一一拍開那些人摸上她身子的手,她腦袋急轉之下,突然有了招。看著那幾人,難得地臉色一沉,神情陰鶩地看著他們,威脅道:「我警告你們,我哥哥可是林棟,在這一帶也是挺有名的。你們最好不要惹我,否則,我哥哥肯定不會饒了你!」

  那幾個混混輕薄的動作頓了一下,彷彿有所顧忌。林夢心裡一鬆,隱隱有些欣喜,這下發現自己那哥哥還是挺有兩把刷子的。可是那幾個混混卻突然齊齊面色扭曲了一下,抱著小腹,誇張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很是輕蔑地說道:「哈哈……林棟那算是什麼,我們還能怕了他不成,你可真天真,拿你哥哥出來嚇人。哈哈……我們老大要是動動手指,就能不費吹呼之力地捏死你哥哥,哈哈……林棟……笑死人了啊……」

  林夢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有些心驚地猜測,這些人,他們背後的老大,到底是什麼人物?!聽這些人的口氣,簡直是放肆極了!

  以前因為她的長相,四中附近的小混混,也不是沒有打過她的注意,但是都被哥哥林棟帶領著一些兄弟給教訓了,從此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類似的事情。突然之間,這些人冒了出來,而且口氣還這樣的狂傲,竟然說他們老大可以輕易地弄死哥哥林棟,那麼,那個人該是多麼的厲害?!

  可……為什麼要找上她?!

  對於這些社會流氓之類的人物,她有一種本能的害怕。他們窮凶極惡,無所不為,根本就不把禮義廉恥放在眼裡,也視法律為無物。

  她現在心裡悲憤的事情,為什麼就不能讓她平平常常地生活下去。

  「哈哈,小妞挺有意思的,走走走,和哥哥耍耍去!」

  混混之一笑夠了,就來拽林夢。男生的力氣明顯都是比女生要大的,男生一下就抓住了林夢。

  林夢覺得雞皮疙瘩瞬間冒了出來,她厭惡這類人的接觸。

  「放開我!」她低低地怒喝,咬牙切齒地瞪著那一行人。只是那水煙色的眸子,削弱了她的氣勢。混混一點沒嚇到,反而挺感興趣地盯著林夢的小臉看。那一雙三角眼,怎麼看,怎麼下流!

  林夢覺得想吐!

  「走開!」她恨恨地抬腿,踹了那人一腳。這是她迄今為止,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做過的最出格、最暴力的行為,也是因為她憤怒到了極點。

  那混混怒了,面上有了刀鋒一般的冷意,略顯得渾濁的三角眼裡,滿是凶光。

  「臭丫頭,給臉不要臉!兄弟們,一起上,抓好她,老子待會兒要好好地教訓她,讓她哭著在老子的胯下求饒!」

  猥褻的詞,有著赤裸暗示,簡直是太侮辱人。林夢氣的,一張臉都開始轉青了。那邊幾個混混聞聲動手,紛紛伸手過來拽林夢。林夢自然是掙扎,手腳並用,一邊打,一邊罵:「混蛋,滾開,滾開……」

  因為心裡有顧忌,所以她的聲音不大,還真怕這些混混因此豁出去地把事情給抖出來。她不知道這些人都知道什麼,也不知道他們手裡可否掌握了什麼資料,從他哥哥林棟那裡得來的經驗看,這些混混平日裡威脅人或者收保護費等等,警察根本就不怎麼管,大多都是口頭教訓,或者拉到警局關上兩三天就放人。然後這些混混繼續先前的威脅行為。所以,這邊的學生碰到混混們敲詐,大多都是給了錢就了事的。而且有時候,這些混混若是因此被警察關了局子,出來後,反而會更為凶狠地報復,所以,很多時候,大家都不敢叫警察,因為總覺得,叫了警察,反倒是助長了他們凶狠的火焰!

  可--這些人明顯對她不懷好意啊!

  林夢心裡一邊害怕,一邊又擔心真的到了警局,這些人就開始胡說八道,她還擔心會因此拖累容凌……

  林夢被這些人推搡著,急得都快要哭了。這個時候,要是容凌在好了,他的身手那麼好,肯定幾下就把這幾個混蛋給打趴下了。

  容凌……

  林夢紅著眼,在心裡低低地叫。

  周圍行人分明看到了這一切在發生,可偏偏大家都當作什麼都沒看做一般,冷漠地繼續自己的步伐,誰都不想惹麻煩上身。這個國家經濟發展地太快,卻偏偏沒有把應有的教育跟上去,禮義廉恥隨著反封建迷信和孝文化等的破壞,已經被淡化。又因為之前發生了很多類似的事情,比如明明是見義勇為,可是最後反倒是被犯人反咬一口,要求進行人身被攻擊賠償,偏偏,那些人民警察和法官們都站在犯人那一邊,所以,大家的心都冷了,或者說,是麻木了。

  所以,當林夢彷彿困獸一般地一個人對著四個混混的時候,猛然聽到一聲暴喝:「住手!」,她的心裡是多麼的感激和感動!

  來人動作迅速,長手長腿,幾個凌厲的動作,就把那四個混混打得落花流水。混混們一邊彷彿敗犬一般地逃跑,一邊卻還在那狗仗人勢地拋下威脅:「哼,臭小子,你給我等著,看我們老大待會兒怎麼收拾你!」

  被這些無賴的混混們纏上,最怕的就是他們彷彿蟑螂一樣頑強的抵抗和反撲!

  林夢的心裡蒙上了陰影,是深深的擔憂。

  「古健熙,你沒事吧?」她咬咬唇,打算先暫時把這事放下,來到古健熙的面前,關切地問他。

  古健熙摸了摸剛才在混戰之中被擦到的嘴角,淡淡地笑道:「沒事,只是一點擦傷!」

  可他放下手的時候,林夢卻看到古健熙的嘴角有微微的血跡。

  「你流血了。」

  她的眉頭深深皺起,心裡又是感激又是歉疚。想了想,她說道:「這次真是多謝你了,嗯,我家就在附近,你來我家,我給你上點藥吧!」

  他的嘴角處有些擦傷,有點發紅,如果不及時處理,之後肯定會是紫色的淤青。

  古健熙略微遲疑了一下。「還是不用吧,怪麻煩你的!」

  「怎麼會是麻煩?!你剛才可是救了我啊!」林夢搖頭,很是堅決。「不說了,你跟我來吧!」

  作為對他幫忙的感激,她也必須要做些什麼的。

  古健熙這一次沒有推辭,點點頭,跟著林夢走了。兩人都很沉默,因為,在此之前,兩人也沒有多少的交集。

  遠處很是大眾的面包車上,一個黑色的鏡頭,透過被拉開幾許的褐色窗簾,靜靜地拍攝著,將剛才發生的和現在發生的,都悄然地收入了鏡頭裡。然後,隨著林夢和古健熙的走遠,面包車開了起來,悄無聲息地跟了上去。直至林夢和古健熙一起進了文趣小區,面包車才在小區的不遠處停了下來,開始不動。

  ***

  那邊,林夢請古健熙進了房,坐到了大客廳的沙發上,自己跑去找醫藥箱。看著林夢轉身而去的背影,古健熙得意地勾了勾唇。

  瞧,多麼簡單,就這樣登堂入室了。而且,這個女孩以後必然要記者他的恩情。

  其實以他的伸手,絕對是不可能被那四個混混給打傷的,可是,他是故意的啊。若是他完好無缺地站在林夢的面前,又怎麼能得到現在這樣的機會,充其量,也只會得到林夢的幾聲感謝。他故意將自己的臉湊過去,讓那混混打,而且也沒咬緊牙關,故意讓嘴角出血,就是讓這個女孩知道,為了救他,他可是受傷了;就是讓這個女孩因此愧疚,更加地記得他的好!

  呵呵,他在心頭無聲地笑了起來,真是單純的女孩!或許,也說明他和幾個混混這戲演得好!或許,他待會兒就可以試著和林夢深入一些……

  他瞇眼,眼角快要彎成了一個月牙。只是,這突然冒出來的礙眼的歐巴桑是哪位?!他的調查報告上,似乎沒有這一號人物啊!

  「呵呵,你是林夢的同學吧?!」那個古健熙眼裡的歐巴桑,正是容凌給林夢找來的保姆。這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身高和林夢差不多,臉圓圓的,肉體微微有點胖,看上去很是和藹可親,彷彿鄰家的大媽!

  「徐姨,麻煩你幫我倒些熱水過來好嗎,用小盆裝著。」林夢抱著醫藥箱出來了,衝著保姆徐姨笑。徐姨點點頭,先把手裡端著的果盤放在了沙發前的茶幾上,轉身去弄熱水。

  古健熙立刻皺了眉,怎麼林夢不是一個人住的?!他心裡的雀躍,立刻淡了很多。

  很快,徐姨就端著熱水出來了。林夢用熱水沾濕紗布,先替古健熙的嘴角擦了血,然後又用碘酒消毒,之後給他上了上藥。或許,古健熙身上的傷不止她眼睛所看到的,但是古健熙不是容凌,林夢也不可能對古健熙說,讓他把衣服脫下來,她給他好好看看。

  林夢收了藥,將藥箱合了起來。回頭,見徐姨笑瞇瞇的站在一邊,林夢立刻笑著介紹了起來。「徐姨,這是我同學古健熙。古健熙,這是我徐姨!」

  兩人紛紛點頭道好。

  徐姨也是一個聰明的,對於古健熙這個樣子,沒有發表任何疑問,這也是她的身份不允許的。她只是笑瞇瞇地問林夢,是否留古健熙吃飯,若是的話,她就去廚房多弄幾個菜。

  林夢挺喜歡這個微微胖的徐姨的,她是今天中午到的,林夢為此特地從學校回了一趟家,彼此認識了一番之後,各自記下了聯絡方式,徐姨也不多話,自己開始在廚房忙活了起來。正好林夢也沒啥事,因為對徐姨的第一印象很好,再則說,徐姨是容凌找來的,容凌說是知根知底的,林夢就心無芥蒂地往徐姨的跟前湊,看她怎麼做菜。

  女孩子嘛,總是要學一些廚藝的,這樣,將來才能有口福啊,而且也不至於因為不會做飯,將來餓肚子的時候卻只能靠泡面打發。

  徐姨做菜很是利索,拿著那一把菜刀,切菜的時候,那個行雲流水啊,當當當,幾乎沒有一絲停頓地將菜切成了均勻的長短。殺魚的時候也是,拿起菜刀一拍,手勁恰到好處,還活蹦亂跳的魚立馬暈了。然後,她一手壓著魚,一手拿刀切魚片,切下來的那薄薄的一片,近乎透明。僅這刀下功夫,就足以讓林夢欽佩。

  其實,一個人的廚藝好,那麼她做起飯菜來,其實就像一部賞心悅目的電影。林夢在一邊看著,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看的津津有味。

  末了,嘗了徐姨的首次作品之後,她立刻就動心了。

  「徐姨,以後我跟你做菜可好?!」她幾乎是不假思索,直接衝口而出。等話出來,才覺得似乎有些莽撞了。因為,似乎有些人做菜的手藝是不外傳的。林夢記得之前看過一部電視劇,就是講廚師的,那些廚師都把自己的拿手好菜當作絕活一般,不對外展示,此外,還有他們自己調的一些醬料之類的。

  可是徐姨卻是笑瞇瞇地點頭了,語氣自然至極。「好啊,那以後等你放學回來了,我再做飯。中午可能不行了,時間有點趕,你還得午睡呢,我必須得提前把飯菜做好了。我看就晚上吧,晚上時間挺充裕的。」

  兩人就此議定,林夢自己做主,徐姨要是提早來的話,可以去客房休息,那裡就當做她以後的歇腳處了。反正林夢想了,這房子,以後可能就沒什麼人來。

  沒想到,第一天,就來了一個客人,還是對她有恩的客人。

  「古健熙,留下來吃飯吧?!」林夢彎嘴,笑了起來,熱情地邀請道:「徐姨做飯可好吃了,你肯定會喜歡的。」

  請人吃飯,也算是表達謝意的一種方式吧!

  對古健熙,林夢之前的印象就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古健熙此人在林夢的班級裡算是一個異類,大家都知道他是在校外混的,而且混得還特別的開,算是「壞學生」一流。不過,他倒是很少有專門欺負班裡同學的情況。這樣的問題人物,一般的「好學生」,自然會是敬而遠之的,林夢那是更不用說的。

  對於古健熙,就是連班主任倪老師都不會管他,據說,他的背景很厲害,其它同學自然更不會去惹他。他算是四中一帶的一霸吧。

  林夢以前就沒和古健熙有交集,而且,發生了那天的事情……

  酒吧那晚,林夢雖然醉了酒,但醒來之後,也是記起來了一些。當時她被容凌抱著走的時候,古健熙是在場的,後來,似乎還跟容凌後面過來了,至於最後她在容凌的懷裡暈了過去,就不知道後面的情況了……

  可僅僅她自己能想起來的那些,便已經足夠了。學校裡的其他人或許會相信她和容凌是表哥,可是古健熙要是看到了所謂的表哥是容凌,那麼他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林夢立刻慶幸了,還好,容凌不在家,應該可以繼續瞞下去的。

  不過,那天的事情……終究是一個刺。為此,她回了學校之後,隱隱約約感覺到古健熙似乎在打量著她,可是她每次都沒有勇氣去看他,而且遠遠見了他,必定是要躲開的。還好,古健熙沒有因為此事找她的麻煩,更沒有在流言四起的時候,對她落井下石。她還是挺感激的,而且,她也沒想到,她那麼想躲的這人,在今天這樣的情況下救了她!

  這個人,挺好的!

  林夢的心裡,對他有了朦朧的好感!

  她真心實意地邀請古健熙,可古健熙卻搖頭了,拒絕了她的邀請。他深知,若是他點頭同意吃了這頓飯,那麼今天這恩情可就會消淡很多,以後挾恩做事,可就沒那麼大的效果了。再者說,這屋裡還有一個挺礙事的徐姨,有這麼一個大媽在,他也做不了什麼事,幹嘛還要留在這兒白白浪費時間。

  「不了,我和別人還有約,就不留下吃飯了。」說著,站了起來,作勢要走。

  「這樣啊……」林夢覺得挺惋惜的。「那我就不勉強留你了,我送送你吧。」

  林夢送古健熙到了電梯處,看著他離開,然後回了房。徐姨開始一邊動手,一邊指導林夢做菜。等到飯菜完畢的時候,徐姨還是慣性地要走人。林夢極力邀請她留下來吃飯,但是徐姨搖頭,說這是規矩,就拿著包走了。

  林夢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小客廳,吃了飯,大概收拾了一下,回了房。從書包裡面拿出手機,她盯著那紅白相間的手機,看著手機裡面那排在第一位的號碼,愣住了。

  她遲疑著,要不要給容凌打個電話,可她會不會打擾到容凌,容凌會不會因此而不高興?!他才走了一天都不到,她就打電話,會不會很不好?

  林夢猶豫不決地抱著雙膝,坐在床上。手機躺在她面前的床鋪上,靜靜地閃爍著白色的光芒,偌大的容凌兩個字在光芒之中招搖著。她只需要動一下,僅是按下手指,就能聽到那個人的聲音了。

  可是--

  林夢咬著唇,烏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眉頭微皺,有些苦惱。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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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47:27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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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豫再猶豫,林夢還是一咬牙,纖指一動,撥開了電話。看著那表示通話之中的屏幕在閃爍,林夢有些慌地即刻抓起手機,往自己的耳邊湊。心,一下子提地老高,自然是戰戰兢兢的。同時,腦海裡拼命地演練待會兒聽到容凌的聲音之後,她該說些什麼。

  只是,耳邊低沉的音樂響了一遍又一遍,乃至拖延了將近快一分鍾了,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林夢覺得這一分鍾好漫長。

  怎麼回事?!

  她心裡的不安更加的濃重了,等到最後標准的女音提示她「對不起,你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她有些無力地放下了手,心裡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第一時間是懷疑,懷疑他不願意接她電話;第二時間是不安,不安自己可能打擾到了他,所以不想接。然後,就是一些別的亂七八糟的猜測。

  她跳下了床,拿著手機,踩著地板,開始像只無頭蒼蠅一般地亂竄,心裡沒有了主意。她又想到,萬一是他出了什麼事情呢?!

  於是,擔心了。

  這種情緒隨著時間地推移,越來越在她的心中占據重要的位置,最後以壓倒性的勝利完全地將其他的情緒擠跑。她呼吸開始急促,心緊緊的,即刻又給容凌撥電話。可還是一遍又一遍地音樂響,還是無人接聽。

  林夢咬著唇,急得額頭上冒了一點汗。心裡默默地想:拜托,拜托,快接電話啊,一定不要出事啊……

  實話說,容凌到底在做什麼,林夢是沒有什麼具體的概念。他大概是一個生意人,她卻不太知道他做的是什麼生意,似乎很雜很亂,而且,他除了是一個生意人,似乎還有別的身份,至少,他那一天在蕭翼面前露出的身手,就挺不尋常的。

  這個丫頭的想像力此刻像是失去了控制的馬匹一樣奔跑了起來,急得都快要團團轉了。

  第二次通話,依然以失敗告終。

  這個時候,林夢在焦急的同時,也有淡淡的哀傷,對於容凌,她也只是認識他而已。若是她能認識容凌的什麼朋友之類的,或許也可以拜托他朋友去看看容凌,只要是能確認他平安就好。

  這一次電話掛斷沒一會兒,她就又撥通了第三遍。在她聽著那音樂急得差點快點哭出來的時候,電話通了!

  竟然通了!

