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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十二魔令(翠袖玉環)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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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4:51 |只看該作者
一一〇

  藍福兩道冷峻的目光,掃掠了公孫成一眼,道:“呼延兄辛苦了。”

  人卻突然舉步,直向公孫成欺去,右手一抬,拍向公孫成的左肩。

  呼延嘯雙肩一晃,迅速絕倫的攔在藍福身前,右手疾起,硬接藍福的掌勢。

  藍福去勢快後退之勢更快,一仰身退開五尺,淡淡一笑道:“呼延兄這是何意?”

  呼延嘯冷冷道:“咱們相約有言,我生擒四人之後,換取解藥,在下幸未辱命。”

  藍福道:“呼延兄生擒四人之後,也要交給老夫是麼?”

  呼延嘯道:“不錯。”

  藍福接道:“先後不過片刻時光之差,又有何不同之處?”

  呼延嘯道:“大大的不同了,兄弟沒有取得解藥之前,自然不能把他們交給閣下了。”

  藍福目光轉動,很仔細的瞧了公孫成、方秀梅等人一眼,點頭道:“在下先交解藥。”

  探手從懷中取出個玉瓶道:“這玉瓶中共有三顆解藥,呼延兄每七日服用一粒,三顆服完,餘毒即可除淨了。”抬手,玉瓶飛了過來。

  呼延嘯接過玉瓶,藍福卻同時欺身而上,想伸手去抓呼延嘯手中的綵帶,呼延嘯飛起一腳,逼退藍福,道:“慢著。”

  藍福一皺眉頭,道:“呼延兄已取得解藥,怎的不肯把人交出?”

  呼延嘯道:“非是兄弟多疑,實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兄弟在未確定這解毒藥物是真是假之前,還不能把人交給藍兄。”

  藍福雙眉一揚,似想發作,但卻又突然忍了下去,微微一笑,道:“想不到呼延兄竟然還有識毒之能。”

  呼延嘯道:“隔行如隔山,兄弟自知無此能耐。”

  藍福道:“呼延兄既無辨識藥物之能,又不肯相信兄弟之言,那真是一樁十分為難之事了。”

  呼延嘯道:“兄弟有笨辦法。”

  藍福道:“請教高明。”

  呼延嘯道:“兄弟由玉瓶中取一粒丹丸,先行服下……”藍福接道:“如若那玉瓶中不是解藥,呼延兄豈不是上了當麼?”

  呼延嘯道:“如若它不是解藥,兄弟自信,憑藉數十年修為內功,還可壓制一時,不過……”藍福道:“不過怎樣?”

  呼延嘯道:“兄弟要在毒性未發之前,仗技和藍兄一決生死了。”

  藍福仰天打過哈哈道:“如若那玉瓶中是解藥呢?”

  呼延嘯道:“兄弟已帶他們四人到此,彼此都守了信諾。”

  打開瓶塞,倒出一粒翠綠色的丹丸,吞入腹中。

  方秀梅微招星目,望了藍福一眼,暗道:“這藍福久年追隨藍天義,早已學了一身絕技,但在藍天義尚未發動江湖大變之前,他能隱技自密,對人謙恭多禮,一口一個老奴,凡是藍府走動的江湖同道,無不覺著他是位忠厚可親的老人,這人的陰沉,比起藍天義來,似是尤為可怕了。”

  那呼延嘯服下藥物之後,並未閉目養息,反而圓睜雙目,兩道炯炯的目光,逼注在藍福的身上。

  大的過了片刻工夫,呼延嘯突然哈哈一笑道:“幸好藍兄未給兄弟毒藥服用。”

  藍福冷冷說道:“我教主一言如山,既說過給你解藥,豈有欺騙之理。”

  右手一伸,接道:“拿來吧!”

  呼延嘯把玉瓶緩緩藏入懷中,道:“藍兄是要兄弟手中這條綵帶麼?”

  藍福道:“不錯,在下已交出解藥,呼延兄也該交人了。”

  呼延嘯道:“這個自然,不過藍兄要多小心,如是被他們掙脫綵帶逃走,兄弟可是無法再生擒他們的了。”

  藍福心中忽然動疑,道:“呼延兄說什麼?”

  呼延嘯道:“在下希望藍兄小心。”疾快把手中綵帶送過去。

  藍福接過綵帶,道:“他們不是受了傷麼!”

  呼延嘯道:“受了傷難道就不會好麼?”語聲甫落,公孫成突然一躍而起,右手中寒芒閃動,直向藍福刺去。

  原來他突然動了刺殺藍福之心,悄然取出匕首,藏於袖中。

  這一下陡然發難,躲避極是不易,但那藍福實有著過人之能,倉促間突然一吸氣,腿不曲膝,腳未跨步,硬把身子拉後三尺。

  公孫成一擊落空,大喝一聲,手中匕首當作暗器,全力投出。

  一道寒芒,直向藍福前胸射擊。

  這時,綵帶已開,方秀梅、江曉峰,齊齊轉身向西奔去。

  藍福來不及揮掌拍打匕首,一挫腰,張口咬住了飛來的匕首,右手一揮,示意玄真道長和無缺大師去追。

  一面飛身而起,天馬行空一般,疾向常明撲去。

  江曉峰大聲喝道:“常明小心!”飛身而起,橫裡拍出一掌。

  藍福五指箕張,原是抓向常明雙眼,看那江曉峰橫裡擊來一掌,勢道十分凌厲,倒也不敢輕視,右腕微抬,五指收攏,迎向那江曉峰的掌勢。

  但聞蓬然一聲,兩人懸空對了一掌。

  藍福掌力雄渾,江曉峰被震的懸空倒退三尺,身落實地。

  但藍福也被這一掌震的失去了自主之能,也跌落實地。

  這不過一瞬間工夫,藍福腳落實地,口中仍然含著匕首。

  江曉峰低聲說道:“常明快走。”右手深入懷中,取出了奪命金劍。

  無缺大師、玄真道長,在藍福飛身撲向常明的同時,也一齊縱身而起,準備攔截公孫成等,但卻被鳥王呼延嘯,雙掌齊發,攔住了兩人,惡鬥起來。

  呼延嘯掌勢凌厲,使得那無缺大師和玄真道長無暇抽出兵刃拒敵。

  藍福右手一抬取過含在口中匕首,大喝一聲,電射而出,直向江曉峰前胸而去。

  江曉峰金劍一揮,擊落匕首。

  藍福身法奇快,隨著降擲的匕首,欺到身側,右手一招“五弦聯彈”,封住了江曉峰的右臂,他使無法施放奪命金劍中的毒針。

  這一招的毒無比,江曉峰不但無法施放毒劍,而且半身門戶大開,完全無法防敵攻襲。

  藍福冷笑一聲,左手一揮劈向前胸。

  只見江曉峰雙肩一晃,奇奧絕倫的避開一擊。

  藍福微微一怔,道:“老夫倒忘了你會金蟬步法。”

  說話之間,身子向前一傾,借勢踢出一腿。

  原來,那江曉峰施展金蟬步法,閃到了藍福身後,劈出一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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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5:02 |只看該作者
一一一

  藍福身子前傾,欲避掌勢,只瞧的江曉峰心中暗笑道:“你這等讓避之法,那是自尋死路了。”右手一探,掌勢外吐。

  那知藍福從後面踢出的一腿,卻是奇詭難測,江曉峰掌未中人,左跨上卻先自挨了一腳,身不由己的橫跌地上。

  但聞呼延嘯大聲喝道:“不可戀戰,快退出林。”

  藍福冷笑一聲,身子一旋,閃電一般轉了過來,右掌一揮,拍出一記劈空掌力。

  一股強大的暗勁,直向江凌峰身上撞去。

  江曉峰強忍傷疼,就起一滾,閃開五尺。

  藍福劈空掌力擊中實地,只震的塵土斷草橫飛。

  江曉峰挺身而起,強忍傷疼,轉身向林外奔去。

  兩人這幾招凶險搏鬥,雖然是幾歷生死之劫,但均是快速異常。

  藍福一招落空,心中又急又怒,正待飛身追去,突聞江曉峰厲喝道:“小心了。”

  右手一按機簧,一縷銀芒,電射而出。

  藍福雖然身負絕技,但對那“奪命金劍”,卻有著甚多顧慮,急提真氣,橫飛一丈多遠。

  江曉峰強忍傷疼,奔出林外。

  §第十六章 身世之謎

  抬頭看去,果見不遠處,停搭著四隻巨雕。

  這時,公孫成、方秀梅、常明都已在林外等候。四人合在一處,奔向巨鳥。但見四隻巨雕昂首睜目,一付不馴之態。

  公孫成低聲說道:“騰雲。”

