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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十二魔令(翠袖玉環)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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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3 14:13:28 |只看該作者
一〇〇

  只聽藍天義冷冷的說道:“方秀梅,你已被老夫無相神掌,擊傷內腑,老夫雖非全力施為,但相信你也受不了這一擊,遲則十二個時辰,快則三個時辰,必將嘔血而亡。”

  江曉峰避過了玄真道長一擊之後,雙方又成了一個對峙之局。

  藍天義口中雖未提奪金命劍,但他對那江曉峰手中的絕毒暗器,似是也有著幾分憚忌,一直保持著兩丈左右的距離。

  江曉峰相度一下形勢,暗道:“今日之局,全仗這奪命金劍,保持微妙的平衡,如果他們能夠想出對付奪命金劍的辦法,我們將立時傷亡在他們的手中,但相持下去,總非結局。”心中念轉,口中卻緩緩說道:“藍天義,你想不想救你女兒之命?”

  藍天義對女兒受了重傷,即將喪命,心中悲忿已極,但他乃一代梟雄,雖然在極度悲痛之中,仍然保持表面的鎮靜,心中卻在籌思對付那奪命金劍之策。

  聽得江曉峰說出女兒有救,心中大喜,但表面上仍然保持平靜,冷冷說道:“據老夫所知,這奪命金劍中人無救……”江曉峰道:“有救,不過,不能超過半個時辰,而且,武林中也極少有人知謀施救之法。”

  藍天義微微一笑,道:“你知道麼?”

  江曉峰道:“在下自然知道。”

  藍天義回顧藍福懷抱中的愛女一眼,冷肅的說道:“你要什麼條件,可以提出來了。”

  江曉峰道:“方姑娘的傷勢是否可醫?”

  藍天義道:“那要看什麼人醫了。”

  江曉峰道:“藍大俠呢?”

  藍天義道:“老夫既然能夠傷他,自然也有救他之能。”

  江曉峰道:“那麼你救方姑娘,我教令嬡,誰也不吃虧。”

  藍天義點點頭,道:“很公平。”

  方秀梅突然接口說道:“不行。”

  江曉峰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方秀梅道:“你救活了藍家鳳,藍天義就沒有顧慮的殺害咱們了,他武功高強,你手中雖有奪命金劍,但亦不可久持。”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低聲道:“姊姊之意呢?”

  方秀梅道:“我和藍天義談談……”她氣血未平,勉強說得幾句話,又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江曉峰道:“你傷勢很重,簡略把心意告訴小弟,我和他談吧。”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我十條命,也抵不過藍家鳳一條啊!”

  她嘴角間血跡未乾,笑起來模樣十分難看,也十分淒涼。

  藍天義道:“我如果加上一分氣力,你此刻就沒有法子說話了。”

  方秀梅道:“我為藍大俠可惜,為什麼不多加一分內力,不過,現在已經太晚了,藍大俠後悔也遲了。”

  藍天義道:“你說吧!還有什麼條件?”

  方秀梅道:“很簡單,只要藍大俠放我們走,三個時辰之內,不許派人追蹤。”

  藍天義略一沉吟,笑道:“那是說諸位相信三個時辰之內,就可以逃往安全之區了?”

  方秀梅道:“那是我們的事了,用不著閣下擔心。”

  藍天義道:“好吧!就此一言為定,我先為你療傷。”

  右手一抬,道:“接著療傷丹藥。”一點黑影,直飛過來。

  江曉峰右手一伸,接在手中,凝目望去,只見那是一顆鴿蛋大小的白色丹丸。

  藍天義道:“服法很簡單,吞入腹內,調息一刻即可,這是對症之藥,立竿見影,很快就可以復元了。”

  方秀梅道:“我相信藍大俠不會說謊。”

  伸手從江曉峰手中取過丹丸,吞了下去。

  江曉峰轉對藍福道:“放下藍姑娘。在下替她療傷。”

  藍福滿臉激忿的望了江曉峰一眼,緩緩向前行了五步,放下了藍家鳳,又向後面退去。

  江曉峰緩步行到藍家鳳身前,蹲下身子,抬頭望了藍天義一眼,道:“藍大俠,天色太暗,在下需要燈火。”

  藍天義一皺眉頭,道:“荒野之中,那來的燈火?”

  江曉峰道:“我只要找出她受傷的地方,一支火摺子就可以了。”

  藍福接道:“我這裡有。”

  緩步行近藍家鳳,探手從懷中摸出一個火摺子,迎風一晃,亮了起來。

  江曉峰低頭查看了一刻,低聲道:“在這裡了。”

  抬頭望了藍天義一眼,道:“令嬡傷在左肩之處,必須挑開她的衣服。”

  藍天義沉吟了一陣,道:“救命大事,那也顧不得什麼男女之嫌了,你覺著應該如何,只管動手就是。”

  江曉峰點點頭,伸手撕開了藍家鳳的左肩衣服,火光之下,只見藍家鳳雪白的玉肩上有一塊綠豆大小的青點,江曉峰連出數指,點了藍家鳳“肩井”“會臑”“雲門”“鐵盆”四處穴道,接道:“在下就要動手起出她身上毒針了。”

  藍天義道:“好!”

  這時,藍福手中的火摺子已經燒完,火光一閃而媳。

  江曉峰望了方秀梅等一眼,道:“他們可以走了吧!”

  藍福冷冷說道:“教主答應了放你們,一言九鼎,不過,那該是療治好藍姑娘傷勢之後的事,目下藍姑娘傷勢還未療好,這承諾還未生效。”

  江曉峰道:“在下留在這裡,如若我醫不好藍姑娘,替她抵命就是。”

  藍福冷冷說道:“你可是覺著你那金蟬步一定能夠活得出去麼?”

  江曉峰道:“在下並未存有逃走的打算,我既然承認了為她醫傷,自然是醫好了才能夠走。”

  藍天義揮揮手,道:“藍福,讓他們去吧!”

  藍福欠身道:“老奴領命。”

  江曉峰提高了聲音道:“方姊姊,你傷勢怎樣了?”

  他掌握著藍家鳳的生死,藍福雖然就在他身側站著,出手可點及江曉峰全身的大穴,但他卻不敢出手。

  只聽方秀梅道:“藍教主給的藥症之藥,已覺著大見好轉。”

  江曉峰道:“那很好,你們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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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發表於 2019-8-24 12:43:44 |只看該作者
一〇一

  常明道:“只有你一個人留這裡麼!”

  江曉峰道:“我要替藍姑娘醫傷,那是非留此地不可。”

  公孫成道:“咱們走吧!”當先舉步而行。

  常明知他心計多端,常人難及,也不多問,低聲對方秀梅道:“小要飯的手很髒,姑娘不要嫌棄才好。”

  扶著方秀梅,緊追在公孫成身後而去。

  江曉峰目睹幾人背影消失不見,探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磁鐵,左手緊抓藍家鳳肩上肌膚,右手磁鐵緩緩在藍家鳳傷處移動。

  大約有一刻工夫,江曉峰舉起手中磁鐵,道:“那一位還有火摺子?”

  藍福一聲不響,又揮手從懷中取出一個火摺子,迎風晃燃。

  江曉峰舉起手中磁鐵一瞧,隨手在草中一拭道:“毒針已然起出,目下只要設法除去她身上所中之毒了。”

  藍天義道:“你沒有藥物麼?”

  江曉峰道:“她毒針起出,三五個時辰之內,不致於再有危險了。”

  藍福怒道:“你沒有藥物,竟敢承諾為我家姑娘療傷。看不出你小小年紀,竟然是一個十分詭詐的人物。”

  江曉峰道:“但我胸有療毒之方,淬針之毒,十分複雜,除我之外,天下再無人知此藥方。”

  藍天義道:“好吧!你開出藥方吧!”

  江曉峰搖頭望望天色,道:“明日午時之前,配好解毒之藥,還來得及,要請藍教主代在下備匹快馬,趕往市鎮中藥店配藥。”

  藍天義仰天大笑兩聲,緩緩說道:“如是市鎮藥店中能夠購得之藥,老夫那別莊之中都備得有,只要勞駕同往別莊一行了。”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聽說教主那別莊之中,養了很多人猿,在下也很想去見識一下。”

  藍福冷冷說道:“膽子不小。”

  藍天義探手從懷中摸出一粒丹藥,投向江曉峰,道:“接著這粒丹藥,讓小女服下?”

  江曉峰依言接過丹丸,放入了藍家鳳的口中。

  藍福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事一般,低聲說道:“就老奴所知,那奪命金劍中的毒針,一向中人無救,不用聽他的鬼話了。”

  江曉峰冷冷說道:“那隻怪你的見識太少了。”

  藍福道:“武林傳言如此,難道是老夫捏造的不成?”

  江曉峰道:“奪命金劍中的針上之毒,雖然見血封喉,但他卻並非無救之毒,最惡毒的還是這枚細小的毒針,隨著血行,在身體之內運行,十二個時辰之內,這毒針就隨行血刺中心臟,那時,縱然是華佗重生,也無法療治,中針如不在一個時辰之內,設法取出毒針,那毒針隨行血移動,就不易再行找尋了。”

  藍福道:“你剛才用以吸出毒針,可是一塊磁鐵麼?”

