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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嗜酒態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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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夜惠美]妻華(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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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5 01:15:1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章 初議請封

  「贏清認為慕嫿的囂張是因為皇上?」

  魏王盯著長子,眼見長子理所當然點頭,又看向次子贏淄,「你也這麼認為?」

  「大哥的話不無道理,總有瑕疵……」

  「咳咳。」

  魏王妃佯裝咳嗽,指著贏淄道:「你去幫我端杯茶來,二郎不必總是在大郎身後,你要懂得王爺的心思,懂得闡明自己的想法。」

  「王妃!」

  「王爺可是惱了?」

  魏王妃接過贏淄親自遞上的茶盞,給了贏淄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贏淄自動站在她身邊,宛若親生,同魏王妃所出的女兒真有幾分嫡親兄妹的感覺。

  柳側妃在一旁看著咬破嘴唇,眼圈微泛紅,張嘴想讓二兒子過來,贏清暗暗拽了的衣袖,魏王不曾看她一眼,也已經多日不曾到過她的院落,沒有魏王的支持,她在魏王妃面前終究沒有底氣。

  此時她痛罵贏淄一頓,只會把兒子徹底推到魏王妃身邊去。

  忍,她只能先忍下去,等散了再把贏淄叫來,好好同他說上一說。

  魏王沒有關注柳側妃的彎彎繞繞,收斂方纔的玩笑輕鬆,認真思考半晌,「也許本王該下請封世子的決定了,再拖下去對你們沒有好處,對王府的將來也沒有好處,可惜本王錯過最好的機會,期望慕丫頭能替三郎爭個結果!」

  當初他不該猶豫的,在皇兄還寵著三郎時,直接請封三郎不就好了?

  贏清贏淄的臉色很是難看,他們也只是剛剛及冠的少年,很難掩飾起失望嫉妒之色。

  「二哥,母親不會放棄你。」

  「嗯。」

  贏淄向妹妹笑了笑,輕聲道:「皇上也不會輕易改變心思,我還有機會!」

  *******

  「嫿兒,還是不要去皇宮了吧。」

  「為何不去?」

  慕嫿坐在馬車上,挑眉問道:「難道你就不想弄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皇上無緣無故就把給你的寵愛和信任收回去,派程澄來訓你一頓,若是你做錯了,挨罵也應當,問題是你沒有做錯事,他可以不偏疼你,但絕不能讓一個居心叵測,同你有仇怨的程澄來折辱你!」

  贏澈得罪程澄也是因為她,以前贏澈可是程澄最為看好的年輕才子之一,不是她屢次三番給程澄沒臉,贏澈還是柳澈時就拜入程澄門下了。

  她看不起程澄過於重仕途權力,不得不承認程澄是一位大儒,在對四書五經的解讀註解上有獨到之處。

  再過幾十年,程澄沒準能憑著自己所批註解讀的四書五經被尊為聖賢。

  「我無法見你頭上頂著莫須有的罪名,不管是什麼原因!」慕嫿這一次把果子塞在贏澈口中,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你可是我的人。」

  調侃的神色堪比調戲女孩子的闊少,又輕浮又霸道。

  果子很甜,不如慕嫿這句話甜。

  贏澈伸手攬住慕嫿的肩膀,稍稍用力,讓慕嫿靠近自己的懷裡,呼吸拂過她的耳朵,「你的人?你的什麼人?」

  慕嫿身體頓時有點僵硬,他身上冷冽的清香很撩人,磕巴道:「你知道的。」

  「我想聽嫿兒親口說。」

  「不……」

  下一面的話被贏澈吞進口中,唇舌交纏,他加重這個吻,手下滑禁錮慕嫿的腰肢,直到呼吸困難,他才離開朝思暮想的唇瓣,笑聲低沉:「你今日來看我,我很高興,皇宮……皇上總有目的,而我也不會束手待斃,去皇宮反而……」

  慕嫿嬌喘道:「一定要去皇宮,起碼讓皇上明白你是我……」沒有繼續說下去,她看著贏澈嘴唇,湊上去輕輕吻了一下,比方纔的熱吻,這一次宛若蜻蜓點水,一樣撩人,「我知道你有辦法,也不會失去信念,你做你的需要做的事,我也有我自己的堅持,拙謹,方纔我在王府說得是我所想,我不會讓那些嫉妒你的小人因你猛然失去皇上的維護而欺負報復你!」

  「你是做大事的人,清掃嫉妒心慎重的小人就交給我好了。」

  慕嫿的手指揉著贏澈的唇瓣,柔軟手感極好,輕笑道:「我也只能幫你收拾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

  「已經足夠了。」贏澈低頭同慕嫿額頭相碰,輕聲道:「隨你高興,不過我的嫿兒不是只能對付小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你,你才是我的殺手鑭和最重要的底牌。」

  「你好像在利用我?你給我什麼好處?」

  「我!」

  贏澈賴皮一笑,「我把自己送你如何?」

  「……」

  到底還是臉皮薄了一點,見慣風月的慕嫿敗下陣來,哼哼一聲,「勉強收下你吧。」

  贏澈笑聲愉悅,把才纔驕傲囂張的人按在自己胸口,這次換伯父頭疼了!

  ******

  笑聲朗朗,父慈子孝,一派祥和。

  趙娘娘體貼為皇上送上香茗,仔細看了一眼棋盤,「皇兒的棋力不如陛下,您別把兒子逼得太狠,以後不敢再同你下棋了。」

  「他雖是落於下風,咱們兒子的棋力已是同齡人的佼佼者,朕若大意也會輸給他,尤其朕見他行棋有章有法,不急不躁,偶爾走出靈光妙手,都說觀棋而知人品行,在三個皇子中,趙王是最像朕的一個,謀而後動,韌勁十足。」

  「父皇過獎了,兒臣愧不敢當。」

  趙王孱弱臉龐神采飛揚,好似得到最好的禮物一般,趙娘娘貼著皇上坐下,笑盈盈看著他們父子對弈,時而為皇上扇動扇子,眸光始終是柔和的。

  「陛下,陛下。」

  趙信的聲音傳來,無庸公公並沒隨著陛下來趙娘娘寢宮,聽到皇上不耐的聲音:「何事?沒見朕同皇兒下棋麼?」

  「回陛下,安樂郡主持令牌求見。」

  「啪。」

  皇上夾在兩指之間的棋子落在棋盤上,棋子讓好幾個棋子移動位置,一直專注棋局的趙王抬頭看去,皇上有幾分緊張,亦有幾分……害怕?

  趙王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去,父皇臉上滿是不高興,「混賬,把朕給她的恩寵當做什麼?」

  方纔是他看錯了,父皇怎會害怕慕嫿?

  慕嫿只是木齊的女兒,縱是最得寵的公主在父皇面前都得老老實實的。
喜歡喝點小酒,藉著酒後微醺,釋放心中的壘塊。有時太過了,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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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5 01:15:21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一章 後宮的娘娘不簡單

  趙娘娘一直小心謹慎關注皇上,自然沒有錯過皇上的任何意向,能在後宮中佔有一個重要的位置,並生下養大『孱弱』的兒子趙王,她也許在朝政上不如兒子看得明白,論謹慎和心機不比趙王少。

  皇上方才色厲內荏,底氣不足!

  「臣妾覺得安樂郡主並非不知輕重的人,又對贏澈情根深重,她為情郎入宮向您討句話。」

  皇上把棋盤上的棋子擺回原來的位置,對溫柔的話語無動於衷,目光始終聚焦在棋盤上。

  趙娘娘溫柔且小心的說道:「您還是見一見郡主吧,他們兩個曾很得陛下的喜愛,總不能您一下子都不喜歡了,縱是三郎觸犯您,安樂郡主總是沒惹到您,臣妾雖是在宮裡頭,聽過安樂郡主喊出太祖說過的那句話,縱是沒有親眼所見,臣妾心頭也是火熱滾燙一片,敬佩太祖陛下的英雄氣概,感歎帝國江山得來不易,私心上也羨慕木大人養出的好女兒,聽說京城百姓有不少人都給郡主送禮。」

  趙王淡淡的說道:「母妃還低估了安樂郡主顯赫的名頭,送到她眼前的禮物好幾年都吃用不盡,不僅百姓推崇安樂郡主,就連跟在她身邊的奴才外出都是極有氣派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該皇兒落子了。」

  「……」

  趙王再次沉下心端詳棋盤,到底為慕嫿的事分心,又弄不明白父皇真實意圖,思緒一亂,此後行棋不見方纔的章法。

  趙娘娘看著乾著急,頻頻給兒子使眼色,希望兒子重新冷靜一下。

  啪,皇上落下一子,趙王猛然抬頭,慚愧說道:「兒臣讓您失望了。」

  皇上直接起身,看了一眼外面,雨水已停,天空依然灰濛濛不見太陽,雨後的風透著一股潮濕冷意,這樣的鬼天氣讓兩個孩子站在皇宮外?

