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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6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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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十二魔令(翠袖玉環)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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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29 13:12:29 |只看該作者
一五〇

  玄真劍回如風,又刺傷一個道人、五行劍陣立時被兩人合手快攻沖散。

  玄真道長高聲喝道:“青萍子,昔年我代師兄授你藝業時,曾讚你聰明過人,終非池中之物,你還記得麼?”

  喝聲中長劍連出,又劈死一個道人。

  青萍子斷指處包紮不久,劇鬥之下,傷口破裂,鮮血湧出。

  但他卻咬牙苦戰,不理會玄真道長喝問,全力攻向張伯松。

  只聽玄真道長道:“你如想登上武當掌門之位,那就快些棄劍投降……”青萍子冷冷接道:“你滿口胡言亂語。”

  玄真道長大怒道:“不知好歹。”

  長劍一緊又刺死一個弟子。

  這時,追隨青萍子的弟子,除了已經離開的長平道長之外,兩個身受重傷,已無再戰能,倒在地上,餘者全都戰死。

  玄真道長四處看了一眼,道:“青萍子,你隨行之人,已然傷亡全盡,目下只餘下你一個人了,如若答允投入天道教中,不但可保性命,且日後還可登武當掌門之位,如是再不聽師叔良言相勸,只有死亡一途了。”

  張伯松疾攻兩劍,迫退青萍子,收長劍說道:“你仔細想想你師叔的話,識時務者為俊傑……”青萍子冷笑一聽,接道:“師叔的惡毒行徑,自會有人歸告掌門,貧道今日縱是戰死此地,亦是無憾了。”

  張伯松冷笑一聲道:“你認為小雜毛能夠逃得了麼?那巨岩之後,是一處懸崖。就算他不被摔死,亦難逃我們布守谷口的人。”

  玄真道長接道:“我已擊中他的‘懸鐘’穴,就算不摔死,他還在谷中躺著。”

  青萍子長嘆一聲,仰臉望天,喃喃自語道:“師祖請恕弟子無能,已無法把此凶訊帶回武當山上了。”目光轉到張伯松的臉上,道:“你如還覺著自己是男子漢,咱們就單打獨鬥的一決死戰。”

  張伯松還未來及答話,突聞玄真道長咦了一聲,道:“奇怪啊?”

  青萍子轉目裡去,只見長平道長,手執長劍,緩步行了過來。不禁大怒,厲聲喝問道:“無知的孽徒,居然能夠解得穴道,還不返回山去報訊,要回來送死麼?”

  長平道長也不答話,微微垂首,直向前面行來。

  青萍子不聞長平道長回答之言,心中更是惱怒,厲聲喝道:“你眼瞎,耳聾了麼!”

  張伯松哈哈一笑,道:“不要罵他,去而復返,豈是無因。”

  青萍了怔了一怔,暗道:“藍天義能使譽滿江湖的玄真師叔為他效忠,何況長平這點道行,豈能抵受得住。”心念一轉,卻說道:“長平,快告訴我,他們如何擺治你,給你藥物食用呢,還是別有手法?”

  長平道長仍不答話,只管垂著頭向前行進。

  玄真道長人似是已瞧出情形有些不對,冷冷喝道:“站住。”

  長平道長突然加快一步,道:“還幾位師兄的命來。”

  長劍一揮疾攻一劍。

  這一劍快速、奇詭,兼而有之,玄真道長雖已早有防備,但他卻未料到對方劍招如此之快,急急揮劍封架,已自無及,趕忙向後退了兩步。

  長劍過處,由玄真道長小腹劃過,道袍裂開,傷及肌膚。

  如非他及時退避,這一劍就要他腹破腸流。

  青萍子見長平攻出一劍,已知他不是長平道長,不禁心頭暗道:“這是何許人物呢?偽裝成武當門下弟子。”

  就在他心念一轉之間玄真道長也已警覺出來人不是長平道長,一面揮劍反擊,一面冷冷喝道:“閣下是何許人,假扮武當門中弟子?”

  長平道長也不答話,一味揮劍猛攻。

  張伯松一皺眉頭,對青萍子道:“這人是誰?”

  青萍子道:“討命的。”迎面一劍劈了過去。

  張伯松揮劍相迎,兩人立時展開了一場惡鬥。

  長平道長劍招奇幻,十合之後,已逼的玄真道長只有招架之功。

  青萍子滿腔激忿,早有拚命之心,眼看玄真被人纏住,立時劍走險招,招招皆指向張伯松的致命要害,而且,只求傷敵,不理本身安危。

  這等玉石俱焚,同歸於盡的打法,使得張伯松完全失去了主動,處處以防守為先。

  兩人搏鬥之間,突然一聲淒厲的長嘯,傳入耳際。

  張伯松轉目望去,只見玄真道長長袍綻裂,長發垂亂,一躍數丈如飛而去,不禁頭大駭,擋開了青萍子一記穿心劍,立時轉頭向外一躍數丈。

  足落實地,還未站穩,見眼前人影一閃,長平道長橫劍擋住了去路,道:“閣下留下一點東西再走。”

  張伯松長劍一起,迎胸刺去。

  長平道長右腕疾落,啪一聲,拍沉了張伯鬆手中劍勢,身隨劍轉,左手順勢一拍,正擊在張伯松右肩之上。

  這一掌奇招橫出,只打的張伯松身軀一晃,栽倒在地。

  張伯松右腕一抬,兩柄半尺長短的金芒,閃電擊出,人卻借勢一滾,滾出了八九尺遠,挺身而起,飛躍而去。

  長平道長揮劍一拍,擊落兩道金芒。

  凝目望去,只見那兩柄擊落的金芒,乃是兩把八寸左右的金色短劍。

  張伯松卻借那長平道長擊落金劍之勢,轉身疾奔而去。

  青萍子嘆息一聲,道:“多承相救,貧道感激不盡。”

  江曉峰望了那橫臥地上的屍體一眼,道:“在下趕援來遲,致使貴門中弟子非傷即亡。”

  青萍子望望斷指處迸流的鮮血,道:“如非大駕來援,貧道亦難逃殺身之危。貧道生死事小,但如不把這次凶訊,帶回武當山去,就對本門有著極大的影響,對閣下大恩不敢言謝,但不知是否可以告知姓名……”長平道長一欠身,道:“在下江曉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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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
發表於 2019-8-30 12:00:15 |只看該作者
一五一

  青萍子道:“果然是江少俠,貧道心中本有此想,唉!非江少俠的身手,也難在片刻之間擊敗武林中兩大高手。”

  江曉峰道:“在下慚愧,未能早來一步……”青萍子接道:“江少俠言重了,倒是貧道心中慚愧交集,未能在黃山大會之中,體念出江少俠救世之心。”

  江曉峰緩步行到兩個身受重傷的道人身側,舉手一探,敢情兩個重傷的道人,竟也已氣絕而逝。

  青萍子黯然說道:“他們傷中要害,早已無救,早死一刻,也可少受一些活罪。”

  江曉峰道:“道長的傷勢呢?”

