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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6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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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風雨燕歸來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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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4 11:07:38 |只看該作者
二四〇

  忽聽趙小蝶尖聲叫道:“小心了。”

  楊夢寰轉目一顧,瞥見智心立掌如刀,悄無聲息的切向左肩。原來智心已捨棄了趙小蝶撲向了楊夢寰。楊夢寰暗運功力,抓向棺本中的左手一縮,反向智心大師腕脈之上扣來,右手疾快探出,探入棺中,趙小蝶嬌軀一晃,直欺而上,攻向智心的後背。

  這一陣連鎖搏擊,勢道迅疾絕倫,智光的左手回擊一掌,以擋趙小蝶的掌力,右手五指翻轉,抓住了楊夢寰左脈,同時之間楊夢寰右手已伸入棺木之中,揭開了棺中人蒙面白紗。

  趙小蝶眼看那智心大師一把扣住了楊夢寰的左腕,心下大急,橋叱一聲,立掌如刀,切向智心右臂。智心大師右手急急的一縮,帶動了楊夢寰的左腕,迎向趙小蝶的掌勢。

  趙小蝶冷哼一聲,右手一縮,收了回來,左手一揚,發出了天罡指力。一縷暗勁,直向智心大師襲去。智心大師只覺一股暗勁襲到,擊中在右肩之上,身不由己的一鬆右手,放開了楊夢寰的左腕。

  趙小蝶雙掌連環迫擊,攻了過去,逼的那智心大師連連後退,口中卻低聲對楊夢寰道:“楊兄,快去看那棺木之中是不是智光大師的屍體?”

  其實不用趙小蝶說,楊夢寰已然欺身棺木旁邊。低頭望去,只見棺木中仰臥之人,正是智光大師,不禁呆在棺旁。這般容易的就得到了智光大師的屍體,楊夢寰簡直有些大感意外。

  陶玉急急行了過來,道:“楊兄,棺木中可是智光?”

  楊夢寰道:“不錯,太容易了,得了這一具屍體,倒使在下有些不敢相信。”

  陶玉探首向棺中瞧了一眼,道:“最怕是別人裝作的智光大師,楊兄何不抱他出來。”

  楊夢寰道:“如是這人不是那真的智光大師,也許在屍體之上,有什麼詭計。”抬頭看去,只見智心大師和趙小蝶搏鬥情形,華而不實,心中大奇,暗道:這兩人怎的忽然客氣起來。

  只聽趙小蝶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楊兄,快把燈火熄去。”

  楊夢寰早已覺出了古怪,聞聲出手,雙掌齊揮,拍熄棺木前的兩隻火燭。此時,天色還未大亮,大廳中陡然間黑了下來。

  趙小蝶快步行了過來,道:“楊兄,咱們帶上這智光屍體,快衝出去。”

  楊夢寰道:“那智心大師呢?可是已傷在姑娘手中麼?”

  趙小蝶道:“他中了我的天罡指力,傷的不輕,唉!我不該暗髮指力的。”

  楊夢寰道:“怎麼回事?”

  趙小蝶道:“那不是真的智光大師,咱們這番際遇,有驚無險,都是他的安排。”

  楊夢寰道:“怎麼回事?”

  趙小蝶道:“剛才和我動手時告訴了我,他的傷不輕,要我們快些離開。”

  楊夢寰道:“他是什麼人呢?”

  趙小蝶道:“他沒有說清楚。”

  楊夢寰道:“我帶上智光的屍體,你照應陶玉。”

  趙小蝶心中暗道:如是憑藉智光大師能夠療治好蘭姊姊的傷勢,這陶玉的生死,那就無關重要了,到時,設法找個岔兒,一掌把他擊斃,也算替武林中除一大害。心中在計算著殺死陶玉的辦法,口裡卻說道:“陶玉!你在何處?”

  她一連呼叫數聲,竟不聞陶玉相應之言,不禁心中大奇、暗道:這人身上劇毒未解,難道獨自闖了出去不成。

  這時,楊夢寰已經抱起了棺中智光大師的屍體,正想闖出廳去,突見火光連閃,廳門外,亮起了數支火把,照的方圓數丈內一片通明。火光下,凝目望去,只見那大廳門口處,站滿了手執兵刃的天竺僧侶。

  趙小蝶柳眉一聳,沉聲說道:“楊兄,小妹開道,闖出去。”舉步向廳外行去。楊夢寰應了一聲,雙手捧起了智光大師的屍體,緊隨在趙小蝶身後行去。他心中知道,天竺僧侶,一個個都對智光大師有著無比的崇敬,如若用這智光的屍體,當作兵刃使用,天竺群僧,決然是不敢毀損到智光大師的屍體。

  正想喝退趙小蝶,當先開道,忽見那擋住廳門口處的眾僧,都向兩側讓開。一個半臉枯黑,半臉紅潤的和尚,身著青袍,右手按在一個身著玄裝少女的背心之上,緩步行了過來。楊夢寰仔細瞧了來人一眼,不禁為之一呆。

  原來,那被人掌按背心要害的少女,正是朱若蘭。

  趙小蝶雙手各握一柄短劍,本待發出,想來個先發制人先傷兩人,但見朱若蘭危險情景,登時心頭大駭,那裡還敢放暗器傷人。

  但聞那身著青袍,半臉枯黑,半臉紅潤的和尚,冷冷說道:“退回廳中,放下屍體。”

  趙小蝶回顧了楊夢寰一眼,緩步向後退去。楊夢寰仍然抱著智光屍體,肅立不動。

  那陰陽臉的和尚,眼看楊夢寰站著不動,冷笑一聲,道:“只要我一發內力,立時可以把她的心脈震斷。”

  楊夢寰道:“在下揮手之間,亦可使手中行法裝死的智光大師腦漿迸流,永不復活。”

  那和尚冷冷說道:“除非你也不願生離此地了。”

  楊夢寰道:“在下如不能生離此地,至少將賺你十條人命回來。”

  那怪臉和尚道:“你是楊夢寰?”

  楊夢寰道:“正是在下──”

  怪臉和尚道:“聞名已久了──”語聲微微一頓,道:“適才那假扮本座的人可也是你使的詭計麼?”

  楊夢寰不知內情,只好置之不理。那陰陽臉的和尚,眼看楊夢寰軟硬不吃,只好低聲對朱若蘭道:“這人桀驁不馴,要有勞姑娘一開金口了。”

  朱若蘭道:“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那和尚道:“什麼事?”

  朱若蘭道:“我們留此,看那智光復活,不過,在智光還未復生之前,咱們劃地為界,互不相犯。”

  那怪臉和尚道:“姑娘如不逃走,此事可以商量。”

  朱若蘭道:“這是最低的條件了,你如不允,只有用智光之命,換我之命了。”

  那怪臉和尚道:“好!我以這座大廳為界,姑娘等不許逃走,我等不入廳中相犯。”

  朱若蘭道:“你作得了主麼?”

  怪臉和尚道:“本座名智心,除了敝師兄智光之外,貧僧在此地身份最高、自然是作得主了。”

  朱若蘭道:“好!咱們就一言為定──”抬目望了楊夢寰一眼,道:“楊兄弟,你放下智光的屍體。”

  楊夢寰道:“放在此地麼?”

  朱若蘭道:“放在地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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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4 11:07:45 |只看該作者
二四一

  楊夢寰緩緩放下智光的屍體,退後了四五步。

  一個黑衣人,大步行了進來,抱起了智光屍體之後,重又退了回去。

  朱若蘭回顧了智心一眼,道:“我要進入廳中去了。”

  智心大師道:“姑娘請入廳中去吧!”

  朱若蘭緩緩舉步,進入廳中。

  楊夢寰、趙小蝶急急迎了上來,齊聲叫道:“姊姊,可是那和尚不守約言,把姊姊逼來此地?”

  朱若蘭道:“我自己走出來,好不容易才找到他們的人。”

  楊夢寰道:“這麼說來,姊姊是故意要他們送你來此了?”

  朱若蘭道:“嗯,正是如此──”口中雖在和楊夢寰說話,目光卻四周轉動。

  趙小蝶道:“姊姊瞧什麼?”

  朱若蘭道:“陶玉那裡去了,怎麼不見他的人?”

  朱若蘭道:“不知那裡去了,我們動手之前,還和他談笑風生,動手之後,就不見他的影兒了。”

  只聽陶玉的聲音冷冷說道:“姑娘說的太客氣了,咱們同來三人,只有在下一人,身受重傷,趙姑娘和楊兄,都是絲毫未受傷害。”

  趙小蝶緩緩說道:“陶玉,一個人說話要憑良心,咱們是不是一起中毒受傷?”

  只見暗影一角處,緩步走出陶玉,接道:“是啊!可是姑娘和楊夢寰都已經療好毒傷,只有區區在下,毒傷未癒。”

  朱若蘭望了陶玉和趙小蝶一眼,道:“此刻咱們是一個患難與共的局面,大家和衷共濟才是。”一面答話,一面向壁角行去。

  楊夢寰道:“此刻,這大廳之中,還有一位智心大師──”

  趙小蝶道:“不錯,冒牌的智心大師。”

  朱若蘭道:“現在何處?”

