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註冊時間
- 2014-11-14
- 最後登錄
- 2024-11-25
- 主題
- 查看
- 積分
- 17499
- 閱讀權限
- 130
- 文章
- 48959
- 相冊
- 0
- 日誌
- 0
   
狀態︰
離線
|
第二十九章
衛渢微微抬了抬眉,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禧姑姑?”
分明是很正常的稱呼,可從衛渢口中說出來,用他那慣有的不緊不慢的語氣,語調沉緩,微微上揚,沒來由地讓蘇禧的臉頰一紅。
衛德音是跟著蘇柏羽叫的,蘇禧原本覺得沒什麼,衛德音與蘇柏羽差不多大,她叫蘇柏羽哥哥,叫自己不正是姑姑嗎?可是她卻忘了,衛德音也管衛渢叫哥哥,這麼一來就亂了輩分,難不成衛渢也該叫自己一聲姑姑?蘇禧臉上一窘,實在沒法想像平白無故多了一個這麼大的侄子。
衛季常見蘇禧一臉窘迫,嘴邊的笑意越來越深,彎腰牽住了衛德音的手,指了指榮音殿的方向,意思是他帶著他們回去。
衛德音沒有多想,一手拉著衛季常,一手拉著蘇柏羽,回身看向衛渢道:“世子哥哥不跟我們一起去嗎?”
衛渢立在原地,唇畔噙笑,眼睛看著蘇禧道:“世子哥哥有話對你的禧姑姑說。”
這裡已經靠近衛德音的榮音殿了,周圍沒什麼人,所以衛渢才敢明目張膽地說出這番話來。
眼瞅著衛德音和蘇柏羽走遠了,一眨眼就剩下他們兩個。蘇禧忙走快了兩步,想跟上去,只要不跟衛渢單獨相處就行。只不過一路過衛渢身邊,就被他順勢抓住了手,他的手寬大有力,把她整只手包了進去,怎麼甩都甩不掉。蘇禧急急道:“放開我,會被人看見的……”
衛渢笑了笑,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也就是說,不被人看見就行?”
沒等蘇禧反應過來,他便帶著她往前面的假山走去。
假山周圍種著花草,後面有一個入口。衛渢帶著蘇禧走入假山裡,裡面陰涼,空間不大,剛剛好能容納兩個人。衛渢站在蘇禧面前,兩人之間不可避免地緊挨著,他環著蘇禧的腰,在她耳邊問道:“這裡可以麼?”
蘇禧沒有吭聲。
山洞裡光線昏暗,她又垂著小腦袋,衛渢看不見她的表情,卻能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低聲道:“幼幼?”
蘇禧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的模樣,卻又抵抗不了他的力氣,只好抬手捂住臉頰,聲音囔囔地,毫無預兆道:“我沒有給你繡荷包。”
衛渢動作一頓,過了許久,才問道:“為什麼?”
蘇禧心情很沮喪,一想到自己繡好的那個月兔銜枝荷包就很可惜。她原本沒打算給衛渢送荷包的,可是不知怎麼就管不住自己,不僅繡了,還繡得十分用心,明明可以送給他的,卻因為蘇淩芸而泡湯了。她既埋怨蘇淩芸又埋怨自己,咬著下唇,極力忍住自己語氣裡的哭腔,“……不想繡。”
衛渢定定地看著她,繼續問:“為什麼不想繡?”
蘇禧沒有繼續說下去,昨日燙傷的手指頭還在隱隱作痛,她語氣帶了點懇求,“你不要問了。”
衛渢執意要問,他試圖拿開蘇禧捂著臉的手。蘇禧也是執拗,就是不讓他看,可是她的力氣哪裡敵得過衛渢呢?不一會兒,就被他掰開了兩隻手,一雙紅紅的眼睛暴露在他面前,他盯著她的眼睛問:“幼幼,為什麼不想繡荷包?”
蘇禧不語。
衛渢的眸子沉了又沉,貼近她的小臉,嗓音低低的:“還是說,只是不想給我繡?”
蘇禧眼神露出一絲迷茫,沒聽懂這句話的意思,“什麼?”
衛渢抬起一隻手,輕輕婆娑她柔軟的唇瓣,臉色不太好看,“聽說慶國公夫人去將軍府說親了,你打算以後只給那位傅表哥繡荷包麼?”
