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小寶]吻安，法醫嬌妻(全文完)

嗜酒態睡

第441章 跳樓

　　席歡兒主動找到刑警隊，說能證明林旭在案發時間不在現場的證據。可她給出的理由漏洞百出，陸離壓根就覺得是小孩子到這裡來找樂子。
　　
　　可以柔說她跟林旭有特殊關係，她自己嚷嚷著跟林旭睡過，有肉體上的關係
　　
　　這讓眾人都跌破眼鏡，內心像被雷劈了一樣！席歡兒今年十五，林旭今年四十八，整整差了三十三歲，恐怕比席歡兒的爸爸還要年長。這個林旭還真是夠變態，竟然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
　　
　　「你們不用腦補一些狗血的情節，我們是愛情。愛情是不分年齡的！」席歡兒理直氣壯的說著，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陸離眉頭緊皺，「你是未成年少女，這涉及到了未成年性交！如果情節嚴重是要判刑的。」
　　
　　「大叔，你還是趕緊抓殺人犯吧，老盯著我們做什麼？我說過了，我們是愛情，純潔的愛情！沒有人我是自願的，而且是我主動的！我就是要把一切都交給我愛的人，特別是我的第一次。雖然以後我會交男朋友，會結婚，但是我不會後悔。」
　　
　　額，這是一個十五歲少女該做的事情嗎？她的心理絕對有問題！
　　
　　「你們要是不相信可以去問林旭，我還知道他的蛋蛋上面有一塊胎記。」
　　
　　汗，這句話再次讓眾人崩潰。難道是她們都老了，還是見識太少，不知道外面的世界發展到什麼地步了？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敢說，敢做，敢瘋狂嗎？
　　
　　以柔卻深深的擔憂和哀愁起來，她覺得自己站在一個母親的角度，真是接受不了。她不禁要問，一個十五歲的小姑娘，跟四十八歲的老師發生關係，這個社會怎麼了？這個國家的教育怎麼了？作為未來的家長，看見眼前的一切，竟然不想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學校了。
　　
　　陸離馬上再次提審林旭，在他聽見席歡兒這個名字的時候，不僅變了臉色，就連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常年做思想德育工作的他，敏銳的感覺到了事情敗露了。他害怕恐懼的這一天終於來了，他會被學校開除，妻子會跟他離婚，兒子會斷絕跟他的關係。這麼多年，他一直維持的為人師表的形象徹底毀了，他會變成全社會唾棄的對象！
　　
　　突然之間，他感覺有幾座大山同時壓下來，他不能呼吸，快要窒息死掉。他開始張大嘴巴，努力想要呼吸，卻無濟於事。陸離見情況不好，趕忙打電話叫救護車。
　　
　　以柔卻進去，在他隨身穿得衣服口袋裡找起來。很快，她找到一個治療哮喘的噴霧劑，對著林旭的嘴巴噴了幾下。他的症狀立即有所緩解，呼吸漸漸順暢起來。
　　
　　不一會兒，救護車來了。醫生詢問了林旭的病史，又看看以柔給他噴得藥物，說病人情況暫時穩定沒有生命危險。但是為了穩妥，還是把他帶回醫院治療。
　　
　　孟哲跟著一同去了，林旭一直有輕微的哮喘，但並不影響正常的生活。不過今天發病程度有些重，得虧他身上常備著藥物，以柔又做出了快速正確的判斷。
　　
　　林旭趁著妻子兒子還沒有到，病房裡又沒有旁人，像孟哲承認了席歡兒說得一切。
　　
　　「警官，我並沒有殺人，但是卻犯了罪。我想求你替我保密，我會斷絕跟席歡兒的關係，還會給她一定的經濟補償我求求你，如果那件事傳揚出去，我就會生不如死，一切都會被毀掉！」林旭甚至要給孟哲跪下，他知道自己現在毫無辦法，除了下跪懺悔。
　　
　　孟哲覺得他不配為人，簡直是禽獸不如的東西，從裡到外都透著骯髒。
　　
　　「我想你應該瞭解這方面的相關法律，如果席歡兒確實是自願，你並不構成強姦或者不會承擔法律方面的責任。但是，你要接受道德上的審判真相永遠不會被隱藏，不是我能做主替你隱瞞就能隱瞞住。」孟哲覺得這樣的混蛋竟然逃脫法律的制裁，真是鑽了法律的空子。
　　
　　那個席歡兒已經滿十五周歲，只要是她自願，就不違反法律。媽的，孟哲覺得這傢伙就是故意的。要不是有王美華這件事，他的齷蹉事還真不能露餡。
　　
　　「林副校長，這個時候後悔害怕了？你玩弄一個只有十五歲的孩子的時候，當聽見她喊你校長的時候，你都不曾良心發現嗎？她比你兒子還小十歲，要是你兒子哪天帶個這樣的小女朋友回去，你一定會暴跳如雷吧？你這個做父親的，簡直是刷新了所有人的三觀！我只送給你一句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孟哲的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個顫巍巍的聲音，「林旭，你們在說什麼？」
　　
　　林旭的身子抖了一下，抬眼看向門口，是兒子扶著妻子來了。她們滿臉的憤怒、羞愧、不置信，還有不屑、屈辱和仇恨！
　　
　　看來報應已經來了！孟哲出了病房，既然林旭有了不在場證據，那麼對他的調查也告一段落。至於他怎麼收拾爛攤子，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看還不等孟哲回到刑警隊就接到了陸離的電話，說是第一人民醫院有人要跳樓，馬上回去配合其他同事行動。
　　
　　第一人民醫院，不就是林旭住院的地方嗎？等孟哲折返回去，醫院門診大樓下面圍了一大群的人，都在仰脖朝著上面望著。
　　
　　孟哲也抬頭瞧，發現在頂層的天臺上站著一個男人。雖然足有十層樓高，但是他還是認出那個男人，是林旭。
　　
　　此刻，他就站在天臺的邊緣，背對著下面的眾人。在他對面，站著一個人，只露出上半身，是他的兒子林浩天。應該是他想要自殺，他兒子正在試圖阻攔勸解。
　　
　　這功夫，大樓裡急匆匆跑過來一個人。她氣喘吁吁，看見孟哲好像看見了救命稻草。
　　
　　「孟警官，你救救林旭，他要跳樓！」說完這話，她就暈倒在地上。
　　
　　旁邊看熱鬧的人都往後面閃，現在的人，出了什麼事都唯恐太小不熱鬧跟著起哄。等到事情臨頭，又都害怕沾包，跑得比誰都快。
　　
　　孟哲趕忙掏出警員證，「我是員警，你們誰過來幫忙把她抬進去，跟你們無關。屬於做好事。」
　　
　　聽見這話，才有人上前。他們把林旭的妻子抬到急救室，又跑出來看熱鬧。
　　
　　「你說他會不會跳下來啊？」有人在旁邊指指點點議論著，「我聽說上面的是父子，不知道因為什麼爭執起來，這個當爸的氣性挺大，竟然要跳樓！」
　　
　　「什麼事值得發這麼大的火？現在的孩子都不聽話，氣得分分鐘後悔把她們生出來！想開些就好了，跟自己子女較什麼勁？」
　　
　　下面眾說紛紜，就見上面的林旭好像激動起來。他的一隻腳跨過欄桿，半個身子都懸在外面，讓眾人的心提到嗓子眼了。
　　
　　孟哲趕忙掏出手機，撥通了林旭的電話。手機鈴響挺大，在下面都聽得一清二楚。就見林旭從褲子兜裡拿出手機，盯著號碼看了好一陣，然後才按下接聽鍵。
　　
　　只要還能跟外界溝通就好，孟哲懸起來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孟警官，你說得太對了，報應果然來了！」林旭的聲音裡充滿了絕望。
　　
　　「死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你先下來，我們好好談談。」孟哲輕聲細語的說著，他不敢有一點刺激到林旭的言語，「你的妻子非常關心你，方才著急暈倒了。我想她很愛你，你要是死了，對她是個打擊。你已經對不起她了，難道還要再次傷害她？」
　　
　　「她還愛我？」林旭的聲音裡多了一絲希望，「不，她方才還說讓我死了算了，免得給她和兒子丟臉！」
　　
　　「那只是她的氣話，因為她還在乎你，所以才會如此氣憤。」不得不說，孟哲挺善於跟人溝通，「你先把腳收回去，我馬上就上天臺，我們慢慢談。」
　　
　　等了一會兒，就見林旭慢慢把那條腿收了回去，還往裡面挪動了一些。
　　
　　孟哲鬆了一口氣，掛了電話進了大樓。他進了電梯上了頂層，可就在他到了天臺門口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大聲喊著︰「不要！不要啊！」隨即是絕望的哭聲。
　　
　　他一腳踢開天臺的門衝進去，看見林浩天趴在天臺的欄桿上痛哭流涕。
　　
　　不好！他跑到跟前往下看，只見林旭整個人趴在地上，紅的白的流了一地。下面看熱鬧的人嚇壞了，尤其是站在附近的人，尖叫著跑開。不用下去看，人肯定是死透透了
　　
　　遠處有警車呼嘯著過來，消防隊的車也開來了，可現在什麼都用不著了。
　　
　　孟哲下來的時候，陸離正在詢問圍觀民眾。其中一個小夥子說︰「本來有位警官已經勸的差不多了，不知道為什麼，他又激動起來。跨過欄桿就跳下來，他兒子一把就拽住了他的胳膊。可是他太重，他兒子的身子都探出半截，再這樣下去肯定都得掉下來。
　　
　　他肯定是不想連累兒子，掰開兒子的手掉了下來！唉，真是慘，腦漿子都摔了出來。怎麼死不好，非得死得這麼難看，還死在兒子面前。這個兒子的心理陰影得多大，肯定有影響！」說完林旭跳樓的場面，還不忘說說自己的感受。