  青萍子道:“貧道傷勢不重,不勞掛懷,唉!這番離山,六位弟子隨行,如今已死了五個,還有一個長平,不知死活。”

  江曉峰道:“長平道兄已然易容改裝,趕回武當山去了,道長歸途之上,也許能和他相遇。”

  青萍子仰面望天,長長吁了口氣,道:“十餘門派,分別下山,藍天義既然遣人擋截我們武當派,想必亦分遣人手擋截其他門戶,江少俠分身之術,寸陰如金,貧道不敢多耽誤你的時間,江少俠先請便吧!貧道掩埋了五位弟子屍體,即將兼程趕回武當山去,早把此訊稟報掌門。”

  江曉峰道:“道長力戰甚久,還是坐息一陣才好,這掩屍體的工作,由在下承當。”

  青萍子本想推拒,但話將出口時,突然又改變了主意盤膝坐下,閉目調息。

  江曉峰選了一片山地,揮劍挖了一個土坑,把五具屍體,盡皆掩埋起來,用劍削一個木牌,刻上武當弟子之墓,插在墓前。

  他腕力強勁,動作快速、挖坑、埋屍、築墳、削牌刻字,不過半個時辰全部完成。

  回頭看去,青萍子仍然在閉目調息,頭上汗水隱現,顯是運功正到緊要關頭。

  江曉峰心中雖是急於要走,但想到了青萍子的安危,必得有人守護才成,只好留下等候。

  又有一個時辰,青萍子才調息醒來,睜開雙目,望了那新墳一眼,臉上泛現一片感激之情,緩緩行到了新墳之前,合掌一禮,道:“師叔把你們帶下了武當山,卻不能把你們再帶上山去,使師叔悲痛萬分,回山之後,把你們為武當門派盡忠之事,奉告掌門,使你們名題忠義塔內,永遠做為我武當後代範例。”言罷,閉目合掌,低誦兩聲無量壽佛,才轉身行向江曉峰肅然說道:“江少俠年紀雖輕,但卻身負絕技,的是叫人敬佩,但藍天義俠一生俠譽,積數十年准備,其勢如怒濤洪流,莫可遏止,江少俠是砥柱中流之才,但敵勢太過強大,非有非常武功,非常手段,不足力挽狂瀾……”語聲一頓,接道:“神算子王修才冠一代,從中相助,用謀行略,決不在藍天義之下,但如決勝陣前,還得有一番血戰……”他言未盡意,又突然停住。

  江曉峰一抱拳,道:“多承指教,在下亦自知微末之學,恐難阻當強大敵勢,只求盡我心力,也就是了。”

  青萍子道:“江少俠如能抽出空暇,希望近日中能到武當山上一行,貧道在山上恭候。”

  也不待江曉峰答話,突然轉過身子,大步而去。

  江曉峰高聲說道:“道長保重,在下不送了。”

  青萍子頭也不回的加快腳步,片刻間,走的蹤影不見。

  江曉峰望著那青萍子遠去的背影,心中暗自忖道:“這青萍子為人很怪,有時間十分謙虛多禮,有時間卻有些卓傲不群。”

  忖思之間,突聞身後響起一陣步履之聲,回頭望去。

  只見那扮裝樵夫的公孫成,大步行了過來。

  江曉峰道:“長平道長去了麼?”

  公孫成道:“我帶他趕小路,翻了兩座嶺脊,告訴他應走之路,在約會之處,久等不見江兄,才趕了回來。”

  江曉峰道:“我幫青萍子掩埋了死傷的弟子,又替他護法,讓他坐息了一陣才走,在下也就要趕往約會之處。”

  公孫成突然抬頭看看那高聳的大榆樹,低聲道:“江兄,這大榆樹上,是否藏的有人?”

  江曉峰抬頭看看那茂密的枝葉,心中暗道:“這樹上就算是藏上十個人,也是無法瞧得出來啊!”

  口裡應道:“在下劍驚玄真和張伯松,落荒而逃,未見這樹上有人出現。”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這是一處出山要道,這大榆樹也高的出奇,如若是有人藏在那樹頂之處,這一帶行人往來,都難逃他的雙目。”

  江曉峰道:“公孫老前輩說的不錯,在下上去瞧瞧?”

  公孫成道:“這倒不用有勞江少俠了,在下還能對付,我上去瞧瞧吧!”轉身而起,爬上大樹片刻之後,突見枝葉根動,一個人影,由樹上直掉下來。

  江曉峰目力過人,已瞧出那人身著綠色短衫,前胸處一寧鮮血,當下一躍而出。雙掌一推。先行一擋那人沉落之勢,然後,伸手接住那人。

  只見他臉色鐵青,已然氣絕而逝。

  又等片刻公孫成匆匆由樹上下來,道:“死了麼?”

  江曉峰道:“氣息已絕。”

  公孫成道:“本想留他活,他許可問出一些內情,但樹上相搏,難以控制,下手重了一些。”

  江曉峰放下屍體,道:“那樹上還有些什麼?”

  公孫成道:“大約這傢伙準備在樹上長住,樹上蓄存了甚多干糧,紅白燈籠一盞,又有紅白小旗各一面,可惜已無法問他旗語、燈號的內情了。”

  江曉峰道了:“老前輩怎麼處置呢?”心中卻暗暗忖道:“究竟還是老薑辣,我在此地守了一個多時辰,竟然想不到樹上可能有敵人的埋伏,他一到此,就瞧出破綻,論江湖上的閱歷、經驗,實應該向人家多多領教了。”

  但聞公孫成道:“我已經把那紅白兩面旗,全豎了起來,代表什麼,讓他們自己猜吧!”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咱們現在,要到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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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
發表於 2019-8-30 12:00:23 |只看該作者
一五二

  公孫成飛起一腳,把屍體踢入了峽谷之中,道:“走!看著王修如何安排。”

  江曉峰道:“王老前輩也來了麼?在下已數日未見過他了。”

  公孫成一面舉步而行,一面說道:“從此刻起,咱們已算和那藍天義正式接上了手,但咱們實力單薄,無法和他們決一死戰,好在,我們人數少,可以隱密行蹤,從中破壞他的陰謀,所以,咱們要分散而行,而且身份,形貌,也要經常的變換才成……”語聲微微一頓,道:“原本相約,咱們走在一起,以免實力分散,但因目下形勢有了改變,咱們也不得不分頭行動,好在,我已和王兄研商出多種聯絡之法,當能互通消息。”

  江曉峰緊跟在公孫成身後而行一面問道:“你說目下形勢大變,不知有了什麼變化?”

  公孫成道:“藍天義來的太快,而且,並非是咱們想像的合成數批,集中力量,先行消滅參與黃山大會之人,而且分成數十批,人數多寡不等,大都易容改……”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他們意欲何為呢?”

  公孫成道:“藍天義比我們想像中還要陰險一些,這舉動不但使在下覺著奇怪,而且連神算子王兄,也有些難明企圖,因此,決定分頭追查,以明內情。”

  江曉峰道:“咱們馳援各路武林同道計畫,是否也有了更改呢?”

