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431章 斯德哥爾摩

　　曲寞從多倫多飛回來直接去了刑警隊，他還讓人把以柔接了過來。以柔到的時候，他已經坐在審訊室裡。看著他明顯清瘦的臉，以柔竟然有種想要哭的感覺。
　　
　　不知道他身上的傷口怎麼樣了？忙著去多倫多都沒能好好休養，要是留下病根可怎麼辦？
　　
　　曲寞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扭頭朝著牆上的攝像頭笑了一下，示意她自己很好不用擔心。
　　
　　「為什麼要讓他們抓我？」珠珠總算是見到曲寞了，怨恨的質問著，「我知道自己錯了，事情鬧到今天這地步並不是我所樂意看到的。我錯了，誠懇的向你們道歉，你就讓他們放我離開吧。我已經向公司申請外派，幾年都不會再回國。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也不會出現在你們的視線中。
　　
　　不管怎麼說，我都是爸媽的乾女兒，你不能這樣狠心的趕盡殺絕！你不考慮我的感受，也要顧忌些曲媽媽和曲爸爸的想法。當年我爸爸為了救他們因公殉職，我成了無家可歸的孤兒，他們虧欠我的！你現在這樣做，就是恩將仇報，會遭報應的！」
　　
　　這珠珠倒是個伶牙俐齒的主，先是道歉懺悔，然後打情感牌，最後把當年的事情拿出來當殺手鐧。或許，她知道這次曲寞不會輕易就饒過自己，她必須使出渾身的解數才能脫困。
　　
　　但她還是低估了曲寞的能力，沒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曲寞不會讓人這樣強硬的抓捕她回來。雖說曲家在南江的勢力足可以一手遮天，但曲寞不是個任性妄為的人。
　　
　　曲寞銳利的眼神像刀子，直直的紮在她的心坎上，讓她有些膽戰心驚，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感覺自己就像落網的魚，連同網一起被從水裡提出來。離開了水，她開始拼命的掙扎，因為她呼吸不上來開始窒息感到了死亡的接近。
　　
　　陸離把一份報告交給曲寞，「曲教授，我們在那套小衣服上面檢驗到了少量的麻醉劑。這種劑量，最多只能讓人頭暈一會兒。」
　　
　　這是讓他們感覺到疑惑的地方，把麻醉劑塗抹在給小嬰兒穿得衣服上，無疑是一次失敗的計劃！藥量太小對成人完全不起作用，等到九個月孩子生下來，藥效早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別說是九個月，堅持九個小時都難！
　　
　　看著報告，曲寞的眼神一斂，珠珠馬上辯解著︰「我不知道什麼麻醉劑的事，我什麼都沒做過！而且你們也知道，那麼小的劑量什麼用都沒有。」
　　
　　「誰說的？」曲寞抬眼冷笑了一下，「這劑量雖然不能讓人昏迷，但卻足夠幫助你很快的催眠一個人！」
　　
　　催眠！聽見這個詞，珠珠的臉色驟變，神情變得古怪起來。旁邊的陸離也是一皺眉，他從來沒往這上面想過，因為在國內，利用催眠作案的例子非常少，甚至沒有出現過。
　　
　　以柔聽見這個詞，腦子嗡了一下，有什麼東西破繭而出。許多殘缺不全的畫面一閃而過，快得讓她捕捉不到。她知道，自己失去記憶不是因為什麼外傷，而是被催眠了！可當時自己並沒有接觸到珠珠，能在曲寞眼皮子底下做這件事的人只有費爾！
　　
　　費爾，一個早已經被淡忘的人，一個以柔覺得早就成為另一頁的人，沒想到竟然如影隨形了這麼久，還差點讓曲寞送命！他到底什麼時候對自己下的手，他怎麼又跟珠珠有關係？以柔有些迫不及待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
　　
　　審訊室裡陷入短暫的沉默，再看珠珠，她的臉上沒有了之前的天真純真委屈模樣。冷若冰霜，略帶陰騭的眼神，一邊微微上揚的嘴角透著一絲邪氣，她似乎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恐怕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曲寞反而不那麼咄咄逼人了，「我應該叫你朱亞蘭，一個同樣被老管家關了十年的人！」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震驚了！他們都知道多倫多非常有名的剝皮案。其中剝皮手費爾被親生父親關了十年，最後覺得他能適應正常人的生活才被放出來。沒想到十年的禁閉讓他更加的瘋狂，讓他變成了剝皮的惡魔！那個案子轟動了全世界，直到現在還經常被一些刑偵愛好者津津樂道。不少地方的警校老師，更是把這個案子當成經典案例在課堂上分析。
　　
　　本來已經結束的案子，怎麼突然又跑出個朱亞蘭？聽曲寞話裡的意思，她跟費爾關在一起，但是跟費爾不同。她從始自終都沒有露面，誰都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人存在。那她偽裝成珠珠做什麼，真正的珠珠呢？
　　
　　「看來你都知道了。」朱亞蘭的身子往後靠著，微微仰頭瞧著曲寞，嘴角還掛著一絲讓人渾身不舒服的笑。
　　
　　「老管家非常溺愛費爾，在他被關的十年中，正是他青春期發育開始成熟的時候。為了安撫兒子，老管家竟然想到綁架個女孩子任由費爾發洩。一個在外面流浪的孤兒就成了他的目標，這個人就是你！」
　　
　　以柔聽見曲寞的話眉頭緊鎖，心裡有個不好的預感，真正的珠珠恐怕早就遇害了。
　　
　　「你被捉了回去，成了禁臠，專供費爾長期的發洩。也正因為這種畸形的生活狀態，讓他迷戀上了東方女性肌膚的觸感。他在用殺人剝皮的方式，來宣洩這十年來的不滿、憤慨甚至是吶喊！而你，在長期被姦淫的狀態下，竟然患上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斯德哥爾摩效應，又稱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或者稱為人質情結或人質綜合症，是指犯罪的被害者對於犯罪者產生情感，甚至反過來幫助犯罪者的一種情結。這個情感造成被害人對加害人產生好感、依賴心、甚至協助加害人。
　　
　　人質會對劫持者產生一種心理上的依賴感。他們的生死操控在劫持者手裡，劫持者讓他們活下來，他們便不勝感激。他們與劫持者共命運，把劫持者的前途當成自己的前途，把劫持者的安危視為自己的安危。於是，他們採取了「我們反對他們」的態度，甚至把解救者當成了敵人。
　　
　　這個只有在書本和電視裡才能看見的病例，沒想到就在身邊！
　　
　　朱亞蘭聽見曲寞的話似乎是非常的反感，她替費爾辯解著︰「費爾是個有才氣，有想法，敢於向全世界證明自己的偉大的人！是你們不理解他，達不到他所在的高度。我的靈魂一直跟他在一起，我能明白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是每一個呼吸！」
　　
　　跟心理有病的人是溝通不了的！曲寞並沒有試圖糾正她的看法，「費爾在你心裡是獨一無二，無以倫比的存在，所以你為能幫助他獵捕那些獵物而自豪？」
　　
　　「我就坐在車上，朝著那些需要幫助的女孩子招手，看著她們愚蠢的上車我就知道又成功了。費爾會好好獎賞我，他會好好的愛我！」朱亞蘭臉上呈現病態的扭曲，說到幫費爾誘拐受害人上車，她的眼中出現興奮的光芒。
　　
　　真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以柔的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畫面，她被費爾關在屋子裡，角落裡放著幾個人形模特。其中有個人形模特竟然是朱亞蘭，她帶著金黃的假髮，一絲不掛的跟那些模特站在一起。
　　
　　以柔還想要回憶，畫面卻一下子消失。不過她可以肯定，這並不是自己的幻想，她確實在費爾的住宅見過朱亞蘭！
　　
　　「那就說說你的那些功績，足以讓你的主人垂青你的功績！」曲寞能準確抓住她的心理活動，掌控起來絲毫不費力氣。
　　
　　果然，朱亞蘭並沒有想要狡辯，反而急於把那些事情說出來。她完全呈現出非常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特徵，幾年的幽禁讓她心理嚴重扭曲畸形。
　　
　　她講述了自己協助費爾騙取女孩子信任，把她們誘拐到家中，先是囚禁然後殺死的事情。第一個受害者就是珠珠，她獨自一個人去多倫多旅行，在一個下雨的夜晚搭上了她們兩個人的車。
　　
　　珠珠被囚禁的時間最長，她被逼迫打電話辦理了退學，這樣就不會有人知道她遭遇了什麼。朱亞蘭還從她的口中知道了所有的事情，把自己假扮成珠珠跟曲媽媽聯系，竟然成了朱亞蘭樂此不疲的遊戲。
　　
　　「當我第一眼看見商以柔的時候，我就知道這個女人不能靠近，她會帶來危險。可是主人喜歡刺激，挑戰性強的事物，商以柔的出現讓他又有了興奮的感覺。
　　
　　這次他不允許我插手，說要自己獨自完成。這讓我不安，煩躁，我害怕自己成了主人心中無用的人，會被拋棄，被厭倦。主人對這個獵物是特別的，他並不著急收網，而是慢慢的靠近，小心的試探觀察。
　　
　　我知道這都是因為你！主人知道你是犯罪心理學的專家，跟當地警察局警長的關係很好。只要他的計劃稍有疏忽，就會成為你們的階下囚。可越是這樣，他就越發想要得手！」