嗜酒態睡

第442章 疑點

　　林旭竟然從醫院的天臺上面跳了下去，以柔帶人趕到，他還保持跳下來的姿勢沒有被挪動過。
　　
　　康平檢查了死者的情況，渾身並沒有外傷，頭部因為從高處跌落造成顱骨嚴重凹陷，面部有些變型。死者的身體多處骨折，在林旭的手臂上發現了傷口，應該是被指甲撓傷。
　　
　　同時，在林浩天的手指蓋裡發現了一些皮屑，上面還有少量的血跡。不用化驗就能知道，肯定是屬於林旭的。當時林浩天緊緊抓住了他的胳膊，用為太用力，指甲蓋很容易就深入皮肉之中。
　　
　　因為沒有任何其他人力造成的外傷，現場又有這麼多親眼所見，所以這個案子很容易下結論，林旭死於自殺。屍體就直接交給家屬處理，員警、消防人員全部撤離。
　　
　　曲寞到公安局沒接到人，追到醫院來。以柔看見他才想起來，今天是他參加公務員考試的日子。
　　
　　「我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日子忘記了？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果然如此。」以柔連連道歉，「考得怎麼樣？你都沒怎麼看書，考不好很正常。你要是喜歡做公務員，咱們好好準備，明年再戰。」
　　
　　「嗯。這麼多人怎麼了？」曲寞聽了隻言片語，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
　　
　　以柔聽了嘆口氣，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擔憂的問︰「曲寞，你說咱們的孩子要是叛逆成為非主流怎麼辦？不，應該說是心理畸形扭曲，導致三觀嚴重不正，行為舉止完全失常！」
　　
　　「親愛的，你忘記我的專長是什麼了？」曲寞滿不在乎的說著，他可是專門研究人心理和精神的。
　　
　　以柔卻無比的憂慮，「你沒聽說醫生治不了家人，教師教育不了自己的孩子嗎？」
　　
　　「一個正常的家庭，接受正常教育的孩子，是不會出現你說得那種情況的。任何一個孩子的極端行為，都在說明他的家庭是畸形的，他獲得的愛是缺失甚至是完全沒有的！」曲寞非常理性的分析著，「你被誰刺激到了淨想一些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以柔還真是被刺激到了，她說了席歡兒的事情。現在一想到十五歲的小姑娘跟大自己三十三歲的老師發生關係，渾身還是感覺不舒服。
　　
　　「還真是人渣！」但凡是個正常人，聽見這樣的事情恐怕都會唾棄林旭。
　　
　　「現在林旭死了，希望這件事情能夠平息。畢竟其他人還得繼續生活，他一個人付出代價已經足夠了。」以柔想到了林浩天，那個瞧起來斯文的青年。
　　
　　很難想像，一個孩子知道父親這樣不恥下流，然後親眼看見他跳樓死在自己面前，心裡會是什麼感受！這個陰影恐怕會一直追隨著他，甚至會影響他往後的人生。
　　
　　事情像以柔期望的那樣，林旭和席歡兒的事情隨著他的死亡劃上了句號。沒有人再提及，校方還成立了治喪委員會幫助林家料理喪事。林旭享受事業編埋葬費標準，發放了四十個月的工資，另外還有學校為職工上的意外保險賠償金十萬。
　　
　　林旭的妻子經過這次打擊，身體更加的虛弱。她已經向單位申請了病退，然後打算搬離南江市。只有知情人明白她在躲避什麼，在害怕什麼。
　　
　　就在眾人都以為這件事掀過去的時候，一張U盤被送到了刑警隊。
　　
　　原來，醫院對面是一棟寫字樓，在寫字樓的頂層安裝了攝像頭。那個攝像頭剛好記錄下了林旭墜樓的全過程，那裡的保安公司在整理錄像的時候發現了，就特意送到刑警隊來。
　　
　　陸離隨手就把它放在桌子上，以柔閒著無聊，把它插在電腦上看起來。
　　
　　「我覺得不對勁。」以柔招呼陸離過去瞧。
　　
　　陸離聽見以柔的喊聲，趕忙跑了過去，「怎麼了？有什麼發現？」
　　
　　以柔指著電腦螢幕，讓陸離仔細看。螢幕上播放的正是林旭跳樓的場景，雖然鏡頭遠聽不見說話，卻能隱約看見兩個人的動作。
　　
　　林旭非常激動，一隻腳跨出去，過了一會兒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這是孟哲給他打電話，他背對著鏡頭，聽不清說什麼也看不見他的表情。從這個角度看，林浩天剛好被擋住，根本就看不見他的身影。
　　
　　過了一會兒，林旭的情緒似乎平復了些，他把電話裝起來，那條邁出去的腿收了回來，整個人還往裡面挪了一步。
　　
　　接下來，他的身體在動，應該是跟對面的兒子說話。突然，他的情緒再次失控，雙腿跨過欄桿就跳下去。一個人拽住他的胳膊，那張臉露出來，正是林浩天。
　　
　　林浩天一隻手抓住父親的胳膊，另一隻手死死抓住欄桿，可身子還是被扯的探出來。他的臉憋得通紅，似乎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林旭的另一隻手也抓住他的胳膊，這說明在那個時刻，林旭是有求生慾望的。
　　
　　一切都很當時現場情況一模一樣，這沒有什麼奇怪啊？陸離質疑的看看以柔，看見以柔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也耐著性子看起來。
　　
　　林浩天說著什麼，應該是在告訴林旭要挺住，很快就有員警上來了。隨即，林旭竟然開始掰兒子的手，瞬間，他掉了下去！林浩天趴在欄桿上痛哭流涕的喊著。
　　
　　「沒看出不對勁啊。」他一臉納悶的說著。
　　
　　以柔問他︰「你能看出林浩天在說什麼嗎？」
　　
　　「雖然聽不見聲音，但是能從他的口型和表情推斷出來。他在喊，不要，不要啊！」陸離覺得很簡單，而且很正常。這就是人在面臨那種狀態時的合理反應。
　　
　　以柔把視頻往前退了幾分鐘，鏡頭回到林旭第二次跨過欄桿。陸離再次重溫了他跳樓到墜樓的過程。只有不到兩分鐘的時間，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那麼消失了。
　　
　　以柔把鏡頭再次重播定格，正好是林浩天拽住林旭的鏡頭。
　　
　　「我總覺得他看自己父親的表情不對勁！」以柔提出了自己疑慮。
　　
　　陸離把鏡頭放大，對林浩天的表情進行了特寫。然後他稍微後退瞧，果然覺得林浩天的表情不對勁。
　　
　　陸離把顧城喊過來，讓他用技術使鏡頭變慢。這對於顧城來說是小兒科，只見他的十指在鍵盤上翻飛，不一會兒，鏡頭的播放速度開始放慢。
　　
　　「這樣可以嗎？陸隊。」他在調節快慢的頻率。
　　
　　陸離覺得合適就讓他停住，然後重點看林浩天拽住林旭到墜樓這一段的視頻。
　　
　　動作被放慢的林浩天，表情瞧著有些怪異，尤其是他朝著林旭說話，嘴型奇怪。他說完這些話，林旭的臉驚詫、傷痛欲絕，還有深深的決然。他開始掰林浩天的手指，一個、兩個、三個最後眷戀的看看林浩天，竟然露出一抹笑容，隨即從高空墜了下去。
　　
　　林浩天的神情有瞬間的詭異，然後痛哭流涕起來。
　　
　　鏡頭經過慢放，他們父子的表情都有不正常的地方，這說明以柔的懷疑是正確的。可幾個表情說明不了任何問題，而且也不應該有什麼問題。在生死那一瞬間，任何人的心理都是復雜的。
　　
　　「重播整個墜樓的過程，其中是有一些疑點。」陸離又看了一次說著，「那天孟哲本來已經說服了林旭，通過他把手機裝進褲子口袋裡的動作，能感覺到他已經打消了跳樓自殺的念頭。可突然有些激動，瞬間就從樓下跳下。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什麼呢？」
　　
　　「他應該是受到了某種刺激？」以柔眉頭微蹙，陷入沉思起來，」從孟哲上樓到天臺，最多也就五分鐘的時間。也就是說，在這五分鐘裡，有什麼人讓他再次堅定了自殺的念頭。」
　　
　　「林浩天！」以柔和陸離異口同聲的說著。
　　
　　她們趕忙讓顧城把視頻調到這個五分鐘時間段，鏡頭中的林旭顯然很激動，從背影都能感受到他情緒上的巨大波動。而且能看出他在說話，說話的對象自然是林浩天！
　　
　　「再往後面快進一點。」陸離盯著螢幕說著，「停！就從這裡播放！」
　　
　　螢幕上的林浩天拽著林旭的胳膊，另外一隻手緊緊抓住欄桿。林旭的另外一隻手也抓住他的手腕，臉上呈現驚恐和一絲慶幸。
　　
　　林浩天張著嘴巴說著什麼，林旭的臉上出現幾分哀傷和決絕，然後掰開他的手指，身體像斷了線的風箏掉了下去。
　　
　　這個鏡頭最起碼被放了四五次，陸離要求顧城再用正常的速度放一遍。
　　
　　「你說，會不會是林浩天說了什麼話，才讓林旭毅然決然的決定跳下去？」陸離的懷疑非常有道理。但是攝像頭離得太遠，根本就沒有記錄下林浩天的聲音，誰都不知道他究竟說了什麼。
　　
　　以柔盯著顯示屏，看著林浩天一張一合的嘴唇，輕聲說著︰「要是有人懂唇語就好了，這樣就能知道林浩天究竟說了什麼。」
　　
　　「對啊！」陸離一拍大腿，一句話驚醒夢中人。他趕忙給曲寞打電話，緊急尋求幫助。
　　
　　以柔聽見他們打電話不覺有些發怔，她可是從來不知道曲寞還會唇語。他會不會太妖孽了些，怎麼什麼高科技的東西都會？

嗜酒態睡

第443章 會唇語

　　以柔發現林旭跳樓有些疑點，根據陸離反復重播視頻推測，當時林浩天說了些刺激林旭的話，才讓他放棄生還的可能，毅然決然的選擇了走向死亡。
　　
　　可林浩天到底說了什麼，誰都不知道，視頻也沒能記錄下聲音。以柔無意中的一句話提醒了陸離，他找來了曲寞，希望曲寞能通過唇形看出林浩天說得是什麼。
　　
　　以柔從來不知道曲寞還會唇語，覺得不可思議。曲寞很快就來了，其實他就在趕過來的路上，是來接以柔下班的。
　　
　　王城幾個聽見曲寞要來讀唇語，都過來長見識。唇語這東西對於他們來說，只是個傳說，在現實生活中還沒有真正踫到誰會。
　　
　　曲寞一進刑警隊，他們就齊刷刷的看過來，就差沒夾道歡迎了。
　　
　　聽了陸離說清懷疑，他讓顧城放那一段視頻。分別以正常的速度，慢進兩倍、五倍的速度再播放兩遍。
　　
　　「唇語只是一時的興趣，我並沒有深入研究。」曲寞難得有謙虛的時候，「不過我可以肯定，他說得是你活著，我就活不成！而且語氣中充滿了仇恨。他在說活著的時候咬著後槽牙，意思非常明顯，那就是讓林旭去死！」
　　
　　眾人聽了再看林浩天說話當時的視頻，真得就是那兩句話的嘴型，尤其是說活著兩個字，他的表情略微有些猙獰，咬著牙根。之前他們一直以為他表情的變化是因為全身用力，現在看來，應該是因為仇恨！他在逼迫林旭跳下去，希望林旭死！
　　
　　「但是我還有一個疑問，既然他這樣憎恨自己的父親，為什麼要在關鍵的時候拉住父親呢？看著林旭掉下去，豈不是更省事？」以柔眉頭輕輕皺著，顯然是不能理解。
　　
　　曲寞聽見她的話嘴角微微上揚，「這正是林旭高明的地方！他不想落下個見死不救的不孝子的名聲，經過天臺上的一幕，他奠定了正面的形象。林旭做下了齷蹉事，敗露之後擔心會身敗名裂，又覺得對不起老婆兒子，這才決定要跳樓自殺。只有他死了，這件事才有可能被塵封起來。
　　
　　但是在跟死神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顯然是後悔了。俗話說得好，好死不如賴活著。林浩天卻覺得父親活著是一種恥辱，更會讓他的生活跌落入谷底，所以他就出言刺激林旭，讓林旭再次從天臺下跳了下去。
　　
　　或許，林浩天並沒有想到自己能抓住父親的手。他後悔自己拽住了父親，尤其是看見父親試圖借助自己的力量爬上來。他不得不再次用語言逼迫，迫使林旭放棄好不容易得到的生還的機會！
　　
　　林旭順了他的心意死了，單位給發了埋葬費，保險公司進行了理賠。沒有人提及林旭犯下的罪孽，林浩天和他母親成為了眾人心中值得同情可憐的弱者。尤其是林浩天，一個兒子親眼看見自己的父親死在自己面前。他曾經那麼努力的想要挽救父親的生命，卻最終失敗了。這真是一件讓人倍受打擊的事情！」
　　
　　眾人聽了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想不到那個看起來斯文稍顯內向的青年竟然有這麼深沉的心機。
　　
　　「馬上傳訊林浩天！」陸離命令孟哲去辦。
　　
　　曲寞卻覺得這樣做沒有什麼意義，從法律的層面來講，林浩天顯然沒有犯罪，是林旭自己斷了生機。
　　
　　果然，林浩天對於被傳喚表現的非常淡定。面對陸離的質問和控訴，他不承認也不否認。
　　
　　「警官，請問我犯什麼法了嗎」他的冷靜超出他的年齡。
　　
　　「你並沒有犯法，我們只是要調查林旭死亡的真相。任何一條生命都應該得到尊重，不管他曾經做過什麼樣的事情。」
　　
　　「哼！尊重！他還真是不配這兩個字。」林浩天冷笑了一聲，「你們都只看見了他披在外面的人皮，卻並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他是斯文敗類，是社會渣子！他完全是受生理支配的低等動物，是看見雌性就發春的公狗！他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是愛情！」
　　
　　這應該是他的真面目！一個兒子，竟然用盡侮辱性語言，如此罵自己的父親，可見恨意由來已久。到底是因為什麼，讓他對自己的親生父親憎恨到這般地步呢？
　　
　　在調查林旭的時候，陸離對他家庭情況也稍做瞭解。據單位的同事和鄰居反應，他們夫妻挺和睦，林浩天從小學習成績優秀，名牌大學畢業進了銀行工作，想要給他介紹女朋友的媒人一大堆。只是林浩天想要幹幾年事業，暫時沒有交女朋友的打算。
　　
　　這個讓人羨慕的幸福家庭，到底隱藏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呢？
　　
　　「你在大學的時候交過一個女朋友，你們為什麼分手？」曲寞一直在旁邊觀察他的反應，突然盯著他質問著。
　　
　　他聽見這話臉色驟然一變，表情開始變得憤怒、扭曲。一直放在桌子上手攥成拳頭，脖子上的青筋綻起。
　　
　　「你在憤怒什麼？可惜你的憤怒蒼白無力，根本就改變不了任何東西。」曲寞的一字一句都像重錘，一下一下擊打在他的心上。
　　
　　那些他自以為已經結痂塵封的傷口，立即被撕扯開，鮮血淋灕，心痛開始蔓延。
　　
　　他突然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起來，似乎是壓抑了太久，終於在這一刻得到了釋放。
　　
　　陸離倒是怔了一下，他沒料到林浩天會突然這樣崩潰大哭。方才看他還一副想要吃人的架勢，這會兒就脆弱得像被全世界遺棄的孩子。
　　
　　他哭了好半天，終於停下，抬起頭眼睛紅腫著。
　　
　　「警官，我母親生病還需要人照顧，我不能離開太久。如果你們沒有事，我要走了。」他把眼淚擦乾，又恢復了初時的淡定冷漠。
　　
　　這人，好像戴了面具一般，怎麼說變就變？果然是林子大什麼鳥都有，他們做刑警這行，接觸形形色色的人，他算得上是特殊的一個了。
　　
　　陸離想要追問，可並沒有證據表明，他的問題跟違法犯罪活動有關係，林浩天可以拒絕回答。照林浩天眼下的狀態，他百分之百會拒絕。
　　
　　「你確實對法律法規比較熟悉，就目前而言，你的行為並沒有構成違法犯罪。但是你要記住，人能逃得過法律的制裁，卻逃不過報應，你父親就是個例子！你要好自為之，以後把良心放正做人。」陸離沒有任何理由扣留他四十八小時，只能放他離開。
　　
　　至於隱藏在他身上的秘密，在不涉及違法的情況下，陸離必須保護他的隱私權！
　　
　　他聽見陸離的忠告笑了，「我父親遭了報應，這是他自己種下的因，結出的惡果。或許，父親就是我的因，至於結出什麼樣的果，我都願意承受！」說完起身出去了。
　　
　　「陸隊，要不要查查他和他前女友？」孟哲看他有點不順眼。想想就能理解，孟哲做刑警這麼多年，還從來沒被人在眼皮子下面搗鬼過。林浩天這小子，偏偏就在他成功勸住林旭的情況下，又慫恿逼迫林旭跳樓自殺。最讓孟哲心裡別扭的是，自己竟然還絲毫沒有任何的察覺！
　　
　　媽蛋，獵了多年的老鷹，竟然被家雀啄了眼睛！
　　
　　陸離卻搖搖頭，「現在所有的證據都證明，林旭跟王美華的死無關。我們應該把精力放在偵破王美華的案子上，而不是八卦挖人家的隱私！
　　
　　王美華的前夫、淨悟，超市裡的男員工，還有林旭全都沒有嫌疑。現在，我們只能把希望寄託在醫院的監控錄像上。兇手帶走了胎兒，不會沒有任何一個人發現。
　　
　　查看醫院所有出入口的監控錄像，重點排查帶包、抱小孩的人！另外，對十點到十二點，出現在三樓手扶梯上的人挨個排查。
　　
　　我知道工作量特別大，而且查看視頻非常辛苦。咱們克服一下加個班，等案子結束請大夥擼串！」
　　
　　最後一句話換來了眾人的歡呼，他們按照以往的編隊，自動非常兩組，分別去查醫院的監控錄像。
　　
　　曲寞摟著以柔出了刑警隊，上了車回家。以柔盯著他玩味的瞧著，「我怎麼不知道你會唇語？」
　　
　　「不值得一提。」對於他來說或許真是不值得一提，可對於不瞭解他的人來說，這就是傲嬌。
　　
　　以柔知道他並不驕傲，只是太過優秀，讓尋常人覺得高不可攀很高冷。
　　
　　「還有什麼事情在你看來是不值得一提，我卻不知道的？」以柔不喜歡今天這種感覺，對於曲寞，她應該是最熟悉的那個人。
　　
　　曲寞搖搖頭，「應該沒有了。想起來隨時匯報！」
　　
　　「哦，對了，你怎麼知道林浩天在大學時候交了個女朋友？而且還分手了？」這是以柔一直疑惑的地方。
　　
　　「很簡單。一個風華正茂的男孩子，忙於事業不想結婚是可能的，但是不交女朋友似乎不正常。原因無非有兩個，一是他對女性不敢興趣，二是他曾經有過情殤。通過他對自己父親的評價，我判斷他屬於第二種。事實證明，我猜對了！
　　
　　至於為什麼我把時間確定為大學時代，更簡單。一段足夠傷害他至深的愛情，一段讓他選擇不再交女朋友的愛情，它一定是發生在雙方思想和身體都非常成熟的年紀裡。而且，它離林浩天現在的生活並不遙遠，不足以讓他忘掉開始新的生活。」