蘇禧驚訝張了張口,她自己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他是怎麼知道的?那日慶國公夫人來,她以為只是單純的串門兒,沒想到是來說親的?衛渢究竟在將軍府藏了多少眼線,連這種事情都知道?她下意識搖頭,辯解道:“不是,我沒有給少昀表哥繡過荷包。”
少昀表哥。叫得倒是親熱。
衛渢俯身咬了咬蘇禧的唇瓣,許是心情不悅,故意咬得狠了一些,就聽那小丫頭輕輕地“唔”了一聲,痛得擰起了眉心。他道:“那你想給誰繡?”
蘇禧答不上這個問題,只有選擇沉默。
可是衛渢卻不打算放過她,一步一步地緊逼:“嗯?幼幼。”
蘇禧被他逼得沒有一點退路,心裡堵著氣,也不知道是氣他還是氣自己,開始在他懷裡掙扎,不管不顧地推搡他的胸口,急道:“都不想,不想給你繡荷包,也不想讓你親我,更不想你總是對我動手動腳。少昀表哥都知道讓老夫人來說親,你卻只知道占我便宜,我才不給你繡……”
衛渢頓了頓,神情有些莫測。
蘇禧推開他之後,也不敢看他的眼睛,轉身飛快地跑出了假山。
蘇禧之所以沒跟衛渢說實話,是因為覺得太丟人了。分明說了不給他繡荷包,轉頭就乖乖地繡好了不說,還被人給扔進火堆裡燒了。況且便是說了也不能改變什麼。
蘇禧離開許久之後,衛渢才從假山裡走出來。
他叫來了李鴻,道:“去將軍府打探一下,近日發生了什麼。”
眼下宮宴尚未結束,李鴻不確定道:“世子爺,現在就去?”
衛渢掀眸看了他一眼,烏目幽深,什麼都沒說,但卻讓李鴻莫名的背脊一寒。
李鴻見自家世子爺心情不好,立即改口道:“是,小人這就去。”
這廂,太液池旁,不知不覺過去了一早上。賞花宴結束後,各家都準備離去,殷氏也向皇后娘娘告了辭。
只不過衛德音卻捨不得蘇柏羽走,依依不捨地拉著他的手,道:“柏羽哥哥,你下回還會入宮找我玩嗎?”
說實話,蘇柏羽是不太想來了,宮裡一點也不好玩,人又多,規矩也多,這不許那不許,做什麼都沒意思。而且面前的小丫頭話也很多,剛才他去了她屋裡,她的嘴巴從頭到尾就沒有停過,蘇柏羽最怕吵鬧,強忍著才沒有說出那句“聒噪”。好不容易要回家了,他看著一臉期待的衛德音,半響沒回應,用沉默表達了自己的拒絕。
衛德音眼裡的希冀一點點黯下來,抓著蘇柏羽的小手也慢慢松了,耷拉著頭,很失望的模樣。
蘇柏羽瞧著她的模樣,糾結了一會,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
衛德音重新抬起頭來,眼睛亮了亮,“嗯是答應的意思嗎?”
蘇柏羽點點頭。
將軍府的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蘇柏羽不得不走了,衛德音這才笑容璨璨、心滿意足地跟他道別。
回去的路上,蘇禧坐在馬車裡,垂著眸子,若有所思地捏著手裡的玉佩。
聽雁道:“姑娘,這玉佩真好看,以前怎麼沒見您戴過?”
蘇禧慢吞吞地“唔”一聲,道:“這是唐姐姐送給我的,聽雁姐姐真有眼光,這塊玉佩是用羊脂玉打磨的,聽說價值千金呢。”
對面的蘇淩芸抬了抬頭。
聽雁驚歎道:“這麼值錢,唐姑娘出手真大方。”
蘇禧抿唇笑了笑,沒有接話。唐晚的父親是兩淮鹽運使,唐家家底殷氏,唐晚也一向出手闊綽,花起錢來大手大腳的,但是這個玉佩卻並非唐晚送的,是蘇禧有一回上街時相中的,因為喜歡這塊玉的玉色,所以不惜花大價錢買了下來。今日出門時蘇禧把這塊玉佩放進了荷包裡,此時才拿了出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