嗜酒態睡

第432章 實在太睏了

　　珠珠竟然是一個叫朱亞蘭的人假扮的，而這個朱亞蘭竟然是費爾案的受害人，也是幫兇！這些資訊把眾人的大腦轟炸的一團糟，誰都沒料到事情會這般的復雜。
　　
　　費爾的案子已經結束快一年的時間，可這個案子竟然並沒有畫上句號！
　　
　　最震驚的人莫過於以柔，她的失憶竟然是被催眠。她對催眠這個詞並不陌生，就是沒想到竟然發生在自己身上，尤其是在曲寞眼皮子底下。恐怕現在曲寞更加的懊惱，百密一疏，竟然差點鑄成大錯！
　　
　　曲寞從小到大，對一切事情都勝券在握。長大之後的他，更是諳於拆穿各種陰謀。可這次竟然被人欺瞞了這麼久，還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動手，他被打擊到了。
　　
　　珠珠詳細的講述著費爾是如何接近以柔，一步一步讓她走進自己的圈套。
　　
　　「你們都自以為聰明，其實一切都在主人的掌握之中。員警都是廢物，大名鼎鼎的曲教授也不過如此。在商以柔被囚禁中，主人對她進行了深度催眠。她會忘記我的存在，我是主人的一把利劍，要在最關鍵的時候出鞘！」
　　
　　朱亞蘭對於自己扮演的角色非常自豪，她的三觀完全扭曲，對與錯並不是她評價事情的標準。她就是具會說話，會行動的行屍走肉，精神完全依附在費爾身上。雖然費爾死了，但是這種精神控制卻仍舊還在。
　　
　　「我按照主人的吩咐隱匿了起來，你們誰都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在等主人的命令，幫助他完成最後的計劃。」朱亞蘭不僅不想要隱瞞事情的真相，她還想要讓世人全都知道。她的主人備受全世界人的關注，她會沿著主人留下的足跡跟上去！
　　
　　「你幫助費爾逃獄，按照他的吩咐先回南江來。」曲寞的眼神變得深邃，「因為你們發現珠珠竟然跟我有關係，這層關係正好能夠讓你們的計劃更加的完美。」
　　
　　「是的，珠珠那賤人最後竟然想要勾引主人。她為了討好，把自己所有的事情都說了出來。但是主人不喜歡她，還是決定殺了她！」朱亞蘭得意洋洋的說著。
　　
　　以柔感覺渾身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素未謀面的珠珠竟然也又有了輕微的斯德哥爾摩綜合症。兩個本該在一起反抗的受害人，竟然會為了一個變態爭風吃醋！
　　
　　「主人潛到你家，對商以柔進行了最後一次的深度催眠。主人為她下了一個魔咒，她會忘記你曾經的深情，還有你們之間所有的點點滴滴。只要她聽見你親口說我不愛你四個字，就會掏出匕首殺了你！
　　
　　為了讓你說出這四個字，為了讓她剛好聽見，我煞費苦心。終於，你們的家族聚會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利用少量的麻醉劑對那個傻小子進行了催眠，讓他趁人不備把水果刀放進商以柔的手拿包裡。等到遠處教堂敲響鐘聲的時候，他就會上二樓的更衣室。
　　
　　時間被我拿捏的剛剛好，攝像頭幫了我的大忙，你的那些弟弟妹妹成了目擊者。我的計劃完美無缺，但是卻沒能一刀殺死你！你從鬼門關爬了出來，而商以柔也被你保護起來，她不會受到任何的懲罰。計劃雖然完美，可結局卻太讓我失望。
　　
　　我決定做最後一搏，趁著你不在，對商以柔再進行一次催眠。我會讓她自己殺死自己，我就能不被懷疑。可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你竟然查到了我的根底。
　　
　　我說了這麼多，這次輪到你解開我的疑惑了。你為什麼會懷疑我？又是怎麼查出我的底細呢？」這是讓朱亞蘭非常納悶的地方，她一直以為自己深藏不露，即便是被懷疑也不會被揭開真面目。
　　
　　所以當得知曲寞飛去多倫多的時候，她並沒有害怕，反而鋌而走險想要殺死以柔。
　　
　　「我記得你說過，第一次見到我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我。」曲寞決定讓她死個明白，「你說那天看見我從二樓的樓梯上走下來，全身都在發光。恐怕是你的眼睛出現了幻覺，八年前，我還待在精神病院裡！一個愛的不能自拔的人，怎麼會把第一次見面記混了？
　　
　　之前我並沒有往心裡去，可出了事，我就不得不重視起來。我去查了珠珠在丹麥皇家學院的學習情況，她們說珠珠早在四年前就退學了，以後就沒了蹤影。而珠珠最後出現的地方竟然多倫多，這讓我心中的懷疑越發重了。
　　
　　我親自飛去多倫多，經過多方查證，終於查到了你出現過的痕跡，而珠珠的屍體，也被警方找到了。你用珠珠的身份回國，為的就是報復。
　　
　　而我太太的失憶非常奇怪，她怎麼可能傷害我？以我們之間的感情，以我對她的瞭解，高傲如皇后的她斷然不會做那樣的事情！你低估了我，更低估了我的太太。不過，以你的見地和智商，也在情理之中！」說完站起來。
　　
　　在多倫多的一個星期，被曲寞輕描淡寫就一句話帶過。但是以柔能猜到，他是怎樣不辭辛苦的去調查。如果真像他說得那般簡單，一年之前就不會讓這個朱亞蘭逃脫了！
　　
　　曲寞從審問室裡出來，在看見以柔的那一刻，疲憊不堪的臉上出現笑容。
　　
　　「我的疏忽，後果我承擔了。只是連累了你，是我的罪過！」
　　
　　他帶著傷在外面拼命似的查案，見到以柔的這一刻，竟然是滿滿的自責。回想以柔被費爾劫持後失憶的那段日子，自己竟然絲毫沒有半點的察覺，他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如果他在這次意外中死去，如果以柔因為愧疚做出什麼不理智的舉動，他死了都不會原諒自己！
　　
　　聽見他說這話，以柔突然有種想要哭的感覺。經歷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曲寞始終在她身邊，始終保護著她！
　　
　　可還不等她說話，就見曲寞直挺挺倒下去，好像一座大山坍塌了一般！
　　
　　「曲寞！」以柔的聲音都不是平常的動靜，帶著尖利戰慄和絕望！很快就有人
　　
　　過來，孟哲趕忙安慰以柔︰「曲教授只是一直沒闔眼，他睡著了！」
　　
　　睡著？以柔蹲下仔細的看，曲寞的呼吸還算平穩，只是頭微微有些發熱。還是送到醫院放心，以柔撥打了120。很快，曲寞再次住進了醫院。
　　
　　他活到現在，還從來沒在醫院裡待過這麼長時間。曲媽媽和曲爸爸都趕到醫院，醫生正在給曲寞檢查。他肯定是睏壞了，這麼被折騰都沒有半點反應，反而睡得更香了。
　　
　　醫生查看了他的傷口，以柔也是第一次看見傷處。一道有五釐米長的傷口正在胸口，縫合的手法非常高明，看不出明顯的針線痕跡，只是縫合處有些紅腫，顯然是發炎了。其他檢查都非常正常，最後醫生下了一個結論，他需要充分的休息和少量的消炎藥。
　　
　　曲媽媽聽見鬆了一口氣，「事情總算是結束了！這段日子，我這心始終懸著放不下，一個好覺都沒睡過。都說世事無常，還真是如此。誰能想到珠珠竟然死了，那孩子還真是命苦。都是我們不好，沒有好好照顧她，竟然讓她慘死在異鄉。不知道她的屍骨能不能運回來，好歹也要跟父母合葬在一塊兒，不能做異國的孤魂野鬼。」
　　
　　誰都不知道多倫多那邊怎麼處理珠珠的屍骨，只能等曲寞醒了再說。
　　
　　曲媽媽又拽住以柔的手，「你受苦了，又是被催眠，又是被控制，肚子裡的孩子都險些沒保住。現在想想，這個孩子還真是命大，肯定有福氣！人家都說夫妻要共患難才能白頭偕老，經過這麼一場，你跟曲寞肯定會平平安安一直到老了。」
　　
　　「是啊，媽說得對。」以柔心裡是這樣盼望的，「等曲寞醒了咱們就回家靜養，醫院裡這股子消毒水的味道實在是難聞。這輩子，我算是把醫院住夠了。」
　　
　　「對，回家去！咱們一家人幸福快樂的在一起！」曲媽媽抱住以柔，眼淚掉了下來。
　　
　　這些天，為了安撫以柔，她沒敢在以柔跟前掉一滴的眼淚。現在塵埃落定，一切都結束了，她實在忍不住哭出來。
　　
　　以柔趕忙安慰，曲爸爸在一旁見了說︰「就讓你媽痛快的哭一場吧，這些日子她也憋壞了。我這就去菜場買菜，晚上咱們好好的大吃一頓。」
　　
　　聽見這話，曲媽媽反而不哭了，抹抹眼淚說︰「你挑的菜都不新鮮，這活還得我幹。你跟著拎包，咱們一起去！」
　　
　　老倆口走了，留以柔在病房。有醫生、護士，還有護工在，她們沒什麼不放心的。
　　
　　曲寞這一覺睡得還真是長，整整十個小時，等到他睜開眼睛天都黑了。
　　
　　以柔一直守在他身邊，不時就看看他的呼吸是否勻稱，臉色是否正常。曲寞睡了十個小時，她就擔心了十個小時。雖然醫生再三保證，他沒有任何的危險，但是人不醒說什麼都不能讓人完全的放心。
　　
　　曲媽媽和曲爸爸做好了一大桌子菜，就等著他醒了好開飯。

嗜酒態睡

第433章 取名字

　　曲寞終於醒了，他這一覺睡了十個小時。看見他睜開眼睛，以柔的心才算是徹底放下，趕緊往家裡打電話。
　　
　　「醫生說可以回家休養，口服三天的消炎藥就可以。你們打車回來，飯菜早就好了。」曲媽媽已經跟醫生聯系過了，不然怎麼能放心回家等著。
　　
　　放下電話，還不等以柔說話，就聽見曲寞的肚子竟然咕嚕了一聲。
　　
　　「快回家吧，你的肚子已經抗議了。」以柔笑起來。
　　
　　曲寞卻賴在床上不起來，拉著以柔也躺在床上，「先說會兒悄悄話再回去，我們好久都沒見面了。」
　　
　　「好久？不是才一個多星期嗎？」以柔瞪了他一眼，「我可是有更心愛的人了，從今往後你在我心裡要排在第二位了。」
　　
　　曲寞聽了頓時一皺眉，以柔笑著把他的大手掌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傻瓜，這都聽不明白。你要做爸爸了，從今往後，我恐怕也要靠後了。」
　　
　　額！曲寞怔了一下，隨即滿臉驚喜，放在以柔小腹上的手竟然激動的顫抖起來。他不敢使勁摸，還趴在以柔的小腹上聽起來。
　　
　　「才兩個月大，能聽出什麼來？」以柔看見他的舉動像個孩子一樣，忍不住笑起來。
　　
　　「怎麼聽不出來？我聽見他在裡面像小魚似的吹泡泡呢。」曲寞驚喜萬分的說著，似乎發現了新大陸，竟然比破了奇案還要興奮一萬倍。
　　
　　他聽了一會兒，突然揚起頭說︰「老婆，剛剛你說錯了。有了孩子你在我心裡也是第一位，他要是不聽話，我負責打屁股！」說完嘿嘿的笑起來。
　　
　　怎麼瞬間智商就變成負數的感覺？以柔不由得皺眉，抬頭看見有護士在門口張望，立即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起來回家了，爸媽還等著咱們吃飯呢。」以柔推開他的頭，從床上下來。
　　
　　他趕忙攙扶住，「你慢一點，以後做任何動作記住一定要輕柔！」
　　
　　「不用這樣緊張，什麼感覺都沒有，有時候我會忘記自己在孕期。」以柔發現懷孕正好是曲寞受傷被搶救的時候，隨後曲寞又去了多倫多她滿心都是曲寞，哪裡還有空尋思自己懷孕的事？
　　
　　而且肚子裡的孩子挺成全人，他似乎是知道爸爸媽媽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一點都不給媽媽添麻煩。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以柔根本就沒有懷孕的感覺。
　　
　　現在想想，以柔還有一種誤診的想法。自己這扁平的肚子裡，真的住了一個小孩子嗎？
　　
　　曲寞鬆開以柔的胳膊，看著她在前面輕快的走，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心跟著忽閃忽閃的。他追上去，牽住以柔的手，還是這樣心裡有底。
　　
　　兩個人回了家，曲媽媽正在窗口張望呢。看見她們下出租車，趕忙招呼曲爸爸把煤氣點開熱菜。
　　
　　「你知道了？」看見自己兒子的表情，曲媽媽就知道以柔肯定是說了。
　　
　　曲寞點點頭，「媽，你說這懷孕沒什麼危險吧？是不是需要臥床？」
　　
　　「臥什麼床？想當初我懷著你的時候，大著肚子還在野外工作。離預產期差一個星期才休息，從犯病到生，一共就用了一個小時不到。等你爸爸趕到醫院，你早就生出來了。」曲媽媽笑呵呵的說著，「懷孕的時候要多走動，生的時候才能少遭罪，千萬不能總在床上躺著。而且不能吃太多營養品，孩子長得太大生起來也費勁。多吃蔬菜和水果，孩子皮膚好，每週要吃幾次粗糧，我跟你們說啊.....」說著，自然的就攙住以柔的胳膊。
　　
　　曲媽媽扶著以柔，不停地傳授著經驗。別看她嘴上這樣說，可實際卻不這樣做。以柔稍微做大動作，她就阻攔，每天都要變著花樣做好吃的。冰箱裡裝滿了魚、肉、對蝦，水果蔬菜每天買最新鮮的。每週還吃兩次海參，聽說對孩子的發育非常好。
　　
　　「特意給你做的。」曲媽媽讓以柔坐下，夾了一隻巴掌大的對蝦過來，「曲寞，你給小柔剝皮。」
　　
　　「媽，我可是病人。」曲寞破天荒第一次向曲媽媽撒嬌。
　　
　　曲媽媽卻不吃他這一套，「男子漢受點傷算什麼？你爸爸當年在野外遇到野獸，連命都差點搭上。況且你傷在皮肉，以柔傷在心頭，我跟你爸像被摘了心頭肉，都比你還難受！」
　　
　　曲寞聽了只好老老實實給剝蝦，以柔看了笑著拿碗，想要給他盛大骨湯。
　　
　　「你要喝湯？我給你盛，你坐著別動。」曲媽媽看見她站起來，大老遠朝著砂鍋伸胳膊，趕忙把碗接過去，「你年輕又是頭胎所以不明白，這但凡是能抻到肚子的動作都不能做！」
　　
　　方才還說起自己當年懷孕在野外堅持工作，這功夫連盛湯都不讓以柔自己動手了。
　　
　　以柔無奈地笑了，似乎能預見到自己懷孕這幾個月要過的生活了。曲媽媽什麼都不會讓她做，吃了睡，睡了吃，她肯定要胖成小豬。
　　
　　一家人這頓飯吃得開心極了，曲爸爸甚至開始想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了。
　　
　　「你們這輩，男孩子名字都帶寶蓋頭，女孩子名字都帶三點水。這是你爺爺定的，他說男孩子就得頂蓋花翎戴帽子，女孩子要柔情似水性格溫順。明天你們兩個去一趟爺爺家，讓他給這曲家第三代擇個偏旁，然後咱們再取名字。」
　　
　　原來曲寞、曲溪她們的名字是這樣來的。男孩子就要做官，女孩子就溫柔些相夫教子就好。以柔聽了覺得挺符合爺爺的性子，骨子裡特別的重男輕女，不然也不會把曲寞和曲寄帶在身邊養著。
　　
　　第二天，曲寞開車帶著以柔去了爺爺家裡。他打小有一多半時間是在爺爺跟前長大，另外一小半是在姥爺身邊。眼下以柔懷了身孕，自然要第一時間告訴爺爺。
　　
　　曲老爺子還不知道曲寞受傷的事情，誰都沒敢告訴他。曲寞兩個人到的時候，老爺子正在侍弄院子裡的花花草草。老爺子今年已經八十多，身子骨還非常的硬朗，每天早上都要堅持鍛煉，不管春夏秋冬都是五點鐘就起床。他有一套自己給自己定制的作息時間表，嚴格遵守，除非發生非常特殊的事情，不然不會打亂一點。
　　
　　小院子裡種滿了蔬菜，眼下正是長得最好的時候。西紅柿個頂個的大，有些略微泛紅，黃瓜結了有一紮長。紫色的小茄子掛在秧上，旁邊的豆角已經結莢。
　　
　　曲老爺子拍拍身上的土，讓兩個人進屋去。
　　
　　聽見曲寞說了自己的來意，老爺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他一直盼著曾孫子，可他知道曲寞的性子，有些事不是自己著急就能盡快進行的。沒想到，這份驚喜竟然來了。
　　
　　他翻開大字典，其中有一頁被折疊上了。他把那頁打開，指給曲寞瞧，「我一早就找好了。男孩就取個山部，女孩就用草字頭。男人嘛，就得像山一樣厚重有內涵，女孩子要漂亮中帶著一絲柔韌。」
　　
　　曲寞記在心上，又跟爺爺說起話來。以柔從書房裡面出來，去陪奶奶說話。曲奶奶是個小個子的南方老太太，滿頭的銀髮，精神矍鑠，看著就非常的慈祥。
　　
　　她戴著老花鏡，正坐在搖椅上織毛衣。她織得很慢，尤其是到了要分針的時候。
　　
　　「你爺爺就是個怪脾氣，現在什麼買不著，非得讓我給他織！他說穿不慣外面賣的那些保暖衣褲，除了緊就是鬆，還都是晴綸之類的東西，穿在身上，身上就癢癢。」曲奶奶一邊織一邊說著，「在這些孫子孫女中，曲寞的性子跟他爺爺最像，倔強、古怪，有時候又像個孩子。小時候，曲寞和曲寄是在我們眼皮底下長大的，說實在話，我們心裡是偏疼他們的。
　　
　　尤其是曲寞，爸媽工作太忙，顧及不到他。我記得非常清楚，有一次，他爸媽過了半年才回來，他竟然朝著她們喊阿姨和叔叔。我跟他爺爺聽了都非常的傷心，覺得曲寞真是可憐。
　　
　　這會你們也有了孩子，既然做好了準備才迎接這個孩子的到來，那麼你們就要盡到為人父母的責任。家裡這麼多人，就連我都能幫忙拉扯一把孩子，但是父母的角色是任何人都不能替代的！」
　　
　　「奶奶，你說得我明白。我們會對這個孩子負責，會給他完整的家庭和愛。」以柔微笑著說。
　　
　　曲奶奶聽了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孩子，我就知道你懂事。曲寞瞧著冷酷，其實是座沒有被點燃的火山。只要踫對了人，他就會燃起熊熊大火，想要熄滅只能等待自身能源的枯竭。套用你們年輕人的話說，他是個用生命點燃愛情的人！而你，恰恰就是那個對的人！」
　　
　　別看曲奶奶年紀大，卻一點都不糊塗，說話還非常有詩意。這個小老太太，越接觸就越覺得有魅力，以柔是真心喜歡親近她。
　　
　　中午，曲奶奶親自下廚做了拿手的菜——梅菜扣肉。梅菜是曲爺爺的老戰友的老伴親自醃製成的，每年都要郵寄一些過來，味道非常的正宗，而且僅此一家。

