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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言情] 雲溪 -【吃貨皇后命(卷二)】《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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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 01:52:06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章

    雖說這兩年呂江淮被調遣去了邊關,逢年過節才能回來一次。可男子麼,就當以事業為重,等日後有了軍功才能給妻子一個安定。

    開春之後,萬物復蘇,昭元帝為了活躍世家貴族的關係,便舉辦了一場春獵。

    地點定在西北圍場。蘇家的蘇禮、蘇祉和蘇祤均在受邀之列,因著這次皇后娘娘和幾位貴妃也會到場,所以昭元帝便開了先例,允許男子帶著女眷一同前往。

    到了出發這一日,蘇家幾位爺們在前頭開路,蘇禧和鬱寶彤坐在後面的馬車裡。

    一行人在城門口匯合,等帝后來臨後,便浩浩蕩蕩地往西北圍場去了。

    路上鬱寶彤身體有些不適,便掀起簾子跟蘇祤說了兩句話,馬車停下來休息了一會。

    透過簾子掀起的縫隙,蘇禧見衛渢騎著馬走了過來,向蘇祤詢問了怎麼回事,然後就朝馬車裡看了一眼。

    蘇禧毫無防備地對上他的眼睛,見他又轉頭跟蘇祤說了兩句什麼。不一會兒,蘇祤騎馬走過來道:“九妹妹,寶彤身體不適,大夫一會兒才能過來,興許會耽誤大家的路程。衛世子說小公主就坐在後面的馬車裡,小公主素來挺喜歡你,不如你先改乘後面的馬車,我陪著寶彤在這裡等大夫吧。”

    蘇禧愣了愣,原本想說她留下來陪著鬱寶彤,但是見蘇祤一副準備上馬車的模樣,而鬱寶彤也瞧著蘇祤,明顯是希望他陪著的。她不好打擾了人家夫妻兩個,只好點點頭同意了。

    想必衛渢提前跟衛德音說過了,蘇禧換了馬車後,衛德音興致盎然地問:“禧姑姑,柏羽哥哥來了嗎?”

    蘇禧道:“柏哥兒要去學堂念書,沒有一起過來。”

    衛德音聽罷,顯然很有些失望。不過到底是小娃娃,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笑盈盈道:“沒關係,我有禧姑姑陪著,還有衛渢哥哥陪著,就很知足了。衛渢哥哥還說要給我獵一隻小兔子,禧姑姑,你喜歡兔子嗎?我讓衛渢哥哥也給你打一只好不好?”

    衛德音說完這些話,沒給蘇禧回答的時間,就掀開了馬車的簾子,沖外面道:“衛渢哥哥,禧姑姑也喜歡兔子,你給禧姑姑也打一隻兔子成嗎?”

    這小丫頭這麼小就學會了先斬後奏。蘇禧在後面攔不住她,一面窘迫,一面感慨這位小公主也著實太熱情了。

    外頭的衛渢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過了一會,語調平緩道:“德音,叫禧姐姐。”

    衛德音眨眨眼,聽不懂其中的涵義,“為什麼?柏羽哥哥叫姑姑,我問了嬤嬤,嬤嬤說我也應該跟著叫姑姑。”

    就聽衛渢道:“你問問蘇姑娘,你究竟應該叫她什麼。”

    蘇禧沒料到衛渢竟然把問題扔給自己,她面對著衛德音閃爍明亮的大眼睛,為難地張了張小口,在心裡把衛渢埋怨了一遍,卻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

    偏偏衛德音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禧姑姑,為什麼我不能叫你姑姑,要叫你禧姐姐?”

    “這……”蘇禧噎了一噎,答不上來。幾乎不用想,便知道衛渢此時是什麼表情,肯定是嘴角噙著一絲淺笑,等著看她的笑話。她捏了捏小拳頭,衛渢真是蔫兒壞,世人究竟怎麼會認為他是彬彬有禮、雅人深致的?世人的眼睛一定不好使。她默默地想。

    馬車走了兩天,總算抵達了西北圍場。

    這兩天蘇禧一直被衛德音纏著,追問“為何是禧姐姐而不是禧姑姑”的問題,後悔得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就應該和鬱寶彤坐在同一輛馬車裡,耽誤就耽誤了,也好過陷入這般尷尬的境地。

    好在衛德音只是在她面前提一提,沒有問到皇后娘娘跟前去。小孩子不懂事,皇后娘娘肯定一聽就聽出來了,到時候她一定不會放過衛渢的。

    饒是如此,這幾天蘇禧也氣呼呼地瞪了衛渢好幾次,惱透了他了。偏衛渢唇邊掛著笑,有一回趁著馬車停在路邊休息,四下無人的時候,透過車窗刮了刮她挺翹的鼻子,刻意壓低了嗓音緩慢道:“禧姑姑,你的小嘴都能掛油瓶了。”

    “……”蘇禧的臉蛋一下子就紅透了。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分配了住處。因四周都是草原,所以大夥兒住的都是帳篷,昭元帝和劉皇后住在最中央,然後依照官職地位依次往圈外劃分。蘇老太爺沒了之後,昭元帝念著老太爺立下的功勳,頗為照顧蘇家,將蘇家安排在了最裡頭的那一圈。