  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朱姑娘,久違了。”

  朱若蘭轉頭望去,只見來人身著僧袍,停身在四五丈外,竟然是澄因大師。

  朱若蘭喜道:“原來是老前輩。”

  澄因大師望了趙小蝶一眼,道:“姑娘好利害的天罡指力。”

  趙小蝶微微一笑道:“不知是老前輩,如若知曉,晚輩如何敢貿然出手呢!”

  澄因大師道:“老納這數年之中,自信下了很大工夫,武功大進,但仍然不是姑娘之敵──”

  趙小蝶心中暗道:原來你想稱量我的武功,那是活該受苦了。

  朱若蘭道:“老前輩怎會趕來此地,又冒充那智心大師,相助我等?”

  澄因大師道:“看上去十分玄虛,其實、只不過是事情趕巧罷了。”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人皮面具來,在臉上一套,立時變成了一張陰陽怪臉。

  陶玉突然接口說道:“老前輩,在下有一事請教高明。”

  澄因道:“有何見教?”

  陶玉道:“老前輩進入廳中時,曾有人隨行,老前輩可曾記得麼?”

  澄因大師點點頭道:“不錯。”

  陶玉道:“那人身藏有解毒藥品,只可惜趙姑娘未能生擒於他,反把他逼出了大廳。”

  趙小蝶心中暗道:你那裡知道,療毒藥物,現已在我懷中,那人倒似是專門送藥而來。她無法決定是否要救陶玉,只好暫時拖了下去,冷冷的接道:“可惜的是我沒有替你取得解藥。”

  陶玉道:“如若不是在下身中奇毒,也許咱們早已取得那智光的屍體,闖出了重圍了。”

  趙小蝶心中暗道:那青衣人藉機贈藥,分明他是友非敵,不知是那一方派來的人物。

  朱若蘭抬頭望了澄因大師一眼,低聲問道:“那青衣人,可是和大師一起來的麼?”

  澄因大師搖搖頭,道:“老衲不認識他,但我入廳之時,因假冒那智心大師的身份,曾經招呼那掌管藥物之人,隨我同來,老衲心知如若不能設法為姑娘解去身中奇毒,老衲這假冒身份,又隨時可能為人揭穿,只好冒險呼那掌管藥物之人,隨我進入廳中了。”

  朱若蘭道:“這麼說來,大師是不認識那人了?”

  澄因大師道:“素不相識。”

  趙小蝶心中暗道:如若那人是敵非友,豈肯隨你進入廳中,奇怪的是那智光乃天竺國人,手下竟然用了很多中原人物──

  但聞陶玉說道:“這未免太巧了。”

  澄因大師冷冷望了陶玉一眼,道:“老衲從來不打誑語,情勢迫人,也只有冒險一試了。”

  朱若蘭回顧了陶玉一眼,道:“生死由命,我朱若蘭女流之輩都不怕死,你陶玉乃男子漢,大丈夫,怎生這樣怕死!”

  陶玉道:“死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像這等死法,實叫人難以甘心。”

  朱若蘭道:“此刻,咱們雖然都沒有死,但隨時可以死去,如想活下去,只有死裡求生。”

  陶玉哈哈大笑,道:“姑娘說的不錯。”

  朱若蘭回顧趙小蝶一眼,道:“你施用天罡指傷了澄因老前輩,手法是否很重。”

  趙小蝶道:“不重;但也不輕。”

  朱若蘭目光又轉到澄因的臉上,道:“大師感覺到傷處如何?”

  澄因大師道:“隱隱作痛。”

  朱若蘭目光又轉到趙小蝶的身上,道:“快些助老前輩療好暗傷,此刻數日,我和陶玉,都要仗憑你們三位的保護了。”

  趙小蝶應了一聲,助澄因大師療治那天罡指的傷勢。

  陶玉低聲對朱若蘭道:“朱姑娘,似已成竹在胸,不知可否將計畫見告?”

  朱若蘭道:“死中求生,談不上胸有成竹,只有盡人事,聽天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陶玉道:“區區的屬下,久等不見在下歸去,只怕要大舉來襲,和天竺群僧拚命──”

  朱若蘭接道:“此刻,他們無人領導,只怕不會為你拚命。”

  陶玉道:“在下來此之時,已經預作安排,明日午時之前,他們即找來此地──”

  朱若蘭一皺眉頭,接道:“可有阻止他們的方法麼?”

  陶玉道:“這就奇怪了,既然有幫手趕來相助,難道還不對麼?”語聲微頓,冷冷說道:“姑娘之意,可是很想留在此地麼?”

  朱若蘭道:“不論願否留在此地,但也得等那智光大師清醒復生之後,咱們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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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4 11:07:53 |只看該作者
二四二

  陶玉道:“姑娘用心何在,實叫在下難解。”

  朱若蘭道:“你如心中害怕,不願留此,咱們可以和那智心談判,要他先行放你離此。”

  陶玉道:“姑娘不要誤會,陶玉並非是貪生畏死之輩,姑娘既是決心留此,在下自當奉陪。”

  朱若蘭道:“你如留此,就得聽我之命。”

  陶玉道:“好!姑娘儘管吩咐。”

  朱若蘭道:“先設法阻止你那些屬下攻擊此地。”

  陶玉沉吟了一陣,道:“在下中毒未解,只怕是無法闖出此地了。”

  朱若蘭道:“難道一定要出去阻止他們麼?”

  陶玉道:“不錯,除此之外,在下倒還想不出勸阻他們的良藥。”

  趙小蝶心中暗道:這人果然是心機陰沉,隨時隨地,都不忘設法療好他自己的毒傷,幸好,這解毒之藥,現存我趙小蝶的身上,如是在楊夢寰或是澄因大師之手,怕早已忍不住取出給他服用了。

  朱若蘭道:“除此之外,難道再無其他辦法麼?”

  陶玉道:“這個,在下一時間還想它不出。”

  趙小蝶冷冷說道:“我倒想出一個辦法。”

  陶玉道:“請教高明。”

  趙小蝶道:“你必得離開此地,才能攔阻屬下攻襲,是不是?”

  陶玉道:“不錯,在下被困於斯,那有什麼辦法能阻攔他們!”

  趙小蝶道:“可惜你身上中毒未解,武功未復,無法闖出此地了。”

  陶玉道:“無法見他們之面,如何一個阻攔之法──?”語聲微微一頓,接道:“眼下之策,只有先行設法騙取得他們一粒解毒之藥,解去在下身中之毒。”

  趙小蝶道:“我看還有一個辦法。”

  陶玉道:“姑娘多智,在下洗耳恭聽。”

  趙小蝶道:“如若你一定要離開此地,才能阻止你那些屬下攻襲,我願保護你衝出此廳。”說著話,人也站了起來,大有立刻動身之意。

  陶玉回顧了朱看三一眼,道:“姑娘之意呢?”

  他既不願在趙小蝶面前示弱,但又知此去凶險異常,就算趙小蝶不會出手殺他,但那守衛在大廳之外的天竺僧侶,也決不會放過他,趙小蝶只要稍一放手,他立時將橫屍在大廳之外。

  朱若蘭是何等聰明之人,早已瞭然了陶玉話中之意,當下說道:“如果你能想出別的辦法,阻止你屬下施襲,那就不用再冒此險了。”

  陰沉多智的陶玉,此刻卻被一種微妙的形勢,逼迫的滿臉尷尬之情了,他凝目沉思了良久,才緩緩說道:“也許可以換一種辦法。”

  朱若蘭道:“不論你用什麼辦法,必須要阻止你屬下來此施襲──”她臉色突然間嚴肅起來,緩緩接道:“如是你無法阻止他們的施襲,咱們只怕就難有生離此地的機會。”

  陶玉道:“這樣嚴重麼?”

  朱若蘭道:“不錯,你如不信,那就等著瞧吧!”

  陶玉道:“就在下所見,天竺僧侶,只會吹笛逐蛇,故弄玄虛,如論到真實的武功,只怕是有限的很。”

  朱若蘭道:“他們武功和三音神尼,同出一脈,其玄妙似尤過之。”

  陶玉道:“在下怎未瞧到過那等身手的敵人?”

  朱若蘭道:“那是因為你沒有遇到真正天竺高手。”

  陶玉低頭想了一陣,道:“由在下取出信物一件,派遣一人,破圍而出,執我信物,要他們撤回候命,不許施襲。”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派誰去呢?”

  陶玉道:“如是在下身上傷毒已解,自然是由在下去了,在下既不能去,姑娘不失為最恰當的人選。”

  趙小蝶望了朱若蘭一眼,道:“陶玉鬼話連篇,姊姊肯信他麼?”

  朱若蘭沉吟了一陣,道:“陶玉,你可知道,此刻咱們仍然還身在虎口之中麼?天竺僧侶,隨時可以殺死咱們。”

  陶玉道:“是又怎樣?”

