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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阮沁陽瞇了瞇眼:“這會兒是把我也當做蠢貨了?”
這種哄傻子的屁話竟然也說得出口。
邱厘的眼淚僵在臉上, 他從未聽到過阮沁陽用如此鄙夷厭惡的語氣說話, 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不相信這話是從阮沁陽嘴裏說出。
“又蠢又惡,你們兄妹倆叫人看著就反胃。”
“大表姐怎麼能怎麼說,我們可是你的表親, 之前有人說你與大皇子的閑話, 我還沖上去□□他們了。”
邱嫣哭哭啼啼, “大皇子知道表姐是這樣的人嗎?苛責我們這些親戚, 看不起我們,覺著我們是打秋風的破落戶。”
有妹妹提醒,邱厘立刻回過神,阮沁陽想嫁入皇家, 這番刁蠻跋扈的真實樣貌, 怎麼能讓人知道。
“大表妹看不起我們,讓我們遠走離開鎮江就是,何苦露出這副人憎鬼厭的模樣讓人看了指謫。”邱厘聲音哀哀, 真心地看著阮沁陽,只差在臉上寫上“我在為你好”。
“遠走鎮江?你們倒是想得美, 當侯府是軟柿子。”
阮沁陽看向青葵, “把二姑娘請來,既然是得罪了她,她自然也該在場, 為自己討回公道。”
聽到阮沁陽也要阮姀過來, 兄妹倆雙眸發光, 阮姀對於他們來說跟養的狗沒什麼區別,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就是欺負了她軟言軟語兩句,她又會巴巴的跑回來。
阮沁陽讓阮姀來處置他們,就跟放了他們沒區別。
不止邱厘兄妹那麼想,青葵也是這個想法,瞧了主子肯定的眼神,才去了阮姀的院子叫人。
一晚上阮姀根本沒怎麼睡,青葵說明了來意,阮姀眼眶就紅了。
“勞大姐為了我的事費神。”
實際狀況她家主子是被阮晉崤打擾的睡不了再去的柴房,但是這話就不用說了。
青葵輕咳了轉述了剛剛在柴房邱厘說的話:“二姑娘可知邱厘說了這樣的話,我家姑娘說了什麼?”
阮姀聽著青葵的轉述眼淚就落下來了,不是感動的,而是知道了邱厘的本性,知道他這話說來是還想利用她。
他不止騙了她,還想騙她的大姐。
“我看透了邱厘,青葵你告訴大姐,不管是送官查辦還是如何,把我一起送去我也沒一句怨言。”
人總算是清醒一點了,青葵來的時候還怕阮姀哭鬧著要嫁給邱厘。
“二姑娘你是侯府的千金,怎麼可能送官府,再者你為什麼要把自己跟邱厘劃做一類。”青葵苦口婆心,“你忘了昨日我家姑娘對你說了什麼,你覺著要是我家姑娘出了這事,要送到官府去?”
青葵覺得一般話說不通阮姀,只能動用自家主子作比喻。
“大姐當然不能。”
“那就得了!二姑娘你可是我家姑娘的姐妹,若是你是可有可無的人,她又怎麼會早起操持你的事。”
青葵覺得火候差不多,怕自家主子那邊等的心急了,扶著阮姀起身:“我家姑娘管理內宅那麼多年,邱厘兄妹不算是大事,就是不叫你也能處置了,但是姑娘叫二姑娘過去,為的二姑娘你。”
阮姀本來不想再看到邱厘兄妹,覺得丟人至極,但是聽著青葵的話,只有拭掉了臉上的眼淚:“我曉得。”
“二姑娘你不知道,邱厘兄妹聽到我家姑娘要叫去過去,眼睛亮的像是燈籠,就是覺得你軟弱可欺,這會你要是立住了,這府裏誰會還覺著你好欺負。”
阮姀臉色漲紅,聽著青葵的形容,就想到了邱厘兄妹的樣子,他們到底是把她當做了什麼。邱厘曾經還說要護著她,說他雖然沒阮晉崤的本事,但也想把最好的都給她。
現在想來,他連畜生都不如,說的話每一句是真的。
“我給了他許多,大姐送我的首飾。”
阮姀眼中的淚水又溢了出來,想起她之前做的傻事,就又羞又愧。
“二姑娘快別哭了,你涉世未深被騙只是因為邱厘兄妹太過狡猾,我家姑娘就是怕你邁不了這個檻,才叫你過去。”
青葵拿了帕子拭去了阮姀臉上的淚,心中忍不住想她完全就是水做的人兒,而她家姑娘除了前侯夫人去世,哭到聲音嘶啞,好像就未曾怎麼哭過。
也不是沒遇到過艱難的事,只是她家姑娘從來不愛用眼淚面對事情。