    蘇家此行只有蘇禧、鬱寶彤兩個姑娘。郁寶彤自然要和蘇祤一個帳篷,蘇禧落了單,就自己睡一個帳篷。

    一切安頓下來後,天已經黑了。

    路上走了兩天,風塵僕僕的,蘇禧早就受不了了。可是這兒不能像家裡那樣洗澡,她只好讓聽雁燒來了一盆熱水,在屏風後面脫了衣裳,將就著擦了擦身子。

    梳洗完畢,又換了身乾淨的衣裳,蘇禧這才覺得好受了不少。

    因著今兒剛到,膳食尚未準備周全。蘇禧晚上只用了半碗銀耳桂圓粥和一塊銀絲卷。正準備早早歇下的時候,聽雁從外頭進來,遞給了蘇禧一封信。

    信上沒有落款,只叫蘇禧到帳篷後面的林子裡去。

    這樣的語氣,這樣果斷灑脫的字……幾乎不用想就知道寫信的人是誰。蘇禧拿著信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聽雁低著頭道:“李鴻讓奴婢交給您的。”

    蘇禧只想著衛渢為何要見自己,是以沒注意聽雁臉上一閃而過的不自在。

    圍場裡這麼多人,蘇禧擔心被人看見,本來不打算去的。但是一想到衛渢這幾天這麼戲弄自己,她不好好跟他“算帳”怎麼成?何況上回驚馬那件事,還沒問個明白呢。

    夜幕四合,帳篷外面燃起了篝火。

    草原晚上風大,蘇禧披了一件杏白色蜂蝶趕花紋披風,站在林子外的溪水邊。

    晚風獵獵,吹起她的披風和如墨般的長髮。蘇禧沿著溪邊走了兩步,扭頭看了看林子,裡頭黑漆麻烏的,她又不曉得衛渢在什麼方位,是以不敢貿貿然進去。

    蘇禧等了一會,正猶豫是否該轉身回帳篷裡時,身後有人大聲地喝道:“誰?”

    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馬蹄聲。

    蘇禧本就心虛,聽得這一聲條件反射便想逃走。可是對方的動作卻比她更快,騎馬很快來到她身後,興許是把她當成了什麼賊人,翻身從馬背上一躍而下,伸出手掌扣住她纖細的肩膀,肅聲問道:“什麼人?”

    對方手勁很大,蘇禧只覺得肩膀一沉,接著便是劇烈的疼痛。她吸了吸氣,回身對上厲衍震驚錯愕的雙眼,一個字一個字道:“厲公子,是我。”

    大抵是跟衛渢在一起得久了,蘇禧也學會了他說話的態度,越是生氣憤怒,就越是緩慢沉穩。方才厲衍一開口,她就聽出了他的聲音。畢竟上輩子一同生活過幾年,蘇禧對厲衍唯一最深刻的記憶,便是他低沉如磐石的聲音。之所以逃跑,完全是因為不想跟厲衍有正面的接觸。只是沒想到厲衍是個這麼沒有眼力勁兒的,竟然追了過來。自己穿著一身便服,身邊又領著一個丫鬟,倘若真是賊人,也著實太明目張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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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 01:52:4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一章

    後頭聽雁著急道:“快放開我家姑娘。”

    厲衍震驚之餘,慌忙鬆開了扣著蘇禧肩膀的手。

    厲衍如今是御前侍衛,穿著飛魚服,腰佩長刀。今晚正好輪到他當值,方才遠遠地瞧見溪邊站著一個身影,喝了一聲後,見對方慌慌張張想逃,出於本能地,就出手將對方擒住了。

    眼下他看著面前的姑娘,久久回不過神。

    月光透過樹葉縫隙投下來,皎潔的光輝照著蘇禧的小臉,她轉身時杏眼含怒帶嗔,許是被他抓得疼了,明亮的大眼睛裡迅速蒙了一層水霧,粉唇輕輕地抿著,模樣既倔強又不滿。厲衍記得這張臉蛋,將軍府的九姑娘,她小時候就生得精緻,沒想到長大後是這般的仙姿玉貌,仿佛從畫裡走出來的人兒,一筆一劃都是用心勾勒而成,每一筆都恰到好處。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美目娟娟,芳顏皎皎,任憑誰看了都忍不住生出把她藏起來的念頭,獨享她的嬌與美。便是厲衍這般沉穩持重的人,此時也不免怔怔地看愣了神。

    這個舉動明顯是失禮了。

    蘇禧臉上一惱,踅身便走。

    厲衍忙道:“是厲某冒犯了。只不過天色已晚,蘇九姑娘不在帳中休息,何故要到這裡來?”