嗜酒態睡

第434章 改造

　　曲寞和以柔到爺爺家裡去做客，曲奶奶留他們吃飯。八十多歲的老人還親自下廚，這讓以柔非常的不好意思，也很感動。
　　
　　曲奶奶看出她的心意，笑呵呵的說︰「我還算是有些福氣，做菜給你肚子裡的孩子吃，也把這份福氣給他些。而且我偶爾會親自下廚，老胳膊老腿再不活動活動恐怕要上銹的。」說著看看牆上的鐘。
　　
　　門鈴突然響了，勤衛兵過去開門，曲溪拎著水果進來。
　　
　　「大哥、大嫂，你們也在啊。」經過上次的事情，讓曲溪成熟了不少。她深感人心難測，又覺得自己過於自信和膨脹，竟然被一個精神病利用。她還覺得有些對不起曲寞夫妻，好在事情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每每深夜想起都會讓她覺得後怕。
　　
　　以柔在醫院的那幾天，除了王婧貼身保護，她也經常過去。一個星期下來，她跟以柔的關係倒是親密了不少。在爺爺奶奶這裡見到以柔，她分外的高興。
　　
　　以柔沒想到她也來了，曲奶奶讓她去洗手，然後坐過來吃飯。
　　
　　曲爺爺看見她坐下，板著臉教訓道︰「你看看你自己穿成什麼樣子？好好的姑娘家，弄得跟假小子似的。這髮型男不男女不女，走路帶風，說話露後槽牙！都多大的人了，連個男朋友都沒有，還想不想嫁人了？」
　　
　　「哪有露後槽牙那麼誇張？而且人家確實沒想過嫁人啊。」她小聲的嘀咕著，坐在她旁邊的以柔聽得清楚。
　　
　　「啪！」曲爺爺一拍桌子，眼睛立起來，「還敢頂嘴了，你老子都不敢！」
　　
　　曲奶奶趕忙說︰「三丫頭好不容易過來吃一頓飯，你咋咋呼呼的做什麼？她不懂事慢慢教，先吃飯！你別把大媳婦肚子裡的孩子嚇到！」
　　
　　聽見孩子兩個字，老爺子的神情緩和了不少，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曲溪拿起筷子想要夾遠處的菜，剛伸到一半就停住，拐了個彎回來吃自己跟前的那盤。看著她穩穩當當的坐著，吃飯一小口一小口，努力不露出牙齒的淑女模樣，以柔就替她憋得難受。
　　
　　曲奶奶笑著給以柔夾菜，慢聲細語的說︰「你不用理睬她，快吃吧。我記得自己懷你公公的時候，最喜歡吃得就是梅菜的味道。那時候哪有什麼肉扣在裡面，就是梅菜做的鹹菜。我就用手拿著，咬一大口鹹菜，吃一大口的飯，能一連吃上兩大碗。現在生活條件好了，想吃什麼都能買得到。你有什麼想吃的，別不好意思說出來，不丟人。不是你嘴饞，是肚子裡的孩子想要吃。」
　　
　　以柔趕忙點點頭，她現在還沒什麼反應，對於吃得也不挑剔。
　　
　　曲奶奶看見她什麼都吃，笑咪咪的念叨著︰「我生了三男兩女，在這方面最有經驗。這男孩兒反應晚，一般都是六十天左右才反胃；女孩兒嬌氣，懷上就有反應，別說是吃東西，就連飯菜的味道都聞不了。你這胎哦。」說到這裡，眼睛直盯著以柔的肚子。
　　
　　曲爺爺聽了眼睛一亮，隨即高聲說︰「男孩女孩都一樣！」
　　
　　難得他能說出這樣豁達敞快的話來，可還不等眾人接話，他又說著︰「反正還得繼續生，還能沒有男孩？你們是在美國登記結婚的吧？生孩子也去國外生，什麼國籍都是咱們中國人的血脈，這個錯不了！」
　　
　　「老曲，你可是一輩子的老革命，黨的好兒女！說這樣的話，愧對老首長！」曲奶奶那個年代不實行計劃生育，也沒有什麼好的措施，所以才有了這麼多的孩子。到了下一輩，國家號召計劃生育，所有人都積極響應號召，每家都是一個孩子，農村戶口的除外。
　　
　　雖然現在國家的政策又改變了，但是最多也只能生兩個。她們曲家是革命之家，可不能學那些個歌星明星的，弄個國外的身份隨便生孩子。
　　
　　曲爺爺聽見這話滿臉慚愧，「老婆子批評的對，我就是改不掉一些封建殘留的思想。一會兒自我反省，自我反省！」他的脾氣很暴躁，可曲奶奶就是有辦法安撫。隨著年紀的增長，曲奶奶在他跟前說話是越來越有份量。
　　
　　「噗嗤」曲溪笑出聲來，看見曲爺爺立眼睛趕忙憋回去。
　　
　　「三丫頭，一會兒去一趟華商四樓的咖啡館。」曲奶奶突然說著，「我約了個小朋友，你替奶奶去見見。」
　　
　　小朋友？讓她去見面，這是幾個意思？
　　
　　「這個社會的好人就是太少了，所以犯罪率才居高不下。前個兒我去商場買東西，錢包被人扒了都不知道。得虧有個小夥子見義勇為，三拳兩腳就制服了扒手。那小夥子長的周正，說話有禮貌，最主要的是人好！我一問，他還沒有對象，你說多巧。」
　　
　　額，這是要逼著曲溪去相親的節奏！
　　
　　「奶奶，我公司還有點事......」
　　
　　「坐下！長輩沒說完話就要走，成什麼體統！再說了，大週末的忙什麼？」曲爺爺的眼睛又瞪起來。
　　
　　曲溪最怕爺爺，只好坐下，曲奶奶又說︰「你這孩子還真是急躁，我就是讓你去替我感謝感謝人家。你們年紀差不多，肯定有共同語言。年輕人就要多交朋友，而且見義勇為的青年太少了，交朋友就要交這樣人品好的！
　　
　　我已經跟他約好了，一個小時以後見面，你替奶奶去一趟。哦，對了，把廚房裡的盒子拿走，我做得梅菜扣肉事先留出些，給他帶過去嘗嘗。」
　　
　　這是趕鴨子上架啊！反正奶奶也不跟著去，究竟見沒見面，東西交給了誰老天爺才知道。想到這裡，曲溪痛快的答應下。
　　
　　「對了，他會帶家裡種的茶葉過來，市面上買不著，你一定給我捎回來！」額，曲溪有種被算計，被看穿的感覺。
　　
　　看著笑咪咪的曲奶奶，以柔也忍不住想要笑。別看奶奶整日裡什麼都不管，總是笑呵呵，其實心裡明鏡似的。以柔怎麼覺得奶奶還有幾分腹黑呢？
　　
　　曲溪立即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無精打采的答應下，又聽奶奶說︰「小柔啊，你帶三丫頭去拾掇拾掇，別讓她給咱們曲家丟人！」
　　
　　丟人？自己出去會丟人？曲溪深深的被傷到了。看著她一臉受傷的表情，以柔越發覺得奶奶是宅鬥高手。不過仔細想一想，曲爺爺性子火爆，生出來的兒子和女兒各個都有主意脾氣，下面的孫子、孫女五六個，那是真正的大家族。曲奶奶卻打理的井井有條，曲家人平日裡一片散沙，關鍵時候團結極了，這就是曲奶奶的功勞！
　　
　　離約會還有一個小時，想要好好打扮就得趕緊出發了。以柔好長時間沒逛街，想要買一條稍微寬鬆的褲子，免得勒肚子。
　　
　　她們從爺爺家裡出來，一出門曲溪就忍不住牢騷起來。
　　
　　「你還不滿意了？你大嫂正懷著孕，還要陪你買衣服。少廢話，這次相親只許你看不上人家，不然丟你大嫂的臉！」曲寞不用立眼睛，只需要一個冷冷的眼神飄過去，她就不敢反駁。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大哥比爺爺可怕，爺爺就是喜歡吼兩句，忍一忍裝一裝就過去了。可大哥好像能看進你心底，讓你有種全身一絲不掛的感覺，這得多可怕！
　　
　　以柔看出曲寞的性子像誰了，就是爺爺的升級版。無時無刻不在宣誓著領導權，不容半點的質疑和挑釁。
　　
　　「*@$&*(*^%.....」她小聲的嘀咕著，看見曲寞的眼，「辛苦大嫂了，我一定好好配合，爭取這次相親成功。」
　　
　　「喜歡討厭是你的感覺，失敗成功是你的能力。」曲寞輕飄飄丟下這麼一句，還附帶一個鄙視的眼神。
　　
　　曲溪回想一下自己相親二十幾次全部被甩的黑歷史，就沒有力氣為自己辯解了。
　　
　　三個人直奔華商女裝部，以柔根據曲溪的氣質，為她選擇了稍微中性一些的職業套裝。帶著蕾絲領口、袖口的白襯衫，乾淨俐落中帶著幾分小女人的味道。下面是一條九分褲，腰間配一條軟皮的彩色皮帶，讓本來嚴肅沉悶的衣裳多了一分活力。
　　
　　「這位小姐好眼光，我們店裡專業搭配師都很難搭出這種效果，很符合這位客人的氣質。」店裡的導購笑呵呵的說著。
　　
　　她這話不完全是恭維，曲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覺得有些恍惚。平常她也喜歡穿褲子和襯衫，可穿出來完全像理工科宅女。她生平第一次覺得，原來想要有女人味不一定非得穿裙子。
　　
　　「還差一點點。」以柔看了看，有些不滿意的說著。
　　
　　隨即，以柔又帶著她去了樓上的美髮工作室，請店裡最好的設計師幫忙做個髮型。
　　
　　半個小時之後，曲溪簡直不敢相信鏡子裡的人是自己。不對等的短髮，一邊到下巴，另一邊在耳朵上面，非常符合她俐落乾淨的氣質，還略微有幾分婉約在裡面。這個髮型凸顯了她的個性，又彌補了她個性上面的不足，堪稱完美！
　　
　　「這是我嗎？」曲溪對著鏡子轉了幾圈，那雙休閒鞋讓以柔皺眉。