  江曉峰道:“不錯,但要最好的磁鐵,才能收效,除此之外,還要截住行血才成。”

  藍福冷冷說道:“老夫只要知曉它用磁鐵取針,那就夠了。”

  藍天義淡淡一笑,道:“你得了金蟬子的武功,就目下武林而言,也算得第一流頂尖的人物,如是肯和老夫合作,日後不難擔當一方雄主,如是還要和老夫作對,那是自取滅亡,再一次咱們相遇之時,老夫非取你之性命不可。”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這個晚輩自有主意。”

  藍天義道:“你若相信老夫能為你保密,那就為小女留下藥方。”

  江曉峰道:“晚輩覺著,這藥方並無不可告人之處。”

  藍天義道:“很好,老夫像你這般年紀時,倒也有你那樣的豪氣。”

  江曉峰道:“現在呢?”

  藍天義道:“存大義不拘小節,老夫志在消去今後千百年的武林紛爭,自然就要用一些厲害的手段了。”

  江曉峰知曉多言無益,改變話題道:“此地無有筆墨,如何寫出藥方。”

  藍天義道:“用枯枝燃燒,可燒成墨。”

  藍福就地搶了幾根枯枝燃起。

  江曉峰取過一根枯枝,道:“不知要寫在何處?”

  藍天義道:“就寫在小女的衣衫之上如何?”

  江曉峰略一沉思,用枯枝在藍家鳳衣衫上寫下藥方,道:“照方服用兩付,一日內其毒自解,在下就此別過了。”

  藍福舉手一揮,玄真道長和金陵劍客張伯松,已雙雙躍出,並肩擋住了江曉峰的去路。

  江曉峰一舉手中奪命金劍,冷冷說道:“兩位如若再中一劍中毒針,想在下不再施救了。”

  藍天義道:“我們已知療救之法,縱然中針,也並非無救,三大高手,分由三方攻襲,最多你只能傷得一個,識時務者為俊傑,聽老夫相勸,還是放下兵刃,也依我教,既可保全性命,亦可……”江曉峰暗暗吸一口氣,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藍天義。竟然無信無義,你們只管出手……”

  藍天義哈哈一笑喝道:“你們閃開。”

  藍福微微一怔,道:“放虎容易捉虎難……”藍天義冷冷接道:“我要你們讓開。”

  藍福不敢再行多口,右手一揮,張伯松、玄真道長立時又返回原位。

  藍天義道:“江曉峰你去吧!有時間,好好想想老夫的話。”

  江曉峰不再多言,轉身大步而去。

  藍天義目睹江曉峰背影消失之後,低聲對藍福說道:“加派人手,監視他們的行蹤,然後,集中人手,一網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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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發表於 2019-8-24 12:43:51 |只看該作者
一〇二

  藍福一欠身,道:“老奴遵命。”

  藍天義抱起藍家鳳,轉身而去。

  且說江曉峰行約十丈之後,正待加快腳步,前奔去,突聞一個極低微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兄弟麼?”

  人影一閃,常明已奔到身前。

  敢情他就隱身在不遠一片草叢之中。

  江燒峰正待答話,常明已牽住了江曉峰的衣袖,向前奔去。

  兩人聯袂而行,一口氣奔出了六七里路。

  常明停下腳四下打量了一眼,舉步向一座高大的古墓行去。

  那大墳四周古柏環繞,四周生滿了長約數尺的青草。

  江曉峰低聲說道:“常兄,這是什麼所在?”

  常明微微一笑,道:“這是我們第三個存身之地。”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常兄才慧過人,未雨綢繆。”

  常明道:“別贊小要飯的,這叫做狡兔三窟,對付藍天義那種險惡人物,不得不用點心機了。”

  談話之間,已然行近巨墓旁側。

  只見叢草啟動,燈光透出,公孫成探出一個頭來,道:“快些進來。”

  常明一把牽住江曉峰,鑽了過去。

  江曉峰抬頭看去,只見幾根木柱,支在地上,原來,他們竟在這巨墳一側,挖了一個大洞,用木柱撐持,外面青草覆蓋,不知內情之人,實是無法瞧出。

  這土洞不大,不過幾尺方圓,免可容得四五個人。

  公孫成笑道:“挖人墳地,用以存身,實是不大該為的事……”常明接道:“這周圍十餘里,很少有人家居住,咱們如不經營幾處存身之地,如何能逃避那藍天義的耳目。”

  公孫成微微一笑,道:“聽你口氣,似乎是還有幾處隱密歇腳地方了?”

  常明道:“小叫花在這片荒野中,經營了七八處避身之地,就算他藍天義手下眾多,也夠他找上十天半月了。”

  公孫成突些長長嘆一口氣,道:“今宵一會,使在下感覺到事態嚴重,咱們機會不多了……”方秀梅道:“不錯,憑咱們幾人之力,實無法和藍天義抗拒……”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道:“兄弟,你怎麼離開了他們?”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把經過之情,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公孫成點點頭道:“藍天義表面上雖然鎮靜,但他內心很明白,他的武林霸業,和女兒有著很大關係。”

  方秀梅搖搖頭道:“這個麼?賤妾不敢苟同。”

  公孫成點點頭道:“姑娘如此說,必有卓見了。”

  方秀梅道:“過去,我也這麼想,覺著那位藍姑娘,對藍天義的武林霸業,定然有著很大的作用,但我在那莊院中住了幾日之後,覺著其中大有問題。藍天義的霸業,不一定要抑仗女兒。”

  公孫成道:“姑娘可否說的詳盡一些?”

  方秀梅道:“自要很詳盡的說給諸位,藍天義不知在何處找了那許多巨大的人猿,而且又尋得了深諳猿語的人物,把人猿都訓練成了身負絕技的怪物……”常明道:“身負絕技?”

  方秀梅道:“不錯,我親眼看到人猿和武林高手相搏,看到它們生裂活人的手段。”

  公孫成道:“方姑娘所謂的武林高人,不知是何許人物?”

  方秀梅道:“南嶽三英,公孫成老前輩知道吧!”

  公孫成點點頭,道:“不錯,南嶽三英,算得是武林中第一流局手。”

  方秀梅道:“藍天義以三頭人猿,和南嶽三英動手,結果在一百招內,南嶽三英被三個人猿生裂而死,並且吸食了三英身上的鮮血。”

  常明道:“小要飯聽人說過的古怪事情不少,但卻從未聽過人猿學成武功,還能搏殺武林高手。”

  方秀梅道:“如非我親眼所見,別人說出來,我也不相信。”

  常明道:“人猿生裂了南嶽三英之後,是否已發了獸性呢?”

  方秀梅道:“可怕的就在此了,那三頭人猿,生裂了三英之後,竟然仍聽從號令,自行進入鐵籠,似乎是那些人猿,都已被訓練的通了人性,聽命令行事,而且奮不顧身。”

  公孫成道:“那南嶽三英和人猿動手之時,是否用有兵刃了。”

  方秀梅道:“用了兵刃。”

  公孫成點點頭,道:“那別莊之中,一共有多少人猿?”

  方秀梅道:“賤妾沒有仔細的數過,約略的估計一下,大約有五六十頭。”

  公孫成怔了一怔,道:“那的確是一股不可輕視的力量,五六十位第一流高手,絕對忠心不變,不辨是非,不受名利之誘,除非能找出一個精通猿性的人,找出獸性的缺點,加以利用,否則對藍天義毫無辦法。”

  方秀梅道:“一時之間,到那裡去找這樣一位人物呢?藍天義準備了二十年,他有著足夠的時間,設法去找出精通猿語獸性的人,這些人物,不是被他所用,也已經被他殺死了。”

  公孫成道:“姑娘雖說的不錯,但古往今來,不乏具有絕世才慧的梟雄,但又有那一個成就了武林霸業呢?”

  方秀梅道:“神算子王修,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胸羅萬有,無所不能,不知他是否通解猿語?”

  公孫成道:“這方面在下也不清楚,不過,如若能找到他,至少他可以告訴我們一個辦法。”

  方秀梅道:“就目前形勢而言,那藍天義已有著足夠的實力,藍家鳳似乎並非是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了。”

  公孫成長長吁一口氣,道:“就方姑娘所見,藍天義那些人猿是否已經完全馴教成功了呢?”

  方秀梅道:“就賤妾所見,人猿似是已馴教成功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近日之內,江湖即將發生大變了?”

  方秀梅點點頭,道:“就賤妾的看法,藍天義近日內,似是就要有所行動,只是賤妾無法預料他行動的確實日期,和從何著手。”

  公孫成正待答話,突聞一陣淒厲的怒嘯之聲,傳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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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發表於 2019-8-24 12:43:58 |只看該作者
一〇三

  常明霍然站起身子,一口吹熄了燈火,低聲說道:“公孫叔叔,來人很像是鳥王呼延嘯。”

  公孫成奇道:“那呼延嘯已然息隱江湖二十年,你怎麼會知曉此人?”