  說也奇怪,四隻巨雕聞得騰雲二字,立時微垂鳥首,若似迎客。

  四人同時飛躍而起,跨上馬背。

  四隻巨雕展翅,扇的砂飛石走,破空而起。

  藍福心中顧慮那奪命金劍中的毒針利害,不敢緊追出林,待他追出林外,四人已跨上雕背,破空而去。

  公孫成氣納丹田,高聲喊道:“古往今來,武林中代有梟雄,但有幾人完成過武林霸業,希望你轉告那藍天義回頭是岸,時猶未晚,免得報應臨頭,悔恨已遲。”

  藍福氣的鬚髮怒張,但卻無可奈何,目睹巨雕馱著四人,消失天際。

  公孫成、方秀梅,雖是走江湖的人物,經過了無數的大風大浪,經歷過各種的奇怪事,但卻從沒有騎鳥飛行的經驗,只覺冷風撲面,雲氣拂身,有著凌空飛行之感。探首下望,只見行人如蟻,不禁心頭微生寒意,暗道:“如是一個坐不穩,跌了下去,不論何等武功,也要跌個粉身碎骨。”不覺間,緊抱鳥頸,閉上雙目,不敢多看。

  那巨雕似是愈飛愈快,幾人但聞耳際間風聲呼嘯,寒氣也愈來愈重。方秀梅忍不住睜眼看去。只見眼前一片白茫,難見丈外景物。原來,四支巨雕正飛行在一片雲層之中。

  常明突然縱聲大笑道:“原來和鳥王交上朋友還有這麼多好處,江兄弟,日後你向他討只巨雕,咱們用作代步,豈不是可以日行千里了。”

  江曉峰胯間被藍福踢中一腳,傷的甚重,仍然隱隱作痛,正在運氣抗拒,但又不能不答常明之言,只好說道:“這大巨雕,極是少見,必是他喜愛之物,只怕他不肯送。”

  方秀梅道:“巨雕馱人而飛,仍是毫無吃力之感,至少也是百年以上之物。此等巨雕大都棲息於深山大林之中,你們不會役雕之術,就是那鳥王肯於相送,你們也是無法役使。”

  談話之間,突聞當先飛行的一隻巨雕,長鳴一聲,雙翼一斂,直向下面落去。

  公孫成是騎在第一頭巨雕之上,驟不及防,幾乎跌了雕背,不禁大吃一驚,急急叫道:“你們小心啊!”語聲甫落,三隻巨雕,也疾斂雙翼,直墜而下。

  直待可見山石林木時,才張翼搧風,減緩速度,輕落在一座山頂之上。

  公孫成跳下雕背,長長吁一口氣,道:“好險啦!好險!”

  方秀梅隨著下了雕背,目光轉動,只見停身之處,山勢並不高大,但林木蒼翠,景物十分幽美,四雕停落之處,正是山峰之頂,約是畝許大小,四周蒼松環抱,中間綠草如茵,雜生著許多山花。

  江曉峰左胯疼痛依然,緩步行到一塊山石旁坐了下來。

  常明躍下巨雕,行到了江曉峰身側,道:“江兄弟,你傷的如何?”

  江曉峰道:“藍福那一腳踢的奇奧無比,使人全然不防,幸好還未傷到筋骨。”

  方秀梅道:“拉下褲子看看你傷處情形。”

  江曉峰吃了一驚,道:“不用了,小弟傷勢,休息片刻就會好了!”

  分孫成微微一笑,道:“不用瞧了,江世兄傷的雖然不輕,但是尚能行動,看情形是還不致傷及筋骨,至於藍福那一腳,攻入於不備之中,事前又毫無徵兆,倒使在下記起了數十年前一位名滿江湖的大魔頭。”

  方秀梅道:“你是說無影腳廉奇?”

  公孫成道:“傳說中那廉奇的無影腳法,奇詭無倫,雖只有一十二招,但卻招招變幻莫測。後來群魔畢集,製成天魔令,想集群魔之表,和武林中正大人物一較長短,迫的當時武林中幾位高人,不得不招集正派高手,合著金頂丹書,以作克制之法,那廉奇就是當年留制天魔令的群魔之一,適才藍福踢出的一腳,必是那無影腳中的招術,不過,就在下所知,那無影腳,每一招中,必是三腿相連,藍福卻只能踢出一腿。”

  江曉峰道:“晚輩有一事思解不透,請教老前輩。”

  公孫成笑道:“你說說看,也許在下也無法回答。”

  江曉峰道:“聽老前輩之言,那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乃是正邪兩道的武林寶典?”

  公孫成道:“也是正邪兩道數百年武功的精粹所在。”

  江曉峰道:“那金頂丹書,名正言順,一聞既知,但那天魔令三個字卻是取的不倫不類,叫人不知所云。”

  公孫成微微一笑,道:“只要顧名思義,即可瞭然,但天魔令,卻別含有一種作用,那是說不論何人,只要取得天魔令,即自然成為天下群邪之首,所謂天下之魔,皆可令之,所以,魔道中人,對於天魔令的重視,尤超過正派人物,對那金頂丹書的爭奪貪愛。”

  江曉峰道:“怎的這兩種截然不同之物,竟然會落於一人之手。”

  公孫成道:“這是樁極大的隱秘了,大約除了那藍天義之外,世間很少有人能知曉這事經過了。”

  江曉峰仰臉望天,緩緩說道:“正邪兩道中的絕技,難道能並行不悖麼?”

  方秀梅若有所悟的道:“不錯,藍天義練過了天魔令上的武功,難道還能練那金頂丹書上的武功不成?”

  公孫成沉吟一陣,道:“這個麼?倒是一樁大費思量的事,不過,就一般習武情勢,只要他們修習的內功不相衝突,招術上的變幻,縱是正邪不同,也可同時練習。”

  談話之間,只見一隻巨鳥直墜而下,將近峰頂時才一張雙翼,穩住下降之勢。

  鳥王呼延嘯縱身由雕背落下實地,抖抖綵衣上的灰塵,大步行近了江曉峰,無限關切的問道:“孩子,你挨了藍福一腳,傷的如何?”

  江曉峰想到此一番四人脫險,全是鳥王呼延嘯之功,心中油然生出敬意,起身一禮道:“晚輩傷的不重。”

  呼延嘯長長吁一口氣,道:“那我就放心了……”語聲一頓,接道:“藍福果然厲害。”

  公孫成道:“呼延兄和他動過手了。”

  呼延嘯道:“無缺大師、玄真道長,連手攻我,老夫還可支持,後來,那藍福也加入攻襲,迫的老夫用出百禽掌法,才脫身而出。”

  方秀梅道:“老前輩一個人,抵擋當代三大頂尖高手聯攻,那是雖敗猶榮了。”

  呼延嘯道:“敗軍之將,豈可言更,藍福掌法奇詭,老夫幾乎傷在他的手下。”

  常明道:“他們三個,打你一個,老前輩仍能全身而退,足夠使他們震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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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5:08 |只看該作者
一一二

  呼延嘯笑道:“我有巨雕,可供逃走之用,天下最好的武功,大約也無法追上飛禽了。”

  公孫成突然想起呼延嘯討解藥的事情,忍不住說道:“呼延兄,是否已取得了真的解藥了。”

  呼延嘯道:“老夫試服了一粒,倒是對證之藥,不過那藍福陰險的很,給我的解藥是否真能除淨全身之毒,很難預料。”

  公孫成道:“就在下推想而言,那藍福決不會給你足以盡除餘毒的解藥,未雨綢繆,呼延兄也要早作打算才是。”

  呼延嘯點點頭道:“這個麼?老夫自然也須防他一招……”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道:“孩子,我們得趕快找個清靜地方,老夫要傳給百禽掌法,如若我無法制住發作的奇毒,希望能夠毒發之前,把這套掌法傳授給你。”

  江曉峰一皺眉頭,道:“怎麼?你把他們三位帶到此地,就不管了麼?”

  呼延嘯奇道:“那裡不對了?此地已遠在數百里外,早已不是藍天義力量所及之地,他們已然脫離了險境,盡可自由行動,難道還要我背他們下山,送他們回到姥姥家裡不成?”

