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8-3-23
- 最後登錄
- 2024-5-17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4914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11066
- 相冊
- 9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二六二
朱若蘭微微一笑,道:“好啦,好啦,別盡給我高帽子戴,我心裡雖然想得不錯,但能不能作得到,還很難說,不過話我已講出口,總會盡力去做,我的事不必講啦,但蝶妹妹卻是很難處置,她自幼在深山之中長大,除了翠姨和四個婢女之外,很少和人接觸,初見之時,她和琳妹妹頗多相似之處,天真嬌稚,純潔無邪。其實她的生性,卻和琳妹妹大不相同,琳妹妹天性善良,胸無城府,對你用情深厚無比,但她很容易得到滿足,只要你能常常和她廝守一起,她就能很快樂地過一輩子……”
楊夢寰黯然一嘆,道:“像她那樣天使一般的人,我實覺不配和她終身廝守一起。”
朱若蘭道:“你雖然身鑄大恨,但其錯並不在你,我已經三番兩次地警告過你,陶玉生性狡猾,心地險詐,和他交往,難免要吃大虧,可借你執迷不悟,有一件事,我一直未對人談過,今天不妨告訴你,琳妹妹幾乎把一生清白,斷送在他的手中……”
楊夢寰驚叫一聲:“什麼?”
朱若蘭笑道:“你不要慌,現在琳妹妹仍然是清白女兒之身,她那般善良之人,如若遭逢什麼終身難洗難刷的大憾之事,那真是皇天無眼了。就在陶玉心生邪念之時,我卻不早不晚地趕到,施展透骨打脈的手法,傷了他體內經脈,這種手法,異常陰毒,原想他必死無疑,那知他竟然會養息復元,而且武功也精進了很多,手法怪異,頗似阿爾泰山三音神尼一脈武功。我想他在受傷之後,定然有著什麼奇遇,此人心機深沉,手辣心狠,如果他還活在世上,將來必將造成一次空前絕後的武林浩劫……”話到此處,突然中止,低頭沉思不言。
楊夢寰若有所悟,問道:“怎麼?難道他被姊姊打下萬丈絕壑,還會活在世上不成嗎?”
朱若蘭道:“我雖一掌打斷他膝蓋關節,但掉下絕壑,卻是他自行躍落,一個武功高強之人,極可能運氣控制他墜落的速度。那時,他已看出我動了非殺他不可之心,只有自行躍下絕壑,才有萬死一生的希望,如果那峭壁若有什麼突出松石之類的借力之物,他很可能還沒有死,令人不解的,那絕壑谷地,何以會有一片人血?”
她略一沉吟,又道:“這些事暫時不必管它,我還有足夠的時間,查出他生死之謎。眼下最為要緊的,還是蝶妹妹的事,你如一個疏忽,造成的悲慘後果,只怕非你所能想像。”
楊夢寰道:“那我只有一死……”
朱若蘭嗤地一笑,道:“好啊!你想了半天,想出來這麼一個好辦法,奇謀高論,當真前無古人,後絕來者,好兄弟,姊姊今天算認識你了,也佩服你了!”
楊夢寰抓著頭說道:“我心中慌急難安,姊姊還有心取笑於我?”
朱若蘭面色類然一冷,道:“男子漢,大丈夫,這等輕賤自己,開口一死,閉口一死,你也不覺著羞見你們楊家九泉下的列祖先宗嗎?”
這兩句話可是說得奇重無比,只罵得楊夢寰心如火燒,滿臉通紅,呆在當地,不知如何接口。
朱若蘭似是自知說得太重,輕伸皓腕拉住他在自己身側坐下,笑道:“你覺著一死百了,事情就算完了嗎?其實你死了,只不過眼不見心不煩而已,把那些切膚碎心的痛苦,留給天真無邪的琳妹妹,和斷臂殘軀的李瑤紅去忍受,是嗎?你要明白,你已傷害了兩顆女孩子的心,今後,必須以你有生之年的情愛去補償對她們的傷害,那才是人應作的事。唉!動不動要死,哪裡還有絲毫丈夫氣概。我當盡我之能,幫助你完成此事!”
楊夢寰目光呆呆凝注在朱若蘭臉上,道:“姊姊,你……”
朱若蘭笑道:“我怎麼?我也是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要幫助你,使你揚眉吐氣,成為一代武學宗師,身受千萬後代武林中人物的敬仰,懷念。使你歡歡樂樂渡過一生歲月,但有一個條件,就是一定要聽我的話!”
