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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一
徐元平眼看對方奔行速度突然加快了甚多,距離愈來愈遠,心頭大為焦急,大聲喝道:“老前輩再不站住,我可要開口罵人了。”原來他心中一急,忽然想到,凡是武林中有著身份地位的人物,最是怕罵,他在萬般無奈之下,只好用此法了。
果然,天玄道長聽得此言之後,停下了腳步,霍然轉過身來。
徐元平奔行之勢迅快無比,天玄道長一停腳步,他已追到身後,待天玄道長轉過身時,徐元平右手已然遞到天玄道長的胸前,直點玄機要穴。天玄道長雙肩微微一晃,身子突然向旁側閃讓三尺。徐元平一擊不中,第二招緊隨出手,右掌、左掌,連綿攻出。
天玄道長冷聲一笑,身子一挺,忽然向後退出三尺,讓過徐元平的掌指,說道:“百招之內,你如能打中本觀主一拳一腳,本觀主立時重返玄武宮中,再封劍十年。十年內不離宮一步。”徐元平原本要欺身攻上,但聽天玄道長之言後,反而不肯立時出手,靜站不動,沉吟了一陣,道:“咱們無怨無仇,何必定要比試武功,萬一我在百招之中,傷到了道長,豈不平添了一樁恨事──”
天玄道長不待徐元平道完,哈哈大笑一陣,道:“你如在百招之內,傷到本觀主,我立時替他療好毒傷,然後再回玄武宮去。”
徐元平道:“這麼說來,道長是定要和在下動手了。”天玄道長怒道:“本觀主是何等身份之人,豈肯和你白費口舌。”
徐元平想道:“這道士也很奇怪,如是存心和我比試武功,應該拳來腳往的和我打出一場勝負才對,就是相讓幾招,也不過三招兩式,那有一讓百招之多的道理。就算你武功強勝過我,但你不能還手,我可以放手施展,十成武功,可以發揮出十二成的威力。”心念轉動,正待答應過來,忽然心頭一顫,暗道:“我徐元平堂堂男子,豈能占人這等便宜。”
立時大聲說道:“道長一定要和在下動手,不必相讓,咱們各憑武功動手就是。”
天玄道長說道:“你先打我一百招後,看看能否和我動手,咱們再動手不遲。”
徐元平應道:“那倒不必,咱們各依真功實學動手,敗者也可心服口服──”
天玄道長低頭望望肋下挾持的金老二,截住了徐元平的話道:“他身中劇毒,你再延誤時光,只怕難以救治了。”
這幾句話,字字如刀如劍,刺入了徐元平的心中,只覺一股血氣衝了出來,大聲喝道:“我金叔父如無事也就罷了,如是有了三長兩短,道長就替他償命。”
天玄道長毫不動氣的哈哈大笑了一陣,道:“你如果想救他之命,那就快些動手吧!”
徐元平雖然不解天玄道長何以要讓他百招,但形勢緊急,無暇多問,欺身而上,一招“西天雷音”當胸直擊過去。
天玄道長看對方掌勢若點若劈的擊來,竟是生平未見之學,不禁微微一怔。
徐元平目睹天玄道長竟不避自己的掌勢,心中甚感奇怪,暗道:“難道他練有護身罡氣,故意要我掌勢擊中他之後,好以內家反震之力傷我不成。”心念轉動,去勢一緩。
天玄道長直待徐元平掌勢將要近身之時,才突然一吸真氣,身軀忽的向後縮退五寸,剛好把徐元平擊來掌勢讓開。
徐元平一掌未中,左腳隨著踏前半步,擊出的右掌不收,左手由下疾翻上來,一招“金索縛龍”扣拿天玄道長左腕脈門。
他左掌尚未近對方左腕,忽聽天玄道長輕輕的哼了一聲,身子陡然向後退了三步。
原來天玄道長雖然退讓開他的掌勢,心中卻大感困惑,暗暗想道:“此人年紀甚輕,怎的出手招術這等怪異──”
正在忖思之間,忽覺一股暗勁,撞在前胸。但感心頭一震,不自主向後退了三步。
徐元平只道他故意向後避,也未放在心上,微一長身,如影隨形般追了上去,左手疾向天玄道長脈門上面抓入。