  朱若蘭道:“我重傷未癒,你中毒未解,咱們兩人的生死,全要憑他們三人保護,如是趙小蝶執你信物而去,咱們少了一個武功最強的保護之人,也多上了一層傷死之險,”

  陶玉道:“這就難辦了,除非傳出在下之命,實無法阻擋他們追尋來此。”

  朱若蘭沉吟了一陣,道:“好!把你信物拿出來吧!”

  陶玉緩緩從左腕之上,取下了一枚金鐶,說道:“執此金鐶即可。”

  朱若蘭接過金鐶,起身向門口行去,趙小蝶、楊夢寰齊齊縱身而起,道:“姊姊傷勢未癒,豈可涉險,還是由我等去吧!”

  朱若蘭停下腳步,附在趙小蝶耳邊,低言數語。趙小蝶接過金鐶,緩步而去。陶玉雖然機警多智,也猜不透朱若蘭如何安排。趙小蝶出廳之後,朱若蘭似是極為不安,緩緩退回原位,默然不語。

  陶玉又終是忍耐不住,說道:“朱姑娘仍然是派趙小蝶送出金鐶?”

  朱若蘭望了陶玉一眼,道:“如是激怒那天竺和尚,動手搏殺咱們,楊夢寰和澄因大師武功仍在,破圍而出,當非難事,餘下的只有咱們兩個人了。”

  陶玉道:“只餘咱們兩個人,那是說在下奉陪姑娘一死了。”

  朱若蘭道:“天竺僧侶唯智光大師馬首是瞻,智光大師未能復活之前,諒他們還沒有人敢動我朱若蘭。”

  陶玉一皺眉頭,道:“楊夢寰和澄因大師突圍而去,他們不敢動你朱姑娘,可殺的,只有我陶玉一人了。”

  朱若蘭道:“誰要你勾引他們進入中土呢?”

  陶玉哈哈一笑,道:“這叫做法自斃了,是麼?”語聲微微一頓,道:“可是,我陶玉豈能甘心,就這麼束手待斃麼?”

  朱若蘭道:“事已至此,你縱有通天徹地之能,也無法獨力回天了。”

  隨主冷笑一聲,道:“可惜姑娘仍是棋差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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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4 11:07:59 |只看該作者
二四三

  朱若蘭道:“此話怎講?”

  陶玉淡淡一笑,道:“在下對姑娘確然有心,但姑娘對我陶玉,卻是毫無情意,這一點,我陶玉已看的明白了──”

  朱若蘭微微一笑、道:“嗯!可惜你明白的太晚了一些。”

  陶玉仰天打個哈哈,道:“在下被困於此,屬下並無人知,但那趙小蝶破圍而出,送去金鐶,豈不是代我陶玉傳出了求救之訊麼?哈哈,這一著姑娘確未料到,金鐶傳到之際,也就是我陶玉援手趕來之時。”

  楊夢寰冷笑一聲,道:“陶兄的設計,確是高明的很,可惜你忘了,此刻你已經沒有了還手之力,在下舉手之間,可立斃你於掌下。”

  陶玉道:“楊兄豪俠宴名,滿揚天下,出手殺一個無能抗拒之人,豈不要留人話柄,貽笑於天下了。”

  朱若蘭接道:“陶玉,你講的太快了。”

  陶玉臉色一變,道:“那趙小蝶早該衝出重圍了。”

  朱若蘭道:“可惜的是,她還未走──”舉手一招,接道:“小蝶妹妹,回來吧!果然未出我的預料。”

  陶玉舉目一望,只見趙小蝶飄然由廳門行入,姍姍蓮步,走了回來,手中拿著自己的金環。

  朱若蘭淡淡一笑道:“陶玉,咱們已陷在危惡萬分的環境之中,你還要處處施用心機。”

  陶玉道:“唉!姑娘棋高一著,在下甘拜下風了。”

  楊夢寰暗道:“陶玉陰險奸詐,使人防不勝防,除了蘭姊姊的大智大慧之外,看來是很難有人能和他抗拒了。”

  趙小蝶行回原位之後,冷冷的望了陶玉一眼,道:“蘭姊姊,這陶玉為患之烈,只怕尤在那智光大師之上,何不借今日之機把他殺死,以絕後患。”

  朱若蘭不答趙小蝶的問話,卻把一雙眼睛投注到陶玉的身上,上下打量。那陶玉被朱若蘭看的大為不安,不知她如何對付自己。足足過了一盞熱茶工夫,朱若蘭才緩緩說道:“陶玉,你自己說應該如何?”

  陶玉鎮靜了一下心神,道:“姑娘之意呢?”

  朱若蘭道:“你好心救我而來,我如一舉把你殺死,那是不近情理了。”

  陶玉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能記得我陶玉,當真叫在下感動的很,我此番自投羅網就完全是為了姑娘。”

  朱若蘭目光轉動,緩緩由楊夢寰的臉上掃過,接道:“陶玉,我們如殺了你,你心中不但不服氣,而且也太過殘忍了。”

  陶玉道:“你身受重傷,如若殺了我陶玉,你們抗拒天竺僧侶的實力,也將大為減弱。”

  趙小蝶冷冷說道:“留你活在世上,我們不但要對付天竺和尚,而且還要留心你陶玉。”

  陶玉道:“至低限度,在對付天竺僧侶時,我陶玉將和你們站在一起。”

  朱若蘭道:“陶玉,希望我們的寬大,能使你革面洗心,重新作人。”

  陶玉仰天打個哈哈道:“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在下很難答允姑娘,不過,倒有一個辦法──”

  雙目凝注在朱若蘭的臉上,輕輕嘆息一聲,道:“柔能克剛──”

  朱若蘭一皺眉頭,接道:“不用解說了,再饒你這一次就是──”語聲微微一頓,又道:“眼下要緊之事,是咱們如何平安渡過這次險關。”

  陶玉道:“諸位和天竺僧侶,數度交手,可知天竺僧侶之中,那一個武功最強?”

  朱若蘭道:“據我所知,應該首推智光大師。”

  陶玉霍然站起,道:“可惜啊!可惜。”

  趙小蝶道:“可惜什麼?”

  陶玉道:“在下和朱姑娘一個中毒,一個受傷,如是有人此刻能夠解得在下身中之毒,療好朱姑娘傷勢,咱們此刻就可以一舉手間盡殲天竺僧侶。”

  朱若蘭心中暗道:陶玉這番話倒是不錯,小蝶、楊夢寰、澄因大師,如再加上我和陶玉,一齊出手,這一戰縱然不能盡殲天竺僧侶,也將使他們傷亡過半。

  趙小蝶心中也在暗打主意,道:這解毒藥物,現在我的身上,只要給他一粒,陶玉身受之毒,片刻間即可解去,以他精湛的內功,一時三刻,即將恢復武功了,可是蘭姊姊必須要等到那智光大師復生之後,才能為她療傷,如若那智光不能復生,七日之後,蘭姊姊亦將傷發而亡,那智光果是惡毒,他如不活了,蘭姊姊亦將陪他殉葬一死了──

  忽然間,腦際中,靈光連閃,想到朱若蘭適才說的一句話,這天竺僧侶武功,和那三音神尼一脈相承,就那三音神尼和天機真人合著的《歸元秘笈》上看,三音神尼武功似是走奇詭,惡毒之路,天機真人,卻是走的正大路子,蘭姊姊所受,既非點穴,鎖脈手法所傷,定然是奇詭的惡毒手法,我已默誦了療傷篇的全文,找不出一個療治蘭姊姊傷勢的辦法,不知《歸元秘笈》夾層之內,是否記有這等手法。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陶玉啊──”

  陶玉應道:“什麼事?”

  趙小蝶道:“你要解去身上之毒,是麼?”

  陶玉道:“在下一身武功,因為中毒而無法施展,自是想解除身中之毒了。”

  趙小蝶道:“你想解除身中之毒,並非難事,只有你能夠──”

  陶玉道:“還有交換條件麼?”

  趙小蝶道:“不錯,你只要療好蘭姊姊的傷勢,我就可幫助你解除身上之毒。”

  陶玉望了朱若蘭一眼,道:“姑娘傷在何處,可否告訴在下?”

  朱若蘭道:“我知道你不能醫。”

  陶玉道:“說說總是無妨。”

  朱若蘭道:“我被他點傷──”只覺一陣羞怩,說不出口。

  陶玉道:“那是一種特殊的點穴手法所傷了。”

  朱若蘭道:“根本不是點穴的手法,如若是點穴手法,不論他如何精妙,我也自信能夠解開。”

  陶玉道:“不是點穴手法,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武功了。”

  朱若蘭道:“是一種很陰毒的內功。”

  陶玉沉吟了一陣,道:“在下無法瞧得姑娘傷勢情形,那是無法判斷了。”

  朱若蘭心中暗道:我傷在前胸之上,豈能讓你瞧看,別說你未必有療治之能,就是確然能夠療治,我也不能讓你看我傷處。

  陶玉似是已經瞧透了朱若蘭的心事,輕輕嘆息一聲,道:“病不諱醫,姑娘不願讓在下瞧看傷處,也該告訴我傷在何處,情勢如何,在下才能思索療治之法。”

  趙小蝶道:“要緊的是《歸元秘笈》夾層之內,是否記述療傷之法?如是單單那療傷篇中記載,也不用勞駕你陶玉了。”

  陶玉道:“姑娘可知那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為什麼手著《歸元秘笈》之後;又在《歸元秘笈》中故設夾層麼?”