  「喂!」是容凌獨有的彷彿陳年紅酒一般香醇的聲音。

  「容凌!」林夢激動地喊了一聲,洩露了她聲音裡的哽嚥。

  「怎麼了?」容凌敏感地捕捉到,挑聲:「哭了?」

  「沒……沒有!」林夢急急忙忙地伸手去抹眼角,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擔心了,直接就把心裡的想法一股腦地蹦了出來。「我……我就是有點擔心你了,剛才打了好幾遍,你都沒有接電話,我……我有點怕……」

  或許真是有點後怕吧,林夢說到這,眼眶都紅了。這個世上,車禍之類的災禍似乎隨時都上演,誰也不能預料,下一秒,會不會發生在你最親的人身上。

  電話那頭,容凌沉默了足足有三秒之久,才輕輕地低斥道:「傻瓜,瞎想什麼呢?」

  仔細聽,能聽得出他這話裡面包含的溫柔和對她的寵溺。

  林夢捏著電話,嘿嘿地笑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容凌緩緩地解釋:「我剛才正在開會,走不開,所以沒接電話。見你連著打電話,就讓會議暫停了一下,出來了。這麼急著找我,就是怕我出事?」

  說到後來,容凌的聲音都帶了笑意了,似乎是在取笑,但絕對是情人之間那種志得意滿、略添情趣的取笑。

  林夢垂下頭,更加地覺得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真是太小題大做了。果然,他有重要的事情在忙,看看她,果真是打擾到他了。

  「容凌,那你趕緊去開會吧。」她急急忙忙地勸道。「我這沒什麼要緊的事情,等你開完會,我再給你打電話吧。」

  說完,就急急忙忙地掛了電話,小耳朵燒地火辣辣的。覺得自己簡直是太丟人了,肯定是讓容凌看笑話了。

  「哎呀……」林夢又羞又惱地蹦上了床,捧住了自己的小臉,深深地埋入了床鋪裡。「丟人……真是太丟人了……」

  她小嘴囔囔著,好一會兒,這種又羞又自責的心情才下去點。然後,她無語地發現,她竟然忘了問容凌幾點結束會議了!

  「天哪,我怎麼這麼笨!」

  林夢哎哎地低叫了起來,再度將腦袋埋入床鋪裡,覺得自己果然人容凌所說,太笨了!

  沒敢再打電話,還是怕再次打擾到他,她覺得,自己就盡量晚點打好了。而且,她也暗暗期盼,等會議結束了,容凌可以給她來個電話。按捺住性子,她把心思轉移到書本上,開始和題海進行奮戰。

  果真,快到晚上九點的時候,容凌來了電話,把林夢歡喜的,差點從椅子上蹦起來。

  「容凌!」她雀躍的喚了一聲。

  那邊容凌低低地笑,戲謔道:「著急了吧?」

  她臉龐微微一紅,沒吭聲。

  「想我了嗎?」他又問,誓要將她逼得小臉全部通紅才肯罷休。

  林夢的呼吸開始急促,唇瓣張張合合,就是沒這厚臉皮回他的話。他也不說話,好整以暇地等待她的答案。似乎她不說,他也可以一直地老天荒地等待下去。

  和容凌打仗,林夢向來都是輸的那一個。所以,半晌之後,她咬著唇,低低地哼了一聲。

  「想。」

  軟軟的,糯糯的,像個小女孩一樣兒。這一聲拖得有那麼點長,餘音繚繞,含有羞澀,也有淡淡的撒嬌意味兒。

  電話那頭,容凌淺淺地笑了起來,笑聲宛如小鍾,一聲聲地敲入林夢的心坎。心,開始撲通撲通地亂跳。他在那邊笑了有些時間,才微微止住,低沉的聲音彷彿大提琴的音符流洩:「說吧,什麼事情?!」

  林夢卻有些遲疑了,到底……該不該說呢?!想了想,既然她都丟人地打了那麼多個電話,那麼還是說說吧,哪怕因此會增添容凌的煩惱。

  「嗯,是這樣的,今天放學……」

  她正起了一個頭,突然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嬌俏的女聲。

  「好啦,容大哥,趕緊走吧,有什麼事,待會兒再說吧,大家都等急了呢!」

  林夢的小耳朵不自覺地豎了起來,仔仔細細地分析那個熟悉的聲音,很郁鬱地發現,說話的那個女子,極有可能就是何雅!

  為什麼,她會和容凌在一起?!容凌不是說他一直在開會的嗎,為什麼她會在呢?!記得她是學生啊,又不是容凌的員工!

  好惱!

  林夢咬唇。

  更惱的卻在後頭,容凌直接對她說道:「先這樣吧,我還有事情要忙,稍晚點,我再給你打電話!」

  說完,不等林夢開口喚住他,他就掛了電話。

  林夢聽著那一陣盲音,呆了。腦海裡,自然而然地浮現容凌離開的那一幕,何雅嬌俏地挽著他的手臂,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很自然又很親暱地和他離開。

  她,只能是呆在J市這個地方。

  而何雅,卻可以自由自在地和他去任何地方。

  因為,她是這樣的身份。

  而何雅,是那樣高貴的存在!

  她的心裡有了失落,手捏著手機,貼在耳邊,就這樣駐留了十來分鍾,直到胳膊支持不足了,酸疼了,她才如夢初醒地縮回了胳膊。看著手機,她苦惱地垂下了眼,不自覺地嘟起了嘴。長而翹的睫毛彷彿羽翼一般地垂下合攏,在眼角落下了淡淡的陰影。

  「想什麼呢?!」

  她輕聲,低低地斥責自己!

  只是臉上那一份羞紅,已經全然褪去。

  「學習,學習!」她繃直了身子,念叨了起來。雙眼盯著那跑著黑色方框字的練習冊,眼前卻有些模糊了。手指捏著圓珠筆,卻不受控制地輕顫著。

  其實,她是多麼希望容凌不掛她的電話,然後耐心地聽她訴說她的遭遇和委屈。可是,在那個女孩在場的情況下,她只能一次次地感覺到自己的卑微。

  似乎,無法同她相比。

  心,怎麼就有些疼了呢?!

  她眨了眨眼,狠狠地逼回淚霧,將手機推到了離她最遠的桌腳。深呼吸,她乾脆拿起語文書,開始照著課本,大聲地讀了起來。如此,才能比較成功地轉移注意力吧!

  至於容凌所說的電話,直至她到了該睡覺的點,還是沒有撥過來。她將手機放在了枕頭旁,側躺著,盯著手機足足有一個多小時。

  午夜的鍾聲都已經敲響了啊!

  她低低地歎息了一聲,緩緩地閉上了眼。

  夜裡,做了很錯亂的夢,似乎一直在奔跑,又似乎想要尋找什麼……感覺好累……好累……

  等醒來,夢裡的一切都模糊了,只覺得頭疼。第一時間偏頭去看手機,上面的頁面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未接電話的顯示。

  他食言了!

  或許……太忙了,或許……

  或許,他說的「稍晚點」和她以為的稍晚點不太一樣……

  又或許,他……忘了……

  胡亂地吃了點早餐,收拾書包的時候,她盯了手機看了一會兒,還是伸手迅速地將手機扔到了書包裡,然後迅速走人。

  她所求的,本就是一份不被打擾的生活,現在這樣,她應該要慶幸的!--這,是她出門的時候,告訴自己的話!

  進了學校,她有些詫異地看到古健熙竟然臉上貼著好幾張膏藥,不由上前去問:「你怎麼了?」明明他昨天走的時候,還挺好的啊!

  古健熙咧嘴笑笑:「沒什麼!」

  「和人打架了?」她猜測。

  「嗯。」古健熙哼了一聲。「沒什麼的,他們也討不了好!」

  他們?!

  林夢皺眉,貌似還是一個對很多人呢。怎麼說古健熙昨天解了她的圍,她是應該表示適度的關心的。

  「以後,小心點吧。」

  古健熙點點頭。

  一邊,有好奇的同學看著兩人,覺得今天莫非是太陽從西邊出來,那總是不太愛理人的校花竟然和學校出了名的問題人物說話了。林夢自然是察覺到那些視線,想了想,對古健熙說道:「我先回座位去了。」

  見古健熙點頭,林夢轉身走人,同時也對上了很多雙眼睛。她立刻咧嘴,緩緩地笑了起來,衝大家都點了點頭。

  當真是美人笑,心笙蕩漾啊!

  大家似乎看到了面前千朵萬朵的桃花盛開,幾乎是看花了眼,小心肝撲通撲通地亂跳,心裡都暗道了一聲:哎呦媽呀,真是妖孽啊,太美了!

  幾個定力不太強的,甚至紅了臉,齊齊撇開了頭。不過等林夢回了自己的座位,安心看書之後,那些人突然又有了莫名的興奮,畢竟,校花衝他們笑了啊!一時間,又覺得林夢其實也挺親切的啊!

  怪了,以前是誰說她自視甚高、目空一切的?!是誰說她脾氣不大好,很是瞧不起人的?!是誰說她不喜歡和別人交往的,還說她的那兩個好朋友若不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估計她也不會理會的?!

  怪了,是誰說的,到底是誰?!

  幾人摸摸後腦勺,一時間還真是有些想不起來了,總之,似乎就是越傳越邪乎。然後,似乎他們就很主動地信了那些傳言。因為,這個女孩太美了,她身上那淡淡的氣質,其實有一種很清貴的感覺,讓這些還是稚嫩的同學下意識地覺得自卑,所以下意識地信了那些流言,不去接近她。其實,不是林夢拒絕他們,而是這些人先被自己的不自信給壓倒了,然後自己給自己編織了合理的假象,塑造了一個「差勁」的林夢,這樣,他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為自己不搭理林夢而找藉口。

  實則,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美好的事物,哪怕你再排斥,可還是會不受控制地將視線一次次地投注在那美好之上。

  現在這些人仔細想想,林夢平時的時候,分明是一個看上去挺安靜的人啊!而且,也從來沒真正地聽她說過什麼侮辱人的話啊!

  大家的心都動了動,突然就有些渴望接近她了。

  ***

  日頭,日復一日地重復偏移向西的工作。林夢依舊沒有去上晚自習,直接背起書包回家。路行一半的時候,昨日的四個小混混又晃悠悠地走了過來。只是臉上或多或少,都添加了一些止血貼之類的東西,這似乎是有點影響市容了。不過,林夢又覺得他們這個樣子,她似乎有些熟悉,似乎不久之前,也在別人身上見到過。

  見那四人走來,林夢那是沒的說的,趕緊調轉身形,背對著四人。這個時候她距離四個人有點遠,所以那四人大概還沒有看到她。林夢不想惹麻煩,瞅了旁邊的一個小超市,就快步溜了進去,打算趁那四人越過她之後,她再偷偷地回去。

  眼看著那四人離她越來越近,她有些緊張了,暗暗期盼那四人可千萬別進入超市啊。以防被那四人發現,林夢更是往超市內部鑽。只是可惜,超市不大,她再怎麼往裡去,距離臨街的超市門口,也不過是六米的距離。

  她背對著門口,裝作聚精會神地在看架子上的貨物,突然就聽到了外面吵吵了起來。

  「你們四個,想死嗎,還敢來這裡晃蕩!」卻是古健熙的聲音。

  「嘿嘿……」混混之一的人物邪邪地回道:「古健熙,別這樣牛氣,這裡又不是你家開的,我們怎麼就不能來了。昨天晚上挨打的滋味很不好受吧,我說,你小子也給我悠著點,別再妨礙老子泡妞,否則,老子就再找人打你一次!」

  「暗箭傷人,以多對一,有什麼好炫耀的。你還敢拿出來說,呸,我都覺得丟臉!」

  「嘿嘿,丟臉不丟臉,哥幾個可不管。實話告訴你,哥幾個很早以前就沒有臉了。你倒是有臉啊,英雄救美,為了那個小妞強出頭,嘿嘿,昨天那小妞感謝你了,滋味怎麼樣啊?!我呸,到頭來,不還得被我們老大揍!」

  林夢立刻呆住了!

  那四個混混又罵了幾句,等到古健熙舉起拳頭作勢又要打人的時候,四人才罵罵咧咧地跑了。

  古健熙哼了一聲,雙手插入了牛仔褲的褲兜裡,很是瀟灑地邁步走開。

  後頭,林夢出了超市,急急忙忙地追了出來。

  「古健熙!」她喊了一聲。

  古健熙轉身,故作驚訝地問道:「你怎麼在這兒,剛才沒看到你,以為你已經到家了。」

  林夢上前,距離古健熙也就大概一步的距離。她看著古健熙那很是糟糕、一看就知道是挨揍了的臉,心裡開始難受了起來。

  「昨晚,是被那些人打的吧?」

  「不是!」古健熙很快否認,可是那快速撇過頭不看她的舉動,卻怎麼看怎麼心虛的。

  「不用瞞著我了。」林夢皺眉。「我都知道了。」

  「你怎麼知道?!」古健熙故作訝異。

  「你和四個混混的談話,我剛才都聽到了。」

  古健熙垂下了頭,抿了抿唇,故作毫不在意地哼道:「其實也沒什麼的,你就當什麼都沒發生吧。」

  「這怎麼可以?!」林夢挑眉。昨天古健熙一個人打四個人的利落,她可是看在眼裡的。但是那樣的情況,他也不過臉上才一處擦傷。可看看他現在的臉,好幾處的傷痕,可以想像得到,昨天晚上的戰況會是多麼的激烈。

  「他們是不是找了很多人來打你?」

  「哎,說了就當沒發生過的嘛!」他雖然這樣回答,但是沒有否認,不是嗎!

  林夢立刻內疚地自責道:「都怪我,是我的錯!」

  古健熙擺了擺手,故作灑脫地說道:「哪裡的話,這是我自願的,你就別多想。何況,我也沒讓那些人撿了便宜。」

  林夢笑了一下,但是有些牽強。

  「下次,還是不要為我和那些人打了。」她怕剛才那四人晚上又琢磨著要害他。

  古健熙皺眉,聲音低沉了幾分,很是不快。「讓我眼睜睜地看著你受欺負,還不如殺了我得了!」

  林夢怔怔,古健熙這比喻……

  她的心,有點亂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和古健熙說下去了。

  「這幾天,我送你回家吧。「古健熙故作很隨意地來了這麼一句。「我看那些人賊心不死,這幾天看到你落單,又會過來找你的麻煩。他們四個人打不過我,有我在,肯定不在再來騷擾你。」

  「這……」林夢遲疑了一下,腦裡卻又想到了江破浪。他之前也是和她一同上學、放學的,可是如今……

  「太麻煩你了,還是不要吧。」她不想再增添不必要的麻煩,大不了以後回家的時候小心一點,看見那四個人遠遠躲開就是了,就像今天這樣。

  古健熙愣了一下,怎麼都沒想到林夢會拒絕。這個女孩,原來也不是他想像地那般……柔弱可欺!如今都這樣一個情況了,在沒有外援幫助的條件下,她卻依然有自己的主見,也算難得。而且,他怎麼說也是一個帥哥,提出接人放學,也算是頭一次,別的女生要麼花癡地點頭稱是了,要麼明明心裡就有點意動可偏偏要故作清高的拒絕。他卻知道,這個女孩的拒絕,沒有絲毫矯揉造作的成分,更不是在那欲擒故縱。

  也是,如果她只有這一身美麗的皮,那麼容凌早就撇開她了,更不會如此刻這般地金屋藏嬌!

  「這樣啊……」古健熙笑笑。「那隨你的便吧。」

  林夢垂下頭,心裡有點羞愧,畢竟,這是人家的好意啊。

  「還是得謝謝你的。」她說。

  「客氣什麼!」

  「我下次請你吃飯吧。」林夢抬頭,笑了。當作對他的感謝。

  古健熙這次應地很快。「行啊。」

  「那可說定了。」

  「嗯,說定了。」古健熙緩緩地笑了起來。

  然後,就是道別,各走各的路。看著林夢走遠,古健熙緩緩地瞇起了眼,看來,還得再做點什麼,否則,這個女孩點化不開啊!

  晚上,容凌的電話姍姍來遲。他沒有道歉,只是淡淡地解釋了一下,說昨天和朋友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太晚了,就沒打電話,換成現在這個時候打。容凌繼續昨天的話題,問她昨天要說什麼事情。

  昨天和今天,林夢的心情卻有些不一樣了。她笑著說沒事,那邊容凌冷冷地來了一句:「生氣了?!」

  她還是笑著說沒有。

  那邊容凌怒哼了一聲:「那沒事就別打電話!」

  說完,猛地掐了電話,好像她的乖巧、不給他添麻煩反而惹怒了他!

  她耳聽「嘟嘟」的盲音,自嘲地笑了起來。

  其實,要生氣的,不應該是她嗎?!

  又是新的一天的傍晚,林夢依舊踏上了同樣的道路。她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又看向遠方,沒發現那個四人小組,心,就安穩了一些。可事情顯然不如她所願,她走了大概有五分鍾的時候,那四個混混突然從不同地方鑽了出來,以飛快的速度圍住了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跑的她。唰唰唰,四人齊齊在林夢的周圍站定,嘿嘿地笑,這次也不廢話,直接伸手去拽林夢。

  「小妞,跟哥幾個走吧。」

  「放手!」林夢低吼,卻被那四個人用蠻力拖著走。

  「喂,我叫你們放手。」林夢的聲音大了一些,有幾個路人開始往這一行人身上瞅了。

  混混低聲威脅。「不許喊,否則,就把你和容凌親熱的照片發地滿校園都是。」

  林夢面色一白,這一次,是真真切切地被嚇到了。她和容凌的親熱照片,怎……怎麼會?!她下意識地不願意承認。

  「你們休想誑我。」

  「哈,我們誑你做什麼。跟我來,我給你看照片。」

  幾人拉著林夢走,林夢抿著唇,腳步不穩地跟著走。此刻她的腦裡非常混亂,已經沒有理性的判斷力了。等到她被拉到巷子裡的時候,她才覺得這樣不行。萬一……這些人只是在糊弄她,那麼若是他們在巷子裡對她做了什麼……

  她想都不敢想,即刻咬緊牙關,不動聲色地覷了一個空,就往巷子外面衝。四人沒有防備,以為林夢就該是乖乖上手的,所以竟然一下子讓她掙脫了。

  「快,追上她!」一人急了,大喊。

  這些人,平日裡都是走街遛巷的,練就的好腳力,沒一會兒,就把林夢給逮住了。

  「想跑?!」一人恨恨地將林夢推到了一面牆上,猛然欺身向前,壓住了她。不經意地,他就發現這個被他壓住的女孩竟然是那麼地柔軟,身上的氣息也是這樣的清香迷人。不由心中動了動。等看到那張美麗的不可思議、彷彿只有畫中人才有的容貌的時候,心裡更是有些忍不住了。

  之前,礙於林棟,他也只能衝著她流流口水而已,不敢真下手。而今,有老大在後面撐腰,根本就不用顧慮林棟,那麼他還怕什麼?!現在趁亂,摸一把,應該是沒事的。

  他偷偷地用眼角餘光瞄了瞄巷子外側,然後特意身子往外面挪了一些,好擋住那在巷子外面偷偷觀察的某人的目光。然後趁此機會,他狠狠地捏了一把林夢的小腰。

  林夢小臉猛然漲紅,羞憤難堪。「放開我!」

  黑漆漆的大眼,怒視那小混混,卻讓已經得手了一次的小混混,一下子酥了心,暗想難怪老大要這麼費勁巴力地讓他們演戲好得到這個女孩,果真是個極品中的極品呢。就這麼一眼,可比他見過的那些酒吧裡面的舞娘要勾人地多了。他一下沒忍住,借機又摸了林夢的小腰一把,柔軟的感覺,讓他的心一下子野了起來,很想把手往上挪挪,摸摸那女孩的胸部。

  這混混擋的是巷子外的目光,可擋不住旁邊那三個弟兄。三人也不是瞎子,立刻就察覺到了自己兄弟的毛手毛腳,其中有兩人意動,看著林夢美美的臉,心癢的厲害。這是老大看中的女人,他們自然是不可能真的上了她,不過……摸幾下,總是沒什麼事的吧。

  只有一人,皺了皺眉。上前,抓住了那混混還想吃香的手。

  「別亂來!」那人低喝!