嗜酒態睡

第444章 毀容

　　看著不過是曲寞隨意說得一句話，沒想到背後竟然經過了這樣縝密的分析。以柔不得不服氣，真是術業有專攻。可是她的心底真是好奇，那個林浩天和她女朋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隱約覺得，這裡面還有林旭的摻和。
　　
　　「很好奇？」曲寞歪頭瞧了她一眼，「事情的真相不會是你想知道的。人性的醜惡、懦弱、無奈，更多的是絕望和仇恨。在林浩天的情緒中，我讀到這些負能量。」
　　
　　「我很好奇，一個兒子會如此仇恨自己的父親，到了想要讓他死的程度，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以柔在曲寞面前，不掩飾自己內心的真實想法。
　　
　　「扭曲畸形的愛，抑制不住的性衝動。他的女朋友是埋下的種子，遇見席歡兒的事情被啟動，很快就結出了惡果。」說到這裡，曲寞話鋒一轉，「陸離這兩年倒是成熟多了，他有能力，有經驗，有踏實的態度，是一名優秀的刑警隊隊長。」
　　
　　「呵呵，聽著怎麼像年終領導給得總結？」以柔笑了。
　　
　　「今天出考試成績，我還沒空查。」他突然說著。
　　
　　額，以柔趕忙翻手機，網上有公佈成績。進入網頁，她竟然緊張了，想要輸入曲寞的考號卻接連打錯。
　　
　　「考不上是正常，考上了是驚喜。」與其說她在安慰曲寞，還不如說她是在安慰自己。曲寞淡定的開車，似乎根本就沒往心裡去。
　　
　　她連輸入了三次，終於把曲寞的準考證號碼輸入正確。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才鄭重其事的按下確定鍵。螢幕一閃，進入了另外一個頁面，上面赫然有曲寞的考試成績和名次。
　　
　　「不會吧！」她驚呼起來，「曲寞，你說會不會是網站抽了？」
　　
　　曲寞瞥了一眼她拿著的手機，撇撇嘴，似乎有些不高興，「我親愛的老婆大人，你的反應是在替我高興嗎？」
　　
　　「曲寞，怎麼可以這樣？你連書都沒怎麼看，竟然考第一！第一哦！公務員考試競爭力比考大學要多了，你讓其他人情何以堪？」以柔皺著眉頭，說話的語氣竟然有一分曲寞的味道。
　　
　　都說夫妻在一起生活時間長了，從言談舉止到神韻氣質，都會越來越接近。眼下瞧以柔，偶爾會不經意露出傲嬌的一面，就像是曲寞的縮影。
　　
　　「曲寞，我覺得你這樣真的不好！」她接連查詢了三遍，又在榜首找到了曲寞高高在上的名字，順帶看看了他跟第二名的差距，「你這樣事事都要完美，會讓其他人覺得非常有壓力。」
　　
　　「你有壓力嗎？」曲寞不關心其他人，那不在他關心的範疇之內。
　　
　　「我？」以柔聽了一怔，「我為什麼要有壓力？我又不是其他人！」
　　
　　曲寞聽見這話笑了，他覺得這句話就最好的讚揚！
　　
　　「打電話讓爸媽出來吃飯吧，給你慶祝一下。」以柔想了一下說著，「你想吃什麼？我看蟹肉煲挺好。」
　　
　　曲寞點點頭，他知道最近以柔非常有胃口，而且總是嘴饞。
　　
　　曲媽媽和曲爸爸不想出來吃，讓他們小倆口自己慶祝，就不出來做電燈泡了。
　　
　　兩個人去了附近最有名的做蟹肉煲的店，因為還不到真正的用餐高峰期，所以店裡有空位。聽說這家店很厲害，在網上的訂購已經排到三天後。每當晚上檔的高峰期到來，門口都要發號碼牌排隊。不少人為了來嘗嘗，特意錯開晚高峰。
　　
　　店裡挺寬敞乾淨，並沒有包間，都是用板子做得半人高的隔斷，上面擺著些裝飾布偶。以柔剛剛坐下，就聽見旁邊有熟悉的聲音。
　　
　　他似乎是在討好，又像是苦苦哀求，「雲雲，這裡是當初我們經常來的地方，一切都跟原來一模一樣。你喜歡的位置，你喜歡的蟹肉煲，還有一直在原地等著的我。」
　　
　　林浩天？以柔對這個聲音非常熟悉，不久之前才聽過。他說是要回家照顧身體不好的母親，卻是跑到這裡來會佳人。聽他話裡的意思，這個叫雲雲的姑娘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前女友。
　　
　　想不到吃個蟹肉煲還能這樣巧？以柔小小激動了一把，伸著耳朵聽起來。她覺得自己的好奇心越來越重，骨子裡的八卦基因隨著懷孕被啟動了。
　　
　　她盡量不說話，指著菜單點了餐，服務員站在跟前幾秒便又離開了。
　　
　　那邊叫雲雲的姑娘開口說話了，她在壓低音量，「浩天，你知道我們早就結束了，不可能再重新在一起。我這次跟你見面，是聽說了你家的變故。以一個老朋友的立場，我想要給你一些安慰，你不要誤會。我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你不要總是陷在往事中不能自拔。」
　　
　　「那說明你還關心我不是嗎？」林浩天的聲音裡有些激動。
　　
　　「是的，我對你有愧疚，所以希望你能過的更好。」
　　
　　「可是雲雲，我並不恨你！」林浩天痛苦地說著，「我知道當年的事情全是他的錯，要不是他.....」
　　
　　「你不要說了！當事人都已經死了，請保持最基本的尊重吧。一切真得過去了，我現在過得挺平靜，而且也交了新的男朋友。我們年底就要結婚，你會祝福我吧？」雲雲打斷了他的話，似乎是不想要提及往事。
　　
　　「正因為他們都死了，所以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啊！現在沒有人再反對我們，我媽並不知道當年的事情，我們結婚，現在就結婚！」
　　
　　以柔的眉頭一皺，她聽出林浩天的情緒過於激動。從他逐漸升高的音調，能感受到他已經完全不考慮其他因素，完全沉溺在自己的情緒中。
　　
　　「你不要喊，這裡還有其他客人！」雲雲似乎是害怕他再說出什麼話來。當年發生的事情，應該是禁忌，「我想這次見面是個錯誤，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面。我男朋友馬上就會來接我，我先走了。」說完，以柔就瞧見旁邊站起來個身材高挑的姑娘。
　　
　　她梳著長波浪，五官深邃，有一種混血兒的感覺。她的氣質非常好，體型勻稱，是個挺帶勁挺漂亮的姑娘。難怪林浩天會一直念念不忘，光從外表上來看配他是綽綽有餘。
　　
　　林浩天也站了起來，拽住姑娘的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們當年多麼相愛，是打算好要結婚的啊！我一直在等你，老天爺睜眼，最終讓我等到了。一切都還可以回到以前的軌道，你不是還沒結婚呢嗎？你男朋友來正好，你跟他說清楚，讓他主動退出成全我們！」
　　
　　「什麼都回不去了，我一直在朝前走！不管怎麼樣，生活還得繼續，人要往前看。或許這次見面是我想得太簡單了，讓你看見了所為的希望。浩天，我知道當年你非常愛我，分手實在是迫不得已。當時我心裡更不好受，伯父沒了，你都不能完全理解我當年的心情。畢竟我媽的死，跟我們是有直接關係算了，現在說這些只能徒增傷感，再見！」姑娘說完甩開他的手，往門口走去。
　　
　　林浩天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沉，繼而猙獰起來。服務員端著還冒著熱氣的蟹肉煲過來，他突然搶過去，朝著姑娘就奔了過去。
　　
　　「雲雲。」他大聲喊了一句，姑娘下意識一扭頭，悲劇發生在一瞬間。
　　
　　那一大鍋蟹肉煲，劈頭蓋臉的奔著雲雲而去。她下意識的一歪頭，卻還是被潑中。滾燙的粥，從她的右臉連帶脖子淌下來。
　　
　　她慘叫起來，餐廳裡立即亂成一窩蜂。曲寞把以柔護在身後，唯恐那個林浩天再次發瘋。有人報警打120急救，有店裡的身材魁梧的服務生過去，把林浩天控制住。
　　
　　那個林浩天身材偏瘦，一看又是常年伏案工作缺乏鍛煉的人，很容易就被制服。
　　
　　不一會兒，員警就趕到了，出警的是這一片的民警。120車趕到，雲雲被送到醫院急救，林浩天被帶走了。
　　
　　吃頓飯而已，還遇見這樣的事情，曲寞也是無奈了。
　　
　　「還吃嗎？」他徵詢以柔的意見。
　　
　　「既然點了不吃浪費。」以柔重新坐下來，心裡還有些惦記那個叫雲雲的姑娘。照方才的情形看，她的右臉和脖子部分肯定是被燙傷，弄不好就會留下嚴重的疤痕。姑娘家都愛美，這真是不小的打擊。
　　
　　那個林浩天還真是心理扭曲，得不到就毀掉。愛不應該這樣醜陋的樣子，他的心中裝滿了仇恨，根本就不明白什麼才是真正的愛！
　　
　　只是以柔非常好奇，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故事。不過，根據他們的談話推測，雲雲的媽媽因為他們的事情死了，才直接導致他們分手。那麼，這又跟林旭有什麼關係呢？
　　
　　除非，雲雲媽媽的死，是因為林旭！這個推測比較靠譜。現在林旭也死了，林浩天自然認為存在於他們之間的障礙不見了，應該可以復合在一起。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約雲雲見面，可沒想到人家早就交了男朋友，還打算結婚。
　　
　　這讓本來心理就不健康的林浩天瘋狂，才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嗜酒態睡