嗜酒態睡

第435章 早孕反應

　　曲溪被以柔從頭到，額，還沒有到腳的改造了一番，連她自己都不敢認自己了。想不到她也有變身成為大美女的一天，而且還跟優雅知性掛上了邊。
　　
　　只是那雙休閒鞋讓她看著不順眼，還不等以柔說，就提出讓以柔幫忙再挑選一雙鞋子。
　　
　　高跟鞋她穿不慣，以柔幫她選了一雙平底的淺口鞋。她的身高足有一米六八，而且褲子是高腰，顯得她的腿修長。
　　
　　她似乎是喜歡自己這一身打扮，對著鏡子照個沒完沒了。
　　
　　「時間差不多了，你去吧，我們就不陪著了。」以柔笑著說，她也很滿意自己的作品。
　　
　　曲溪的五官並不難看，相反，她繼承了曲家人優秀的基因。她的皮膚並不算太白皙，可非常的緊致，幾乎看不見毛孔。她有一雙丹鳳眼，鼻樑高挺，嘴唇微微嘟起，細打量有一種別樣的性感。
　　
　　「大嫂，你陪著我一塊兒去好不好？」曲溪突然變了個模樣，自己覺得渾身都不自在。再想到要去相親，心裡更是別扭的不得了。
　　
　　以柔有些為難，看見她拉著自己的胳膊撒嬌模樣，只好答應下。
　　
　　曲寞聽了一皺眉，不過他見以柔跟著溜達了這麼半天，害怕她累著，找個地方休息一下也好。
　　
　　她們事先說好，曲溪先進去找個地方坐下，他們就在她附近找個地方坐下，給她把關打氣。
　　
　　曲溪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進去，正四下裡張望，突然看見個熟人。他就坐在非常明顯的位置，一身的休閒裝，面前的桌子上放著個包裝精良的口袋。曲溪眼睛挺尖，看見透明的口袋裡放著個茶葉盒，頓時心下一顫。
　　
　　不會這麼巧吧？她竟然有種要轉身逃走的衝動。
　　
　　「嗨，這裡。」還不等她扭身，那人竟然站起來朝著她招手，「曲溪，我在這裡。」
　　
　　「額，呵呵，好巧。」曲溪只好硬著頭皮走過去，「想不到在這裡還能見到孟警官，呵呵呵。」
　　
　　「你說什麼呢？奶奶不是讓你送菜過來，再把茶葉拿走嗎？」孟哲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她的打扮，眼中帶著疑惑。
　　
　　她聽了一怔，趕忙點點頭，「這個給你，茶葉呢？」
　　
　　「你很趕時間？」孟哲看她連坐一下都不坐，再次疑惑問著。
　　
　　曲溪盡量讓自己表現的自然些，「不忙，剛剛加班回來。」隨後在他的對面坐下。
　　
　　「加班？剛剛？」孟哲第三次疑惑的瞧了瞧她放在桌子上的菜盒。
　　
　　曲溪覺得實在是太囧了，自己怎麼瞬間就弱智了呢。這功夫，孟哲突然站起來，朝著門口再次招手。

　　「曲教授，商姐。」他高興的喊著。
　　
　　額，以柔和曲寞俱是一怔，在看看曲溪的表情和桌子上面放的東西，瞬間就秒懂了。
　　
　　「還真是巧。」以柔笑呵呵的說著，然後瞧了一眼旁邊的曲溪。
　　
　　四個人坐下，曲寞給以柔點了一杯熱奶茶和一盤甜點。曲溪喜歡喝苦咖啡，這一點跟孟哲非常像，尤其是早上，要是不喝上一杯根本就沒辦法集中精力工作。
　　
　　「原來幫奶奶抓住扒手的人是你。」以柔覺得這還真是緣分，奶奶很少去逛商場，踫巧勤衛兵去付賬，又偏偏在這個時候遇見扒手。
　　
　　而孟哲一個大小夥子，更是難得去商場一趟，就這樣撞到了，不得不說是緣分。
　　
　　「奶奶非常熱情慈祥，她是個很值得敬重的長輩。」孟哲接下來的話讓眾人都怔住，「那扒手想要偷曲奶奶的錢包，當時就被曲奶奶發現。別看曲奶奶是八十多歲的人，身手真是不簡單。她一把就抓住扒手的胳膊，一個絆子下去，扒手立即就趴在地上了。」
　　
　　什麼情況？曲寞知道奶奶年輕的時候是女兵，身體素質很好。可她畢竟已經八十多歲了，怎麼還敢跟扒手動手？
　　
　　「那個扒手當時就把刀子掏了出來，要不是我趕上了，曲奶奶肯定要吃虧！」
　　
　　聽了孟哲的講述，三個人都覺得後怕。老太太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子，怎麼不考慮後果呢？
　　
　　「真要好好謝謝你。」曲溪聽完說著，「今天我請客，你隨意點。」
　　
　　「哎呦，我剛剛買的東西忘在櫃臺上了。」以柔找了個理由拉著曲寞離開，留曲溪和孟哲兩個人單獨相處。
　　
　　「你看她們怎麼樣？」出了咖啡館，以柔忍不住扭頭瞧了一眼，「曲溪個性爽朗不拘小節，孟哲是粗中有細，看外表兩個人挺相配。」
　　
　　「你就別操心了。想吃什麼，我給你買。」曲寞摟著她的腰，囑咐她小心腳下。
　　
　　提到吃，以柔竟然覺得餓了。這剛剛吃完午飯不超過四個小時，怎麼餓得這樣快？
　　
　　商場最頂層全部是美食，鐵板燒、冷麵、麻辣燙、過橋米線、煲仔飯各色小吃，應有盡有。一出電梯，以柔就覺得受不了了，有一種什麼都想吃的感覺。
　　
　　怎麼會看見什麼都想吃呢？但是聞到嗆鼻子的辣味，她竟然覺得不舒服。懷孕還真是改變體質，她明明是無辣不歡，現在連聞都覺得膩歪。
　　
　　她想吃水果冷麵、剛出鍋燙嘴的水餡包子，糖醋裡脊，還有鐵板魷魚。
　　
　　看著她咬一口燙嘴的包子，在嘴裡打轉才勉強咽下去，隨後就夾一口冰鎮的冷麵，曲寞覺得牙齒不舒服。這一口熱的，一口涼的，胃能舒服嗎？
　　
　　包子涼了她就不吃，冷麵不冷了也不夾了。糖醋裡脊吃了一口，鐵板魷魚吃了三四口，剩下一堆只好曲寞收尾。
　　
　　吃飽喝足，以柔覺得睏了。上了車眼睛就閉上，到家被曲寞叫醒，迷迷糊糊進去躺在床上接著睡。
　　
　　曲媽媽見了笑著說︰「看樣子是有反應了，嗜睡貪吃，口味還發生了徹底的變化。」
　　
　　以柔睡了兩個多小時醒了，睜開眼睛就想要吃酸橘子，越酸越好。這個季節很少有橘子，更別說是酸橘子了。他走了幾個大超市，終於找到橘子，歡天喜地的買了回去。以柔吃了一瓣說不酸，就不再吃了。曲寞順手嘗了一瓣，酸的直皺眉頭。
　　
　　「酸兒辣女！」曲媽媽背地裡跟曲爸爸念叨著，「我倒是不在乎男女，只是兩邊的老人盼得厲害。今個兒爸特意給我打了電話，讓我一定要照顧她肚子裡的孩子是曲家的曾長孫，不能出任何的閃失。
　　
　　當時我心裡就嘀咕，怎麼就判定是曾長孫？萬一是曾長孫女呢？可你知道咱爸的脾氣，我是不敢較真。我只擔心七個月之後，生下來要是女孩子，咱爸會不會接受不了。
　　
　　我還記得他三嬸生下三丫頭的時候，咱爸愣是一個多月沒看孩子，連名字都沒給取。他三嬸在月子裡哭了幾次，現在眼睛還見風流淚，是月子裡做下毛病了。
　　
　　我都想好了，咱爸要是因為小柔生女孩就給臉色看，我就讓他們兩個人出國去。不在他跟前待著，也省得憋氣！」
　　
　　「爸是喜歡男孩，當初對三丫頭不待見。可你看看現在，他還不是一視同仁？他老人家把遺囑早就寫好了，家裡的孫子、孫女的待遇都一樣，就連曲寞都沒多得一分。」曲爸爸能理解老人想要男孩的心情，畢竟是四十年代的人，骨子裡還是封建的。
　　
　　她們正在說話，就見曲寞從二樓下來。他在冰箱裡翻弄了一陣，又去廚房裡找。
　　
　　「媽，家裡有芋頭嗎？小柔說想吃拔絲芋頭。」
　　
　　曲媽媽聽了一怔，才要了酸橘子，又要吃甜得膩人的拔絲芋頭，這肚子裡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家裡沒有人會做這個菜，曲媽媽又不放心以柔進廚房，就從飯店叫了一盤。以柔還真是能吃，一個人吃掉了三分之二，看得曲寞嗓子眼甜膩膩。
　　
　　以柔開啟了吃了睡，睡了吃的模式，一個星期之後，肚子裡的胎兒已經十二周，要去醫院做第一次正式的產檢並且建檔。
　　
　　曲寞帶她去了附近的婦產科醫院，也是南江最有名的一家婦產科醫院，這裡有最好的專家團隊和醫療設備。一進婦產科，曲寞立即就覺得頭疼。沒想到這孕婦這麼多，叫到一百多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醫生。
　　
　　以柔倒是不著急，坐在等候區，一邊吃各色乾果一邊跟旁邊的孕婦聊天。這裡都是孕婦，有的是共同的語言。互相說說懷孕的症狀，傳授一些經驗。
　　
　　旁邊陪著的大多是老公，他們也有一肚子的話要說。別看懷孕的是老婆，可辛苦的卻是老公。
　　
　　曲寞倒是不喜歡跟陌生人說話，可聽旁邊的老公們發牢騷，覺得以柔還不算是折騰人，因為懷孕多了怪癖的人還不在少數。
　　
　　六個診室開診，等了大約一個小時，終於輪到以柔了。曲寞扶著她進去，裡面是位五十多歲的女大夫，態度很溫和。大夫開了驗血、驗尿和B超單子，曲寞先去繳費，然後挨個窗口排隊。驗尿簡單，把樣品接了送到指定視窗就可以，抽血排隊的人不多，可到了B超室一看，烏壓壓全是人。
　　
　　滾動螢幕在不停的滾動著，上面顯示孕婦的姓名和做B超的檢查室。等候區坐滿了人，還有孕婦坐在自己帶得小馬凳上。