  趙小蝶暗道:誰知那老道、尼姑在鬧什麼鬼,竟然在《歸元秘笈》中設下夾層。但想那兩位老人,在武林中的盛名、地位,那裡敢出言冒瀆,當下說道:“兩位老前輩神機難測,我怎麼知道他們用心何在?”

  陶玉道:“那天機真人和三音神尼,也並非故弄玄虛,那夾層之中所記,都是兩人尚未成熟的武功,那時,他們已經是體能消退,死亡在即,雖然於對坐談論中,研究出甚多新奇的武功,但已然是無法求證了。”

  朱若蘭道:“他們不願使那推索出的武功失傳,因此,就把那武功記錄於夾層之中,留予後人求證。”

  陶玉道:“除了姑娘所說的用心之外,兩位老人家還有一層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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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四

  朱若蘭回顧了陶玉一眼,道:“那得《歸元秘笈》之人,能夠發現夾層,足見那人的才慧,能夠求證他們記錄下的武功,是麼。”

  陶玉被朱若蘭揭穿了心中所思之事,不覺臉上一熱,道:“不錯──”

  朱若蘭冷冷接道:“那《歸元秘笈》連經轉手,才落到你陶玉手中,別人都未能發覺那《歸元秘笈》中的夾層,單單你陶玉發覺,足見閣下的才慧非同凡響了。”

  陶玉道:“姑娘過獎,在下之意,是說那夾層之中亦曾提到療傷之事,也許對姑娘療傷的事,有所幫助。”

  趙小蝶道:“你可記得那療傷原文麼?”

  陶玉道:“在下不似姑娘能把那療傷篇的原文,字字默記於心,只能記得大概罷了,不過,在下雖不能盡記原文,但對那療傷手法,卻自信能夠運用自如。”

  §第三十八回 生死之搏

  趙小蝶望了陶玉一眼,道:“這麼說來,你是位大大的才人了。”

  陶玉道:“如若我陶玉,真是你們稱讚的那般能幹,也不會落得今日這般下場了。”

  趙小蝶心中暗道:不論那陶玉是否能夠療治好蘭姊姊的傷勢,今日總要逼他說出那《歸元秘笈》夾層中一些內容才是。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陶玉,任你千萬百計,我只有一個主意,除非你療治好蘭姊姊的傷勢,那就無法療治好你的毒傷──”

  陶玉道:“姑娘口口聲聲要療治在下的毒傷,似是早已經胸有成竹?”

  趙小蝶道:“你不過身上中毒,只要有解毒藥物,那是不難醫治了。”

  陶玉道:“可是那藥物並非姑娘所有。”

  趙小蝶道:“這你就不用管了,當著蘭姊姊和楊兄之面,我趙小蝶一言如山,只要你能療好蘭姊姊的傷勢,我趙小蝶定然將為你解去身中之毒,決不食言。”

  陶玉雙,目中奇光閃動,盯住在趙小蝶臉上瞧了一陣,道:“在下相信姑娘之言──”目光轉注到朱若蘭的身上,道:“蘭姑娘,仔細的告訴我傷處情形吧!”

  朱若蘭望了趙小蝶一眼,緩緩把傷處情勢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陶玉很用心的聽著,聽完之後,閉目而坐。

  楊夢寰素知陶玉的為人,此事既然關係著他自己的生死,其必將全力以赴。

  大約過了一頓飯工夫左右,陶玉突然睜開眼來,說道:“朱姑娘,那傷處可是一片紅腫,中間是一片醬紫。”

  朱若蘭點點頭道:“目前如此。”

  陶玉臉上顯出了興奮之色,道:“那紅腫日漸擴展,此刻,已該延至小腹。”

  朱若蘭道:“不錯。”

  陶玉道:“有一種很陰毒的武功,名叫‘七日斷魂手’,被傷之後,七日之內!傷發而死!”

  朱若蘭道:“那智光大師,也曾告訴過,傷至七日,必死無疑。”

  陶玉道:“這是三音神尼一脈的武功,她曾和那天機真人談過,這種武功那是憑一股透肌過膚的內力,傷人肝肺,使傷處日漸擴展,終至肝肺功能失效而死──”

  他仰起頭來,長長吁一口氣,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錯,這傷勢過了第五日,就有了奇大的變化,肝肺二髒,都將受到了強烈的壓力,那時,姑娘的呼吸,也將感覺到大為困難了。”

  朱若蘭望了陶玉一眼,默然不語,心中暗道:他說的不錯,傷不過兩日,我已感覺到肝肺之間有了變化。

  趙小蝶望了朱若蘭一眼,道:“姊姊,他說的對是不對?”

  朱若蘭道:“不錯。”

  趙小蝶望了陶玉一眼,道:“你已經說對了傷勢情形,該說如何療治了。”

  陶玉道:“那三音神尼雖然提到了療治之法,但那記載中卻也說明了存疑,只有試試看了,不過──不過──”

  趙小裸道:“不過什麼?”

  陶玉道:“朱姑娘傷在前胸之上,在下如若動手療傷,只怕有所不便,”

  趙小蝶暗道:這話不錯,查傷療救,勢必要解開衣服不可,此乃女孩子家的緊要之處,如何能暴現在陶玉眼前,而且還得手指觸摸──

  念轉智生,緩緩說道:“我有法子了。”

  陶玉道:“請教高見。”

  趙小蝶道:“在廳角張起布簾,你在簾外口述,我在簾內替你施術。”

  陶玉回顧了一眼,道:“姑娘的法子確然不錯,只可惜沒有布簾──”

  語聲微微一頓,又道:“有一件事,在下要先行說明,在下只是說出那‘七日斷魂手’傷人的情形,朱姑娘是否傷在那‘七日斷魂手’下,在下不敢預作斷言。”

  趙小蝶道:“沒有人責怪你,但你不是替我蘭姊姊療傷,你是自救。”

  陶玉淡淡一笑,道:“我知道。”

  趙小蝶扶起朱若蘭,正待向大廳一角行去,陶玉突然伸手攔住,道:“兩位且慢,讓在下想一想再說。”

  趙小蝶奇道:“你要想什麼?”

  胸玉道:“姑娘先請坐下。”言罷,閉上雙目,不再多言。

  朱若蘭望了陶玉一眼,舉手一招,楊夢寰、趙小蝶一齊伸過頭去。

  楊夢寰道:“姊姊有何見教?”

  朱若蘭道:“你們不能留這裡,趁天還未亮,快衝出去吧!”

  趙小蝶道:“姊姊呢?”

  朱若蘭道:“我不能走,你們也無能帶我離開。”

  趙小蝶道:“我們走了,有誰保護姊姊呢?”

  朱若蘭道:“我安全的很,智光未醒之前,他們誰也不敢動我──”聲音突然變低,接道:“要玉簫仙子找到那百毒翁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施展毒藥毒粉,一舉間盡傷天竺群僧。”

  趙小蝶道:“楊兄一人去吧!我留這裡陪姊姊。”

  楊夢寰道:“我看在下留在這裡,趙姑娘武功強過在下,衝出的機會大些──”

  突然間,火光一閃,兩個手執火把的黑衣大漢,導引著兩個身著紅袍,手托銅缽的和尚,行了過來。這兩個紅衣僧侶,面色奇異,火光下閃閃生光。趙小蝶看四個直對自己等停身之處行來,不禁大怒,一揚手道:“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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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兩個手執火把的黑衣大漢,似是知道那趙小蝶的厲害,聞聲警覺,停住身子不再前行。但兩個身著紅袍的和尚,卻是不理趙小蝶的呼喝,托著銅缽,直行過來。趙小蝶暗運功力,正待推出一掌,朱若蘭卻及時阻止,道:“不可造次,看看他們用心何在再說。”

  兩個紅衣僧人大步直行到幾人身前兩三尺處,才停了下來,緩緩放下了手中銅缽,人也盤膝坐下。那兩個紅衣僧人手捧銅缽行來,朱若蘭等卻因坐在地上,自是無法瞧到那銅缽之中放的何物,直待兩人放下銅缽之後,才探頭望去。只見那銅缽之上,各加密蓋、仍無法瞧得缽中之物。

  趙小蝶暗作打算,道:不論他這銅缽之中放的什麼惡毒之物,我只要舉手一揮間,立可把它摔出廳外,問題是這兩個人的武功如何,卻難以預料,但我如動這銅缽,這兩人必將是全力保護。

  陶玉雖然覺著這兩個紅衣和尚,捧著一個銅缽而來,事情有些奇怪,但他頗有自知之明,心知此刻說話亦是無人肯聽,心中暗作戒備,口中卻不多言。

  趙小蝶望了那兩個手執火把的黑衣大漢一眼,冷冷問道:“這兩個和尚,聽不懂中土言語?”

  左首那黑衣大漢應道:“一字不懂。”

  趙小蝶道:“你們導引他兩個到此,用心何在?”