  公孫成道:“就目下情勢而言,那藍天義似非搏殺黃山大會之人為主,目下雙方,似是暗中較智鬥力之局,咱們的行動,自然受著他們的舉動影響,隨時變更。”語聲微微一頓,笑道:“有一樁好消息,在下倒是忘記奉告江世兄了。”

  江曉峰道:“什麼好消息啊?”

  公孫成道:“王修兄已經約請到幾位高手幫助咱們。”

  江曉峰笑道:“你們有很多暗記,和聯絡之法,在下還是不知曉。”

  公孫成道:“這個在下也和王兄談過,據王修說,江世兄此刻正值武功進步之際,受到干擾,甚為可惜,如若再以雜事紛擾,恐怕妨害太大,所以,不用江少俠勞心。”

  江曉峰心中明白,王修用心,要他集中精神,多想多練那藍夫人傳授之技,當下啊了一聲,不再多問。

  兩人腳步漸快,向前奔行,日落西山時分,到了一處十字路口。

  ***

  公孫成停止腳步,四顧了一眼,不見人蹤,突然奔向一所道旁的福德祠中。

  只見他右手提起供在福德正神前面的香爐,左手迅快的在下面摸出一物,放下香爐,奔回原處,笑道:“瞧瞧這上面寫的什麼?”

  江曉峰暗暗忖道:“好啊!原來他們利用土地廟作為聯絡之處,此廟比比皆是,倒真不失為一大善策。”

  公孫成展開函件望去,只見上面寫道:“兼程疾進彌陀寺。”

  字跡潦草,顯然是匆匆寫成。

  但江曉峰一望之下,還能認出那是方秀梅的筆跡。心中暗道:“就算熟悉了聯絡信號,但地理形勢不熟,亦是定可奈何,這彌陀寺不知距此好遠,如是相距太遠,問路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

  只見公孫成眉頭連皺,自言自語的說道:“奇怪啊,方姑娘似是很急促,連暗語也不用了…”

  江曉峰道:“那定然十分緊急之事,老前輩知曉彌陀寺麼?”

  公孫成點點頭道:“彌陀寺倒是知道……”江曉峰道:“距此好遠?”

  公孫成略一沉吟,道:“大約有百里左右吧!”

  江曉峰道:“如此之遠,只怕要大半夜的緊趕,她要咱們兼程急進,必然是十分重大的事,咱們要立刻前身才是。”

  公孫成似是突然間想起了一件重大之事,急急說道:“不錯,定是如此,咱們得快些趕去才成。”

  放腿向前奔去。

  江曉峰急起直追,道:“你想起了什麼事?”

  公孫成道:“那彌陀寺的老方丈,是一位高僧。”

  江曉峰道:“可是藍天義要加害那位方丈麼?”

  公孫成道:“這也許是原因之一,但更重要的是那彌陀寺中有一個海眼井……”江曉峰道:“什麼叫海眼井?”

  公孫成道:“在下說的太急了,難怪江世兄所不明白。”

  江曉峰道:“只怪晚輩見聞不廣,閱歷不豐。”

  公孫成道:“那彌陀寺後,有一口大井,據說那口井水直通大海。”

  江曉峰道:“這傳說有些不可能吧!”

  公孫成道:“這傳說在下亦不相信,但那寺中井水,卻和一般的井水不同。”

  江曉峰道:“在何不同之處?”

  公孫成道:“據說那井中每月之中,必有兩次,如同滾水開鍋一般的沸騰,有時水花能濺飛到井岸之上。”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老前輩是親眼所見呢?還是聽聞傳言?”

  公孫成道:“聽聞傳言,不過,此事在武林中傳佈甚廣,想來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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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
發表於 2019-8-30 12:00:30 |只看該作者
一五三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那彌陀寺的老方丈武功如何?”

  公孫成道:“他是武林中人,從來不談武事,但武林中人,都知他是一位得道的高僧,而且有著很好的武功,但卻從無人見到他和人動過手,每有人和他談到武功時,他就默然不語,任是你說得舌焦,他也不肯接一句口,但如和他談到佛學儒道,那就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江曉峰聽他口氣,似是對那彌陀寺中方丈的事,所知有限,也就不再多問。

  兩人快步疾奔,兼程而進,沿途之上,除了飲水稍停之外,一直沒有休息。

  那公孫成熟悉地理,半日一宵緊趕,到天色將亮時分,已到了彌陀寺外。

  這時,天色破曉,景物隱約可見,彌陀寺隱現於漫天晨霧之中。

  公孫成停下腳步,指著那大霧中巍巍的寺影,道:“就是彌陀寺,咱們先行運氣調息一下,然後再進寺中看看。”

  江曉峰長長吁一口氣,道:“咱們日夜兼程,趕到此地,如若因為一刻調息工夫,誤了大事,豈不是功虧一簣?”

  公孫成道:“江少俠是否覺著還有和人動手之能?”

  江曉峰道:“一夜奔馳,從未稍停,怎會不累呢?”

  公孫成道:“體能未復,趕往寺中,萬一遇上了事故,我們無法出手相助,那時,反將促使事情惡化了。”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老前輩要多久時光,才能調息復元?”

  公孫成道:“要完全復元,一兩個時辰不可,如若只求和人動手,一頓飯工夫就可以了。”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好吧!那麼老前輩請找一處安全所在調息,在下想先入寺中查看一下。”

  公孫成急急說道:“江少俠,區區知道你的體能,彌陀寺沒發生變故還好,如若是發生了變故,那人必將是藍天義屬下的一流高子,動手相搏,還要仗憑閣下。”

  江曉峰道:“在下相信還可支持。”

  長長吐吸的換一口氣,雙臂一抖,飛起而去,兩個起落,人已到彌陀寺外,再一個縱身飛入寺中,隱失不見。

  公孫成雖感體力難支一場搏戰,也顧不得運氣調息,急起直追,飛入了彌陀寺中。

  追入寺中,已然不見江曉峰行蹤何處,大霧瀰漫中,但見殿房重重。

  他究是久年在江湖上走動的人,見聞博廣,略一沉思,立時縱下圍牆,閃身在一處牆角旁邊,運氣調息。

  且說江曉峰飛躍一道黃色的圍牆之後,運足目力望去。

  只見一座空廣的院落,不見人影,約略估計,足足有兩畝大小,幾棵大樹的枝葉,在濃霧中隨風飄動。

  江曉峰打量過院中形勢,快步越過廣場,行近二門。

  這二門兩側連著廂房,攔住了去路。

  舉手一推,兩扇木門仍然緊緊關閉。

  江曉峰一提氣,翻上屋面,再一飛躍,飄落實地。

  這二門內的景物,大不相同,十餘棵高大的白果樹,散佈在畝許大小天井院中。

  四面房舍,使濃霧減弱不少,再加江曉峰那過人的目力,已清晰的見到了四下景物。

  二重院中,種植著不少花樹,晨霧中花氣芬芳。

  一道紅磚鋪的小道,直通向第一重大殿。

  這是一座規模宏大的寺院,房屋連綿,殿院重重,但卻靜的使人有些心悸。

  江曉峰步踏紅磚而行,心中暗暗忖道:“如若這寺中還有僧侶,也該起身作早課了。”心中轉動之間,人已踏上七級石階,行到大殿前面。

  大殿前一排窗門,雖未打開,但窗簾未垂,可見殿中景物。

  兩盞長明燈,熊熊燃燒,供台後三尊金身佛像,像前燃著一爐長香。

  江曉峰看過殿中景象,心中更是懷疑,暗道:“殿中打掃的纖塵不染,何故不見僧侶?”