第445章 招考面試

　　所有事情的真相都不能被掩蓋，早晚都會被大白於天下。
　　
　　原來，林浩天和雲雲是大學時候認識，大三的時候兩個人熱戀，並約定了畢業就結婚。兩個人分別見過了對方的家長，雙方家長也都挺滿意。林旭為兒子準備下了婚房，等他們兩個人閒下來商量裝修的事情。
　　
　　可就在他們快要畢業的時候，林浩天跟著雲雲回家取東西，撞見了林旭跟雲雲母親在床上翻滾。據說那場面非常的勁爆，兩個人就在餐桌上，雲雲母親穿著性感爆一乳的圍裙，似乎在進行角色扮演，而且進行到了高潮。
　　
　　雲雲從小就沒有父親，跟著媽媽相依為命長大，在她的心目中，媽媽的形象是高大不容褻瀆的。可眼前的情形讓她的精神支柱轟塌，對她的打擊可想而知，而且能夠推測出她們母女之後的相處是何等的讓人崩潰。
　　
　　後來，雲雲的媽媽割腕自殺，打電話急救的人是雲雲。在母親死後，雲雲得了抑鬱症，她接受了一段時間的治療。直到三年前，她才擺脫了抑鬱的困擾，開始過正常的生活。她明白看見父母親死在自己面前的那種絕望和傷心欲絕，甚至曾經也想過自殺。
　　
　　雖然她跟林浩天分手，但不是因為兩個人的感情破裂。所以，她知道林浩天的遭遇，便痛快地答應了他的邀約。
　　
　　沒想到，林浩天因為多年前的分手而心理扭曲，林旭和席歡兒的畸形戀情更是進一步刺激了他。林浩天變得瘋狂，覺得自己的不幸全都是自己禽獸不如的父親造成的。於是，他動了殺心。林旭的自殺的舉動給了他機會，讓他間接殺死了林旭。
　　
　　長期以來，他一直覺得爸爸是橫亙在他們中間的障礙。現在他爸爸死了，他覺得可以跟雲雲復合了。可雲雲說自己有男朋友了，還馬上要結婚。他的精神一下子崩潰，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雲雲面部和頸部有百分之四十以上的嚴重燒傷，現在正在治療中，後期要進行植皮。一個心地善良的姑娘，竟然要接連遭受不幸，讓人覺得可憐可惜。
　　
　　陸離對王美華的案子繼續調查，以柔所在的法醫科倒是暫時清閒下來。
　　
　　曲寞的筆試成績第一，接下來就是面試。他報考的公安司法類的公務員，而且只有一個崗位，是片區民警。別小看這一個崗位，一共有三千多人報名。筆試錄取了五十，一下子就刷掉了將近三千人。入圍的那可都是學霸級別的任務，競爭簡直到了慘無人道的地步。
　　
　　面試就安排在筆試之後的第三天，地點在某大學的會議室。同時參加面試的還有其他崗位的入圍者，以柔陪著曲寞過去，看見這陣仗嚇了一跳。
　　
　　難怪只取了前五十名，全省招聘了二十個崗位，備選人就有一千人。評委分成十組，也就是說，每組評委要面試一百人。這是什麼概念？假設每個人五分鐘，馬不停蹄不能有一分一秒的耽誤，評委也要面試整整一天！
　　
　　況且五分鐘能面試出什麼東西？不過是看看檔案，瞧瞧這人有沒有什麼外形上的嚴重缺欠。論檔案，曲寞的可是無人能及。名牌大學畢業，世界級大學的博士生，在國際學術雜誌上發表了多篇論文。他是犯罪心理學專家，在大學當過教授，在刑警隊做過隊長，無論是理論還是實踐都是最頂級的。
　　
　　可輪到曲寞面試的時候，他卻被小小的為難了一下，原因竟然是他的簡歷太閃耀了。
　　
　　「恕我直說，我們想要聘得只是個小小的民警。沒有什麼大案要案，也沒有太高的工資，更不利於你搞學術研究。你為什麼要競聘這樣的崗位呢？」這不僅是問問題評委的疑問，也是所有平穩的疑問。
　　
　　一個兩次任大學教授的人，怎麼會甘願每個月拿三千多塊錢做一個小小的民警呢？
　　
　　曲寞聽見這話，眼中帶著一絲笑意，「我聽說公安局還沒有局長，想做做看。人生總要嘗試新的事物，這樣才不會無趣。」
　　
　　額，幾個評委聽了相互瞧了一眼，都覺得眼前這位年輕人真是狂妄到可笑。從小民警到公安局局長，也不是沒有這種升遷的可能，只是迄今為止，從南江市建市以來還沒有發生過。而且看他的性子孤傲囂張，人際關係一定成問題。
　　
　　在事業機關工作，良好的人際關係是開展工作的重要前提，也是步步高升的關鍵。很顯然，曲寞並不是個合群的人。
　　
　　「好吧，年輕人，祝你早日成為公安局長。」其中一個年長些的評委笑著說。
　　
　　從會議室裡面出來，以柔詢問他怎麼樣。他一皺眉，回著︰「太完美有時候也是一種困擾。」
　　
　　額，這是什麼意思？以柔看著他把自己的簡歷舉起來，想了想，明白了曲寞的意思。
　　
　　「還好沒有填上精神病院那段歷史，不然你會被當成精神病人看待。」以柔肯定的說著。
　　
　　一個有著非常炫目經歷的人，跑來應聘小小的公務員，怎麼想都會讓人覺得奇怪。當初填寫個人經歷的時候，不是故意去掉了那段歷史，因為曲寞並不覺得那是不光彩的地方。簡歷只有一張紙，4紙正反兩面，地方實在是有限。而曲寞的經歷實在是豐富，哪裡能寫得下？
　　
　　聽見以柔的話，曲寞的眉頭皺得更深，「當初你在精神病院看見我第一面的時候，覺得我好像有病？」
　　
　　「沒有。」曲寞聽見以柔毫不遲疑的回應眉頭舒展開，可以柔接下來的話卻再次讓他眉頭緊皺，「不是好像，就是覺得你有病。」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往外走，旁邊的人聽見他們的對話都忍不住側目。這年代，誰都想當公務員，有病的都來了！
　　
　　面試的結果當天晚上就公佈在網站上，曲寞竟然只排到第十名。因為筆試成績遙遙領先，綜合起來還是第一名。他接到了體檢通知，如果合格下週一就報到。
　　
　　全家人都對他表示慶賀，只有他自己不太開心。
　　
　　「只比第二名多了0.2，這根本就沒差距。」他是個追求完美的人。
　　
　　以柔聽見笑著說︰「您老人家能考中就不錯了，那些評委夠包容。」
　　
　　體檢的結果非常理想，所有的指標都在正常範圍之內。曲寞很快就收到了報到的通知，他成了一名在編的片區民警。
　　
　　週一，他八點準時到了派出所報到，正遇上所裡的同事正在調解糾紛。一個長得胖乎乎的大姐正掐著腰唾沫橫飛的說話，民警幾次想要插嘴都沒有機會。旁邊是個戴眼鏡的斯文小夥子，耷拉著苦瓜臉無奈極了的表情。
　　
　　聽了幾句下來，原來胖大姐和小夥是樓上樓下的鄰居。胖大姐嫌小夥子在樓上動靜大，幾次報警投訴，今天一大早還起了肢體上的衝突。民警把他們帶回來調解，雙方正在說自己的理。
　　
　　「咱們這裡主要都是民事糾紛，都是這個片區內的居民，沒什麼大事。」所長是個快要退休的老頭，瞧著挺隨和，「平常沒什麼事，喝喝茶看看報紙都可以，就是不能隨意曠工。有事臨時請假，跟我打聲招呼就可以。你坐在靠窗的位置，暫時跟著老陳，有什麼不懂可以問他，也可以問我。」
　　
　　曲寞從所長辦公室出來，那個大姐還在比手畫腳的叨叨叨，一聽就是沒理辯三分的主。
　　
　　「員警同志，我這小心臟非常的脆弱，可受不了半點的刺激。我跟小王溝通了很多次，他也答應我一定注意。可他說一套，做一套，搞得我白天黑夜的不得安寧。就說昨天晚上，我本來已經睡著了。可到了下半夜，突然有一塊大石頭一樣的東西重重的砸到天花板上。我感覺連床都跟著顫動，我嚇得心都快蹦出來。我趕緊吃了一把的速效救心丸......」
　　
　　「大妹子，這一段你已經說過了。」民警老陳不得不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已經檢查了小王的家，並沒有發現你說得類似於大石頭的東西。而且，發出那麼大的動靜，鄰居家也會被驚醒。我知道你家樓上旁邊那家養了小狗，昨天下半夜它可沒叫喚。」
　　
　　「我根本就沒往地上砸什麼東西。我家裡的地板是新換的，平常拿東西都生怕掉在上面。而且我家裡還有心臟不好的老媽媽，怎麼會半夜發出那樣的動靜？」小王也趕忙替自己辯解著。
　　
　　「你們是說我撒謊了？」胖大姐立著眼睛滿臉通紅，有些怒了，「我這個人大夥都是知道的，吐唾沫是釘，從來不說謊話。那一年，我在路邊踫倒了一個老太太，我給人家送了醫院又掏錢治療，放到別人身上，看見旁邊一個人都沒有早就跑了。可咱不能做那樣的缺德事，做人得講良心不是？我可不是想要訛小王的錢，大妹子就是不缺錢。我只想要個安靜的環境，讓我能伸直了腿一覺睡到大天亮！」
　　
　　「對對對，整個這一片的人誰不知道大妹子你的人性？」老陳讓她坐下，又倒了一杯茶水過來。

