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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
江曉峰嘆息一聲,道:“姊姊,黑白兩道上無數高手,進入了藍府大門,有如投海大石,一個月消息杳然,難道還不足以震動江湖麼?”
方秀梅道:“你怎麼知曉他們是消息杳然呢?”
江曉峰道:“這個,小弟是推想而得。”
方秀梅道:“姊姊也無法想出,藍天義用什麼方法,能使原本對他記恨甚深的人,忽然之間,一變為他所用,但他必然早已有了算計,如是他無法收服這些人,自然不會選定在壽筵之上動手了。”
江曉峰道:“姊姊說的雖然有理,不過,那些人都不是無名小卒,豈肯永遠屈服於死亡威脅之下,為藍天義所用?”
方秀梅道:“真的可怕處在此,如藍天義有辦法能使這些武林高人,在極短的時間內,為他所用,這手法也自可適用於其他的人,以數十年的俠譽,他要造訪少林寺,那少林掌門方丈,也要降級相迎,就他在壽筵上施展的下毒手法而言,只要他能夠接近那人身側,就可以施展毒手了。”
江曉峰道:“就算他能下毒,以死亡威脅對方,但卻未必能使他們甘心受命,這其間,只怕還別有內情。”
方秀梅道:“所以,咱們眼下最要緊的一件事,是設法把藍天義為害江湖的事,宣揚出去,使武林中人,都對他心存警覺,免得他們在毫無防備中受到傷害。”
江曉峰道:“姊姊久年在江湖上走動,識人甚多,只要把內情告訴幾位朋友,讓他們將此訊傳佈開去,豈不是很快就可以把藍天義這等惡跡,傳揚於江湖之上麼?”
方秀梅搖搖頭,道:“不行,姊姊在江湖上的聲名不好,黑道人我不跟他們來往,白道中人,又對我敬而遠之……”江曉峰道:“為什麼呢!姊姊胸懷仁慈,豪勇智謀,都非常人所能及,藍府大廳中,多少英雄豪傑,但卻無一人能夠及得姊姊……”方秀梅淡淡一笑,接道:“兄弟疾風知勁草,生死見真情,沒有藍府中那一切事故,姊姊就無法和你兄弟攀交,沒有地窖療毒,樹腹養息這一段經過,兄弟無法對我瞭解。”
舉手理了一下鬢邊散發,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其實,姊姊我也有很多不對的地方,我為人太刻薄,我行我素,不求人解,有時行事只求其成,不擇手段,我自信一生中,沒有枉殺過一個好人,但卻得了一個笑語追魂的綽號,這一段療傷時光中,想想過去的所作所為,確然太狂傲了,難怪別人不能加以諒解。”
仰臉看看天色,又道:“藍天義找不出咱們已死的證據,絕然不會放手,此人心機深沉,武林中很少有人給夠及得,只怕各處道上,早已布下了監視咱們的耳目,目下咱們對情勢全不瞭然,很難逃過藍天義的耳目監視……”江曉峰豪氣凌雲的說道:“如今咱們毒傷已癒,就算碰上藍天義的屬下,也可以放手和他們一戰了。”
方秀梅道:“以兄弟武功,和他們動手相搏,自是可操勝券,不過,只要咱們一和藍天義動上手,不論勝敗,咱們的行蹤,必然洩露,那時,藍天義必將盡全力要追殺咱們。”
江曉峰道:“為什麼?”
方秀梅道:“藍天義不會把姊姊放在心上,但對兄弟,卻是看重的很,只要查出你的行蹤,必然會動員一切力量,得你而後甘心。”
江曉峰道:“當真麼?”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不要小看自己,金蟬步乃是武林一大奇技,何況你還身懷奪命金劍,藍天義不殺了你,席難安枕、食不甘味……”輕輕嘆息一聲,接道:“兄弟,咱們的前途,充滿著險惡,就算咱們能把消息傳揚於武林中,別人一時間也無法相信,這要時間證明,藍天義的惡跡逐漸暴露於江湖之上,那時才能使武林同道覺醒,彙集成抗拒藍天義的力量。”
江曉峰道:“照姊姊這麼說來,慢慢就算把此訊傳告江湖也是無用的了?”
方秀梅道:“唉!這是一項很艱苦的工作,咱們只能辛苦耕耘,卻無法求得收穫,不過,凡是得到咱們這消息之人,至少可以提高些警惕之心,而且,也可以引起他們對藍天義的注意,至少可使藍天義的惡跡,早些暴露。”
江曉峰點點頭,道:“姊姊一個女流,竟然是心比昭月,不計成致敗安危,滿懷仁慈、正義,小弟如不全力相助,實有愧七尺之軀了。”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我就要等你這句話,你如不肯答允和姊姊合力設法挽救這次江劫,姊姊我一人之力,實也是無法獨勝此任,現在,有兄弟你,使姊姊增強了信心,唉!藍天義百密一疏,不該放咱們離開藍府。”
江曉峰道:“為武林存正氣,小弟願盡綿薄,不過,小弟初出茅廬,不知江湖上的詭詐,這運籌帷幄,行謀用略,還要全憑姊姊了。”
方秀梅嘆道:“我這等才智,實不足以應付大局,但我知道,當今武林之中,只有兩個人可當此重任。”
江曉峰道:“什麼人?”