    蘇禧回眸看著他,本來就不待見他,此刻又被他弄疼了肩膀,語氣就不太好,“睡不著便出來走走。倘若知道會遇見厲公子,便是睡不著也不該隨便亂走的。”

    厲衍聽出了她話裡的責怪之意,抱拳賠禮道:“厲某只是為了盡自己的職責,還望蘇九姑娘莫怪罪。”

    可語氣卻沒有絲毫愧疚之意。

    厲衍便是這樣的人。無論什麼事,他只會認為是旁人錯了,自己不可能有錯。今日的事是蘇禧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他冒犯了她,那是職責所在。

    蘇禧不想與他多說,轉身便要回自己的帳篷。

    恰好不遠處的林中傳來異動,厲衍抬了抬眸,見一個人影飛快地從前方掠過,他匆匆向蘇禧告了辭,立即翻身上馬追了過去。

    一人一騎走遠後,蘇禧見這林子裡有異常,一時也不知是該回去,還是繼續找衛渢。肩膀傳來一陣一陣兒的疼痛,肯定是被捏腫了。

    最後,蘇禧還是讓聽雁寸步不離地跟著,牽著裙襴、踩著溪流裡的石頭走到了對岸。

    雖然溪水很緩,但蘇禧的繡鞋還是被水流打濕了。她剛跺了跺鞋子上的水珠,一抬頭,就看見衛渢一襲墨色錦袍站在幾步之外的高大樟樹下。

    蘇禧一愣,怎麼都沒料到衛渢竟然就在這麼近的地方。林中漆黑,她看不見他是正常的,可自己就在明處,她剛剛在外頭徘徊了那麼久,還被厲衍差點捉住了,他應該都能看到的,為何卻始終一聲不響?

    蘇禧琢磨不透,也就遲遲沒有上前。

    少頃,衛渢見她踟躕不定,終於開口:“還不過來,這回想讓我等你多久?”

    蘇禧於是聽話地走到了他的跟前。

    聽雁識趣地留在原地。

    許是因為太久不見,上回上元節見面根本沒好好說話,就被他狠狠地親了一通。這回來西北圍場的路上到處都是眼線,兩人更不可能有說話的機會。算起來,這還是三年之後他們倆第一次正兒八經地相見。

    蘇禧雙手背在身後,垂著眼睛,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樣。剛才醞釀了一肚子的話,這會兒卻都忘了。

    就著稀疏皎潔的月光,她看見了衛渢腰上佩戴的香囊上頭繡著月兔抱繡球,一針一線都十分熟悉。香囊的顏色有些舊了,她看見繡球周圍有一圈不自然針線,那是為了掩飾當初被燒毀的窟窿,她記得當時自己瞌睡得迷迷糊糊,也不知道繡成了什麼樣子,目下看來很有些滑稽。這樣的香囊戴在衛渢身上,跟他金尊玉貴的形象一點兒也不相符。

    蘇禧沒想到衛渢會一直戴著這個香囊,她以為他只是一時興起而已……

    蘇禧鼻子有些酸酸的,還沒開口呢,衛渢就問道:“肩膀疼麼?”

    果然看到了剛才那一幕。

    蘇禧低頭眨了眨眼睛,沒有隱瞞:“疼。”

    仿佛聽見了衛渢輕輕歎一口氣,他俯身,寬大的手掌包裹著她的小手,把她帶到樹下。樹下有一塊平整的大石頭,他抱著蘇禧坐上去,手掌放在她的肩膀上輕輕地按捏,問道:“你看見厲衍跑什麼?”

    蘇禧低著頭,心虛地不吭聲。總不能說她上輩子嫁給厲衍了,這輩子一看見他就不自在吧?

    好在衛渢沒有繼續追問。他的手勁適中,恰到好處,按捏得蘇禧很舒服。

    本來是十分安詳的時刻,蘇禧卻知道,這一切都是假像。她心裡裝著一件事,衛渢心裡也不可能沒有隔閡,畢竟當初她失約在先,先是讓他等了整整一天,接著又讓他等了三年的。

    過了一會,蘇禧覺得肩膀不怎麼疼了,才啟了啟唇,一邊斟酌一邊緩慢地問:“那時候在西郊別院……我的馬驚了,是你做的嗎?”

    頭頂的衛渢不說話,動作卻停了。

    蘇禧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甲,聲音輕輕的,這三年她在吳郡學會了不少東西,說話也越來越像那邊的姑娘,拖著長長的腔調,聲音就像裹了一層蜜,又甜又軟。“我聽呂大哥說,那匹馬身上有一種叫血虻的東西,所以馬才會失控……那種東西溫大夫家裡也有,溫大夫的藥童說是你送給他的……還有當初馬掉進了懸崖裡,是你讓人毀屍滅跡的。”說到這裡頓了一下,過了片刻才又道:“所以我想知道,究竟跟你有沒有關係?”

    蘇禧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衛渢的回答。

    她捏了捏指尖,有些忐忑不安。

    就在蘇禧以為衛渢不會回答時,他清冷的嗓音響在上方:“你當初不告而別,不正是因為相信了他的話,認為是我做的麼?”

    蘇禧霍然抬頭,驚訝道:“你都知道?”

    衛渢薄唇勾起一抹涼涼的弧度,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蘇禧的心漸漸涼了,小臉也越來越白,他都知道,卻為何不找她說明清楚?難不成真是他做的?