  公孫成道:“呼延兄說的不錯,他救我們脫險,已是天高地厚之情,自然不能再管許多了,那百禽掌法乃是武功中很突出的奇絕武學,希望江世兄能夠用心學習,以你的才慧,不難承繼呼延老前輩的衣缽。”

  江曉峰道:“這個,這個……”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你只管放心去吧!藍天義氣候已成,恐非短時間所能阻止,來日方長,咱們後會有期。”

  呼延嘯一擺手,道:“諸位慢走,老夫不送了。”

  公孫成等並未提出告別之言,但呼延嘯這一來,無異是逼令幾人告別。

  方秀梅笑道:“晚輩告別了,老前輩這番相救之情,我們永銘五中。”言罷,欠身一禮。

  呼延嘯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如若諸位一定要感激老夫,這份情意都記在小娃兒的身上都是了。”

  公孫成、常明紛紛施禮告別,轉身向山下行去。

  江曉峰道:“常兄弟,方姊姊,我送你們一程。”

  呼延嘯一皺眉頭,道:“我們也要走了,你不能耽誤時間太久。”

  常明哈哈一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江兄弟不用送了。”

  振臂長嘯,放腿向前奔去。

  方秀梅、公孫成,全都加快腳步,緊追常明身後而去。

  江曉峰目睹幾人背影,消失不見,才回過頭來,嘆口氣,道:“老前輩對人太冷淡了。”

  呼延嘯道:“老夫生性冷淡,天下有誰不知,那公孫成、方秀梅,早該明白才是。”

  江曉峰道:“這就是晚輩覺著奇怪了。”

  呼延嘯道:“奇怪什麼?”

  江曉峰道:“老前輩生性冷淡,和人相處,有如冰霜,何以對晚輩卻有著一特殊的好感……”

  呼延嘯道:“那是因為……因為……”因為了半天,仍是因為不出個所以然來。

  江曉峰道:“晚輩希望老前輩能夠除去心中之慮,坦然相告,晚輩相信,這其間,定然有著一份不單純的內情。”

  呼延嘯仰天打個哈哈,道:“孩子,被你猜中了,以老夫的生性,對你如此,豈能無因,不過,這地方不是談話之處,咱們找一處安居之地、你安心習我百禽掌法,老夫也好安心除毒,自會慢慢的告訴你個中內情。”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在晚輩記憶之中,從未見過老前輩,只憑一面,豈可斷定,也許老前輩看錯人了。”

  呼延嘯道:“如是老夫看錯了人,豈不是你娃兒的造化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老前輩想錯了,晚輩不願平白承你絕技,那將是晚輩終身之咎,老前輩也將因此痛苦一生。”

  呼延嘯微微一怔,道:“你說的似乎很嚴重?”

  江曉峰道:“不錯,這還是晚輩往好處說了。”

  呼延嘯道:“最壞處又該如何?”

  江曉峰道:“如是老前輩把一生絕技授於晚輩之後,發覺所授非人,以老前輩的孤冷生性,悔恨之下,可能一掌把晚輩殺死。”

  呼延嘯道:“唉,你想的比老夫還多,以老夫生性,這事也並非全不可能。”

  江曉峰道:“所以,老前輩最好能查清楚,免得日後悔恨。”

  呼延嘯點點頭,道:“此言倒也有理。”

  江曉峰道:“此刻時猶未晚,如果彼此發覺有錯,還未至不可收拾之境。”

  呼延嘯似是被江曉峰一番言語說服,沉吟了一陣,道:“好吧!咱們先把事情說個明白也好……”語聲微微一頓,道:“你對幼年之事,能夠記憶好多?”

  江曉峰道:“四五歲以後的事,晚輩大約能記得十之八九。”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你記得母親的樣子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記不得了……”“得”聲微微一頓,接道:“老前輩可是和家母相識麼?”

  呼延嘯道:“老夫一生中只認識一個女人……”江曉峰接道:“那個女人,就是在下的母親了?”

  呼延嘯道:“大概是不會錯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這等事情不能大概,必要確確實實才成。”

  呼延嘯道:“老夫也並非信口開河,而且言有所本。”

  江曉峰道:“晚輩洗耳恭聽。”

  呼延嘯道:“第一是你的長像,帶有著你母親的特殊氣質,那氣質,當今之世中,再無第二個人能有了。”

  江曉峰道:“如若是只此一件證明,那也無法肯定就是在下。”

  呼延嘯怔了一怔,道:“你好像是在極力逃避這件事,不願承認。”

  江曉峰道:“晚輩只是覺著有些奇怪。”

  呼延嘯道:“奇怪什麼?”

  江曉峰道:“這個,晚輩等一會自會奉告,目下,老前輩先行設法證明晚輩的身世要緊。”

  呼延嘯道:“好吧!除了你具有你母親那股特殊的氣質之外,你又學得了金蟬步法?”

  江曉峰道:“怎麼?我學的金蟬步法,也和家母有關麼?”

  呼延嘯輕輕嘆息一聲,道:“孩子,你小小年紀,獨入絕谷,找到金蟬子老前輩的遺物,難道會完全是巧合麼?”

  江曉峰訝然說道:“難道這是暗中設計的不成?”

  呼延嘯道:“你媽媽的一片苦心,她花了無數的心血,預置下一條路,使你又自自然然的走進了金蟬子的居處,得了他的武功。”

  江曉峰細想經過之情,及那空中的預設專糧,都是事先有人準備一般,不似全然的巧合。

  但他還是掘強說道:“老前輩,就算你說的不錯,但也不能證實我的身份啊!”

  呼延嘯道:“還有你的名字,令堂也曾告訴我,這曉峰兩字,並非是全無意義。”

  江曉峰道:“請教老前輩,這曉峰二字含意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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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呼延嘯臉上泛現群痛苦之色,似乎是陡然間,有人在他胸口中刺了一刀般,肌肉抽動,泫然說道:“那曉字,是你母親的名字,致於那個峰字,是她紀念的一個人!”

  江曉峰看他痛苦之情,不似裝作,心中暗自奇道:“如若他說的不是實話,怎的會對我身世如此瞭然?……”心中念轉,兩道目光,卻投注在呼延嘯的臉上,壓制著滿腔激動,冷冷的說道:“這麼說來,老前輩和我母親很熟識了?”

  呼延嘯點點頭,道:“是的,當今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希望能學得老夫這身武功,但老夫都不肯傳授,就算你質素很高,老夫也不用求著你學我武功啊!”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說的十分有理,晚輩不能不信,但這些事實經過,都不是很有力的證明,如若老前輩能夠具體的舉出證明,晚輩才能相信,你和家母是故識。”

  呼延嘯道:“唉!孩子,你很倔強,也夠細心,但老夫這一把年紀了,難道還會被你難倒不成?”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那是說老前輩已經能舉出證明了?”

  呼延嘯道:“不錯,老夫倒是不難舉出一件較為具體的證明,除非老夫記憶有誤,再不然,那就是老夫找錯人了,但就事而論,找錯人的機會,微乎其微了。”

  江曉峰突然感覺到一陣緊張,暗暗調息一下,使自己保持著鎮定,緩緩說道:“老前輩請說吧!晚輩洗耳恭聽。”

  呼延嘯仰臉望著天際,緩緩說道:“據令堂告訴在下,在你的左臂肘下,有一個紫痣……”江曉峰只覺心頭一震,頂門上滾下一片汗珠,道:“老前輩可知曉那紫痣有好大麼?”

  呼延嘯道:“令堂告訴我時,說那痣有黃豆大小,但那時你年紀幼小,此刻,你已成人長大,也許那紫痣也隨著長大了!”

  江曉峰霍然站起道:“你究竟是什麼人,我母親為什麼把我身上的暗記告訴你?”

  呼延嘯搖搖手,道:“孩子,你快坐下,不要太激動,令堂告訴我你身上的紫痣,自然是有她的用心?”

  江曉峰道:“什麼用心?”

  呼延嘯道:“她知道老夫是一個可信任的人,所以,告訴老夫的用心,希望老夫能有保護你的機會。”

  江曉峰道:“我母親肯把我身上的暗記告訴你,她和你應該是很有情意了?”

  呼延嘯道:“孩子,令堂和老夫雖然相識了數十年,但我們一直是清清白白的朋友,你可不能胡思亂想。”

  江曉峰道:“在下求老前輩事,不知是否答允?”

  呼延嘯道:“什麼事?”

  江曉峰道:“告訴我,我母親現在何處?”

  呼延嘯道:“這個麼?老夫不知道。”

  江曉峰道:“老前輩說的是真實之言麼?”

  呼延嘯道:“老夫為什麼要騙你?我們已經五六年沒有見面了。”

  江曉峰沉思了一陣,道:“老前輩既和我母親相識,想來對我生身之父,亦甚熟悉了。”

  呼延嘯道:“你爹爹麼?哼!老夫不認識他。”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不認識?”

  呼延嘯道:“孩子,咱們不談這些事,此刻,你心中已經明白,老夫為什麼要你學武功、應該是心中再無懷疑了!”

  江曉峰目睹提到生身之父後,那呼延嘯臉上現出激怒之色,已覺出其中大有文章,如若強行追問,定然間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在日後再設法探問了。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目下藍天義造劫江湖,生靈塗炭,老前輩難道就袖手不問麼?”

  呼延嘯道:“你母親解托我好好的照顧你,我一定要設法把你造就成武林奇葩,世人都對我有著很深的誤解,只你母親是唯一知我信我的人,我不能負她所托。”

  江曉峰道:“學你百禽掌法,需要好多時間?”