  常明道:“小要飯的有一次隨師父同行,在魯南境內,聽到這種嘯聲,只覺它淒厲無比,叫人聽來心悸,小要飯的在江湖行走很久,從來沒有聽到過這等怪異的嘯聲,因此問起師父……”公孫成道:“你師父告訴你的?”

  常明道:“師父又很詳細的告訴我鳥王呼延嘯的往事。”

  公孫成道:“你們師徒,和他照過面麼?”

  常明道:“沒有,那也是一個無月天星之夜,我和師父,宿住在一座小廟之中,那厲嘯之聲,似是很遙遠,一聲之後,就不再聞。”

  公孫成道:“距此有多少時間了?”

  常明道:“大約半年。”

  公孫成道:“半年前,鳥王呼延嘯,又行重出江湖了。”

  方秀梅道:“賤妾也沒有見過呼延嘯,但卻久聞其名,據說此人能奴役百鳥。”

  公孫成道:“不錯,他精通鳥語,能役百鳥,說起此人,也算當代一大魔頭,一店縱橫江湖,武林人聞嘯退避……”語聲一頓,接道:“難道鳥王出山,也和藍天義有關不成?”語聲方落,又是一聲尖厲的怪嘯聲傳了過來。

  這一聲聽得極是清楚,顯然,來人又行近了幾人停身之處。

  方秀梅低聲說道:“此人除了役使百鳥之外,不知他武功如何?”

  公孫成道:“第一流的身手,當年藍天義,曾和他動手相搏一次,兩人力拚三百招未分勝負,但鳥王卻未敗而退。”

  方秀梅道:“公孫兄可能確定來人是鳥王呼延嘯麼?”

  公孫成道:“錯不了,天下再無第二個人,會發出這等嘯聲。”

  方秀梅道:“呼延嘯陡然在江湖之上出現,只怕個中另有內情。”

  公孫成道:“在下如甚懷疑,如若他當真是受藍天義邀請出山,咱們又多了一個強敵,而且他善役百鳥,咱們決無法逃過他的搜查……”側耳靜聽了一陣,接道:“目下咱們對藍天義企圖已明,那莊院中的隱密也已知曉,實也再無留此必要。”

  方秀梅道:“只怕藍天義早已在各處要道之上,設了埋伏,咱們逃走不易。”

  常明接道:“小要飯的自信安排的幾處落腳處十分隱密,就算他們人手眾多,也未必能很快找到,不如在此多留幾日,讓他們追尋不獲之後,防守鬆懈之時,咱們再走不遲。”

  公孫成道:“我本也有你這等想法,但鳥王呼延嘯突然出現,情勢已然大變,如是他幫助藍天義,必可很快找到咱們的行蹤,因此,咱們要走的愈快愈好,據我所知,那鳥王雖能役百鳥,但夜間群鳥目力不濟,咱們被他發現行蹤的機會減去不少,不過,此刻處境,步步殺機,咱們四個人,只怕很難完全走脫,只好走一個算一個了。”

  望了江曉峰一眼,接道:“江兄懷有金蟬步的絕技,又有奪命金劍,在咱們四人中,走的機會最大。”

  江曉峰道:“晚輩江湖閱歷,不及諸位甚多,單憑武功,走脫的機會,只怕難及諸位。”

  公孫成道:“藍天義實力強大的出人意料之外,咱們誰能逃出他們圍困,一大半要靠運氣,不論何人能夠脫身,都請趕往黃山一行。”

  方秀梅道:“趕往黃山作甚?”

  公孫成道:“我對天立過重警,不洩露他們藏身立地,十幾年來,我一直未對人說過,但此刻情勢不同,武林大難,迫在眉睫,就算日後身應誓言而死,那麼顧不得了。”

  方秀梅道:“公孫兄說的什麼人?以藍天義目下實力的強大,小妹倒想不出,武林中還有什麼人能和他頡頏。”

  公孫成沉吟了一陣,道:“方姑娘請恕在下賣個關子,咱們四人之中,還無法確定,那一個能夠脫身離此,在下實是不便在說出來。”

  方秀梅道:“你如不肯說出,就算有人逃離此地,那也是沒有用了?”

  公孫成道:“在下寫好三封書信,諸位各帶一封,誰能逃離此地,就趕奔黃山盤龍谷去……”方秀梅道:“盤龍谷,小妹在黃山住了數日之久,怎麼從未聽過盤龍谷?”

  公孫成低聲對常明道:“小要飯的,你出去瞧瞧看,那呼延嘯是否停在附近。”

  常明點點頭,輕啟草門,緩緩探出頭去,四下打量一陣,不見人蹤,才回退室中道:“目力所及,不見人蹤鳥跡,大約是不在此地了。”

  公孫成晃燃火摺子,點起燭火,就地畫出盤龍谷的形勢,並指點兩人住的地方,但卻始終不肯說出兩人的姓名。

  江曉峰道:“這兩個老前輩可有姓名麼?”

  公孫成道:“姓名自然是有,但在未見到兩人之前,諸位最好是不用知曉,一則可保隱密,萬一咱四個人都未能離此時,在下未說出他們身份,也算沒有違犯立下的誓言。”

  江曉峰心中暗道:“不知是什麼樣的人物,竟然如此神秘。”

  但聞公孫成道:“三位記牢那盤龍谷的形勢,這是救目下武林大劫唯一的希望了。”

  方秀梅道:“地形已熟記胸中,但此地沒有筆墨,公孫兄如何修書呢?”

  公孫成苦笑一下,從身上取出一方白色絹帕,撕成三份,咬破右手中指,寫了“垂憐蒼生”四個血字。

  三份血書,寫的一樣。

  一種悲壯,淒涼的氣氛,使每個人都有著負重千斤的感覺。

  公孫成緩緩把三份血書,折迭起來,分交三人收好,神色肅穆的說道:“諸位萬一不幸被擒,只要不說出地名,血書落入藍天義的手中,他也無法猜出血書作用。”

  方秀梅道:“公孫兄但請放心,如若無法逃走也決不讓他生擒,我會自作了斷。”

  常明道:“小要飯的身上帶有一粒毒丸,一遇攔劫,我就含毒口中,那毒丸藥性奇烈,咬破入口,必死無疑,寧叫毒發身亡,也不會塌你公孫叔叔的台。”

  公孫成點點頭,道:“很好,很好。”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

  他口雖未言,但神情之間顯然是要那江曉峰,也許下承諾。

  江曉峰乃極端聰明之人,豈有不知之理,當下說道:“晚輩如若遇上攔阻,定會盡奪命金劍中的毒針,和他們一決勝負,盡我所能破圍而出,如是力難從心,唯死而已。”

  公孫成輕輕嘆息一聲,道:“我們四人中,你的破圍希望最大……”語聲一頓,道:“咱們該走了。”

  站起身子,向外行去。

  常明低聲說道:“公孫叔叔,咱們一起走呢,還是分開行動?”

  公孫成笑道:“走在一起,實力要強大很多,事非得已時,再行分散,咱們都有破釜沉舟之心,只要不是遇上藍天義和藍福攔截,足可和他們一戰。”

  常明道:“先置死地而後生,小要飯的開道。”

  身子一側,搶在公孫成前面而行。

  方秀梅嫣然一笑,道:“我瞧咱們幾人,都不是早夭之相,也許一個也不會死。”

  幾人心懷大仁,反把生死之事看的淡了,千古艱難唯一死,但幾人笑談生死大事,輕描淡寫,全不放在心上。

  公孫成撕下一塊藍衫,包起傷指,緊隨在常明身後。

  方秀梅居三、江曉峰斷後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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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四

  §第十五章 群鳥襲擊

  這時,天色還未到五更,夜色正濃,幾人借夜色掩護放步疾奔。

  常明精明無比,記憶之能,更是人所難及,凡是他行過之處,地理形勢都能熟記於胸,走起路來,有如輕車熟道。

  四人一口氣奔出八九里路,到了一處雜林外面。

  常明突然停下腳步,低聲道:“情形有些不對。”

  公孫成道:“怎麼回事?”

  常明道:“我記得這片雜樹,枝葉並不繁茂……”話未說完,突聞頭上幾聲鳥鳴,接著一陣羽翼撲風之聲,幾隻巨鳥,直向幾人飛了過來。

  公孫成道:“咱們跑到了鳥王的宿夜之地。”

  但聞勁風破空,迎面撲來,一隻巨鳥疾向兩人撲。

  公孫成右掌一翻,迎空拍出一記劈空掌力。

  那巨鳥下撲之勢,吃那劈空掌力一撞,斜向一邊偏去。

  公孫成發掌很有分寸,劈出的掌力,只不過撞偏了那頭巨鳥,但那巨鳥並未受到傷害。

  就這一瞬工夫,幾人頭頂之上已然雲集了無數的巨鳥,盤旋交錯,聲勢十分驚人。

  江曉峰心中暗道:“一個人能將這多巨鳥雲集施用,如臂使指,實非易事,這鳥王可也算得一代奇人了。”

  突然一聲長鳴,數十隻巨鳥同時疾撲而下,襲向幾人。

  公孫成當先發出掌力,一面說道:“不要傷了他的鳥兒。”

  江曉峰、方秀梅等接著發出掌力,拒擋那巨鳥的撲去之勢。

  那巨鳥兇猛異常,雖然被幾人掌力逼退,但卻立時重又撲了上來。

  江曉峰道:“巨鳥眾多,纏鬥不休,如若咱們不能放開手傷它們幾個,不知相持到幾時?”