    衛渢一眼就看穿她在想什麼,烏眸一沉,捏著她的肩膀的手不由得緊了一緊。

    蘇禧皺了皺眉,嬌氣道:“唔……疼。”

    這個小傻子過了三年,為何還是不能聰明一些?衛渢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提起來,往林子深處帶去。

    蘇禧踉踉蹌蹌,他腿長步子也大,她跟得很是吃力。“你要帶我去哪?”

    衛渢不言不語,終於走到一棵拴馬的樹下,解開了繩索,抱著蘇禧坐上了馬背。

    由於幾次出事都是跟馬有關,以至於蘇禧現在一看見馬就本能地害怕。她兩手抓著馬鞍,驚慌無措地問:“庭舟表哥,你要幹什麼?”

    衛渢道:“你不是認為我想害你麼?幼幼,你認為我那麼做的理由是什麼?”

    蘇禧僵著身子,“為了救我……逼迫我接受你。”

    “猜得真好,我也是這麼想的。”衛渢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他一手環著蘇禧纖細的腰,一手握著韁繩,“那我這麼做不是更直接一些?抓緊了,不然掉下去我不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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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 01:52:55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二章

    不等蘇禧有所準備,狠狠甩了一下鞭子,馬便如同離弦的箭一般飛速地沖了出去。

    耳邊風聲急遽,兩邊風景訊速地倒退,衛渢騎馬騎得飛快。夜晚的山林昏暗不清,好幾次蘇禧以為他們會撞到前方的樹上,但是衛渢都險險地躲了過去。她心如擂鼓,臉色慘白,想求衛渢停下來,但是因為風聲太大了,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沖散在了風中。

    蘇禧漸漸抓不住身前的馬鞍,衛渢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反而又抽打了幾下馬鞭。她回身緊緊地摟著衛渢的腰,淚珠從眼眶裡滾下來,“求求你,停下來……”

    衛渢低頭,在她耳邊道:“幼幼,是不是只有這種時候你才願意抱著我?”

    蘇禧的眼淚剛流下,就被風吹幹了。她把臉埋進衛渢的胸口,哭道:“不是的。”

    他們不知不覺跑到了山林深處,前面正好是一個下坡,馬馱著他們往下狂奔,風聲呼呼作響。失重的感覺讓人更加害怕,蘇禧死死地抱著衛渢的腰,惱極了他,卻又不得不抱緊他,哭腔可憐:“庭舟表哥,我好害怕……嗚嗚,你停下好不好?”

    衛渢忽然沒頭沒腦地問:“蘇禧,你知道這三年我是怎麼想的麼?”

    蘇禧哪裡有心思想別的,搖了搖頭,順便把眼淚都蹭在了他的衣服上。

    衛渢啞聲:“想把你揉碎了,裝進我的心裡。”

    不知過了多久,衛渢終於放慢了速度,騎馬慢悠悠地走在林中。

    蘇禧卻始終沒有鬆開他,雙手緊緊環著他的腰,整個身子都偎進了他的懷裡,臉頰貼著他的胸膛,模樣乖巧溫順。

    腦海裡仍回蕩著衛渢剛才的話——

    “我若真要逼迫你,當時就應該跟你定親了,何必要等到現在?讓人把馬帶回去是為了檢查它身上的端倪,至於血虻,你倒是很相信呂江淮的話。幼幼,一個人手裡拿著一把刀,就能說明他剛殺過人麼?這樣一棍子打死,不給我解釋的餘地,對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衛渢騰出一隻手掃了掃她濃密的睫毛,拭去她臉上的眼淚。“馬已經停了,為何還不鬆手?”

    蘇禧扭頭躲了躲,兩隻手依舊抱著他,就是要抱著他。

    衛渢低聲含笑,親了親她滿是淚痕的小花臉,一路沿著往下,含住她的唇瓣,糾纏親吻。親了很久才放開她,道:“再不鬆手,就不止是親一下這麼簡單了。”

    蘇禧臉一紅,趕忙鬆開摟著他的手,下一瞬卻又被衛渢重新按了回去。他道:“罷了,還是繼續抱著吧。”

    蘇禧仰頭問道:“那當初害我的人是誰?”

    “當初你彈綠綺琴的時候,身邊的人是誰?”衛渢的拇指摩挲她粉嫩的唇瓣。

    蘇禧想了想,“萋姐姐?”

    衛渢淡淡地“嗯”了一聲。

    蘇禧驚訝:“她為何要這麼對我?”聯繫了一下前因後果,不可思議道:“因為我拿走了綠綺琴麼?”

    衛渢不語。這只是其中之一。

    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殷萋萋知道了他們的關係,那次在西郊別院,他為蘇禧放螢火蟲時,一時疏忽沒有察覺殷萋萋就在附近。之後殷萋萋便設計了驚馬一事,想趁呂江淮在蘇禧身邊時,讓呂江淮救了蘇禧,使兩人有肌膚之親。

    事後查出是她所為,她非但不懼,反而在衛渢生辰那一日,以此要脅他收下她親手做的扇子。

    “那她現在呢?”蘇禧忙問。

    衛渢語無波瀾:“死了。”

    蘇禧睜圓了眼睛。雖說上輩子殷萋萋也死了,可那是跟衛渢定親之後才死的,這回她沒跟衛渢定親,怎麼也死了?