  呼延嘯道:“你已有金蟬步的基礎,自然是比別人要快一些,但如要學的純熟,至少也要半年以上的時間。”

  江曉峰道:“這樣久麼?”

  呼延嘯冷冷說道:“一種絕技,耗費半年時光,還能算久麼?老夫以畢生的精力,創出這套‘百禽掌法’,你半年能夠學會,已經是很便宜的事了。”

  江曉峰道:“老前輩不要誤會,晚輩是想半年之後,整個武林,恐怕都將為那藍天義所控制了,那時,他霸業已成,再想把他霸主之位推翻,只怕不是易事了。”

  呼延嘯道:“你好像很關心那藍天義的事?”江曉峰道:“覆巢之下無完卵,如是讓藍天義成就霸業,咱們不作他的屬下,為他役用,就要被他殺死了。”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不要緊,就算那藍天義霸得天下,不留寸土,老夫傳你役鳥之術,你也可乘鳥飛翔,傲游天空。”

  江曉峰道:“老前輩,一個人費盡千辛萬苦,學得武功,如是不能使它為人間主持正義,這辛苦有何代價?難道一個人學了武功,只是為了逃避惡人的傷害麼?”

  呼延嘯怔了一怔,道:“老夫從來沒有想過,一個人學了武功,究竟該作些什麼。”

  江曉峰道:“如若是對一個人耗費了幾十年的時光,精力,學成了武功,全無一些目的,這武功學來有何意義?”

  呼延嘯沉思了一陣,道:“孩子,你說的倒也有理,不過,那藍天義的氣候已成,就算老夫捨命助你,但咱們兩個人,也不過杯水車薪,於事何補?”

  江曉峰道:“如是人人都作此想,武林之中,只怕再無和藍天義抗拒之人了。”

  呼延嘯略一沉吟道:“說起來,藍天義這人的耳目之靈,心機之深,確實可怕,老夫已很多年未在江湖上走動,隱居於廬山分雲峰上,我喜愛廬山的濃雲飛泉,就在那裡停了下來,只有一個童子,為我炊食作伴,想不到,我的住處,竟然被那藍天義打聽了出來,而且竟然被他買通了那為我伙食的童子,在食物之中下了毒,而且我中毒當日,藍福就趕到,在分雲峰下,和我力拚百餘招,我中毒發作,無能再戰,藍福就指令我在一定的時限之內,趕往一定地點會面,臨去之際,丟下了一粒解藥。說明這解藥只能維持十日,老夫無可奈何,只好依限趕到,但老夫想不到。竟會遇到了你,以後的經過,你都是親眼所見,用不著老夫再多敘說。”

  江曉峰道:“藍天義志在統霸武林,他與老前輩全無恩怨,但卻一樣的在你身上下毒……”呼延嘯哈哈一笑,道:“孩子,你不用挑撥我的怒火,老夫這一生中,一向是隨心所欲。除了令堂之外,老夫一向不受任何規戒,禮法束縛,老夫不理江湖上要發生如何大劫,那些都和我毫無關連,因為老夫行事,一向沒有章法,所以,武林同道中,也一向把我看成邪魔外道,老夫也懶得求他們諒解,武林中既不敬我,我又為什麼為他們賣命……”江曉峰接道:“老前輩,話不是這麼說,人間有是非……”

  呼延嘯長長嘆息一聲,接道:“孩子,不要給我講道理,老夫一生中從不願受人之教,我一生中也希望去愛護一個人,但我始終未能找到那個人……”語聲突然停了下來,雙目凝注在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道:“想不到,在我垂暮之年,那人被我找到,孩子,我要用我全部心力幫助你。”

  江曉峰突然發覺他雙目中閃動著瑩瑩的淚光,神情痴呆,若有所思。

  那木然的神情,給人一種淒涼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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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5:22 |只看該作者
一一四

  江曉峰重重咳了一聲,道:“老前輩……”呼延嘯如夢初醒般啊了一聲,道:“孩子,咱們該走了,先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你練習武功,江湖上的高人很多,只不過,有很多逃避塵世,不願在軟塵中爭名奪利,藍天義如是鬧的太利害,他們就不會坐視,再說藍天義以數十年的時間,建立的俠譽,已然深入人心,就算舉證歷歷,一時間也難使武林同道覺醒,因此,必須要有血的事實,才能使江湖上人心覺醒,現在你急也無用,這是天意,人力豈能挽回。”

  江曉峰心知他說的不錯,再說公孫成等,都已逃出劫難,傳訊武林的事,自有他們安排,一下站起身子,道:“咱們到那裡去呢?”

  呼延嘯道:“老夫帶你的去處,那是一處人間仙境,而且是人跡罕至,藍天義絕對不會找到那個地方。”

  當先躍上雕背,騰空而去。

  江曉峰也騎上一隻巨雕,破空直追。

  ***

  這一番騎雕飛行,和適才又不相同,百鳥相隨,前護後擁。

  江曉峰心中暗道:“一個人的役鳥術到了此等境界,實如鳥中之王,軍羽文禽,自能解頤,實也用不著找人作朋友。”

  鳥群行約兩個時辰,停在一處曠野小溪之旁,飲水休息一陣之後,重又向前飛去。

  突然間,閃光耀目,鳥群飛入了濃雲層中,密集的雲氣,使人如入暗夜,伸手難見五指。

  突然,耳際間響起了一聲鳥鳴,一鳴百和,群鳥齊唱。

  江曉峰仔細聽去,只覺那和鳴群鳥,似有節奏,除了悅耳動聽之外,似乎還藉鳴聲聯絡,以免錯失相撞。

  呼延嘯縱聲大聲道:“孩子,這就是老夫唯一的慰藉了。”

  江曉峰道:“這當真是人間奇事,如非身臨經受,實是做夢也想不到。”

  呼延嘯道:“孩子,坐穩一些,如是在青天白日之下,就算你跌下雕背,還有施救之法,此刻視界不明,如是跌下雕背,那是非要跌個粉身碎骨不可了!”

  江曉峰道:“晚輩自會小心。”

  談話之間巨雕已飛出濃雲,視界陡然一清。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巨雕緩緩向下落去。

  但覺寒氣漸減,一陣和風迎面撲來,挾帶著陣陣香氣。

  江曉峰凝目望去,見是一道深谷,谷中綠草如茵,山花競豔,四面山壁夾峙,景物十分清幽。

  呼延嘯低聲說道:“老夫找到了這樣一處所在,原本想作為日後隱居之地。”

  江曉峰仔細望去,只見這道狹谷,長約百丈,寬約甘餘丈,四面都是高聳的石壁,石壁上長滿了翠松,目光四顧不見山石。

  峰頂上傳來了陣陣松濤,更顯得這山谷柔美清靜。

  江曉峰道:“這山谷中的景色很美,而且不寒不熱,倒是很適宜留居之地。”

  呼延嘯道:“深山大洋之中,實不乏這等美麗山谷,但此谷不同的是它的隱密,四面山壁間,長滿了青翠的松樹,由山谷底直達峰壁,就算到了這山峰頂上,因四面峰壁和谷底,都是一色的翠碧,別人也無法瞧得清楚谷底景物,也想不到這谷中會住人,藍天義本領再大一些,也無法找到此地。”

  江曉峰道:“這谷中一切都好,只是缺水,如是每日爬上山峰取水,那也是夠麻煩的了。”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按理說這四面高峰,該有山泉流入谷中才是,但這塊地方,卻是不見一道山泉,和廬山到處雲氣,飛泉,景物籠照於迷濛之中,全然不同。”

  江曉峰道:“那是說咱們真的要每日上山取水了。”

  呼延嘯道:“如是這樣麻煩,老夫也不會選擇這樣一處地方了。”

  江曉峰道:“那是說谷中有水了。”

  呼延嘯道:“走,我帶你瞧瞧去。”轉身向前走去。

  江曉峰隨著呼延嘯的身後行去。

  呼延嘯行到靠西首一處懸崖下,笑道:“水源就在數丈之內,你瞧瞧它在那裡。”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見數丈外有片青草,特別深長,微微一笑道:“可能在深草中。”

  呼延嘯點點頭道:“不錯,咱們瞧瞧去吧,也許還可瞧到一條怪魚。”放輕腳步向前行去。

  江曉峰道:“什麼樣的怪魚?”

  呼延嘯道:“老夫既然稱它怪魚,自然是叫不出名字了。”

  江曉峰笑道:“原來如此。”

  那片青草高及腰際,呼延嘯小心翼翼的伸手分動緩行。

  江曉峰看他小心之狀,也只好放輕腳步而行。

  深入草叢五尺,眼前立時泛現一泓碧綠的潭水,潭不大,只不過兩丈見方,但見水色青綠,行近邊,頓覺有一股逼人的寒氣。

  呼延嘯凝目向水潭中瞧了一陣,搖搖頭道:“沒有出來。”

  江曉峰道:“那怪魚是什麼樣子?”