但奇怪的是她家姑娘這般堅強,反而身邊的人都愛護著她寶著她,不願意她受一點委屈,可阮姀這般可憐軟弱,卻讓這府邸的人越發越不把她當回事。
阮姀應該高興有她家姑娘這個嫡姐,若是其他家誰會管她,只會嫌她麻煩,直接遠遠的嫁了。
“二姑娘可能覺著我家姑娘一直有大殿下護著,在這鎮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但我們這些當奴婢的都知道,姑娘可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當年大殿下從軍,刀劍無眼誰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先侯夫人又去了,你是知道五房人的性子。”
臨要到了地方,青葵最後一遍給阮姀做心理建設,怕她進了柴房看到邱厘兄妹的眼淚就心軟起來。
“二姑娘明白奴婢的意思嗎?若是想有人護你,不敢欺你,首先就得自己護的住自己,若是自己都覺得自己軟弱可欺,那旁人更是要踩一腳。”
這道理也是青葵跟著阮沁陽久了悟出來,她家姑娘又美又嬌,但一直立得住腳,讓人仰慕追逐的原因,卻是她的本事。
只是她平日愛俏喜歡以柔軟示人,才叫人覺著她靠的都是長相與家中寵愛。
“青葵,我明白了。”
阮姀用力點了點頭,這次眼睛更酸,但阮姀卻忍著沒落淚。
阮姀對變好的欲/望從來沒那麼強烈過,她剛到侯府的時候,也想成為阮晉崤和阮沁陽一樣的人,特別是阮沁陽,她甚至都做了幾次夢,變成了她那麼討人喜歡的姑娘。
後面發現追逐不上,她就是努力一輩子,估計也成不了她那樣的姑娘,差距會永遠存在,她越想越覺得心灰意冷,而邱厘兄妹就是在這個時候出現。
現在想想,邱厘這事邱厘兄妹自然有錯,但她也沒好到哪裏,若不是她的軟弱放縱,事情也不會發展成這樣。
她光想著追不上就不追了,比起可憐她更可悲。
瞧見阮姀進門,阮沁陽見她忍淚不落的樣子,微微驚異,她本來還想著青葵能說通她,她該是哭的滿臉淚痕的過來。
“姀姐姐快救救我們,都是個我哥哥太傻,沒想要讓你明白心意,故意讓你送信,卻不想讓大表姐誤會了……”
狗屁不通的話讓臉皮厚的人說出來,竟然還真像是那麼一回事。
剛剛青葵復述,阮姀只覺得丟人,現在親耳聽到,卻是感受到了深深的被侮辱,這兄妹兩人到底是把她當做多沒腦子的人,這番話他們都能理直氣壯的說出口,他們打量她會相信?
“姀表妹……”
邱厘臉上沾了些汙漬,但卻遮不住他那雙深情款款的眼睛。
阮姀卻沒怎麼看他,而是看向了阮沁陽:“大姐,姀兒不知道說什麼好,這本該就是我該處理的事情,卻累你為我操心,到這樣腌臜地方見這不上臺面的人。”
聽著這話,阮沁陽打算給青葵漲工錢,這才多久就讓阮姀這面人有了點脾氣。
“我是長姐,自然不會扔你不管。”
邱厘兄妹本覺得阮姀來他們就會得救了,但聽阮姀話的意思,心中均沒了底。
“姀妹,難不成你之前說的話都是假的?”如今他的救命稻草只有阮姀一根,邱厘不管不顧,癡癡看著阮姀,就像是在看著薄情寡義的負心人。
阮沁陽本來是打算出去,讓阮姀解決,但是見邱厘表演欲那麼旺盛,挑了挑眉,就當做樂子看了。
“就是啊姀姐姐,難不成你不想當我的嫂子了,我哥哥心裏可只有你,我從未見他對誰那麼好過。”
“你們夠了!”阮姀覺得羞恥,進門後一直不敢看他們,但是現在卻粗喘著擡起了頭,盯著這不要臉皮的兄妹二人,“你們當我是傻子,你們是想利用我進侯府,攀扯關系,你們以為我到現在都還不明白?”
“邱厘,你說你想做生意,說想照顧我,問我借了那麼多銀子,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
這要起帳來了,阮沁陽眨了眨眼。
說出了第一句,第二句也就不難了,阮姀心中想著不能辜負大姐的好意,咬牙繼續道:“邱嫣還有你從我這裏借的首飾,你也打算不還了?你們兄妹倆比路上的乞丐還惡心,乞兒被逼無奈才上街乞討,而你們有手有腳,卻從我這裏騙銀子,我以前識人不清才讓你們騙了,你們現在竟然還想騙我!”