嗜酒態睡

第446章 解決了

　　派出所的氣氛跟刑警隊完全不一樣，接觸的人群也完全不同。刑警主要面對的是窮凶極惡的罪犯，必須用最嚴厲的手段進行打擊，而且會踫上很多高智商罪犯，必須與他們鬥智鬥勇。稍微有些疏忽，就會被罪犯鑽了空子。
　　
　　可派出所卻截然不同，這裡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更多的是鄰里、親戚朋友或者是陌生人之間的糾紛。他們大都是心底善良的普通百姓，或許素質低些，道德上還不能達到一定的高度，但是卻沒有什麼壞心眼。他們更多時候缺少的是有效的溝通和善意的表達，民警在中間更像是居委會大媽的角色。
　　
　　所以，在下面的派出所工作，需要的是耐心，耐心，還是耐心。老陳是所裡有名的好脾氣，他從來不跟任何人爭執，只要有棘手的人物，都由他出馬擺平。可是今天踫到的胖女人，卻讓他覺得有些頭疼。簡直是胡攪蠻纏，本來是鄰裡之間的小事情，互相寬容忍耐一下就好，她偏就半點都不肯退讓。
　　
　　那個小青年看起來非常的老實，滿臉委屈的模樣。民警對他的情況也進行了瞭解，家裡確實有個有心臟病的老媽，家裡人平常都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今個兒早上胖女人找到人家家裡，吵鬧讓老太太嚇得住了院。人家還沒提賠償的事情，她還不讓了！
　　
　　「員警同志，我的心臟病是做成了，都是因為趕上這麼個鄰居。現在我還有嚴重的焦慮症，到了晚上不敢睡覺，尤其是下半夜。不等到那咚一聲，我都不敢睡。因為這要是被震醒了，就得一直睜著眼睛到天亮。別看老太太住院，我比她嚴重啊。」胖女人特別的能說，誰都插不上言。
　　
　　老陳逮住機會插了一句，「要是你們不讓我調解，就得走民事訴訟的程式。到時候，誰有病誰住院，對方要給以一定的經濟補償。你們這種情況，一般都會雙方被折騰一圈，最後兩敗俱傷。」
　　
　　「調解，我要求調解。」胖女人趕忙說著，「員警同志，具體情況是這樣的。我有病......」她又開啟了祥林嫂的模式，叨叨叨叨說個沒完沒了。
　　
　　這是真正的有病！誰都她都沒辦法。
　　
　　曲寞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看見旁邊的報紙架上有報紙，就拿起來看。看他的神情，恍若入了無人之境。
　　
　　旁邊的老陳腦袋瓜子都要爆炸，他苦口婆心的勸了一早上，還軟硬兼施的嚇唬了。可這個胖娘們就是油鹽不進，像個錄音機似的，反復說同樣的話。
　　
　　「警官你說得對，可是具體情況是這樣的，我真有病.....」她聽完老陳的調解點點頭，非常真誠的表示贊同，隨後又開始傾訴她的血淚史了。
　　
　　旁邊的小夥子露出無奈至極的表情，他最能體會老陳此刻的感受，因為他也曾經被這樣折磨過。
　　
　　老陳喝了口水，瞥見曲寞氣定神閒的坐在旁邊看報紙，趕忙指著他喊︰「新來的吧？過來。」
　　
　　「對，就是你。」老陳看見曲寞扭頭過來，又強調著，「你過來幫著照看一眼，我去趟廁所。」說著站起來，走到曲寞身邊的時候低聲囑咐了一句。
　　
　　曲寞聽得清楚，「別鬧出人命就成。」
　　
　　老陳的言外之意非常的明顯，這調解進行不下去，讓他們吵吧。要是在派出所有肢體衝突，正好有理由把他們逮起來，這回就不是調解那麼簡單，看誰敢不服！曲寞不需要幫著調解，只要在旁邊等候機會就可以，這件事由新人來做正好。
　　
　　他去廁所抽了根煙，又去洗手、漱口，磨蹭了一會兒才回到辦公室。可進了辦公室，眼前的情形讓他一怔。
　　
　　「那兩個人呢？不會是打起來進醫院了吧？」辦公室裡靜悄悄，只有曲寞一個人坐在窗邊，還在悠閒的看書。
　　
　　「走了。」曲寞修長的手指翻了一頁書，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像偶像片裡的男主角。
　　
　　「走了？解決好了？」老陳聽了越發的疑惑，那個胖女人可不是好應付的，「他們的事情怎麼解決的？」
　　
　　「我只是提了個建議，換床。他們都不能做到換位思考，只能切身去體驗。」
　　
　　「你讓他們交換房子住了？」老陳聽著是這個意思。這倒是個好辦法，只是搬家太麻煩，樓上樓下的折騰東西，操作起來過於困難。
　　
　　曲寞把書合上，「搬家太麻煩，我建議他們晚上交換住一下。只要把貴重的首飾和錢財隨身帶著，其他東西沒必要抬來抬去。我還建議他們各自用手機或者其他錄音設備錄一下，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老陳拍拍自己的腦袋，覺得挺簡單的辦法，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
　　
　　王所長從裡面的辦公室出來，「老陳，這是新來的曲寞，以後就跟著你。咱們所裡只有你是老人，你多教教啊。」
　　
　　「所長，不是我不願，恐怕我是沒有這個能力。曲寞同志雖然沒有什麼工作經驗，但是頭腦靈活有創新精神。所裡要多來這樣的年輕人，我就能清閒不少。」老陳說這話並沒有惡意，反而有一種後繼有人的喜悅。
　　
　　他在派出所裡當民警一輩子，處理這些瑣事簡直是煩透了。算算自己還有十年才能退休，這班上得是一天比一天難熬。可所裡人員緊張，一個女同志休了產假，另外一個女同志管檔案，主要勞動力就剩下他跟小劉。
　　
　　今早上有兩個報警電話，他和小劉去出現場。方才小劉又接到報警，說是倉房被盜丟東西了，就在派出所附近，他一個人先過去了。
　　
　　這邊解決了一件事，老陳帶著曲寞趕去小劉那裡。剛出派出所，迎面就過來個穿著警服的小夥。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濃眉大眼透著一股子正氣，大老遠大步流星走過來。
　　
　　「劉天，剛來三年，也是新鮮血液。」老陳給他們做相互的介紹，「曲寞，今天新來的同志。」
　　
　　「看你的年紀應該是比我大，曲哥，以後相互照應。」劉天的性子更爽朗，是個陽光大男孩的感覺。他今年二十七，還沒有女朋友，家就住在本市。
　　
　　曲寞微微點頭，跟著他們回了辦公室。管理檔案的大姐聽說來了新人，從檔案室出來，看見曲寞不由得誇讚起來。
　　
　　「長得真是有氣質，跟小劉是兩種類型，都是招姑娘喜歡的。有對象了沒？趕明個大姐給你介紹好姑娘，就憑你這長相和工作，不少好姑娘等著你挑揀。」典型的中年家庭婦女，隨和，愛管閒事，沒什麼壞心眼。
　　
　　「我結婚了，妻子正在懷孕。」提到以柔，曲寞眼中多了幾分溫柔。
　　
　　「哦，太可惜了。你妻子在什麼單位上班？」于大姐頗有幾分熱情，她成天在檔案室裡坐著，可算是來了新人，有新鮮的話題了。
　　
　　「市公安局。」
　　
　　「喲，也是好單位，咱們是一個系統，而且還比咱們高一級。不錯，不錯，這個對象找得好，最起碼有共同的語言，而且能理解咱們的苦楚。哦，對了，你妻子也在公安局管檔案吧？」女同事進了公安系統，一般都是內勤，很少有在一線的。
　　
　　「法醫科。」
　　
　　額，幾個人聽了臉色一變。雖說他們是民警，可見到屍體的機會並不多。那些人命案歸刑警隊，他們接觸的都是民事糾紛。
　　
　　一提到法醫，于大姐想到那些血肉模糊被分割成幾塊的屍體，忍不住有些噁心，有些恐懼。前幾年被碎屍的案子，還有被做成蠟像的，她聽了之後嚇得連覺都不敢睡。現在想想，還覺得後脖頸子發涼。一個女同志，好好的做什麼法醫？
　　
　　「懷孕了還在上班？」于大姐接著問。
　　
　　曲寞點點頭，于大姐熱心的說︰「女人懷孕生孩子是最關鍵的時候，這個時候要多多注意。本來就是血腥的工作，對胎教沒有好處。我認識公安局的副局長，不行找找熟人，讓你媳婦在家裡休息幾個月。」
　　
　　「謝謝大姐，有需要我會找你。」曲寞對她的熱心有些不適應。
　　
　　所裡的幾個人除了休產假在家裡的小路，其他人都認識了。他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可實在是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做。所長拿過來一套新的制服，讓曲寞換上，眾人看見他穿制服眼前都是一亮。
　　
　　方才有人報警家裡的倉房被盜，小劉出警去看了一下。倉房是老式的木頭門，裡面根本就沒什麼值錢的物件。小偷把門釕撬開，看了一圈，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件可偷，一生氣把鎖頭給扔了。小劉幫忙在附近找了找，最後在草坪裡找到了。
　　
　　小夥子累得出了一身的汗，把帽子放在桌子上，端起大茶缸子喝了半缸的水。
　　
　　中午快到，王所長出來招呼大夥一起去食堂。
　　
　　「我去公安局看看，晚上請大夥吃飯，地方你們定。」這是以柔教給曲寞的，到了新單位要注意人事關係。俗話說得好，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曲寞不差錢。
　　
　　一聽有人請客，眾人都非常的高興。那個于大姐更是笑著說︰「太好了，晚上把你媳婦也帶來，咱們都認識認識。」