  趙王和趙娘娘匆忙起身,畢恭畢敬望著至高無上的皇上。

  「名聲帶來威望,有了威望就有更多人願意追隨,這就是大勢,有用大勢的人即便是朕都需要好生相待。」

  皇上回望身後這對母子,溫柔說道:「你們在怕什麼?趙王是皇子,朕對皇子還不夠好麼?」

  「臣妾知罪。」

  趙娘娘提了一下裙擺,跪了下來,「臣妾並非不信陛下,更無對安樂郡主有任何不滿之意,也是真真喜歡安樂郡主的,正因此臣妾才會想給皇上提個醒,郡主的榮寵太重,對她而言並非好事。」

  「那是你們不明白……不,應該是後宮的妃嬪不明白同她的差距有多大?所有見過她的人都服氣了,彼此差距不大,總有羨慕嫉妒或是追上的機會,然天差地別的話,慕嫿已經不是你們可以奢望追趕的,萬般嫉妒對她無用!」

  皇上拿椅子上的披風,罩在身上,轉身向外走去,垂在腳邊的披風尾端輕輕劃過地面,顯得皇上瘦削的身體多了幾分挺拔修長。

  「你準備準備同朕出巡,照顧好趙王和伺候好朕即可,其餘的事……你關心太多反而惹朕不快。」

  「臣妾遵命。」

  「朕不需要任何人教朕如何對待安樂郡主!」

  皇上這句話是在外面說的,伺候在外的宮女內侍聽得一清二楚,想來這句話很快也會傳遍宮裡宮外。

  趙信暗罵一聲老狐狸!

  沒錯,老狐狸指得就是無庸公公。

  聽聞慕嫿在宮外,無庸公公屁顛屁顛的跑過去了,肯定幫皇上解釋許多,還有內廷二十四監的管事大太監一個個都少不了奉承安樂郡主,太監是最記仇的,也容易忘記恩情,但是總有例外,沒見慕嫿做什麼承諾,對所有大太監都是淡淡的,說不上親近。

  偏偏有不少被朝臣罵做見利忘義的死太監對慕嫿另眼相看,時不時都會派人給慕嫿通報宮裡宮外的消息,有時這些人還會花銀子買一些禮物送過去。

  趙信覺得自己已經弄不懂他們了,在贏三公子被皇上厭棄時,他們沒少落井下石,傳遞散播不利三公子的消息,可一旦慕嫿表明態度……依然支持愛慕著三公子,宮裡的大太監會收斂一些吧。

  三公子讓安樂郡主對其深情一片,不知是福,還是禍,還是福氣多一點。

  「母妃。」

  「好在,好在皇上沒有改變讓我伴駕的主意。」

  趙娘娘拍著胸口一臉的慶幸,身體軟綿綿好似站不起身來,「我從沒見過你父皇這般嚴肅,好似我以前從來就沒親近過或是察覺真實的皇上!」

  趙王攙扶著母親,輕聲道:「沒想到慕嫿竟有是有這麼大的面子,父皇厭棄贏澈,依然對她親近,母妃,我能不能……娶慕嫿?」

  「不可能的,皇上不會同意,慕嫿同贏澈就差一紙婚約,他們彼此鍾情天下皆知,在皇上明確表態不喜贏澈時,慕嫿嫁給皇子,她良好的名聲都毀了。」

  趙娘娘坐在椅子上,胳膊撐著隱隱作痛的額頭,「你還沒聽明白皇上的深意——啊安樂郡主大勢已成,皇上處置起來都得慎重,慕嫿自己不在意名聲臉面,皇上在意,有很多人在意,她若不要臉……有很多人會幫她把臉面爭回來!」

  「父皇竟能容忍她?」

  「不能容忍又如何?安樂郡主已經是任何人碰不得的,任何暗害陰謀對她都沒有鮮果,皇兒快快死心吧,就算你能把安樂郡主帶上床榻,被人堵在屋裡,這樣的消息也傳不到外面去。」

  趙王眼裡閃過一抹不甘心,「早知道……早知道慕嫿有今日,我早早親近她了,贏澈的運氣還真好,不過是被她踹斷腿一次,竟同她勾搭上了。萬一慕嫿在皇上面前給贏澈說項……」

  「不可能!皇上不會動她,因為她是女子,若是一個男兒有她這樣的聲勢,皇上只怕早就出手了,你沒見皇上突然不喜贏澈?」

  「母妃的意思是父皇察覺到贏澈已有野心?」

  「皇上方才不是說過你是皇子麼?龍體不知能支撐多久,皇上要為自己身後事考慮了。」

  趙娘娘拽過自己的兒子,「你同皇上如此相似,你不做皇帝,咱們母子都活不成的,皇兒也到了選妃的年歲,我幫你找個最適合你,又得皇上疼愛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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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5 01:15:34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二章 尷尬之事

  宣室門口,皇上不意外見到有白衣閣老之稱的長青,彷彿在印證世人的說辭,長青自從效忠之後,時常穿著顏色素淡的直裰,挽著烏黑的髮髻,身上沒後任何飾品雕琢。

  他成了富貴的皇宮中的亮色。

  「怎麼?怕朕傷害你寶貝徒弟?」

  皇上含著意味深長的笑容,「還是不信朕的保證?」

  長青拱了拱手,面色淡然,「臣擔心陛下被慕嫿氣到,先向陛下代慕嫿請罪。」

  「……」

  皇上鯁了一下,抬手狠狠敲了長青的肩膀,「記住朕的警告不許提起任何關於朕記憶的事,你明白麼?尤其是在她面前,你更不能露出任何的口風!」

  「皇上不是已經想通了麼?」

  「朕的事還不用向你解釋吧,你給朕安分一點!」

  皇上霸道蠻橫哼了一聲,邁進宣室,背影卻有幾分色厲內荏,強裝出的警告有點可笑。

  可是他能怎麼辦?

  如何能同慕嫿說以前的記憶?

  他最希望她忘記……忘記她死於他的命令之下,她是不會怪他,皇上並不希望聽到不會怪罪這句話!

  就讓他在今世好好保護她,默默看著她耀眼奪目,幸福長命。

  他已經接連錯了兩次,著實不能再承受第三次劇痛了。

  沐少將軍,皇上一想到這事,依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皇上解開披風扣子,端著茶水道:「把安樂郡主叫進來。」

  看似悠閒隨意,皇上捏著茶杯的手始終是濕漉漉的,氣息亦有幾分急促,到底還是不一樣了,瓦剌聖女的出現讓他幾乎失去控制。

  「皇上今夜歇在何處?還是趙娘娘宮裡?」

  淨事房的太監趁著皇上有空進來請旨,最近這幾日皇上對趙娘娘頗多寵愛,也頻頻臨幸後宮女子,以前不好女色的皇上一下子變了,不過比起荒淫無道的帝王,當今還是很有節制的。

  皇上沉默看著送上來的綠頭牌子,抬手在牌子上指指點點,好似在挑選感興趣的女人,作為皇帝,他真是好享受呢。

  「趙妃……先撤掉牌子幾日,朕要讓她明白,聰明勁可不是用在這上頭的。」

  「奴才遵旨。」

  皇上身邊自有太監捧著帝王起居注,時刻準備記錄一筆,皇上拿起一塊牌子,模糊記得她有一雙挺明亮的眼睛,雖然脾氣驕縱一點,他覺得鮮活可愛,更似記憶中的女人。

  慕嫿此時已經來到宣室外,一手拽著有點不情不願的贏澈,直接邁進門,高聲道:「臣扣請陛下聖安。」

  「啪」

  慕嫿聽到有東西落地的聲音,連忙抬頭看去,地上灑落好幾個木牌,綠頭牌子……慕嫿好奇撿起來,打算重新送到皇上面前,看清楚牌子上的名字後,愕然道:「皇上還當保重龍體,子嗣雖是重要,您已有三位皇子,倒也不用太著急。」