天玄道長吃了一個暗虧,心中又是氣惱,又是驚駭,那還敢有一點輕敵之念。身形倒轉,似進實退,眼看他身子向前探去,那知卻突向後滑退了四五步。
徐元平吃了一驚,暗道:“這是什麼身法,我如變招向前進襲,被他這般意外的滑退到身後,舉手一招襲來,那可是太難防備。至低限度,也要被他搶去先機。”
當下一沉丹田真氣,硬把向前行去的身子穩住,一個旋身轉了過來。天玄道長功力深厚,雖然吃了一個暗虧,但人並未受傷,略一運氣,立時復原。
徐元平忽然向後退了兩步,抱拳一揖,正容說道:“老前輩武功高強,晚輩自知難敵,但咱們無怨無仇,老前輩何苦定要和晚輩動手。勝敗之分,無關宏旨,但如因而延誤在下叔父性命,老前輩,動手也──”
他生平最不願意求人,如今為形勢所迫,不得不說出求人之言,但是話到口中之時,又覺得實在難以出口。
天玄道長冷冷說道:“平常之人,縱然想和本觀主動手,本觀主也不屑和他動手,我要和你動手,還是器重你了。”
徐元平略一沉吟,道:“老前輩如果定要和晚輩動手,晚輩自當捨命奉陪,但請老前輩先答應晚輩一件事情。”
天玄道長道:“什麼事?”
徐元平道:“老前輩先把在下叔父毒傷醫好,咱們再動手不遲,晚輩就是傷在老前輩手中,死也瞑目。”
天玄道長沉吟了一陣,道:“好吧!”轉身向前走去。
徐元平緊隨在天玄道長身後,走到一處山谷之中。
天玄道長放下金老二,緩緩說道:“十年前本觀主尚未封劍,經常在江湖之上走動,武林中人替我下了八字評語,如今想來,倒是不錯──”徐元平接道:“不知哪八個字?”
天玄道長笑道:“亦正亦邪,亦俠亦盜。”
徐元平默然不語,心中卻暗暗忖道:“看你忽喜忽怒的舉動,只怕這八字下的甚是正確。”
只聽天玄道長又是一陣朗朗大笑,道:“這評語是好是壞,本觀主不願求解。但我一生作事,常以自己喜怒為之,現在本觀主突然覺到──”徐元平心頭一震,暗道:“糟糕,莫不是他又突然覺到──”天玄道長探手入懷,摸出一隻玉瓶,倒出來三粒白色藥丸,道:“我這九花醒神丹,功能解除百毒,縱然難解易天行調配的毒藥,至低限度,可延緩他藥性發作的時間。你先要他服下,咱們動過手後,再想法子替他徹底療治。”
徐元平皺皺眉頭,接過藥丸,心中暗暗忖道:“看來我和此人這場架是非打不行了。”
大步走到金老二身旁,說道:“叔父請把這三粒丹丸服下。”
金老二三道經脈已被易天行打傷,再被天玄道長夾著一陣奔走,氣血運行加速,促使傷勢提前發作。此刻已是四肢癱瘓,神志半昏,但他究竟是身負武功之人,強提一口真氣,勉強支持著身子,還未躺下。望了徐元平一眼,張開口來,原來他已無能伸手接藥。徐元平目睹金老二的神情,不禁悲從中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天玄道長冷冷說道:“還不快讓他把丹丸服下,當真要等他毒性發作嗎?”徐元平沒好氣地答道:“他這般神情,只怕毒性早已發作了。”
天玄道長道:“他那裡是毒性發作,易天行定然點傷了他什麼經穴,這是傷勢發作,但此刻他行血湧集,毒性容易發作,你如不讓他早些服下九花醒神丸,只怕真要引發毒性了。”
徐元平暗暗忖道:“不錯,金叔父早已告訴過我他被易天行點傷了數處經穴,我真的是急胡塗了。”
當下把手中三粒九花醒神丸,投入金老二口中。
天玄道長忽然向後退出三丈多,高聲說道:“不要再驚動他,咱們在這裡動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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