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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語聲未了,突見一個衣著羽衣黑冠的清瘦老人,自茅廬中緩步而出。
他身材頎長,面容清瘦,風度更是清逸瀟灑,長衫飄飄,緩步而來,含笑道:“佳客遠來,貧道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韓士公回首低語道。“江湖中都說這天鶴上人是個冷傲孤僻的老人,誰知他倒真如寒月口中所說,對人倒和氣得很。”
林寒青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只見寒月已躍起身子,飛步迎了上去,高聲笑道:“老道長,我為您老人家帶來了兩位客人,您老人家要用什麼招待人家?”
看她對天鶴道長的神情,更可想天鶴道長為人的可親。
只見他微微一笑,伸掌說道:“貧道終年山居,自與松鶴為伍,盼客之心,實如大旱之望雲霓,兩位不遠千里而來,貧道實是欣慰無比。”
林寒青當先躬身答禮。
韓士公卻在腹中嘰哩咕咕的道:“你若當真是盼有客來,便趕緊將那守山道之人撤去,老夫包你來的客人川流不息。”
但這些話他不過只能在肚裡說說而已,面上自也客客氣氣地答禮謙謝。
天鶴道長見他兩人手纏鎖鍊,心中雖然暗暗奇怪,但面上卻絲毫不露聲色,也不詢問兩人的來意,只是含笑讓客。
眾人進了茅舍,只見窗明几淨,四壁不著顏色,桌幾椅凳,也是依著松柏天然之勢製成,絲毫不見斧鑿痕跡,使這寬約三丈的茅屋中,充滿了古雅之趣。
兩個青衣垂髮的童子,捧菜而來,杯壺也俱都是以松根所制,茶色淺碧,清香撲鼻。
天鶴道長卻仍未詢及他們的來意,寒月卻忍不住了,道:“老道長,你老人家可否將我家老主人請出來,見見他們兩位。”
天鶴道長微笑搖首道:“他丹爐之功,正值緊急關頭,只怕誰也見不著他。”
寒月眨了眨眼睛,道:“黃昏後是否便可見著他老人家了?”
天鶴道長藹然笑道:“正是。”
韓士公接口道:“此刻距離黃昏已不太遠了,咱們就再等等吧!”他說這話了其實和未說完全一樣,只是他許久未說話,便忍不住要說上兩句。
天鶴道長似是已窺破他心意,當下含笑道:“看施主的神情,聽施主的言語,貧道斗膽猜上一猜,施主可是江湖中盛傳的‘瘦猴王’韓士公韓大俠麼?”
韓士公見這隱居避世的一代高人,不但也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顯然還聽說過自己的形貌,心頭不覺又驚又喜,道:“道長避世多年,有如世外神仙,怎地也會知道賤名?”
天鶴道長含笑道:“常言道,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
轉向林寒青笑道:“施主少年英俊,舉止不凡,不知可否將大名見告?”
林寒青長身而起,柔聲道:“林寒青。”緩緩坐了下來,不再多說一個字。
天鶴道長凝目瞧了他半晌,嘴角泛起了一片欣慰的笑容。
只聽韓士公道:“數十年前,道長和那無名劍士相鬥之事,江湖上人言人話,道長今日可否將這件事的真像見告,在下等便當真是不虛此行了。”
天鶴道長淡然一笑,道:“昔年之事,早成過去,不談也罷!”
韓士公道:“道長隱居世外,傲嘯風月,甚少涉足江湖,老朽跑了大半輩子江湖,也只不過聽到過道長參與過一次武林紛爭,雖只一次,但卻光輝燦爛,哄動一時,事隔數十年,上點年紀的武林同道,仍然津津樂道那次比劍之事──”
§第十章
抬頭望去,只見天鶴道長的臉上,一片平靜之色,絲毫未因韓士公的頌讚之言,而稍露歡欣之容,微微一頓,接道:“據老朽聽聞那華服少年劍士,不是咱們中土人物,來自東瀛海島。”
天鶴道長微微一笑,道:“韓大俠當真是識聞廣博,不錯,那人確非我中土人物,劍術變化,別走蹊徑,深得穩、狠二字之訣。”
韓士公道:“道長和那華衣東瀛劍客,各乘小舟,中以繩索相系,順流而下,一面要保持那小舟的平衡,不為巨浪撞翻,一面又要揮劍相鬥,兩方兼顧,驚險可想而知,可惜這一場別開生面惡戰,竟無人一飽眼福──”
他敞聲大笑了一陣,又道:“雖然無人看到道長和華衣劍士鬥劍的勝負,但江南武林道上,從此失去了那華衣劍客的蹤跡,這一場比劍的勝負,不問可知了。”
天鶴道長微微一笑,道:“貧道幸勝一招,實不足為外人道。”
韓士公道:“那人可是已傷亡在道長的劍下了麼?”
天鶴道長似是極不願提起此事,但他亦不願使韓士公太過難堪,沉吟了一陣,道:“貧道和那華衣少年劍上乘舟比劍,舟行三十里,互擊百餘招,貧道幸勝一劍之後,那人就斷索放舟而去。”
韓士公輕輕嘆息一聲,道:“如非道長親下連雲廬去,江南武林道上,只怕早已被那華衣劍士,鬧得天翻地覆,還不知要有好多高手,傷亡在他的劍下了。”
寒月似是聽的不耐,兩道眼神凝注在韓士公的臉上,說道:“這些陳年舊事,我瞧還是別多談了。”
天鶴道長微微一笑,默然不語。
韓士公卻冷冷的看了寒月一眼,道:“這件事雖已過了數十年,但對武林形勢,影響甚大,天鶴道長和那人比劍結果,也一直是武林人物欲知之秘,雖然,可從那華衣劍士的隱失,判斷出天鶴道長勝了那華衣劍士,但真實的情形,卻一直無人知曉,婦人孺子,知道什麼江湖大事?”
寒月嫣然一笑,道:“你不用生氣,你們談這些事,我們一點也聽不懂,換個話題談談吧!”
天鶴道長緩緩站起身來,笑道:“幾位遠道來此,跋涉登山,想必腹中已甚飢餓,只是山野之中,無美味以饗佳賓。”舉掌互擊了兩掌。
兩個道裝童子,魚貫走了進來,手中托著木盤,木盤中放著四個石碟,碟中四色精美的佳餚,熱氣還蒸蒸上騰。
天鶴道長合掌笑道:“幾位先請進些食物,貧道暫行告退。”也不容韓士公等接口,轉身向室外行去。
三人自進入山區之後,一直匆忙趕路,久已未進食用之物,眼看著熱氣蒸騰的佳餚,頓覺腹中飢腸轆轆。
兩個道裝童子,放下了木盤佳餚、食物,欠身而退。
韓士公目光一棟盤中佳餚,竟是認不出何物製成,舉筷嘗了一口,只覺香味可口,生平從未吃過,不禁讚道:“老夫生平最是愛吃,大江南北,名肴佳味,老夫沒有吃過的,可算絕無僅有,想不到今日竟食用到生平未曾食用過的美味。”一面頌讚,一面連連舉筷,不停的食用。
寒月微微一笑,舉起筷子,笑對林寒青道:“林相公快些吃吧,咱們再不吃,要被他一個人吃完了。”
林寒青舉筷嘗了一口,果是精美可口。
片刻工夫,三人竟把四碟佳青食用個點滴不剩。
兩個道裝童子魚貫走了進來,收拾好狼藉的杯盤,齊齊退出。這兩個童子眉目清秀,但神情之間,卻是異常嚴肅,不言不笑,始終未和三人搭訕一句,但舉動之間,卻是彬彬有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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