  捧著起居注的太監手中的毛筆一顫,用不用記上安樂郡主勸解皇上戒色的話?還是要寫上一筆的,畢竟帝王起居注也是史書的一部分,足以顯示安樂郡主的忠誠陛下,擔心陛下龍體,亦有直臣的意思。

  贏澈死死盯著地面,不敢抬頭去看皇上此時的臉色,嘴角一抽一抽的,忍笑真是好辛苦。

  「朕只是,只是隨便看看。」

  「嗯,皇上心中有數就好,臣不用再替您擔心啦。」

  顯然慕嫿不大相信皇上只是隨便看看的,遙遠的記憶中根本沒有綠頭牌子,除了記憶模糊外,那時她本身也沒有看電視的愛好,除了訓練,就是執行任務,還要寫一些論文,研究一些此生永遠都用不上的電子干擾技術。

  這些記憶隨著瓦剌聖女出現而逐漸清晰起來,也讓慕嫿對以後的征戰更有信心,雖然技術用不上,但有些戰爭的總結和分析,她還是記得的。

  倘若她在少將軍時就覺醒了這部分記憶,她許是就不會戰死了。

  「拿走,把這些都拿走!」

  皇上一臉沮喪,眸子閃爍著尷尬,本就不足的底氣更顯不足,他的腦子進水了,非要在慕嫿入宮時看綠頭牌子?!

  這又是需要掩蓋的歷史,他更堅定不能讓慕嫿猜到真相的決定!

  長青在一旁同樣忍著笑容,眼見著太監飛速的退出去,許是被皇上突然的暴怒嚇到了,捧著起居注的太監腳下拌蒜,摔倒了。

  起居注正好落在慕嫿眼前,慕嫿本不想看的,然好心壓都壓不住,帝王的日常,如何同宮妃燕好……慕嫿快速掃過起居注上的字跡。

  「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太監練練磕頭請罪,卻毫無把起居注從慕嫿面前拿走的自覺

  天要亡朕?!

  皇上的臉色已經黑若鍋底,瞪著犯錯的太監,眼角餘光掃過認真觀摩起居注的慕嫿,有心重重處置太監,慕嫿已經看到了,「你退下吧,把起居注拿走。」

  「遵旨!」

  太監連滾帶爬撿起起居注,飛速退了出去。

  慕嫿眼裡閃過遺憾之色,只看到幾頁而已,不過皇上還真是個愛讀書的人,裡面記載了許多他徹夜苦讀的事,臨幸宮妃反而很少。

  單憑這一條,慕嫿原諒皇上虧待贏澈大半了,也相信贏澈的判斷,皇上另有深意,絕不是平白無故對他突然就不好了。

  「當皇帝不易,事事都要記載,朕也不是天生的帝王,有時總會被奴才給氣到。」

  「陛下過謙了,在我眼中您就是最值得敬佩效忠的帝王!」

  慕嫿沒有一絲的虛偽猶豫,明亮的眸子盛滿熾熱的忠誠,皇上卻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不忍去看這雙眸子!

  他所求的從來不是她的忠心,這份死命的忠誠和犧牲精神讓他格外的難過,他早該知道慕嫿更像是古人,更像是捨生忘死的軍人!

  「你突然進宮可是為贏澈?」

  還是早早解決此事,把他們打發出去為好,皇上冷然淡漠的說道:「朕的決定不會因你而改變,贏澈必須得到教訓!他辜負朕這些年的培養……」

  「您對他的培養只是讓他在瓦剌聖女面前卑躬屈膝?」

  慕嫿自嘲的說道:「那樣的話,我到希望他永遠沒有遇見過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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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三章 皇上的托付

  慕嫿的話語擲地有聲。

  皇上面容難堪而慚愧。

  宣室寂靜無聲,氣氛頓時凝重滯澀,壓得人喘不過氣。

  「沒有朕,三郎有今日?」

  好半晌後,皇上不服氣的說道:「他是個天才,但你讓他自己說,朕的教導和培養造就三郎!」

  贏澈低聲道:「皇上對臣恩同再造,沒有您,臣不過是宛城一個書生。」話語稍稍一轉,「臣一直銘記皇上的教導之恩,願意報答回報陛下,寧可付出性命,臣在所不惜,然有些事,臣無法放棄,她比臣的性命還重要。」

  「好了,你們兩個不比在朕面前……」皇上語氣一滯,「表現你們至死不渝的愛慕,朕不是外面對你們推崇備至的人,慕嫿,你進宮的本意,朕已經知道了,對贏澈,朕不會再做任何改變,朕想給他最好的,他偏偏不肯聽朕的安排!」

  避讓開瓦剌聖女這個讓他們彼此都不願提及的人,顯然皇上對慕嫿更多幾分顧忌,同對贏澈的安排磨礪不一樣,皇上對慕嫿只有疼愛維護。

  否則他大可似對贏澈一樣,把他們一起趕出去。

  「贏澈不想要的安排,有得是人想要朕的偏愛,朕也不是非他不可,如同朕同皇叔所說,沒有朕,倒要看看他有能風光到幾時。」

  嘲諷而冷漠,皇上再次顯得對贏澈極是不屑,贏澈跌入低谷好似是他想見的,「當日朕給過他反悔的機會,他沒有抓住,固執走出皇宮,今日就算看在慕嫿的份上,朕也不會原諒他!」

  慕嫿抬頭快速掃過皇上,輕笑道:「我要代三郎多謝您放手,其實我一直擔心三郎太得您的寵愛,擔心因為帝寵掩蓋他自身的才幹和智謀,明明可以依靠才華揚名天下,卻因為您對他的偏愛,讓他備受非議,無法讓人信服,更因為您給他安排的道路引得皇子們嫉妒不滿,太子是不敢針對您,把不滿都發洩到無辜的三郎身上。」

  「我們雖是不怕太子殿下的不滿報復,但總是個麻煩,不是麼?」

  「這次入宮,是我硬拽他過來的,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決定。」

  慕嫿直接拉著贏澈站起身,面對贏澈:「是我錯了,說得再冠冕堂皇,其實還是想給皇上一個後悔的機會,不過皇上是不會在意了,你別生我的氣。」

  贏澈搖頭道:「我對今日早有準備,縱是父母也不可能永遠寵愛支持兒女,何況是皇上?他總有許多的理由,也總有很多更會討他歡心的親近子侄。我不過是適逢其會得了他教養罷了,總有人會取代我的地位。」

  砰,皇上直接把茶盞摔到地上,惱怒道:「滾,你們都滾出去!」

  然見兩人手拉手出門時,皇上又加上一句,「慕嫿,你同三郎不一樣,始終是不一樣的,朕對你……會一直疼愛,但這份疼愛無法再加在三郎頭上,你明白麼?」

  「臣多謝陛下,可臣不需要陛下的偏愛,您還是把臣和三郎一起看待吧,他也是比我性命更為重要的人!」

  贏澈嘴角彎彎,一把抱住慕嫿,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長青眸色複雜,有喜悅,有欣慰,但也有一絲徒弟被搶走的酸澀,隱約體會到木齊複雜的心態。

  皇上再次砸了桌上的硯台,不摔點東西,不足以顯示出他的暴怒,更不足以掩飾他心頭的狂喜!