  仍由左首那黑衣大漢應道:“監視幾位行動。”

  趙小蝶冷冷說道:“就憑這兩個呆笨的人麼?”

  那黑衣大漢應道:“姑娘不要小看了他們兩人,兩人武功,在天竺國中也算得第一流的高手了──”

  目光一掠那兩個銅缽人,接道:“諸位武功高強,也許他們仍無法攔住諸位,那就要借重兩個銅缽對付諸位了。”

  趙小蝶道:“那銅缽中放的何物?”

  那黑衣大漢道:“金蠶蠱毒,”

  趙小蝶臉色一變道:“金蠶蠱毒!”

  那黑衣大漢道:“不錯,這銅缽中的蠱毒,只要打開缽蓋,即可飛出,不論諸位武功如何高強,也是無法逃避,除非諸位安坐於此,等待那大國師復生之後,下令他們收回蠱毒。”

  趙小蝶回顧朱若蘭一眼,揮手說道:“兩位可以退下去了。”

  兩個手執火把的大漢應了一聲,退出大廳。

  趙小蝶目注那個銅缽,心中暗打主意道:如若我和楊夢寰同時出手,陡然施襲,各攻一個紅衣僧侶,大約是不難一舉把他們擊斃,縱然無法擊斃,亦可逼他們躍身避開,那是不難搶到這兩個銅缽了。只要那銅缽上蓋子未開,那缽中蠱毒不會外溢,自然是不用防蠱毒沾染了。

  朱若蘭目光一掠趙小蝶,已從她神情中瞧出她心存冒險。當下低聲說道:“小蝶,不要冒險。”

  趙小蝶道:“姊姊,難道咱們就被這兩缽蠱毒鎮住不成?”

  朱若蘭道:“等到那智光大師復生也好,那時再看情形吧。”

  由於天竺僧侶突然間想出了這等惡毒的法子,朱若蘭不得不改變計畫。時光匆匆,轉眼間七日限滿,到了智光大師復生之日。

  數日中,那看守銅缽的紅衣和尚,每隔六個時辰,就換上一班,飲食之物,也由那天竺僧侶供應,初時,朱若蘭還不敢服用,由送上食物的人,先行進食一些,他們才敢進食。

  陶玉原想一試療治朱若蘭的傷勢,但因守護銅缽的紅衣和尚,伸手阻攔,朱若蘭等不得不改變主意,那守缽的僧人,不解中土語言,也無法和他們說的明白。

  這日,已到了第七日,朱若蘭的內傷,果然也有激烈的惡化,但她內功深湛,雖然第五日傷勢就已惡化,卻自咬牙苦撐,不讓傷勢的惡化之情,形於神色之間,但到了第七日早上,再也無法忍耐,呻吟出聲。

  陶玉望了朱若蘭一眼,道:“很難過麼?”

  朱若蘭暗裡咬牙,吸一口氣,道:“還好。”

  陶玉望著那兩個銅缽,道:“如果這銅缽中不是金蠶蠱毒,嚇了咱們數日不敢妄動,那也是武林中一個笑話了。”

  朱若蘭望了那銅缽一眼。心中暗暗忖道:這話倒是不錯,這銅缽在我們面前,放了數日夜,但缽中是否存放的金蠶蠱毒,卻是無法料斷。

  趙小蝶低聲說道:“蘭姊姊,今日就是那智光大師復生之日,姊姊可有打算麼?”

  朱若蘭道:“什麼打算?”

  趙小蝶道:“防人之心不可無,如若那智光大師復生之後,食言變卦,不肯為姊姊療傷,姊姊應該如何?”

  朱若蘭淡淡一笑,道:“照那智光大師的說法,如若他不能在今日之中療好我的傷勢,好像在今夜我就無法渡過。”

  趙小蝶點點頭道:“好像如此。”

  朱若蘭低聲說道:“我已然感覺到傷勢的變化,那天竺和尚可能不是說的謊言。”

  趙小蝶道:“是不是和陶玉說的一樣?”

  朱若蘭道:“有些相同──”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那澄因大師,這幾日中盤坐調息,氣定神閒,似乎是胸中早有成竹,萬一我有了三長兩短,你們暫時聽他之命,我想他此次前來,必然有了嚴密的計畫。說不定在這四周,都已布下了接應之人。”

  趙小蝶黯然說道:“無論如何,咱們要委屈求全,要那智光療治好姊姊的傷,天竺雖多異術,但真正的大敵還是陶玉,如無姊妹領導,只怕是再無人能夠和他抗拒,老實說,小妹實無信心能和陶玉在江湖一爭雄長。”

  朱若蘭附在趙小蝶耳邊,說道:“如是情勢有變,我非死不可,那你就先設法殺了陶玉。”

  趙小蝶道:“十個陶玉,也抵不了一個姊姊,你要用點手段──”目光一掠楊夢寰,接道:“姊姊,你如死了之後,你知那楊夢寰,該有多麼傷心。”

  朱若蘭一皺眉頭,道:“不要胡說。”

  趙小蝶道:“小妹說的句句是真實之言,姊姊難道真的不信?”

  朱若蘭說道:“我要勸你,萬一我有何不幸,你要好好和他們相處,想不到,你倒先行勸起我來了。”

  趙小蝶道:“過去,我太自私,現在我想明白了。”

  朱若蘭道:“明白什麼?”

  趙小蝶道:“關於那楊夢寰,沈家姊姊說的不錯,咱們幾個姊妹在一起,如若大家能拋去私心,定然會生活的很快樂。”

  朱若蘭嗤的一笑,道:“這中間有一個很微妙的道理,關鍵在琳妹妹的身上──”

  只聽一陣樂聲揚起,打斷了朱若蘭未完之言。抬頭一看,只見四個身著白衣,懷抱戒刀的天竺僧侶,當先步入廳中。在四個僧侶之後,八個紅衣和尚,抬著一張雲床,走了進來。那雲榻上鋪著一張白色的毯子,上面仰臥一人,身上又覆蓋著一個紅色的毛氈。

  朱若蘭雖然無法瞧到那臥在床上的人,但想來定然是那智光大師了。緊隨在那雲榻之後的是智心大師,神色莊嚴,緩步而入。

  朱若蘭強自振起精神,手扶趙小蝶肩頭而起。只見四個身著白衣,懷抱戒刀的和尚,分守四個方位,八個身著紅衣的和尚,緩緩把雲榻放在廳中。

  朱若蘭附在趙小蝶耳際說道:“記著,殺了智光之後,立刻就搏殺陶玉。”

  但聞智心大師口中嘰哩咕喀說了幾句,那兩位看守銅缽的和尚,突然抱起銅缽,退出大廳。智心大師舉手一招,一個青衣文士緩緩而入。那人留著二絡長髯,滿臉陰沉的笑容,望了朱若蘭一眼,道:“在下奉命和朱姑娘談一點事。”

  朱若蘭傷勢發作,強打精神而立,但勢又不能不理那人,只好一提真氣,說道:“談什麼?”

  那青衣文士淡淡一笑道:“那智心大師說咱們中土人物,陰險奸詐,常常改容換裝,使人難辨敵我,因此,他對咱們中土武林人,不得不存上幾分戒心。”

  朱若蘭傷勢發作正凶,說話之時,亦有著極痛苦的感覺,望了趙小蝶一眼,默然不語。趙小蝶心中會意,緩緩說道:“他存上戒心,又能如何?”

  青衣文士道:“此時此刻,最好不要太過強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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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趙小蝶心中仍然想頂他幾句,但卻強自忍下,未說出口。但聞青衣文士說道:“過往之事,不再追究,但此刻,卻要希望你們多守信譽,如若驚擾到大國師的復生,諸位自然是都別想活了,而且,都將死的十分淒慘。”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希望那大國師也守信諾,清醒之後,先療治我蘭姊姊的傷勢。”

  青衣文士道:“這個自然。”

  趙小蝶道:“你自言自語,不肯代我轉告你那異域主子,你可作得主意?”

  青衣文士被趙小蝶罵的臉上發熱,停了一陣,才緩緩說道:“我們早已有備,姑娘等如若妄圖有所作為,那是自我苦吃了。”轉臉和智心低言數語,退到一側。

  四個白衣執刀的和尚,突然走過來,並排而立,擋住了去路。趙小蝶望了楊夢寰一眼,低聲說道:“多多忍耐,不可莽撞。”

  楊夢寰點點頭,緩緩上前兩步,護住朱若蘭的一側。

  這時,天色已經快近午,智心大師緩緩揭開了智光大師身上掩蓋的毛氈,又取下那臉上的黃綾。趙小蝶凝目望去,只見智光臉色一片蒼白,不見一點血色。

  但聞青衫文士說道:“諸位見識一下天竺絕世奇術。”

  趙小蝶冷笑一聲,道:“你們把他抬來此地,誰知由何處而來,此刻是死是活,別人如何知道?”

  那青衫文士道:“姑娘如何才肯相信他此刻確然已死?”