  呼延嘯道:“全身血紅,長約八尺,一對金眼,頭上生有紅冠,游動之間,紅群閃動,潭水都映紅色。”

  江曉峰道:“那是什麼魚?晚輩從未聽人說過。”

  呼延嘯道:“老夫也未聽人說過啊!不過我知道當今之世中,有一個人知道。”

  江曉峰道:“什麼人?”

  呼延嘯道:“神算子王修,只是他行蹤飄忽不定,沒有法子找他。”

  江曉峰道:“晚輩也曾聽那公孫成老前輩談論過此人,似乎是他胸羅甚博。”

  呼延嘯道:“不錯,神算子王修可算得當今之世中一位奇人,過去,常在江湖之上走動、論人咎,無不應驗,可惜的是他居無定所,找他十分困難,是否能碰得到他,就全憑運氣了。”

  江曉峰道:“他的武功如何?”

  呼延嘯道:“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就老夫所知,似乎是神算子王修,從未和人打過架……”話聲微微一頓,道:“不過,他會武功,決然是不會錯,只是高低就使人無法預測了。”

  江曉峰凝目向潭中望去,只見潭水青綠,深不見底,再瞧四處,又不見泉水流入潭中,心中大奇,問道:“老前輩,這水由何處而來,既不滿溢潭外,又不見有泉水流入潭中……”呼延嘯哈哈一笑,接道:“這水潭的奇怪,也就在此了,老夫兩年前到此之時,潭水距岸一寸,兩年後還是這個樣子。”

  江曉峰道:“谷中既有水源,老前輩又能役使猛禽捕走獸為食,只是還有宿住之處──”

  呼延嘯笑道:“西北角處懸崖之下,有一座山洞,可以容身,你可以安身在這裡學武了,過幾日老夫指命群禽,引幾隻魚鷹到此,替我們抓魚來食用。”

  江曉峰嘆道:“晚輩和老前輩避世於此,有山有水,食宿無憂,可憐武林道上,不知要被藍天義鬧成什麼光景了,晚輩想來、那定然是天翻地覆,血雨腥風。”

  呼延嘯道:“孩子,你現在不用想的太多,安心練武功,你武功成就愈高,解救武林危難的希望愈大,這等徒託空想,於事何補呢?”

  江曉峰道:“老前輩說的是。”

  於是,兩人在谷中安居下來,呼延嘯除了傳授江曉峰的武功之外,大部分時間,都靜坐運功。

  時光匆匆,轉眼之間,兩人已在谷中住了四月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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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5:29 |只看該作者
一一五

  深山幽谷,不見人影,江曉峰除了練習掌法之外,就是靜坐用功,呼延嘯從旁指導,進境奇速,一日千里。

  這日,呼延嘯目睹那江曉峰練完了一套百禽掌法,看他身法的配合,竟然已盡得神髓,心中大是喜悅,笑道:“孩子,你比我估計的時間,竟然快了一個多月,看你練習這套掌法,似是已盡得竅要,能否百尺竿頭,再進一步,那要看你天賦了,老夫想由今日開始,傳你役鳥之術。”

  江曉峰道:“那役鳥之術,只怕是難有所成,不知此刻江湖上情形如何,晚輩想出去瞧瞧。”

  呼延嘯略一沉吟,道:“你如想把役鳥之術,練到我這等境界,窮十年之功,也是無有可能了,但老夫收有不少猛禽,這些猛禽追隨我時間甚久,大都已通靈性,經我常年馴練,可以合作攻敵,這些猛禽,約在百隻左右,十分容易役使,老夫想在三個月內,可以使你役使百隻靈禽,你學會役鳥之術後,再行下山不遲。”

  江曉峰道:“老前輩的盛情,晚輩感激不盡,但晚輩心懸武林變故,恨不得立即動身……”呼延嘯嘆息一聲,接道:“武林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單想學我這役鳥之術,老夫都不肯傳授,想不到一心傳你,你竟然不願去學。”

  江曉峰道:“役鳥術乃人間奇絕之技,晚輩豈有不願學的道理,只是,我想先看江湖上情形,唉!不知我那方姊姊現在如何!”

  呼延嘯道:“既是如此,咱們就明日一早動身,老夫陪你。”

  江曉峰喜道:“真的麼?”

  呼延嘯奇道:“老夫幾時騙過你了?”

  江曉峰笑道:“此乃小侄之願,不敢請耳。”

  他和呼延嘯相處以來,一直是自稱晚輩,此刻陡然改口自稱小侄,顯然,兩人相處的情意,似已向前進了一步。

  呼延嘯仰臉望望天色,笑道:“孩子,咱們到這山谷之後就開始練習武功,每日除飲食,靜坐定外,不是練掌,就是論劍,老夫就無暇在這山谷中,走上一遍……”江曉峰笑道:“小侄也未走過,這山谷長不過百丈,寬不過二十餘丈,谷中景機一目瞭然。”

  呼延嘯搖搖頭,道:“孩子,這道山谷,雖然不大,但卻是有甚多不同平常之處。”

  江曉峰道:“有何奇怪之處,小侄怎麼一點也瞧不出?”

  呼延嘯道:“第一件,此刻,早已是隆冬季節,到處大雪紛飛,高峰上積雪皚皚,這谷中卻未見一片落雪,是麼?”

  江曉峰道:“不錯,小侄就未想到這一層,我們進入這谷中之後,在小侄感覺之中,這谷中氣候,似是一直沒有多大的變化。”

  呼延嘯道:“雖然,這山谷形勢特殊,四面高峰環抱,形成這一處特殊的盆地,寒風難入,但也不致片雪不落。”

  江曉峰道:“呼延叔叔說的不錯,仔細一想,這山谷卻是有些奇怪。”

  呼延嘯聽他叫出叔叔來,心中大樂,哈哈一笑,道:“孩子,還有一件事,不知你留心沒有?”

  江曉峰道:“什麼事?”

  呼延嘯道:“這山谷之中,不見一條小蛇,或一條爬蟲,除了為叔招來的幾隻猛禽外,連一般的飛禽,似是都不入此谷,是麼?”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不錯啊!這些事,小侄竟然都未注意,但叔叔這麼一提,卻又覺得事非尋常了。”

  呼延嘯道:“就是那些追隨我年代甚久,已將通靈,凶悍異常的猛禽,在進這山谷之時,也似是有些趑趄不前,不敢妄入!”

  江曉峰道:“為什麼呢?”

  呼延嘯道:“它們似是有所畏懼。”

  江曉峰道:“奇怪啊!我們居此數月,未見有何異狀,他們又怕什麼呢?”

  呼延嘯道:“老夫很久之前就發覺這些異征,但為了怕妨礙到你的用功,因此,一直未把這些事情告訴你,明日咱們就要離去,我想利用這半日時光,在這山谷中仔細的查查,也許能夠查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江曉峰道:“此刻正值午時,滿谷日光,咱們就去看看一下如何?”

  呼延嘯道:“好吧!這山谷不大,不要半個時辰,就可查完,我們也不用分頭走了。”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就依叔叔之見。”

  兩人繞過崖壁,走了一週,日光下,只見山花明媚,青草如茵,瞧不出有何異狀之處。

  呼延嘯仰望藍天,長長吁一口氣,道:“現在,只有那座水潭了,如是這谷中有什麼異常之處,就在那潭中了。”

  江曉峰道:“數月以來,咱們洗澡飲食,都是用的潭中之水,而且小侄取水,每日取水至少要去潭邊兩次,從未發覺異常情事。”

  呼延嘯道:“就目下情勢而言,連我也有些迷惑了,待老末試它一試。”

  江曉峰道:“如何一個試法?”

  呼延嘯道:“鳥獸之類,雖然不及人的聰明,他們卻有著一種人所不能的感應……”也不待江曉峰答話,仰天一聲長嘯。

  嘯聲甫落,空際浮現出兩點黑影,流星飛矢一般,相向谷中射來。

  逐漸的可見形像,正是兩隻巨雕。

  兩頭巨雕距山谷四五十丈左右時,突然收住向下撲落之勢,在空中盤旋不下。

  呼延嘯道:“孩子,這是從未有過的事,它們對我,奉命唯謹,雖是明知必死,亦是勇往直前,從不反顧,但每次落入這山谷之時,卻似若有所畏懼,不敢直落,總要再三催迫,才肯落下。”

  口中說話,右手連揮,並發出一種低沉的嘯聲。

  江曉峰舉目注視兩隻巨雕,在呼延嘯催迫之下,雙翼一斂,落入谷底。

  江曉峰道:“這也無法證明什麼啊!”