  同時,巷子外也是一聲暴喝:「幹什麼呢!」

  一邊喊著,那個勁拔的身影一邊飛速跑來,嘴裡怒氣沉沉地怒罵:「又是你們這四個小子,找死!」

  四人之中一人立刻配合地慌聲喊了一句。「快跑!」

  立刻四人做鳥獸狀,很快,就跑了一個沒影。

  古健熙作勢追出了一段距離,但是最後的結果肯定是一個都沒追上。等那四人再也沒有影的時候,古健熙跑了回來,額頭上淌著汗,喘著氣看著林夢,問:「你沒事吧?!」

  他這汗倒是不做假,是真的跑熱了。

  林夢搖搖頭,臉色依然沒有恢復正常,氣的渾身都在哆嗦!

  古健熙扒了扒頭髮,關切地問。「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問著,他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往林夢的腰間溜了一下。林夢沒察覺,勉強控制住怒氣,搖搖頭,不想多說。

  「謝謝你!」她都覺得,對古健熙,她說「謝謝」似乎成為必然的趨勢了。

  古健熙皺眉。「對我,還這麼客氣做什麼呢。走吧,我先送你回去,省得那四個混小子又來惹事。」

  這一次,林夢沒有拒絕,因為,心有餘悸。

  「你怎麼會被他們帶到這裡來了呢?!這裡離街口可有些距離了,你怎麼沒喊?」他這是有意往林夢和容凌之間插刺。

  林夢搖頭,沉默不語。

  古健熙自然明白她是因為什麼而沉默,這本就是他一手導演的,連台詞也幾乎都是他操手的。可這個時候,他卻又不得不故意曲解林夢搖頭的涵義。

  「怎麼,害怕了,所以說不出話來了?!」

  沒等林夢接嘴,他自顧自地往下說。「別怕,沒什麼事的,不過是幾個混混,成不了什麼氣候,以後,我天天送你回家,看那幾個小子還敢不敢再堵你!」

  他這話說的有些凶狠,林夢垂頭走著,沒有直接開口拒絕,也沒有直接點頭同意。她心裡想,也許,有他送她回家,她真的可以免掉一些麻煩吧。可……為什麼那些混混那麼清楚她的事情,那……所謂的照片,是真的存在的嗎?!

  因為不安,所以她一路上顯得有些沉默。到家的時候,也沒請古健熙進屋坐坐,只推說身子不舒服,想睡一覺。古健熙善解人意地說沒事,直接走了。只是他出了文趣小區,沒返回學校,而是直接往剛才的巷子裡面鑽。那邊,七拐八拐的巷子深處的一角,剛才那四個混混正湊在一起吸煙,不時地還說著什麼。見古健熙出現了,四人齊齊停止了說話,朝他看來。

  個子最高的那個討好地問道:「大哥,怎麼樣,這次收獲很大吧?」

  說完,就擠眉弄眼,表現出一副他都知道的樣子。但是配上他的三角眼,讓他這模樣就顯得有點惡心了。

  古健熙笑了,踩著悠閒的步伐,神色如常地上前。

  那人見此,猜測估計事情是成了,心裡就挺雀躍的,很是狗腿地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煙,抽了一根遞給古健熙。「來,大哥,抽一根。」

  古健熙笑瞇瞇地伸手去接,卻在快要摸上那根煙的時候,猛然冷下了臉,五指如鉤,一下子抓住了那人的胳膊,陰沉沉地質問:「剛才,是不是這只手摸了她?!」

  那人臉色一變,眼裡滿是慌亂,嘴裡磕磕絆絆地叫了起來。「大哥……不……不是……」

  話沒說完,只聽得「嘎崩」一聲,他的胳膊,直接被黑著臉的古健熙給卸了下來。

  「啊--」那人尖叫了一聲,聲音粗地彷彿豬被殺。雙腿軟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一手捂著那只被卸掉的胳膊,臉色在扭曲中,逐漸蒼白。

  古健熙陰冷地看著那人,殺氣十足地低喝道:「看在你前幾次做的很好的份上,這一次,我也不下重手,只當是警告。以後,別出現在我的面前了,否則--」

  他冷冷得哼了一聲。「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我想這就不用我多說了。」

  那人雖然滿臉痛苦,額頭上都大汗淋漓了,可還是得諾諾稱是。

  古健熙從褲兜裡掏出了一沓鈔票,扔在了那人的面前。「拿著這些錢,滾吧。記住了,回去之後,就立刻忘了這兩天的事情!」

  那人顫抖地伸手將錢撿了過來,塞進褲兜,困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捂著不能動的胳膊,踉踉蹌蹌的走了。一邊站著的三人,失去了笑容,看著古健熙,卻是相同的驚懼。

  古健熙抬眉掃了三人一眼,三人嚇得紛紛垂下了頭,後脖子處,微微冒了冷汗。果然,古健熙還是古健熙,心狠手辣、冷血無情的主。這幾天他們配合著一起上演「英雄救美」的戲碼,差點被古健熙這個「俠義英雄」的表象給迷惑住而忘了他的本性。

  古健熙自己掏了煙,慢慢地抽了起來,等到一只煙抽完,他這個老大在小弟心裡的威懾力,也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你們三個做得很好。」古健熙掐了煙,抬腳,用運動鞋踩了踩煙蒂,滅掉火。「以後繼續幹,我不會少了你們的。」

  四人齊聲應好,這才鬆了一口氣,抬起了頭。

  只見古健熙猛然又變了臉色,眼神再度陰冷,彷彿刀子一般地刮在了他們的身上。「只是有一點你們要記好了,不要當我是個傻子。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亂的事情,我知道了,就肯定不會輕饒。」

  就比如,剛才那個小高個!

  剩下三人,又是一陣點頭,齊齊表示自己都聽明白了,一定不會做對不起大哥的事情。

  古健熙「嗯」了一聲,打發三人走了。等到三人沒影了,轉身,目光如劍地射向一面牆角後。

  「還不打算出來嗎?」他冷冷地嘲笑。真當他這麼沒有警覺性嗎,被人聽了牆角,還像個傻子似的一無所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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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牆角後,立刻閃出來一個人,卻是--江破浪。

  古健熙嘲弄。「我還不知道你是個會聽牆角的人?你說,你這樣的行為傳出去,得多傷那些愛慕你的女孩的心。」

  江破浪冷哼。「比起我,你可下作多了。你覺得你有資格來說我嗎?」

  古健熙聞言,臉色立刻黑了一大片。他猛然大步上前,狠狠地將江破浪推到了牆上,怒聲道:「我警告你,別來壞老子的事情。」

  以為他和林夢的那點事情,他不知道嗎?!古健熙在心裡憤怒地想,你不也是喜歡她嗎,裝什麼裝?!

  江破浪緩緩地站了起來,出乎古健熙意料之外地笑了起來。笑容淡淡,倒是讓古健熙閃了閃眼。可下一秒,江破浪一個大力向前,伸手,狠狠地推了他一把,給了他有力的反擊。古健熙連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沒有因此到底。

  江破浪沉著臉逼近,惡狠狠地說道:「我警告你,別對林夢使手段。你這樣的行為,只會讓人覺得惡習,也休想她會因此多看你一眼。」

  「哼!」古健熙冷笑了起來。「我看你是嫉妒了吧?!怎麼,見她和我好,你心裡難受啊。我告訴你,別提什麼下做不下作、惡心不惡心的,老子要的只是結果。你想要維持你的清高,那好,請便。可是,別來對老子指手劃腳!」

  「你想碰別的人,那就隨便,我也不會管。可是林夢,你不能動手!」

  「哈,你以為你是誰,說不能動手就不能動手?!」

  「我不是她的誰,可是你說,若我和你站在她的面前,她會更相信誰?!」江破浪臉色冷冷。

  古健熙變了臉色,陰沉沉地瞪著江破浪。「你是打算來阻撓我嗎?」

  江破浪抿唇,在人前總是很溫暖的眸色此刻冰封萬裡。「我不阻撓你,只是--讓你離林夢遠一點!」

  「不可能!」古健熙低吼。

  江破浪邪笑。「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你說我要是把你做的事情統統告訴了她,她會怎麼看你?!到時候不用你再費心,她自己就會疏遠你吧?!」

  古健熙瞇眼,定定看著江破浪。好小子,真是敢懂得威脅人啊!

  「你以為,你說的她就能信?!我或許在她心裡的分量比不上你,但是也沒差勁到你說一句,她就會不理我。再者說,你空口說白話,她能信?凡是都得講求一個證據的吧,你倒是把證據都拿出來啊!」

  這次,換江破浪瞇眼了,開始心神不定。

  古健熙開始得意地笑了,「我可以倒打一耙,說你誹謗的。你也不想辛辛苦苦在林夢心裡建立起來的地位,因為這而一落千丈吧!」

  小人!江破浪在心裡低低地罵,瞪著古健熙,冷著臉說道:「總之,我不會再給你機會的。」

  他不就是想在林夢的面前謀得好印象嗎,那麼他以後會送林夢回家,看這個古健熙還怎麼使壞!江破浪經過這兩人的沉澱,心情已經穩定了下來。他是江家的兒子,他老子是警隊最凶猛善戰的大隊長,虎父無犬子,他可不能學那些文弱書生那樣在一旁悲風傷秋,無事庸人自擾。他骨子裡的熱血,告訴他,看准了目標,那就勇往直前地衝上去。

  他現在不能追林夢,那麼就等以後。這個女孩,他就是等,也要等到她。他還年輕,他絕對耗得起光陰。而古健熙,別想在這個時候分一杯羹。以古健熙以往的作為,也就是想玩玩,他也不允許古健熙拿林夢當玩具。

  古健熙也不是笨人,即刻就從江破浪的話裡體會到他的深意。這個人,是想當他的絆腳石是嗎?!

  「江破浪,我可警告你,別在我面前礙手礙腳。把我惹火了,我讓你們一家子都吃不了兜著走!」

  江破浪不屑地撇嘴。「古健熙,你也就這點能耐吧,扳不倒我,就打算動用你家的力量嗎?!」

  古健熙挑眉,反問:「有何不可?!我這人從不在乎用什麼手段,我只明白,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手。更何況,這種力量,也不是你想有便有的,這也是一種本領。江破浪,你想動用你家的力量,你老子也得斟酌半天吧?!哈哈……」

  他的口氣是十足的嘲弄!

  江破浪皺眉。「你這樣的作為,可真是讓人不恥。」

  古健熙如常接嘴。「寧小人,不君子。這世上可早已經沒有君子了,反而盡是偽君子一流,所以,我還是做我的小人吧!」

  和古健熙這樣的人物鬥嘴,是需要極大的本事。這一點,江破浪自歎不如。

  「我不與你鬼扯,我只警告你,以後,給我悠著點。我家自然是不能和你家比,可是我這拳頭,還是能和你鬥上一鬥的!」

  說著,他握起拳頭,狠狠地揮了一揮,立刻,就有破空的聲音。

  古健熙傲然地揚高了下巴。「那好,我也樂意奉陪!」

  兩人的戰爭,從這一刻,宣告開始!

  另一邊,不得不做一時隱忍的男人,皺著眉頭,聽手下的報告。等到手下大概講事情的始末講完,他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頭,嘴角倒是染上了興味。

  「你的意思是說,古家那小子,極有可能是要和容凌鬥上了?!」

  手下點點頭。

  蕭翼樂了。「也好,正好我現在不方便出手,有古健熙在拖著容凌也行。那古健熙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想來容凌也不會過地太滋潤。」他若是能因此放開林夢,那就更好了!

  「你繼續盯著,只要林夢不出生命威脅,你們就不要輕舉妄動。」他就坐在這裡作壁上觀,看古健熙和容凌兩個人鬥個你死我活好了。就算古健熙鬥不倒容凌,可是能傷了容凌的元氣也好。而且,古家和容家是不同的派系,立場也有所不同,或許古家那老爺子還真能樂意看到這小孫子出手對付容凌!

  呵呵……

  蕭翼無聲地笑了笑。揮揮手,讓手下下去。

  笑了一會兒,他又皺起了眉頭。他想不明白,容凌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挑這個時候把林夢一個人放在了J市,而他自己卻回了B市,並且遲遲不回。他應該知道,有些人是賊心不死的,也應該知道,林夢還是被人所覬覦的,他就一點都不擔心?!

  他既然養了林夢,那麼對她,總是有那麼一點上心的。說他只是隨便養個寵物解解悶,蕭翼卻是不信的。容凌那樣一個大忙人,最厭惡的就是浪費時間做無用功,對林夢那就絕對不是像養寵物。若說,他是因為校內的流言,想要出去避避風風頭,那麼,那就不是容凌了。那樣狂傲的人,豈能在意區區那小范圍流動的流言,再者說,以他的能力,可以輕易地將流言個抹去。

  那麼,他為什麼要走?!

  他是公司的大總裁,手下也是有一些不能見光的生意,但是他還不至於要呆B市那麼久。以他的能力和選人方面的優秀目光,他在J市,照樣可以將其他地方的生意遙控地很好。

  那麼,是他和林夢之間鬧了矛盾,所以特意避開?!

  是這樣嗎?!

  蕭翼揣度了半天,依然有些想不明白,但是,他倒寧願是容凌和林夢之間出了問題,這樣,他就可以輕鬆地接受林夢。和容凌做敵人,實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組織裡面那幾個老傢伙還盡扯他的後退,讓他不能隨心所欲地來進行改革!

  蕭翼低咒了一聲,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先想辦法把那幾個老傢伙給搞定。否則,他就會一直施展不開拳腳。

  ***

  林夢謊稱身子不舒服,打發走了蕭翼,倒也不全然算是謊話。她一想起那些混混的話,心裡就七上八下地難受,連帶著,覺得頭都疼了起來。她再稍微深入一點地把那些混混說的話在腦袋裡大概演練了一便,越想,越是心驚。

  她大概感覺到,那些混混可能真是知道了什麼,他們的意有所指,其實是非常精確的。

  這個晚上,她幾乎沒怎麼吃下飯。隨便扒拉幾口,就倒在了床上。後來勉強起來寫了一會兒作業,可是效率非常地差,一個小時過去了,一頁數學題都沒做完。每每在提筆寫字畫圖的時候,腦海裡就總能飄過那些令她心驚、心慌的威脅!

  「砰--」

  她煩躁地一把扔掉了手裡拿著的直尺,猛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長呼一口氣,她煩躁地扒了扒自個兒的頭髮,推開椅子,往房間外面走。外面的大廳很大,她來回走了好幾趟,卻沒想到半點應付的方法。她獨自一人,又拿什麼來對付那些小混混,又該怎麼得到他們背後的秘密。

  無奈之下,她跺了跺腳,進屋去拿手機。

  某男曾對她說:讓她沒事不要再打電話了!可這個電話,她還真是不得不打,哪怕,會被他罵!

  這一次電話沒有延遲,一次性接通了,只是那邊無聲。

  「容凌……」她低低地叫了一聲。

  「嗯。」他應了一聲,聽不出喜怒,可她一聽那熟悉的聲音,突然就覺得有了依賴,彷彿找到了主心骨。

  「容凌,我有話要對你說,你不要掛我電話!」她急著先來一句。

  那邊容凌淡淡,無喜無怒。「嗯,說吧。」

  林夢立刻鬆了一口氣,很是苦惱地說了這兩日發生的事情。「容凌,你說怎麼辦,我……我有點怕!」

  「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這事,嗯?!」他的尾音挑了挑,似有不快。

  林夢一時語塞,答不上來。

  容凌在那頭低低地怒斥。「還說你沒在生氣?!你要是沒生氣,能把這事瞞那麼久嗎?!和我慪氣是吧?」

  林夢面色一紅,覺得其實不是這樣的,可是又覺得,好像又像是容凌說的那樣。所以,她還是答不上來。

  容凌在那頭哼了哼。「行了,小肚臍心眼的丫頭,我大人大量,不和你計較,回頭,你自己好好反省去。沒反省清楚之前,就不用給我打電話了。」

  他又拿這個來威脅人!

  林夢本來是有氣的,可是他這麼一說,她又有點想笑。她想像著容凌說他「大人有大量」,那該是什麼樣子,是不是也挺臭屁的?!