  只聽一聲長長的怪嘯,傳入耳際,那不停撲擊的巨鳥,突然停住了向下攻擊之勢,但仍然在幾人頭上盤旋不去。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什麼人?”

  公孫成道:“在下公孫成,閣下是鳥王呼延兄了!”

  呼延嘯應道:“正是老夫。”

  隨著那答話之聲,一條人影,緩緩向幾人行來。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看那鳥王呼延嘯,身材瘦長,穿著長衫,似是用很多顏色並在一起,夜色中雖然無法看得清楚,但隱隱可辨出那是一件綵衣。

  公孫成一抱拳,道:“呼延兄別來無恙,我們很多年不見了吧!”

  呼延嘯並不立刻答話,兩道炯炯目光,緩緩由江曉峰、常明、方秀梅等臉上掃過,才頷首應道:“想不到公孫兄,還認得我這個玩鳥的人。”

  公孫成道:“呼延兄,役鳥之能,前不見古人,別說兄弟,天下武林同道,又有那一個不佩服呼延兄的役鳥手段。”

  呼延嘯似是很愛受人奉承,面現喜色,道:“公孫兄有何要事!這般連夜趕路?”

  公孫成心中忖道:“呼延嘯是否已投在藍天義的手下,還難逆料,這等事,又不便當面詢問,此地不宜久留,早些離去的好。”心中念轉,一揮手,道:“兄弟去探望一位朋友,咱就此別過了。”一抱拳,轉身就走。

  江曉峰等正待舉步隨行,瞥見人影一閃,呼延嘯已然在公孫成的前面,冷冷道:“公孫兄去探看什麼人?”目光一掠方秀梅等,接道:“這三個又是何許人物?”

  江曉峰待要發作,卻為方秀梅輕輕一扯衣袖,只好忍下去。

  公孫成眼看被呼延嘯攔住了去路,反而沉著了下來,微微一笑,道:“這三位都是武林中的後起之秀!”

  方秀梅接道:“賤妾方秀梅。”

  常明道:“小要飯的常明。”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呼延嘯目光轉到那方秀梅的臉上,道:“方姑娘可是人稱笑語追魂麼?”

  方秀梅道:“不登大雅之堂匪號。”

  呼延嘯道:“老夫倒是聽過你的名頭……”目光由江曉峰和常明臉上掃過,道:“這兩位,老夫確是從未聽人說過。”

  公孫成道:“他們出道不久,呼延兄近十年又甚少在武林走動,自然是不會聽過了。”

  呼延嘯道:“老夫息隱之後,武林中似有了甚多的變化。”

  公孫成心中一動,道:“呼延兄此番重出,不知是否有所作為?”

  呼延嘯哈哈一笑,道:“江湖上傳說公孫兄最工心計,從這番問話之中,可證傳言不虛了,公孫兄心有所疑,為何又不肯坦然說出呢?”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呼延兄一向是獨來獨往,如是兄弟說的太坦率,引起呼延兄的不滿,豈不是要翻臉成仇,此實非兄弟所願。”

  呼延嘯仰臉望天,冷冷說道:“公孫兄,可是懷疑兄弟,為那藍天義脅迫出山麼?”

  公孫成道:“呼延兄一代人傑,自是不甘為人所用,但兄弟卻不能不有此一慮。”

  呼延嘯道:“不幸的是,公孫兄憂慮的不錯。”

  公孫成微微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所以,呼延兄才攔住我們去路?”

  呼延嘯道:“那隻怪公孫兄和幾位的運氣不好,自己送上門來。”

  公孫成暗中運氣戒備,口中卻淡淡說道:“呼延兄的意思是?……”呼延嘯接道:“請諸位隨在下,同往天濤別莊一行,見見藍教主。”

  公孫成道:“原來那養滿人猿的莊院,叫天濤別莊,名字倒是雅緻的很。”

  方秀梅口舌一向刻薄,此刻意是忍不住接道:“閣下役鳥,藍天義卻養了一群眾猴子,飛禽走獸,樣樣都有了。”

  呼延嘯冷哼一聲,道:“老夫一向不喜言笑。”

  方秀梅道:“我說的字字真實,誰和你說玩笑了?”

  呼延嘯臉色一變,道:“姑娘可見過百鳥分食活人的景像麼?”

  方秀梅正待反唇相譏,公孫成卻搶先說道:“呼延兄一定要帶走我們麼?”

  呼延嘯道:“老夫奉命,限明日午時之前,搜查出你們行蹤,難得你們自動送上門來,這叫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公孫成道:“呼延兄,我們不會束手就縛。”

  江曉峰突然探手入懷,摸出奪命金劍,道:“閣下見識過這件兵刃麼?”

  呼延嘯望了那金劍一眼,駭然道:“奪命金劍?”

  公孫成道:“不錯,呼延兄如是不肯放手,咱們只好在閣下身上試試這金針的威力了。”

  呼延嘯突然一個仰身,一式金鯉倒穿波,退出了二丈多遠。

  他身法快速無比,又一個飛躍,人已隱失在夜暗之中不見。

  常明哈哈一笑,道:“看來,這奪命金劍的氣勢,還能震懾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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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只聽呼延嘯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你們已陷入老夫鳥群陣中,只要老夫一聲令下,立時將有萬隻以上的巨鳥,施行群襲,就算你們武功高強,也無法長時對抗我這群鳥不斷的攻襲。”

  公孫成高聲說道:“呼延兄之意呢?”

  呼延嘯道:“老夫奉命找尋你們,同往天濤別莊一行,藍教主目下正在需要人手之時,諸位都是可用之材,決不至傷害你們。”

  公孫成低聲說道:“據說呼延嘯,除了能夠役使一般鳥之外,自己還養了幾隻特別惡毒的巨鷹,十分利害,諸位要小心一些。”

  常明道:“鳥群雖然凶惡,咱們幾人合力,還可對付,他既然畏懼奪命金劍,想來決不敢挺身攔阻,但憑群鳥,未必能阻攔咱們,此地不宜久留,早走為上。”

  公孫成道:“好,你江兄在前開路,我和方姑娘斷後,今日之局,已難善終,不用顧及傷到他的鳥兒了。”

  隨手折斷了身側一棵小樹,左手探入懷中,摸出一把匕首,削去樹上的枝葉。

  常明目光一轉,也伸手拔了一棵鴨蛋粗細的小樹,折去樹身叉枝。

  方秀梅拔出長劍一揮,斬去一棵小樹,道:“兄弟,你奪命金劍留作對付強敵,用這根木棍對付鳥群。”

  她一面說話,一面動手,很快的削去樹身上的軟枝,遞給了江曉峰。

  幾人動作奇快,斬樹折枝,也就不過是片刻工夫。

  只聽呼延嘯冷冷說道:“諸位不聽老夫良言,休怪老夫無禮。”

  常明一揮木棍子道:“我們走!”

  當先舉步向前奔去。

  江曉峰收起奪命金劍,緊追在常明身後。

  但聞兩聲淒厲的怪喝,傳入耳際,那盤旋在幾人頭頂上的巨鳥,突然疾撲而下。

  公孫成揮動手中小樹枝削成木棍,篷然輕震中,擊落了一隻巨鳥。

  但聞鳥羽破空之聲,無數巨鳥,由林中飛了出來,有如鳥雲壓頂,密密層層,無法算計。

  公孫成、方秀梅,雖然都是久走江湖之人,但目睹此等聲勢,亦不禁心頭駭然。

  呼延嘯役鳥之能,果然是舉世無雙的奇技,群鳥如蝗,分由四面八方,把幾人團團圍了起來。

  鳥群如潮,蜂擁而至,太過密集,羽翼響起了一片之聲,集成巨鳴,有著海浪擊岸。

  常明手揮木棍,橫劈直擊,眨眼間,擊落了數十隻巨鳥。

  但那漫空鳥群,在呼延嘯役使之下,有如著了魔一般,不停的向幾人撲攻。

  四個人三條木棍,一把百煉精鋼的長劍,揮舞削去,穿刺劈打,有如滾湯潑雪一般,劍棍過處,鳥屍紛紛落下。

  片刻之間,四人的周圍,堆滿了死傷的鳥兒,不下數百隻之多。

  傷禽的悲嘯,夜暗中刺耳驚心。

  但那鳥群攻勢,並未消挫,仍是前仆後繼的直撲過來。

  公孫成目睹這等死傷纍纍的鳥屍,亦不禁為之驚心。

  方天梅雖被稱笑語連魂,一生中身經元數惡戰,但也從未殺死如此多的飛禽,細看那鳥群中百禽雜陳,有烏鴉,也有善良的黃鶯巨鷹、小雀,無所不有,不禁心中黯然,忖道:“這鳥王呼延嘯,可算得天下第一等殘忍的魔頭,驅使凶禽傷人,也還罷了,竟把小雀黃鶯等全無對敵之力的鳥兒,全都召來送死。”