  趙小蝶道:“我要去瞧瞧心臟是否還在跳動。”

  那青衫文士道:“這個,在下也作不得主。”轉身對那和尚低言數語。

  智心大師點點頭道:“讓他驗證一下便了。”說的一口漢語。

  趙小蝶回顧了朱若蘭一眼,緩步而出,直行到那木榻之旁。

  這時,環守在智光大師身側的和尚,群情激勵,各自搖動手中兵刃,大有立刻出手之意。趙小蝶藝膽高大,暗自吸一口氣,緩緩伸出左手,按在仰臥雲床智光大師的前胸之上。只覺他前胸一片平靜,果然不覺心臟跳動。趙小蝶抬頭望了朱若蘭一眼,雙目中是一片閃動的奇光。

  要知趙小蝶此刻只要稍一加力,立時可把那智光心脈震斷,那他就永無復生之望,但因這其間,牽連到朱若蘭的生死,使她不敢擅自出手。回首望去,只見智心大師臉上一片平靜,似是對智光之死,毫無畏懼、哀傷。

  趙小蝶緩緩收回按在智光大師前胸的手掌,說道:“果然氣息已絕。”緩步退回原位,站在朱若蘭的身側。

  朱若蘭低聲說道:“幸好你忍了下去。”

  趙小蝶道:“我想到了姊姊的生死,不敢貿然出手。”

  朱若蘭道:“還有那智心大師,他對智光之死,不但毫無悲傷,而且似暗存喜悅,你未暗發內力震斷智光的心脈,那智心倒有著失望之感。”

  趙小蝶道:“難道那天竺國的僧侶們,也和我們中原武林人物一般,勾心鬥角?”

  朱若蘭道:“權勢名利所在,師兄弟的情義,顯然是淡薄多了。”

  陶玉突然緩步走了過來,低聲說道:“智光復生之後,大局將立時有變,朱姑娘大傷在身,難以有迎敵之能,姑娘一人之力,只怕是無能應付。”

  朱若蘭低聲說道:“小蝶,如你有解毒之藥,那就給他一粒吧。”

  趙小蝶沉吟了一陣,緩緩從懷中摸出玉瓶,悄然倒出一粒丹丸,交到朱若蘭的手中,道:“姊姊給他吧。”

  朱若蘭接過丹丸,低聲說道:“陶玉,你引狼入室,才鬧出今日之局,對中原武林,你要負多大責任──”緩緩把手上的藥丸,遞了過去。

  陶玉道:“在下知道了。”接過丹丸,吞入腹中,閉目調息。

  趙小蝶望了閉目調息而立的陶玉一眼,道:“姊姊,一個智光大師已夠咱們對付,為什麼你還要加個陶玉?”

  朱若蘭道:“智光醒來,姊姊將落在天竺僧侶之手,救我之人,只有陶玉。”

  陶玉本正閉目而坐,聞言突然啟動,傲然一笑。顯然,朱若蘭這幾句話,使他生出了莫大的慰藉之感。趙小蝶目光一轉,只見楊夢寰神色異常,肅然而立,一望之下,就知他心中有著不悅之感,但他為人老成,心中雖有不悅,卻是不願多言。

  只聽噹的一聲鑼響,傳入耳際,緊接著那青衫文士的聲音,道:“大國師復生在即,諸位準備迎駕了。”

  趙小蝶看天竺群僧,一個個神色緊張,四個白衣執刀的僧侶,更是蓄勢戒備,對自己監視甚嚴。朱若蘭低聲說道:“大約那智光大師在復生之時,最為脆弱,難以當受一擊,故而,此刻戒備的最為森嚴。”

  趙小蝶搬轉話題,附在朱若蘭耳際說道:“蘭姊姊,我告訴你一件輕鬆的事。”

  朱若蘭一皺眉頭道:“什麼事?”

  趙小蝶道:“關於楊夢寰。”

  朱若蘭回顧了楊夢寰一眼,道:“他怎麼了?”

  趙小蝶道:“吃醋啦,你稱讚陶玉,他聽在耳中,心中很不高興。”

  朱若蘭道:“不許胡說,此刻咱們的處境,生死未卜,你還有心情說笑。”

  趙小蝶道:“我是由衷之言,如若他心中沒有姊姊,自然就不會生氣了。”

  朱若蘭輕輕嘆息一聲,欲言又止。

  只聽大廳外,一人喝道:“天近正午。”

  那青衫文士突然舉手一抬,道:“朱姑娘,請到前面來吧!”

  四個白衣執刀的和尚,突然分向兩側避開,讓出一條路來。朱若蘭緩步而出,行到那棺木面前,說道:“什麼事?”

  那青衫文士道:“姑娘和敝國師訂下的賭約,自然要請姑娘看個仔細了。”

  朱若蘭心中暗道:我不過一句戲言,這番僧竟然如此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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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七

  這時,大廳中所有的人,大都屏息而立,望著那仰臥在木榻上的大國師。朱若蘭希望能從這大國師復生的過程之中,瞧出一些天竺武功的內情,強忍著傷勢發作之苦,全神貫注。

  只見智光那垂在榻下的手臂,緩緩伸動了一下,突然間,挺身坐起。朱若蘭一皺眉頭,暗道:怎麼醒的如此快速。心念轉動之間,耳際間突然響起了悠揚的歌聲,四周群僧,齊齊跪了下去。

  朱若蘭回頭望去,連那智心大師竟然也跪了下去,心中暗道:這智光能得屬下從人如此崇拜,實非易與人物。但覺胸腹間突然泛起一陣劇烈無比痛苦,出了一身大汗,人也站立不住,向後退了兩步。

  只聽一聲深長的嘆息之聲,傳了過來,道:“姑娘的內功精深,竟然還支撐得住。”緊接著伸過來一雙粗壯的手臂,抓住了朱若蘭的皓腕。

  朱若蘭舉手拭了臉上汗水,凝目望去,只見那抓住自己右腕的,正是剛剛醒來的智光大師,眾目睽睽之下,被他握著右腕,心中又羞又怒,用力一收右臂,希望奪回右腕,那知不但未能奪回、反因強行內力,疼痛加重,幾乎暈倒了過去。

  這當兒,突然兩聲斷喝同時響起,道:“放開手!”

  朱若蘭定神望去,只見楊夢寰大步直行過來,金鐶二郎陶玉,緊隨在楊夢寰的身後。將近朱若蘭時,陶玉突然快行兩步,搶在楊夢寰的前面,冷冷說道:“不要污染了朱姑娘的皓腕,快些給我放開。”

  智光大師緩緩回過臉來,望了陶玉一眼,用生硬的漢語,說道:“你是陶玉?”

  陶玉道:“不錯,快放開朱姑娘。”

  智光大師道:“她傷勢很重,除了本座之外,天下無人能夠醫得──”

  這時,楊夢寰已然運集了功力,準備出手,但聽得那智光大師一番話後,又忍下未動。趙小蝶生恐陶玉出手,害了朱若蘭的性命,暗施傳音之術說道:“陶玉,不可出手,咱們忍辱負重,就是要等這一會工夫。”

  陶玉回顧了趙小蝶一眼,道:“姑娘說的是。”緩步退到楊夢寰的身後。

  智光大師望了楊夢寰一眼,緩緩說道:“在此地無法療治朱姑娘的傷勢。”

  趙小蝶越眾而出道:“那要到那裡療治?”

  智光大師道:“必得找一處無人打擾的幽靜之地才行。”

  這時,朱若蘭全身衣服盡為汗水濕透,人也進入了暈迷,痛苦之情,流露於神色之間。趙小蝶回顧楊夢寰一眼,道:“楊兄之意如何?”

  楊夢寰道:“救活蘭姊姊的性命要緊。”

  趙小蝶點點頭,道:“好!咱們找一處幽靜地方。”

  趙小蝶等正待舉步相隨,瞥見人影閃動,四個執刀的白衣僧侶,一排橫立,攔住趙小蝶等的去路。

  只見智光大師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嘰哩咕咯說了數言。攔路僧侶,立時退避一側。智光目光轉動,望了智心一眼,微一頷首,抱起朱若蘭大步行去。趙小蝶、楊夢寰、陶玉、澄因大師,魚貫相隨在智光身後而行。

  大約那智光大師已有交代,這次天竺僧侶,未再攔阻。

  智光抱著朱若蘭出了大廳,轉入了一個小院落中,回身擋在門口,生硬的說道:“諸位,只能進來一人。”

  陶玉接道:“為什麼?咱們都要進去。”

  智光搖搖頭,道:“不行,一則療傷之時,朱姑娘受不得一點驚攏,再者諸位,如若借我替朱姑娘療傷的機會,出手暗算於我,豈不是叫本座防不勝防了麼?”

  趙小蝶心中暗道: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當下說道:“我們之中,是大師指定一人呢?還是我們任選一人?”

  智光大師笑道:“最好是你了。”

  趙小蝶道:“好!我跟你去──”回顧了楊夢寰和陶玉一眼,道:“他們兩位呢?”

  智光道:“就在此地等候。”

  陶玉冷哼一聲,道:“要區區等在這裡等你麼?”