  匆匆繞過大殿,向後行去。

  突然間,一扇木門內,閃出來一個人影,攔住了去路。

  江曉峰暗自冷笑一聲,道:“好啊!見到人了。”

  定睛看去,只見那攔路之人,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小沙彌。

  江曉峰仍然穿著一身道裝,背插長劍。

  小沙彌打量了江曉峰一眼道:“佛,道不同,小師父走錯地方了。”

  江曉峰淡淡一笑,道:“紅花、白蓮、青蓮寺,三教本是一家人,小道貪趕路程,錯過宿店,腹中飢餓,想來化一餐酒飯充飢。”

  那小沙彌淡然一笑,道:“原來如此,但此刻時光尚早,寺中早飯未開,小師父先請寺外稍息,小僧到廚下瞧瞧有什麼可用之物。”

  江曉峰道:“天已破曉,紅日即升,貴寺中的師父們,怎還不做早課?……”那小沙彌望望江曉峰背上的寶劍,反問道:“道兄身佩寶劍,想必是會武之人。”

  江曉峰道:“千里獨行,難免遇上盜匪攔劫,佩劍作護身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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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發表於 2019-8-30 12:00:37 |只看該作者
一五四

  那小彌沙口齒十分伶俐,淡然一笑,道:“利器可護身,亦可殺人,懷璧其罪,如若不精劍道,佩劍反將招身之禍了……”抬頭望望天色,道:“道兄快請出寺外,小僧去廚下準備一下,立可奉上齋飯。”

  江曉峰心中暗道:“他一味的攆我走,其中必有原故。”心中念動,口中卻說道:“看來師兄對釋、道之分,心有成見。”

  小沙彌搖搖頭道:“道兄錯了,小僧勸道兄退出寺外,確是一片仁心,希望道兄不要誤會才好。”

  江曉峰道:“如是小道不肯退出呢?”

  小沙彌嘆息一聲,道:“那當真是在劫難逃了!阿彌陀佛!”轉身向前行去。

  江曉峰施出金蟬步的身法,一個轉身,攔在那小沙彌的前面,道:“小師父,可否把話說的清楚一些。”

  那小沙彌大約是已感覺江曉峰的身法,快的有點邪氣,停止腳步,又打量了江曉峰一陣,道:“你們已經來了?”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小和尚大約把我看成了敵人,何不將計就計,求見方丈。”心中念轉,口中卻應道:“不錯,貴寺中方丈在麼?”

  那小沙彌點點頭道:“方丈已然譴走了寺中僧侶,恭候大駕多時了。”

  江曉峰道:“那麼?勞請小師又帶我會見貴寺方丈如何?”

  小沙彌點點頭,苦笑一下道:“你說話很客氣,一點也不像凶神惡煞的樣子,我們方丈曾經說過,真正大奸巨惡的人物,大都是陰狠不形諸於色,惡毒不著痕跡,難得你這點年紀,竟然已有了此等深沉的涵養。”言罷,放步向前行去。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小沙彌,口齒伶俐,辯才極佳,我如答上腔,不知要費多少口舌,還是不理他為上。”

  小沙彌帶著江曉峰穿過了兩重院落,到了一處翠竹環繞的幽靜院落之中。

  百竿綠竹,環圍著一座寂靜的禪房。

  小沙彌輕叩禪房木門,道:“他們來了。”

  禪房中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道:“請他們進來。”

  江曉峰步入禪房,抬頭看去,只見一張寬闊的木榻上,坐著一位白眉垂目,面色紅潤,顎下無髯的老僧。

  他衣著整齊,高腰白布履,身披黃袈裟,禪榻一側,一張木案上,放著一個銅缽,缽上有蓋掩遮,不知內放何物,木案旁邊四張竹椅,銅缽邊兩卷佛經,整個禪房中,再無他物。

  江曉峰打量過禪房景物,合掌說道:“小道見過老禪師。”

  白眉老僧淡淡一笑,道:“老僧已然恭候甚久了,施主又何苦易容改裝呢?”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老禪師好眼光。”

  白眉老僧長長吁一口氣,揚手對那小沙彌道:“大限已到,你可以逃命去了。”

  小沙彌合掌說道:“弟子願追隨師父……”白眉老僧哼一聲,接道:“你如不聽方丈之命,老衲即把你逐出門牆。”

  小沙彌不敢再行強辯,就在禪房門外大拜三拜,轉身而去。

  直待那小沙彌去後良久,白眉老僧才緩緩說道:“藍天義藍大俠還未趕到麼?”

  江燒峰沉吟了一陣,道:“藍天義落後了一步,在下搶先了。”

  白眉老僧怔了一怔,道:“你是誰?”

  江曉峰道:“晚輩出道很晚,說出姓名,老禪師也未必知曉,只要老禪師能相信晚輩不是藍天義一夥人,那就成了。”

  白眉老僧又仔細的瞧了江曉峰一陣,道:“如若老衲未走眼,施主的年齡應該不大。”

  江曉峰道:“老禪師看對了。”

  白眉老僧嘆息一聲,道:“藍天義來此的用心,旨在尋找老衲,只要見得老衲之面,這座古剎,或可保存下來,寺中百餘僧侶,都已被我遣走,你局外之人,何苦找此麻煩。”

  江曉峰淡淡一笑,道:“晚輩最喜歡看熱鬧,老禪師如肯賜允,在下極願留在此地。”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是玄門中人。”

  江曉峰道:“老禪師又說對了。”

  白眉老僧道:“如是老衲不允施主留此呢?”

  江曉峰道:“那就要老禪師設法把在下攆走了。”

  白眉老僧輕輕嘆息一聲,道:“老衲想要告訴你一處藏寶之地,你去挖得寶藏,過一生快活日子如何?”

  江曉峰道:“那要看什麼寶藏,能否讓在下動心。”

  白眉和尚道:“一批黃金,不下萬兩之數。”

  江曉峰道:“可惜在下不喜金銀。”

  白眉老僧搖搖頭,低聲說道:“現在,你想走只怕也走不了啦。”言罷,閉上雙目,不再理會江曉峰。

  江曉峰凝神聽去,果然聞得了輕微的步履之聲。心中暗道:“這老和尚耳目如此靈敏,定也是武林中人。”心中念轉,人卻行向禪室一角,就地盤膝而坐。

  江曉峰剛剛坐好,步履聲已入禪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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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五

  微微側目望去,只見當先一人,長衫福履,正是藍福,藍福身後緊隨著明豔照人的藍家鳳。

  門口處,並肩站著兩個大漢,左面是一輪明月梁拱北,右面是金旗秀士商玉朗。

  一見到藍家鳳,江曉峰頓感到心頭一陣激動,但他卻極力忍耐,保持鎮靜。

  藍家鳳的確是美,美得那白眉老僧,也不自覺的望了兩眼。

  藍福目光一掠江曉峰,未加理會,卻對白眉老僧拱手說道:“老禪師久違了,還記得在下麼?”