  她心中念轉,手中長劍一緩,一隻巨鷹疾衝而至,在她頭上逐了一口,兩隻利爪同時抓在左肩之上,衣破皮傷,肩頭被抓了數條血痕,雖未傷及筋骨,但也覺十分疼痛。

  頭上被啄了一口,也被啄的皮破血流,不禁大怒,長劍一揮,把一頭巨鷹活生生劈成兩半,急展長劍,寒芒旋飛,連劈了十餘隻巨鳥。

  公孫成等凝神舞棍拒擋鳥群,都未留心到方秀梅受傷之事。

  常明打得性起,手中木根一面大開大劈,一面高聲說道:“呼延嘯,你有本領,就該親身臨敵,和我一決生死,驅使這多無辜的鳥兒送死,算得什麼英雄豪傑。”

  呼延嘯哈哈大笑道:“老夫這鳥王之稱,難道是白叫的麼?老夫已招來十萬以上的鳥兒,讓你們殺個痛快。”

  常明聽得心中一沉,暗道:“如果這等鳥兒永不停息的這般撲攻,我們終有殺至力盡筋疲之時,那時,他再用凶禽猛攻,不傷在凶禽口爪之下才怪。”

  只聽公孫成說道:“咱們不能和這鳥群對耗下去,先找個存身之地,再想對付鳥群的法子。”

  常明道:“小要飯記得這枯林一側,有一座石塊砌成的小屋,屋中主人,似是獵戶,常不在家。”

  公孫成道:“距此好遠?”

  常明道:“大約有兩里多些。”

  公孫成道:“快些帶路。”手中木棍一緊,又劈落四隻鳥兒。

  常明舞棍開道,江曉峰隨後而行。

  方秀梅、公孫成魚貫跟上。

  四人手中的劍棍全力施為,劍光如輪,木棍嘯風,衝開鳥群,轉向正東方位衝去。

  但聞呼延嘯縱聲大笑,道:“四位想走麼?只怕沒有那麼容易。”

  常明運氣出手,木棍繞頂生風,破開鳥群,加快腳步。

  雖只有二里多些路程,但在群鳥環攻之下,四人行動甚慢,足足耗去了半個時辰,才行到石屋。

  常明低聲說道:“江兄弟,你對付鳥群,我去撞門。”

  江曉峰木棍一緊,護住了常明,拒擋鳥群。

  原來鳥群如影隨形,一直緊追幾人不捨。

  常明行近石室,只見外面加有鐵鎖,心想室中無人,扭開鐵鎖,破門而入。

  江曉峰大聲喝道:“兩位快請入室,在下拒擋群鳥。”

  雙臂貫注真力,木棍幻起一片棍影。

  但聞一陣波波之聲,傷亡鳥體,紛紛下墜。

  方秀梅、公孫成側身入室。

  公孫成回手一掌,劈死了一隻抵隙而入緊追身後的巨鳥,道:“江世兄,快請入室,再籌思退鳥之法。”

  這時,天已大亮,景物清楚可見。

  但見大大小小的鳥陣遮天蓋地而來,石室四周,上空全是盤飛的鳥兒,不禁暗暗一嘆,忖道:“這多鳥兒,就是殺上十日半月,也是殺之不盡,古往今來,呼延嘯役鳥之能,實算得一位奇人了。”心中念轉,人卻陡收木棍,閃入室中。

  常明早已在門後準備,眼看江曉峰入得室中,立對掩上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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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4:21 |只看該作者
一〇六

  他動作更快,仍有一隻巨鷹,兩隻烏鴉,追入了室中。

  方秀梅長劍揮動,劈死了三鳥,道:“好利害的鳥群。”

  江曉峰迴目一顧,只見方秀梅臉上,肩頭,鮮血淋漓,不禁一怔,道:“姊姊受了傷麼?”

  方秀梅接道:“不要緊,一時疏忽,被一隻老鷹抓傷。”

  公孫成道:“久聞鳥王之名,今日算是見識過了,果然是名不虛傳,唉!鳥群之中、生性溫順,見人就飛的小鳥,竟然也敢悍不畏死的向人撲擊,想不到咱們竟被一群雜鳥逼的躲到這石屋之中,集小為大,合弱成強,這其間果有道理。”

  方秀梅道:“咱們殺死了多少隻鳥?”

  常明道:“咱們和鳥群搏鬥,近一個時辰左右,大小不分,傷死同計,總在近萬左右吧?”

  方秀梅道:“不足一萬也有八千,我想不明白呼延嘯用的什麼方法,能使這些群鳥如痴如狂一般,悍不畏死。”

  公孫成道:“昔年鳥王呼延嘯在江湖走動時,只是沒使一些凶禽,巨鷹、大雕,助他對敵,想不到他隱居十餘年之後,役鳥之術,竟到了出神火化之境,大小不分,全為其用,天下千百種無可數計的鳥兒,都成了他手下的不二之臣,其術可怖,其行殘忍,留他在世,實是武林大害。”

  常明道:“鳥飛迅速,一來成千成萬,如飛蝗潮水一般,只怕很難想出對付的辦法。”

  公孫成道:“咱們如若從鳥群身上用工夫,只怕是緣木求魚,難有結論……”方秀梅接道:“不錯,打蛇打頭,擒賊擒王,殺了鳥王呼延嘯,鳥群自散,但他武功高強,又有鳥群相護,殺他談何容易。”

  公孫成長長吁一口氣,閉目沉思。

  常明知他在思索策謀,示意方秀梅、江曉峰等不要驚擾到他。

  石室中突然間靜了下來,石室外群鳥飛翔之聲,也同時停息了下來。

  大約過有一刻工夫,公孫成才緩緩睜開雙目,道:“現在什麼時間了。”

  常明抬頭向窗外瞧了一眼,道:“日上三竿。”

  公孫成道:“如若藍天義等聞得訊息,此刻已經趕到此地了。”

  方秀梅道:“單是一個鳥王呼延嘯,已足夠咱們對付了,藍天義等如再趕來,今日咱們是難以生離此地了。”

  公孫成苦笑道:“千慮一失,在下做夢也想不到那鳥王呼延嘯竟然也會投效於藍天義的手下。”

  方秀梅道:“如若咱們坐以等待,倒不如拚命衝出,四個人分走四個方向,逃一個算一個。”

  公孫成道:“在下已經仔細的考慮過了,咱們逃走的機會,那是百不得一,在群鳥連襲之下,總有把咱們累的筋疲力盡之時,落得個萬鳥分屍而死。”

  方秀梅道:“守此石室……”但呼然一聲,撞在木門之上,積塵紛紛落下。

  那木門雖不好看,但卻十分緊牢,這一下撞擊的力量雖大,竟是未能把它撞開。

  方秀梅右手一伸,拉開木栓,一側身子,疾如流星一般,搶出室外。

  凝目望去,只見一頭巨雕淨空飛降,已向著木門。

  她忙運足掌力,向撞來的巨雕擊去,雙方勢態,快若閃電,巨雕被掌力擊歪,斜撞到石牆之上,頭破而死,方秀梅亦被撞的手腕發麻,身子倒退了兩步才拿樁站穩。

  但巨雕眾多,且久經訓練,前仆後繼,接連俯衝,方秀梅勢難力敵,在擊斃三隻雕後,忙閃進室中。

  常明為人權智,急急掩上木門。

  方秀梅望著掩上的木門,出了半天神,道:“好利害的惡雕,那一撞之勢,至少也有五六百斤的氣力。”

  公孫成道:“這批凶禽,大約就是鳥王飼養之物,昔年鳥王呼延嘯仗這批凶禽,逐鹿武林,不知有多少高手,傷在這批凶禽的鋼爪利口之下,適才姑娘已入室門,那些凶禽,受形勢所限,來不及使用口爪,如是被它啄中、抓住,傷的就更利害了。”

  方秀梅昨宵之中,雖然在鳥口、利爪之下,但她心總覺是自己疏忽所至,適才掌擊巨雕,才知道這些凶禽的利害,不但口利爪銳,而且是力量奇大,一個人武功再高,也無法對付數十隻悍不畏死的凶禽猛撲。

  江曉峰輕輕一嘆,道:“在下此刻,倒希望藍天義率領人手趕到了。”

  常明奇道:“為什麼?”

  江曉峰道:“那也好各憑手段,一拚生死,強似對付那些野禽。”

  語氣甫落,室外傳入了呼延嘯冷冷的聲音,道:“藍教主大駕已到,特命老夫最後奉勸諸位一句,如是諸位願意投入教中效力,那就過往不究,一個人只能死一次,還望諸位三思老夫之言。”

  公孫成高聲說道:“呼延嘯,你一世英名,想不到竟然是甘為鷹犬,我們今日也許很難生離此地,但卻死的清白豪壯。”

  江曉峰道:“憑仗野禽傷人,豈是英雄行動!”

  呼延嘯道:“你是什麼人?”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呼延嘯道:“你那奪命金劍中毒針,號稱暗器中至絕至毒之物,施用此物對敵,難道也是英雄行徑麼?”

  江曉峰道:“在下不用奪命金劍,閣下不許招來野禽助陣,我們各憑武功一戰如何?”