方秀梅道:“茅山閒人君不語,還有一個神算子王修,不過神算子行蹤無定,可遇不可求,君不語卻陷身於藍府之中。”
江曉峰道:“那是說沒有辦法找到他們幫忙了?”
方秀梅似是陡然間想起了一件十分重大的事,仰臉望著天上星辰,半晌,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呀!奇怪!”
江曉峰道:“奇怪什麼?”
方秀梅道:“君不語怎會甘心留在藍府中呢?”
江曉峰突然低聲接道:“姊姊有人來了。”
方秀梅一怔,道:“……”江曉峰道:“聽馬蹄之聲,還在數十丈外。”
方秀梅凝神傾聽,果聞蹄聲得得,傳了過來。
目光轉動,只見不遠處有一株大樹,當下牽起江曉峰的衣袖,飛身而上,也不過剛剛藏好身子,兩匹健馬,已然疾奔而至。
借星光看去,只見兩個騎馬之人,都穿著疾服勁裝,背插兵刃,縱騎如飛,絕塵而去。
匆匆一眼,方秀梅發覺兩人頗似一輪明月梁拱北,和金陵劍客張伯松,不禁一呆,幾乎失聲而叫。
江曉峰瞧出了方秀梅異常的神色,低聲說道:“姊姊認識這兩個人?”
方秀梅道:“馬走的太快了,姊姊未看清楚,但看兩人,頗似金陵劍客張伯松和一輪明月梁拱北,這兩人都是江南道上叫得響的人物,也是那日被困於藍府的人。”
江曉峰道:“這些人已甘心為藍天義所用了麼?”
方秀梅道:“我也無法瞭解,張伯松和梁拱北,都是很有俠名的人,尤以張伯松為人正直……”突然間,又聞蹄聲傳來,夜色中,又奔來兩匹健馬。
這一次,方秀梅在心理上有了準備,所以很留心馬上的人。
只見第一匹馬上,坐著袖裡日月餘三省,第二匹馬上卻是千手仙姬祝小鳳。
這些人身佩兵刃,神態閒適,也無異於常人之處,只瞧的方秀梅楞在當地,半晌講不出一句話來。
江曉峰目睹兩騎馬逐漸遠去,低聲對方秀梅道:“姊姊認識這兩個人麼?”
方秀梅點點頭道:“這一次我看的很清楚,決然不會錯了。”
江曉峰道:“都是江南道上的武林高手麼?”
方秀梅道:“不錯,而且都是姊姊認識的人。”
江曉峰道:“他們可有什麼異樣之處麼?”
方秀梅道:“姊姊奇怪的也就在此了,這些人一個個都看不出有何異樣……”話聲一頓,接道:“難道咱們推斷有誤,藍天義並無霸謀江湖的野心,都真把他們放了不成?”
江曉峰道:“果真如此,咱們倒要查查清楚了。”
方秀梅道:“但看義父母所受的傷害,這又是不可能的事啊!唉!短短一月時光,藍天義能夠征服別人,還有可說,但那余三省,乃是才智極高的人物,怎會也甘為藍天義所利用呢?”
突然間,她似是有了決定,回顧了江曉峰一眼,道:“兄弟,咱們追去瞧瞧好麼?”
江曉峰道:“姊姊覺著可以去,小弟自然奉陪。”
方秀梅道:“有一件事,咱們必須要先查明白。”
江曉峰道:“什麼事?”
方秀梅道:“那藍天義用什麼方法,能使武林中這多英雄人物,為他效命。”
江曉峰道:“既是如此,趁他們還未走遠,咱們快追上去。”
方秀梅嗤的一笑,道:“兄弟,不能這樣去。”
江曉峰道:“那要怎麼去呢?”
方秀梅道:“也許姊姊想錯了,那日藍府壽筵之上,旨在示威,事後,賜贈他們解藥,放他們離開藍府,但咱們卻要作最壞的打算……”江曉峰道:“打算什麼?”
方秀梅道:“咱們要算他們都已被藍天義用一種神奇的力量所征服,要易容改裝,去接近他們,先觀查清楚,再作道理。”
江曉峰道:“好吧,一切都聽姊姊安排就是。”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兄弟,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去就來。”
江曉峰道:“姊姊要到那裡去?”
方秀梅伸出手去,量量江曉峰的肩膀,道:“我去買些衣服來。”
江曉峰道:“深更半夜,你到何處去買?”
方秀梅笑道:“放下銀子,取走衣服,不管他們賣不賣。”
江曉峰道:“那是偷了……”方秀梅接道:“偷字多難聽,但姊姊放的銀子,補償他們衣服損失有餘,自然不算偷,守在這裡別動,也許你還會瞧到玉燕子藍家鳳呢?”
縱身飄落實地,一連幾個飛躍,消失子夜色之中。江曉峰望著方秀梅遠去的背影,內心中卻在想著方秀梅臨去之言:守在這裡別動,也許你還會瞧到玉燕子藍家鳳。
他心中明知,這不過是一句戲笑之言,但卻在他內心中,引起了很大的作用,希望能被方秀梅幸而言中,藍家鳳真的會由此經過。
期望的等待中,不知過去了多少時間。
突然間,一條人影,夜色中疾掠而至。
那是方秀梅,帶著一大包衣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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