    衛渢捏捏蘇禧的鼻子,防止她胡思亂想,“不是我下的手。”

    蘇禧道:“那她怎麼……”

    衛渢確實什麼都沒做,只是殷萋萋私下給他遞私物的事情傳了出去,先是荷包,再是扇子。因此殷萋萋的名聲就不好了,晉王妃甚至公然道她“傷風敗俗”。

    殷家見與晉王府聯姻無望,便給殷萋萋另尋了一門親事。殷萋萋一時接受不了,投入自家後院的湖中自盡了。

    此事已經過去了兩年。

    蘇禧檀口微張,囁嚅道:“我竟然沒有聽人說過。”

    衛渢摩挲她唇瓣的手指壓了壓,眼神也一深,“你在吳郡,怎麼會知道京城的事?”

    蘇禧自知理虧,癟癟嘴,反而怪道:“那庭舟表哥怎麼不去吳郡找我說清楚?”

    衛渢冷冷一笑,手指捏起她的下巴,“幼幼,你輕信別的男人的話,我沒怪你,你反而怪起我來了?”彼時他心中有氣,明明想著不再管她,卻又始終放心不下,派了兩個人一路跟隨她到了吳郡。

    蘇禧眼珠子骨溜溜地轉了轉,還沒想好怎麼解釋,就被衛渢抱著調轉了方向,與他面對面對坐在馬背上。然後是一聲脆響,她的小屁股就傳來了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蘇禧又羞又惱,瞪著衛渢:“你、你幹什麼?”

    衛渢不說話,又對著她的小屁股打了幾下。

    饒是衛渢只用了三層力氣,可他是習武之人,手勁那麼大,對於皮嬌肉嫩的蘇禧來說自然受不住。

    蘇禧很快紅了眼眶,不知是羞憤還是疼的,“嗚……不要打了。”

    衛渢這才住了手,往剛才打的地方揉了揉,“這是懲罰你輕信別人的話。”

    蘇禧眨眨水光瀲灩的大眼睛,不明所以,難不成還有別的?

    果不其然,衛渢接著道:“下回再懲罰你不告而別。”

    蘇禧:“……”

    回去時整整走了一個時辰,衛渢貓哭耗子假慈悲,明明是他把蘇禧打疼了的,卻還說要給她揉一揉。蘇禧才不肯讓他佔便宜。

    衛渢貼著她的耳朵低聲問:“需要我幫你看看麼?”

    那般私密的地方,蘇禧怎麼可能讓他看,當即氣惱地推了推他的胸口,紅著小臉嚴嚴肅肅地拒絕:“不要。”

    回到營帳後,蘇禧有心看一看自己的傷勢,但是又不好意思向聽雁開口,只好忍了下來,將自己裹進被子裡睡了一覺。

    翌日是狩獵的第一天。統共有三天。

    昭元帝親自坐鎮,並大方地允諾這次狩獵比賽誰若是拔得頭籌,便答應此人任意一個要求。

    蘇禧起床後,狩獵的隊伍已經出發了。

    這次參與狩獵的人數眾多,統共四五十人,蘇禧的大哥、二哥和六哥也在其中。

    蘇禧聽著外頭的號角聲,躺在床上不肯起來。昨晚衛渢打她的那幾下現在還疼著,她心裡埋怨死他了,又是那麼羞人的地方,她自己都不好意思看,更別說讓聽雁幫忙看看了。也不知道傷得怎麼樣。

    聽雁端著早膳從外頭進來,見蘇禧還賴在被窩裡。“姑娘,太陽都曬屁股了。”

    眼下蘇禧聽不得這兩個字,懊惱地一把蒙住自己的腦袋,甕聲甕氣道:“你給我拿個鏡子來。”

    聽雁不解,“姑娘要在床上梳妝嗎?”

    “你別問,拿來就是了。”她羞於啟齒。好在這次出行的時候隨身帶了藥膏,就在包袱裡放著。

    聽雁把鏡子拿來後,她讓聽雁出去,自己光著腳下床拿了藥膏,又回到床上,放下了兩邊的幔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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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蘇禧趴在幔帳內,褪下了杏白色綢褲,拿起寶相花小鏡子放在身後,扭頭看了一眼。昨兒的巴掌印已經褪去了,就見白白嫩嫩的肉兒上,留下了兩道淺淺的淤青。

    蘇禧細皮嫩肉的,平時輕輕一碰就一片紅,更別說被人這麼打一頓了。淤青是避免不了的。她放下鏡子,把衛渢又在心裡罵了一遍,嘟著嘴,往手心裡倒了一些藥膏,默默地、委屈地給自己上藥。

    上完藥後,她重新提上綢褲,這才把聽雁重新叫進來。

    梳洗完畢,蘇禧用過早膳,走出了帳篷外。

    此時男子都進圍場裡狩獵了,留下的大都是女眷。蘇禧去找鬱寶彤說了會話,不多時聽見外頭有人喚道:“蘇九姑娘可在裡頭?”

