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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四
於成忽然覺著心胸之中,湧塞了無比的痛苦和一種莫名的感傷,平時的豪氣忽消,黯然嘆息一聲,自言自語地說道:“他肯把這等珍貴之物,放心交付於我,定然是相信我能把此物轉交到宗濤手中,如若我不能辦到,豈不是負了他一片信我之心。
“何況那孤獨客墓之中藏寶極豐,富可敵國,又有武林人物夢寐以求的玉蟬、金蝶。如若此物在神州一君手中,那還得了,我非得早把此物送交神丐宗濤不可──”
正在忖思之間,忽聽身側叢草響起一陣沙沙之聲。轉頭望去,不知何時四周已被六個身著白衣,懷抱短劍的童子包圍起來。這六個童子,大都在十四五歲之間,個個眉目清秀,但神色之間卻是一片莊嚴。日光下,但見六人懷抱的短劍上閃動耀目的光芒;於成久走江湖,一望之下,立時看出這六個童子手中寶劍不是凡品,不禁一皺眉頭,暗自忖道:這六個孩子從那裡得來這樣長短一般的六把劍?當下一揮手中銀劍喝道:“你們要幹什麼?”
正東一方站的白衣童子,似是這六人首領。輕輕一搖手中短劍,冷笑說道:“不要多說話,閣下只有死、殘兩條路,任你選擇一條。”他聲音雖然仍帶著幾分童音,但言詞神態卻冷峻至極。
鐵扇銀劍於成聽得怔了一怔,道:“什麼?”
那首先說話童子冷冰的聲音重又響起,道:“你耳朵聾了嗎?死亡、殘廢兩條路,任你選擇一條,難道就聽不懂嗎?”
於成由心底泛上來一股怒氣,暗道:“我走了半輩子江湖,遇上的凶殘之人也不少,但卻從未見過這等眉目秀俊的年輕孩子說話時,神情、詞意間如此冷酷,長大了那還得了。”
心中在想,口中卻不自覺地回道:“死亡之路如何?殘廢之路又將如何?”
六個童子互相望一眼,仍由那站在正東方向的童子說道:“要死最是容易,我們一劍把你殺了,或是由你自己橫劍自絕,至於殘廢之路,雖然留下性命,但那活罪難受。先要挖去雙目,割去舌頭,挑斷雙手經脈,叫你不能洩去所見之事──”
於成大怒道:“就憑你們六個毛頭小孩子也敢這般狂?”銀劍一擺,猛向正西衝去。
他久在江湖之上行走,目光何等銳利,早已看出這六個孩子,不是易與之輩,心中早已打好主意,準備出其不意,衝出圍困,三十六計,走為上。所以、話一出口,一劍“起鳳騰蛟”,閃閃精光,幻化出三朵劍花,點向那攔路童子。
於成老謀深算,和六個童子講話時,早已暗中留神打量六人,覺出衛守在正西方的白衣童子,較為瘦弱,可能是這六人連鎖陣中最弱的一環,所以,怒喝一聲之後,仗劍直衝過去。
只聽那白衣童子冷笑一聲,右手短劍橫向上面一擦,直向於成臉上削去,出手迅快絕倫。
於成早發覺幾人劍光強烈異常,不敢硬和幾人短劍相觸,手腕一挫,接收劍勢,寒鋒一偏一轉,“腕底翻雲”直向那白衣童子握劍右腕之上刺去,左手同時拔出肩頭鐵骨摺扇,灑出一片扇影,護住後背。在他想來,這六個白衣童子武功縱得神州一君親授,但年紀究竟有限,功力上面,卻難有什麼成就,六人同時現身,定然是憑仗合擊的劍陳取勝。
那知大謬不然:他衝向正西方位,其餘五人並未出手合攻,仍然靜站在原地不動。但見守衛正西方位的白衣童子,手中短劍上撩,忽然一轉,變成了向下橫削。這一招變的詭異難測,手腕翻轉之間。短劍已撩上於成的銀劍。只聽當嘟一聲,於成手中銀劍登時被削去半截。那白衣童子一劍得手,突然踏中宮欺身直進,短劍一揮,幻化出一片劍花分襲前胸三大要穴。
形勢迫礙於成不得不用左手摺扇拒敵,趕忙橫向旁側一閃,鐵骨摺扇“浮雲掩月”,由下向上疾翻劃出一片扇影,封住那白衣童子勢。那白衣童子似是早已料到於成有此一招,短劍左搖右搖,揮出一片寒光,但聞一陣沙沙急響,於成鐵骨摺扇被那寒芒劍風,削成片片碎屑,散落地上。