  彷彿是憤怒以極,皇上背對兩人,多看他們一眼都不願意。

  「皇上別再讓程大學士羞辱訓斥三郎了,下一次我不知會不會還有耐心同程大學士這樣的朝臣講道理!您可以不寵他,雷霆雨露具是君恩,我不敢抱怨不滿,沒有您,三郎還有魏王和我爹,不缺長輩照拂,雖然他們比不上皇上給三郎的好處多,受他們寵愛照拂,最起碼心安理得。」

  「程澄說了什麼?」皇上眸子暗淡下來。

  「過一會他會來向皇上告狀,您自己去問就是了,省得說我造謠無賴程大人。」

  慕嫿向皇上行了一禮,「我先告退,不耽擱陛下正事。」

  如同來時一樣,離去時慕嫿同樣不帶一絲的猶豫,從頭到尾贏澈只來得及說上一句話,向皇上行了一禮。

  皇上重重歎息,「朕這是養出了兩個小祖宗?」

  「臣覺得您是自討苦吃!」

  「不,你不明白。」

  皇上揮手讓趙信等僕從退下,拿出一個嚴密的盒子,輕輕拍了兩下,從包裹著明黃色綢緞的盒子中取出一份折子,遞給長青,「朕三日前收到的奏報,朕準備了十年,積攢了十年的家底,只怕……還不是他們的對手。」

  長青快速掃過折子,眉頭越皺越緊,「局勢已經這般嚴重?天工坊不足以支持麼?」

  「朕不是天才,從來就不是,記在腦裡的東西又不多,你當每一項研究出來的委什都是一拍腦袋就能想到?一把槍火隱藏多少的創新和技術?原本朕以為足以應付下未來有可能出現的國戰,然朕還是太天真了。」

  一個相對閉塞的帝國,沒有完全開啟民智的國家,以個人的力量很難扭轉歷史的軌跡,何況他還要學會如何做一個封建帝王,如何在相對保守的太后娘娘和朝臣眼皮子底下發展勢力。

  最重要是西邊竟也出了一個野心勃勃的雄主,而帝國……現在還在內耗,皇上只能先放逐鍛煉贏澈,解決掉一些隱患,「起碼在局勢危時,朝廷上的大臣和朕真正的繼承人能站在主戰的立場上,在朕親征時,他能為朕穩定帝國局勢,當朕有不測時,他會是眾望所歸的唯一人選,可繼承朕的遺志,血戰到底,絕不賣國!」

  「您要親征?不行,皇上決不能離開京城。」

  「朕唯一會幹的事就是征戰了,朕不出征,朝廷上又有誰能讓朕放心交付十年的積累和心血?」

  皇上輕聲說道:「雖然被他們誤會很難受,但這條路是朕所選,必須走下去,長青,若是有一絲的可能,朕都不希望再把慕嫿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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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四章 對田氏的處置

  「好了,朕說得只是最壞狀況。」

  皇上斂去擔憂悲觀,轉而輕快的說道:「一切朕還可以掌握,朕對贏澈有磨礪的意思,也希望他能走出讓朕意外的道路,他是朕養大的,朕相信他,他們兩人不會讓朕失望。」

  長青道:「一旦有戰事,臣願意隨陛下出征。」

  「你?」皇上有心說出殘酷的真相,笑道:「當然,朕身邊怎能少得了你?長青可是鬼谷子當代的傳人,朕還依仗你為朕出謀劃策,朕沒有你讀得兵書多。」

  可有些戰爭不取決兵書,兵力和將士的素質,以及裝備武器比兵法重要,在槍火橫行的時代,兵法和人數已經不是決定勝負的力量了。

  皇上唯一慶幸得是雙方的差距不是不能彌補的。

  他後悔沒有在十年中多培養出幾個能大用的將軍,一來他西方的準確情報不多,只當帝國是中心,強勢無人敢惹,二來太后娘娘看管他太嚴了,哪怕他是帝王也幾乎沒有能瞞住太后的秘密,一旦做得太出格,太后又了廢帝的借口。

  他只能打著別人的旗號悄悄搗鼓出天工坊,慢慢積攢勢力。

  「再多的借口都無法掩飾朕隨遇而安,貪圖享受的那幾年。」皇上搖頭長歎,「恢復記憶之後,朕不知朕是誰,朕還要做什麼?等到所有記憶融合,才發現皇帝並不容易做。」

  他曾經迷茫過困惑過,也發覺古人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收服的,縱然他有皇帝的身份,依然無法讓他們接受。

  「皇上,您做得已經夠好了。」

  「陛下。」

  趙信在門口道:「回陛下,程大人求見,還有就是在宮門口,安樂郡主同承平郡王說了幾句話,承平郡王好似很生氣。」

  「她惹禍的本事也是數一數二的,還說不是朕的……」皇上只用長青能聽到的聲音嘀咕,「不是小祖宗?」

  他從未為她收拾過亂攤子,因為她只會做到最好,從不讓他費心,是所有人父母都會驕傲的好女兒,也是大院中所有人口中別人家的好孩子。

  「先把皇叔請過來,程澄……讓他先回去!你同程澄說,朕給他的許諾不會變,今日他去魏王府宣旨,朕不大滿意。」

  「遵旨。」

  趙信小跑趕到宮門口,搶在承平郡王登上馬車前,高喊:「王爺,王爺,皇上有請。」

  慕嫿撩開車簾,眼見臉色黑黑的承平郡王下了馬車,皺眉道:「皇上不會阻止承平郡王處罰軟禁田氏吧。」

  贏澈一手攬住她的腰肢,身體貼在一起,「你不在意?」

  「在意什麼?她不還活著麼?軟禁起來總好過她時長在我爹面前出現,萬一我爹控制不住害了她性命,到時候我還要安慰我爹,何況田氏現在已經後悔了,她每次出現,都很讓人噁心,我爹和鳳姨還要過日子,只要她出現,京城就不會少了對我爹的議論和同情,與其讓她被慕媛當槍使,噁心我們,我寧可她被圈禁在王府,承平郡王不是小氣的人,足以保證她一輩子衣食無憂。」

  「她的兒子該如何處置?」

  「看王爺是否疼他了,若是王爺把他當做嗣子血脈,王爺應會把他送出京,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讓他做個富家翁,倘若王爺狠心把他留在京城,王爺都不在意他性命,我們無需手下留情。」

  贏澈點點頭,「就按你說得做,一連幾日的暴雨停了,瓦剌聖女也該出面同京城閨秀邀戰比試,你會去觀戰?」

  「我比京城閨秀在詩書禮樂上差很多,去聽聽也能長點見識,不過瓦剌聖女不是改為心慕帝國化?還要同閨秀比試?」

  「誰知道一個番婆腦子想得是什麼?」

  贏澈眸子劃過一抹冷意,靠著皇上的關照又如何?他照樣讓她一敗塗地。

  聽到承平郡王複述慕嫿的威脅,皇上無語許久,慚愧般垂頭,「是朕……是朕小心眼報復皇叔,是朕的錯,不該把那對母子塞給皇叔。」

  當時承平郡王立場不明,皇上對他本能有氣,自然願意抹黑承平郡王一把。

  「不怪皇上,臣沒教好過繼來的嗣子,也沒有想到生出郡主的女人……田氏會蠢成這樣,臣一時大意,讓木齊蒙羞,到底還是臣沒有管好王府。沒有郡主提醒,還不知那兩個小子會惹出多大的麻煩!」

  承平郡王知道皇上肩頭負擔很重,低聲道:「若是皇上用不上他們,臣願意放他們回到親生父母身邊,從此同臣再無瓜葛。」

  「這……這麼做合適?」

  皇上眼珠一轉,笑道:「不如皇叔先續娶王妃,有王妃在王府,他們很難再生事了。」

  「臣早已經沒了娶妻的念頭,年歲也不小了,臣不想再禍害妙齡少女。」

  「娶一個寡婦……」皇上止住口,尷尬說道:「年歲適合同皇叔也有話說,朕並非惡意,皇叔不如考慮一二。」

  承平郡王搖頭道:「臣意已決,皇上不必再勸臣了,臣不似魏王侄對血脈子嗣看得重,等臣病故,後事托付給陛下也是一樣的,皇上總不會不管臣,讓臣後事淒涼,當日過繼子嗣也是被太后娘娘所勸,臣對過繼來的兒子到底少了幾分親厚,很難把他們當做親子看待,他們現在不成器為世子的位置掙來斗去,臣也要負擔上一定的責任,現在放他們家去,也可保全他們的性命,臣會把一些王府的銀錢田產分給他們,保證他們做個逍遙自在的宗室子弟。」

  長青在旁勸說:「臣以為王爺說得有道理,皇上別再勉強王爺,讓嗣子家去看似殘忍,長遠看未必不是為他們考慮,陛下想要達到目的,興盛帝國,少不了王爺的輔佐,而且棋子越少,局面越明朗,您該除去沒用處不大的廢子了。」

  皇上訕訕說道:「隨皇叔的意,以後……朕讓三郎多孝順皇叔。」

  「臣多謝陛下,但臣不敢得澈兒孝順。」

  承平郡王拒絕般搖頭,「他們不為難臣,臣已經很高興了,澈兒比皇上,比臣都有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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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五章 慕嫿的威力