楊夢寰道:“姊姊這般愛護於我,我如再不聽姊姊的話,那真是
朱若蘭嫣然一笑,道:“不要發誓啦,說了就行。現下最為要緊之事,是先把蝶妹妹穩住,她情竇初開,正是一個人生命旅程最易變化的時候,再加上十幾年長居深山之中,很少和生人接觸,對一切事物,都有一種好奇的衝動,任性、奔放,不易自制,你給她任何些微的刺激,都會使她生出強烈的反應,只有因勢利導,培養她一種女性天賦的嫻靜溫柔。你們兩個人,一要有一段極長相處時間,在此期間,她還要傳你武功,日日廝守,難免要生情愫,你如一個處置不對,立時便將預伏下慘禍的種子……”
楊夢寰聽得皺起兩條眉頭,道:“那姊姊要我怎麼辦呢?當今之世,她武功無人能及,只有姊姊講的話,她還肯聽,看起來,只有姊姊勸說她了。”
朱若蘭輕輕嘆息一聲,道:“不錯,她是肯聽我的話,但你不知女孩子的心,什麼事都可以勸說得通,只有對情愛二字,無法使她讓步。愈是聰慧不凡之人,愈是難以勸說,她不輕易動情,一旦動情,那就春蠶作繭自縛。她和琳妹妹是兩個極端,不同類型,琳妹妹情博天人,愛著眾生,她一生一世大概不會作出一件傷人之事,你如不肯和她終生廝守,最多不過使他相思成疾,憂鬱而終,苦己一生,於人無害。但蝶妹妹不行,她可以為善,也可以為惡,如果她對你動了真情,縱讓我師父出面,翠姨重生,只怕也難以說得動她。我如正面勸她,不但幹事無補,恐怕還會引起也對我的猜忌,一旦造成誤會,勢非形同水火不可。要知她是聰慧絕倫之人,聰明人常被聰明誤。如果一步走錯,必為大惡。陶玉為人雖然狡詐險惡,但他乃天性志賦,江湖上的經驗閱歷,濟助了他作惡方法、手段,如論才智機變,只怕尚比蝶妹妹遜上幾分,這短短數日以來,她變得異常迅快……”
楊夢寰接道:“那我趕快離開天機石府,不再和她相見,也許會少去一場麻煩?”
朱若蘭笑道:“天涯海角,都無你容身之處,只要你在這個世界上,她都能找得到你。我告訴你一個對付蝶妹妹的辦法,只要肯依照做去,二分天下,決不會分裂成三足鼎立之局。”
楊夢寰笑道:“李瑤紅、琳師妹,我都自覺有辦法對付,可是對趙姑娘實在有點害怕,姊姊能面授安邦妙計,在下這廂先行拜謝了。”說完,站起身子,真的深深一揖。
朱若蘭輕咬櫻唇,微微一笑,道:“嗯!拘謹中偶帶頑皮,瀟灑調儻,風流不羈,醉人如酒,無怪她們都一個個對你傾心,你要不改這個大毛病,當心以後麻煩永無休止。”
楊夢寰忽然想起,為自己冒險偷盜雪參果的玉蕭仙子,不禁呆了一呆。
朱若蘭看著他楞怔神情,如醉如痴,不覺心波微蕩,盈盈一笑,又道:“別發愣了,聽我說吧。”
楊夢寰慌忙收斂心神,凝神靜聽。
朱若蘭突然變換一臉莊肅之色,道:“你和蝶妹妹相處之時,首要對她關顧呵護,無微不至,使她覺著你是當今之世上,最可信託之人。”
楊夢寰急道:“那不是越來越糟嗎?”
朱若蘭道:“我經一日夜的思慮,她的身世際遇,都和平常之人不同,聰明才智,更是超凡絕倫,世上只有她不忍做出之事,沒有她不敢或不能做出之事,你對她呵護愛惜,她反而會為你設想,情愛昇華,就成了最為聖潔的友情之愛,不過這界限微妙得很,失之毫釐,錯之千里,你需在呵護之中,表現長兄之風,愛不涉私挑情。我先問問你,你自己面對著一個嬌豔如花,秀色撩人,而又對你纏綿溫存,極盡嬌柔的女孩子,日夕相處一起,有信心能把持得住嗎?”
楊夢寰道:“這個,我如能早有預想,自信尚可持心不亂。”
朱若蘭點點頭道:“一句早有預想,還算有自知之明,就聽你這一句,我也就放心不少,只要你能依我的話做,我再從旁藉機相勸,事情就有一大半成功的希望……”
話至此處,倏然而住,輕輕一推夢寰,又道:“蝶妹妹就要來了,咱們廚下看她做菜去吧。”說完,當先起身,向外走去。
楊夢寰隨在朱若蘭身後,一起走入廚下。
趙小蝶已把披肩藍紗取下,束在腰間,手執鍋鏟,正在忙著抄菜,四個白衣小婢,靜靜地站在一側看著,三手羅剎彭秀葦,替她掌爐生火。
朱若蘭蓮步款移,走近爐側笑道:“你忙了半天啦,該休息了,讓我來吧。”
趙小蝶道:“姊姊如有興致,不妨也作兩個拿手菜吧!咱們今天好好地喝點酒。”
朱若蘭道:“你在百花谷中,喝過酒嗎?”
趙小蝶搖頭笑道:“我長了這麼大,就沒有嘗過酒味,今天想試試看,酒味是甜是苦?”
楊夢寰已得朱若蘭面授機宜,微微一笑,道:“酒味不甜不苦,但卻辣得使人入口動心,我看不喝也罷。”
趙小蝶笑道:“常人之言,酒入愁腸易化相思淚,我今天要多喝一點,痛痛快快哭它一場。”
楊夢寰道:“你有什麼愁慮之事,要借酒澆愁?需知以酒澆愁愁更愁,我看還是不喝的好。”
趙小蝶聽他言詞神態,均和往常不同,不禁微微一怔,想不起適當藉詞接言,呆在當地。
楊夢寰忽然微微一笑,道:“你說要傳我《歸元秘笈》上面武功,不知此話,現下還算不算數?”
趙小蝶道:“我說過的話,自然要算數,但卻怕你不肯用心去學?”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