嗜酒態睡

第436章 被剖腹的孕婦

　　曲寞陪著以柔去產檢，可這做B超的孕婦也太多了，不僅等候區坐滿了，竟然還有人從家裡自備了凳子。看著這陣仗，恐怕要一直排到下午了。
　　
　　十二個B超室同時開放，就連中午時間醫生也是輪班休息。以柔到樓上門診的等候區坐著，曲寞偶爾下來看看到沒到他們的號碼。
　　
　　以柔一上午吃了一個大桃子，一個芒果，還有一口袋乾果，肚子飽飽的並不覺得餓。快到中午，以柔讓曲寞去醫院門口買烤地瓜。
　　
　　曲寞出去顛顛的跑出去，買了烤地瓜回來，還細心的給她剝皮。
　　
　　「曲寞，你真好！」以柔看著他低頭剝地瓜皮，發自內心的說著。
　　
　　康芷琦和姚娟都曾經說過，女人懷孕和坐月子是最能考驗老公的時候。這個時候能對自己老婆好的男人，才是值得託付終生的。
　　
　　女人懷孕，因為體質的關係很少或者根本就不能有性生活。這對於一個身體強壯沒有任何毛病的成年男人來說，是一種煎熬和考驗。只有愛和責任感，才能壓制住蠢蠢欲動的慾望衝動。因為愛和婚姻不是短暫的身體的歡愉，要是連這九個月都不能隱忍，只能說這個男人對妻子沒有足夠的愛和尊重，對這個家庭沒有足夠的責任感，對自我的要求太低。
　　
　　懷孕期，是夫妻關係面臨的第一次考驗！
　　
　　在孩子出生之後，家務活巨增，孩子太小容易哭鬧，作為新手媽媽來說生活簡直是一團糟。而且隨著孩子的出生，體內的孕激素一下子跌到谷底，在性生活上面完全失去興趣甚至是厭惡。這個時候，老公就容易被忽略，這是丈夫婚內出軌的第二個高峰期。
　　
　　聽見以柔表揚自己，曲寞抬起頭，笑著說︰「原來給你買烤紅薯，然後剝了皮就能得到你的讚揚。早知道這樣簡單，結婚之前我就不用那麼挖空心思了。求婚的時候用烤紅薯就好了，我看你也不是非常喜歡鑽石戒指。」
　　
　　因為工作的關係，以柔很少帶戒指。尤其是那麼大的鑽石瓖在上面，萬一刮到什麼地方掉了，找都沒地方找。
　　
　　以柔知道曲寞是在開玩笑，曲寞自然也知道她說得不是烤紅薯。兩個人相互有默契，很多話不需要說明瞭，對方的心意都瞭若指掌。
　　
　　「女人懷胎十月就最辛苦的階段，因為孕激素的關係，造成身體和精神上的不舒服。如果不能好好調節，這個期間很容易生病。我知道你會辛苦，而且越往後越辛苦。為了生孩子，你遭罪了。」曲寞這階段可是惡補這方面的知識，家裡關於妊娠分娩育兒的書買了好幾本。只要閒下來，他就翻著看。
　　
　　以柔知道他想要參加公務員的考試，可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一直沒有看書。下個星期就要考了，也不知道他還打不打算報名。
　　
　　他細心的把紅薯的皮去掉一多半，用塑膠袋纏住下面部分，遞給以柔。
　　
　　「你先吃一口。」以柔把紅薯送到他嘴邊，曲寞忙活了一上午，還要陪自己吃這東西。
　　
　　曲寞咬了一小口，還不等咽下去，就聽見拐角發出尖厲的喊叫聲。誰在醫院叫得這麼慘？這裡是男科門診，人少得不得了，跟樓下的婦產科根本就沒法比。拐角那邊的廁所更是只有男廁，沒有女廁。可聽聲音發出來的方向，正是男廁所那邊，可為什麼又是女聲呢？
　　
　　有醫生護士聽見動靜跑過去，隨即又發出好幾聲尖叫，還聽見有人大喊著「死人了，死人了」。
　　
　　曲寞本想去瞧瞧，但是看見以柔在旁邊只好忍住。
　　
　　「過去瞧瞧！」以柔倒是好奇心很重，伸著脖子看著，「什麼場面是我沒見過的，而且你還在身邊，不用擔心。」
　　
　　曲寞只好帶著她往廁所那邊去，還不等到地方，就見一個男人和護士攙扶著個大肚子孕婦過去。那個孕婦臉色蒼白如紙，她的大腿上有鮮紅的血淌下來。
　　
　　「別過去了！」曲寞看了有些心驚肉跳，摟著她的腰稍稍用力。
　　
　　前面不遠就是廁所，透過大開的門，瞧見有幾個人在裡面。根據以柔的推斷，應該是裡面有人死了，恰好被這個孕婦看見，嚇得有流產徵兆。
　　
　　曲寞看了有些後怕，方才以柔要是尿急想要上廁所。首選就是這個樓層人少的男廁，反正也沒什麼人去，他負責在外面守著就行。那麼，看見殺人現場的孕婦就會是以柔！這樣一想，曲寞的手心有冷汗冒出來。
　　
　　「沒事，看看再說。」以柔雙眼放光，本來她就不怕死人，這一懷孕膽子竟然比之前還要大，而且遇見命案竟然還有幾分興奮。
　　
　　她一個勁往前走，曲寞只好貼身保護著。他們到了廁所門口，有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趕忙說︰「裡面有人死了，孕婦就別往前面湊熱鬧，剛才已經嚇得流產了一個。」雖說以柔還沒有顯身子，但是她穿著孕婦服，旁邊還有人小心攙扶著，一眼就能看出些端倪來。
　　
　　看樣他們的猜測對了，果然是如此。以柔一點都不害怕，反而更多了幾分好奇。到底裡面發生什麼了，竟然嚇得孕婦當場流產？
　　
　　「我是市公安局的法醫科科長商以柔，請你們都讓開！」她從包包裡掏出證件，那幾個人俱是滿臉疑惑，這麼年輕漂亮的女人竟然是法醫，而且還是科長。
　　
　　她還隨身帶著證件，曲寞露出無奈的表情。既然自己老婆想要湊熱鬧，他這個做老公的只能幫著清理現場，最大限度的保證她的安全。
　　
　　「報警了嗎？」曲寞沉聲問著。
　　
　　他天生有種領導的氣質，只要往那裡一站，就立即會變成主導的靈魂人物。
　　
　　旁邊的醫生趕忙回答︰「剛剛報過了，員警說馬上就到。請問您是？」
　　
　　「法醫科商以柔科長的老公！」他的眼神冷冷的飄過去，讓人不敢再質疑任何東西。
　　
　　不過這老公的身份有什麼好顯擺的，值得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驕傲的說出來？以柔聽了哭笑不得，可眼下沒空跟他計較。
　　
　　眾人已經讓開，裡面的情形一覽無遺。一進洗手間的門，正對著是三個洗手池，上面掛著一面鏡子。旁邊是一溜的蹲位，對面是一排壁掛式小便池，牆角放著墩布和水桶。
　　
　　最裡面的蹲位門敞開著，血腥的味道就是從裡面散發出來的。以柔毫不遲疑的走過去，看見眼前的情形眉頭一皺。
　　
　　「還是等康平他們來吧。」曲寞緊盯著她，生怕她受到刺激和驚嚇。
　　
　　以柔搖搖頭，因為沒有任何的工具並沒有太靠前。只見蹲位裡面的坐便上坐著個女人，她仰頭靠在牆上，眼睛驚恐的睜著，嘴巴張開似呼救模樣。再往下瞧，她的肚子被剖開，裡面的胎兒不翼而飛，臍帶懸著子宮耷拉在馬桶上。鮮血流得滿地都是，旁邊和前面的隔斷木板上也被噴濺到了。
　　
　　場面如此殘忍血腥，正常人看了都會覺得不舒服，何況一個孕婦？可以柔卻沒有任何不適的反應，她會根據自己的情況做出決定，不會拿肚子裡的孩子開玩笑。
　　
　　她發現馬桶蓋上面有滴落性的血跡，而且不止一兩滴，還有被什麼東西磨蹭過的痕跡。
　　
　　曲寞也發現了這一點，還特意瞧了瞧從蹲位門口到洗手間門口的地面。因為這個洗手間很少有人進，保潔員打掃的時候也偷懶，通過洗手台和地面的衛生情況，能看出至少有一個星期沒有人打掃了。
　　
　　地面上有不少灰塵，現在是雜亂無章的腳印，現場已經被破壞，估計找不到有價值的腳印。
　　
　　陸離來得很快，同時來得還有康平。他們沒想到會在這裡踫見以柔夫妻，陸離特意給康平打電話，不想打擾正在孕期的以柔。
　　
　　「我的病假早就銷了，本來想星期一上班，如今看來得提前了。這個案子就由康平負責，隨時向我匯報情況。」
　　
　　以柔不是不想親自上手檢查屍體，只是眼下自己正在孕期，曲寞就在旁邊緊張兮兮的盯著。況且她總在前面擋著，對法醫科其他人的職業發展沒什麼好處。
　　
　　康平上前檢查屍體情況，以柔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消息。她再次洗了手，曲寞另外買了熱乎乎的紅薯，她倒是挺有胃口。
　　
　　還不等康平這邊結束，樓下B超排號就快輪到以柔了。曲寞又買了水來，以柔得憋尿才能檢查。他樓上樓下跑了好幾趟，自己卻連口水都沒喝。
　　
　　「你餓不餓？一會兒完事請你吃好吃的。」以柔看看時間，估計一點鐘左右B超和初步屍檢都能完成。自己的檢查結果沒出來，他沒心情吃東西。
　　
　　以柔覺得曲寞有些緊張過度了，現在才剛開始建檔，以後孕檢的次數少不了，總是這樣高度緊張沒什麼好處。
　　
　　曲寞帶以柔去樓下，看見她進檢查室，就開始坐立不安起來。現在，他終於能理解陸離等待手術室外面時的心情了。自己老婆孩兒的安危都交到別人手上，一想就覺得恐慌。