  天空放晴,京城重新熱鬧起來。

  宮裡的消息皇上依然龍體不愈,將朝政托付太子殿下,皇上到是時常叫趙王陪伴左右,不知從哪裡傳出的消息趙王生母有可能登上后位。

  後宮明面上一派太平,實則暗潮洶湧,對後位有渴求的宮妃沒有一個人願意放棄,想法設法邀寵,甚至連靜養的太后娘娘都插了一腳。

  「這就是朕的後宮,朕的母后!」

  皇上把手上的補品直接倒在湖水中,望著淡雅美好的湖光山色,嘲諷的笑道:「朕不在意她們的算計,畢竟朕對她們也沒用過太多的心思,不過母后……從不曾把朕看做兒子。」

  長青低垂下眼瞼,一旁的石桌上還擺著各式各樣的補品湯藥,都是後宮娘娘找尋各種借口送來給皇上品嚐的。

  「不是大病一場,不是后位空著,朕竟是不知她們都成了烹飪高手,可惜這些東西對朕來說都含著毒……」

  「她們不敢對陛下用藥。」

  「當然不敢用藥,但有些東西比毒藥更毒。」

  皇上再一次抓起一碗湯藥緩緩到入面前的湖水中,蕩漾的波紋應承他逐漸冰冷的眼眸,「也該做出決定了。」

  「傳旨,冊趙妃為皇貴妃,暫設六宮,太子妃沐氏協理後宮。」

  「遵旨。」

  這道聖旨會讓皇宮更熱鬧吧。

  唯一高興的人不是已經尊為皇貴妃的趙娘娘,而是幾乎在東宮沒有立錐之地的太子妃!

  女學中,長公主看著依次走進來的女孩子,唇邊的笑容漸漸多了幾分,考試那天出現的變故並麼有影響她們,經過這幾日的沉澱,她們好似都有所成長。

  「安樂郡主。」

  慕嫿出現時,已經落座的小姐閨秀紛紛起身,一臉興奮,好似見到了神仙一般,每個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即便對慕嫿有仇怨的太子妃和慕三小姐在強大的氣氛影響下,對慕嫿表露出推崇之色。

  長公主扯了扯嘴角,從那一日後慕嫿就消失了,從未出現過任何的宴會和詩會,但是誰又能忽視慕嫿?

  她的消息總是讓人震驚!

  原本她們該習慣的,然而這幾日接二連三的消息,讓閨秀們甚至包括長公主都覺得同慕嫿不在一個世界上。

  首先,慕嫿把去魏王府訓斥贏澈的程大學士狠狠教訓了一頓,不是用拳頭!據說程澄為此被皇上擋在宮外,皇上不願聽他解釋,更不理會程澄告狀。

  程澄是皇上師弟,一直頗受皇上重視,門下學子無數,同朝臣也有交情,他成為首輔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然而他碰上慕嫿!

  因為慕嫿,他首輔的位置飛了,就在昨日,皇上把勒令讀書的次輔重新找入皇宮,在程澄的學生和好友設宴慶祝時,一道聖旨傳出,本以為是皇上晉程澄為首輔的旨意,然而旨意……程澄成了次輔。

  而昔日的次輔被提拔為首輔,皇上甚至封賞新任首輔伯爵的爵位,好似故意強壓程澄一頭!

  當時參加程家宴會的賓客極是尷尬,最尷尬的人卻是程澄!

  雖然都是閣老大學士,首輔次輔也只差一個字,但其中的差別十個次輔都不如半個首輔!

  據小道消息,程澄接下聖旨後,只說了一句話:「安樂郡主,你好!」

  誰讓她是慕嫿呢?

  足以影響皇上的決定,並沒有因為贏澈失寵受影響。

  另外一件轟動的事也同慕嫿有關,承平郡王把養大的嗣子放出,准許他們回到生身父母身邊!

  這比過繼還不可思議!

  養大嗣子再讓其返家,還是在承平郡王沒有親生的情況下,一向守禮的承平郡王竟是做出令人大跌眼鏡的決定,招惹了一片罵聲。

  然而無論嗣子如何哭訴不捨,承平郡王都沒有改變主意,分給他們足夠豐厚的銀子田產,並傳話京城勳貴重臣,以後他們兩個同郡王府再無任何瓜葛,他們父子之情已斷!

  原本他們還在為爭奪郡王世子鬥個你死我活,突然間他們同郡主王再無關係,只能做個普通的宗室子弟。

  所有人不明白為什麼?

  直到一個消息傳出,安樂郡主曾同承平郡王談過幾句,請承平郡王不要讓田氏在去打擾她和木大人的生活!

  本來大家是不相信的,安樂郡主再本事,還能干涉承平郡王的家務?畢竟承平郡王是不大喜歡慕嫿的重臣,以前幾次聽說承平郡王對皇上封慕嫿為郡主甚是不滿。

  與其說慕嫿請求承平郡王管好田氏,不如說是威脅承平郡王,還曾撂下狠話,『若是王爺管不了,下一次我不會再顧及王爺的面子!』

  承平郡王從未被人威脅過,有人隱隱為慕嫿擔心。

  可結果是田氏被贏大爺痛揍一頓,大罵田氏毀了一切,並以田氏已經瘋的名義把她關起來,不許任何人探望她,也不許她再邁出門一步。

  這消息得到證實後,承平郡王因為慕嫿的威脅而驅逐嗣子的消息也不會再有人懷疑真實性了。

  不可信的消息都得到證實,還都同慕嫿有關係,即便她不在眾人面前,也為人可同她相比。

  現在最熱門的話題竟是慕嫿還能做什麼?

  「見過長公主殿下。」

  慕嫿行禮之後,向幾個相交深厚的女孩子走去,謝瑩在邀請之列,她們已經有幾日沒有見了,不過不影響她們之間的關係。

  謝瑩從不在外打慕嫿好友的旗號,但也不會故意隱藏她是慕嫿好友的事實,冷靜而從容同小姐們相交,不曾自卑,也不曾自傲,一如她的名字瑩,不是璀璨明亮,但亦有自己的光彩。

  如此一來,她反倒得到不少的稱讚,又有書法大家的父親在,謝瑩得到的邀請很多,成為小姐們聚會時,不可缺少的客人。

  不過坐在慕嫿身邊,謝瑩還是感到不小的壓力,但見到慕嫿悠然品茶,心跳漸漸平穩下來,輕笑問道:「今日嫿嫿打算如何做?」

  慕嫿放下茶盞,「以我的才學,只能看著你們了,一會有不明白的地方,還要向你請教呢。」

  謝瑩笑道:「可別,我可不敢教嫿嫿,也許今日又是你大出風頭呢,誰讓你是慕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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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六章 交談

  小姐們熱切的目光,慕嫿不是感覺不到,她也有點不舒服,即便她曾經受過萬眾矚目,但依然不大習慣。

  尤其是她們都誤會了她的能量!

  皇上從開始就沒打算對程澄委以重任,更多是利用程澄來平衡朝廷,或是調出有野心的人。

  程澄丟了首輔的位置的原因很多,但決定的原因不是她。

  慕嫿也沒傳說中受皇上寵愛,對隱隱傳出的她能擺佈皇上嗤之以鼻,這流言明顯就是假的,故意坑她的,然而偏偏有很多人都相信這條荒唐至極的流言。

  至於田氏的事,慕嫿同樣對承平郡王的決定意外,轉過來想一想,也不得不佩服成平郡王的精明冷靜,驅逐兩個嗣子將王府動盪化於無形,他的所有人脈和實力更加統一,沒有任何繼承人,皇上也會更相信他的忠誠。

  太子等人拉攏手段再也無法用在承平郡王身上了。

  等他快死了,隨便過繼個人,那時的嗣子比孝子賢孫還得孝順,感激承平郡王,何況他不缺銀子,不缺勢力,僕從足以侍奉照顧承平郡王,根本就不需要兒子侍奉,不似窮苦人家養兒子是為了防老。