嗜酒態睡

第447章 對你有意思

　　曲寞所在的派出所離公安局並不太遠，他走了十五分鐘左右就到了。以柔在辦公室等著他吃飯，看見他穿著民警的衣服進來，登時盯著他瞧起來。
　　
　　她不得不承認，曲寞是個長得非常有味道的男人。原來在刑警隊穿便衣，他總給人一種教授的視感。現在穿上民警的制服，竟然像走台的模特，在展示一件時裝。
　　
　　「民警的制服都一個樣，有什麼可看的？」曲寞在她面前轉了一圈，「不過靠我的顏值，勉強能撐起場面。」
　　
　　「豈止是勉強，是非常棒。」以柔朝著他豎起大拇哥，「您現在是基層民警的顏值擔當。」這個詞是她跟康芷琦學來的，康芷琦可是總追星，尤其是男子團體的小鮮肉。她經常跟以柔念叨，誰是顏值擔當，誰是身材擔當，誰是舞蹈擔當等等。
　　
　　她所關注的東西是以柔從來都不去注意的，也是以柔生活裡缺少的那部分。正因為有了她的描述和影響，以柔的生活才漸漸變得充實豐滿多樣化。
　　
　　聽見以柔誇讚自己，曲寞明顯特別的得意。他走過來，把曲媽媽給帶得保溫飯盒打開。
　　
　　四層的飯盒，一共帶了兩個。早上曲寞把以柔送過來，親自拎到樓上辦公室。
　　
　　一盒白米飯，一盒小米飯，一份炒青菜，一份紅燒魚，一份小鹹菜，一份東坡肉，下面是冬瓜湯，最後還有一盒切好的水果。曲媽媽每天都要起大早就菜市場，親自挑選最新鮮的食材，回來跟曲爸爸一起，煎炒烹炸。
　　
　　曲爸爸在廚藝方面挺有天賦，抱著烹飪書研究一陣，做出來的菜就有滋有味。曲媽媽還開他的玩笑，這輩子就為了兒媳婦才在廚藝上下工夫了。要是以後孩子生下來，他這個爺爺指不定要喜歡成什麼樣子呢。
　　
　　東坡肉是曲爸爸新學的菜式，顏色看起來非常有食慾，吃起來口感味道也不錯。一層皮一層肥肉一層瘦肉，再一層薄薄的肥肉夾著厚實的瘦肉，紅嘟嘟的方形塊，入口即化，鹹淡適中。豬皮、肥肉和瘦肉的味道柔和在一起，進入嘴巴，層層疊疊的口感，一點都不枯燥。
　　
　　「今天第一天上班，感覺怎麼樣？」以柔忍不住問著。她不擔心曲寞的能力，卻對他在人際交往方面有些擔心。而且因為他太有能力，待在小小的派出所裡，反而會特別的憋屈。
　　
　　曲寞卻點點頭，「新鮮的事物總是讓人覺得充滿了活力和希望，只是......工作包含我最不擅長的方面。」
　　
　　「哪方面？」以柔笑了，他難得肯承認自己並不是面面俱到，也有軟肋。
　　
　　「太簡單了，不需要動腦！」他一本正經的回答，似乎被這個問題困擾著。
　　
　　以柔無奈的搖搖頭，「單位的人怎麼樣？好相處嗎？」
　　
　　「嗯，我跟他們相處的挺愉快。」他只簡單的答應了一聲，動手給以柔擇魚刺。看著他動作熟練麻利，把剝下來雪白乾淨的魚肉擺成整齊的一小堆，以柔很難相信他口中的愉快。
　　
　　今天不過是見一面待了半天，要是長時間相處，恐怕他的個性並不討喜。
　　
　　「晚上我請新同事吃飯，到時候過來接你。」曲寞抬眼說著。
　　
　　以柔聞聽手一滯，隨即說道︰「其實你不用強迫自己去迎合任何人，做自己才更輕鬆。」
　　
　　「你知道，我從來沒認輸過，在任何方面。」他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地說，「人際交往是一門功課，我會得滿分！」
　　
　　好吧。以柔覺得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還沒有能難得住曲寞的事情。如果他真把人際交往當成功課，還真是能得滿分。
　　
　　兩個人在一起吃了頓輕鬆的午飯，以柔的飯量見長，可能是因為雙胞胎的緣故。曲寞動手收拾吃得乾乾淨淨的飯盒，以柔跟他說著寇里的新鮮事。
　　
　　門外傳來敲門聲，丁銳義拎著口袋進來，看見曲寞愣了一下隨即神情恢復正常。
　　
　　「商科長，我買了飲料回來。特意給您叫的香蕉優酪乳，有營養又能促進消化。」他不等以柔拒絕就放在桌子上，「第二杯半價，我覺得便宜，不佔就太虧了。」
　　
　　「謝謝，你還是給小王吧，我中午吃的太飽了。」以柔笑著說。這個年輕人總想著要討好她，但是在工作上卻絲毫不懈怠，並不遭人討厭。
　　
　　丁銳義趕忙說︰「她也買了，還給康哥帶了一杯。不是熱飲可以放半天，你想喝得時候再喝。商科長，我出去了，你有事再喊我。」說完又朝著曲寞點頭，這才出去把門關上。
　　
　　曲寞略微皺眉，看看放在桌子山的香蕉優酪乳，「這小子對你不懷好意。」
　　
　　「我現在是孕婦，難看的要命，誰會有什麼想法？況且我比他大好幾歲，誰喜歡老女人？你自己當寶貝，就覺得別人也應該當寶貝似的稀罕著。」以柔瞪了他一眼。
　　
　　「這杯香蕉優酪乳明顯不是優惠價，他卻撒謊騙你。他特意給你選的，又怕你拒絕，所以煞費苦心編了瞎話。」曲寞看以柔一副不相信的樣子，接著說，「這個季節的香蕉每斤五元，是水果當中價格偏上的一種。再加上優酪乳，這一杯的成本不會少，試問一下，商家會用這種口味做促銷嗎？
　　
　　另外，促銷裝一般都是小杯，而且不贈送濕巾。再看這個包裝袋上面的紅色蝴蝶結形的綁帶，應該不是店家贈送的，是有人後來加上去。如果你去外面看康平的那杯，肯定跟這個有區別。
　　
　　再者，那小子看見我的眼神帶著一絲慌亂和緊張。他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被家長或者老師逮住，想要撒謊掩飾。而他在看見你的時候，眼中分明藏著一絲興奮和雀躍，這似乎不是討好上司時的狀態！」
　　
　　以柔聽完他的分析，打開門出去，轉了一圈很快就回來。
　　
　　「曲寞，民警還真是不太適合你，太清閒了！」一切都被曲寞說中，他對飲料的分析完全正確。以柔經他一提醒，才發現丁銳義對自己的不同。
　　
　　「不管我有多少事情忙，你還是第一位。」
　　
　　「那你不擔心？他可是比你年輕，比你有活力。」以柔笑著打趣，「而且我們在一個科室工作，可謂是近水樓台。」
　　
　　「什麼近水樓台，我看他是水中望月！」曲寞輕哼了一聲，顯然是帶著一絲的情緒。
　　
　　以柔很少見到他亂吃醋，看著他的樣子竟然覺得有幾分可愛，忍不住捂著嘴巴笑起來。
　　
　　看看時間，下午上班的時間快到了。她趕忙攆曲寞回去，第一天上班，遲到了總歸不好。
　　
　　曲寞吃飽喝足，慢慢悠悠散步回去，倒很愜意。
　　
　　派出所下午更是沒什麼事情，一個個除了看報紙就是打瞌睡。劉天不知道晚上去做什麼了，睡得直打呼嚕。
　　
　　于大姐從檔案室出來，把他喊起來，「一共就咱們幾個人，想吃什麼都說說，我好幫小曲打電話訂位置。」
　　
　　「我什麼都不挑，有的吃就成。」劉天胃口好，不挑食，也沒有忌口。
　　
　　老陳說街口新開了一家麻辣烤魚，最近正在打折，既經濟又實惠。
　　
　　「這個好，花不多少錢能吃個飽。」王所長在裡面就聽見他們議論，出來笑著說。
　　
　　麻辣烤魚？都是用池塘裡的魚，再多的辣味也掩蓋不住那股子土腥味。
　　
　　「既然大家都喜歡吃魚，那我選個地方。」曲寞把手機拿出來，「洞庭湖魚莊，我打電話預定一下位置。」
　　
　　劉天聽了瞪大了眼睛，洞庭湖魚莊可是南江市吃魚最貴的地方。那裡的魚都是從洞庭湖打撈上來的野生魚，放在店裡暫時養著。客人相中哪一條就現殺，保證新鮮美味。
　　
　　另外，他們做魚的廚子很有名，特別是魚鍋，非常有名氣。只要你不嫌貴，去那裡吃絕對會滿意。
　　
　　他們一共六個人去吃，估計最少得一千塊錢往上。雖然一千塊錢誰都拿得出來，但是他們一個月才賺三千出頭，這一頓飯就吃進去三分之一，確實有些貴了。
　　
　　曲寞電話已經打通，訂了一個包間。晚上下班，曲寞讓他們先過去，自己開車去接以柔。
　　
　　上班的時候大夥沒瞧見，這下班一起出來看得真亮。光看曲寞開得車就知道他的經濟狀況非常好，不是誰都會買大排量的進口車的。雖然開起來舒服，汽車的質量杠杠的，但是相對於小排量來說，每個月的油錢就會多出來二三倍，所以普通的工薪族不會選擇這樣的款式。
　　
　　曲寞先去公安局接以柔下班，然後帶著她去了魚莊。王所長他們先到了，已經進了包間。
　　
　　曲寞和以柔一進去，那位於大姐就嚷嚷起來，「哎呦，真是個漂亮的姑娘。要不是小曲說你是做法醫的，我們還會以為你是明星。看看，這都懷孕了還這樣水靈。兩個人站在一起更登對，跟從電視裡走出來的一樣。」
　　
　　「這不是商科長嗎？」王所長趕忙站起來，他去局裡開會的時間踫到過以柔，當時就對這位年輕漂亮的科長有印象。他沒想到以柔跟曲寞竟然是夫妻，這還真是巧了。
　　
　　以柔對王所長沒什麼印象，聽見他的話就知道認識自己，趕忙笑著打招呼。

嗜酒態睡

第448章 請客吃飯

　　曲寞請派出所的同事吃飯，特意把以柔帶上。沒想到一見面，王所長就認出以柔來。別看他是派出所的所長，可在級別上跟以柔是同級。當時去局裡參加會議，他就對以柔印象深刻，他實在是沒想到，法醫科科長會是這麼年輕漂亮的姑娘。
　　
　　今天一見，更是讓他驚訝，沒想到這位科長竟然是曲寞的妻子！其他人聽見王所長的話也是一愣，沒想到曲寞的妻子是科長，級別比他高多了。
　　
　　「曲哥，你真是有眼光，嫂子不僅漂亮而且有能力。」劉天可是沒少相親，可總是沒有非常滿意的對象。本來他還有降低標準的想法，可眼下看見以柔就改變了主意。誰說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姑娘，曲寞能找到，自己同樣身為民警難道就找不著？
　　
　　但是在不久的將來，他很快就覺得自己的這種想法大錯特錯，而且非常的慚愧。他拿什麼跟曲寞比？簡直是笑話！
　　
　　眾人紛紛落座，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曲寞請王所長點菜。
　　
　　「還是商科長點，我很少來這樣的地方，實在是不知道什麼菜好吃。而且商科長現在情況特殊，對於口味肯定有要求，還是你點。」他溫和的說著，把菜單遞給以柔。
　　
　　他們請客，怎麼能自己點菜？以柔趕忙說︰「我也不常來，讓服務員給咱們介紹一下，還是您來做決定。長幼有序，不能亂了禮教。」這裡面確實是所長的年紀最長。
　　
　　以柔不論級別，單說年紀，王所長不好再推脫。只是其他人都從她的話裡聽出端倪，這種地方不常來，就是說來得次數不少！再看以柔的穿著打扮，眾人心裡都有了算計，看來他們這對夫妻的經濟狀況非常好。
　　
　　一旁的服務員聽見以柔的話，趕忙親切的介紹起來。讓她們推薦，自然都是店裡最貴最頂級的東西。王所長挑著聽起來便宜的選了一樣，剩下的讓其他人選。
　　
　　其他人又都不好意思點，以柔見狀說︰「就讓他們把拿手菜都端上來，咱們六個人就點六個菜，不夠再點。」她又另外叫了飲料和酒水。
　　
　　在場的四位男士，有兩位不喝酒，剩下的兩位要喝啤酒，所以酒水上基本沒什麼消費。他們這裡烙得玉米餅子挺好吃，以柔特意點了一盤。下面是薄薄一層的鍋巴，上面蒸得軟乎乎又蓬鬆的玉米麵，裡面摻了蜂蜜，味道非常好。
　　
　　不一會兒，六個菜就做好端了上來。正中間是個大銅火鍋，裡面是做好的金樽魚。現宰殺的新鮮魚，收拾乾淨從腹部剖開，脊背那一邊並不切斷，中間的主刺剔除掉。整個放進加完調料的湯中，大火燒開，溫火慢慢燉。
　　
　　魚肉慢慢吸收湯裡面的調料，越吃到裡面的肉，越覺得細膩嫩滑口感好。因為魚質新鮮，所以越燉湯越好喝。裡面另外又加了竹筍、海帶扣、豆皮和茼蒿，吃完魚再吃這些菜，它們吸足了湯汁裡面的精華，味道竟然比魚還要好。
　　
　　除了魚鍋還有一盤洞庭湖的特產，爆炒青螺。店裡的特色，涼拌鴨蛋黃，爆炒各種小野山菇。另外還有一盤黃金蝦球和一份清炒菜心。六個菜並不多，可是量非常大，光是那一個鍋就夠三四個人吃。
　　
　　不得不承認這裡貴是有原因的，簡簡單單的清炒菜心，做出來的味道就是跟別家不一樣。一桌子黃綠青白赤，顏色繽紛，看著就覺得有食慾。
　　
　　中國人的交情有一半以上是在飯桌上建立的，幾筷子下去，他們的距離就近了不少。劉天和老陳沒有多喝，一個人喝了一瓶啤酒。晚上老陳要回去值班，酒喝多了會耽誤事。
　　
　　那個于大姐最喜歡吃魚，可這樣鮮掉舌頭的魚還是第一次吃。她一邊吃一邊誇，可並不耽誤吃魚，屬她吃得最多。看見似乎很合眾人胃口，以柔也挺高興。
　　
　　曲寞不怎麼說話，看見以柔眼睛掃哪道菜，便給她夾些。雖然鍋裡的魚沒了主刺，但是還是有小刺含在裡面。
　　
　　他細心的挑著，把乾淨的魚肉夾到以柔飯碗裡。他知道以柔喜歡吃鍋裡滾燙的時蔬，並不給她多夾，免得涼了她不喜歡吃。他還不時就湊到以柔耳邊輕語一句，神情雖然沒有太多的變化，可眼神卻柔得要出水。
　　
　　于大姐瞧見笑呵呵的說︰「冷不丁看小曲，覺得他是個不會體貼人關心人的型，需要找個溫柔體貼又善解人意的姑娘，這樣才能包容和諧。現在看來是我想錯了，小曲這樣的類型要是關心起人來，真要把旁邊的人都羨慕死喲！嘖嘖嘖，商科長好福氣，小曲可是百分百完美的丈夫！」
　　
　　「于大姐客氣了，喊我小商就成。」以柔趕忙笑著回應。
　　
　　她聽了越發的高興，對著以柔倆口子一頓誇讚，其中不全然是應酬話。這樣一對璧人，看著都養眼，真是讓人羨慕啊。
　　
　　「你這肚子有五個月了吧？」她又把注意力轉移到以柔的肚子上。
　　
　　「才四個多月。」
　　
　　「哎呦，那這孩子可是太大了！」她驚呼起來，「不會是雙胞胎吧？」
　　
　　于大姐見以柔略微紅著臉點點頭，她笑著拍大腿，「這可真是老天爺最好的禮物，要是一男一女就更完美了！」
　　
　　一抹笑意出現在曲寞眼中，以柔忙說︰「只要健康就好，其他的不做奢望，都是最珍貴的寶貝。」
　　
　　于大姐跟她交流起懷孕和育兒的經驗，有了這個話題，她們之間的談話變得更加融洽起來。曲寞一直很少說話，更多的時候是在照顧以柔，默默的注視她。
　　
　　經過一天的接觸，所裡的同事大都有些瞭解曲寞的性子。偏冷，話少，有錢！
　　
　　吃完飯，眾人分頭回家，老陳回了所裡值班。
　　
　　「你的新同事都是好人。」以柔這樣下結論，「于大姐骨子裡帶著八卦精神，老陳是居家好男人，小劉活力四射心氣高，王所長是個隨和的老頭。」
　　
　　「嗯，一見面就要給我介紹女朋友。」曲寞無奈的說著，他對這樣突如其來的熱情稍顯別扭。
　　
　　「女朋友？」以柔一皺眉，突然想起了什麼，「人家都說一孕傻三年，看來一點都不假。孟哲前幾天就跟我打聽曲溪的事情，我到現在都沒給他回話。」
　　
　　曲寞聽了略微一皺眉，他還以為以柔會多多少少吃點小醋，沒想到人家壓根就沒往心裡去。再想到以柔身邊有個毛都沒長齊全的小子覬覦著她，曲寞越發覺得心裡別扭。
　　
　　「信任是最基本的。」以柔看著他的臉說著。
　　
　　「偶爾吃吃醋是調劑！」
　　
　　聽見他說這話，以柔竟然笑了，「曲寞，你是個好丈夫，以後也會是個好父親！」
　　
　　「肯定是！」曲寞有時候覺得還真是奇怪，能得到以柔的肯定和讚揚，心裡就甜滋滋的像喝了蜂蜜一樣。他知道自己這樣很像孩子，可還是希望能從以柔的口中聽見這些話。
　　
　　周圍的人都說他的性格跟之前不一樣，變得接地氣了，變得好相處了。可這些改變並不讓他覺得痛苦，而是自然而然心甘情願，連他自己都沒想到會有如此大的改變。這恐怕就是愛情的力量！
　　
　　以柔先給曲溪打了電話，一邊閒聊一邊套她最近的行程。掛上電話，她又給孟哲打電話。
　　
　　「你對曲溪到底什麼感覺？她可是我的小姑子，又很單純，我不能看著她情感上受傷。」以柔最後追問著。
　　
　　不知道孟哲在裡面說了些什麼，以柔聽完露出放心的表情。
　　
　　「看樣孟哲是動了真心。」掛上電話的以柔對曲寞說著，「他說自己第一次在犯罪現場看見曲溪，立即就覺得眼前一亮。並不是因為她有多漂亮，就是覺得她比其他人都耀眼，整個人都在發光，時時刻刻吸引他的眼球。尤其是曲溪在現場處理事情，大方冷靜，讓他特別的刮目相看。」
　　
　　「什麼犯罪現場？你和我都是受害者好不好？」曲寞不愛聽了，以柔當時在被催眠的狀態下，她所做出的一切舉動都不是自我意願。
　　
　　「口誤，孟哲也不是故意這樣說。」以柔覺得他有些太挑剔太嚴厲，尤其是孟哲露出想要當他妹夫的意思，他看待孟哲眼光就跟之前大不相同了。
　　
　　「我住在醫院的那幾天，都是曲溪裡裡外外的張羅。尤其是你去了多倫多，她更是向公司請了假，特意在醫院裡陪著我。
　　
　　我就說孟哲幹嘛有事沒事總過來，情況也瞭解的差不多，病房裡又有王婧，有什麼事打電話就可以了。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就對曲溪有了想法。
　　
　　你說，你們男人要是喜歡上一個女人，是不是都會很厚臉皮？然後想盡辦法千方百計的接近、討好，等追到了就開始露出本來的面目。」
　　
　　「什麼面目？」曲寞感興趣的問著，「咱們沒在一起的時候你覺得我什麼樣，現在什麼樣？」
　　
　　「下流縱慾，目下無人，骨子裡有大男子主義。」以柔稍微停了一下，「有遺世獨立的氣質，透過深邃的眼神能感覺到你靈魂的深度，冷靜智商高。」
　　
　　「不錯，最起碼所有的形容詞都從貶義變成了褒義。」曲寞自我感覺良好。
　　
　　以柔聽見這話認真的說︰「前面的是現在，後面的才是之前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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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再次報警