交手不過兩招,於成手中的鐵扇銀劍盡毀在那白衣童子的短劍之下,不禁心頭大駭,向後疾退兩步。忽聞衣袂飄風之聲,那守在正南方位的白衣童子疾衝而上。左手一抄,已抓住於成手中的戮情劍匣,右手短劍當胸划去,森森劍氣,拂面生寒。於成如不撒手鬆開戮情劍匣,勢非被那短劍劃中不可。情勢所迫只得丟開劍匣向後退去。那白衣童子搶得劍匣之後,回身一躍,又回到正南方位。
於成茫然四顧,目光緩緩從六個白衣童子臉上掠過,只見幾人臉色一片嚴肅冷漠,直像幾個白玉雕成的石娃娃。小小年紀,竟然能把喜怒之情,壓制在心底之中,不讓它形露於神色之間。
只聽那正東方位上的白衣童子,冷冷說道:“現在我們開始從一數起,數到九字。這一段時間之中,大概已足夠你想一個較為舒適的尋死法子。如果九字數完,你還不死,哼,那我們就自己動手啦!”於成在江湖闖蕩,身經無數惡戰,但卻從未像今日戰局之慘。這六個面貌秀俊的童子,不但劍法詭異絕倫,而且身法飄忽如風,不可捉摸,再加上手中斷金切玉短劍的威力,更顯得武功高強。
於成已從人家削去劍、扇,搶去戮情劍匣的劍招的身法上,瞭然到自己絕難闖出六人連鎖劍陣,縱然和人一對一的相搏,也難是人敵手。他絕望的嘆息一聲。仰臉望望無際的蒼穹,耿耿祈禱:相公,請恕我於成無能,難以完成你交代之事,只有拼得一死,聊謝愧疚了?
只聽那正東方位上的白衣童子,高聲喊道:“一──”
東北方位上的白衣童子立時接口道:“二──”
依序相傳,三、四、五、六,一氣喊完。
這時,於成心中死念已決,人反而變得十分鎮靜,不待七字出口,突然大聲喝道:“於大爺是何等人物,豈肯受爾等凌辱。”縱身而起,舉手一掌“飛鳳出巢”,直向正東方位抽去。
他已存下必死之心,衝擊之勢,十分迅快,這一掌“飛鳳出巢”威勢又極強猛,雄渾的掌力,劃起了嘯風之聲。守在正東方位上的白衣童子,似是想不到於成會猝起發難,變出意外。微顯慌亂,身軀一閃,讓開三尺。於成雖然一擊落空,但他已覺出這招“飛鳳出巢”的威力極大,腳落實地,陡然大喝,舉手一掌“雷霆萬鈞”反臂拍出。一般強運絕倫的力道,直衝過去,正北、正南兩個方位上趕來兜截的兩個白衣童子,吃那一股強勁掌風,迫得換向兩側退去。於成借那反掌拍出的掌勢,向前疾躍出七八尺遠。
但見白衣閃動,六個白衣童子齊齊振袂飛起。舉動之時,整齊劃一,直像一個人動作一般,迅快無比的擋在於成前面,六人腳落實地之後,仍然各站在原來方位之上;距離分毫不差。那正東方位上的白衣童子,揮動手中短劍,劃起一片劍影,高聲喊道:“七──”嗓音尖銳,仍有童腔。
於成怒聲喝道:“於大爺走了半輩子江湖,身經無數惡戰,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心上,難道還會逃走不成。”舉手又一招:“飛鳳出巢”斜劈過去。他心知所會武功中,只有這兩把掌勢,還可拒擋敵勢,所以,又劈出了一把“飛鳳出巢”
鐵扇銀劍於成此時早把生死之事置之度外,同時自己實不甘心受這六個童子的凌辱,所以擊出一招“飛鳳出果”,人也同時隨著擊出的勁風,直向西南方面衝去。
他這一招乃是全力而發,那位守西南方的童子,見他擊來的掌風強勁凌厲,倒也不敢硬接,被迫得向後躍退出三四尺開外。
就在於成一招得手之際,那正東方位上的白衣童子,已高聲數道:“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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