  呼延嘯道:“雕目銳利,可見細微,我要他們帶我搜索一下。”

  口中喃喃低哨,若似人言,又似鳥語,江曉峰也無法聽出他說的什麼。

  突然間,呼延嘯舉手一揮,兩隻落在身側的巨雕,展翼向前飛去。

  巨雕飛行甚低,距地面不過兩丈多高,繞崖而行,但飛近水潭時,突然振翼急起,飛高了數十丈,而且儘量避開水源而過。

  呼延嘯點點頭,道:“果然,那毛病在水潭中了。”

  這時,江曉峰亦覺著情形有些不對,低聲說道:“我們去瞧瞧吧!”

  呼延嘯舉手招來兩隻巨雕,嘰哩咕嚕了一陣,兩隻巨雕突然破空飛去。

  轉頭望著江曉峰道:“我想明白了,定然是那條怪魚在作怪。”

  江曉峰道:“巨雕不敢越渡,那潭中也許真有古怪了。”

  兩人一面談話,一面舉步向水潭行去。

  將近水潭之時,呼延嘯突然搶在前邊,道:“孩子,如是有了什麼變化,由我對敵,你即先乘雕離此。”

  江曉峰道:“就算那水潭之中,真有條怪魚,但它也不敢和人打架啊!”

  呼延嘯神情肅然的說道:“孩子,天地間,有很多靈異之物,的確是不可思議,老夫這役鳥術不錯了麼?但我在峨眉山卻遇上了一隻碩大無比巨雕,竟然不肯聽我役用,老夫使鳥群和它相搏,被它口啄爪撕,傷了近千隻的鳥兒,老夫飼養的靈禽,也被傷了十餘頭,迫的老夫也出手加入搏鬥,仍然無法把它制服。”

  江曉峰聽得悠然神往,道:“那巨雕有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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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六

  呼延嘯道:“雙翼張開,足足有一丈三四,那是老夫一生所遇,最大的一隻大鳥了。”

  江曉峰道:“那巨雕是否被叔叔殺死了?”

  呼延嘯臉一紅,道:“老夫被它一翅膀打下懸崖,如非我飼養的兩隻雕兒相助,世上早已沒有我這鳥王了。”

  江曉峰道:“以後呢?叔叔是否又見過了那隻巨雕?”

  呼延嘯道:“沒有,老夫也未再去尋找過它,大約還在峨嵋山中吧!”

  江曉峰對那巨雕的事,似是意猶未盡,忍不住問道:“難道叔叔就沒有擊中它一下麼?”

  呼延嘯道:“雖然巨雕長壽,但也不可能長成那等巨型,此鳥必然是丹士、高人用靈藥飼養而成,皮毛堅厚,老夫刺中了他兩劍,但它卻若無其事,而且威力不減。”

  江曉峰道:“叔叔役鳥之術難道也無法使它聽命麼?”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按說我這役鳥術!天下之鳥無不受命,但那巨雕卻能夠拒不受命,因此,老夫懷疑那巨雕已然脫離鳥籍。”

  江曉峰道:“什麼叫脫離鳥籍?”

  呼延嘯道:“老夫之意,是說那巨雕智能,可能已超出了鳥的最高智能,也就是已經通靈,所以,不再為役鳥術所困了。”

  江曉峰道:“原來如此。”目光轉到那水潭之上,緩緩說道:“那怪魚躲在水中,無人飼養,想來不會作怪了?”

  呼延嘯輕輕嘆息一聲,道:“老夫既然叫它怪魚,那是無法肯定它究竟是不是魚了,也許它不是魚呢?”

  江曉峰道:“不是魚是什麼?”

  呼延嘯笑道:“這個老夫就不清楚了,我能辨識天上千百種飛禽,卻無法認識水中之物。”

  江曉峰道:“不管它是什麼?我們瞧瞧去吧!”

  呼延嘯道:“它如是躲在水中不肯出來,我們如何能夠瞧到?”

  江曉峰道:“那麼咱們守在這裡,又有什麼用處呢?”

  呼延嘯笑道:“我已命兩隻巨雕,去招魚鷹,讓魚鷹入水,也許能激起那怪魚的反應。”

  江曉峰雖然心懸方秀梅等人安危,但他究是童心未脫之人,很想見識一下那潭中怪魚。

  兩人等約頓飯工夫,瞥見兩隻巨雕,逐趕著一群魚鷹而來。

  魚鷹在雙雕鐵翅撲趕之下,直向水潭中飛去。

  呼延嘯伸手拉了兩塊巨石,握在手中,緩步向水潭行去。

  江曉峰目睹那呼延嘯慎重之情,也隨手折了一株小樹。

  兩人行近水潭時,十餘隻魚鷹,已被驅入水中。

  呼延嘯口發鳥語,十餘隻魚鷹,大部潛入了潭水之中。

  江曉峰目睹魚鷹入水後,潭中仍無反應,心中暗自好笑,忖道:“這座小潭,除了水深難以見底之外,別無異狀,縱然這世間真的有什麼怪魚,也不會藏在這等小石潭中了。”心中轉動之間,突見那清澈的潭水之中,泛起了紅彩。

  呼延嘯低聲說道:“來了。”

  江曉峰也覺出水中有異,凝神望去。

  但見清澈的潭水中,整個的變成了金紅之色,一條金鱗大魚,直向水面之上游來,大口張動,噴出了一道白色的水箭。

  平靜的小潭中,突然湧起一陣浪濤。

  但聞魚鷹驚鳴,兩隻破空而起。

  水花飛濺,潭水外溢,呼延嘯和江曉峰身上的衣服,都為潭水濺濕。

  那小潭浪濤來的快速,去的也快,一眨間,紅光消失,浪濤平息。

  江曉峰仔細看去,只見碧綠潭中,羽毛片片,隨著水波蕩漾。

  顯然,十餘隻魚鷹,除了兩隻飛走之外。餘下的都已為怪魚所食。

  呼延嘯手中握有兩塊巨石準備當作暗器之用,但因潭水中的景物,變化的太過神速,使人目不暇接,自然忘記把手中拿的石頭擲去。

  江曉峰丟去手中的小樹,道:“叔叔瞧清楚了沒有?”

  呼延嘯道:“老夫只瞧到一片紅影,帶著金鱗,卻未瞧出它的形狀。”

  江曉峰暗叫了一聲慚愧,道:“小侄也未瞧出它的形狀。”

  呼延嘯道:“我們都不會水上工夫,看來只怕無法對付那水中怪物,只有留待日後再來設法看個明白了。”

  江曉峰心中暗道:“那怪魚行動之時,能在這小小石潭之中,掀起一片浪濤,至少它的力量十分強大,何況它躲在人跡難至的小石潭中,不足為害人們,倒也不用和它計較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叔叔說的不錯,如若咱們下次還有到此的機會,那就設法帶一個大網來,對付它。”

  呼延嘯道:“咱們先看著江湖上的情形,再來此設此對付怪魚。”

  江曉峰望望呼延嘯身上的綵衣,笑道:“叔叔,小侄有幾句話,說出來希望叔叔不要見怪。”

  呼延嘯乾咳了一聲,道:“孩子,你可是說老夫這身衣服麼?”

  江曉峰道:“不錯啊!呼延叔叔雖然武功高強,但咱們人手太少,不宜和他們正面衝突。此行還是以暗中從事為主,叔叔這身綵衣,天下無人不識……”呼延嘯微微笑,道:“而且也不宜在人多之處走動,孩子,老夫一生,都以這綵衣為記,但為了你,老夫可以破例把它換去。”

  江曉峰道:“當真麼?”

  呼延嘯道:“老夫難道還會騙你不成。”刷的一聲,撕破了身上的綵衣。

  江曉峰心中大為感動,默然說道:“叔叔對小侄,情義深重……”呼延嘯哈哈一笑,接道:“孩子,咱們走吧!”

  舉手招下兩頭巨雕,江曉峰跨上雕背,道:“叔叔,我們該先到那裡?”

  呼延嘯沉吟了一陣,道:“我們先到鎮江藍府瞧瞧如何?”