  白眉老僧輕輕嘆道:“你是藍福藍老施主。”

  藍福道:“老禪師好記性。”

  回顧藍家鳳一眼,道:“這位藍姑娘,乃是敝東主藍大俠的千金,藍大俠事務繁忙,不克親來,特遣藍姑娘和區區代他拜會老禪師。”

  白眉老僧道:“不敢當,藍老施主有何見教,儘管請講。”

  藍福道:“貴寺僧侶眾多,香火鼎盛,此刻怎的竟然不見一人?”

  白眉老僧道:“他們都是深具善根的佛門弟子,不解武事,都已為老衲遣離此地了。”

  藍福道:“老禪師說的是,佛門弟子,戒律甚嚴,不過,區區希望我們需要之物,還在寺中。”

  白眉老僧淡淡一笑,道:“藍老施主需要何物?”

  藍福道:“老禪師是真的不明白呢?還是故作不知。”

  白眉老僧道:“老衲自然是真的不知,豈有故作之理。”

  藍福道:“在下來此之時,藍大俠曾經再三囑咐,不可對老禪師無理,是以,在下不希望鬧出不歡之局。”

  白眉老僧點頭嘆道:“藍大俠如此相囑,足見和老衲還有一點香火之情。”

  藍福道:“好來好散,彼此有益,老禪師交出金蟬,我們立時告辭,決不動彌陀寺一草一木。”

  白盾老僧搖搖頭,道:“藍姑娘和藍老施主來晚了一步。”

  藍福微微一怔,道:“怎麼說?”

  白梅老僧道:“那金蟬已被老衲放入寺後井中了。”

  藍福臉色一變,冷冷說道:“這話當真麼?”

  白眉老僧道:“老管家知曉在下從不撒謊。”

  藍福臉上透出殺機,口中卻仍然平和的說道:“老禪師放走金蟬,準備如何對我們教主交代?”

  白眉老僧笑道:“什麼教主?”

  藍福自知失言,但已無法改口,只好說道:“就是敝東主藍大俠。”

  白眉老僧道:“原來藍大俠已自封了教主,那麼藍老管家也定已榮任要職了?”

  藍福道:“老禪師心胸很開闊,在下十分敬服。”

  白眉老僧淡然一笑,道:“事已如此,老衲驚怯逃避,似也於事無補了。”

  藍福道:“好一個事已如此,老禪師想必早已胸有成竹,對教主有所交代了?”

  白眉老僧笑道:“我想,你來此之事,藍大俠定然已對你有所交代。”

  藍福道:“不錯,教主確有交代,要在下無論如何要取金蟬。”

  白眉老僧道:“如是取不回去呢?”

  藍福道:“那就要老禪師的項上人頭抵償。”

  白眉老僧點點頭,道:“這個,老衲已經準備好了,我遣走寺中僧侶,已準備引頸受戮。”

  藍福冷冷說道:“你偽裝不會武功一事,瞞得過別人,但卻瞞不過我藍福,咱們到後院一決勝負,怪你不能逃走,如是不守信諾逃走,在下要燒燬這彌陀寺,追殺數百僧侶。”

  白眉老僧道:“這個麼?老衲也曾想到,所以,老衲留在這寺院中,恭候大駕,老衲願以人頭償還放去金蟬,還望老管家上覆藍大俠,就說這彌陀寺中,除了老衲之外,都非會武之人,希望他能網開一面,放了寺中僧侶,保存這座古剎,老衲死而無憾了。”

  藍福淡淡一笑,道:“聽你的口氣,似乎你是有意放了金蟬。”

  白眉老僧點點頭,道:“那金蟬已是通靈之物,老衲實不忍加害於它。”

  江曉峰只聽得大為感動,暗道:“這老和尚為了救一隻金蟬之命,不惜以生命償還,這等博愛的胸襟才是佛門真諦。”

  只聽那白眉老僧低聲說道:“放去金蟬,罪在老衲一人,希望藍施主不要株連無辜,你們可以動手了。”言罷,閉上雙目。

  江曉峰微啟雙目望去,只見那白眉老僧氣定神閒,法像莊嚴,全無一點畏懼之色,當真是有者視死如歸的氣度。

  藍福一皺眉頭,回顧了藍家鳳一眼,道:“勞請姑娘動手。”

  藍家鳳怔了一怔,道:“要我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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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0 12:00:51 |只看該作者
一五六

  藍福微微一笑,道:“這老和尚武功很高強,我一直不敢相信他會引頸受戮,所以,我要防備著他出手反擊。”

  藍家鳳緩緩抽出長劍,舉了起來。

  江曉峰只看的心頭大為震動,暗道:“此女貌如嬌花,形若春水,怎的心地如此歹毒?她如一劍殺死這白眉老僧,內心之中,難道一點也不覺著難過麼?”

  只見藍家鳳長劍一落,劈了下去。

  江曉峰心中又急又怒,又有著無比的失望,正待出手相救,藍家鳳突然停下了劍勢,緩緩說道:“他不肯還手,我無法狠得下心。”

  藍福笑道:“姑娘,你如追殺一個人,也很不下心,如何還能成其大事?”

  藍家鳳還劍入鞘,道:“我不殺,要殺你們動手吧!”轉過身子,向內行去。

  藍福雙眉聳動,似想發作,但又強自忍了下去。

  但江曉峰心中卻突然泛升起無限希望,忖道:“她心地善良,看來,究竟是和別人不同。”心念轉動之間,瞥見藍福右手一探,長劍出鞘,回劍如風,直向那白眉老僧橫削過去。

  江曉峰雖然早已有準備,但見藍福出劍太快,快的恐怕自己救援不及,心中大急之下,急聲喝道:“住手!”

  喝聲中,拍出一掌,擊向藍福的後背。

  藍福反應靈快,身子一轉,長劍隨收,斬向那白眉老僧的劍勢,突然之間,變成了護身劍招。

  江曉峰旨在救人,一看藍福收住了劍勢,立時也收回了掌勢。

  藍福輕輕咳了一聲,道:“閣下什麼人?”

  江曉峰心中忖道:“聽他口氣,還未認出我的身份,最好是給他一個莫測高深。”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在下是過路的,承方丈慈悲,留宿寺中,看到你們這等殺人放火的惡毒匪性,頗有不平之感……”藍福冷笑一聲接道:“一派胡言。”目光轉到白眉老僧的臉上,道:“原來老禪師已經早有了準備,安伏援手,唉!老夫在進入禪室之時,就應該想起來才是……”突然仰天打個哈哈,接道:“老禪師,只請一人,不覺實力太過單薄麼?”

  白眉老僧在聽到那江曉峰呼喝之聲時,已然睜開眼睛,輕輕嘆息一聲,道:“阿彌陀佛,施主和老衲素不相識,何苦捲入這是非漩渦之中,聽老衲之言,快些去吧!”