  承平郡王不愧他宗室第一精明人的評價。

  這些內情真正縱橫朝廷的大佬們都能推測出來,但他們不會告訴自己的孫女,所以慕嫿只能暫且忍耐小姐們的崇拜了。

  對她崇拜總比懷恨好,慕嫿很快同謝瑩等人談笑風生,相處極是愉快。

  慕嫿瀟灑,言辭風趣,很會討女孩子的喜歡,她眼裡露出的坦然和對女孩子的珍惜,更是讓圍著她的女孩子笑個不停,幾乎每人臉蛋都是紅撲撲的。

  長公主同身邊郭先生說:「我的建議,你以為如何?還是認為嫿丫頭不夠資格?」

  「才學上……」

  「郭先生,本公主創辦女學從來不是為了把她們教成才女,當然若是能培養出幾個詩詞出色的大才女也是好事,你曾說過嫿丫頭是特例,有她一個無法提升女子的地位,史書上的女詩人總是做出千古流傳的詩詞,她們有讓當世的女子過得更有尊嚴麼?」

  長公主肯定的說道:「沒有,反而因為她們半生飄零,生活不幸,被當做許多有女兒的父母教導女兒的反面例子,沒人希望自己的女兒有她們那樣的一生,女子無才便是德這話越來越深入人心,追根到底還是因為有才華的女孩子過得反倒淒涼,堅持三從四德,賢惠大度的女子日子富足安穩。」

  郭先生沉默下來,眸子不由得掃過被閨秀們簇擁在中間,笑容明媚的慕嫿身上,長公主輕聲說道:「嫿丫頭在文采上比不上在坐的許多女孩兒,可她冷靜,堅強,不卑不亢,不因得意而忘形狂傲,不因面對強敵而退縮屈服,她能憑著口舌之力說得程澄無言以對,不是程澄無能沒用,也不是嫿嫿太強,而是她勇敢,敢於向不平的事發出自己的聲音。」

  「教導女孩子詩詞歌賦,管家交往等學科的人有很多,郭先生和許多老師都能做到,這也是本公主請你們來教書的目的,但能教出自尊自愛,信心堅毅的女孩子,只有慕嫿一人。」

  「她已經慢慢在影響這一代的女孩子了,記得本公主年少時,京城女孩子可沒有似對慕嫿一樣崇拜本公主。」

  長公主有幾分羨慕亦有幾分感傷,逝去的那段日子,她風光過,但她對同齡女孩子的影響幾乎不存在,所到之處,每個人都尊稱她公主殿下,恭敬有餘,親熱不足。

  再看如今同女孩子們打成一片的慕嫿,長公主有所明悟,最後說道:「本公主可以強行下命,但還是希望能得到你們的認同,你們同本公主一樣都希望女學能越來越好,從女學走出的學生能有個光明的未來。本公主不在意你們心中的小心思,畢竟誰都有私心,但本公主絕不容忍一件事——在女學中拉幫結派,讓朝廷上的明爭暗鬥滲透入女學!」

  「學生多是出自命門勳貴,家族有固定的立場和盟友,這些很難不影響女學學生的。」

  郭先生對此也不無擔憂,方纔這些小姐很明顯就分了好幾個圈子,幾乎沒有人能打破圈子。

  「所以本公主更看重慕嫿!」長公主指了指慕嫿方向,「首輔的孫女,吏部侍郎的千金,六公主,魏王的嫡女,甚至還有程澄的後輩,她們同慕嫿都能說上幾句,便是太子妃也有幾分心動想同慕嫿懇談一番。」

  若是一般記仇的女孩子肯定處處針對太子妃和慕媛,慕嫿仍然不喜歡她們兩個,卻大度沒有任何針對的舉動。

  不是原諒她們以前的所作所為,也不是忘記前怨。

  她們不在女學挑釁慕嫿,慕嫿便不會在女學中針對她們任何人。

  長公主尤其是喜歡這樣的慕嫿,不忘記仇恨,也不會被仇恨蒙蔽眼睛。

  「只有慕嫿可以打破這些圈子,受慕嫿影響,女學中會少很多無畏紛爭,本公主沒有想過女學乾淨純粹,但也不希望女學只是朝廷戰場的延伸,她們以後會明白背後家族可以影響她們的交友和某些看法,但不能決定她們該如何做。」

  郭先生思索良久,點頭道:「我贊同長公主的意見,其他老師的話,我親自去勸說他們,如同長公主所言,我們都是盼著女學能辦下去。」

  長公主長出一口氣,說服在老師中頗有地位的郭先生著實不容易,她雖是女學的山長,又是公主之尊,但下命令永遠趕不上老師們從真正支持她的決定。

  「不能教導安樂郡主雖是遺憾,但我也隱隱有幾分慶幸。」

  郭先生秀雅端莊的臉龐閃過一抹輕快之色,「其實教導她對每個先生來說都是不容易,哪怕在詩詞上,先生們也不敢把安樂郡主當做尋常的學生,程大人前車之鑒,已經讓很多先生睡不好覺了,公主的建議就算不同我說,想來也會很容易通過,我們已經不是向公主要求考試公平的時候了,安樂郡主用事實向我們證明,我們當時的想法有多天真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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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七章 即時打臉

  端莊優雅,充滿知性女人魅力的郭先生自嘲的話語,差一點令紅蓮長公主笑出來,要知道郭先生一直在長公主面前很少展現這一面。

  郭先生愛讀書,會教書,被很多人看做女子的典範,一直以來她在慕嫿的問題上表現得很公允,然她本心上並非喜歡慕嫿。

  「慕嫿還有什麼是做不到的?」

  「是啊。」

  郭先生淡淡笑著,符合長公主,「我現在很盼望能就近觀察安樂郡主,她到底同我們有什麼不一樣的。」

  「瓦剌聖女不是說今日要來麼?怎麼還沒到?我們這邊人都到齊了。」

  「該來得總會來,有點風度,要知道京城繁華熱鬧,道路很多,不同瓦剌部族駐地一片茫茫大草原,也許羅爾蒂蜜又迷失在京城的道路上了吧,又或者被京城的小玩應吸引,想來她也沒見過京城這麼複雜的道路和富貴。」

  慕嫿說話時平淡至極,但是濃濃的嘲諷令所有人會心一笑。

  謝瑩輕笑道:「我到覺得她不是迷路,而是知道今日碰見嫿嫿,她需要鼓足勇氣才給敢見嫿嫿。」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

  一群女孩笑嘻嘻談笑,一掃接連幾日在文會上被瓦剌聖女才學震驚的鬱悶,慕嫿沒有參加文會,瓦剌聖女的文章詩詞已在京城廣為流傳,備受一些文人的推崇。

  京城中很有名望的才女也沒有把握能勝過瓦剌聖女。

  不過她們還有慕嫿,一個足以讓瓦剌聖女畏懼的人!

  安樂郡主不以才學出名,誰都知道瓦剌聖女把她當做畢生之敵。

  六公主記得母妃的話,若是以前還不服氣慕嫿,因此時同慕嫿差距過大,六公主已經完全沒有再同慕嫿較勁的打算,最好的女子贏得一切,慕嫿也只能從中選一人為夫。

  這世上也不是只有贏澈一個男人。

  六公主總能在其中選出適合自己的駙馬。

  方纔主動嚮慕嫿示好後,不算太漂亮也不算太聰明的六公主輕聲說道:「我到是聽說她昨日被皇上召見過。」

  不擺公主架子,驕傲而不傲慢的六公主給慕嫿的印象很好,六公主從不用本公主自稱,慕嫿不知平時六公主是不是也如在自己面前一樣謙和,六公主表現出的善意,她也當回報之。

  其實慕嫿本能不想同皇上的帝姬為敵,七公主若不是野心太大,也不會被太子勒死了,她們才是皇上該疼愛的女兒。

  謝瑩等人面色一變,卻又不敢非議皇上的決定。

  太子妃沐氏道:「聽太子殿下隱晦提過一句,瓦剌聖女好似給了皇上幾張圖紙,皇上頗為讚賞她,連說她獻上的東西皇上和帝國很重要。皇上並非糊塗之人,外面的人議論皇上為美色而厚待瓦剌聖女,著實過分了。」

  「若是沒有人推波助瀾,暗中挑撥煽動百姓,皇上也不會被說成好色,就連皇上染病抱恙都被傳為是因為寵幸美人而傷了元氣,縱慾過度,不知節制。」

  慕嫿接下太子妃的話,且淡淡瞥了一眼沐氏,「總有些人敗壞皇上的名聲,皇上染病的原因不是被羅爾蒂當初對太祖的非議氣病的?最後她獻上圖紙……也是懇求皇上原諒她當初的狂妄無知,懇請皇上讓瓦剌部成為帝國屬臣!」

  這麼解釋一番皇上的形象高大起來,足以壓下有心人在民間非議皇帝,而且這話從慕嫿口中說出的,沒人懷疑慕嫿說謊!

