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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一
青衣童子道:“據我猜想,敝東主今晚定會請你見面,有什麼事,你見到他再談不遲,如若你此刻要用強動武,定會把事情鬧壞。”
林寒青暗暗忖道:“這話倒是不錯,小不忍則亂大謀,目下白惜香生死不知,下落難明,如若和他們衝突起來,他們可以立刻殺死白惜香。”
那青衣童子道:“你既聽我良言相勸,最好就進些食物,就算是打起架來,也多些氣力。”說著伸手就兩盤細點上,各取一塊,吞入口中,接道:“我們東主吩咐,不論何等食用之物,送上之時,先由我們嘗試一塊,以免你們疑心。”
林寒青道:“原來如此。”取過兩盤細點,一口氣把兩盤吃完。
那青衣童子回顧了林寒青一眼,道:“我去替你取酒飯去。”大步出門而去。
林寒青望著那青衣童子的背影,心中泛起一陣茫然無措之感。
他呆呆的坐著,望著燭光出神,心中惦唸著那白惜香的生死,不禁黯然。
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然一陣酒肉香氣,撲入鼻中。
抬頭看去,那青衣童子已不知何時走了進來,手中托著一個木盤,盤中放著四樣精緻的菜餚,和一把精巧的銀壺,說道:“趁酒菜還熱,吃一點吧!”
林寒青望了那木盤一眼,伸手取過桌子上的筷子,不容那青衣童子放下手中木盤,立即挾了一塊佳餚,放入口中。
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你不怕這酒菜之中有毒嗎?”緩緩放下木盤,把四盤佳餚,放在木桌之上。
林寒青冷冷說道:“縱然那梅花主人,心狠手辣,但在下想他也不至在酒茶之中下毒。”
青衣童子提起銀壺,替林寒青倒滿了一杯酒,道:“你既不怕酒菜之中有毒,那就請把這杯酒也喝下去吧!”
林寒青端起酒杯,一口吞了下去,緩緩把酒杯放下,雙目中突然暴射出冷電一般的神光,道:“這酒菜裡有──”伸手向那青衣童子抓了過來。
那青衣童子突然一閃身軀,輕靈異常的避開林寒青的左手,道:“你如肯再喝一杯,即可沉醉過去,亦可安靜的渡過這一段焦急的等待時光。”
林寒青一把沒有抓住那青衣童子,幾乎收不住那向前衝擊之勢,踉蹌向前衝出了四五步遠,才停住身子。
那青衣童子接著說道:“正如你所說一般,這梅花主人,決不會在酒中下毒,不過那壺中之酒,酒性強烈無比,縱然天下最為善飲的人,也難一口氣喝下三杯,你的酒量不好,為什麼不慢些吃呢?逞強好勝,一口氣吃下了一杯酒去。自然是要醉了。”
林寒青雖然已覺著力難勝酒,腹中有如火燒一般的難過,眼中金光亂閃,但他的神志還很清醒,對那青衣童子之言,聽得十分清楚,手扶桌面,支撐著身軀,道:“在下雖不善飲,也不能說一杯就醉,我不信你的鬼話。”
那青衣童子道:“如若這酒中確有毒藥,此刻只怕你早身中劇毒,七竅流血而死,那裡還能支撐到現在不倒下去──”
微微一頓,又接著說道:“但你此刻人已大醉、可是神志還很清醒,如是這等支撐下去,定然十分痛苦,這酒性得四個時辰之內,才逐漸的消退下去,你如渡過這痛苦的四個時辰,實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假如肯再喝一杯下去,醉個人事不知,一場好睡,即可渡過四個時辰。”
林寒青怒道:“帶我去,我要去見那梅花主人,問問他說的話算是不算?”
青衣童子道:“敝東主用他最好的酒,最好的菜,迎待佳賓,那裡有錯了,你自己力不勝酒,怪得那一個呢?”
林寒青暗中提真氣,正待舉步,衝向那青衣童子,卻不料此刻酒性已然全部發作,一提真氣,立覺頭重腳輕,一個跟斗向地下栽去。
那青衣童子身子一閃,疾如飄風一般竄了過來,右手一探,抓住了林寒有的右肩,左手提起錯壺,又倒出一杯酒來,說道:“酒最解相思,你再喝一杯,那就可以醉一個人事不省了。”端起酒杯,便把一杯酒灌了下去。
林寒青已經言語不清,口裡嚷著不喝、不喝,但卻已無能拒擋那青衣童子,推拒之中,卻把一杯酒喝了下去。
第二杯烈酒入肚,林寒青立時神志全失。
待他恢復了神志清醒時,景物早已大變。
§第二十六章
七盞色彩不同的宮燈,交織成一片炫目的彩光,一陣陣脂粉香氣,撲鼻沁心。
只聽一陣鶯鳴般的聲音,傳入耳際,道:“林相公請吃一碗醒酒湯,你如是在酒意朦朧中錯過了這一場眼福,那可是終生大憾。”
林寒青卻有些迷迷糊糊,根本未聽清那人說的什麼?但覺一陣清新的香氣,勾動了食慾。不自覺的張口吃了下去。
就這般似醒非醒中,竟把一碗金線鯉做成的醒酒湯,全部吃了下去。
這一碗醒酒湯入腹之後,沉迷的酒意,立時全消。
轉頭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紅繽宮衣,頭髮高高挽起的少女,左手托著一隻空碗,右手拿著一隻湯匙,秋波流光,望著他微笑。
一陣羞意,泛上心頭,隱隱記得,剛才就在她送喂之下,吃完一碗醒酒湯。
但見彩光流動,七隻宮燈,突然開始急速旋轉起來。
一個清脆猶如銀鈴的聲音,傳了過來,道:“那位林相公酒意醒了麼?”
彩光炫目,影響了林寒青的視線,只聽得聲音傳來不遠,卻看不見那說話的人在何處?
但聞身側那身著紅繽宮裝的女子答道:“吃完了一碗金線鯉魚湯,酒意全消了。”
林寒青暗道:“金線鯉?很名貴的魚啊!怎麼竟捨得替我作一碗醒酒湯吃?”
只聽那清脆的女子聲音,叫道:“既然酒意醒了,那就讓他換上衣服。”
林寒青心中一動,忖道:“好啊,他們不知要如何作踐我了,要我換上什麼衣服?”
只聽那紅線它裝少女,說道:“不勞姐姐費心,我們早已替他換過衣服了。”
遙遙裡傳來一聲嬌笑,道:“我忘了今宵是小翠妹妹主持其事,早知是你,也用不著我費心多問了!”
那紅綠宮裝少女笑道:“好說,好說,姐姐多誇獎了,小翠愧不敢當。”
林寒青聽得心中吃了一驚,暗道:“他們何時替我換了衣服,我怎麼全然不覺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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