嗜酒態睡

第437章 B超結果

　　以柔進了B超室檢查，曲寞就在外面等著，此刻，他深深體會到了陸離在產房外面等妻子生產時的心情。
　　
　　他記得自己當時還用笑話的語氣說，女人都會生孩子，即便難產剖腹產手術也相當的簡單，沒有必要緊張害怕。都說這人的嘴巴不能什麼話都說，不然會有報應。這不，現世報很快就來了。
　　
　　B超室內家屬止步，他只能等在外面。他盯著B超室上面的顯示屏，眼睛一眨不眨。現在的醫院設備還真是先進，孕婦在裡面做B超，外面的顯示屏上反應胎兒在肚子裡的狀態。
　　
　　上面還在顯示以柔的名字，不一會兒螢幕又有了變化。在曲寞看來，就是黑乎乎一片，仔細瞧，發現裡面有小小的囊狀物質。通過這段時間的學習，曲寞知道那是孕囊，就是胚胎！
　　
　　他突然有些激動起來，那個就是他們的孩子！可是，B超拍出來的樣子怎麼跟書上的照片不一樣？還不等他細細的瞧，又聽見有砰砰砰的聲音傳了出來。
　　
　　這是.....咦？還是兩種不同的節奏。
　　
　　「兄弟，這裡面是你老婆？」旁邊有個大哥走過了，看樣子他是有經驗，「恭喜你，這是雙胞胎！」
　　
　　雙胞胎？曲寞半信半疑，再仔細瞧螢幕上的圖片，是像兩個孕囊的樣子。而且傳出來的胎心音就是兩種不同的節奏，一前一後，同樣強壯有力。
　　
　　還不等他從懷疑中怔過神來，螢幕上的畫面消失了。緊接著，以柔從裡面出來，手中拿著一張片子。
　　
　　「怎麼樣？」他緊張地過去，不等以柔回應就把片子拿過去。
　　
　　只見上面清晰的寫著「雙孕囊，均有胎芽、胎心音。」這是什麼意思？他的大腦有片刻的短路，之後竟然呈現一片空白。
　　
　　「傻了？」以柔伸手在他眼前晃晃，嘴角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沒言語，拿著B超單子就要進檢查室，以柔趕忙攔住，「你幹什麼？」
　　
　　「我要問問大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必須得親耳聽見大夫說，不然總覺得不真實，像是在做夢。
　　
　　以柔趕忙拽住他，「傻子，大夫在樓下，這裡只負責做B超。」
　　
　　兩個人回到婦產科門診，把檢查的單子拿給大夫看。
　　
　　「恭喜二位，是雙胞胎，而且目前看來都非常的健康！」大夫看了一眼曲寞，笑著打趣，「丈夫看起來更緊張，是不是覺得有些不真實？讓你太太狠狠的掐你一下，懷雙胞胎要比單胞胎更辛苦，讓你吃點苦頭也挺公平。」
　　
　　「給你咬，狠狠的咬！」曲寞把胳膊袖子擼起來，送到以柔嘴跟前。
　　
　　以柔卻滿臉嫌棄，推開他，「我可不喜歡吃生肉！」
　　
　　「呵呵，你們小夫妻還真是挺恩愛。」大夫見了又笑起來，她在這裡可是見過不少夫妻，這麼恩愛的還是很少見，「不過我從醫生的角度提醒你們，近期不能有性生活。十六周到三十六周之間，根據孕婦的身體情況可以有適當的性生活，但是不能太激烈。因為孕婦懷得是雙胞胎，所以適合的時間段更要縮短，進了三十周就要小心。另外，不能洗過熱的澡，孕婦稍微缺鐵，多吃蛋黃和菠菜。」
　　
　　雖然這話是從醫生嘴裡說出來，但是以柔還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滿臉通紅的出了門診，旁邊的曲寞還是覺得有些暈乎乎，雙腳跟踩在雲朵上似的，有種想要飛的感覺。
　　
　　樓上的屍體已經被警方運走，康平對屍體的初步檢查也結束。
　　
　　他口頭向以柔匯報，「屍體的背部和臀部有屍斑出現，根據出血量和噴射的痕跡，能證明那裡就是第一現場。死者名字叫王美華，今年四十歲，懷孕四個月左右。據檔案上顯示，她是第一胎，屬於高齡產婦，所以孕檢非常的頻繁，這裡的大夫對她比較熟悉。
　　
　　在她的頭部有明顯的外傷，應該是磚頭之類的東西造成的，而且我們的人在洗手間裡面的垃圾桶裡發現了磚頭。
　　
　　王美華腹部的傷口足有十二釐米，邊緣還有撕裂性的痕跡。剖腹的手法相當粗糙，相當業餘。
　　
　　子宮上面的刀口也是深淺不同，最深的地方足夠對裡面的胎兒造成傷害。
　　
　　透過剖腹的手法，能感受到兇手的目的就是想要取出胎兒，而且死活並不重要！」
　　
　　「那些血跡呢？尤其是馬桶蓋上面的。」以柔追問著。
　　
　　「陸離也對那些痕跡表示懷疑，他們在那個垃圾桶裡找到了沾滿鮮血的連體衣和手套、鞋套。兇手是穿著它們作案，然後把它們脫下來遺棄在現場，並帶走了死者肚子裡的胎兒。在脫連體衣的時候，因為高度問題在馬桶蓋上有剮蹭現象，上面的血跡也滴落下來。
　　
　　而且根據血液噴濺的情況來看，當時兇手就站在死者正對面進行剖腹，所以大量的血液噴射到連體衣上。法證科方面正在研究，希望根據血滴的狀態推測出滴落的高度，然後推斷出兇手的身高。」
　　
　　「那些就留給陸隊和林科長勞神勞心，咱們還要做進一步的屍體解剖，希望能有新發現。」各司其職，都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對破獲案件找到兇手非常重要。
　　
　　康平回公安局，以柔和曲寞回家，屍檢的時間定在明天早上九點。
　　
　　曲寞上了車，並沒有著急開走，而是把胳膊伸到以柔面前，「你使勁咬，我怎麼總像是在做夢？」
　　
　　以柔低下頭，張開嘴，伸出舌頭在上面舔了一下，眼中有狡黠閃過。
　　
　　他立即激靈一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他咬著牙根說著︰「你看準我現在不敢把你怎麼樣！小壞蛋，等兩個搗蛋鬼生出來，看我把你欠我的都討回來！」
　　
　　「呵呵呵，到時候再說。」以柔晃著頭笑著說，氣得曲寞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過被她這麼一氣，倒是感覺真實多了。他等不到回家，馬上打電話給爸媽報喜。曲媽媽和曲爸爸正在坐立難安，心裡合計，怎麼去產檢就去了一小天，不會是有什麼問題吧？
　　
　　突然接到曲寞的電話還嚇了一跳，等條件以柔懷得竟然是雙胞胎，登時高興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等到以柔和曲寞回到家，曲媽媽已經打了一圈的電話。爺爺、姥爺、叔叔姑姑，親戚們都通知到了。
　　
　　「這可怎麼辦？咱們家還沒有誰生出過雙胞胎，這該怎麼護理？」曲媽媽突然覺得自己生養曲寞的那點可憐的經驗，根本就不夠用了。如今以柔肚子裡面有兩個孩子，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以柔看見她心慌意亂的樣子，趕忙笑著說︰「媽，你不要過度的緊張，醫生說孩子很健康。懷雙胞胎跟單胞胎沒什麼區別，要勤走動些，不然到生的時候更費勁。」
　　
　　「醫生這樣說的？」曲媽媽就是緊張過度，雖然以柔的肚子還什麼都看不出來，可一想到裡面有兩個孩子，這心就踏實不下來。
　　
　　以柔覺得肚子餓了，在醫院吃了一天的零食，突然想吃香噴噴熱乎乎新出鍋的白米飯了。曲媽媽越發不讓她進廚房，趕忙淘米做飯。
　　
　　曲寞爺倆拿著B超單子進了一邊對比著數據瞧。
　　
　　「按照月份來看，數據都在正常範圍之內。」曲爸爸點頭說著，「不過這兩個孕囊的形狀怎麼完全不一樣？根據這數據顯示，一個呈長形，另一個是圓形。不會有什麼事吧？」
　　
　　想當初曲寞在他媽媽肚子裡，曲爸爸可從來沒這樣上心過。那個時候，他們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工作上。現在想想，曲爸爸覺得自己愧對老婆。
　　
　　「嘿嘿嘿。」曲寞竟然傻乎乎的笑起來，「爸你看看這個。」他把手機掏出來，搜索到一頁，讓曲爸爸看起來。
　　
　　曲爸爸疑惑的接過去，反復看了兩遍，然後才抬起頭，「按照上面說的，因為胎兒的性別不同，所以孕囊呈現出不同的形狀？可有人說長形是男孩，又有人說圓形是男孩，到底哪個才準啊？」
　　
　　「那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是一男一女！」曲寞的話像一束陽光，驅散了彌漫在曲爸爸心頭的迷霧。
　　
　　曲爸爸頓時歡喜起來，「對啊，管它是長是圓，反正不一樣！咱們中國人講究兒女雙全一個好字，這下好，一下就雙全了。哈哈哈！」
　　
　　「爸，低調點，別告訴任何人。」曲寞趕忙說著，「要是被爺爺他們知道了，萬一生出來不是這麼回事，肯定會非常的失望。忍耐一下，到時候給他們驚喜！」
　　
　　「對，不能讓太多人知道。今個兒你媽打電話我就不同意，小心謹慎總是好的。」曲爸爸覺得曲寞說得很有道理，關鍵時候還得男人能沉得住氣。
　　
　　爺倆個從書房出來，臉上俱是掩飾不住的喜悅。曲媽媽從廚房裡出來，看見他們嘀咕著︰「我們女人辛辛苦苦懷孕，就他們男人白白撿便宜。」
　　
　　「媽，我也很辛苦。你兒子從早上到現在都沒吃飯，我要餓壞了。」曲寞越來越接地氣，偶爾還跟媽媽撒嬌。