  太子妃笑道:「我雖是暫時協理後宮,宮中的消息沒有安樂郡主清楚。」

  眾人齊齊大吃一驚,即便是紅蓮長公主都很是意外,她們看向太子妃的目光明顯多了幾分探究和敬畏。

  探究太子妃如何被皇上看重,敬畏於太子妃手中大漲的權勢。

  後宮從來不是只住著皇上的女人,同前朝總會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親近掌握宮務的太子妃,對女孩子背後的父兄都有莫大的好處。

  以前她們背地裡把沒大婚卻被封為太子妃的沐氏當做笑話,沐國公又是個沒有能耐的人,沐國公夫人母子被皇上痛恨厭棄,送到山海關從軍,沒人看好這對母子能活著回來!

  相比較娘家份量越來越重的白側妃,太子妃毫無優勢。

  太子妃頗為享受她們的目光,輕輕搖動扇子,高貴而得意,她也沒想到自己沒怎麼出手,皇上就把宮物交給自己,方才接到聖旨後,太子殿下對她和藹上幾分,白側妃雖然看不出嫉妒,但她知道白氏肯定很難受!

  有人向太子妃示好,「皇上把宮務交給太子妃殿下是信得過您,以前您就是我們中間最明智最賢惠的一個。」

  奉承的話多了起來,畢竟小姐們也需為父兄考慮,縱然不能給父兄創造有利條件,也不能因為她言行不當招惹太子妃不快,連累家族。

  有著這樣的想法的人不是一個,也有以前得罪太子妃的小姐隱隱盼著,太子妃是個大度不記仇的。

  當然家族顯赫,父兄都是高官的小姐是不屑於赤裸裸討好太子妃的,她們只需要向太子妃表示出善意就好,畢竟太子殿下還需要拉攏他們的父兄呢。

  「安樂郡主怎麼不言語?」

  旁人千萬句的奉承不如慕嫿對她露一個尊重的眼神,「郡主以後入宮時,我定然給你最好的安排,宮中有貢品賞賜時,我也會給郡主送去最好的那一份。」

  明知道她這輩子都怕是趕不上慕嫿有名了,但慕嫿選的男人贏澈不如太子,等到皇上故去太子登基,她就是一國之母,到時候慕嫿就是再厲害,再有名望,也會跪在她面前朝賀!

  謝瑩擔心拽了一下慕嫿的衣袖。

  慕嫿神色平淡,輕聲說道:「後宮的娘娘可不好伺候,何況上面還有一個皇貴妃,太子妃肩頭的膽子著實不輕,您還沒同太子大婚,先幫著皇上料理宮事,後宮的娘娘隨便站出來一位,太子妃都不好應付,至於太子妃給我的優待……還是算了,每次我入宮都沒人給我下絆子,太監宮女對我可恭敬了,貢品?皇上說隨我挑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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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八章 要戰便戰

  良好的教養讓簇擁慕嫿的小姐們沒有笑出聲來,謝瑩抬起胳膊,袍袖掩嘴,輕笑嚮慕嫿搖搖頭,你太壞了。

  慕嫿微微挑高左眉,彷彿不解自己哪裡說錯了?!

  「太子妃勇氣可嘉,勇氣可嘉。」紅蓮長公主突然插話,「能替皇兄……不對,皇貴妃?嫿丫頭,皇兄冊皇貴妃了?是哪位娘娘?」

  經過長公主提醒,眾人回過味,「皇貴妃?!」

  只同皇后一步之遙的皇貴妃,在鳳位空置時,皇貴妃相當於皇后。

  長公主搖頭道:「本宮都還沒聽到消息呢。」

  慕嫿不敢大意,認真說道:「您忙於女學的事分神不得,沒後在意宮裡的消息,聖旨也才傳出宮,太子妃接了聖旨後也沒有張揚,知道這事的人不多。」

  偏偏慕嫿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長公主早就聽說慕嫿在大太監中甚有面子,宮裡宮外的消息很少有瞞住慕嫿的,皇上那邊剛傳旨,慕嫿就得到消息了吧。

  難怪慕嫿來得最遲,太子妃進門時滿面紅光,喜氣洋洋。

  長公主同情一直壓制著喜悅,好不容易找到時機說出協理宮務的太子妃,本想贏得滿堂彩,結果……慕嫿還真是眼裡不揉沙子見不得太子妃得意。

  「你能聽到這樣的消息,想來也有皇兄的意思,皇兄對嫿嫿依然信任寵愛,放任廠衛給嫿嫿消息,我也就放心了。」

  有些話長公主不方便當面同慕嫿說,當日皇兄在瓦剌聖女上的反常,以及對慕嫿突然而來的疏遠,她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也想著入宮去同皇兄說幾句,長青先生阻止她,說,皇上自己會想通的。

  橫豎慕嫿也不是依靠皇兄才有今日的,長公主從來不認為皇兄疏遠慕嫿是慕嫿的損失。

  慕嫿依然得寵,贏澈卻失寵了?!

  長公主弄不明白皇兄在想什麼。

  「不是廠衛給我的消息。」慕嫿越是否定,旁人越是相信,能操縱廠衛的安樂郡主越發高不可攀,「皇上冊趙娘娘為皇貴妃,明日或是後日就會讓命婦入宮朝拜皇貴妃了。」

  太子妃同樣震驚不小,她只知道自己協理公務,並沒聽說皇貴妃的消息,失聲道:「不可能,皇上怎會越過太子殿下的生母而晉趙娘娘為皇貴妃?」

  「沒有規定皇貴妃只能是太子生母,何況不是還有皇后的位置?」長公主聲音很輕,「一直以來皇兄更喜歡趙娘娘,當年皇兄就曾……曾對趙娘娘做過承諾。我還以為皇兄忘記了承諾,如今總算讓她如願以償,不過以後趙王同太子殿下……怕是越來越撕扯不開了。」

  慕嫿微不可見點點頭,這才是皇上所希望看到的。

  皇上冊皇貴妃絕不是為了昔日的承諾!

  雖然皇上利用起來身邊女人和兒子毫不手軟,但是慕嫿很支持皇上,盡快處理好帝國內部糾紛,也好迎戰外敵!

  羅爾蒂蜜帶來西方大陸消息令慕嫿極為不安,而皇上對贏澈的反常表現,同樣讓她嗅到陰謀的味道,在帝國上層還隱藏著一股敵對皇上的勢力!也許這股勢力的首領就是皇上背叛過的上師。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長公主的隨從小跑進來,「主人,瓦剌聖女當街遇襲,深受重傷,生死不明,她來不了書院,隨同瓦剌聖女來帝都的瓦剌使者和諸部使者紛紛向皇上抗議,要求皇上盡快捉拿兇手,否則……」

  「他們要如何?」長公主掩起驚訝,中氣十足的說道:「還敢威脅皇兄,威脅帝國不成?」

  「他們還真敢這麼做!長公主可別小看了他們的腦子。」

  長公主等人具是一驚,慕嫿怎會替蠻族說話?稱讚他們有腦子?慕嫿玩味般比了比自己的太陽穴,「他們的腦容量不足以思考複雜的問題,更不明白威脅皇上要付出的代價。」

  此起彼伏的笑聲沖淡方纔的緊張氣氛,帝國是個強大的國家,遠不是瓦剌等部族能威脅的,能捉到兇手固然好,若是捉不到……瓦剌聖女就自認倒霉,死了也就死了!

  她們不大理解腦容量是什麼意思,但總歸不是說他們很聰明!