　　曲寞在派出所的日子過得悠閑又舒坦，因為第一天就花了小一千請大夥吃飯，人際關係有了良好的開端。所長把他的簡歷跟大夥說了，讓大夥驚訝又敬佩。于大姐真是八卦協會的，她不知道從哪裡打聽著曲寞面試時的事情，講給大夥聽了。
　　
　　「小曲，當時你真是這麼說的？」她跑來問曲寞，反正派出所裡沒什麼事，她的檔案室更是清閒的不得了，不嘮閒磕做什麼？
　　
　　曲寞微微點頭，她聽了笑著說︰「難怪你會來咱們這個小廟，原來是看準所長馬上要退休。以你的經歷、學歷和人脈關係，接替所長的位置不是難事。至於公安局局長的位置......也不是沒有一星半點的希望。」
　　
　　「我也這樣認為。」曲寞一句話就讓她不知道下面該如何接，簡直是不能愉快的聊天。于大姐表情訕訕的，扭身找劉天去說話了。
　　
　　連于大姐都聊不下去的人，那就是非常不會應酬聊天的人。
　　
　　曲寞在所裡上班三天，大夥都漸漸知道了他的脾氣。不喜歡聊天，做事情有效率，喜歡獨處、放空，輕微的潔癖。有錢，任性，對妻子感情深厚。
　　
　　第三天，王所長接到了市裡某位領導的電話。領導在電話裡明確指示，為了在人民群眾中樹立良好的民警形象，他們特意請電視台為派出所工作做宣傳，需要找一位元內外兼俱的民警參加節目。鑒於他們所裡進了位符合標準的新人，所以這件事就由他們所配合電視台完成。
　　
　　王所長做了二十年的派出所所長工作，領導說話的意圖還是能揣摩明白的。領導的言外之意就是，讓曲寞做宣傳工作參加節目。這可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能在電視上面露臉提高知名度，對今後的發展有推動的作用。
　　
　　只是市裡的領導怎麼會知道有曲寞這個人？他不過是每個剛剛入職的新人，雖說之前有些名氣，卻也不至於讓領導這樣掛在心頭啊。
　　
　　稍微一打聽，王所長嚇了一跳。早在一年多之前，王書記就邀請曲寞進編制，說把公安局局長的位置給他留著。而曲寞正是南江赫赫有名的曲家的後人，曲家老爺子這塊豐碑不倒，曲家在南邊十八省都混得開。
　　
　　曲寞可是真正的官二代，到他們這座小廟只不過是個過程，人家的大好前途無可限量。
　　
　　打聽明白了這些，王所長對曲寞的態度越發的謙卑起來。電視台來採訪，曲寞負責接待。說是接待，可這電視台的記者一行人是所長在應酬，端茶倒水是劉天在做。曲寞就負責坐在辦公桌前拍了幾張照片，伏案工作，翻看資料，還有奮筆疾書的鏡頭。
　　
　　另外，應記者的要求，還照了一張曲寞敬禮的照片。背景是派出所的門口，頭頂是高懸的國徽。
　　
　　記者想對曲寞採訪，王所長知道曲寞新來又不擅長聊天，就全都包攬了下來。
　　
　　第二天，新聞出來了，曲寞的照片配著一段解說詞。大夥都看了，覺得曲寞簡直有模特的潛質。尤其是敬禮那張照片，看了讓人正義感爆棚，熱血沸騰。
　　
　　這不到兩分鐘的宣傳片，被人傳到了網上，立即引起了眾人的關注。點擊率很快攀升，各種正面的評論接踵而來。曲寞富有傳奇色彩的經歷被翻出來，一時之間，他竟然比那些網紅還要紅。
　　
　　還有人為了跟曲寞近距離接觸，故意報警，指名讓曲寞出警。這倒讓枯燥無聊的工作多了一分調劑，以柔還開曲寞的玩笑，這下生活多姿多彩了，免得他把吃醋當成唯一的調劑。
　　
　　今天早上剛剛上班，小小的派出所裡又接到了報警電話。有人舉報說小區裡有人養寵物不講究衛生，導致樓道裡有臭味。
　　
　　打電話報警的是前幾天來過的胖大姐，曲寞聽見是她，主動要求出警。上次他給調解了之後，還不知道結果如何。
　　
　　到了居民小區，直接往三號樓去。上次要求調解大胖大姐就站在樓門口等著，看見曲寞親熱的迎上前，「民警同志，上次多虧你幫著調解，要不然我們樓上樓下住著還真就因為這點小事結下仇怨了。
　　
　　聽了你的建議，當天晚上我們就交換了臥室。睡到下半夜，小李說樓上果然有大動靜，就像誰用大錘子砸牆。他還用手機錄音拿上來，放給我聽了，就是我聽過的動靜。但是我在樓上睡得挺好，沒有什麼動靜。他老媽還在另外一間臥室睡覺，也沒聽見什麼。
　　
　　我這才知道，每次我聽見的動靜跟人家小李家沒關係，是我錯怪了他。要不是小李家，那就是樓下！我站在樓梯緩步的地方罵了一頓，從那開始就消停了。
　　
　　樓下只住了一戶人家，還是個整天神秘兮兮的什麼狗仔，我都沒看見過他幾次。天天拿著照相機，想要拍人家明星的私生活，這樣的人能有多高的素質？
　　
　　怪味道就是從他家裡發出來的，原來他養了一條大狗，經常在樓道裡了拉屎。我們這些鄰居都有意見，後來他才送走了。我懷疑他是又把大狗弄了回來，偷偷在屋子裡養。我敲門他不開，覺得我拿他沒辦法呢。」
　　
　　從樓門口到三樓，她快嘴快舌的把情況介紹了，還把上次調解的結果說了。現在她已經搬回自己家，每天晚上都能安穩入睡。可這沒消停幾天，又有怪味道出來。
　　
　　老陳跟劉天都一起來了，他們從進了樓道就使勁聞，沒覺得有什麼重的怪味。這種老式居民樓，住得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家裡難免容易堆積破爛，而且會醃制一些泡菜、酸菜什麼的，味道肯定不會那麼清新。
　　
　　「樓道裡面還差著，我家的味道比這個還要濃。每當做飯打開抽油煙機，臭臭的味道就濃了，肯定是從煙道傳過來的。」胖大姐打開門讓他們進屋，去廚房把抽油煙機打開。
　　
　　不到三分鐘，果然有股子怪味道。再等一會兒，味道越發濃了。
　　
　　「你們聽聽，這兩天我都不敢用抽油煙機，一到做飯就開窗戶。」胖大姐抱怨著。
　　
　　曲寞對味道特別的敏感，他聞出來，樓道裡的味道跟這個是同一種，就是濃度不同。這一排上下一共六戶人家，走得是同一個煙道。所以，胖大姐的推測不太準確，這不足以說明絕對跟樓下的狗仔有關係。而且，這也絕對不是因為養狗！
　　
　　「馬上對其他五家住戶進行排查。」他就是有一種領袖的氣質，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服從，老陳和劉天打算分頭行動。
　　
　　曲寞眉頭微蹙，說著︰「這不是一般的在居民樓私自圈養寵物的案子，不能單獨行動！」
　　
　　他們聽見這話都心下一動，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三個人加上胖大姐，他們先從頂樓開始查起。
　　
　　六樓是租房子的小夫妻，很少在家裡做一次飯，家裡沒有小孩兒也沒有寵物。他們進去查看了一圈，並無任何異常，曲寞乾脆就站在門口沒進去。
　　
　　五樓是一對年邁的老夫妻，老太太常年臥床，兒子給請了一個保姆侍候。家裡味道不怎麼好，卻跟那股怪怪的臭不一樣。
　　
　　四樓就是小李的家，三代同堂，家裡稍顯擁擠，小孩子的東西到處都是沒有下腳的地方。家裡的味道也略顯復雜，有老人不愛洗澡的酸臭味，廚房還沒有扔出去的廚餘，小孩子太小，隨地大小便沒清理乾淨的味道。其中更讓人忍受不了的是，還參雜著飯菜的香氣和化妝品的味道。
　　
　　小李看見曲寞站在門口皺眉，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解釋著︰「我爸有嚴重的風濕，家裡很少開窗戶。」
　　
　　老陳和小李在屋子裡瞧了一圈，也很快就出來。接下來就是胖大姐懷疑的狗仔家，三個人敲了半天的門也沒有人開。
　　
　　「你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嗎？」曲寞問胖大姐。
　　
　　那個胖大姐搖搖頭，想了一下又說︰「這個房子他剛買沒兩年，上一個房主是我遠房親戚，估計能有他的聯系方式。」說完她就趕忙打電話聯系。
　　
　　沒想到，那個親戚還真有他的號碼而且還留著。劉天照著號碼打過去，手機竟然在屋子裡面響個不停。
　　
　　老陳眉頭緊鎖，覺得情況有些不對勁。反復撥打幾次，又使勁的敲門，只聽見手機鈴響沒有其他動靜。
　　
　　「有情況啊。怎麼辦？」他徵詢曲寞的意見，別看曲寞才來一個星期，卻成了小團體裡的靈魂人物。
　　
　　曲寞想都沒想，看看小劉凸顯的胸肌，「撞！」
　　
　　小劉是個好同志，有工作絕對不推脫。他把胳膊袖子擼起來，稍微後退了幾步，然後衝刺過去用身體撞門。
　　
　　老式樓房，木頭門並沒有被更換過，要是防盜門小劉再肉搏可就慘了。撞了三下門就開了，一股子裝修的味道撲鼻而來。
　　
　　屋子裡到處都是灰塵，顯然很長時間沒有住過人了。四面的牆壁被刷得雪白，應該是正在簡單的裝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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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0章 抽調