  趙小蝶接道:“此刻是一個風雨同舟之局,兩位還望委屈一些。”

  楊夢寰道:“姑娘放心,如有什麼事故,還望招呼我等一聲。”

  智光大師回身而行,抱著朱若蘭直入跨院之中。趙小蝶緊隨智光身後而入。楊夢寰和陶玉站在跨院門口之處,眼看著兩人行入跨院之中,楊夢寰還能保持沉靜,陶玉卻是大為氣憤,回顧了楊夢寰一眼,道:“楊兄,咱們當真的守在這裡麼?”

  楊夢寰道:“為了朱姑娘的安危,咱們受點委屈又有何妨?”

  陶玉道:“兄弟難有這份耐性。”

  楊夢寰道:“如以陶兄之意呢?”

  陶玉道:“在下準備硬闖進去。”

  楊夢寰心中暗道:此人說得出,就能作到,如若當真的闖了進去,驚擾蘭姊姊的療傷,那又如何是好?無論如何,必得阻止於他才行。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闖進去並非難事,只是此刻不行。”

  陶玉道:“兄弟說的就是此刻。”舉步直向跨院中行去。

  楊夢寰心中暗道:看來只有強行阻攔於他了,陡然一提真氣,快速絕倫的一個側轉,擋在陶玉的前面,道:“陶兄不可造次。”

  陶玉道:“你害怕那智光和尚,在下可不怕他,閃開去路。”呼的一掌,拍向楊夢寰的前胸。

  形勢迫逼,楊夢寰只好硬接一掌。雙掌接實,響起了一聲蓬然大震,陶玉被震的向後疾退兩步。原來,他身受毒傷,時日過久,雖然服瞭解藥,但一時之間,功力還難復元。

  陶玉被楊夢寰一掌震退,突然停下手來緩緩說道:“如其咱們在此坐待那智光為朱姑娘療治傷勢,倒不如闖入跨院強迫他療治朱姑娘的傷勢。”

  楊夢寰冷然一笑,道:“陶兄見風轉舵的本領,兄弟十分佩服,不過,陶兄諸般詭計,已然無法在兄弟面前施展,如若陶兄功力盡復,適才一掌,強過在下,那就不用施這緩兵之計了。”

  陶玉心中暗道:此人對我,已然不存君子之心,再有機會,必得殺他──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此刻咱們生死與共,命運相同,兄弟就算和楊兄誓不兩立,那也要等到身脫此危之後,再和楊兄見個高下不遲。”

  楊夢寰道:“此刻陶兄還未盡復神功,兄弟之言是不聽也得聽了。”

  陶玉道:“楊兄有何吩咐?”

  楊夢寰道:“站這裡別生妄念,亦不許闖入跨院中去,除非你已然感覺到神功盡復,勝得我楊某了。”

  陶玉突然格格一笑,道:“這麼看來,我陶玉今後再也無法在楊兄面前施展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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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4 11:08:45 |只看該作者
二四八

  只見趙小蝶站在跨院中一間精緻的小室之外,不停的徘徊走動,顯然,她亦被那智光大師拒於小室之外。突然間,楊夢寰感覺到一種強烈的不安之感,心中暗暗忖道:智光大師和蘭姊姊一人,相處小室,萬一有什麼事故,如何是好?──忖思之間,突見趙小蝶大步衝入室中。

  陶玉冷笑一聲,道:“遇君子講道理,逢小人動干戈,天竺番僧不講信義,楊兄守在室外,未免是太過相信人了。”

  楊夢寰道:“如有需要咱們之處,那趙姑娘自會招呼咱們。”

  說話之間,突見趙小蝶站在小室門口,舉手相招。

  楊夢寰道:“趙姑娘在叫咱們了。”舉步直向前行去。

  陶玉緊隨楊夢寰身後,奔入跨院小室門口。抬頭看去,只見朱若蘭仰臥在一張木榻之上,智光站在榻後,面對門口,右手按在朱若蘭前胸之上。

  陶玉冷哼一聲,道:“怎麼樣?我知道這天竺和尚不可靠,兩位偏偏不信,現在信了吧?”

  趙小蝶身子一側,衝入室中,冷冷喝道:“你這是何用心?”

  智光微微一笑道:“貧僧請三位到此,旨在和三位商量一事。”

  趙小蝶道:“你答應復生之後,就療治蘭姊姊的傷勢,此刻可以履行約言。”

  智光道:“三位只管放心,此刻朱姑娘的傷勢已然無礙,不過,貧僧下手時,用力太重,雖得療救,只怕她短期之內,也是難得復元,但貧僧卻得天竺飛函相催,委貧僧早回天竺,朱姑娘勢難獨自留在中原了。”

  趙小蝶吃了一驚,道:“什麼?你要把蘭姊姊帶回天竺麼?”

  智光道:“不錯,朱姑娘如若不得適當養息,使傷勢全部復元,一月之後,傷勢仍將發作,為了朱姑娘的安危,貧僧不得不帶她同往天竺了。”

  趙小蝶望望仰臥在木榻上的朱若蘭,又回顧瞧瞧陶玉和楊夢寰,顯然,她無法決斷的處理此事了。楊夢寰行前一步,緩緩說道:“人無信不立,大師承諾過你復生之後;療治好朱姑娘的傷勢,我等因大師一言,恪守信約、未乘勢施襲,如今大師自食諾言,要把朱姑娘帶回天竺,難道就沒有羞愧之感麼?”

  智光大師輕輕嘆息一聲,道:“貧僧原本無此存心,但你們漢人的奸詐,惡毒,我們天竺難以及得,貧僧如若再留中土,只怕隨來之人,要傷亡殆盡了?”

  陶玉冷冷說道:“閣下此時想走,難道就能夠平安的走了麼?”

  智光大師道:“此刻,有這朱若蘭在我手下留作人質,自然是不用怕了。”

  陶玉流目四顧一眼,道:“朱姑娘在中原武林道上,甚得人望,你如要帶她西行天竺,整個的中原武林,都將和你為敵了。”

  智光大師哈哈一笑,道:“三位都是中原道上第一流領袖人物,只要三位不和貧僧作對,還有誰敢和貧僧為敵。”

  趙小蝶道:“留下蘭姊姊,你們可以平安撤離此地。”

  智光臉色一沉,道:“我知道三位不肯,所以才邀三位到此談判──”

  陶玉道:“談判什麼?”

  智光大師道:“關於朱姑娘,貧僧以及三位之間的事。”

  趙小蝶道:“你想以朱姑娘的生死,迫使我們就範,那就不用談了。”

  智光大師道:“這倒不是,貧僧借重朱姑娘的,是不讓幾位施展狡計──”

  陶玉接道:“那是說,大師想我們憑藉真功實力,一分高低了。”

  智光大師道:“若非如此,只怕諸位心中要大罵貧僧了。”

  陶玉目光轉動,望了趙小蝶和楊夢寰一眼,道:“大師準備如何和我等交手?”

  智光道:“貧僧提出兩個辦法,任由三位選擇一個。”

  陶玉暗道:好大的口氣,口中卻說道:“好!大師請說吧!”

  智光大師道:“最公平的辦法是,三位之中請推舉一位出來,代表三位,由他和貧僧動手、如若那人勝了貧僧,貧僧就聽候諸位發落了。”

  陶玉一皺眉頭道:“除了這個辦法之外,還有什麼辦法?”

  智光神情嚴肅道:“還有一個辦法,聽起來似是對各位有利的很,其實,卻未必如此了。”

  趙小蝶、楊夢寰,都知陶玉的為人,由他出面答話,決然是不會吃虧,而且兩人也可有一個思索的機會。但聞陶玉說道:“有這等事,咱們要請教大師了。”

  智光大師目光轉動,緩緩由三人臉上掃過,道:“三位可是中原武林第一流高手麼?”

  陶玉道:“中原武林第一流高手,大概是不會錯的。”

  智光道:“那就由三位輪流出手,用車輪戰法和貧僧交手。”

  陶玉心中暗道:這和尚如此大的口氣,當真是可惡得很。轉念又想他能夠重傷朱若蘭,自然有非常的本領,他既然提出了自甘吃虧的辦法,為什麼我們不樂得沾些光呢。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這辦法對我等有利,那是不錯了,但我卻聽不出一點有害之處。”

  智光大師冷冷說道:“貧僧帶有一種天竺奇藥,人如服用之後,就忘去了過去未來,貧僧手下用了很多,你們中原人,大都服過此藥。”

  楊夢寰心中暗道:我說怎麼有很多中土人物,為他們效力呢?

  陶玉道:“以後呢?”

  智光目光逼住陶玉臉上,道:“三人之中,推舉出一位先和貧僧動手,如若那人敗在貧僧手下,就服下那些藥物,永駐天竺,為貧僧所用。”

  陶玉道:“如若我等勝了呢?”

  智光大師道:“你們沒有取勝的機會,你自信武功比起朱姑娘如何?”

  陶玉緩緩說道:“朱若蘭為你所傷,那是她沒有準備,今番咱們交手,自然是有些不同了。”余聲微微一頓,又道:“如是大師敗了呢?”