  呼延嘯縱聲大笑道:“瞧不出你小小年紀,口氣竟如此託大。”

  江曉峰道:“你敢不敢答應?”

  呼延嘯想道:“老夫倒是不信你這點年紀,能有多大氣候,倒要領教了。”

  江曉峰打開木門,道:“你先把那些盤飛空中的野禽喝退。”

  呼延嘯仰天長嘯數聲,那盤旋於空中的巨鳥,突然轉頭飛入那片竹林之中。

  江曉峰目睹那指揮群鳥的靈活,如臂使指,心中亦不僅暗暗讚道:“這鳥王役鳥,可算得前無古人了。”心中念轉,口中卻低聲向公孫成道:“晚輩試試他武功如何?如是能夠勝他,那是最好不過……”方秀梅接道:“我們爭的是大是大非,不可意氣用事,打不過就趕緊退回來,我相信你的金蟬步足可以保命全身。”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小弟這身武功如何,連我自己也不明白,自出道以來,我還沒有全神集中的和人打上一場,今日小弟倒想在這位鳥王的身上試上一試!”

  方秀梅道:“你和那藍福動手相搏,難道也沒有全力施為麼?”

  江曉峰道:“藍福劈出的掌勢,十分奇幻,一對上手我就落處下風……”但聞呼延嘯叫道:“小子,你出來吧!老夫已快二十年未和人打過架了,你小子一提,倒覺手癢的很!”

  江曉峰身子一側,奔出木門,冷冷說道:“我們是拳掌相搏呢?或是以兵刃搏鬥。”

  呼延嘯雙目神光暴射,盯住在江曉峰臉上瞧了一陣,雙目凶光突斂。

  他的神情奇異,似是突然在江曉峰的臉上發現了什麼,口氣也變的十分溫和,道:“孩子,你姓什麼?叫什麼?”

  江曉峰道:“在下說的很清楚了,我叫江曉峰,大江南北的江,晨雞報曉的曉,山峰的峰,你有長耳朵麼,怎的老是聽不明白?”

  生性凶殘的呼延嘯,對江曉峰這幾句大為不敬之言,似是全未放在心上,淡淡一笑,道:“孩子,咱們比武較量,不用拚命,兵刃太凶險,那就比拳腳算了。”

  江曉鋒微微一怔,道:“似你這等役鳥食人的殘酷人物,還怕凶險不成?”

  呼延嘯笑道:“你年紀輕輕的,怎麼出口就要傷人?”

  江曉峰道:“那是你為老不尊,沒有叫人敬仰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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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呼延嘯心中怕他說出更為難聽之言,急急接道:“你這娃兒,十分狂傲,老夫如若讓你先機,你定然是不肯接受了,恕老夫有僭了。”右手一揮,拍向江曉峰的前胸。

  江曉峰雙肩一晃,閃到了呼延嘯的身後,一招“黑虎伸爪”,拍向呼延嘯的背部。

  呼延嘯綵衣飄飄,一躍八尺,避開一掌,回手反擊。

  他一生役鳥,拳掌手法,大都模仿鳥兒飛勢而成,可算得是別具一格的手法,自然中就具有威猛之勢。

  奇怪的是他攻出的拳掌中,力道並不強大,徒具架勢,威而不猛。

  江曉峰從未見到呼延嘯那古怪的掌式,感覺他每一招中,都具有無比的威力,必得善為提防,分去大部心神。

  但當呼延嘯一掌攻到,卻又滿不是那麼回事。數招已過,江曉峰心中漸漸放寬,腳踏金蟬步,展開了凌厲的攻擊。

  呼延嘯登時被迫落在下風。

  江曉峰步步逼近,兩人已然形成貼身相鬥,掌指伸展之間,可及對方的要害大穴,實是一場兇猛絕倫的惡鬥。

  但聞呼延嘯低聲說道:“孩子,你瞧到了老夫的掌勢沒有!”

  江曉峰心中暗道:“此刻搏鬥凶險,生死於呼吸之間,就形勢而言,他已落處下風,不想法子,扳回劣勢,竟然談起他的掌勢來了。”心中念轉,口中應道:“瞧到了,掌勢樣子好看,但卻全無力道。”

  呼延嘯雙手齊出,封開了江曉峰兩招凌厲的掌勢,道:“孩子,老夫這掌法,叫作百禽掌,乃是我隱居十餘年全部心神的結晶,也是畢生心血所聚,其中有三式最為凶惡,老夫相信,在天下掌法之中,應是決無僅有之學……”他只管說話,分了心神,被江曉峰一掌擊在左肩之上,打的他連退了四五步遠。

  但江曉峰卻感到這一掌如拍在木頭之上一般,手腕震的微微酸麻,心中暗道:“他分明是有一種護身的氣功保護,我這一掌,並未傷他,一個人能把內功練到這種境界,怎的發出的掌勢,似是全然無力呢?難道他有意在讓我麼?”

  但見呼延嘯伸展了一下雙臂,重又攻了上來,接道:“老夫這百禽掌法,懸空撲去,妙變無方,不知你是否相信。”他雖然挨了一掌,似是毫無怨恨之心,有如高僧講道一般,大有不使對方相信,誓不罷休的樣子。

  江曉峰身軀一晃,閃到呼延嘯的右側,疾出一掌,逼的呼延嘯向後連退三步,道:“你掌法奧妙,儘管施展,說給我聽,用心何在?”

  呼延嘯重又欺身而上,低聲說道:“好!我施展出來給你見識見識,你金蟬步乃暗含奇門變化的絕學,當能避開我攻襲之勢,為了讓你相信,老夫要全力施為,希望不要硬接老夫的撲襲之勢,免得受到傷害。”

  江繞峰冷哼一聲,道:“只怕未必能傷得了我。”

  呼延嘯道:“那就算兩敗俱傷吧!老夫這大年紀了,死而無憾,而你年紀輕輕的,可是千萬不能死去。”

  江曉峰道:“在下生死,與你何干?你一生作惡多端,殺人無數,怎的會忽然生出了仁慈之心。”

  呼延嘯道:“咱們不談大道理,老夫施展的百禽掌法,如能使你心生敬服,你將如何?”

  江曉峰道:“彼此動手相搏,各憑武功求勝,我如傷在你掌下了,是毫無怨言。”

  呼延嘯道:“你如覺著老夫的掌法深奧,就請答允學習老夫的掌法如何?”

  江曉峰冷笑一聲,道:“我先見識見識再說。”說話之間,拳腳齊出,攻出五掌三腿。

  這八招一氣呵成、快速凌厲,迫得呼延嘯後退六尺。

  但見呼延嘯雙臂一展,陡然飛躍而起,綵衣旋轉,在空中打了一個轉身,突然向下撲來。

  這一招有如巨雕下搏,勢道威猛驚人。

  江曉峰心頭一震暗道:“這一招果顯凌厲的很。”身子一閃,避到一側。

  呼延嘯一擊撲空,立時一收腿,借勢換一口氣,身子一翻,憑空翻了一個跟斗,又向那江曉峰撲了過去。

  江曉峰又一閃身,讓避開去。

  呼延嘯腳不落實地,借雙腿伸展收動之勢,換氣翻身,有如脅生雙翼的巨鳥一般,一連撲去了一十二次。

  公孫成、方秀梅室中觀戰,個個看的提心吊膽,只覺那呼延嘯身法靈奇,罕聞罕見,每一次撲去之勢,都是各不相同,但卻是無不奇奧難測,叫人不可捉摸,幾人雖然一側觀戰,但心中卻隨著那撲擊之勢,籌思破解之策,但卻未能想出一個應變方法,只覺十二式撲擊之勢,招招都足以傷到自己。

  江曉峰憑著金蟬步法,卻把十二次撲去之勢,一一避開。

  方秀梅輕輕嘆息一聲,道:“金蟬步果然是曠世絕學,如若換了賤妾,這第一招就避閃不開,要傷在鳥王手中了。”

  公孫成道:“在下的看法,有些不同,那鳥王呼延嘯似是未全力施展。”

  且說呼延嘯身落實地,低聲說道:“孩子,老夫這百禽掌法如何?”

  江曉峰道:“很好,很好。”

  呼延嘯答道:“那是答應了?”

  江曉峰攻出一招“飛瀑流泉”,道:“答應什麼?”

  呼延嘯道:“答允學老夫的武功?”

  江曉峰心中暗自奇道:“適才見他的飛騰撲身法,武功分明已達至爐火純青之境,但在和我對敵之時,掌勢中含蘊的力道並不強猛,分明是手下留情,而且苦苦要我學他掌法,幾近哀求,這倒是從未聽聞過的事情。”

  他雖覺其中內情複雜,必有原因,但卻苦於想不出原因何在。

  呼延嘯不聞江曉峰迴答,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夫這百禽掌,乃世之絕學,如若是你不接受老夫絕技,這絕技必必將隨老夫之死,永埋泉下,可惜啊!可惜啊!”

  兩人雖然彼此交談,但雙方的攻守之勢,並未停下,仍是拳來腳往,打鬥的十分劇烈。

  江曉峰道:“要我拜你為師麼?”