　　二樓住的狗仔名叫華威，是個剛剛入行三年的新人。但是他跟拍過的巨星可是不少，也爆出過幾個頭版頭條，在業內小有名氣。他在這個小區買房子，主要是因為馬路對面有幾個大明星常常出入的健身房和工作室。
　　
　　他經常一盯就是一晚上，這個小區沒有圍牆大門，他買的這棟就在馬路邊上。只要在窗戶這裡架個望遠鏡、攝像機，就能清楚的拍到馬路對面的一切。這裡成了他的工作間，睏了累了還能躺一下，比在車裡舒服，而且又隱蔽。
　　
　　華威在某高檔小區另外有住宅，只有他一個人住。入行三年，就能買得起兩棟樓房還有一部車子，可見這個行業真的很有錢途。
　　
　　曲寞站在窗口往馬路牙子上面瞧，那裡停著一輛白色的尼桑。
　　
　　「那個應該是他的車子。」說著瞧了胖大姐一眼。
　　
　　胖大姐也過去瞧，「就是他的車子，有時候一停就好幾天，有時候好幾天不見蹤影。」
　　
　　「車子在，手機在，人卻不在，說明他並沒有走遠。」曲寞在屋子裡四下看著，老陳和劉天已經挨個屋子走了一遍。
　　
　　「這裡沒什麼問題。」他們覺得一切正常，「看來我們得給他換鎖了。」沒事弄壞人家的門鎖，要是人家追究起來，他們要被批評。
　　
　　兩個人過去研究門鎖的款式和價錢，曲寞卻在屋子裡轉悠起來。地上放著用完的乳膠漆，裡面放著刷子，還有半桶已經凝固，而屋頂卻並沒有重新刷。很顯然，刷牆的工作並沒有進行完畢。
　　
　　客廳的窗戶附近放著望遠鏡，沙發上有一台照相機。廚房的檯面上，有一盒吃了一半的外賣，已經發出腐臭的味道。臥室的衣櫃裡有幾套休閒服，鞋櫃裡擺著兩雙慢跑鞋。曲寞把鞋子拎起來，鞋底的花紋早就磨平，有不少土，應該是經常穿。
　　
　　「他一定是出事了，很有可能遇害！」曲寞肯定的說著。
　　
　　正在鼓搗門鎖的老陳手一抖索，臉色變了變，「不會吧？這裡一滴血都沒有，就是裝修沒裝完，哪裡像殺人現場？幹狗仔這工作，就是沒有固定的上班時間，有時候還要追著明星全國各地的跑。而且他們都有多個手機、相機，屋子裡有這些東西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劉天參加工作三年多，還從來沒遇見過真正的命案。聽見曲寞的話，他雀躍起來。
　　
　　「曲哥，你是刑警出身，又是犯罪心理學方面的專家，你說有命案肯定錯不了！」他一個箭步就衝過去，「死者在哪裡？被兇手殺了時候帶走了嗎？會不會被分屍啊？」
　　
　　曲寞進了廚房，找到煙道的位置。那面牆明顯也是新刷得乳膠漆，而且比其他地方都要均勻，似乎是有人一遍又一遍的反復刷過的結果。
　　
　　抽油煙機的大粗管子就伸進裡面，曲寞上了灶台，把管子拽出來。他把手機上的手電筒打開，往黑洞洞的窟窿裡面照著。
　　
　　老陳和小劉在下面瞧著，神情都透著一絲緊張，尤其是老陳，他臉色難看極了。別看他當了小半輩的民警，可膽子卻不大，調解各種糾紛在行，遇見命案卻傻眼。
　　
　　他緊張地盯著曲寞的舉動，生怕那個黑洞洞的窟窿裡面掉下什麼可怕的東西來。
　　
　　「找錘子，把這面牆鑿開。」曲寞從上面跳下來，讓劉天去找工具。
　　
　　胖大姐看見這陣仗也嚇得變了臉色，「民警同志，這煙道裡有什麼啊？不會是華威那小子變態，把狗塞進去了吧？」
　　
　　「是屍體，但卻不是狗的！」曲寞掏出手機，直接給陸離打過去，說是發現屍體，讓他帶人過來。
　　
　　聽見這話，劉天越發興奮起來。他在陽台找來一把大錘子，照著緊挨著廚房的那面牆就掄過去。幾下捶下去，牆上出現裂痕，有牆皮子從上面剝落下來，還帶下來幾塊碎磚。
　　
　　劉天稍微歇口氣，又使出全身的力氣砸下去。
　　
　　「轟！」煙塵四起，磚頭、水泥塊紛紛掉落。等到煙塵散開，幾個人的表情各異。
　　
　　胖大姐壓根就沒敢上前，站在門口遠遠的往裡面探頭，瞥見些東西嚇得把頭縮回去。
　　
　　老陳站在旁邊看得清楚，臉色煞白，把臉扭過去不敢再瞧，趕忙哆嗦著拿出一根煙點著。劉天拎著大錘子，眼睛瞪得溜圓，興奮變成了恐懼。他盯著瞧了一陣，突然往衛生間跑。
　　
　　「哇哇......」他抱著馬桶吐起來。
　　
　　曲寞神情淡然，細細的瞧著被嵌在煙道裡面的屍體。該怎麼形容這具屍體呢，他就像這屋子的粉刷工程，只被完成了一半。
　　
　　脖頸處有明顯的刀砍痕跡，但是沒有被砍斷，耷拉在肩膀上面。屍體被攔腰截斷，胳膊和腿雖然還在身體上面，卻只連著一小部分。這些全部被裝進一個透明的大塑膠袋中，然後被硬塞進煙道裡，屍體在裡面被擠得失去了正常的形狀。兩條腿架在肩膀上，臀部朝外緊挨著下巴。就是一堆腐肉，被不管頭腳的塞在其中。
　　
　　雖然屍體被裝在塑膠袋，封在煙道中，卻還是有蒼蠅飛了進去。肉眼便能看見有蛆蟲在屍體上蠕動，還不是一兩條。腐屍的臭味慢慢在屋子裡彌漫，更讓人覺得吃了蒼蠅一般的噁心。這股味道就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吐不出來，讓人難受的要命。
　　
　　劉天好不容易吐完了回來，看見屍體又跑回去接著吐。肚子裡那點東西吐得乾乾淨淨，接著吐黃黃的膽汁。老陳是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瞧，跑到門口拼命的抽煙。
　　
　　陸離他們來得很快，看見曲寞立馬覺得心裡有底。
　　
　　「華威，職業狗仔，年齡在三十歲左右。根據鄰居提供的線索，至少有三天左右沒看見人，估計死亡原因要提前到一周之前。馬路旁邊停著的南牌照的就是華威的車子，另外，他的手機、照相機全都在屋子裡，鞋櫃裡有常穿的鞋子，衣櫃裡少了個皮箱。廚房的菜刀和斧子不見了，應該是兇手把它們連同殺人兇器裝在皮箱裡，一同帶走了。」
　　
　　果然，經過曲寞第一時間勘察現場，他給出了不少有價值的資訊。
　　
　　他話音剛落，以柔也帶著人趕了過來。她手裡還拿著烤得脆生生的棗片，最後一片放進嘴裡，這才戴手套。
　　
　　看著她嚼得嘎嘣嘎嘣響，吃得噴香，從洗手間裡出來劉天又是一聲乾嘔。真是不得不佩服，這都能吃得下！
　　
　　看見自己老婆來了，曲寞更是不走，他讓劉天和老陳先回去。
　　
　　兩個人跟得了赦令一般，趕忙從屋子裡出來，逃跑似的走了。
　　
　　法證科的同事在屋子的地面和牆壁上做了血液反應實驗，發現大量的血跡，證明這裡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廚房的菜刀不見了，在一個置物架上，明顯有斧子放置過的痕跡。打開衣櫃最下面，能看出滑輪皮箱的印記，但衣櫃中的衣服似乎並沒有減少。衣櫃裡沒有空餘的衣架和褲架，打開鞋櫃，除了放置兩雙慢跑鞋的位置，其他地方沒有放置過鞋子的痕跡。
　　
　　屋子裡的一切都表明，曲寞推測的完全正確。兇手在這裡完成了殺人分屍，然後把屍體裝進大塑膠袋塞進煙道。最後用鑿下來的磚把牆切好，最後清理現場，用乳膠漆重新粉刷了牆面。可能是因為屋頂並未沾染上血跡，而且太高也不好粉刷，所以兇手放棄。
　　
　　在曲寞他們進屋之前，門鎖完好並未遭到破壞，這就說明兇手是從房門進入。也就是說，華威允許兇手進了屋子，這極有可能是熟人作案。
　　
　　以柔在死者頭部發現致命的傷口，而且是在後腦。以此推測，兇手在華威背後下手。既然華威能用後背對著兇手，那麼就是說他對兇手的防備心並不強，這也能進一步驗證是熟人作案的推測。
　　
　　陸離他們馬上展開了調查，之前王美華的案子還沒有頭緒，現在又出了華威的案子，他們的人手明顯不夠了。
　　
　　「曲寞同志，我已經向上面請示，從下面的民警中抽調優秀的人才增援。」陸離一臉嚴肅的走過來說著，「基於你對這個案子的熟悉，還有你在派出所的優秀表現，上級批準了！」
　　
　　曲寞一副跟我有鳥毛關係的表情，他見了接著說︰「曲寞同志，身為一名民警，服從是最基本！完成這次任務，我會向上級申請給你表彰。」
　　
　　表彰？那玩意兒有用嗎？曲寞身上的光環隨便摘下一個，都比那一張紙的表彰要有分量的多。
　　
　　「我知道，你是不在乎這個什麼表彰的，畢竟級別太低。不過市裡領導給下面基層的民警發表彰記功，應該沒有這個先例。你有了就是開創先河，或者，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你的意思是絕無僅有？」
　　
　　「對，肯定是絕無僅有！而且，你借調到刑警隊，就不用每天走十五分鐘過來吃午飯。」陸離知道曲寞的脾氣，他要是不點頭，誰出面都沒有用。
　　
　　「嗯。」曲寞點點頭，看著忙碌的以柔，「這倒是個讓人動心的地方。」
　　
　　「好，現在就生效！」陸離喜出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