  智光大師道:“貧僧放下朱若蘭,率領屬下,轉回天竺,永不再犯中原。”

  陶玉道:“大師是否相信,我們敗了之後,一定會服下那藥物?”

  智光道:“但貧僧有所安排,使三位非服下那藥物不可。”

  陶玉道:“大師既不相信我等,我等又如何相信大師呢?”

  智光道:“苦的是諸位此刻早已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陶玉臉色一變道:“大師自信能夠勝得我們,才定下這個辦法了。”

  智光道:“不錯。”

  陶玉道:“如若我三人一擁而上,連手圍攻,大師是否亦有勝我們的信心呢?”

  智光大師先是一呆,繼而笑了一笑,道:“這個麼?此時此地,三位還不敢如此。”

  陶玉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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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6-4 11:08:52 |只看該作者
二四九

  智光望望仰臥在木榻上的朱若蘭,道:“這位朱姑娘的生死,還掌握在我手中,因此,貧僧相信三位不敢甘冒險犧牲這位朱姑娘的危險。”

  陶玉突然縱聲大笑,良久不絕。

  智光大師怒道:“你笑什麼?”

  陶玉道:“大師如若確知以那朱若蘭的生死,能夠迫使我等就範,為何又加上動手比武一場,何不乾脆以那朱若蘭的生死,迫使我等服下大師的藥物?”

  智光大師道:“我要你們心服口服,明知那藥物有毒,但卻又不能不服下。”

  陶玉回顧了趙小蝶和楊夢寰一眼,道:“看來,今日之局,非得一戰不可,事關朱姑娘和咱們三人的共同命運,在下也不便擅自作主,兩位有何高見呢?”

  趙小蝶道:“你相信他能勝過咱們三人麼?”

  陶玉道:“有些不信。但他自行提了出來,自然是早已胸有成竹,手握勝券,是以也不可輕視。”

  趙小蝶施展傳音之術,道:“眼下第一要事,是如何救出蘭姊姊,你一向詭計多端,難道此刻沒有了主意麼?”

  陶玉道:“朱姑娘的生死控制他手,在下不敢冒險。”

  智光大師淡淡一笑,道:“三位商量一下也好,貧僧耐心等待就是。”

  趙小蝶不理智光的譏笑,接道:“那是說,咱們非得照他之意出手不可了?”

  陶玉沉吟了一陣,道:“在下之意,只有暫時如此,咱們三人中選出一個和他動手──”改用傳音之術,接道:“餘下兩人,俟機出手,搶回朱姑娘。”

  趙小蝶道:“如若以你之見,咱們三人,那一個武功最強,應該和智光動手?”

  陶玉淡淡一笑道:“如論武功之強,在下似是略勝一籌。不過,此刻在下的毒傷還未完全復元,應是姑娘最強了。”

  趙小蝶一沉吟,道:“好!我向智光挑戰──”緩行兩步,目注智光,道:“我先領教天竺奇學。”

  智光目光一驚陶玉和楊夢寰道:“兩位男子,不肯出手,卻要姑娘先打頭陣。”

  趙小蝶道:“這是我們的事,姑娘不用你管了。”

  雙目盯注在智光的手掌之上,眨也不眨一下。

  只見智光按在朱若蘭前胸之上的右掌不動,左手卻探入懷中,摸出一個玉瓶,放在木榻之上,說道:“這瓶中就是三位要服用的藥物了。”

  趙小蝶望了那玉瓶一眼。緩緩說道:“大師誇下海口,要車輪戰我們三人,現在可以出手了。”

  智光大師抬起頭來,瞧了趙小蝶一眼,緩緩說道:“你先出手麼?”

  趙小蝶道:“不錯你再多問幾遍,也是一樣。”

  智光大師道:“那就要他們退出室外吧!”

  陶玉冷笑一聲,道:“大師很多慮。”

  智光大師道:“和你們漢人打交道,貧僧不得不小心一些了。”

  陶玉望了楊夢寰一眼,道:“楊兄,退出室外吧!”

  智光雙目神凝,直待兩人退出室門,才緩緩把按在朱若蘭前胸上的手掌移開,雙肩一聳,陡然間離地而起,越過木榻,雙掌合十,放在胸前,道:“姑娘請出手吧!”

  趙小蝶心中暗道:這和尚約了我們三人來此,要獨戰我們三人,自己卻沒有帶一個幫手,狂妄的有些愚昧了,但他說話、處事條理分明,又不像愚蠢之人。心中念轉,右掌已然遞出,迎胸一掌,拍了過去。智光大師合在胸前的雙掌,陡一轉,迎向了趙小蝶的掌勢。

  趙小蝶心中暗道:原來他是這樣拒敵,我分由兩面攻他,看他如何拒擋。一挫腕,收回右掌,然後雙掌一分,分由左右兩側攻了過去。那知智光大師,雙掌仍然合著未動,雙臂一分,雙肘分迎向趙小蝶腕穴之上。趙小蝶暗自怒道:好狂的打法。掌勢中分,分向智光雙肘間擊了過去。

  智光大師雙掌突然一沉,竟把趙小蝶的掌勢一齊避開。趙小蝶的攻勢轉快,片刻之間,連攻了十幾招。那智光大師一直是雙掌合一,或封或避,讓開了趙小蝶十幾招的攻勢。但聞智光大師冷冷喝道:“姑娘小心,貧僧要反擊了。”

  趙小蝶連攻了十幾招,全都被他避開,已知遇上勁敵,聽得他要展開反擊,立時全神戒備。

  只聽智光大師冷冷喝道:“站住!”

  趙小蝶回目望去,只見陶玉正自轉身而去,聽得智光喝叫之言,只好停下腳步。

  智光大師冷笑一聲說道:“有一件事貧僧忘記說了,就是那朱若蘭朱姑娘,此刻誰也不能碰她一下的。”

  趙小蝶道:“為什麼?”

  智光大師道:“我療治好她傷勢,就卸了她幾處關節,如是你們動了她,骨骼離位,那就有她的苦頭吃了,一個不好,或將落下個殘廢之身。”

  趙小蝶冷冷說道:“你這臭和尚,好狠的心啊!”

  智光大師微微一笑,道:“如若那朱姑娘能夠對貧僧稍示溫存,你們中原武林即將改換一番形勢。”

  忽聽陶玉縱聲而笑道:“可惜呀!可惜。”

  趙小蝶道:“可惜什麼?”

  陶玉道:“姑娘如若能在我和他說話當兒,陡然出手,此刻,咱們已經控制全局,大獲全勝了。”

  趙小蝶心中暗道:如若我在那智光大師精神分散之際,施用天罡指,全力攻他,也許真能得手。

  陶玉高聲說道:“姑娘多留心一些就行,江湖上人人稱我陶玉詭計多端,豈能是讓人白叫的麼?”

  智光大師冷笑道:“可惜是貧僧早已有備了。”

  趙小蝶突然嬌叱一聲,反臂拍出一掌。這一擊,乃回龍三式中的一招,虛中藏實,變化萬端。智光大師似是知道厲害,陡然向後退開三尺。趙小蝶心中暗道:如不逼他硬拚一招,永遠無法測出他的內功深淺。心念一動,發出內力,一股強猛的暗勁,直逼過去。

  趙小蝶自幼熟讀《歸元秘笈》,不但內功精深,且因任、督二脈已通,雖是女流之輩,但內力綿綿不絕,強大異常,潛力有如排山倒海般撞擊過去。

  智光未曾想到趙小蝶有著過人的內力,隨手推出一掌,心想她一個女孩子,縱有驚人的成就,也不過是在招術變化上使人難測,內力方面因受先天體質所限,決難有什麼高深成就,是以這一掌推出的漫不經心。

  那知一和趙小蝶掌力相觸,立時警覺到情勢不對,但已失去了先機,只好一提真氣縱身而起,避到木榻之後。趙小蝶生恐掌力傷到了朱若蘭,立時收起掌力。

  智光大師冷笑一聲、道:“姑娘好深厚的功力。”立時一揚右手,反擊一掌。他已吃過苦頭,這一掌用出了八成功力,力道強猛,有如洪流急瀑,洶湧而至。

  趙小蝶心中暗道:“我如能和他互拼內力:相持不下,楊夢寰和陶玉,豈不是可以借此救了蘭姊姊麼?”心中念轉,雙手已然推出。

  兩股強猛絕倫的暗勁,一接之下,狂風突起,吹起了地上塵土。智光已和趙小蝶推出內力的觸接,立時覺出她掌力的強猛,朱若蘭亦是難及,遂避重就輕,左掌在右掌背上,重重一拍,右掌上力道陡增,反擊過去,人卻借勢躍開。

  趙小蝶感覺到一股暗勁,突然反擊過來,而且來勢甚猛,心中亦是暗暗吃驚,忖道:這天竺和尚的確是不可輕敵。正待加力反擊,突然那拒抗之力,忽然消失。

  趙小蝶急急收住內力,凝目望去,只見他繞過木榻,緩步行來,當下冷冷說道:“咱們這一戰分出勝敗沒有?”

  智光大師道:“沒有。”

  趙小蝶道:“你處處逃避,不肯和我硬拚內力,自然難分出勝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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