  她沒敢真笑,只是乖巧地說好。然後,怕他因此又掛了電話,急忙追問:「你還沒說該怎麼辦呢?!」

  「這事你不用再擔心了,我保證,那幾個混混以後不會再出現你的面前。」

  「啊?」她難掩訝異。為什麼她苦惱萬分的事情,到了容凌這裡,怎麼就好像簡單地彷彿在游戲。

  「啊什麼啊!」容凌在腦塗沒好氣地訓斥她。「這事在我眼裡,根本就不成什麼事情,也就只有你這個笨丫頭還挺當一回事的。怕,你還知道怕啊!我看你膽子可大了,就從來沒怕過我會生氣,還有膽和我慪氣,反了天了!」

  林夢再度臉紅,這……這是哪跟哪兒啊!幹嘛……幹嘛又教訓她啊!她有些不滿地撅起了嘴。

  「那……那我向你道歉,行不?!」

  「道歉?!」容凌揚聲。「你以為道歉就可以一了百了嗎,我告訴你,這事沒完。等我回去後,看我怎麼收拾你!」

  林夢沒有被嚇到,反而咧嘴笑了,因為容凌這話不就表明他還會回來的嗎,而且肯定會來找她的!

  「那你先消消氣。」她軟軟地說,耐著性子哄他。

  那邊只冷冷地哼了一聲。

  她卻覺得自己有點適應他的冷了,沒被凍傷到。想了想,她不放心地又問:「那人說他有照片呢,還說什麼老大的,容凌,這萬一真有照片……」

  「不可能!」容凌毫不猶豫地駁斥。「你家的男人沒那麼不中用,不會連被偷拍都沒有察覺到。那些人在那胡說八道,你還真的信了?」

  「我……」林夢想了想。「我也是不太信的,可就想萬一……萬一……」

  「沒有萬一!」那邊容凌聲音堅定。「林夢,你要對你的男人多一點信心。你的男人很厲害,這是你必須要記住的!」

  什麼你的男人啊!林夢滿面羞紅,聽著這個詞,覺得彷彿就占有他似的,虧他說了一次又一次。

  「我知道了。」她羞澀地低聲應道。

  「下次再有事,就馬上告訴我,我不喜歡你有事瞞著我。」他又變得獨裁統治了。

  但此刻的林夢卻分外享受,急忙應好。

  「這幾天有沒有乖乖的?」他看似隨意問了這麼一嘴。

  她愣了愣,細數了自己這幾天的行為,似乎沒有不乖的地方,就點了點頭。又想到他看不到,急忙回道:「還可以……吧?」

  因為偏偏容凌問起,她就有點不確定了,愣是帶了一個問號。

  容凌在那邊一下子沉默了。

  林夢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再說話,咬了咬唇,大著膽子,問了一聲:「你……和何雅關係挺好的哦?!」

  問完之後,她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這是什麼問題啊,關係不好,何雅能叫容凌為容大哥嗎?!好笨,終於問出了口,怎麼就不問稍微有深度一點的。

  那邊容凌聲音淡淡。「嗯,挺好的。」

  她垂下了眼,鼓氣勇氣,又問:「那……那她……」

  「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他卻冷聲打斷,不容置疑。似乎非常不高興她的刺探。

  她愣了一下,歉疚的想要道歉。可他冷冷地說道:「若是沒事,那我掛電話了!」

  「……」她一時無措,最後還是勉強笑著,說了一聲「嗯」。

  通話到此為止。

  她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輕輕地摸了摸放在掌心的手機,閉上眼,懶懶地倒在了床上。

  心,微微有點刺痛!

  只因為他說,他的事情,她不要管!

  這可能,是她自找的。

  她想……大概是逾矩了!

  ***

  林夢沒想到,江破浪會再來找她。那一日,他似乎挺憤怒地離開了,之後,再沒有在她面前路面,她以為,她和江破浪的關係,怕是要結束了。看到他站在了她的班級門口,那一刻她的心裡,說不出地雀躍。

  「阿浪!」她帶著一點興奮,叫了起來。

  江破浪難得面上一紅。低聲道:「走吧,我送你回家!」

  林夢有些訝異,但更多的是歡喜,當下什麼話也沒說,跟著江破浪走了。後面,正跟在林夢身後的古健熙深深地瞇起了眼。他本來的打算是今天開始起送林夢的,但是沒想到江破浪還是真的開始和他對著幹了。想了想,他沒有跟上去。

  他已經不在乎江破浪怎麼編排他了,他料定以他前幾日的作為,林夢哪怕會因為江破浪的話而有所懷疑,也肯定不會拒他於千裡之外。另外,計劃有變了,他不想再拖下去了。他找來演戲的那四個手下,包括已經被他明面上踢出去的那個小高個,都在昨天晚上被趕到了城西,而且勒令,永遠不准再踏入城東半步。那四個人,無一例外地都被人痛揍一頓。這四人,這些日子,沒結什麼仇家,也只有跟他幹過一些事,能這麼一致地被清除,而且還被禁令永生不准踏入城東,這樣大的派頭,他也只能想到是容凌!

  因為,城東,是四中所在的位置,也可以說是,林夢大概的活動范圍。

  這麼說來,容凌已經知道他做的事情了?!若果真如此,他就不能再拖下去了。他不知道容凌為什麼不來「找他談」,有想過容凌可能是礙於他的身份,但他總覺得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對勁。這個容凌,真是太難對付了,哪怕此刻他本人在B市,卻依然手段了得、影響力驚人,而且,高深莫測到讓人有些不安。

  看來,他得好好地想一個一勞永逸的方法了。回了自己的座位,他難得地沒有在大家都晚休的時候出去,倒是讓班裡還坐在那吃著自己帶的飯菜的幾個同學覺得詫異。古健熙想了大概有半個鍾頭,終於下定了決心。

  嘴角微微一翹,他邪邪地笑了起來。然後,起身出了班級往校外走。今晚,他可得弄一些「好貨」來。

  另一頭,江破浪和林夢一起出了校門,等到走遠,將那些笑嘻嘻的同學拋下,江破浪才開口,沉聲警告林夢。

  「夢夢,以後離古健熙遠一點,那傢伙,不是什麼好人!」

  林夢止步,微微皺眉。

  江破浪也咕噥著停了下來,看著林夢這個樣子,心裡一時間有些感傷,就在他猶豫不定的時候,他就這樣憑白地讓另外一個男生接近了她,而且,還發展出了一定的情誼。她此刻的皺眉,可是為難?!還是如古健熙說的那般,他這樣無憑無據、猛不丁地警告,根本就不會讓她上心?!

  林夢卻驀然一笑,連眉帶眼,都彎了起來了。

  「我還以為阿浪你再也不會理我了呢!」她嘴裡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大大出乎江破浪的預料。

  林夢繼續笑著說:「呵呵,看來阿浪還是關心我的,把我當朋友的。」

  她神情坦然,是真心地愉悅。

  「你是怕古健熙欺負我是吧,畢竟他的風評不是太好,但是,他的人還是挺不錯的,之前幫了我幾次。」

  江破浪的面色立刻黑了下來,他還真不能說所謂的幫忙,是古健熙的自編自導。這種沒有真憑實據的事情,江破浪這個長期受警察家庭影響的人,還真是不會說出來。

  「你,還是離他遠一點吧,那個人,真的不太好!」

  「嗯……」林夢想了想,笑了起來。「那我聽阿浪的,以後盡量離他遠一點,可好?!」

  這種說是商量,卻其實是很附和他的話,讓江破浪的臉立刻紅了起來,心裡又有高興,又有感動,還有一點少男的羞澀。「你……你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這麼說嗎?」

  「呵呵,阿浪應該是為我的好的,不會平白無故地說這樣的話的。我信你!」

  有時候,其實一切根本就很簡單,沒有他人想像地那麼復雜。簡單的人,也願意做簡單的事情。林夢信江破浪,這便是夠了。

  江破浪立刻被林夢這句「我信你」衝擊地暈頭轉向了起來,直到送她到了小區門口,臉上的紅暈都沒正經消退下來。

  「以後,我還是天天來接你!」

  江破浪深深地看了林夢一眼,跑了!那一句「我信你」,他將畢生銘記!

  林夢則咧嘴,笑了。一口整齊的白牙,在夕照之下,分外的亮麗!

  夜色開始發黑的時候,另一頭,古健熙是真正地出手了。藥,他已經搞到手了,也已經摻入了果汁裡面。現在擺放在他面前的,是一瓶完好地彷彿從來沒有被打開過的果汁,實則,著實是花費了古健熙一些功夫。他輕輕地搖晃著果汁瓶,讓裡面的藥物能更充分地溶解在果汁中,就等著林夢明天乖乖地上鉤了。

  這藥,是最強勁的春藥,一旦服下去之後,外物根本就沒法消火,必須得和男人交合才能散去體內的藥性,否則,會一直遭受藥性的煎熬。這種藥,就是意志力再堅定的貞潔烈婦都不能抵擋地住。古健熙只要確保林夢能喝下,接下來,被藥性煎熬地模糊了神識的林夢,肯定就會像妖冶的蛇妖一般,主動地纏上來。

  一旦他得到了林夢,以容凌那樣的性子,可能就不會再重視她,甚至乾脆不要她,他也沒必要把林夢還回去了,可以讓她直接跟了他。容凌到時候必然會憤怒,但是他不怕。他們古家到底在那裡擺著呢,容凌不可能真的把他怎麼樣!

  古健熙打好了算盤,在次日晚間下課的時候,直接找上了林夢。

  「今天我送你回去吧,江破浪有事不能來了。」他已經找好人,拖住他了!

  「你怎麼知道?!」林夢訝異。

  「我有個朋友也是打籃球的,他告訴我說,整個籃球隊的,都讓教練叫去了,我想江破浪也不例外。所以,我送送你吧!」

  林夢遲疑,咬唇。

  古健熙立刻翹起了嘴角,冷笑了一聲。「這麼快就拒我於千裡之外了啊,看來我這壞學生的形象還真是不討喜啊!」

  林夢立刻羞愧了起來。

  「抱歉,因為昨天和阿浪說好了的,要和他一起走的。」

  「我送你,又有什麼區別,明明是我先說要送你上下學的,不是嗎?」古健熙深深地看著林夢。

  林夢被這目光刺得臉上一紅,低低地說了一聲:「對不起啊!」

  「我要的不是對不起,這對我來說沒用!」古健熙冷下了臉,很明顯地表達他的憤怒。

  「走吧!」他地沉沉的命令,氣勢很強,像個大領導,讓人有些不得不服從。略顯得高大的背影,也透露出一股不容人拒絕的威嚴。

  林夢無奈,跟了上去。對古健熙,其實,她是有歉意的。畢竟,他幫過她,在她很無助的時候。可她現在的態度,疏離地有些傷人了,這是她知道的。

  「古健熙,你別生氣!」林夢幾步上前,半跑著追上了他。「阿浪說要接我,所以我才想著不要麻煩你了,之前,我也一直是和阿浪一起上下學的,成習慣了。你別生氣,我不是對你有什麼想法。」

  聽著這軟軟的聲音,古健熙的心,突然就有些柔軟了。捏著飲料的手,驀然緊了一下,想著,該不該這樣對她。可,若是心軟,以後這柔柔的聲音,又能對他說上幾句話呢!怕是到時候,她早就被別的男人圈養住了。想到這,他還是狠下了心。

  「噥,拿著!」他將手裡拿著的果汁遞了過去。「天氣熱,特意買給你喝的,還可以補充維生素!」

  「啊,謝謝!」林夢紅著臉,小心地接了過去。覺得自己做人有些失敗,怎麼就沒想到給古健熙買果汁呢,反而還讓他這個恩人破費。決定了,她明天一定要回贈古健熙一瓶果汁。

  「快喝吧!」他漫不經心的催促,實則,心裡有些緊張。

  她根本就沒防備他,點點頭,就伸手,去擰果汁的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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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健熙的眼眸不自覺地鎖定在了林夢的小手上。蓋子還沒有被擰開之前,和瓶子結合的非常嚴密,有點難擰,林夢著實費了一些力氣。或許也是因為是夏天,天氣熱,所以她的小手此刻有些汗濕,摩擦力不夠,就越發難擰了。

  古健熙本該出手的,可他沒有。他覺得如果他再把瓶子拿回來,親自擰開了給她喝,那麼這種行為,似乎會更加的罪惡,還不如……讓她自己來擰,讓她自己做出選擇!

  正在林夢努力的時候,一聲呼喚,轉移了她的注意力。

  「夢夢!」

  林夢手一鬆,下意識地抬頭往來聲處望去。有些訝異,沒想到會是爸爸。

  林豹正站在校門口,穿著灰色的短衫和西褲,揚著一點笑,看著她。

  林夢立刻上前,因為,林豹親自來學校找她,這顯得非常不尋常,在這之前,林豹是很少會這樣做的。

  「爸爸。」

  林夢迎了上去。那邊古健熙皺眉,不得不跟了過去。

  「爸爸,你怎麼來了?」

  林夢的心頭,還是有那麼一點欣喜的,為了這與眾不同的「殊榮」。

  林豹卻沒回答她,只是眼睛一轉,看向了古健熙。「你同學啊?」

  林夢點點頭,立刻把古健熙介紹給了林豹。古健熙即刻有禮地叫了一聲「伯父」,林豹在那邊瞇眼笑著回了一聲,隨後笑著對林夢說道:「夢夢啊,爸爸有事要和你說,走,我們上車。」

  林夢自然是點頭,回頭和古健熙告別。

  古健熙垂下了眼眸,看著林夢手裡拿著的飲料,又是擔心又是不甘。他不能再把飲料拿回,這是非常不明智的。可是他要是就這樣放林夢離開,萬一她喝了那飲料呢,到時候,又該找誰洩火。這種藥物,在沒有男人洩火的情況下,到最後會是痛的死去活來,全身彷彿萬蟻嚙咬,最後等藥勁過去,整個人的神經和大腦也會受到很重的損傷。可現在明顯是這對父女要說私話,他不可能強行插入。該怎麼辦?!

  古健熙有點惱上林豹了,覺得他的到來實在是太妨礙他了。

  他緩緩地瞇起了眼,抬頭和煦地笑了。「那你和伯父談吧,我在這裡等你。」

  他這話的意思,也是希望林豹能聰明一點,和林夢說完話,就立刻放了她!

  但是,他的算盤又打空了,這一次林豹來,是一定要帶林夢走的。

  「呵呵,古健熙啊,你先自己回家吧,我要帶夢夢回家。」林豹如是說。

  古健熙抿緊了唇,但是說這話的是林夢的爸爸,他只能無奈地點頭。想著飲料,他有衝動把它拿回來,但是那樣必然會讓自己在林夢的心裡大大打折。枉古健熙一直自詡聰明,這個時候,竟然一個法子都想不出來,眼睜睜地看著林夢和林豹一起上了車。

  等到車子開走,他跺了跺腳,很是無奈地叫了一輛出租車,先跟上再說。

  一進入車內,因為打著空調,也就不熱了,林夢也沒覺得太渴,也不打算和瓶蓋較勁了,隨意地將果汁放在了一邊。

  「爸爸,什麼事啊?」她偏頭,笑著問,卻很是訝異地看到林豹又是皺眉,又是抿唇,整張臉有點陰沉沉的,又聽得他一聲歎息,她不覺心裡一緊。

  「爸爸,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嗎?」覺得爸爸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困擾住了,非常苦惱的樣子。她有些日子沒有回家了,家裡的事情她基本上也不了解,有點擔心,是不是在她離開的時候,家裡出事了。

  林豹再度長長地歎息。「夢夢,爸爸這次是完蛋了!」

  仿若重錘敲心!

  林夢皺眉,關心之色立刻浮現在了臉上。「爸爸,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啊!」

  「哎,夢夢,你大概也能知道,爸爸要蓋房子,就得進鋼筋、水泥等的原材料。爸爸原來是從一個老朋友那裡弄的,可是最近那人突然不提供了。爸爸沒辦法,就去找別人,可是別的家也不提供,眼看著爸爸的工地馬上就要斷工了。你要知道,工地停工一天,就是晚交房子一天,那樣的損失,可就是巨大的。爸爸這些天,為了這個東奔西跑,可是那些供貨商,都咬死了說手頭沒貨,那爸爸能怎麼辦?!再後來,機緣巧合,有個大老板找上了我,說可以提供給我貨,爸爸當時樂壞了,沒多想,就和那人簽了約。可是那人在合約裡做了文章,爸爸一時粗心,也沒防備啊,再則說,爸爸怎麼也沒想到那樣的大公司的大老板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啊。現在,那老板在收了我的定金之後,不給供貨,一直拖著我,爸爸現在都快要被拖死了!」

  「那……那現在怎麼辦?!不行……不行……咱們就打官司!」

  「簽了約的,怎麼打官司?!」林豹皺眉。「人家也沒違法,只是白紙黑字上沒有標明具體的供貨時間,人家藉口說那邊貨沒准備齊全,不能發,我又能怎麼樣!即便是打官司,也是必輸無疑的。到時候,會弄得和那個大老板交惡,那麼爸爸以後也別想在J市混了。」

  「那繼而怎麼辦?」林夢急了,咬著唇,拼命地想對策。

  林豹又是一聲長歎,聽得林夢的心都揪緊了。

  「夢夢,爸爸這次可是栽了。爸爸的錢,都拿出來預付那筆鋼筋水泥的訂貨了,現在手頭根本就沒錢了。沒有這些建築材料,這房子就根本不能建。房子蓋不好,到時候逾期了,爸爸是要打官司的。那些有錢有勢的開發商,肯定會把爸爸送去坐牢的!」

  「這怎麼能行?!」

  林夢大叫了起來,眼裡閃過憤怒。

  「那個老板怎麼這麼可惡,我……我去求容凌,讓他幫你!」她彷彿壯士斷腕一般,狠狠咬唇,嬌嫩的唇瓣差點咬出血來。因為,她不太願意再求他!

  林豹搖頭。「不行,就是容凌來了也沒有用。那個大老板壟斷著咱們附近三個省市的建築材料,爸爸最近才知道,之前那些小供貨商不提供貨,是受到了那個人的指示。那個人,從一開始,就下了一個套,讓爸爸跳進去。他就是要整死爸爸!」

  「他幹嘛要這樣啊?!」林夢氣的雙眼直冒火。「他和爸爸有仇嗎?」

  「沒仇!」林豹低哼。

  「那他到底想幹什麼啊?!」

  林夢氣的不輕,怎麼這世上就有這樣的人啊!