    蘇禧掀開簾子走了出去,問道:“什麼人?”

    話音剛落,一個穿海棠紅半臂襦裙的小丫頭沖了過來,張開雙手抱著蘇禧道:“禧姑姑!”

    蘇禧垂眸一看,可不正是衛德音麼。她彎腰揉了揉衛德音的頭,笑道:“德音怎麼跑到這兒來了?”

    衛德音仰起笑盈盈的臉,“哥哥和衛渢哥哥都去打獵了,沒有人陪著德音,德音想找禧姑姑玩。”

    這樣熱情可愛的小丫頭,任誰都喜歡。蘇禧笑容親切,“那我帶你回帳篷裡玩好不好?”

    外頭風大,衛德音的身子又不好,在外頭站久了容易生病。這般細心的舉動,讓衛德音身後跟著的老嬤嬤忍不住多看了蘇禧一眼。

    那老嬤嬤是姓姜,是衛德音的奶嬤嬤,又因為當初照顧過大皇子衛季常,是以在皇后娘娘很是說得上話。宮裡的下人見到她都要低頭。她是宮裡的老人了,一雙眼睛犀利得很,誰對小公主是真心誠意,誰是虛情假意,她都看得一清二楚。

    目下這位蘇家的九姑娘,倒是一心一意地為小公主著想。

    衛德音點點頭說好。蘇禧牽著她的手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沒走兩步,就見傅儀和厲安宜迎面走來。

    傅儀步履款款,見到蘇禧身邊的衛德音時微微一愣,抿唇一笑道:“這一路常見和儀公主與禧妹妹在一起,公主似乎很喜歡禧妹妹。”

    不等蘇禧回答,衛德音就很給面子地道:“德音當然喜歡禧姑姑,禧姑姑會陪德音玩。”

    她是帝后唯一的女兒,若是能入了她的眼,日後便也等於入了帝后二人的眼。傅儀嘴上說得不以為意,心裡還是有些在意的,聞言笑了笑,“小公主想玩什麼?我和安宜正要去附近的溪邊走走,你想一起去嗎?溪邊有水有魚,可有意思了。”

    衛德音眨眨眼,握住了蘇禧的手,最終還是搖搖頭道:“我跟禧姑姑說好了,我不去。”

    傅儀含笑看了一眼蘇禧,道:“您什麼時候跟禧姑姑玩都可以,但咱們好不容易來一次圍場,若是不四處看看,豈不是太可惜了嗎?”

    衛德音到底是個小孩子,玩性重,聽傅儀這麼一說果真動心了。忸怩了兩下,正糾結的時候,後頭的姜嬤嬤鐵面無私地開了口:“傅姑娘,厲姑娘,公主殿下身子虛弱,溪邊風大,又不安全,恐怕不適合殿下去玩。二位姑娘還是自己去吧,殿下有蘇九姑娘陪著就成了。”

    傅儀和厲安宜被這般不留情面地拒絕了,一時間兩人臉色都不是很好看。然而這位姜嬤嬤是宮裡頭很得臉的嬤嬤,便是她們也不好得罪。

    傅儀很快恢復了正常,笑了笑道:“是我疏忽了,一心只想跟小公主玩耍了,倒忘了公主身子不好。”

    姜嬤嬤真是一點兒面子也不給她。聽到這句話並未作答,只對蘇禧欠了欠身,客氣有禮道:“蘇九姑娘請繼續走吧。”

    蘇禧很有些受寵若驚,朝姜嬤嬤點了點頭,便領著衛德音走進了自己的帳篷。

    後頭傅儀的臉色很是精彩。

    蘇禧出門的時候沒帶多少東西,只帶了幾本書和一把琴,沒有適合小孩子玩的東西。她怕衛德音覺得沒意思,就坐在綠綺琴後面,給她彈了一段簡單的曲子。

    沒想到衛德音一下子就喜歡上了,興致勃勃地坐在蘇禧身邊,道:“禧姑姑,你彈的真好聽,你教我彈好不好?”

    蘇禧見她喜歡,自然高興,彎著眼睛說好。

    蘇禧教衛德音彈了一上午的開指小曲《仙翁操》,晌午衛德音在這兒用過了午膳才肯離去。下午蘇禧閑了下來,便睡了一會兒午覺,醒來後又給自己上了一回藥。

    終於到傍晚的時候,狩獵的隊伍陸陸續續地從林中回來了。

    每個人獵得的獵物都要由昭元帝身邊的常公公記錄,然後到了第三天的傍晚,再根據每個人獵到獵物的總數,依次排列第一、第二。

    今天只是第一天,常公公統計完每個人的獵物後,仔細看了看兩個人的名字,笑著對昭元帝道:“陛下,您瞧瞧。這晉王世子和蘇家二爺今日獵的獵物一樣多,都是四隻鹿、兩頭狼。您說今年這兩人誰會得第一呢?”