嗜酒態睡

第438章 淨悟

　　王美華今年四十歲，未婚，卻懷孕四個月。她開了一家小型的超市，請了九個促銷員三班倒，還有三個收銀員，她就每天過來巡視。
　　
　　據超市裡的員工反應，王美華原來結過婚，丈夫出軌離婚，把位於城鄉結合部的兩間小房給了她。誰都沒想到，三年之後，那裡拆遷，她分到了一個六十平米的回遷樓，另外還有五十萬的補償款。
　　
　　要說這個王美華是個做事業的女人，她把房子抵押給銀行貸出五十萬，加上補償款盤下了一家小超市。她起早貪黑的幹，逐漸擴大超市的規模。五年過去了，不僅還清了貸款，還買了大房子和車子，算得上是成功的女人了。
　　
　　不過誰都不可能十全十美，她也談過幾個朋友，卻都沒能走進婚姻。眼看著自己年紀一年比一年大，就要過了最佳的生育年齡，她要孩子比要結婚迫切！
　　
　　誰都沒想到，她出去報團旅行了一圈，隔月竟然就宣佈懷孕了。誰都不知道孩子父親是誰，她說這個孩子是自己的，沒有爸爸。她對這個孩子非常的在意，定時去產檢，孩子才四個月就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了。
　　
　　員警去她家裡查線索，看見嬰兒房裝飾的非常漂亮。裡面放著高檔的嬰兒床，衣櫃裡是孩子的衣服、被子，奶瓶、水瓶、紙尿褲，各種育嬰用品一應俱全。
　　
　　王美華家裡沒有任何的男士用品，能看出她是一個人獨居。另外，警方還發現她家裡設有佛堂，看來是個有精神信仰的人。通常這種人，不是特別仁慈想要普渡眾生，就是備受生活折磨而想要找到心靈的寄託和依靠。
　　
　　屋子裡到處彌漫著香燭燃燒之後的味道，佛堂前面的地板上放這著厚厚的蒲團。看上面蹭得光溜溜發亮，應該是經常有人跪坐在上面。
　　
　　陸離讓孟哲去查她的手機通話記錄，發現除了店裡的工作人員，她跟一個叫淨悟的和尚聯系密切。
　　
　　他們在一個居民小區找到了淨悟，他家的門口寫上一副對聯，人間佛地，室外人家，橫批是阿彌陀佛。
　　
　　按下門鈴，很快就有人開門。不等看清楚開門人，一股檀香迎面而來。
　　
　　「眾位施主，你們命帶正氣百邪不侵，恐怕不是找老衲算命的。」淨悟是個老和尚，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和尚服，手持一串佛珠，因為常在手中把玩而光滑埕亮。
　　
　　他長得慈眉善目，尤其是那對白眉毛，濃密又長，看著有幾分得道高僧的模樣。
　　
　　「我們是刑警隊的，有樁命案想請大師協助調查。」陸離對他多了幾分尊重，說話很客氣。
　　
　　「大師不敢當，就是得佛祖庇護苟延殘喘於世的俗人罷了。」淨悟請他們進去。
　　
　　屋子不大但是非常的乾淨，隨處可以看見跟佛教有關係的東西。南邊陽光燦爛的屋子做了佛堂，北面是他休息的地方。家裡只有他一個人，也沒看出有其他人存在的痕跡。
　　
　　果然，淨悟端了茶過來，說︰「貧僧從小就入了佛門，跟著師父雲游四方。後來師父重病在床，這才回到這裡休養。在師父圓寂之前，他把這房子給了我。從那以後，我就在這裡住下來。這一住就是二十多年，往事如風，時間如白駒過隙。」
　　
　　他的語氣裡並沒有任何情緒上的波瀾，既沒有對往事的追憶，也沒有對時間流逝的哀怨。看著他坐下，臉上一片祥和，陸離突然有種自己也要慢下腳步的想法。
　　
　　「大師，我是為了王美華來的，您認識她嗎？」陸離固執的用大師來稱呼他，這次他並沒有糾正。
　　
　　或許在他看來，叫什麼不過是一種代號，並沒有什麼實際上的意義。
　　
　　「貧僧認識王施主，她經常會來聽貧僧講道。」淨悟是出家人，從來不說妄語，「王施主心中有怨恨、慾望、貪婪，貧僧無能，不能化解。」
　　
　　「昨天我們在市第二婦產科醫院三樓的洗手間裡，發現了王美華的屍體。她的腹部被殘忍的剖開，裡面的胎兒不翼而飛。」
　　
　　「善哉善哉，真是罪孽深重！」
　　
　　陸離覺得跟他溝通非常的吃力，兩個人說話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大師，我們這次來，就是想多知道些關於王美華的事情。同時，我們需要知道昨天上午九點到十二點，你在什麼地方？」王美華懷孕了，但凡是跟她有關係的男人，都在調查的範圍之內。
　　
　　「我一直在家裡，如果沒有訪客，我很少出門。」淨悟倒是非常的坦然，「至於王施主的事情，人已經死了，塵歸塵土歸土，就讓她去吧。王施主死得那麼慘，貧僧會為她念七七四十九天的往生咒，送她去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王美華慘死，兇手還逍遙法外，還請大師配合我們的調查。」陸離聽見他的話一皺眉。
　　
　　「阿彌陀佛，人世間已經沒有了王美華，活著的人越是不放下不忘記，她就走得越辛苦。況且，背後說死者的是非，是對死者最大的不敬。」
　　
　　看著他一副不說的樣子，陸離的態度強硬了些，「大師，我知道你有你們佛教的規矩。可如今您身在紅塵，凡事都要按照俗世的規矩來辦。我們是員警，抓壞人是天職。我不管什麼冤魂極樂的事情，只管懲惡揚善，希望您配合！」
　　
　　「唉，好吧。不過貧僧知道的不多，應該幫不上什麼忙。」淨悟最終點點頭，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
　　
　　原來，他跟王美華早就認識。當年王美華的丈夫出軌，她跑到郊區的小樹林上吊自殺，正好遇見他經過，就把王美華救了下來。經過他耐心的開導，王美華放棄了尋死的念頭。沒想到，三年之後她竟然擁有了一筆不小的財產。
　　
　　她非常感謝淨悟當年的救命之恩，找到淨悟住得地方，從這以後還成了一名信徒。她經常過來聽淨悟誦經傳道，偶爾還把自己的煩惱講出來。
　　
　　王美華每次遇見重大的事情，都會請淨悟幫忙拿主意。所以，淨悟成了她人生當中非常關鍵的精神人物。
　　
　　「其實貧僧也沒教給她什麼，一切都是她自己了悟的結果。一年前，她突然說想要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孩子，讓我幫忙算一算命裡可有子女。
　　
　　貧僧給她講了幾個佛教中的求子故事，改悔孝親晚年得子，改過戒淫，病除得子，戒殺放生，種多子因，善待囚犯，子孫興旺等等。並且告訴她，一切皆是自己修行的結果。
　　
　　就在四個月前，她興沖沖的來，說自己懷孕了。貧僧以為一切都是佛祖庇護，而且來去皆有因，不必太過得意。就在三天前，王施主過來拜佛。貧僧見到她印堂發黑，恐怕她有血光之災，還送了一個平安符讓她隨身攜帶，千萬不可摘下來。沒想到，還是抵不住因果輪迴命運安排。」
　　
　　「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誰的？」聽了這麼半天，壓根就沒有任何有價值的線索。旁邊的孟哲不由得皺眉，忍不住追問著，希望他能提供重要信息。
　　
　　沒想到淨悟大師搖搖頭，「王施主沒說，貧僧自然就不問。」
　　
　　這和尚，怎麼越瞧著越欠揍的樣子？他沒有任何不在場證據，而且從王美華的通話記錄反應，他是唯一一個跟死者接觸過密的男性。一問三不知，說話還神叨叨，他就不怕警方把他當成重要的嫌疑人抓起來？現在這個社會，哪有什麼得道的高僧，神棍倒是很常見！
　　
　　陸離聽見問不出什麼，便站起來告辭。快要出門的時候，淨悟喊住孟哲，「貧僧看施主烏雲蓋頂，肯定是有禍事臨頭。這個護身符請施主收下，一定會逢凶化吉。」
　　
　　孟哲一皺眉，越發覺得他就是神棍，想要當場就義正言辭的拒絕。而轉念一想，不如暫時收下，等事情並不像他說得這般，再來揭穿他的老底不遲！
　　
　　想到這裡，孟哲接過平安符貼身收好。這樣一來，他就比其他人晚了一步。等到下樓，人家都到了車跟前。他緊走兩步，突然，感覺一陣風聲從上至下灌下來。常年做刑警，讓他有一種異於常人的警覺。他急忙一歪頭，不知道什麼東西擦著他的耳邊過去，他感覺一陣火辣。
　　
　　隨即，「啪嚓」一聲，一個花盆掉在他腳邊，摔得稀巴爛。試想一下，要不是孟哲發應快，這個花盆保準砸在他的腦袋上。從高處掉下來的花盆，容易把人砸死過去。
　　
　　孟哲嚇得出了一手心的冷汗，他不是為了後怕，而是想到了方才淨悟說得話。果然是烏雲蓋頂，差點讓自己開瓢！不過，不會是那個和尚站在樓上扔的吧？
　　
　　孟哲仰頭往上面瞧，就見五樓陽台探出個腦袋，直嚷嚷著對不起。不大一會兒，跑下來個氣喘吁吁的老頭。
　　
　　他說花盆是被風刮下來的，他馬上就把花盆全都搬下去，幸好沒有人受傷。
　　
　　看見孟哲臉色不對勁，陸離過來詢問。孟哲就把那個符給他看，還講了淨悟臨出門前對自己說得話。

嗜酒態睡

第439章 孩子的父親

　　孟哲從見到淨悟開始，就懷疑他是個徹頭徹尾的神棍。王美華非常迷信這個和尚，指不定被他騙去多少錢呢？弄不好還是騙財騙色，不然，王美華肚子裡的孩子怎麼就沒有父親？
　　
　　帶著這種心理，孟哲聽淨悟說話覺得十分可疑，簡直就是裝神弄鬼。他覺得這個和尚非常的可疑，王美華的死跟他有分不開的關係。
　　
　　可就在詢問結束臨出門的時候，淨悟說他有烏雲蓋頂，送給他一個平安符，應該能趨吉避凶化險為夷。他接受了，本來想要看淨悟的胡言亂語被戳穿，沒想到剛剛到樓底下，就有花盆從天而降。要不是他反應快，不是烏雲蓋頂，應該是被開瓢了。
　　
　　經歷了這樣一出，他心中對淨悟大師的不敬立即收了起來。攥在手中的平安符立馬被他裝進懷裡，雖然他是唯物主義者，但是不妨礙他有精神上的崇拜。
　　
　　樓上的老頭跑了下來，一個勁的賠禮道歉。
　　
　　「大爺，這高空掉落東西是會要人命的。陽台上面最好不要放花盆之類的東西，咱們這裡一年到頭有一半的時間刮大風，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吹下來。」陸離稍微教育了一下他，隨後又向他詢問關於淨悟的事情。
　　
　　「你們是說那個得道高僧？」他顯然是心存敬畏，「我們這裡遠近都知道，淨悟大師可是有道行。只是他不輕易給人算命什麼的，見面就是講經說法，偶爾聽聽還挺新鮮，時間一長來得人就少了。而且他從來不收錢，米糧之類的倒是不會拒絕。我們這些鄰居，偶爾會送一些蔬菜、水果過去。」
　　
　　「那你認識這個女人嗎？」陸離把王美華的照片給他瞧。
　　
　　他點點頭，說經常看見這個女人來找淨悟，最後一次是在三天前。
　　
　　「這女人看著挺有錢，一來就帶不少東西。米麵糧油、蔬菜水果，生活用品，有時候拉過來一小車，自帶人過來直接扛上樓。」王美華是開超市的，這些東西自然是不缺。
　　
　　難怪淨悟一口一個施主，王美華還真沒少佈施。只是這樣施捨，卻還是沒能讓她善終。
　　
　　還不等他們離開小區，陸離就接到了以柔的電話。
　　
　　「陸隊，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以柔似乎是在吃東西，「我們成功的提取到王美華的臍帶血，已經送到了法證科檢驗。你可以對嫌疑人進行活體取樣，應該能查出誰是孩子的父親。」
　　
　　這還真是個天大的好消息，對於案子的告破非常有幫助。陸離馬上帶人折返，提取了淨悟的毛髮和口腔分泌物。
　　
　　以柔那邊的屍檢已經結束，她們正在整理報告。在對屍體的解剖中，她們還發現一個可疑之處，這還有賴於以柔現在異常敏感的鼻子。
　　
　　在康平進行屍檢的時候，以柔一直在旁邊瞧。她聞到屍體的手臂皮膚有一股特別的味道，就像是被稀釋的檸檬水。經過法證科同事的提取和化驗，證實果然就是檸檬水。但是在王美華隨身攜帶的包包中，並沒有發現富含檸檬的任何飲料液體。
　　
　　劉俊在醫院獲得了一些監控視頻，但是並不全面。醫院的大門、大廳，還有一些收費的視窗安裝了攝像頭，其他地方卻並沒有，這給調查增加了難度。
　　
　　在對監控錄像的查找，劉俊發現了王美華的身影。她在早上八點十分左右進了醫院的大廳，然後直接坐手扶梯上了二樓。看她消失的方向，應該是往婦產科去了。
　　
　　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她的身影出現在收費窗口，然後驗尿、驗血，最後去了一層的B超區。大約十五分鐘之後，她做手扶梯上了三樓，然後失去了蹤影。
　　
　　她在視頻裡最後出現的時間是十點十分，而她的死亡時間正好是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也就是說，她上了三樓進了男科門診。不久，她就去上廁所，然後在裡面遇害了。
　　
　　那麼，在這裡時間段出現的人嫌疑最大。但是男科門診並沒有安裝攝像頭，手扶梯上的人流很大，根本就無從查起，他們只能暫時把希望寄託在臍帶血的發現上。
　　
　　警方對所有跟王美華接觸過的男性進行了活體取樣，然後進行了N比對。結果讓人大失所望，沒有一個人是王美華肚子裡孩子的父親。
　　
　　「根據王美華肚子裡孩子的月份，再結合她的行蹤。你們應該查查那個旅行團！」曲寞聽了陸離介紹案子的進展，想了一下給出這樣的意見，「而且你們要考慮兇手這樣做的動機！」
　　
　　這讓陸離如醍醐灌頂，馬上兵分兩路，一方面查那個旅行團，另一方面查王美華的前夫。
　　
　　用如此凶殘的手段取出胎兒，並不是單純的殺人那麼簡單。而且死者包包裡的錢包和手機等貴重物品並沒有丟失，可見兇手並不是為了謀財。
　　
　　那麼，誰會跟王美華有如此深仇大恨呢？當年在她獲得補償款的時候，她的前夫並沒有出現，可據超市的員工反應，就在王美華出事前一個多月，她的前夫找到超市來。王美華跟他發生了什麼不得而知，以後他再沒出現過。
　　
　　陸離把王美華前夫這條線交給了王城，他正在調查當中。
　　
　　旅行團那邊有了消息，旅行社提供了王美華參團的所有資訊，包括團裡其他人的名單和基本資訊。
　　
　　「主要的對像是單身男人，年紀應該在三十到五十之間。」王美華今年四十歲，前幾年吃了不少苦，這幾年稍微安逸些，可畢竟韶華不在，再怎麼拾掇都露出中年女人的狀態。估計年輕一點的男人，看見她不會有任何的想法，有戀母情結的除外。
　　
　　很快，一個人進入了他們的視線。林旭，年齡四十八，旅遊愛好者。他有個身體不好的妻子，兒子今年二十五，已經參加工作。他本人是一所中學的副校長，妻子在市圖書館工作，家庭條件優渥。
　　
　　「夫妻性生活不和諧，高學歷高素質，不會拋棄家庭。」陸離看著他的資料說著，「就是這個林旭，馬上對他進行傳喚！」
　　
　　之前王美華說過，她對結婚不再抱任何的希望，只想要了屬於自己的孩子。那麼，她肯定想要有個好的遺傳基因。因此，各方面條件都還不錯的林旭就成了她的目標。
　　
　　她在那段時間裡，接連報名了幾個高端的旅行團。能夠參加的人，一般經濟狀況都不成問題，而且素質也比較高。根據陸離的推測，她肚子裡的孩子很有可能是林旭的。
　　
　　那會不會是王美華後悔了，想要給孩子一個正常的家庭，所以找上林旭，最終導致被殺呢？
　　
　　帶著疑問，警方把林旭傳喚到了刑警隊。面對員警的詢問，他顯得有些疑惑。當陸離提到王美華這個名字的時候，他一臉懵逼看著不像是撒謊。
　　
　　「王美華？她是誰？」他是真的對這個名字沒有一點印象，他在學校主管的是德育方面，每天跟學生和家長打交道，可這名字聽著特別的陌生。
　　
　　「看新聞了嗎？前兩天在醫院被剖腹的產婦！」陸離盯著他的眼睛說著，「她就是王美華。」
　　
　　「哦，我知道那個新聞，孕婦懷孕四個月卻被人殘忍的剖腹取走了胎兒。可是警官，那跟我有什麼關係？」他還是非常奇怪。新聞是他每天必須關注的節目，從中央台到省台，最後是地方新聞，一個他都不錯過。
　　
　　「你在五個月前，參加了一個旅行團，而那個王美華也在其中。」陸離接著說，「你們在一個旅行團，一起旅行了五天。我想，即便你記不住名字，也該記住有這個人。」說著把王美華的生活照遞給他，那張照片是從王美華家裡找到的，正是參加那次旅行照的。
　　
　　果然，林旭在看見照片的時候臉色明顯一變。他是個臉上裝不住心事的人，能夠看出來他認識王美華，而且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還不簡單。
　　
　　「原來是她！」他的眼神開始閃爍起來，不敢看對面的陸離。
　　
　　「既然認出來了就說吧。你們什麼關係？王美華肚子裡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陸警官，我真得不知道！」他似乎有些沮喪，覺得自己還真是倒楣，竟然遇見了這樣的事情，「我原本以為是一次艷遇，之後風平浪靜也讓我覺得不過是一夜情。可她怎麼懷孕了？又突然慘死？這些都跟我沒關係，我是毫不知情啊！」
　　
　　接下來，他講述了自己跟王美華之間發生的事情。原來，他們一起參加了旅行團，因為其他人都有家人或者朋友一起，只有他們是單獨報名，所以很自然的就多了些照顧。
　　
　　而且王美華為人大方健談，有那個年紀女人應該擁有的成熟的魅力。他們談得非常投機，相互稍微聊到了自己的家庭。林旭說自己跟妻子更多的是親情，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王美華說自己在感情上一再受挫，再也不相信愛情，可心靈和身體都非常的空虛寂寞。
　　
　　住進酒店的第二天深夜，王美華邀請他去自己房間做客。兩個長期乾涸的身體，很容易就燃起了激情，兩個人發生了關係，而且是接連三個晚上。