  呼延嘯道:“不用,不用,只要你答應學我這百禽掌法就行了,老夫志在使絕技承繼有人,師徒名份,無關緊要。”

  江曉峰道:“在下覺著有些奇怪。”

  延嘯嘯道:“奇怪什麼?”

  江曉峰道:“天下年輕人比比皆是,閣下怎會選中在下。”

  原來,那江曉峰看到呼延嘯的百禽掌法,的確是武林中的絕技,不自覺間,早已心嚮往之。

  呼延嘯道:“老夫這百禽掌法,並非人人可學,非有才智絕高,骨格適宜的人,才能有成就,如是所授非人,把老夫這百禽掌法練的非驢非馬,老夫就寧可讓它隨著老夫,永埋九泉之下了。”

  江曉峰道:“承你如此看重,但我得仔細的想想才成。”

  呼延嘯道:“你們處境險惡,時間不多,希望早作決定,一個時辰之後,老夫來討回信。”

  口中說話,右肩卻硬承江曉峰一掌,借勢一個翻身,滾出了一丈多遠。

  江曉峰忖道:“這一掌他明明可以避過,卻要故意挨上一擊。”

  只見呼延嘯抖抖綵衣上的灰塵,大聲說道:“小娃兒,你成名了。”

  江曉峰道:“成什麼名?”

  呼延嘯道:“當今之世,能夠打中老夫一掌一拳的人,屈指可數,但你卻連擊中了兩拳,此事傳揚於江湖之上,你豈不揚了萬兒?”

  也不待江曉峰說話,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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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4:37 |只看該作者
一〇八

  江曉峰目睹那呼延嘯背影遠去,也緩緩退回石室。

  常明迎了上來,笑道:“兄弟,你勝了。”

  江曉峰道:“他有意讓我,勝之不武。”目光一掠公孫成道:“老前輩,呼延嘯的舉動十分奇怪……”

  公孫成道:“這個,在下也瞧出來了……”語聲一頓接道:“你們邊打邊談,似是說了不少的話?”

  原來,兩人交手之時,掌風呼嘯,彼此談話的聲音又十分細小,公孫成等雖然聽得幾句,但卻是一鱗半爪,難知詳情。

  江曉峰皺了皺眉頭,道:“晚輩亦覺著十分奇怪,他似是看上了晚輩,要我學習他的掌法,繼承絕學。”

  公孫成沉思了一陣,道:“就在下所見,鳥王呼延嘯的掌法,的是武林中罕聞罕見的奇學,而且脈路奇幻,似是已脫離了掌法的規範,有如鵬飛鷹搏招招出人意外,說它是武學中一大奇技,實非過譽,如他真傳你,倒是一樁可為喜賀的大事,奇怪的是,他為什麼要把這一套絕技武林的奇技絕學傳授給你?”

  方秀梅道:“不錯,賤妾亦有此疑,事情如此突然,其間定有原因?”

  江曉峰道:“晚輩亦覺著有些奇怪,我和他素不相識,昨宵之前,也從未聽聞過鳥王呼延嘯之名,此時相處,又是敵對,為什麼他竟然傳我武功,而且還故意相讓,讓我打中了他兩拳?”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就是讓你打中這兩拳,使在下也瞧的大為不解,那呼延嘯生性狂傲,一生與鳥為伍,既不善和人交往,又不肯收受門徒,就在下所知,昔年確有了少武林人物,慕他役鳥之能,甘願拜列門牆,都為他堅拒不受,此刻,竟是要自願收你為徒,而且跡近強迫,這其間決非無因……”江曉峰道:“使晚輩不明白的是,我和他從不相識。”

  公孫成雙目盯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江世兄,令尊令堂還在麼?”

  江曉峰輕輕嘆息一聲,道:“不瞞老前輩說,晚輩從來沒見過父母之面,據晚輩養父所言,晚輩是一位為父母棄置的人,但棄我的母親,卻留下了一封書信和一筆金銀,我的姓名亦是棄置我的母親所取,留於書信之中。”

  公孫成微微頷首,道:“在你記憶之中,可曾見過母親?”

  江曉峰搖搖頭,道:“沒有。”

  公孫成道:“你怎會得到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呢?”

  江曉峰道:“那只是一個巧合,我雖是寄人籬下的養子,但養父待我情意甚深,而且請了一位飽學的秀才,教我讀書……”方秀梅接道:“這麼說來,那位棄置你的母親,定然是為你留下了一筆不少的金銀,才使你豐衣足食,雖然失去了父母之愛,仍有著一個快樂的童年。”

  公孫成似是對那江曉峰如何學得金蟬子武功一事最為關心,接道:“那金蟬子老前輩遺留的武功,就在你居住附近麼!”

  江曉峰微微一怔,道:“老前輩怎生知曉?”

  公孫成道:“在下只不過隨便猜猜罷了。”

  微微一笑,道:“以後呢?”

  江曉峰道:“那一年,晚輩大概有十歲左右吧?因貪追一隻不知名的彩羽小鳥,迷了路途,誤入了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遺址,那是一處絕谷險地,晚輩入谷之後,唯一的出路,突因山崩隔絕晚輩無法出來,只有留在谷中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你如不能練成武功,就永遠無法離開絕谷了?”

  江曉峰道:“當時處境,確是如此。”

  公孫成道:“江世兄,可認為這些都是巧合麼?”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此中詳情,晚輩從未對人說過,也從未仔細的想過,老前輩這一問,倒使晚輩覺著,如非全是巧合了。”

  公孫成道:“俗雲無巧不成書,但巧合都不會一連串的般般湊巧,絕谷山崩,封死出路,那是有意留你獨處絕谷,研練那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久未開口的常明,突然說道:“江兄在那絕谷之中,如何取得食用之物呢?”

  江曉峰道:“谷中早已備有存糧,而且鍋碗,油鹽,無不具備,兄弟只要采薪煮食,就不慮飢餓相迫。”

  公孫成晃腦吟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勞其筋骨,你以十歲之齡,采薪煮食,是謂飢餓所迫,獨處絕地,能使你強其心志,由艱苦而登卓絕之境,所以,你小小年紀,才有此成就……”語聲一頓,接道:“我想那引你進入絕谷之人,必然還有很多安排,只是你身歷其境,不自覺得罷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這麼一說,使晚輩茅塞頓開,仔細起來,個中經過,確非全然巧合。”

  公孫成道:“你留那絕地好久?”

  江曉峰道:“七年有餘,晚輩習武三年之後,本已可越山而出,只因對習武已生迷戀,故而留後那裡,七年之後,雖研練之武尚未登堂入室,但個中秘要竅訣,自覺都已熟記於心,才離開絕谷……”方秀梅接道:“可曾去探望你那養父麼?”

  江曉峰道:“養我的父母,乃是我天地間所識所知的唯一親人,豈有不去探望了,但歸去之時,景物依舊,人事全非,我那養父母在六年之前,已然全家遠去,不知所終了。”

  公孫成道:“那是說他們在你失蹤不足一年,就舉家遠遷了?”

  江曉峰黯然說道:“正是如此。”

  突聞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江公子,你可想好了麼?”

  這聲突如其來,聽得四人全都一驚。

  抬頭看去,只見一隻翠綠的鸚鵡,落在窗口之處,那清脆悅耳之聲,正是由它口中發出。

  江曉峰望了公孫成一眼,道:“這鸚鵡可是代那呼延嘯來討回音的麼?”

  公孫成點點頭,道:“江世兄,聽在下奉勸一言,答應他吧!你雖學得金蟬子老前輩的武功,但並未列他門牆,再投師學藝,也不算背叛師門。”

  方秀梅嘆道:“咱們困處此室,生機茫茫,俟藍天義等趕到之後,咱們不投入他門下,必死無疑,你如答允那呼延嘯,他定將設法助你離此,黃山一行,也全憑兄弟了,此事關系武林大劫,似是不用再拘泥小節了。”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望著鸚鵡說道:“轉告主人,要他親自來此。”

  那翠鸚鵡如解人意一般,把江曉峰的話,復誦了一遍,才轉身飛去。

  公孫成低聲說道:“呼延嘯役鳥之能,似以到了出神入化之境,你學他武功時,最好也學他役鳥之術。”

  江曉峰道:“只怕那役鳥之法,並非是人人都可學得。”

  方秀梅道:“你要那鳥王親來,定有用心,是否可告訴姊姊?”

  江曉峰笑道:“姊姊要先悶一會,呼延嘯如肯來,小弟自然會說出用心,如他是不肯來,說了也是白說?”

  方秀梅格格一笑,道:“想不到短短幾日中,兄弟已閱歷大增,我這作姊姊的,從此之後,倒也可少為你擔份心事了。”

  突聞鳥羽劃空之聲,愈來愈大,似是突然間有甚多巨鳥,集聚於石室之上。

  常明一皺眉頭,道:“呼延嘯要變卦……”語聲未落,耳際間已響起了呼延嘯的聲音,道:“江相公托鳥傳語,有要事和老夫相商麼了?”