  江曉峰搖頭道:“此刻就是想走,只怕也走不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代你向這位藍老施主,求個人情,放你離此就是。”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老和尚明明一身武功,不知何以竟不肯出手抗拒,看來非得拖他下水不可,讓他百口莫辯。”心中主意已定,故意冷笑一聲,說道:“受人之託,忠人之事,在下既蒙老禪師邀來助陣,豈能坐視老禪師被人殺死不救?”

  白眉老僧一皺眉,道:“老衲和你素不相識,怎會約你助拳?”

  江曉峰道:“老禪師明明約了在下來此協助抗拒強敵,為何又不敢承認呢?”

  白眉老僧道:“施主盛情,老衲心領了,你還是快些逃命去吧!”

  江曉峰道:“老禪師又為何改變了心意?要在下逃命?”

  白眉老僧苦笑一下,道:“你留下,也不過是多加一條人命,於事何補?”

  藍福冷眼旁觀也不接口,靜靜聽著兩人相辯。

  江曉峰忖道:“這老和尚一心想死,不知為了何故。”心中一急,突然說道:“老禪師金蟬交給在下,已是懷璧其罪,你想我還能夠走得了麼?”

  白眉老僧一怔,道:“你胡說些什麼?”

  江曉峰目光微轉,只見藍福和藍家鳳四道目光,都已投注自己的臉上,顯然,這番話,已然收到很大的效果。

  原來,他忽發奇想暗道:“那老和尚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卻把寺中僧侶全部遣走,死亡之故,是為了一隻金蟬,我如能把生死的大罪攔上身來,看他知何處理。”心中暗定主意,口中卻說道:“老禪師只管放心,我收藏金蟬之處十分隱密,他們可以取我之命,卻無法取去金蟬。”

  藍福嘆了一聲,道:“你把那金蟬吞入腹中麼?”

  江曉峰道:“沒有。”

  藍福道:“放在三十三天上,十八層地獄中。”

  江曉峰搖搖頭,道:“都不是。”

  藍福道:“那麼老夫相信你會把它交出來。”

  白眉老僧突然接道:“你這人滿口胡言。”目光轉到藍福的臉上,接道:“藍老施主,不用聽他胡言亂語,他乃今晨才到敝寺中討食之人,老衲怎會把金蟬交付於他。”

  藍福道:“禪師可能舉出證明麼?”

  白眉老僧怒道:“老衲從不說一句謊言,還要什麼證明?”

  他面對死亡,從容鎮靜,毫無畏懼和自保之意,但藍福一句輕藐之言,卻使白眉老僧臉上泛起了忿怒之容。

  江曉峰心中暗暗喜道:“原來,他還未勘破榮辱之關!”

  但聞藍福冷笑一聲道:“在下也素知老禪師不說謊言……”白眉老僧接道:“那就是了,你割下老衲首級,回去見藍天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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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0 12:00:58 |只看該作者
一五七

  藍福冷笑一聲道:“如是在下能夠帶回金蟬,豈不更好。”

  白眉老僧道:“金蟬已為老衲放走,你怎的不肯相信?”

  藍福道:“時事多變,人心難測,咱們已二十年未見過面,在下如何能完全相信老禪師。”

  白眉老僧臉泛溫色,道:“那你要如何?”

  藍福道:“在下麼?先要這位小道兄交出金蟬?”目光轉到江曉峰的臉上,道:“那金蟬在你手中麼?”

  江曉峰道:“不在身上。”

  藍福道:“藏於何處?”

  江曉峰搖搖頭道:“不能告訴你們。”

  藍福淡淡一笑,道:“你口氣很硬,老夫要數數你身上有多少硬骨。”

  一面答話,而舉步向江曉峰行了過去。

  江曉峰暗中運氣戒備,但表面卻不露聲色。

  §第二十二章 各逞心機

  年來時光,他已得鳥王呼延嘯大部真傳,從那藍夫人學藝四月,更是獲益不淺,不但內功,招術,都非過去可比,而且對敵之間,也學得沉著異常,是以,目睹藍福行來,仍不然是靜坐動。

  但聞那白眉老僧怒喝道:“藍福,你站住!”

  藍福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道:“什麼事?”

  白眉老僧道:“老衲已經再三說明,這人和金蟬無關。”

  藍福道:“老禪師之意呢?”

  白眉老僧道:“讓他離開。”

  藍福道:“只要老禪師能夠答允在下,交出金蟬,在下立時放他離去。”

  白眉老僧道:“金蟬已為在下放入後院井中,你們如有能耐,自去撈取就是。”

  藍福道:“這麼說來,老禪師是執意不肯交出金蟬了?”

  口中在對白眉老僧講話,目未回顧,右手一探,已抓住了江曉峰的衣領,一舉手,把江曉峰生生提了起來。

  江曉峰存心激起白眉老僧的抗拒之心,眼看藍福伸手抓來,也未出手封架,只是運氣自保,不讓他拿住穴道,任他抓住了衣領。

  藍福仰天打個哈哈,道:“小道士,你剛才發出的掌勢,頗有凌厲氣勢,怎的竟會避不過老夫這一招擒手法?”

  江曉峰道:“你突然出手,暗算傷人,算不得英雄人物。”

  藍福冷冷說道:“老夫無暇和你多費口舌。”

  右手回轉,拍向江曉峰的前胸。

  江曉峰心中知曉,這一掌如若被他印上,定是傷的很重,正待出手抗拒,瞥見那白眉老僧與他右手一探,閃電奔雷一般的托住了藍福的右肘,道:“藍福,你不能濫殺無辜,快放開他。”

  藍福微微一怔,道:“老禪師這些年來,禪功是越來越精進了。”

  暗中氣貫左臂,陡然一回手,撞向那白眉老僧。

  白眉老僧一襲袈裟無風自動,右手微微一抬,使藍福一肘撞空,口中說道:“藍老管家,你肘間關節被拿,仍有反擊之能,老衲佩服的很。”

  藍福希望一肘,能撞傷那白眉老僧,至少可逼他放了拿住自己肘間的右手,那知不但未能如願,反因肘勢落空,強勁的內力,帶動身子,直向雲榻之上撞去。

  但他究是非凡人物,左腿一觸木榻,借勢一穩身子,收回內勁。

  凝目望去,只見那白眉老僧的右手,仍然抓住自己左肘間的關節。

  這一回合交接,雖非拳掌,刀刃相搏,但凶險尤有過之。

  藍福暗暗吸一口氣,右手五指緩緩鬆開,放下了江曉峰。

  白眉老僧也緩緩放開了藍福的左肘,道:“老衲無意和藍大俠為敵,也無意和你動手……”藍福道:“但你剛才已動手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只是不准你濫殺無辜。”

  藍福望了江曉峰一眼,道:“這小道士今天死定了,除非老禪師能在武功上勝了我藍福。”

  白眉老僧搖搖頭,道:“老衲如有和你動手之心,適才就可制敵機先,錯開你肘間的關節。”

  藍福冷笑一聲,道:“我能轉穴移位,並有三陰氣功護身,老禪師不肯傷我,不覺著太誇口一些了麼?”