  林豹深深地皺了皺眉,粗聲粗氣地哼道:「他想要你!」

  「啊?」林夢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想要你,所以我來找你!」說完,林豹抿緊了唇,被太陽曬得有點發黑的臉龐,陰沉沉地彷彿閻羅。

  林夢一下子愣在了那裡,面色逐漸轉白,半晌無語。

  林豹悄然地打量著林夢的神色,醞釀了一下情緒,故作無奈地歎息道:「哎……夢夢,都是爸爸的錯,可是……可是你不想看著爸爸去死吧?」

  林夢的臉,一下子白透了,轉頭看著林豹,眼睛瞪得大大的,只是漆黑的雙眸,有著恐怖的空洞!

  「爸爸,為什麼……要這樣說?」她輕喃,聲音脆弱,彷彿不小心,就會碎成粉末。

  林豹的臉上,立刻浮現了濃濃的哀傷。「爸爸這次可是被人設計了啊,如果不滿足那人的要求,爸爸最後肯定是要去坐牢的。或許,那人還會落井下石,買通法官給爸爸判個重刑。爸爸這都一把年紀了,要是坐了牢,那可就一生都完了。如果最後的結局是爸爸老死在監獄裡,那麼爸爸還不如現在就一頭撞死,只可憐你、你姐姐、你哥哥,留下你們這些小孩兒,以後可怎麼辦?!到時候,還有那些個債主天天上門討錢,哎……」

  林豹說著,竟然落下了淚兩行。

  林夢立刻不忍了,眼眶也跟著紅了。「爸爸,你別這樣說,你……不會出事的。那人……那人想怎麼樣?」

  「他說想要你,要你……陪他一晚,就一晚!」林豹的聲音重了一份,咬上了「一晚」這個字。

  林夢輕輕地顫抖了起來,垂下了眼,心裡一陣悲涼。

  「不……不行的,容凌他……」

  「那麼,夢夢,你是想讓爸爸死嗎?」林豹沉痛地看著林夢。「爸爸知道你不願意,爸爸心裡也不痛快,可是你真能忍心看爸爸去死?!看爸爸辛苦了大半輩子積累下來的家產盡數敗光,看你的哥哥姐姐還有媽媽都露宿街頭?!」

  林夢恍惚地搖搖頭。

  林豹嘴角耷拉了一下,繼續往下說道:「那人說了,只要你陪他一晚,他就立刻放過咱們家,那麼爸爸的災難,馬上就能過去了。夢夢,只是一晚,你會答應的吧?!」

  若是此刻林豹在那示弱,這一刻,他就有點強勢了,神色有些嚴厲地看著林夢。

  「爸爸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人,尤其是自己的親身爸爸遭罪的。夢夢,你會答應的吧?!「

  「我……」

  「那人說了,今晚是最後一晚,過了今晚,他就不再給爸爸機會了。爸爸遲疑了很多天,想了很多天,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今天最後一天,爸爸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夢夢,你不想看爸爸去死的吧?!」

  林夢大力地搖頭,指尖冰冷到發麻。

  林豹緩緩地笑了起來。「爸爸就知道沒有白養你。待會兒見了黃總,要乖乖聽話,知道嗎?!一家人的希望,可都放在你的身上了!」

  我不要……

  林夢在心裡低低地喊,可是林豹把事態說的這麼嚴重,她這一聲不要,怎能說得出口!旁邊這個人,是她的爸爸啊,親生的爸爸!

  可是,要陪那個什麼黃總一晚,這怎麼可以?!她只要想一想,就覺得惡心,又怎麼能忍受那人對她這樣那樣?!

  不行……不行……

  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無措地捏緊了手指,心裡猛然晃過容凌的身影。

  不行的,容凌知道了,他會不要她的。他說過,她要是被別人碰了,他就不會再要她的。

  容凌……容凌……

  「爸爸……」她乾澀地開了口。「容凌……他會很生氣的……」

  林豹愣了愣,細小的眼睛緩緩地瞇緊,卻是沒有搭話。

  「我……我讓容凌幫你!」林夢咬牙,心裡立刻有了主意。「容凌那麼厲害,他或許有什麼辦法的!」

  林豹的眼中閃過郁色,哼了哼。「他能有什麼辦法?!先不說容凌現在不在本市,遠水救不了近火。就算是容凌來了,他又能拿黃總怎麼樣?!黃總稱霸三省,早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我……我們總是要試一試的!」林夢卻是不依,哪怕有一絲的可能,她都要想辦法去試試看的。讓她陪……那個人,她不願意!

  說著,她從放在膝蓋上的書包裡拿出了手機。

  林豹一看她的新手機,立刻愣了。這丫頭,什麼時候有了手機?!然後,他就有些慌了,她這勢必是要給容凌打電話,若是電話一通容凌,那……還有什麼戲唱?!今日這一局,本來就是他趁容凌不在本市,而謀劃出來的。打算快刀斬亂麻,先斬後奏、造成既定事實再說。

  實際上,林豹之前說的那些被供貨商斷貨的話,倒是真的。那個黃總早就覬覦林夢的美色,也是早早地和林豹打過招呼的,讓林夢結束和容凌的一周之期之後,就跟他過段日子。林豹當時還沒發掘出自己這個女兒的巨大潛力和價值,笑著答應了。

  沒料到,事情有了變化,林夢最後被容凌包養了,成為了他名下護著的人。

  那個黃總很是不甘,所以很是刁難了一把林豹,將他逼到死胡同的時候,黃總質問林豹為什麼不實現承諾。這個黃粱雖然沒有像林豹說的那麼誇張,是三省的建築材料商,但是勢力范圍卻也能蓋得住本省。此人也是一個有勇有謀、敢於拼搏的人,搞的公司事業是蒸蒸日上,只是此人有一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嗜好美色,凡是他看上眼的美女,他總是要想方設法地弄到手。

  他看上了林夢,自然也不願意輕易就放過。再者說,林豹這個小小的建築商,還得看他的臉色行事呢,要他一個女兒作陪,他還能不敢答應?!只是容凌橫插一腳,讓事情變得棘手了起來。

  黃粱心裡憋著一口氣,想著那個晚上站在昏暗的燈光陰影下,披著長髮,踩著紅地毯,美得彷彿畫中人的林夢,心裡總是癢癢的。刁難林豹,他就是想給自己出一口氣,讓林豹知道,他可不是好惹的。那個時候,他倒是沒有真想過和容凌作對。他大概也知道容凌的一二事,知道這個年輕的總裁,不太好惹。

  但是林豹上門求見,黃粱立刻就改變主意了。

  林豹也是一個聰明人,知道幕後黑手是黃粱之後,就把這裡面的彎彎道道給琢磨地透透的了。他心裡不太樂意自己嬌滴滴的女兒被容凌包養,因為那樣的話,他得到的利益,實在是太少了。不像之前他打算的那樣,手裡拽著林夢,就可以游走於各個大老板的面前,直接坐地起價,並且,還高高地凌駕在各位大老板的上頭。

  一向都是他看別人的臉色的,可是這一次,卻輪到這些人看他的臉色,豈不快哉?!

  他在心裡計較一番,就去找了黃粱,兩個人一合計,陰謀陽謀一出,簡直是皆大歡喜。黃粱許給了林豹不少好處,林豹則信誓旦旦地說保證把林夢給送過來,陪他一晚。黃粱其實也就是一個癮頭,得不到的總是最好,得到了,其實也就無所謂。他也不貪多,只要林夢一晚上就好。睡過了,也就不想念了,也就不會每天抓心撓肝地覺得不自在了。

  正好,容凌現在不在本市,方便了林豹的出手,他可是等這個機會等了好久的。他現在還真是巴不得容凌會甩了自己的女人,好真正地讓他大幹一場。

  林豹雖然有些怕容凌,但是他想自己是林夢的爸爸,而且這一次還有黃總幫忙,他心裡就有底氣了。自己的女兒,當父親地想讓女兒做什麼就做什麼,和外人有什麼關係?!他也不怕容凌知道,大不了就是容凌發火,刁難他,林豹從黃總那裡得到的好處應該是可以彌補的,而且,他也想到了一些可以搪塞容凌的藉口。再則說,只要容凌火了,林豹心想自己大概就可以領著女兒回家了,然後,嘿嘿……

  林豹打著如意算盤,想像著無數的金山銀山滾滾來,心裡就樂得美滋滋的。

  或者說,容凌根本就不當一回事,那麼林豹在這一次試探之後,就可以再找一些名目帶林夢出來接客。

  總之,今日這一事,一旦成功,林豹認為,屬於自己的時代馬上就能來了。

  看著林夢打手機,林豹有一種衝動,劈手搶過來,然後扔出窗外。但是他堪堪忍住,因為知道如果他真的做了,那就顯得非常愚蠢了!此刻,只能暗暗期盼她這個電話不要接通。

  也許是林豹人品大爆發了,林夢的電話雖然接通了,但是接的人,卻不是容凌,一點陌生帶著濃濃熟悉的聲音,幾乎是讓林夢震了一震。

  「我……找容凌!」她說話都已經困難了。

  「容大哥在洗澡呢!」那邊何雅懶洋洋地哼道,柔媚的聲音,配合那慵懶的調調,是多麼的刺人!

  林夢心裡有點慌,深吸一口氣,咬牙道:「把手機給他,我有事要找他!」

  「說了在洗澡了啊,你有什麼事,說吧,我替你轉告!」

  林夢抿唇,心裡閃過一絲悲憤。

  「不必!」然後狠狠地掐斷了電話。

  那邊林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故作什麼都沒聽到一般,裝作很是企盼地詢問。「怎麼樣,容凌怎麼說?!」

  林夢搖搖頭,「我……待會兒再給他打個電話!」

  這怎麼行?!林豹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立刻踩了踩油門,打算加速,爭取盡快把林夢帶到指定地點。

  林夢心裡都想著為什麼何雅會拿著容凌的手機,為什麼容凌在洗澡,為什麼這樣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明明記得容凌之前告訴她手機號的時候,說讓她不要輕易告訴別人,他這個號,只有少數人知道。他對手機號都這麼保護了,那麼自己的手機,不是更應該保護的嗎,不是更應該不讓別人動的嗎?

  一些不好的猜測,開始在她的心頭晃,一次一次地扎著她的心。

  她沒注意到車速在加快,她快要被那些駭人的想像給搞垮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多久,只是恍惚間,她又撥通了電話。其實距離上次打電話,間隔不過才兩分鍾。

  「喂……」懶洋洋地哼聲,依然是何雅。

  「你好!」林夢困難地應道。「我要找容……」

  她頓住了,因為她敏感地聽到了低低地喘息聲,那麼的曖昧,彷彿利箭一般地射入了她的心。她不笨,能猜測到這樣的喘息是不對勁的,那是……交好的時候會發出的動靜!

  她的心,一下子空了。雙眼盯著自己的書包,眼前有點模糊。那邊,何雅莫名地嬌笑了一聲,伴著一聲急促的低喘,彷彿被什麼東西咬到、摸到?!

  林夢咬唇,一絲鮮血滑出了她的唇。

  「我找容凌,麻煩讓他來接電話。」她幾乎是咬著牙,把這話說出口。心,疼的厲害,面上,已經無半絲的血色。

  何雅咕噥了一聲,不快地哼哼道:「都說了在洗澡了,接什麼電話啊,你這人煩不煩哪!一個小時後,再打過來吧!」

  說完,一把掐了電話。

  眼裡有酸酸澀澀的東西快要流出來,林夢伸手,蒙住了自己的眼,擋住了那酸澀。一個小時?!容凌洗澡,從來就不用這麼長的時間的!反倒是做那種事,他……可以很持久……

  林夢無力地垂下了手,手機沒拿穩,一下子掉了下來,落到了車座下面。她沒去撿,只是用手揪緊了書包。纖細的五指,因為太過用力,而開始發白,脆弱的彷彿玉竹,似乎再稍微加點力,就能斷了。

  林豹沒說話,一門心思地加速再加速。

  「到了!」他猛然停了車,如此說道。

  林夢震了震,抬起了頭,眼睛裡染上了血絲。扭頭看著林豹,她的唇瓣動了動,眼裡閃過悲哀的目光,碎碎的,彷彿死水最後蕩漾起的那點漣漪。

  林豹心虛地垂下了眼,那一刻,有點不忍。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她啞聲問,聲音輕的彷彿在飄。

  林豹搖頭,狠狠心,抬頭,故作淒楚地看著林夢,祈求:「夢夢,你會幫爸爸的吧?!你不想看爸爸去死的吧?!」

  可是爸爸,你這是在逼我去死啊!

  林夢的唇動了動,終究沒這麼吼出來!

  一滴眼淚,猛然滑出了她的眼眶,急衝衝的淌下、濺落、彷彿玉碎!

  她茫然仰頭,將即將流出的淚水全數逼回眼眶。蒼白到似乎是病入膏肓的臉,上面的眸子明明滅滅,彷彿是快要燒到盡頭的白色殘燭。

  「走吧……」她低低地歎息,自嘲地笑了笑。伸手,抹掉眼眶中殘留的那點澀淚,抿緊了唇,繃緊了臉,微微揚起下巴,放開書包,撿起手機,沉默地自己打開車門,從車裡鑽了出來。

  如果這是她的罪,這是她的債,這是她的孽,那麼,就讓她在這晚過後,統統還清了吧。

  ***

  黃粱是一個四十五歲的男子,因為保養得益,事業上又是意氣風發,整個人看上去,也就四十不到的樣子。生意人,似乎都習慣了在酒桌上迎送往來,所以,黃粱也有點小小的啤酒肚。不過被那做工良好的西服一遮,整個人也倒是沒有那麼不堪入目。再則說,他長得也行,不帥,但是絕對不醜。

  總體來說,在那些肉體走樣、滿面油脂的中年人當中,他的整體外形可以算得上中等了。

  但--一般的女人不太喜歡跟他,哪怕他身家厚實,哪怕他對女人是絕對的出手闊綽。只因為,黃粱有一個最大的惡癖,那就是--他喜歡SM!

  說有錢的人大多有些怪癖,這話大概差不了多少。黃粱喜歡在情事上折磨女人,各種SM的手段,層出不窮,為此,特地從日本訂購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性道具。他喜歡看到女人受到摧殘的時候痛聲哀呼,或者哭著流淚的樣子,他也喜歡看到女人潔白的背部染上一道道彷彿鮮血塗抹上的鞭痕。擺弄著女人白嫩的軀體,他會非常興奮。然後在女人最脆弱的時候,進入她,他會很快達到高潮、享受到極致!

  他的心理,其實已經變態了!女人不願意跟他,是因為一場床事下來,雖然死不了人,而且能得到挺多「獎勵」,但是至少得需要休上半個月,才能緩衝下來,有些不太劃算。因為這,黃粱很懂得如何來脅迫一個女人來滿足他的性癖好。

  保鏢帶著林豹和林夢進來,黃粱本是坐在沙發上的,看到那裊裊娜娜,彷彿白蓮花一般緩緩地漂移來的林夢,「蹭」地一下,猛地站了起來。那雙蠢蠢欲動地想要施虐的眼眸,彷彿豺狼一般地盯上了林夢,再也難以移開。

  「呵呵,黃總,你好,你好!」林豹熱情地伸出了手。

  黃粱虛握了一下,心不在焉地回了一聲「你好!」,眼睛依然是眨也不眨地盯著林夢。

  林豹會意,即刻說道:「我們家夢夢今天就拜托你照顧了。」

  黃粱嗯嗯著點頭,根本就沒留心林豹是怎麼退出去的。他的心,已經被鬼迷了竅了。這個女孩,還是那麼的美,靜靜地站在那裡,白色砍袖、黑色短褲,簡簡單單的顏色,穿在她的身上,卻乾淨地就能鑽入人的心。纖細的胳膊、優美的小腿,露出衣服外的這些,足以撩人,白地彷彿牛乳一般。

  比起初次相見的那個晚上,這個女孩,身上又添了莫名的東西,這讓她更加的美了。黃粱知道,那種東西,只有成為了女人,才能有的,被稱作--嫵媚!

  她此刻抿著唇,唇瓣顏色淡淡,只一點粉,看上去有點弱不禁風,又有些楚楚可憐,黑色的眸子,鑲嵌在缺乏血色的臉龐上,靜謐地彷彿兩盞黑色的燈,幽幽地流淌著漆黑的哀傷。

  真是……美極了!

  黃粱的心,砰砰,急速跳動了好幾下,立刻就興奮了。這樣的女孩,簡直太讓他有施虐欲了,他迫切地想看到這個女孩黑幽幽的眼眸裡流淌出清澈的淚水,迫切想看到那淡色的唇瓣流出鮮紅色的鮮血,迫切地想看到那白色的玉體染上櫻花一般的粉紅……

  他上前幾步,朝她伸出了手。

  林夢睜著眼看著,努力不讓自己顫抖,雖然和這個肩寬腰圓的他想比,她細瘦地彷彿蓮枝。在他的手快要摸上她的小臉的時候,她抬手,擋了下來。

  「我想去洗澡。」她靜靜地說,白色的面龐猶如被雕刻了一般,除了靜,沒有別的情緒。

  黃粱吃吃一笑,縮回了手,熱切地說道:「哦,那你趕緊去吧,我也去洗個澡!」怕她嫌棄,黃粱也有心在她的心裡留下乾淨的印象。畢竟這個女孩,看上去,就讓人覺得乾淨,乾淨到想狠狠地在她身上抹上濃重的黑、紅、紫!

  「浴室在哪裡?!」

  黃粱立刻指點了一下,林夢挺直了腰板,靜靜地朝浴室,走去,關上門。

  那邊黃兩聲急切地跑到了外面的另一個浴室洗了起來,動作急促,心裡開始琢磨著待會兒用哪種工具比較好呢,皮鞭……呃,這是必定要用的……蠟燭……也是挺不錯、挺刺激的……對了,箱子裡好像有剛買到的新式跳蛋,要不要在她身上試一試呢……

  這邊想著,他已經半興奮了!