  江曉峰道:“不錯,如若大變已成,鎮江藍府必然另有一番氣象。”

  兩人乘雕飛離山谷,直飛鎮江。天色將明時分,已到鎮江。借夜色掩護,兩人投宿客棧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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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江曉峰招來店家,代購了兩套衣衫。

  呼延嘯整理了一下長髯蓬髮,頭戴氈帽,身著青衫,扮作一個老蒼頭的模樣。

  江曉峰卻是藍衫儒巾,扮作文生。

  這是呼延嘯的主意,堅要扮作江曉峰的老僕,以掩人耳目,他說,不論藍天義何等才智,也不會想到鳥王呼延嘯,意肯脫去半生標識的綵衣,屈駕扮作一個老僕。

  江曉峰拗他不過,只好依他。

  兩人改扮整齊,已然天色大亮。

  呼延嘯叫過店家,要了一點吃喝之物,匆匆食畢,趕往藍府中去。

  晨光明豔,朝露如珠,藍府外景物依舊,高聳的旗杆,堅立的匾牌,在日光照射下閃閃生輝。

  江曉峰轉目打量藍府一眼,只見藍府大門緊閉,四下一片寂然。

  藍府面對長江,本非鬧區,此刻,天亮不久,更是行人稀少。

  呼延嘯輕聲說道:“藍府如此平靜,和往昔無異,難道那藍天義還沒有發動麼?”

  江曉峰道:“晚輩亦是覺著奇怪,我們入山之前,藍天義已有行動,山中四月,江湖上該有著極大的變化才是,這藍府就不是天道教發號施令之地,也該有著十分森嚴的戒備才是啊!”

  呼延嘯道:“也許藍府中人,早已舉家他遷,這裡只餘下一座空無人居的宅院。”

  江曉峰道:“叔叔我們是否要叩門而入,進去瞧個明白!”

  呼延嘯道:“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那藍天義不在府中,府中縱然留有護院的高手,咱們也無所懼。”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咱們如若在藍府中鬧他個天翻地覆,至少,可使氣焰高漲,不可一世的藍天義,銳氣稍挫。”

  呼延嘯道:“你去叩門,不論情形如何,都由你隨機應變,非動手相搏,老夫絕不從中接口。”

  江曉峰道:“如是小侄接不下來,還得叔叔出馬。”

  呼延嘯道:“當心不要飲用他們的茶水,不要手觸可疑之物,只要咱們不中他的毒,那就不怕他們了。”

  兩人商量妥當,舉步行到藍府大門之前。

  江曉峰舉起手中摺扇,敲動了門上的鋼環。

  門環響過,大門呀然而開。

  江曉峰舉目望去,只見開門的,竟然是一個五旬左右的老嫗,心中大感意外,不禁微微一呆。

  那老嫗目光轉動,打量了呼延嘯和江曉峰一眼,道:“請問相公要找什麼人?”

  江曉峰定定神,道:“在下有事求見藍大俠!”

  那老嫗搖搖頭,道:“藍大俠不在府中。”伸手要掩上木門。

  江曉峰右腳一伸,擋住木門掩蔽之勢,道:“府中何人在家?”

  那老嫗沉吟了一陣,道:“府中都是女眷,相公要見藍大俠,改日再來吧!”

  江曉峰心中暗道:“看情形,要想和和平平的進入藍府,恐非易事了。”心中念轉,腳下微一加力,緩緩說道:“有一句俗話說,善者不來……”老嫗臉色一變,道:“來者不善?”

  江曉峰道:“不錯,有煩老前輩代我通報一聲了。”

  那老嫗道:“藍大俠不在府中,通報何人?”

  江曉峰道:“府中,總該有一個管事的人吧?”

  那老嫗略一沉吟道:“看公子一表人才,當是知書達禮,難道就不知男女授受不親之訓麼?”

  江曉峰又是一怔,暗道:“這老婦口齒犀利,不用和他多費唇舌了。”身子一側,直向門內衝去。

  那老嫗閃身,退後了三步。

  江曉峰一看她閃身之勢,已知她也是會武之人,只是無法瞧出武功深淺程度。

  呼延嘯隨在江曉峰身後,行入門內。他果然遵守約言,一直未接一語。

  那老婦又打量了兩人一眼,行前兩步,掩上大門,道:“看樣子,兩位不見到此地主人,是不肯離去了?”

  江曉峰道:“在下等滿懷希望而來,怎肯空入寶山而回?”

  那老嫗目中神光一閃,似想發作,但卻又強自忍了下來,道:“好吧!兩位隨著身後廳中待茶,老身替你們通報夫人。”

  江曉峰心中暗自盤算道:“那藍夫人只怕也非好人物。”但人卻隨在那老嫗身後,行入了大廳。

  沿途上流目四顧,偌大的宅院中不見人蹤,但花草卻十分整齊,顯是常經修剪。

  那老娘帶兩人行入了一座大廳之中,緩緩說道:“兩位請坐,容老身奉茶。”

  江曉峰道:“咱們腹不飢,口不渴,不敢有勞,但望代我們早些通報一聲。”

  那老嫗略一沉吟道:“好!兩位請稍坐片刻。”轉身出廳而去。

  江曉峰打量了大廳一眼,只見四壁雪白,廳中桌椅之上,卻俱是一片黃色,黃色的桌布,黃色的坐墊,布設華貴高雅。

  呼延嘯四顧無人,低聲說道:“孩子,千萬小心一些,那藍夫人既然獨自留在鎮江,必然是心有所持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叔叔,上次小侄到之時,藍府中到處是走動的僕婦用人,這次怎如此淒清,咱們由大門直到二廳,除了那老嫗之外,不見人蹤。”

  呼延嘯道:“嗯!事情確有一些反常,咱們要多多留心一些才成。”

  談話之間,那老嫗已快步行入廳中,道:“藍夫人請二位入內堂講話。”

  江曉峰望了呼延嘯一眼道:“勞煩帶路。”

  那老嫗也不多言,轉身行去。江曉峰,呼延嘯魚貫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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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第十七章 雙訪江府

  又穿過兩重庭院,到了內室。

  那帶路老嫗停下腳步,道:“藍夫人在堂內恭候,老身已代你通報過了,相公自己進去吧!”

  江曉峰嗯了一聲,暗自提一口氣,緩步向室內行去。

  呼延嘯正待舉步隨行,卻被那老嫗一伸手,擋住了去路,道:“你們公子一人晉見夫人就成了,用不到你隨行。”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在下從來不離我家公子。”大踏一步,由那老婦身旁閃過。

  那老嫗亦是行家,只看呼延嘯那一步,已知遇上了高手,正待再行出手攔阻,突聞內堂傳出來一個清亮的聲音,道:“讓他們進來吧!”

  那老嫗應了一聲,退到一側。

  江曉峰舉步入門,抬頭看去,只見一個面目姣好的中年婦人,一身青衣,端坐在內堂正中一張白墊子木椅之上。

  目光轉動,只見室中佈置很簡單,地上鋪著一張白色毛氈,和幾張鋪著白墊子的木椅。

  那中年夫人打量了江曉峰和呼延嘯一眼,道:“兩位請坐。”

  江曉峰緩緩在一張木椅之上坐下,道:“驚擾夫人了。”

  中年夫人淡淡一笑,道:“聽黃娘傳報,兩位非要面見老身不可?”

  江曉峰道:“咱們有事求見藍大俠,藍大俠不在府上,只好求見夫人。”

  中年婦人道:“我就是藍夫人,不知閣下可否見告姓名!”

  江曉峰道:“在下江曉峰。”

  藍夫人微一頷首,道:“姓名很熟,似是聽拙夫談過……”語聲一頓,道:“江相公此番到我藍府,不知有何見教?”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夫人的沉著氣度,好生叫在下佩服。”

  藍夫人道:“江相公有什麼事還是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吧!拙夫不在,老身不便留客過久。”

  江曉峰道:“夫人快人快語,在下直說了……”輕輕咳了一聲,道:“藍大俠手創天道教,氣吞河岳,有心要兼併天下武林,夫人想是早已知曉的了?”

  藍夫人道:“拙夫的事,老身素不多問,兩位若只是探問此事,老身無可奉告。”

  江曉峰冷冷說道:“夫人推的很乾淨啊!”

  藍夫人道:“你小小年紀,如此無禮,黃嬤送客!”

  那老嫗應聲而入。

  江曉峰冷笑一聲,道:“藍夫人,我們既然進入了藍府,豈能輕易被夫人喝退麼?”

  藍夫人右手一揮,示意黃嬤退下,道:“江相公言中之意,想老身甚多不解,可否明白見示?”

  江曉峰道:“令夫藍大俠在武林中所作所為,夫人難道一點也不知道麼?”

  藍夫人道:“老身素來不問拙夫的事。”

  江曉峰道:“令嬡呢?難道夫人也不聞不問麼?”

  藍夫人臉色一變,道:“江相公不覺著問的太多了麼?”

  江曉峰道:“如是咱們沒有問話的膽氣,也不敢求見夫人了。”

  藍夫人略一沉吟,道:“如是老身不願回答呢?”

  江曉峰道:“藍天義一身武功,超凡絕俗,想必夫人亦從尊夫處學得甚多絕技了?”

  這幾句,語中帶刻,言下之意,已有著挑戰意味。

  藍夫人緩緩站起身子,道:“江相公如是自負英雄好漢,何不去找拙夫較量,欲迫老身一個女流出手,不覺有傷作為英雄氣度麼?”