沒想到阮姀會變得那麼強硬,邱嫣驚慌失措,想起了什麼連忙遮住頭上的簪子:“姀姐姐,那些東西明明是你送我的。”
阮姀看到她的動作,發現她頭上戴的銀簪也是從她這裏拿的。
想想以前真覺得自己傻的可以,她的首飾很多都是阮沁陽送的,有些小物件可以給,但是有些她不敢給,只有拿月例還有她以前沒進府她娘給她的銀簪,去店裏溶了添了點銀打成新的給她。
邱嫣拿簪子的時候,一臉嫌棄,說她沒把她當自己人,自己戴金簪寶石,給她銀簪子,還擡出了她是孤兒沒受過旁人對她的好,她那時候還覺得愧疚,說要攢月例,給她打一只金的。
後來為什麼沒打,因為錢落在她手上,就被他們兄妹借走了,就這樣邱嫣還嫌她說話不算數,埋怨她好長一陣。
“送你們的我當做是餵狗了,我也不會要回來,但是那些你們借的是不是該還回來,要不然我要報官!”
“姀妹你怎會那麼小氣!”
阮姀臉漲紅一片:“我哪有你們小氣,你除了送我一個木頭簪子,你還送過我什麼!”
說完,阮姀總算還記得她來不是要賬的,看著兩人狠狠道:“你們是我闖出的禍,就該我來收拾,你們既然那麼喜歡乞討,幹脆……打斷了腿……成真的乞兒。”
察覺阮姀說這話聲音有些顫抖,但至少把話說出來了。
阮沁陽點頭:“既然二姑娘都說了,那就先廢一條腿,帳得一點點的清算。”
“阮姀你怎麼能那麼狠心,你忘了我們在月下定情……”邱厘見那些侍衛拿棍子上前,怛然失色,四肢揮動,又想擋住那些人,又想藏住自己的腿。
阮姀聽這話,蹲著就撿了塊石頭砸向邱厘,正砸著了他的腦門:“這些話你也說得出口,你所有事都在騙我,卻還想我把你奉若神明,你這個不要臉乞丐,說你是乞丐都侮辱了乞丐!”
阮姀被氣急了,想到她大姐看著她,仿佛心中有了靠山底氣,說了許多平日裏在心中都不會想的話,說出來她自己也驚訝了,原來她心中是這樣想的。
看著邱厘紅著額頭狼狽的樣子,阮姀已經想不起她曾經對他的那些好感,或許她根本也沒多喜歡他,只是想可憐自己,所以放任他們兄妹欺負自己。
她如果越可憐,就越能自己可憐自己,就會覺得這世上所有的不好,都是來自別人的欺壓,而不是自己的不作為。
如果不是大姐讓她來,她一直都還在為自己的軟弱找借口,阮姀捂著唇,忍不住哭出了聲。
“你太狠了,你這毒婦,你這樣哪裏像是侯府千金……我才瞎了眼,與想娶你……”
邱厘滿臉淚痕狼狽至極,但見了侍衛手上的粗棒子,鼻涕眼淚糊了一臉,“姀妹你饒了我,以後我心裏只有你一人,你還記得我給你寫的那些詩,那些都是真心的,你是我的月亮,是我的星星,是我此生摯愛……”
侍衛見他信口胡說,找了破布捂住了他的嘴。
見所有人都去捉邱厘,邱嫣瑟瑟發抖,想趁機爬出柴房,卻被一腳踹了回去。
棍子打下去之前,阮沁陽就被捂住了眼睛。
手掌的感覺熟悉不過,被帶出了屋子,阮沁陽扒下了捂住她眼睛的手:“我沒找你麻煩,你倒是送上門來了。”
阮晉崤眼帶燦意,如同初升的太陽,漆黑中浸著亮閃閃的光:“我不放心你應付這些人。”
邱厘的嘴裏的布大約是吐掉了,震破天際的慘叫響起,慘厲的讓人牙酸,邱家兄妹倆又哭又叫,阮沁陽攏了攏眉,不想回頭再看。
“叫二姑娘出來,我們回去。”
“出來做什麼,在裏面她才能長記性。”阮晉崤雙標的厲害,自己恨不得捂住阮沁陽的眼睛耳朵,但卻讓年紀更小的阮姀在裏面長記性。
阮沁陽不理他,讓青葵去叫人,青葵無功而返,阮姀在裏頭惡心吐了,吐了那兄妹倆滿身,說是等會收拾好了再出來。
見自個心肝攏了兩次眉,阮晉崤心疼的緊:“若是不喜歡自家殺了便是,別留在這兒惡心了你。”
“殺不得,我早就受夠五房一大堆人,如今新主母也進門了,我可還想接著邱家兄妹把那些打著阮家名頭辦事的‘親戚’轟出鎮江。”
阮沁陽說完,留了青葵照顧阮姀,跟阮晉崤先走。
“我們去喚硯哥兒起床?”阮晉崤大約料想到沁陽氣他過夜的事,提了件正經事。
果真,他的沁陽瞪了他眼,就點頭應允。
阮晉崤瞧著她搖晃的白膩手指,忍不住抓進了手心:“天黑看不清路,我護著你走。”
海棠看著熹微的天色,還有周圍一圈亮晃晃的燈籠,大爺的意思是讓她們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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