  那邊林夢打開花灑,看著水流像是下雨一般地墜落,聽得水聲稀稀疏疏地響起,她低低一歎,緩緩地從褲兜裡掏出了手機。然後,開始認真地敲字。她幾乎沒發過短信,所以每個字她都敲打地異常認真,異常緩慢--

  「你說,要是我讓別人碰了我,那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

  好不容易敲完字,她閉眼,決絕地將短信發了出去,然後--關機!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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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48:15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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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浴室的毛玻璃片,隱隱約約照出一個美麗的倩影。黃粱略帶興奮地從另外一個浴室鑽了出來,特意往臥室的浴室看了一眼,透過毛玻璃,看到林夢乖乖站在那,應該是在洗澡,頓時鬆了一口氣。特意挑選了這樣的房間,就是有些怕那個女孩太過激烈,惹出不好的事情來。他雖然玩女人,但是也不想為此惹上什麼不必要的官司。

  偌大的水紅色床鋪,是他特意吩咐服務生換上的,看上去,有一種血色的情慾,到時候,施虐起來,更是讓人興奮。床鋪旁邊,擺放著一個箱子,裡面放著的是他四處搜集而來的性道具。他無聲地嘿笑了一聲,舔了舔唇,拿起黑色的箱子,打開,然後帶著興奮地開始挑選今晚可能用得上的器具。正在挑著呢,一個保鏢上前,在他耳邊低低地說了一聲。黃粱皺眉,很是不快,臉帶戾氣地說道:「無論是誰,都給我擋在門外!」

  容凌這個正主不在本市,除了他,黃粱心想他還怕個鳥?!

  保鏢應聲而去,用無線短波通話機吩咐已經在門口打起來的兩個保鏢,務必要將門口的那個小子打發走。

  那小子,正是古健熙。

  他坐著出租車尾隨而來,看林豹帶著林夢進了地下車位,只好多花了錢,讓出租車司機也跟著進來。只是停車再加上找車位,他著實是花了一些時間。遠看著林豹帶著林夢上樓,他似乎看到林夢手裡沒有拿著什麼,頓時鬆了一口氣。然後遠遠跟上,一直跟到林夢和林豹進了房間。

  他心裡自然是要有疑問的,這兩個父女要談話,也沒必要找這麼一個高級的地方,專門開個房間來談吧。他左思右想,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等看到林豹單獨一個人出來了,就覺得大事不妙,急忙上前,笑臉迎上了林豹。

  「伯父,太好了,終於找到你了!」

  林豹怔愣,看著古健熙,不解。

  「呵呵,老師交代了,讓我和林夢一起做個物理模型,我剛才不小心把這事給忘了,所以想找她談一談,商量一下具體該怎麼做!」論說謊,古健熙那是手到擒來。

  林豹皺眉,心裡有點不快。「今晚不行,等明天吧!」

  「哎呀,這可不行!」古健熙故作焦慮。「明天就得把結果讓老師過目的,現在不商量出來一個大概,明天對老師可就不好交代。伯父,沒事,不耽誤林夢多少時間的,也就大概幾分鍾的事情,我和她小聊一下。」

  林豹面色不豫。「作業的事情,我會和老師說的,老師肯定不會責怪你倆的,你還是先回去吧。」林豹一心要打發他。

  古健熙不肯,更加肯定林豹不讓他見林夢,必然是因為門後面的屋內發生了什麼事情。

  「伯父,這可不行。模型是一定要做的,我可不想在老師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伯父,你就讓我見林夢一下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你這是要走嗎,和林夢說完話了,那正好,就讓我進去和林夢說說!」

  林豹沉下了臉,怒喝。「你這小子,怎麼這麼不識抬舉。讓你走,你就走。想見她,明天再說。我家夢夢正在和她大表叔談話,你就別進去礙事了。走走,走!」

  他伸手過來,來拉古健熙。

  古健熙猛地一聲冷笑,面色不再和煦,眼裡閃過冷厲!

  「大表叔,我看不是真的表叔吧?!」這種暗娼拉客,趕上警察檢查的時候會扯出的說辭,他都聽爛了。

  他躲開林豹伸過來的大手,猛然竄到門前,大力按鈴,同時大喊:「開門,快開門!」

  黃粱做事謹慎,他也知道做這樣的事情,容易惹來禍事,所以一般身邊都帶著四個保鏢,以免出現什麼意外。此刻,這四個保鏢,兩個守在門口,以防警察之類的突襲。兩個坐在稍微裡面一點的地方,以防受到虐待的女子在受不了的時候猛然對黃粱進行反攻!

  聽得動靜,門口的兩個保鏢先動,開了門,鑽了出來。保鏢身形高大,每個人都要將近一米八七的身高,膀大腰圓,看上去有些駭人。古健熙這麼打眼一瞅,就立刻感覺到出來的這兩人,應該是屬於打手一流的。因此,更加肯定,房內的情況,怕是非常不妙。

  「讓開!」他冷冷地低喝。

  保鏢沒來得及開口,林豹先吼上了。「小子,這是我林家的家務事,你這個外人別插手,也容不得你插手!」

  古健熙冷冷地哼了哼。「我偏要插手,你又能怎麼樣?!」

  說著,就要往裡面闖!

  保鏢自然不幹,伸出像小樹幹一眼粗壯的胳膊,將古健熙擋了擋。

  「幹什麼的,別隨便亂闖,這地方,可不是你想進就近的。」口氣,都透著一股江湖味。

  古健熙也是勇猛,一個拳頭,就朝那大漢的臉揮了過去。他雖然比那大漢要矮上一個頭,但是論起打架來,可是一個中高手。那個大漢沒想到一個看上去很是年輕的小子竟然說出手就出手,還一下子這麼勇猛,驚愕之下,沒有防備,竟然硬硬實實地挨了一拳頭。

  這一下,大漢勃然大怒,認定這是奇恥大辱。當下吼了一聲,打算要好好地教訓一下古健熙。可古健熙可不是屬於中看不中用那一型的,這小子,出手又快、又狠,儼然是練過的。旁邊那大漢本來想束手旁觀的,但是看著古健熙走了幾招,就知道自己不得不出手了,否則自己這個伙伴,怕是得輸。

  但是在出手之前,他先用通話機聯繫了一下還在屋內的兩位,以作警示。如此,就出現了保鏢在黃粱的耳朵邊輕聲耳語的一幕。如今,保鏢得到黃粱的確切命令,那麼肯定是放開了打。黃粱這種做大生意的,自然是有一定的人脈,那是打死人了,他都可以用錢把他給擺平了。

  古健熙一人對兩人,竟然沒有處於下風,不得已,屋內又出來一個保鏢,然後用手機聯繫了公司內的其它幾個又算是保鏢,又算是保安的人員過來。像他們建築材料公司,幹的都是重活,經常能和民工發生糾紛,動不動就得打起來,所以底下的保安人員,那都很有幾下子。

  三保鏢圍著古健熙打,也沒明說一會兒還有兄弟過來,打的算盤都是待會兒大家一起上,抓了這小子,今晚好好地搞個「刑訊逼供」,像這種自動送上門來讓人打的笨蛋,他們已經有些日子沒有碰上了。

  那邊保安倒是挺有效率,呼啦啦,來了八人,做一趟面包車來的。男人都是血性的,一聽有架打,那就集體興奮。

  古健熙被三個訓練有素的人圍攻著,本來就有些費勁了,這眼看著又鑽出八人,肺都要氣炸了。

  「媽的,以多欺少,孬種!」

  這些人向來玩的就是以多欺少的把戲,聽了這話,也沒怎麼生氣,急吼吼地就衝上來圍攻了。

  古健熙大罵。「你們有種,今日打了小爺,明日小爺讓你們統統蹲大牢去!」

  「哈哈……」幾人齊聲大笑。「小子,先好好地保住你的小命過了今晚再說吧!」說著,如驟雨一般地拳頭砸了下來。

  「可惡!」古健熙狠狠地擦了擦被打出血的嘴角,回了好幾拳之後,得空盯住一個最開始的彪形大漢,惡狠狠地命令道:「告訴裡面那個男人,不想得罪京都古家,就馬上給我滾出來!」

  他本想憑著自己的實力救人的,可到了現在,他只能搬出他的家族了!

  彪形大漢可不認識什麼古家京家的,聽古健熙喊得張狂,以為他這是在虛張聲勢呢,大笑一聲,嘲笑道:「小子,明白地告訴你,我不管你是哪家的,今日,誰也別想進這個門!」

  「哦?!那我來闖闖如何?!」

  一聲冷嘲,彷彿一把玄冰做的利劍,劃開了這熱潮的局面!

  遠遠趕來的容凌,連頭髮都是濕漉漉的,彷彿剛從水中出來,可是這不影響他的強大氣勢,俊臉如刀,冷厲地可以殺人。

  當中有不認識容凌的保安大聲叫囂。「呦呵,又來一個送死的!」他雖然覺得來者不同凡響,但是想自己這邊這麼多人,人多力量大,肯定可以幹掉這個人!

  容凌厲眼一掃,彷彿猛虎一般地盯住了那人。那人被看得,心頭一緊,竟然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覺得自己彷彿被凶獸給盯上了一般。隨著容凌的靠近,那人不爭氣地往後退了兩步,氣弱地低喊。「你……你想幹嗎?!」

  容凌一言不發,上前,一手搭上了那人的肩膀,在那人不解的時候,掐住了他的肩膀,右手一個鐵拳,凶猛地砸向了那人的腹部。那人低低地悶哼,口中冒出白沫,臉色頃刻間蒼白如紙。容凌優雅地縮回了手,那人立刻站立不穩,彷彿斷了腿一般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雙手捂著小腹,低低地呻吟,嘴裡還時不時地冒出點白沫,看起來痛苦極了!

  原本的打打鬧鬧,都停了下來。鋪著紅地毯的走道,一下子,寂靜無聲!

  「誰有誰還想試一試?!」容凌挑眉,陰戾地看著諸人。凡目光所到之處,大家的眼神都躲了躲,不由自主地繃緊了身子。

  容凌這一招弄得好啊,叫做敲山震虎,只用一招,一個保安,就震住了大家!

  容凌抬腿朝房門走去,大家竟然是不由自主地讓開了路。眼看著,容凌推開了門,只差一點就要進入房間了,身著黑衣的彪形大漢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職責了,伸手,擋了擋!

  容凌偏頭,惡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眼神彷彿刮骨的刀!

  「不想今晚被人扔掉江裡餵魚,就趕緊給老子滾,滾地越遠越好!」殺氣騰騰,讓人聽了,膽戰心驚,毫不懷疑,這個目露凶光的男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彪形大漢彷彿被觸到電一般地縮回了手,硬著頭皮,低聲道:「對不起,我等……只是拿人錢財,盡忠職守罷了!」

  容凌哼了一聲,不再看他。也不推門,一腳把門給踹開。

  「嗙」的一聲,大門整天地響,讓所有人的心都抖了抖。此舉,惹得裡面還不知道大難臨頭的黃粱不高興了,大聲地叫嚷了起來。「搞什麼,都給我安靜一點,別壞了老子的興致。嚇壞了老子的小美人,老子革職了你們!」

  「你是誰的老子呢?!」

  容凌氣勢驚人地走入了臥室,冷眼藏刀地看著黃粱。黑衣黑褲裹著他,襯著那濕漉漉的黑色頭髮,彷彿剛從地獄鑽出來的魔鬼,令人畏懼!

  黃粱面色劇變,心裡暗道了一聲該死,怎麼這容凌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回B市了嗎?!

  「容……容總……」黃粱慌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手裡捏著系著跳蛋的繩,說有多尷尬就有多尷尬,說有多猥褻就有多猥褻,十足十一個中年怪大叔!

  容凌瞟到那鋪了差不多有半張床的亂七八糟的東西,臉都黑了。這個該死的老傢伙,打算把那些惡心的東西都用在她身上嗎?!

  該死的!

  容凌的心裡,真的動了殺意!

  瞇眼,他快速地打量了一下室內,要找到那個簡直是無法無天的小女人。毛玻璃後,依舊水聲嘩嘩,投射出一個模糊的身影,不用說,必然是她了。

  他冷瞪了黃粱一眼,厲聲警告。「站在那,不許動!」

  說完,自顧自地往浴室去,一把拉開那沒有一絲安全措施的毛玻璃拉門,入眼,是那個站在流水中,面色蒼白的她。沒有光著身子,反而一身衣服都穿在身上。

  還好!容凌暫時鬆了一口氣,還好,她的身子還沒被人給看了去!

  花灑落下水,依舊不停,她像個木頭人一般地站在那裡,被水衝著,彷彿失去了知覺。一雙黑色的眸子,也是空洞的厲害。嬌小的身軀,因為衣服被水浸濕,完全地貼在了她的身上,透露出了她美好的身軀,似乎顯得別樣的脆弱。

  容凌的心頭,卻是滿滿的怒火。

  「我若不來,你打算怎麼辦?!」

  林夢彷彿這才有了自己的意識,彷彿這才變成了一個人,又彷彿容凌的聲音激活了她,她眨了眨眼,隔著一層水霧,看著他,回想著他的問題,淒涼地掛上了一抹笑。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

  林豹是她的爸爸,縱然再怎麼不堪,那也是生她養她的爸爸,她是絕對不可能看著自己的爸爸去坐牢的,也絕對不會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爸爸落魄到窮困潦倒的地步。所以,不怎麼辦,她會做下去,她會把自己的肉體交給外面的那個人,哪怕那人讓她惡心到吐。只是,交出肉體的那一刻,她的心也會跟著死去。

  十六年,春夏秋冬,她活了十六年,爸爸也養了她十六年,她交出自己的肉體,就當徹底地還完了欠爸爸的那筆債、那筆恩情。然後,她和爸爸,就再無瓜葛。她會遠走高飛,離開這裡。哪怕,她什麼都沒有,沒錢、沒朋友,更別提什麼住的地方,但是無所謂,她有一雙腿,她就能,走的遠遠的,浪跡天涯,或許她會窮困到沿街乞討,或許她還會餓死街頭,那麼,也無所謂,只要這一雙腿還在她的身上,她就一定要走。

  離開這夢魘般的一切,離開爸爸,離開這裡,也離開……這個男人!

  她若是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顧及,什麼都放開了,那麼對這個男人,她還有什麼可在意的?!還有什麼可求的?!又哪裡需要在呆在他的身邊,請求他的庇護?!他本就說了,她若是讓別人碰了,就不會再要她。那麼,也無所謂啊,不要便不要,她一個人,也會走的很瀟灑的!

  可是--

  她靜靜地淌下了眼淚,可是容凌,你為什麼要來?!

  因為,你必然和那個女子在那翻雲覆雨,所以不接她的電話,故意避著她,她發了短信,又關了機,只是想告訴他,她自己選擇了要離開他的路,所以等他翻雲覆雨完畢,看到了短信,就還是在他的B市好好呆著吧,別再管她了!

  只是,見到了他,她才發現了自己心底的那一絲該死的企盼。為什麼非要發一條那樣的短息你,今晚過後,或許她的墮落行徑就會被他知道,他自然就不會再管她,她為什麼要這麼地多此一舉,無非……無非……無非是心裡還有點奢望,有點企盼……企盼他能真的來!

  她覺得,自己真是無可救藥地可憐!為什麼,總要一次次地對這個男人抱有期待!自己,怎麼就成了這樣一副模樣了呢?!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她顫抖地舉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猛然,哭出了聲,在綿綿的流水之中。站著,不想靠近,只是站在那。哭著,不想讓他看到,只是那樣哭著。可以那麼近的,可是又不敢靠近;可以很親密的,可是又懼怕再次的親密!

  那種可能會隨之而來的傷,她怕了!

  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的到來,打亂了她決絕的離開計劃,打亂了她徹底的毀滅之路。他似乎帶來了陽光,帶來了希望,可是,陽光又在哪裡呢?!希望又在哪裡呢?!她飄飄忽忽的,為什麼總覺得抓不到呢?!

  容凌深深地抿緊了唇,看著這個女孩,就那樣哀慟地哭著。哭什麼,他卻一點不知道,只有一點他可以確定,她這絕非是喜極而泣。他死死地擰了擰眉頭,為了這他不能看透的一切,這讓他煩躁,煩躁到很想破壞什麼!

  「不希望我來是嗎?!」他冷酷地挑聲問。

  「希望我能放開你,然後再也不管你,是嗎?」繼續冷酷。

  「希望我能現在離開這裡,好讓你繼續之前的那一切,是嗎?!」多了一絲嚴厲!

  她依然無聲,哭得很淒慘!

  他繃緊了臉,猛然握緊了拳頭。「那好,我就如你所願,馬上離開。你就當我從來沒出現過!」

  說完,轉身,抬步離開,腳步聲,故意踩地很重很重。牛皮鞋踢踏著地板,一聲又一聲,彷彿催魂似的。

  林夢驚了,彷彿被箭刺中屁股的兔子一般,猛地跳了起來,衝那個抬步離開的男人撲了過去。

  「不要!……」她哭泣地嘶吼著,死死地從背後抱住了他。或許他不是浮木,可是他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稻草,也是她唯一想抓住的,所以,哪怕最後的結果她還是會被沉下去,會被水淹死,可是,這唯一的希望,她還是本能的不想放手!

  「不要……不要……」臉貼著他的後背,她淚流滿面,泣聲喃喃,或許,是求助了。她可能真是無可救藥了,這一刻,她把自己放的那麼低,那麼低,低的彷彿塵埃,可,也想這個男人,能稍微回頭看她那麼一眼。

  「不要……別走……」她在哭泣中,崩潰,嚎啕大哭。雙手、十指,隱隱泛白,死死地抱住了他。

  所有人都驚詫這一幕,耳聽著哭聲,不忍多看一眼。唯獨容凌,緩緩地翹起了嘴角。他知道,他成功了,這個女孩,以後肯定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他了!

  讓她患得患失,讓她被別人逼入絕境,他再彷彿天神降臨一般地出現,解救她,那麼,他便可以成為她的神!他會讓她知道,除了他,她什麼人都靠不住,哪怕,是她的家人,更別提那些所謂的什麼朋友,還有那些出現在她周圍的心懷不軌的人!

  讓那些人統統都見鬼去吧!

  她的心裡,就只能有他,也只能相信他,依靠他,這便是他--容凌要的!他養了了她,就必須要得到她的全部,讓她的心裡,只能有他!

  接下來,就該是他出手警告那些對她覬覦的男子了。他非常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著。既然這個傻女人不懂得拒絕,又遲鈍到以為大家都只是朋友,那麼就讓他來。只是,一旦換他出手,他必然是要掀起腥風血雨的!