  白眉老僧怔了一怔,道:“你練了三陰氣功,可是也練會三陰掌了。”

  藍福道:“不錯,老禪師可經試試麼?”

  白眉老僧道:“你練了這等惡毒的武功,無怪是人性大變,已不是二十年前的藍福了……”舉手對江曉峰一揮,接道:“小施主,除非你存了非死不可的心,現在可以走了。”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我能夠走得了麼?”

  白眉老僧道:“你答應走了?”

  江曉峰道:“老禪師似是非要迫我離開,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

  白眉老僧聽他口風輕鬆,詞意中若有憾焉,心中暗自奇道:“這個道士來的奇怪,而且故意把事情攔到頭上,適才發掌,力道雄猛,確非一般江湖人物,難道他是有意而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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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八

  只聽藍福冷冷說道:“梁,商兩位護法,不論何人,未得我命,如想擅自離開禪房時,儘管下手格殺。”

  梁拱北,商玉朗齊齊欠身應了一聲。

  江曉峰心中暗道:“聽藍福口氣,似乎是並未發現公孫成,此人機智過人,必可自保,暫時倒不用替他擔憂了。”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老禪師,在下離此禪室,必死無疑,只有寄望老禪師相救了。”

  白眉老僧冷哼一聲,道:“你自投羅網,不聽勸告,老衲只怕也無能救得你了。”

  藍福道:“能,只要老禪師要他獻出金蟬,不但他可以安然離此,老禪師這彌陀寺亦可安然無恙,此後江湖,不論如何演變,老禪師這彌陀寺,都將是一塊樂土。”

  言下之意,無疑是許諾彌陀寺,此後不受武林中紛亂干擾。

  白眉老僧輕輕嘆息一聲,道:“老衲遣走僧眾,放去金蟬,以身相殉,用心就是希望此後能永絕禍患,彌陀寺不再受武林中風波干擾,想不到你竟是不肯相信老衲之言……”藍福長長噓一口氣,接道:“老禪師,在下事務匆忙,不能在此多留,也不願再多費唇舌,老禪師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交出金蟬,一個和在下動手一分勝負。”

  白眉老僧冷冷說道:“老衲已再三說明,金蟬已放入了後院井中,你們有辦法自去打撈,放走這位施主,老衲引頸受戮,你攜老衲首級,回去覆命去吧!”

  藍家鳳突然接口說道:“藍老護法,這位老禪師是一位得道高僧,他的話,似甚可信。”

  藍福淡淡一笑,道:“姑娘,對他的瞭解,老奴自信比你深刻,此刻看來,他儼似得道高僧,但如姑娘知曉了他昔日的為人,就不會把他看作得道高僧了。”

  說話之間陡然回手一把,抓向江曉峰的左腕脈穴。

  江曉峰早已暗中運氣戒備,本可讓開一擊,但他默查那白眉老僧,似是還未堅定作拒之心,只好再一次置身險境,以激起那老僧抗敵之心,微微一探左臂,避開了脈穴要害,讓那藍福抓住小臂。

  那白眉老僧雖然不計較自己的生死,但對別人的安危,卻是看得十分重要,江曉峰這苦肉計,還是真的生了很大的效用。

  只是那白眉老僧雙眉一聳,冷冷說道:“你當真要老衲出手麼?”

  藍福冷冷一笑,道:“老禪師輕淡自己的生死,但對他人的生死,卻似是看的十分重要……”回目一顧藍家鳳,接道:“鳳姑娘,先斬下這小道士一條右臂。”

  藍家鳳略一猶豫,揮劍斬來。

  但聞那白眉老僧厲聲喝道:“住手!”

  喝聲中一躍而起,直向藍福撲去。

  藍福冷冷一笑,道:“老禪師終於動火了。”

  不退不避,左掌一抬,反向那白眉老僧掌上迎去。

  江曉峰也同時發動,身子一閃,避開了藍家鳳,輕靈迅速,奇奧異常,正是金禪步的身子。

  藍家鳳微微一怔,收住長劍,道:“你!”

  只聽蓬然一聲,藍福和那白眉老僧雙掌接實。

  白眉老僧飛離雲床的身軀,陡然又退了回來,仍然盤膝坐在原位。

  藍福也被那強猛的掌勁,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江曉峰卻借勢,用力一掙,掙脫了藍福手掌中的左臂。

  藍家鳳叫了一個你字之後,忽生警覺,立時住口,長劍揮動,唰唰唰,連劈三劍。

  她原想以凌厲的劍招,逼使對方再用出金蟬步法,那知江曉峰心中亦有了警覺之心,竟然是不再用金蟬步法,一面施展突穴斬脈的手法,封堵藍家鳳的劍勢,一面閃身讓避,三劍躲過,兵刃也出鞘,劍握手中。

  藍家鳳停住劍勢,未再搶攻,江曉峰也未再揮劍還擊,藍福長長吁了一口氣,冷冷說道:“老禪師這禪室之中狹小,咱們到外面動手如何?”

  白眉老僧望瞭望江曉峰,忖道:這人是何來路,實叫人納悶,他能從藍福手中掙脫,足見武功不弱了。

  忖思之間,突見藍福一側身子,疾向木案上的銅缽抓去。

  白眉老僧心中正盤算如何應對今日之局,想阻止已是不及。

  突然劍光一閃。寒芒一道,閃電而至,斬向藍福的右腕。

  發劍之人,正是江曉峰。

  他劍勢迅快,迫得藍福不得不疾快的縮回右手,避開劍勢。

  江曉峰一劍逼向藍福,身子一側,擋在木案前面。

  藍福雙目中殺機浮動,冷冷說道:“好小子,老夫幾乎被你騙過……”目光轉到白眉老僧身上,道:“老禿驢不用在裝腔作勢了,你既早經約好了助手。還故意惺惺作態,難道你出了家,就會無大丈夫氣概了麼?”

  這幾句話,罵得十分刻毒,白眉老僧似是已難再按下心頭之火,冷笑一聲,道:“藍福,你敢對老衲如此無禮。”

  藍福冷笑一聲,道:“你如再故弄玄虛,老夫還要罵出更難聽的話。”

  白眉老僧緩緩下了雲榻,伸手抓起木案上的銅缽,望了江曉峰一眼,道:“小施主,你用盡心機,想挑起老衲抗拒之心,終於如願了。”目光轉到藍福的臉上,接道:“這些年來,想必你已經練成了驚人之技,才這般目中無人,舉動狂妄,咱們到後院中去吧!”