    “這兩人各有千秋,不分伯仲。蘇祉善於騎術,庭舟箭法精湛,朕看難說。”

    仿佛真應了昭元帝這句話一般,到了第二天傍晚,常公公統計完了今日的獵物,發現蘇祉和衛渢兩人所獵的獵物仍舊相差無幾。

    衛渢比蘇祉多獵了一頭狼,但是蘇祉卻比衛渢多獵了一隻獐子。

    倘若明日蘇祉再多獵一頭狼,那兩人之間誰勝誰負就更難說了。

    晚上,帳篷後方的林子裡。

    衛渢把蘇禧抱在腿上,把玩她的柔嫩蔥白的手指,“你希望我們之間誰贏?”

    蘇禧抽了抽手,小聲地說:“二哥。”

    果不其然,下一瞬就被衛渢捏著下巴抬了起來。他眼神涼涼的,不滿意地問:“為什麼?”

    蘇禧條分縷析道:“陛下看重我二哥的才能,我二哥當然要趁此好好地表現,才能不辜負陛下的期望。況且他是我的二哥,我自然是希望他贏的。”說著一停,小模樣氣哼哼地,“而且你……你還打我,我討厭你。”

    這兩日她給自己上了藥,那地方才漸漸好了。可一想起來還是羞憤。

    衛渢聽罷低低一笑,掌心自然而然放了上去,輕輕揉了揉道:“現在還疼麼?”

    蘇禧推開他的手,身子不自在地扭了扭,“不要你假好心……”

    小姑娘年齡不大,氣性倒是不小。衛渢低頭親了親她的小嘴,含著輕輕吮咬,故意問道:“真的不用我幫你看看?”

    蘇禧臉兒紅紅地別開頭,義正言辭道:“真的不用。”

    分明臉頰都紅透了,卻還硬咬著下唇,做出一副正經嚴肅的模樣,真是可愛得緊。她越是這樣,衛渢就越想欺負她,含著她甜軟的小嘴意猶未盡地親了一會,這才道:“蘇祉是你的二哥,可我是你將來的夫君。幼幼,你真的不盼著我贏麼?”

    蘇禧驚慌:“你、你別胡說……八字還沒一撇呢。”

    衛渢眉梢微抬,閑閑地道:“遲早的事。”

    除了他,她別想嫁給別的任何男人。

    蘇禧說不過他,於是選擇低頭不吭聲,擺弄自己腰上的小裝飾。抬眸看見了衛渢腰上的月兔抱繡球荷包,情不自禁地伸手拿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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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2-1 01:53:20 |只看該作者
第五十四章

    這一伸手,自然而然就露出了一截皓腕。就見月光下,蘇禧的手腕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衛渢眼眸深了深,聲音也低了下來:“我送給你的鐲子呢?”

    蘇禧抬起頭,不知道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什麼意思,直到衛渢握住她的手腕,她才恍悟,原來他指的是當初送給自己的那對羊脂玉手鐲。她道:“我放起來了。”

    衛渢聽她這麼說,神情才略略一松,“為何不戴著?”

    “那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能天天戴著。”蘇禧垂眸,又道:“而且你都說了那是薛王妃生前常戴的,我一戴出去肯定就被人認出來了。”

    衛渢想了一想這個問題,大抵是認為她說的有道理,便沒有強迫她了,只道:“日後我們成親了必須天天戴著。”

    蘇禧輕輕地“哦”了一聲。

    春寒料峭,加之又是在林中,一入夜便顯得很是陰涼。蘇禧只坐了一會兩隻小手就冰冰涼涼的,衛渢脫下身上的墨色繡金忍冬紋披風將她裹住,系上了帶子,握住她的小手道:“我送你回去。”

    蘇禧搖頭拒絕:“我自己回去就行了,反正也不遠。”最要緊的是會被人看見的。

    衛渢看穿了她的想法,薄唇微彎,似笑非笑道:“傻幼幼,你以為這會除了我們,還有誰會在外面?”

    此時夜已至深,泰半帳篷裡都熄了燈,安安靜靜的,想必大夥都已經入睡了。只有幾個巡邏的侍衛偶爾走動。蘇禧抿了下唇,不服氣道:“萬一有人出來呢?”

    衛渢分開她的手指頭,與她十指交握,低著嗓音道:“那就只能把你娶回家了。”

    蘇禧嗔他一眼,他還覺得委屈了是怎麼著?想甩開他的大手,奈何他握得緊,甩了兩下也沒甩開。

    走出林子時需要穿過一條溪流,蘇禧每回來都會弄濕鞋子。衛渢索性直接打橫抱起她,踩著水裡的石頭走到了對岸。

    蘇禧腳一沾地,就想轉身就走,“到這裡就可以了,我回去了,你也趕緊回去吧。”

    衛渢沉思片刻,道:“要我走也可以。”說著微微俯身,俊顏就在蘇禧的面前,“有報酬麼?”