  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她冰涼的手,做安撫。等到她的胳膊不再那麼緊的時候,他轉身,將她狠狠地摟入了懷裡。單手懷住她的細腰,摟緊!

  她在他的懷裡,依然毫無形象地哭著,彷彿即將世界末日一般。他沒有出聲安慰,因為,當著這麼多的人。他只是伸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頂,拍了拍,將她的小臉蛋,更加往他的胸口壓。那裡,是心的位置,躍動的則是如實的心跳。

  她還是伸手懷著他的腰,抱得極緊,小臉徹底埋在了他的胸膛裡。

  他走,她便也跟著走。他停,她也便跟著停。沒有別的意識,完全被他帶著走。或許,這一刻,她更願意做一只什麼想法都沒有的無尾熊,可以一直很安定地有一顆大樹讓它抱著。

  容凌確定懷裡的她會是安分的,這才開始慢慢地料理黃粱。這個男人,徹底地惹到他了,想對她用那些亂七八糟的,他會讓他知道,什麼是死!

  「你該知道,這是我的女人!」他陰戾地看著黃粱,眼裡沒半點溫度,黑沉沉的,彷彿零點的夜。「有膽碰我的女人,就應該有膽承擔後果!」

  「我……我……我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啊,容總,我真是不知道的啊。」黃粱有些口不擇言。他只見過容凌一次,就是在那次酒桌上。但是那個時候的容凌,是帶點清貴的冷,整個的感覺,是優雅的,沒有太多的攻擊性。大家敬他,只因為他是亞東集團的總裁,實際上,卻不是他這個人。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容凌,卻沒想到,容凌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那麼的陰鬱,那麼的暴戾,那麼地殺氣騰騰。那陰森森的目光,感覺會殺人一樣。黃粱隱約地覺得,自己好像會被眼前這個比他小了快兩輪的年輕人給弄死!

  容凌不屑黃粱這種有膽做、沒膽承認的行為,都到這個時候,他還敢在這滿嘴胡言,容凌控制不住地怒罵道:「你他媽要是真的不知道,那全國人民都該笑了!」

  黃粱臉一紅,這還是他頭一次被人這麼罵。他這人,這麼多年順風順水了,也做慣了大地主,也習慣了被很多人巴結著、奉承著、討好著,心裡也是有一口硬氣的,立刻變了臉色,怒哼道:「容凌,你也別欺人太甚了!就算我知道又怎麼了,不過是一個女人。你能玩,我怎麼就不可以了?!再者說,我這根本還沒開始玩呢!」

  「媽的!」容凌忍不住爆了粗口,聽不下去了。不給他一點教訓,他還真以為他容凌不敢哪!容凌單手撫摸了一下林夢的小臉,低聲道:「站著別動,我一會兒就回來。」

  說著,拉開林夢環住他健腰的胳膊,朝黃粱走去。他每靠近一步,黃粱就覺得好像是死神在朝他接近一步。容凌的臉色陰沉沉的,眼眸裡,是血色的肅殺。緊抿的唇瓣,透露的是徹底的冷酷。他的健碩高大,讓身高也只能到容凌的肩膀處的黃粱覺得壓迫無比。

  「你……你別過來!」黃粱嚇得吼了一聲,看容凌依然陰森森地靠近,眼露猙獰,不由地嚎了一聲,這才想到了他的那些個手下。

  「來人,快來人,把他給我攔下,來人,都死了啊,快來人!」

  那些保鏢也只敢在一邊遠遠地看著,沒敢動。他們也不是傻子,可以把他們的大老板嚇成這樣的人物,能是他們這些社會上的小蝦米鬥得過的嗎。不識時務,小心被大魚一口給吞了!

  黃粱急了,微微發福的肉體抖了抖,身上滾出了一身的冷汗。腦袋裡轉啊轉,只想到了他的家財萬貫!

  「誰……誰把他攔下,我就賞他一百萬!快,快,攔下他!」

  一百萬,這可不是小數目啊。普通之家守著這一百萬,也就一輩子不用出去幹活了。如此重利,但是依然無人敢動!

  容凌冷冷一笑,大掌已經搭上了黃粱的肩膀了,掐緊。

  黃粱重重地哆嗦了一下,腿軟了,身子也矮了,只差給容凌跪下了。「容總,別……可別……我道歉……你大人有大量……別和我這種小人物計較……啊!」

  黃粱立刻發出了彷彿殺豬一般淒厲的尖叫,不可置信地瞪眼看著容凌。

  容凌緩緩地收了自己砸向他小腹的拳頭,微微一笑,只是笑得彷彿惡鬼。「我可不是什麼大人大量,對付你這種人,我更喜歡做小人!」

  笑還沒有止住呢,他又是一拳,彷彿猛虎出山,又狠狠地砸向了黃粱的小腹。黃粱痛地直抽搐,腿徹底軟了,嘴角除了流出一些白沫,還流出了一絲鮮血。若非容凌一手掐著他的肩膀,他此刻必然是要倒地的。容凌依然帶著邪佞的冷笑,又給了黃粱一拳,打得黃粱只剩下翻眼白了,面色蒼白扭曲地彷彿水鬼。

  一邊的人看的更是心驚。這個男人,可以一邊從容地笑著,一邊出手狠厲,這份淡定和對全局的自如掌控,簡直比魔鬼還要恐怖,卻是什麼人都比不上的。大家紛紛暗道好險,剛才沒和他打上!

  總共打了三拳,夠黃粱回去不得安生半個來月,容凌才鬆開了手。

  黃粱立刻猶如一灘軟泥一樣地軟了下來,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容凌斜眼瞄到床上那亂七八糟的一切,眼裡冒出了一絲血紅,忍不住地又抬腳,狠狠地踹了他幾腳。他想把那些醜陋的東西都撿起來狠狠地砸在這老傢伙的身上,可是他沒有,因為,他嫌髒!

  他抬腳,勾了勾黃粱的下巴。黃粱彷彿一條老狗一般地趴著,張大嘴巴,哈拉著,急促的呼吸著、呻吟著,眼也乏力地半瞇著,無聲地看著容凌。

  「回去後,趕緊准備好你的後事吧,我會好好送你一程的!」這個人,他一定要讓他死!

  黃粱的意識還有僅剩的一絲清明,一聽這話,激靈了一下,意識竟然清醒了大半。

  「你……這是……什麼……意思?!」他一邊吐血,一邊困難地抬頭,憤恨地看著容凌。

  容凌冷哼。「也就是那個意思,你不傻,肯定會懂!」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自然不會明著說,他要殺了他!

  黃粱被這話給逼出了血液裡的那最後一絲熱血,不甘地大吼了起來。「容凌……你別太……傲……,我……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咳咳……,你出去打聽……打聽……,我黃粱在……在本省……也是一號……大人物……,你敢對付我,我就……讓你好看!」

  容凌重新扭頭看他,似笑非笑,彷彿他的話非常好玩的樣子。那副輕蔑的樣子,徹底惹惱了黃粱。

  「你個王八蛋……別得意……敢打老子,老子回去就……讓你坐牢,這裡的人……都是……人證……」

  容凌大力皺眉,猛然欺身上前,不過轉瞬間,就來到了黃粱的面前,速度快的彷彿鬼魅。他猛地蹲了下來,在眾人覺得眼前一晃的時候,一把黑漆漆的手槍,已經出現在了容凌的手中。

  電光火石之間,容凌已經將槍口精准地對上了黃粱的太陽穴,死死地抵住。在眾人倒抽一口冷氣的時候,容凌陰狠地低喝:「信不信,老子現在就能一槍斃了你!」

  那可是手槍哎,貨真價實的手槍!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嚇住了,如今的和諧社會,哪個手裡還能有這樣的厲害武器。一旦持有,早就讓警察給拘了。容凌竟敢把這種東西隨身帶著,那麼說明……

  有幾個略有耳聞的人物知道,某些對國家做出特殊貢獻的人物,卻有國家專門頒發的持槍證,並且,特許可以看情況開槍!但是,那得做出多大的貢獻啊!

  這個容凌,他的身份,得多嚇人哪!

  黃粱此刻嚇得差點屁滾尿流了,臉上的皮膚是那麼清晰地感覺到那槍口的冰冷,彷彿他已經一腳踏入了那寒氣森森的鬼門關。他覺得,或許容凌不用開槍,他都會被容凌此刻拿槍死死抵著他太陽穴的力道給弄死,那力道大的彷彿可以隨時捅穿他的太陽穴!

  黃粱這時是真被嚇住了,想大聲求饒,求爺爺告奶奶地求饒,可是他實在是太害怕了,頭一次,被人拿著槍頂著腦袋瓜,他怕的嘴唇直哆嗦,竟然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最後,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很丟人的--尿了!淡黃色的液體,很快就染黃了他的白色睡袍,沿著深色的地板,緩緩地淌開。那微微發臭發酸的味道,讓容凌嫌惡地收了槍,大力甩了他一巴掌,大步離開。

  「孬種!」

  容凌冷冷地低罵了一聲,收了槍,重新將面色發青的林夢摟入懷裡,離開。

  一旁站著的諸位,此刻更是呆立如木頭狀,深怕自己稍微動一下,就惹來容凌的注目,然後也一槍朝腦袋上頂過來!心裡,其實怕的都想哭爹喊娘了。此刻的容凌,在他們的眼中,成了比惡面閻羅還要恐怖的存在!

  容凌還沒走到門口呢,那邊俞旭帶著人趕來了。見了容凌,立刻就問:「大哥,沒事吧?」

  然後,才注意到容凌懷裡的林夢,目光跟著閃了閃,笑了。

  容凌低沉沉地命令:「這裡就交給你了,好好打掃乾淨!」

  話裡可能有的深意,讓這些保鏢、保安們人人自危,但還是沒人敢動一動。

  俞旭笑著衝容凌比了比拳頭,那是兄弟們之間的暗號,表示一切都會搞定。

  容凌點了點頭,要走,然後,又停住了。

  「老四,讓人去拿條大浴巾來!」

  縱然林夢此刻衣服都在身上,但是濕漉漉的衣服全部貼在了身上,將她凹凸有致的身軀,完全地顯現了出來。容凌不願意別人瞧見她的美好,哪怕,隔著衣服!

  俞旭讓跟過來的一個手下下去辦了。

  那邊容凌瞄到了在那站著的古健熙,模樣有些狼狽,看來在打鬥的過程中吃了不少虧。容凌厲眼鎖住了古健熙,擰了擰眉,冷聲:「看在你剛才出手的份上,你這些天的所作所為,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可是,我警告過你的,讓你離她遠一點。所以,以後,你最好安分一點,別動一些不該動的念頭!你們家老爺子雖然護短,但是處在他那樣的位置,有些事卻是不能碰,也是碰不得的。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古健熙面色一窒,瞄了瞄容凌的腰間,撇了撇嘴,冷哼了一聲,走了。腰間那裡,卻正是容凌剛才收槍放入的地方。

  那邊,行動有素的手下已拿來了大浴巾。容凌接過,將林夢嚴嚴實實地包了起來,只露出了一個小腦袋。

  「我先走了!」他對俞旭如此說道。

  俞旭應了一聲。「等弄完之後,我會向你匯報的!」

  容凌點點頭,帶著林夢離開。走到電梯處、等電梯的時候,容凌突然來了這麼一句:「你別出手,她是我的女人,我會親自替她討回公道!」

  林夢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他在和誰說話。只知道,他提及了她。所以,偷偷地扭了扭頭,想往外看,卻被容凌一把按住了腦袋,不讓她動。正好,電梯來了,門一開,容凌拉著林夢,就進了電梯。

  等到電梯門合上,拐角處,一身勁裝的蕭翼,才緩緩地走了出來。他緊捏著拳,看著那一層一層下降的電梯,神色不定!

  他一直有派人盯著林夢,今日這事,他一收到消息,就立刻趕來了。沒想到,在飯店大廳碰上了同樣匆匆趕來的容凌。蕭翼看到容凌,是驚訝的,這樣的時刻,容凌不應該出現在這裡。J市和B市雖然近,但是坐飛機,至少也得一個小時,這還不算上等飛機的時間;就算容凌親自駕車過來,走高速,一路飆車,那也至少得三四個小時。他能這麼迅速地出現在這裡,在這短短二十分鍾都不到的時間,就說明--容凌,一早就回了J市!可他卻又什麼人都沒告訴,行蹤詭秘地甚至瞞住了他派出去盯梢的手下,這是為什麼?!

  直到,容凌叫住他,氣勢凌人地和他談條件,他才隱約有些明白了!

  「這是我的事,你不要露面。我可以承你的情,短期內,不給你惹大麻煩,讓你專心的對付你們組織內部的老傢伙,如何?!」

  這是容凌提出的,很誘人的條件啊!

  要知道,容凌靠自己手頭的勢力,再挑起銀狼組內部那些根深葉大的老傢伙搗亂,他蕭翼可就忙的團團轉,必定無法抽身、心力交瘁。更甚至,容凌再狠一點,或許會搞得他不得不從J市撤軍也說不定。

  現在,他卻白白地送了這麼一個大餡餅給他啃,豈非稀奇?!

  不得不說,容凌不是善人,他不會平白無故地給出這麼大的利益,除非,他能獲得的東西,在他看來,遠遠大過這些給出的利益。

  那麼,容凌能獲得什麼東西呢?!

  他點頭答應了,也因為想到,或許那個丫頭更希望來救她的能是容凌,所以沒出手、沒露面,在一邊偷看了一出好戲!

  等到容凌大展拳腳,他才明白,容凌得到了什麼!

  一顆女人心!

  完整的女人心!

  置之死地而後生,再加上引蛇出洞,再來個敲山震虎,不得不說,容凌這些安排,很巧、很妙,很令人佩服!

  容凌這個人,的確是夠狠、夠毒、夠辣、夠奸、夠捨得!

  警告著不讓他出手,那麼接下來,容凌是不是打算要來一招--殺一儆百了?!

  蕭翼緩緩地瞇上了眼,在心底輕哼一聲:容凌,果真是個不好對付的敵人啊!
信者恆信乎

天使長(十級)

演蝦是裝瞎的最高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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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5-14 00:48:31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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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子直接進入的是地下車庫,這裡有直達各個戶層的電梯,也避免了林夢一身大浴巾裹身而可能惹來的關注。進了屋,容凌直接打發走了在屋裡等待的徐姨。徐姨也沒多問,拿著包,就走人了。

  容凌回頭看林夢,一頭秀髮,濕褡褡的依然淌著水滴,臉上,也是沒有多少血色的蒼白。嬌小的身子藏在大浴巾下,越顯得有些病態的孱弱了。

  他看向她,她緩緩地垂下了頭。他皺了皺眉。「先去洗個澡,把這一身衣服給換了!」

  縱然他心裡再有氣,但還是先為她好。念著她的肉體,不想因此而染上風寒。

  她「嗯」了一聲,撿了替換衣服,去了浴室。

  眼看著她進去了,也關上了門,容凌才有些煩躁地扭了扭脖子。低頭看自己一身,也是濕地有些粘人了。之前緊摟著她,她的一身水汽,也不可避免地擦到了他的身上。他擰了擰眉,回了臥室,找衣服替換去了。好在,這裡也有幾套他的衣服,倒是不用打發人去現買。一邊換衣服,他一邊回想著這些天的點點滴滴。

  其實去B市,他根本就不需要這麼急、這麼久。他才從B市回來沒幾天,需要他親自處理的事情,他基本上都已經弄完了。這次回去處理的一些事情,不用他本人親自到場,只需要遠程遙控即可,畢竟他偌大的亞東集團,也不是養著閒人吃乾飯的。出去的手下,個個都是能幹的,都能自己撐起一片天的。

  而他必須要走,而且走的那麼急,自然是因為此刻那正在沐浴的小女人。

  學校裡瘋傳的流言,對他來說自然是無礙,可是那個小女人在學校裡學習,自然要受到影響。眾口鑠金的滋味,他也不是沒有體會過,所以哪怕他有這個能力把流言壓下去,但是為了她好,他還是需要消失一段日子。這樣,沒有最重要的男主角在,再大的流言也不會掀起浪花來。時間一推移,學校裡再沉澱幾天,自然這事就再也不算事了。

  自然,這個不是他最重要的目的。離開之前,他派出去調查林夢的手下,已經給他返回了一些調查報告。林豹,他還真是有些小瞧那個中年男人的野性,也太低估一個人的人性淪喪,竟然真捨得拿自己的女兒不當女兒,拼了命地要從她身上搾取最後一滴汗水,好為他鞠躬盡瘁。他能想像到,那個傻傻的小女人念著親情,會在如何不情願的情況下,一次又一次地屈從了。她那樣的家庭情況,那樣的年紀,那樣的遭遇經歷,鬥不過那些有著豐富閱歷的大人們。他們稍微使一些手段,就可以把這個少不經事的小女人耍得團團轉。

  他--必須得做些什麼!

  自然,他不可能直接去警告林豹,說讓他安分點,不要在打他女人的主意,這是不可能的。不是說林豹不會聽話,而是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已經不是林豹說了算的。

  林豹他算什麼,在這偌大的J市,林豹雖然算不上是小蝦米,但是充其量也只是一條小魚。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河泥,這是亙古不變的生存法則。林豹有一定的能耐可以使得動一方的風水,可是一旦碰上大魚,他就得完蛋。

  現在危險的,正是那些蠢蠢欲動的大魚!

  他也不想去追究那些大魚到底是怎麼對林夢產生興趣的,可是他身為男人,而且是個位居高位的男人,大概也能想到一些功成名就的男人的心裡想法。他們有了錢,有了權,生活中已經沒有太多的激情和樂子了,當錢對來說只能代表一堆數據的時候,和別人鬥,或者說是攀比,就成了他們生活中為數不少的興奮點之一。

  林夢,那是他的女人。而他,是堂堂的大企業亞東集團的總裁,在全球也是排入前五十的,可偏偏,林夢的身份,低得那些大魚們都可以隨時咬上一口。於是,大家盯上了她。或許,得到了她,這個跟著他這個大總裁的小女人,也就能彰顯他們不可一世的身份了。這個想法,就和大家爭相和大明星吃飯、或者拍拖一樣。

  如果這是在B市,自然沒有人傻得還敢對他的女人產生不該有的想法,但,這裡不是B市,而是J市。他在B市可以呼風喚雨,可是在J市,他雖然依舊是強龍,可是那些大魚還算是地頭蛇,還沒真正地把他這條強龍放在眼裡,或許心裡都想的是: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你這條強龍,又算什麼東西!