  「安樂郡主雖然說得在理,皇上一直對瓦剌聖女刮目相看,曾有明確旨意不許傷瓦剌聖女一根汗毛,此時瓦剌聖女遇襲,生死不知,豈不是說有人違抗皇上的旨意?此等大逆不道的事,皇上斷然追查到底。」

  太子妃沐氏冷靜的分析,聲音多了幾分凝重,「不是我潑涼水,高看瓦剌諸部,你們從小就在京城,沒有見過戰爭的殘酷,我一直……是在西北長大的,見慣少將軍征戰時的凶險殘酷,大戰沒有不死人的。」

  眾多小姐沉默了,也有人不以為然說道:「君辱臣死,他們欺上門,難道還讓皇上給他們道歉不成?」

  「我的意思是瓦剌聖女遇襲這件事……怕是不簡單。」太子妃辯駁道:「若是有人故意挑起帝國和瓦剌部族的戰爭呢?帝國雖不怕瓦剌,但總不能讓人漁翁得利,為以為追查兇手刻不容緩。行刺瓦剌聖女的兇手不僅枉顧皇上命令,還在暗中挑撥生事,此人罪大惡極,是帝國的罪人!」

  長公主也不能說太子妃沐氏說得不對,眼見慕嫿沉默,問道:「嫿嫿,你認為此事是衝著瓦剌聖女而來,還是有人不敬皇兄?」

  慕嫿道:「資料太少,我不敢妄下判斷,但是我明白一點,倘若瓦剌部為他們的聖女向帝國宣戰,即便皇上捉拿到真兇,瓦剌也會說真兇是假的,皇上故意包庇兇手。」

  「郡主的意思是不用捉拿真兇了?」太子妃問道。

  「不,真兇自然是要捉拿的,在帝國京城,來朝拜陛下的使者遇刺,不僅單單是羅爾蒂蜜能不能活過來,更為重要是丟了皇上的臉面!無論如何,皇上都要查明真兇,不是為給瓦剌一個交代,而是帝國的尊嚴不容玷污!」

  慕嫿緩緩起身,比方才多了一分肅殺氣息:「不過瓦剌部若是想借此生事,皇上也不會怕他們,要戰便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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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8-8-15 01:17:00 |只看該作者
第五百三十九章 非我族類,其心比異

  你要戰,便戰鬥!

  帝國還能被幾個番邦嚇到不成?

  長公主環視一周,滿意又是欣慰,女學生們沒有一個露出怯懦之色,眼睛亮晶晶追隨慕嫿。

  「既然瓦剌聖女不會來了,今日的文會暫且散了,你們回去仔細溫書,後日是考試的日子,除非瓦剌打進京城,考試的日子不會再更改。」

  長公主的話讓閨秀們會心一笑,瓦剌部族怎可能打進京城?瓦剌聖女遇襲,女學照樣考試,如此顯得瓦剌聖女不大重要。

  「是,公主殿下。」

  閨秀們三一群,兩人一夥離開,謝瑩知曉長公主肯定會有話同慕嫿有話交代,給慕嫿先走一步的眼神,同時暗示慕嫿小心一點。

  慕嫿點點頭,同謝瑩揮手道別。

  「嫿嫿陪我走一走,書院你還沒有正經看過吧,有一處不錯的地方適合讀書騎射。」

  長公主主動挽住慕嫿的手,同時把隨侍少年遞過來的眼罩帶在眼睛上,慕嫿盯著眼罩,有點熟悉啊,「這是?」

  「長青先生送的,你師傅是個妙人。我的眼睛漸漸好轉,也少不了他送過來的藥材和藥方,帶眼罩比以前舒服很多。」

  長公主隨意說道,慕嫿打消疑慮,眼罩也不算太奇怪吧,陪著長公主向外走,即便帶著眼罩,還是有些許光明透進來,如今長公主已經不需要完全生活在黑暗中,長公主對眼下很滿意,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思,同慕嫿說起治療她眼睛的長青時,透著幾分的敬佩之色。

  慕嫿對長青了解說不上很深,前世師傅對她的嚴厲多過和藹,指導她的那幾年,師傅一直都是冷著臉龐,給她迫不得已才收下自己的感覺。

  師傅不喜她,她也不會識趣一般硬去打擾師傅。

  她能自己做的事情絕不依靠師傅!

  當然她也沒想到在少將軍死後,師傅會傷心成那個樣子,甚至為慕嫿捨棄閒雲野鶴般的高人生活,入仕輔佐皇上。

  慕嫿悄悄看了依然明艷高貴的長公主,多年的眼疾沒有讓長公主變得偏激,反而使得她歷練出一股豁達的氣質。

  全心投入女學的長公主要比回京之初更有幹勁,精神也更好一些。

  「師傅是一個嚴謹沉默的人,情緒從不外露,以前他總是用一雙漆黑的眸子看著你,好似很冷漠,很不耐煩,其實他……他是不知怎麼同徒弟相處吧。」

  慕嫿順著長公主的話起自己的師傅長青,下了抄手迴廊,面前是一片竹林,雨後的綠竹顏色格外鮮亮,被暴雨打彎的竹子漸漸挺立,鮮嫩的竹葉伸展,在竹林中間放著十幾張石桌,石椅子。

  「真是個讀書的好地方!」

  似慕嫿這樣不大愛讀書的人都覺得在竹林中讀書寫字是極有意境的,畢竟梅蘭竹菊是君子高潔的象徵,慕嫿無法免俗,「即便讀不好書,起碼姿勢擺得十足。」

  「噗嗤。」

  長公主笑出來,手指戳了戳慕嫿的額頭,「你師傅一直冷漠是怕被你氣笑吧。」拉著慕嫿進入竹林,竹葉擋住打扮的陽光,暗影斑斑,清涼舒適。

  慕嫿笑道:「也許吧,我同師傅相處並不長……」

  「是啊,你在關外還要幫永安侯他們做飯洗衣,嫿嫿,你是個好孩子,是該所有人都珍惜你的好女孩。」

  這份誇獎讓慕嫿臉有點燙,坐在石凳上,「慢慢是個勤快善良的女孩子,有些天真,有些倔強,也有點嫉妒心。」

  慢慢更像是一個女孩子,而她自己經歷太多,早就沒有正常女孩子的心境。

  「慢慢?你的乳名?」

  「算是吧。」

  慕嫿淺淺一笑,「您把我留下來,是想問我關於瓦剌聖女遇襲的事?」

  長公主搖搖頭,又點點頭,輕聲道:「不全是關於瓦剌聖女的事,今日她遇襲來不了,我心裡還是很高興的,因為我安排同瓦剌聖女比試的小姐沒有必勝的把握,嫿嫿,我們可以看不起瓦剌聖女蠻夷出身,但不能忽視她在詩詞書畫上的天賦,我沒有想過一個從未到過帝國的女孩能有如此文采。」上蒼不願讓英才寂寞,又降下瓦剌聖女羅爾蒂蜜。

  慕嫿從地上撿起幾片竹葉,一片片放在石桌上,擺成一排,或是擺成一列,甚至還讓竹葉擺成攻擊陣型人,長公主雖然看不清清楚慕嫿在做什麼,但卻能感到慕嫿此時心情很好,並沒因瓦剌聖女流露出不服氣,還是爭強的心思。

  她最讓長公主佩服就是這份沉穩,看淡名利的特質。

  長青提過,慕嫿是一個單純的戰士,不畏懼強敵,只要她認為值得,亦不在意任何犧牲,包括性命。

  正因為慕嫿純粹,她才能鼓舞士氣,讓人敬佩且願意追隨她。

  「見了你,三郎,陳四郎,瓦剌聖女,還有慕雲,還有一些我沒有見過的英才,我相信這世上是有天才的,你們才華橫溢,各有優勢,你們之間的碰撞會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光明絢爛,被後世人所推崇為群英齊聚。」

  慕嫿抬頭笑道:「我一點不在意高手寂寞,若是能一直凌虐不如自己的人,我也不會覺得無聊。」

  「……嫿嫿總是讓我意外,你並非害怕同高手相爭。」長公主一直認為群星璀璨才精彩,如此才不辜負平生所學。

  慕嫿挑出一片完好的竹葉,輕輕放在唇邊,吹起一個只會在行伍或是百姓間流傳的小調,音節簡單質樸,遠不如琴聲悠揚,洞簫清遠,小調難登大雅之堂,擅樂大家不屑於顧。

  長公主靜靜聆聽,隱隱有股傷感湧上心頭。

  小調漸漸消失,慕嫿看著手中的竹葉,堅定說道:「沒有高手,便不會有太多犧牲,在疆場上我最願意碰到白癡將軍了。」

  那樣她會帶很多人順利凱旋。

  長公主怔住許久,伸手就要摘下眼罩,想要看清慕嫿,甚至把慕嫿攬住懷裡,慕嫿先長公主一步按住她的手,輕聲道:「瓦剌聖女遇襲絕不簡單,不排除瓦剌聖女行苦肉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希望皇上能早作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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