  江曉峰抬頭看去,只見呼延嘯停在窗口之外,兩道目光,投入室中。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我想通了學你百禽掌法的事……”呼延嘯喜道:“你答應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不過,在下學習老前輩掌法之前,老前輩必得依我三件事。”

  呼延嘯笑道:“天下只有做師父開給徒弟條件,卻從未一聞過,你學我的武功,還要老夫簽允你的條件。”

  江曉峰道:“老前輩如若不允,咱們就不用談了。”

  呼延嘯淡淡一笑,道:“好吧,你先說出來,老夫聽所,再作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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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4:44 |只看該作者
一〇九

  江曉峰道:“第一件是,我可以學你百禽掌法,但不能拜你門下,稱你為師。”

  鳥王呼延嘯沉思了片刻,道:“只要老夫的絕技得以傳留人間,這虛名稱謂,不要也罷。”

  公孫成、方秀梅都覺著那江曉峰提的條件過重,而且語氣堅硬,呼延嘯只怕很難忍受,想不到他竟然是一口答允。

  江曉峰對呼延嘯應允所求,卻似在預料之中一般,臉上毫無稀奇之色,微微一笑,道:“我從你學武,但不能受你之命。”

  呼延嘯道:“難道老夫還要請你幫忙不成,這第二什麼……老夫也答應了,你說第三件吧?”

  江曉峰道:“第三件最簡單,也最難,你要救我們四個人離開此地。”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老夫救你一人就是,致於他們三人,老夫不出手攔阻他們,任他們自行離去,是活是死,瞧他們的運氣就是。”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成,我說要你救我們,就是要使他們全部安全離去,避開藍天義和他屬下的追殺。”

  呼延嘯道:“這個,這個……只怕是時間上來不及了。”

  江曉峰道:“可是藍天義趕到了麼?”

  呼延嘯道:“藍天義雖未親身到此,但他派來的高手,已到了石室對面林中。”

  公孫成接道:“來的是什麼人?”

  呼延嘯和江曉峰交談之時,神情甚是和藹,但回答公孫成時,語氣卻突然轉變的十分冷漠,道:“都是武林中正大人物,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一位少林高僧,一個武當名宿,想不到都做了天道教的護法,藍天義的屬下。”

  方秀梅道:“他們兩位名聲很好,不知何故,竟然不保晚節,投入天道教中。”

  呼延嘯冷笑一聲,道:“這就叫知人知面難知心,一個人不到蓋棺時刻,很難論定。”

  公孫成道:“請教呼延兄,除了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之外,不知還有何人?”

  呼延嘯道:“藍天義的老僕藍福,另有十餘高手同來。”

  公孫成心中暗道:“只是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已夠我們對付了,再加上藍福和十餘高人,破關而出是全然無望了。”

  只聽江曉峰緩緩說道:“老前輩如是不肯答應,助我們四人一起脫險,晚輩也無法承受衣缽,學你的掌法。”

  呼延嘯大感為難的沉吟了一陣,道:“老夫救你一人,還可矇騙他們一時,如若救助你們四位,勢非要和他們正式翻臉不可了。”

  江曉峰道:“你要我學你掌法,勢非要找一處隱密清靜之地,就算不和他們翻臉,那也是不能和他們常在一起。”

  呼延嘯雙目盯住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嘆道:“好吧!老夫答應你,不過,你們要遵照老夫的吩咐,才可平安脫險。”

  江曉峰道:“那是自然,老前輩但請吩咐,晚輩洗耳恭聽。”

  呼延嘯低聲說道:“你們先要裝出被老夫生擒模樣,同去見藍福……”江曉峰一皺眉頭,接道:“為什麼?”

  呼延嘯道:“老夫有苦衷,到時間,你們自然明白。”

  公孫成察言觀色,知他說的不是虛言,點頭道:“呼延兄如何安排,還望給予說明,免得到時間亂了步驟。”

  呼延嘯道:“老夫用一條綵帶結成活扣,你們一人掙動,綵帶全開,待老夫東西到手,自然會示意你們,掙脫綵帶,衝向竹林西側,老夫在那林外安排四隻巨鳥,你們跨上鳥背,破空而去,就算藍天義大駕親到,也是無法奈何你們了。”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呼延兄要取得之物,定然是十分重要了?”

  呼延嘯道:“你們如是相信老夫的話,咱們就依計而行,如是你們不肯答允,那麼,老夫也無能為力了……”目光投注在江曉峰的臉上,滿是惜愛之色,叫道:“孩子,你如不允老夫此情,你就是想學百禽掌法,老夫也是無能傳授了。”

  江曉峰還未來及答話,公孫成已搶先說道:“好!我們相信老前輩,但那藍福現在林中,如若我們自行束手,只怕要被瞧出破綻了。”

  呼延嘯道:“不錯!所以,我們要動手打上一架,才能滿過他們耳目……”突然提高了聲音,道:“你們再不出來休怪老夫要打過去了。”

  揮手一掌,拍在木門之上。

  他掌力雄渾,兩扇木門,竟被他一掌震開。

  公孫成當先搶出,一掌劈去。

  呼延嘯右手一揮,硬接一掌。

  這一掌,雙方都是真力硬拚、相較之下,立判高低,呼延嘯原地未動,而那公孫成卻被震的退了三步。

  呼延嘯身子一側,欺身而上,道:“公孫兄掌力不弱,咱們要認真的打一陣,才不致被他們瞧出破綻。”

  口中說話,左掌已反腕劈了過去。

  公孫成不敢再硬接掌勢,縱身退開,右手一翻,五指箕張,反向那呼延嘯的脈門扣去。

  方秀梅接躍出石室,手中長劍,一式“寒梅吐蕊”,幻起三點劍花,刺向呼延嘯的前胸。

  呼延嘯綵衣閃動,橫裡避開,右手食中二指疾點而出,反向方秀梅右腕上點去。

  這時,常明和江曉峰先後躍出,分襲呼延嘯的兩側。

  呼延嘯一式“野馬分鬃”,化開兩人攻勢,縱聲大笑,雙掌展開,分拒四人六掌一劍,合攻之勢。

  常明和方秀梅,都是久聞鳥王呼延嘯之名,也誠心試試他百禽掌法有何奇奧之處,是以,竟都全力施攻。

  公孫成和江曉峰在呼延嘯強渾的掌力迫壓之下,也不得不全力迎敵。

  五人雖是早有預謀,但動上手後,卻是凶險絕倫。

  鳥王呼延嘯仍是有意賣弄,竟然棄置自己絕技百禽掌法不用。雙掌用出十分博雜的武功,和四人抗拒,忽而一招少林派的羅漢拳,忽而一招山東譚家腿,百藝紛陳,各具威力,四人合力搶攻,竟然未能取得半點優勢,只有江曉峰搶救險招時,用出金蟬步法,才使得呼延嘯有些手忙腳亂。

  五人搏鬥了五十合,仍然保持個不勝不敗之局。

  搏鬥之間,江曉峰突然覺得天色一暗。

  抬頭看去,只見群鳥雲集,遮天蔽日,幾人又陷身於鳥群之中,心頭一震,暗道:“如果呼延嘯施用詐術,我們就上了他的當了。”心中念轉,伸手探入懷中,準備取出奪命金劍。

  只聽呼延嘯低聲說道:“老夫推想,那藍福必在暗中監視咱們行動情形,群鳥麇集,可阻他們的視線。”

  說話之間,雙掌一鬆,攻勢頓緩。

  公孫成轉頭四顧,果見鳥群雲集,難見四外景物,停手說道:“呼延兄請取出綵帶吧。”

  呼延嘯從身上取出一條綵帶,送了過去,人卻遠站到四五尺外,低聲說道:“你們四人自己打成了活結,四人綁在一起,不過,要一掙動,合結自開才行。”

  公孫成接過綵帶,迅速在四人身上結成一道活結,道:“那藍福追隨藍天義出入江湖,時間甚久,江湖閱歷,極為豐富,藍天義由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上學得的武功,那藍福也學得不少,呼延兄要特別留心其人。”

  呼延嘯道:“如若憑真功實力的硬拚,老夫未必怕他,諸位請放心,在未談妥條件之前,老夫決不讓你們受到傷害。”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不過你們也要暗作準備。”

  公孫成點點頭,道:“好!呼延兄可以遣散鳥群,帶我們去見藍福了。”

  呼延嘯低聲說道:“記著奔向竹林西側,那裡有四隻巨鳥,那些鳥,都是老夫辛勤飼養之物,天下至凶的猛禽,和老夫多年的相處,已近通靈之境,四位接近巨鳥時,要低呼一聲騰雲,他們自會讓你們跨上身軀展翅而起,否則,凶禽猛惡,決不會馴服的任人跨騎。”

  江曉峰道:“我們要騎巨鳥飛向何處。”

  呼延嘯道:“這個老夫已代你們安排,不用費心,任他自飛自落,老夫自會趕去相會。”

  突然仰天長嘯兩聲,盤旋在幾人頭上的鳥群,立時散去。

  呼延嘯牽起繩尾一端,道:“四位要裝出受傷的模樣。”

  公孫成道:“呼延兄放心,在下等不致讓人瞧出破綻。”

  呼延嘯點點頭,牽著綵帶,大步向前行去。

  公孫成果然依言裝出受傷模樣,步履踉蹌而行。

  繞過一片竹林,只見藍福帶著無缺大師、玄真道長,並肩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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