  所以,他需要一個契機,好好地敲打這些不長眼的大魚們,借此樹威,同時也是警告他們,該收手的就收手,別再撞他的槍口。他非常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覬覦著,也非常不喜歡看到自己的女人在擔驚受怕著,可他卻拿不出男子漢應該有的擔當來給她撐起一片安全的天地!

  所以,他勢必要走!

  他在J市的一天,那些蠢蠢欲動的大魚們就猶豫不決一天,都等著看別人出手再出手,或者,都在暗地裡想辦法好找個最合適的時候出手。他容凌向來不習慣做一個被動的人,這樣對戰的時候,會非常吃虧的。他的強項便是化被動為主動,只有獲得了主動權,他才能讓局面按照他設想的方向走。

  於是,他離開J市,主動給那些大魚們創造了絕佳的機會,並且,故意駐留B市不回,給他們一個假象,就是他也不是很在乎那個小女人,他們想出手的,那就可以出手了。果然,蠢蠢欲動的不算少數啊,但是這些人都成了精了,最多也不過是一些小動作--試探,依然在試探,讓他在B市恨得直想罵娘:有賊心,沒賊膽!

  幸好,終於出來了一個自以為可以橫著走的大傻帽,也算比較成功地和林豹搭上了線。他在確定這兩個人的計劃的時候,就立刻乘坐專機,回了J市。一路風塵僕僕,也剛夠洗個澡,就事變了。那邊那個大傻帽天都沒黑呢,就亟不可待地下手了,還真是讓他血液沸騰哪,正好他心裡憋著一股火,沒處發洩,待會兒,倒是可以放開手腳,好好地教訓人了。

  沒想到,那個大傻帽還是一個大變態,他本想打斷他幾根骨頭、讓他半年都下不了床的計劃改變了。想像到那個該死的皮鞭會怎樣凶狠地甩在那個小女人的背部,在上面落下猙獰的傷疤;再想像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會怎麼地折騰那個小女人的身子,他就恨不得立刻殺了那黃粱。他自己都捨不得太傷害她,每次占有她的時候,都想著盡量小心點。每次還想要她的時候,都想著她還小,身子弱,一早還要去學校,還是別做地太過火。可沒想到,他一心要保護著的小女人,到了別人那裡,就是可以這樣折辱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讓那人死,是必然的結果了!

  他會讓J市的那一大群大魚知道,這個小女人,以後他們就是絕對不能再動手了!否則,下場便是第二個黃粱!

  殺一儆百,很妙的招!

  他覺得自己策劃地很是天衣無縫,既然那個小女人不用再擔驚受怕了,也絕了自己的後顧之憂,以後,就可以順順當當和這個小女人一起生活了。再有,經歷了這樣的事情,這個小女人也該知道六親兄弟不得力,父母雙親更是靠不住,那些所謂的朋友更是可以直接當做放屁了,她唯一能靠得住的,就是他!所以,她得一門心思地圍著他轉,一門心思地對他好!

  可,看看那個小女人這些天都做了什麼?!

  他才離開不到一天,她就領著一個男人進了這房子。離開之前,他說的那些話,到了她這兒,簡直都成了放屁。這還是頭一次,有人這麼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晚了一天給她打電話,她就敢耍脾氣,問她是不是有事,她卻偏偏能笑著說沒事!

  沒事?!

  見鬼的沒事!

  他派出去的人,二十四小時地盯著她,她有沒有事,他還能不知道?!都被四個小混混追著跑了,都被古健熙那個小壞蛋耍得團團轉了,她還敢說沒事?!

  生氣?!

  她會生氣,難道他不會?!

  他剛回的B市,處理了一些比較棘手的事務,又召開了一個緊急會議,等結束,就已經很晚了,卻還想著要給她回個電話,免得讓她瞎等。但是他一直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各個地方的跑,那些舊日的「朋友們」鬧著要聚會,他也不能不去。

  在本國,也就這麼一個情況,哪怕你處在再高的位置,這種人情關係,你卻又不得不抽出時間,來打理一下。來的都是B事能說得上號的富二代、官二代,哪一個後面不是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哪一個都不是能夠輕易得罪的。他作為本次聚會的主角,不得不到場,不得不應付那一張張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面孔。不是他怕他們,而是他要還想在本國混,就不能傻到去和他們為敵。這些人,大多都是心機深沉的,可以笑著和你談笑風生,但是你稍有一絲怠慢他們的地方,他們回頭就能給你小鞋穿!

  這就是本國最荒誕不羈的人情場!

  每一次下來,都是讓人覺得又累,又想笑!大大地嘲笑!

  感覺整個就是一群很莫名其妙的人!

  聚餐、K歌、跳舞、撞球、摸牌……

  亂七八糟地下來,抬手看表,卻已經是凌晨三點了。念著她此刻必然熟睡,他就沒給她打電話。回去之後,沉沉睡下,醒來後又想她已經上學,就沒打電話。之後,又是東奔西走,去了好幾個分公司,查看業務,到了晚上,仔細地聆聽了手下的最新一輪關於她的報告,他指望著她能一五一十地交代她的遭遇,可她卻說--沒事!

  氣得他立刻掛了電話!

  既然她都說沒事了,他幹嘛要替她白操心!她那麼能耐、那麼傲,就自己折騰去!

  氣歸氣,卻又不能真的不管她,派出去的手下照舊一天二十四小時的輪班,看著她。古健熙還算有分寸,沒怎麼太使壞。他想設計讓林夢喜歡上他,容凌覺得這小子,還是挺果敢的,該出手時就出手,而且,為了結果,也不計較手段。這個人,要是再添些年齡,估計會是一名猛將。

  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能動他容凌的女人!

  他古健熙有千百種方法,盡可以對別的女人使,他容凌可以持有欣賞的態度觀望。可古健熙要是不識抬舉地找上他的女人,容凌卻是不肯的。他這樣的男人,允許自己對自己的女人使壞、使詐、使計,但就是不允許別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使壞、使計、使詐,更不允許別的男人欺負自己的女人!

  這也是他的原則--自己的女人,自己可以欺負;但是別的男人,絕對不行!

  古健熙,他是打定主意,等事情結束之後,好好地挑挑他的刺。只是古家的老爺子在京都B市,挺有勢力,在軍隊,也有自己的子屬系統,不是一般人能惹得起的主。他要越過古老爺子教訓人,得需要好好謀劃!

  後來,看到古健熙為了林夢和那麼一大群人打在一起,一點也不計較自身安危,讓人覺得這個年輕人也是挺血性的,也不是一個欺軟怕硬的孬種,和他年輕的時候有那麼一點像,他就改了主意,就此放過了古健熙。

  可林夢,這個小女人,發完短信之後,關機的行為,讓他很不爽!

  或許這當中林豹和黃粱一起謀劃了什麼,逼得她不得不如此,但是她不親自和他說一聲,就這麼輕易地把自己的肉體交出去,拿他當什麼了?!他辛辛苦苦地為了她兩頭跑,廢了多少的腦細胞策劃這一切,又隱忍了這麼多天,難道就是為了看到最後她輕飄飄的一條短信告訴他她要去賣身了?!

  媽的!

  想到這,他又是一聲低咒!

  那個小女人,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看的挺透的,可是趕上這樣類似的情況,他又覺得有些看不透了。他不明白她在想什麼!她一個人躲在浴室,衣服也不脫地站在水下淋著,面色蒼白地彷彿水鬼,眼神空洞地彷彿游魂野鬼,分明也是不願意,可怎麼,就能想到關機?!還發那樣的短信,在向他挑釁嗎?!

  如果不是他派手下一直跟著她,那樣的時刻,他能那麼快速地找到她嗎?!假設他沒及時到達,那麼現在,她早就被那個老變態折磨好幾回了!她以為,所有人都能像他那麼好嗎,在床上還處處顧慮她的想法?!就那個老變態那樣的,一場性愛下來,就能把人折騰地去掉半條命!

  她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真該揪住她,狠狠地揍她一頓的!

  想到這,他煩了。習慣性地摸兜,想掏根煙來抽抽,卻發現自己套上的是新換的褲子。於是,拎起已經被撇到一邊的舊褲子,掏兜,發現還是什麼都沒有。於是,突然想到,之前他才從浴室裡面出來沒多久,正去找冰箱拿水喝呢,就聽到手機在響,是來了短信。於是,拿著礦泉水折回,拿起一邊放著的手機翻看。他這個手機設有雙號,一個號是朋友多多,五湖四海的都有。另一個號,則只有和他關係特別的人才能知道,裡面沒多少人。並且,那個號還杜絕了亂七八糟的短信的滋擾。所以,他收到的短息,必然是他的特殊人發來的,那是需要他認真對待的。

  看完短息,他臉黑了一圈。扭頭問那個在液晶電視上打游戲的何雅,問她是否接過電話。她懶洋洋地回道,說那個小女人打了兩個電話過來,她說看他正在洗澡,沒叫他,但是說了讓林夢待會兒再打。

  他大概知道何雅是有些小聰明的,或許事情不像她說的這麼簡單,但也應該不會差得太遠。她的小聰明也是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慣出來的,他也不想專門為此說她什麼。只是立刻撥號給林夢,得到的回應是關機!

  關機!

  很好,某個小女人,真是膽肥了!

  然後,又立刻聯繫手下,一得知是林豹帶人進了飯店,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急忙間,回了臥房,脫了浴袍換上衣服,匆匆趕來了。倉促間,除了最基本的車鑰匙、卡片、手機,連帶手槍,似乎什麼都沒拿!弄得現在連根煙都抽不到!

  他煩躁的心,此刻急需要藥草來緩解一下。否則,他不知道等那個小女人洗乾淨出來,他會做出什麼?!打她?!罵她?!瘋狂地占有她?!還是相顧無言、摔門走人?!

  似乎,哪一種都有可能!

  對她,他已經縱容到了極致了!他也覺得,自己也已經做到了最好!

  可她……

  煩躁地扒了扒頭髮,他擰緊眉頭,轉身,大步往外面走!玄關處,他換上鞋,拉開門,隨著「嘎崩」一聲脆響,又關上了門。電梯大概走上十幾步就到,他剛到達電梯,伸手去按的時候,就聽到門後又是一聲「嘎崩」脆響,背後,似乎吹來了一陣風,帶著沐浴乳的清香。

  「你要去哪裡?!」

  那個軟軟的聲音,帶著急切,略帶哭腔地問他。

  他轉身,便看到她還是圍著那條大浴巾,頂著一頭滿是泡沫的秀髮朝他跑來,一看,就能猜到她之前正在洗頭髮。她跑得有點急,竟然連鞋子都沒穿,就這樣光著腳跑了出來。白嫩的裸足踩在哪怕是在夏日也顯得有些冰冷的水泥地上,讓人覺得有點不忍。她的頭髮隨意地耷拉著,泡沫堆積地一團又一團,比雞窩還要雜亂,整個頭顯得狼狽不堪,讓人覺得有點好笑,可是--容凌笑不出來。

  沒法笑這樣的她!

  一般的洗髮水,再高級,都是有些刺激性的。她頭上的洗髮水沿著她光潔的額頭時不時地淌下,刷過她的睫毛,滑入她的眼眶,刺激得她眼眶都發疼了,也必然是有些酸痛的,可她卻就是能睜大那雙烏黑的眼,定定地看著他,眨呀不眨的。彷彿,她一眨眼,他就會消失一般。微微張開的小嘴,無聲地顫抖著,看著他,訴說著無聲地祈求。

  她的眼,她的臉,她的嘴,以及她此刻頂著一頭的泡沫、光腳跑出來的狼狽,都在說明一個問題,她在著急!

  可她著急什麼呢?!

  「容凌,你別走!」

  她急喊,眼眶紅了,上前幾步,直接拽住了他的胳膊。白細的手掌,分明是那麼的嬌弱,看上去那麼的無力,可以輕易折斷,可她偏偏握地極緊,緊到,他感覺到自己胳膊被握住的地方,有些微微得疼了!

  原來,她著急的是他的離開!

  怕他離開,所以才失了分寸了嗎?!

  浴室裡一直都嘩啦嘩啦地響著,在他走的時候,經過浴室的時候,依然能聽得見水聲嘩嘩的動靜,可她是怎麼通過那嘩嘩的水聲,感覺到他的離開的?!

  是豎著耳朵在偷偷地聽他的動靜嗎?!

  所以說,對這個小女人,他總是矛盾地覺得,又可愛又可恨!

  他伸手,緩慢而有力地拉開了她的胳膊。

  她面色大變,纖手無力地垂下,看著他,突然就落下了淚,一瞬間那雙眼睛透露的哀傷,彷彿整個世界也會因此而失去顏色。她迅速伸手,抹掉那不小心掉出來的眼淚。其實,她的手上還沾著一些洗髮水的泡沫,一擦眼,反倒是讓洗髮水刺激地眼淚更是簌簌的往外流。她猛地低下頭,不讓他瞧見淚水,倔強地想用這個來掩飾她的脆弱、難堪!

  他在心頭低低一歎,在想,為什麼這世上要有這樣的女子?!有也就罷了,為什麼偏偏就讓他碰上?!

  「我……只是去買包煙!」解釋,而不是冷酷地一言不發地離開,任憑她誤會,這--有他一半無奈的妥協!

  她抹淚的舉動,頓了一頓。

  抬頭,用兔子般紅腫的眼睛看著他,黑漆漆的眸子,閃動著訝然、安慰。

  然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臉上微微一紅,咧嘴,笑了,像個天真的小女孩似的。

  「嗯,我等你回來!」

  說完,踩著光腳丫,一溜煙地往回跑。跳躍的身形,讓頭上那亂糟糟的頭髮也跟著輕舞著,一團團的白色泡沫,眼看著,紛紛落落地灑下,有些落到她的白浴巾上,有些落到銀灰色的地面上,仿若雪花,那麼,她算什麼呢?雪中的精靈?!

  他微微地閃了神!

  她沒有進屋,只是轉身站在玄關處,睜著烏黑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

  電梯這個時候到了,電梯門應聲打開。他看了她一眼,轉身進入電梯。電梯門在兩人的對視間,合上,隔絕兩人的視線糾纏。他自然沒看到,等到電梯關上,她那微微上翹、帶著笑的嘴角,頃刻間垮了下來,像是哭一般。

  等他十分鍾之後回來的時候,門一打開,便愣住了。

  「你回來了啊!」她幾乎是是猛然抬頭,在玄關處,從坐著到猛然一下子站了起來。彷彿在巨大的驚喜之中,完成了一次凌空的跳躍!看著他,嘴角輕揚著,白細的手指,卻有些無措地交織在一起,彷彿不知道該如何擺放。

  他微微愣神,她在這裡坐了多久?!難道,會這樣一直坐下去,等他回來?!她換了衣服,應該是洗好澡的樣子。白色的襯衫,前面是黑色的英文字母,有那麼一點潮流的意味兒,下身一條同色系的短褲,學生味兒十足,看上去,別樣的小。同時,黑白分明的色彩,襯著她的白皮膚,黑眼睛,也乾淨地也好像一樣能看穿她。

  她的頭髮,則是濕漉漉地耷拉著,直到現在,還有水珠順著髮梢往下淌,看得出來,她應該是匆匆洗完,換上衣服,便坐在這裡等他的。

  為的什麼?!

  怕他不回來嗎?!

  他……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這個女孩,總是會用一些無聲的舉動,讓他的心發軟,卻從不會像別的女人一樣又是撒嬌,又是甜言蜜語。她靜的彷彿一朵花兒,悄然地綻放,在一片怒意芬芳的奼紫嫣紅之中你卻偏偏就不能忽略她。等讓她入了你的心,就很難不受她的牽引。一絲一毫,哪怕依然是無聲的靜,可就是能沉溺在那靜之中。

  他瞇了瞇眼,脫掉鞋,往裡面走。她在後面匆匆跟上,像個忠實的跟屁蟲似的。

  他在沙發上落座,掏出來新買的大中華,剛揭開封膜。她就伸手,低低地說道:「我來!」

  很輕,可偏就讓人無法拒絕。

  輕易地,她就從他的手裡拿過了煙,然後,又拿走了打火機,然後笨拙地從煙殼裡面掏煙。打火機她總共打了兩下,才點著,然後夾著煙,點上。然後,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煙屁股,掌心向下,往他的嘴邊送。這樣的舉動,簡直是稚嫩的可憐。成熟的女人,應該在點完煙之後,很嫵媚的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煙,用朱紅色的唇,妖媚地吸上一口,在像個妖精一半地吞雲吐霧的時候,就著她剛才吸煙的樣子,將煙送入他的嘴裡,那樣,最會讓男人情動。以前,有好幾個他的女伴,就這麼幹過。

  可瞧瞧她,說夾著煙,倒不如說她在捏著煙,抿著唇,睜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很是認真地就將煙往他的嘴裡送,彷彿,在莊重異常地搞進貢。

  他--突然就沒了抽煙的興致!

  抬手,熟練地接過她用手指捏著的煙,掐滅在煙灰缸裡。

  她愣了愣,低低地垂下眼,臉上有灰敗。

  「對不起!」她低低地道歉。「我總是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她的聲音,依然很輕,但是一聲又一聲,卻又是那麼一絲不漏、異常清晰地砸入他的心裡。

  「我可能很沒用,你……生氣了,對吧?!」仿若無奈的歎息。

  放在以前,他必然會說些什麼,可是現在,他卻什麼都沒說。說什麼呢,生氣是必然的,難道還得他強壓怒氣,軟聲哄慰她嗎?!

  不,絕對不可能!

  對她,他是絕對不可能再心軟的。

  「我以為……你還在B市,以為你和……和她在……在那樣。你們,其實沒那樣,對吧?」

  她抬頭,很期待地看著他。
信者恆信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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