  藍福道:“你早該這麼痛痛快快動手一戰了。”轉身向外行去。

  藍家鳳、白眉老僧、江曉峰魚貫相隨,行出禪室後,又穿過兩重殿院,到了後院之中。

  這時,已是日上三竿時分,霧氣盡消,後院中景物清晰可見。

  江曉峰目光轉動,四顧一眼,只見這座後院十分廣大,假山花樹,小橋流水,顯是經過一番很久時間的經營、佈置。

  假山旁花樹環繞著一片很大的草坪。

  藍福站在草坪中間,一揚手中長劍,道:“老禪師可以出手了。”

  白眉老僧淡然一笑,道:“急什麼?老衲既答應你,一定領教,不過,這位施主,確非老衲邀請的助手,老衲亦未把金蟬交付於他,此事和他全然無關,你放他離開,咱們立時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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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藍福道:“老禪師,我藍福走了幾十年江湖,豈容人往眼裡揉進砂子,相信天下沒有非要找死不可的人,他苦苦挑撥你起而抗拒,豈是無因……”白眉老僧接道:“你硬是不信老衲的話了?”

  藍福道:“我相信他不是你約的助拳人……”白眉老僧道:“那你為何不放他走?”

  藍福道:“因為他有為而來,老禪師也許不知,但他卻是受人遣派而來……”江曉峰道:“藍福,你當真是老謀深算,猜的一點不錯。”

  藍福忽道:“你敢直呼老夫之名,等一會我要你叫我老祖宗。”

  白眉老僧嘆一口氣,道:“看起來,施主是當真的不想活了?”

  江曉峰道:“這叫做在劫難逃,如果老禪師能夠戰勝藍福,在下就可以以活命了。”

  白眉老僧冷冷說道:“小施主的算盤打錯了,老衲勝算不大。”

  江曉峰道:“那就沒有法子了,咱們只好一起死了。”

  藍福目光轉動。只見藍家鳳、梁拱北、商玉朗、都已亮出兵刃,守在四周,沉聲說道:“你守著這小道士,不要他逃走就成,我收拾了老和尚,再對付他。”話聲甫落,反手一劍,刺向白眉老僧。

  白眉老僧左手托著缽底,右手持著缽蓋,銅缽一送,嗆的一聲,把藍福劍勢滑開。

  藍福道:“你是得道高僧,決不會先行出手,在下不願再拖下去了。”

  口中說話,手中劍勢未停,唰唰唰連刺三劍。

  白眉老僧手中銅缽左揮右擋,把藍福的劍勢,全都滑開。

  江曉峰心中暗道:“這老和尚把銅缽當作兵刃,而且缽上還要加個蓋子,那是只能防守,不能攻敵了,不論多麼高強的武功,如若是只能守不能攻,那是永處劣勢,非敗不可了。”

  只聽藍福冷冷說道:“老禪師密合銅缽,銅缽中有何古怪,可以施展了,再不施展,只怕沒有機會了。”

  白眉老僧也不答話,凝神而立,雙目盯在藍福長劍之上。

  藍福奇招連出,一口氣攻出了二十餘劍,盡都為那白眉老僧手中銅缽,滑震開去。

  這時,藍福已警覺到對方並非只憑銅缽光滑之力,滑開自己劍勢,而是一種很特殊的武功,奇怪的是,他一直不肯出手反擊,不知是何緣故……

  忖思之間,突聞那白眉老僧說道:“藍福,你要攻出幾劍才算夠?”

  藍福停下劍勢,道:“你如不肯還手,咱們永遠無法分出勝敗了。”

  白眉老僧道:“你如是一百劍不能傷害到老衲,難道還要再攻一百劍麼?”

  藍福道:“不錯,除非你能殺了我,或使我失去了再戰之能。”

  白眉老僧皺皺眉頭,道:“老衲不願殺人。”

  藍福道:“那只有等著被殺了。”再度揮劍而攻。

  這次,劍路大變,專削白眉老僧握缽的雙腕,但見一道銀芒,翻轉飛騰,繞著白眉老僧的銅缽和雙腕飛旋。

  這法子真是惡毒無比,白眉老僧頓然被迫得手忙腳亂。

  那老僧手中銅缽,雖然防守的招術佳妙,但他無法反擊,先機已失,藍福改變打法之後,劍勢只攻雙腕,又正是攻其脆弱之處,那白眉老僧勉強支持了十餘招,被藍福一劍刺中左腕,僧袍破裂,傷及肌膚,鮮血涔涔流了出來。

  奇怪的是那白眉老僧,仍是只采守勢,手中銅缽疾如輪轉,封擋藍福的劍勢。

  能和藍福拚鬥數十招,非具有非常的武功莫辦,但使江曉峰想不通的是,這白眉老僧何以只守而不攻呢。

  心中百思難解,忍不住失聲叫道:“老禪師你如再不還手,不但你死定了,就是在下也得陪上一條命了。”

  他心中明白,這白眉和尚,對自己的生死之事,早已全不關心,但對別人的生死,卻是重視異常。

  只聽白眉老僧應道:“老衲還可接他十幾招,你如是要命,怎不藉機逃走?”

  江曉峰仍不見他還手,卻要自己逃命,不由心頭火起,冷冷說道:“我如要走,早就走了,你如是一定想死,在下也只好奉陪了,不過,在下覺著大師死得十分不值。”

  說話之間,藍福劍法已變,招招快如閃電,白眉老僧已然被刺中了十餘劍,一件袈裟,破裂了十餘處,處處見血。

  但見銅缽招數也極神妙,總是不讓劍勢刺中要害,雖然身中十餘劍,滿身浴血,但都在肌膚之上,仍未失再戰之力。

  江曉峰只看的暗暗心驚,忖道:“他浴血而戰,長鬥下去,失血過多,就算不被藍福殺死,亦將因失血過多而亡,得設法讓他休息一下才是。”

  他自忖得鳥王呼延嘯和藍夫人傳授武功之後,藝業大進,尤以藍夫人相授的武功,雖非是整套的劍術、拳法,但大都是保命、制勝的絕學,這些日子中,又服用松溪老人的靈丹,感覺之中,內功亦有很大進境,或可和藍福一戰。

  暗中估量敵我形勢,正待接替白眉老僧,耳際間卻響起了藍福的聲音,道:“老禪師還是不肯認輸麼,在下已經劍下留情了。”

  白眉老僧縱聲而笑,道:“老衲可以戰死,卻別想叫我認輸。”

  江曉峰冷笑一聲道:“老禪師視死如歸的豪氣,雖然可佩,但死有重如泰山,輕如鴻毛,老禪師一味求死,卻不計死的值也不值。”

  說話中一個飛躍,長劍探出,一式“風起雲湧”,噹噹噹三聲金鐵交響,擋開了藍福的劍勢,接著說道:“老禪師暫請休息一下,讓在下試試藍福的武功如何?”

  他出手一劍,不但使藍福大為驚訝,那白眉老僧也同樣心頭震動,想不到這位衣著破損的小道士,竟然是劍術名家。

  江曉峰一劍封擋開藍福劍勢,接著又一招“烽火千里”,長劍閃起了一片劍花,凌厲的劍招,把藍福迫的向後退了兩步,橫身攔在白眉老僧的身前。

  藍福愕然問道:“閣下什麼人?”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在下麼?嚴懲惡。”

  藍福道:“嚴懲惡,從沒有聽人說過啊!”

  江曉峰笑道:“凡是武林偽善,邪惡之徒,在下都要嚴而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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