嗜酒態睡

第440章 師生情

　　林旭坦誠了跟王美華的露水情緣，並且說明自己跟她並沒有後續的往來。他們那次旅行回來之後，根本就沒有聯系，因為他們連電話號碼都沒有交換，而且在林旭內心，也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他事業有成，家庭和諧，雖然妻子身體不好性生活不和諧，但是畢竟是結髮夫妻還有個兒子。他可不想因為肉體上面暫時的歡愉而毀了這一切，他還是非常理智的。
　　
　　林旭非常慶幸王美華沒有後續的舉動，這件事也漸漸被他淡忘。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世界沒有秘密！他和王美華的關係，竟然以這樣一種方式被大家知曉，而且王美華竟然還懷孕了。
　　
　　按照時間來算，不僅警方懷疑這個孩子是他的，就連他自己都這樣懷疑。
　　
　　警方提取了他的口腔分泌物，進行了DAN的檢測和比對。結果在眾人的意料之中，林旭果然是王美華肚子裡孩子的親身父親。
　　
　　可是，他並沒有給出明確的不在場證據。案發當天是周日，他跟家裡人說學校有學生上自習，他要去加班。學校確實有初三學生在上課，在學校的簽到機上確實也查到了他的指紋。不過學校週六周日上課，不像平時那樣嚴格，尤其是像他這樣領導層的，一般都是露一面看看就沒什麼事了。
　　
　　沒有人能證明，十點到十二點之間，他還留在學校裡！警方把他扣留下來，他暫時是本案唯一的嫌疑人。
　　
　　另外，王城那邊也有了進展。他查到了王美華前夫的蹤跡，此人叫朱利，現居住在北海市北覃鎮的大溝村。
　　
　　朱利在婚內出軌，跟王美華離婚之後就跟姘頭結婚了。前幾年日子過得非常好，可今年做生意讓人坑了，一下子從人生得意變成了落魄窮酸。朋友一哄而散，親戚避而不見，他算是看到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我怎麼會殺美華？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她不計前嫌的幫助了我。」朱利從電視上看見王美華慘死，還痛哭了一場，「說心裡話，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美華。她十七八歲開始跟著我，家裡人反對就跟著我私奔後來，我們結婚了，她跟著我沒黑沒白的幹，連懷孕都不知道流產了。
　　
　　經濟條件稍微好一些，我就開始走瞎道，被外面的女人迷惑住。那些年我也是腦子糊塗了，就是看她不順眼，一天日子都過不下去。後來，小蔡懷孕逼著我結婚。為了盡快離婚，我把房子給了美華。
　　
　　可這一過上日子，我就知道自己做錯了。誰都不會像美華一樣，跟著我吃苦半點怨言都沒有。但是我們回不去了，我有了孩子，要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給孩子一個完整的家庭。我知道美華的房子佔了，小蔡攛掇我去要錢，可是我沒去。我有什麼臉面去要錢？況且那些年我的生意做得挺好，不差那幾個錢，做人不能太不要臉。」
　　
　　朱利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讓人稍微有些敬重，他有爺們該有的樣子！
　　
　　「可後來，我輕信朋友的承諾，把所有的財產都賠了進去，還欠了銀行錢連房子都被收了回去。小蔡帶著孩子回娘家，說要跟我離婚，親戚朋友都躲著我，生怕我會借錢。
　　
　　我實在是沒辦法，厚著臉皮去找美華，想要找點賺錢的門路。她知道我的近況挺關心，借給我一萬塊錢，讓我先租個房子住下來。她還說會先幫忙找個工作，讓我先能維持最起碼的生活，創業的事情慢慢來。只要拿出當年吃苦的勁頭，沒有過不去的難關！
　　
　　我知道她懷孕了，而且想自己養大孩子！我曾經想過，等自己東山再起，就跟她復婚。她要是不願意，我願意守著她們娘倆過日子，照顧她們，贖我當年的罪過！我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死了，還死得這樣慘。警官，你們一定要找到殺人兇手，替美華報仇！」說到最後，朱利激動起來，挺大的男人眼淚掉了下來。
　　
　　以柔一直在審訊室外面看著，一邊吃橘子一邊感慨，「失去過才知道珍惜，可惜，愛情從來沒有第二次機會！」
　　
　　自從懷孕，她秒變吃貨，包包裡隨時都能變出好吃的東西來。每天早上到辦公室，從裡面拿出四五個密封盒，裡面裝著乾果、切好的水果、蜜餞零食，辦公室裡的其他人都跟著一起吃。她們都說自從科長懷孕，她們感受到了領導的關心和愛。
　　
　　為了肚子裡孩子的健康，她每天都要適量的運動。刑警隊成了她常來的地方，畢竟都是熟人，而且還有新鮮事聽。
　　
　　「商姐，這樣胎教好嗎？」孟哲帶進來個小姑娘，伸手搶了幾瓣橘子吃。
　　
　　「早點知道人間百態，免得以後他們會上當受騙。」以柔又從包包裡掏出幾個草莓，「搶孕婦東西吃，難怪你找不到女朋友！」
　　
　　孟哲和曲溪上次變相的相親，當時互加了微信，之後除了偶爾點讚，似乎沒什麼發展。
　　
　　以柔曾經私下問過孟哲，他對曲溪是有幾分心思，可兩個人的時間就是踫不到一起。約出來吃一頓飯，不是她加班就是他有事。前幾天曲溪又去國外出差，到現在還沒回來。
　　
　　「嫂子，一會兒有事要問你。我先忙正事。」說著，孟哲看了一眼跟在身後的小姑娘，讓她先等一等。
　　
　　小姑娘年紀不大，也就十五六的樣子，不過妝容畫得挺成熟。長長的直髮，白色無袖的棉T恤，下面是牛仔短褲，手腕上戴著個細細的金鏈子。
　　
　　她瞟了以柔一眼，然後面無表情的低頭鼓搗手機調整好角度，對著自己自拍了一張，還特意把刑警隊的標誌拍了進去，然後啪啪啪的開始打字，應該是在給照片寫注釋。
　　
　　進刑警隊可不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這還用發文發照片，不知道現在的孩子都是怎麼了？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直播，屁大點的事情都要發個微博，好事壞事都不掖著瞞著。
　　
　　「進來吧。」孟哲招呼小丫頭進了第一審訊室。
　　
　　小姑娘在門口又拍了一張，還特意嘟嘟嘴。她似乎是在景區，一路逛逛一路拍拍。
　　
　　進了審訊室，她大大咧咧的坐下，絲毫沒有半點害怕的樣子。
　　
　　「員警大叔，我是來給林旭做證人的。」她對陸離稱呼大叔，可對年紀更大的林旭卻直呼其名。
　　
　　現在的孩子還真是難以捉摸，以柔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肚皮。想到以後自己的孩子或許會是這個樣子，或者更甚，內心不由得小小的恐慌了一下。
　　
　　陸離看看她，「小姑娘，你今年多大？」
　　
　　「十五，怎麼了？我可是有獨立的人格，有獨立的思維！」她翻白一下眼睛，「員警大叔，我是第七中學初二五班的學生，席歡兒。我可是從來不說謊，你們要相信我說得話。」
　　
　　陸離對於她的出現頗有些興趣，示意她可以接著說下去。
　　
　　「我能為林旭作證，那個倒楣孕婦死得時候，我正在林旭辦公室。」她對於王美華的死相當的冷漠，那種語氣聽著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小姑娘的三觀還沒有成熟，她傲慢、輕浮、張狂都可以被原諒，但是這樣冷漠沒有人性卻讓人覺得憂心。一個心中沒有善良慈愛的人，再怎麼優秀成功，終究只是個自私自利冷血無情的高級動物。
　　
　　「你在林旭的辦公室裡從十點一直待到十二點？」陸離質疑著，「林旭根本就不拿任何課，她在他辦公室停留了兩個小時，這似乎不合理？」
　　
　　「我犯了錯誤，被他叫去罰站。」席歡兒不耐煩的說著。
　　
　　「被罰站還好心的過來給他作證，好像跟你的個性不符啊。」陸離笑了，現在的小孩子還真是胡鬧，什麼地方都敢進來，「小姑娘，趕緊回去上學吧。」
　　
　　「喂，大叔，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來配合你們警方調查的，是幫助你們破案的！」她一拍桌子，嚷起來。
　　
　　陸離也有些不耐煩，這案子沒有進展，他忙得團團轉，哪裡有功夫來應酬這個小丫頭片子？
　　
　　孟哲也糊塗，人既然是他弄來的，就讓他再弄出去。
　　
　　陸離喊孟哲，席歡兒見狀急了。
　　
　　「林旭真得沒空去殺人，他正跟我在一起！」她急得滿臉通紅，「我們在一起，他哪都沒去！」
　　
　　陸離已經從審訊室出來，以柔卻皺著眉頭盯著顯示屏，「陸隊，這個席歡兒跟林旭關係不簡單！」
　　
　　陸離一怔，看見孟哲夾著席歡兒從裡面出來。那個席歡兒還真是彪悍，對著孟哲拳打腳踢，「我都說了當天上午我跟林旭在一起，你們非要逼我！老娘跟他睡了，那天在辦公室就是做那事！」
　　
　　額，這話一說出來，頓時全體石化。席歡兒從孟哲胳膊下面掙脫出來，一邊整理凌亂的頭髮，一邊挑釁的看著眾人，一副反正事情已經說了出來，老娘不在乎的表情。
　　
　　以柔的眉頭越發緊皺，雖然從一個女人的直覺出發，她覺得席歡兒跟林旭關係不簡單。但是她萬萬沒想到，她們竟然有肉體上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