    “……”衛渢眼裡明晃晃地寫著“沒有試試”,便是蘇禧想裝傻也裝不下去,遲疑了一陣,她才踮起腳尖“吧唧”一聲往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做賊心虛一般轉身就跑開了。

    衛渢慢慢直起腰,看著不遠處那個嬌嬌悄悄披著他的披風的小姑娘,抬手摸了摸她剛才親過的地方,低聲輕笑。

    第三日清晨,蘇禧早早地起來了。走出帳篷時狩獵的隊伍尚未出發,她來到蘇祉跟前,仰著頭道:“二哥打獵的時候小心,不要受傷了,我會在這等你回來的。”

    蘇祉一身胡服,益發顯得肩寬腿長,清貴英武。他調轉了馬頭,身軀正好替蘇禧擋住了太陽,眉宇一松道:“外面太陽大,幼幼還是回帳篷裡吧,不必等我,我會儘早回來的。”

    蘇禧說好,目送蘇祉遠去後,剛一轉身,便對上了不遠處衛渢的視線。衛渢視線灼灼,饒是她想忽略也沒辦法。可周圍那麼多人,她總不能上前跟他說話吧?她眼睛骨溜溜地轉了轉,最終還是沒有搭理他,幾步就進了自己的帳篷。

    剛用過早膳,衛德音又過來找她了。

    這兩日衛德音除了帝后的帳篷,去的最多的地方便是她這兒。

    就連鬱寶彤也不由得感慨:“幼幼,小公主瞧著是真喜歡你。”

    正好蘇禧在這兒也沒事做,而衛德音也想學琴,她便每日都教衛德音彈琴。可衛德音是個三分鐘熱度的,一開始還興趣盎然,到最後便不學了,托著腮幫子睜著大眼睛看她,一臉陶醉的模樣:“禧姑姑,你彈的真好聽,再給德音彈一首好不好?”

    蘇禧又怎麼會拒絕她,倒是驚奇她這麼小也能聽得懂琴聲,便坐下又彈了一首簡單通俗的曲子。

    這頭傅儀和厲安宜正好從外面走過。

    厲安宜聽著帳篷裡傳來的琴聲,又仔細看了兩眼帳篷,“這是禧姐兒住的地方吧?沒想到禧姐兒的琴彈得也不錯嘛。”

    傅儀面色不改,“禧妹妹師從谷桐先生,又擁有一把綠綺琴,這般簡單的曲子自然難不住她。”

    厲安宜一想也是,“這首曲子我也會彈,若是給我一把綠綺琴,說不定我彈得比禧姐兒還好呢。”

    傅儀笑了笑,沒有反駁。兩人又說了幾句話,便往溪邊走去了。

    林經過兩天的狩獵,林子裡的動物有了警惕性,不再輕而易舉地出來走動了,狩獵也比前兩日艱難了許多。經過一早上,大部分人都一無所獲,便是衛渢和蘇祉,也只獵到了一頭鹿而已。

    此時一隻兔子從眼前敏捷地掠過,衛渢和蘇祉在林中相遇,同時舉起了弓箭。

    蘇祉看了一眼身旁的衛渢,聲音一如既往的清淡:“衛世子,恕我不能承讓了。”

    衛渢拉滿弓弦,笑容閑閒適適,“蘇二哥話別說得太早,兔死誰手尚未可知。”

    蘇祉確實比衛渢大了一歲,叫一聲“蘇二哥”也是情理之中。蘇祉皺了皺眉,沒說什麼,眼睛繼續看著前方的兔子。

    那只兔子生得圓圓滾滾,全然不知已處在危險之中,正在低頭啃樹邊的青草。又白又呆,倒是跟某個小姑娘很有些相像。衛渢眯了眯眼睛,與蘇祉同時放了箭,只不過他放箭的時候稍微偏了一點方向,他的箭矢直挺挺地刺入了一旁的樹幹中。

    蘇祉的箭射中了兔子的後腿。

    衛渢收起弓箭,手持韁繩轉了方向,面色不改道:“蘇二哥好箭法,我自愧不如。”

    蘇祉看了一眼衛渢離去的方向,豈會不知他在最後關頭改了方向。

    這頭,衛渢離開後,見這片林子裡已經獵不到什麼動物,便騎馬往後山而去。因著昭元帝在場,圍場附近林子裡的動物大都是溫順沒有攻擊性的,相比之下後山的動物就兇猛多了。若是運氣好,還能遇見一隻百獸之王。

    他跟蘇祉的獵物數量太接近,倘若想贏了蘇祉,最好的辦法便是獵一頭猛獸。

    只是不知道蘇禧那個小傻子得知他贏了她哥哥之後,會不會生他的氣?

    後山比前面更陰森蓊郁一些,樹木遮天蔽日,林中寂靜無聲。由於此處太過危險,周圍設置了專門防禦的屏障。一般狩獵的人很少涉足此地,倒也不是沒有,在衛渢之前便有兩個人騎馬來了這裡,只不過一個棄馬狼狽地逃了出來,一個重傷而歸。

    衛渢騎馬走了一刻鐘,越往裡越是陰森。

    走了一段路,他勒緊韁繩停下,終於看見對面的樹林中隱藏了一雙獸眼。

    【卷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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