  這幾句話,大出了江曉峰的意料之外,不禁聽得一呆。

  藍夫人已然離位,接道:“兩位請吧!老身不送了。”

  江曉峰大感羞急,縱身一躍,攔住了藍夫人的去路,道:“夫人雖然說的有理,但我等既然來了,豈能輕易離此!”

  藍夫人突然回手一抓,抓住了江曉峰的右腕。

  這一招,不但快速無比,而且奇幻絕倫,江曉峰竟然是無法避開。

  江曉峰正待運氣掙扎,那藍夫人突然正相加力,扣緊了江曉峰的脈穴。

  呼延嘯大吃一驚,急急喝道:“放手!”

  呼的一掌,劈了過去。

  藍夫人五指一帶,竟把江曉峰的身體,擋作盾牌,迎向呼延嘯的掌勢。

  呼延嘯急急收掌,退後了三步。

  冷冷說道:“夫人如不放人,老夫就放火燒了你們這座豪華宅院。”

  藍夫人冷冷說道:“也燒死江相公。”

  江曉峰脈穴被扣,半身麻木,心中卻又懊惱異常,暗暗自責道:“江曉峰啊!江曉峰!你明明知道這藍府中凶險重重,竟然是一點也不留心,被人一把扣住了脈穴。”

  其實,藍夫人那回手一招,因使江曉峰有著出其不意之感,主要還是藍夫人招術奇幻,叫人莫可預測。

  呼延嘯道:“如若咱們必死,那就只好同歸於盡了。”

  藍夫人道:“我不信你真敢燒此宅!”牽著江曉峰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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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4 12:45:55 |只看該作者
一一九

  她頭未回顧,但卻如腦後長了眼睛一般,不論那呼延嘯怎樣轉變自己的角度,那藍夫人,總是若有意若無意的轉動那江曉峰的身子,每次都很自然的擋住了那呼延嘯出手的機會。

  江曉峰被那藍夫人拖著,行入了一座花園之中。

  他心中十分懊惱痛苦,但卻又無掙扎之能,只好任人拖著走路。

  呼延嘯心中又急又氣,大聲喝道:“夫人不放人,休怪在下無禮了。”

  藍夫人陡然停下腳步,放開了江曉峰的右腕,指指花園分側一個圓門,道:“你們走吧!從那小圓門中出去。”

  江曉峰疾退兩步,暗中運氣活動了一下血脈,道:“夫人的武功高強,手法更奇特,確是叫人佩服……”藍夫人冷笑一聲,道:“我這藍府之中,十分清靜,老身也不願手沾血腥,你們快請吧!”

  江曉峰道:“在下被夫人一招擒住,理該認敗而去……”藍夫人厲聲接道:“那你為什麼還不去呢?”

  江曉峰道:“在下還有一點不服。”

  藍夫人道:“你還要如何?”

  江曉峰道:“剛才夫人一招拿住了在下的手腕,手法固是奇奧莫測,不過,在下感覺到,因沒有防備,亦是重要原因。”

  藍夫人目光轉動,打量了江曉峰一眼,道:“你幾歲了?”

  這句話問的大離本題,江曉峰微微一怔,道:“這也和動手有關麼?”

  藍夫人道:“我問你幾歲了?”

  江曉峰道:“在下十九歲。”

  藍夫人道:“不及弱冠之年,死了太可惜,孩子,快走吧!不要逼我出手。”突然轉過身子,緩步而去。

  這藍夫人的沉著冷靜,不僅使江曉峰心中敬佩,就是那呼延嘯也是暗自佩服。

  望著藍夫人漸遠的背影,江曉峰突然大聲叫道:“夫人小心了,在下不願暗襲。”

  藍夫人緩步而行,不快不慢,似是根本沒有聽到江曉峰呼叫之言。

  江曉峰突然縱身而起,人如飛鳥般,直撲過去,右手五指箕張,抓向那藍夫人的後背。

  藍夫人頭未回顧,身未轉動,右手回拍一掌,正好把江曉峰的攻來之勢封住。

  江曉峰如不收住撲擊之勢,右肘關節正好要撞在藍夫人的五指之上,只好一沉丹田真氣,落下了身子,不禁一呆。

  藍夫人突然加快腳步,轉過一重花樹不見。

  江曉峰呆呆的望著那藍夫人消失的背影出神。

  呼延嘯快步行了過來,道:“孩子,咱們走吧,這藍夫人的武功太高,高的叫人莫可預測,而且這藍府中的形勢,也有甚多奇怪之處,個中甚多可疑,咱們不用停留在這裡了。”

  江曉峰也覺著,如若那藍夫人存了殺害自己之心,此刻早已沒了性命,但彼此敵對相處,她又為什麼手下留情?難道真如她所言,不願手沾血腥麼?一個人如是不願手沾血腥,那豈不是個大大的好人麼?

  他心中念頭百轉,也就不過是眨眼工夫,回頭應道:“叔叔說的是,咱們應該走了。”

  兩人依照那藍夫人的指示,穿過花園而行,從花園小門中出去。

  江曉峰低聲說道:“叔叔說這花園之中,甚多奇怪之處,小侄也有同感,但小侄卻無法說出內情,還望叔叔見告。”

  呼延嘯低聲說道:“此地不是談話之處,咱們回到客棧中再說。”

  江曉峰點點頭,兩人加快腳步,奔回客棧。

  回到客棧後,呼延嘯掩上房門,才長長吁了口氣,道:“孩子,你瞧那藍府之中的形勢,像不像個爭霸武林人物的住宅。”

  江曉峰道:“不錯,小侄也感覺到,那藍府中似是全無戒備。”

  呼延嘯道:“而且老夫觀察那藍夫人,愁眉深鎖,似是有著很沉重的心事一般。”

  江曉峰道:“藍夫人不似一個壞人,小侄亦有同感。”

  呼延嘯道:“就老夫所知,藍天義夫婦相處,一直是水乳交融,相敬如賓,也許藍夫人不同意藍天義這番爭霸江湖的舉動,但又格於夫婦之情,不便出言阻止,所以留在藍府未參與藍天義的……”只聽室外又傳來一聲陣低吟道:“專解人間疑難,論武林禍福。”

  呼延嘯霍然打開木門,轉目望去,只見一個身著土布衣褂,肩上扛著一個白布招牌的人,正自大步向前行去,招牌上寫著:“神算子鐵口論相”。

  呼延嘯急急叫道:“看相的。”

  那土布衣老者,轉過身子微微一笑道:“玩鳥的,山不轉路轉,你又重入江湖了。”

  呼延嘯輕輕嘆息一聲,道:“果然是你,請進來坐。”

  只聽兩人對話,江曉峰已知來人正是心慕已久的“神算子”王修,不覺留神打量了來人一陣。

  只見他修眉鳳目,年約五旬以上,胸前飄著一片花白長髯。

  呼延嘯一面肅客入室,一面說道:“王兄好眼力,老夫已脫下綵衣,經過易容,仍被王兄一眼就瞧了出來。”

  神算子王修行入室中,放下招牌,隨手掩上房門,道:“你們見過藍夫人了?”

  呼延嘯微微一怔,道:“你這算命的,難道一直盯著我們麼?”

  王修道:“難道呼延兄認為,咱們這次相遇,當真是巧合麼?”

  呼延嘯道:“你跟蹤別人,老夫相信,你能跟蹤兄弟,卻叫我心中有些不服氣。”

  王修道:“因為你乘雕飛行,是麼?”

  呼延嘯道:“不錯,我不相信你也能騎個大鳥追在老夫身後?”

  神算子王修哈哈一笑道:“當今世界,除了你呼延兄之外,只怕再無第二個人能夠騎鳥飛行了。”

  呼延嘯道:“啊!你既不能騎鳥飛行,如何能夠追蹤兄弟呢!”

  神算子王修笑道:“兄弟不能騎鳥飛行,但我可以在鎮江等你們。”

  呼延嘯微微一笑,道:“兄弟也忘記了一件事,王兄是神算子,一向料事如神。”

  王修神色鄭重的說道:“兄弟到鎮江已然數日了,心中雖想到藍府中查看一下,但卻因顧慮過多,一直沒有決定,想不到,兩位一到鎮江,就到了藍府中去,這份豪氣,兄弟十分敬服。”

  呼延嘯想到藍府中的際遇,不覺臉上一熱,訕訕說道:“我們此行,並未討得便宜。”

  王修神情肅然的道:“兩位可是見到藍夫人了?”

  呼延嘯點點頭,道:“不錯,正是遇上了藍夫人。”

  王修道:“兩位和她動過手麼?”

  江曉峰接道:“晚輩和她試了兩招,那藍夫人武功奇高,晚輩簡直沒有還手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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