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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li6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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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俠仙俠] [臥龍生]十二魔令(翠袖玉環)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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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0 12:01:22 |只看該作者
一六〇

  藍福恍然而悟,怒道:“好狂的口氣。”長劍一振,刺了過來。

  這一劍,招術奇幻,若點若劈,長劍快近胸前,真叫人無法分辨他刺向何處?

  江曉峰心中早已盤算,如若和他纏戰下去,被他瞧出劍路,自己恐難是敵手,趁他還未瞭然自己身份之前,給他迅雷不及掩耳的快攻,如能傷得他,或是把他驚走,那是最好不過了。

  他心中早已打好了主意,眼看藍福一劍刺來,立時一個大轉身,長劍護身,噹一聲震開了藍福的長劍,直向藍福欺去。

  這變化大出武學常規,藍福長劍攻出,還未來得及收回,江曉峰人已欺進藍福懷內,手中長劍忽的推出,一片劍光,直斬過去。

  這一招是藍夫人所授絕技之一,名“天女散花”,妙在那抱劍一轉,靈巧異常的欺近了敵身,然後劍灑一片銀芒,不傷劍下,那是絕無僅有了。

  但那藍福確有人所難及的非常武功,千鈞一髮之間,突然一吸氣,腿不打彎,腳未移步,硬繃繃的向後退了兩步。

  他應變雖快,仍被江曉峰的劍勢掃中小腹,衣袍破裂,鮮血泉湧而出。

  江曉峰不待藍福有還手的機會,立時飛躍而起,縱起一丈四五尺高,又頭下腳上,飛撲藍福。

  這一招卻是呼延嘯的飛禽身法中的利害招術,“大鵬搏虎”。

  他片刻之間,連出奇技,都是冠絕一代之學,藍福雖然身負絕技,也被他鬧的手忙腳亂,眼看長劍落下,不顧傷勢,振劍而起,劍繞頂門,幻起一片銀虹,一陣金鐵交鳴,雙劍觸接一起。

  江曉峰就借雙劍交觸之力,陡然一沉身子,頭上腳下,翻了過來,蓬然一腳,踢中了藍福左肩。

  這一腳力道極猛,只踢的藍福連打了兩個跟頭,滾出去六七尺遠。

  藍福雖然連受重創,但他憑藉深厚的功力,強提真氣一鋌而起,右腕一揚,把長劍直擲過來。左手按在傷處,一面說道:“你們快走。”

  藍家鳳、梁拱北、商玉朗,目睹藍福狼狽之狀,心中無不大驚,幾人心中明白,藍福武功,強過自己甚多,如若他不是對方敵手,自己上去,無疑是白送往命。聽他叫走,立時轉身向外奔去。

  江曉峰一劍撥開藍福投來兵刃,雄心陡生,暗道:這藍福乃是藍天義為非作歹的第一助手,今日能夠把他除去,也可一挫藍天義的銳氣。

  一轉念間,殺機突生,飛身而起,連人帶劍,直飛過去。

  藍福大喝一聲,右掌霍然劈出,人卻就地一滾,閃到八尺開外,挺身而起,疾如飛矢而遁。

  江曉峰但覺藍福劈來掌勢中,加著一股陰寒之氣,不自覺的打了一個冷顫,心中不禁一怔。

  就這一怔神間,藍福已走得蹤影全無,兩人交手相搏,雖是凶險百出,看的人心悸生寒,但時間卻極短促,也不過最片刻的時光。

  白眉老僧目睹強敵逃走,急步行了過來,道:“施主身負絕技,老衲有眼不識,失敬了。”

  江曉峰想到,適才他一味求死,只守不攻的情境,不禁心頭冒火,冷冷說道:“大師求死未能得如所願,全是在下之罪,不過,你不死,也許有人會代你而死,你也可稍消心中之氣了。”言罷,轉身大步而去。

  白眉老僧急急說道:“施主止步。”

  江曉峰行了幾步,頓覺攻心寒氣,擴張奇速,雙臂上亦寒意森森,不禁心中大驚,暗道:這是什麼惡毒武功,如此厲害,大有立刻間擴廷全身之勢。

  白眉老僧不聞江曉回答,急步追來,回身攔住去路,道:“施主受了傷?”

  凝目望去,日光下只見江曉峰頂門之上泛起了一片鐵青顏色。

  江曉峰道:“嗯!我中了藍福的暗算,自覺傷的不算輕,但我求生之意很強,沒有大師視死如歸的豪氣,我要找一個地方療傷。”

  一側身,又舉步向前行去。

  白眉老僧橫跨兩步,又攔住了江曉峰的去路,道:“施主,你傷在何處,有何感覺?”

  江曉峰道:“他打了我一記劈空掌,掌力中夾帶著一股強厲的森寒之氣……”白眉老僧急急接道:“施主有何感覺?”

  江曉峰道:“我覺著身上寒意很濃,要找個地方靜坐調息一下。”

  白眉老僧凝目自語道:“三陰氣功,三陰掌,施主定然身中了三陰掌了。”

  江曉峰道:“三陰掌很惡毒麼?”

  白眉老僧道:“那是一種至陰、至毒的武功,昔年曾經震動了中原武林,此功失傳已久,想不到竟為藍福練成。”

  江曉峰長吸一口氣,道:“在我未死之前,我要盡力掙扎,如果療治不好,那也是命中注定,老禪師快些逃命去吧!在下就此告別了。”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能走,老衲……”江曉峰道:“怎麼?你一定要我留這裡陪你死麼?”

  白眉老僧道:“老衲四十歲前,確是作惡多端,一度和藍天義交往甚密,四十歲後放下屠刀,深悔昔年罪惡,立誓決不妄傷一人,唉!這幾十年來,老衲內咎神明,一想起昔年之事,就覺著非一死難以安心,是以,適才動手時,老衲只守不攻。”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佛門廣大,慈航普渡,老禪師有此善心,必有回報,在下是自找煩惱,老禪師不用為我擔心,在下如是幸能不死,咱們後會有期。”

  白眉老僧正容說道:“三陰氣功非常惡毒,名醫束手,療治不易,施主乃今世英雄,鋤奸俠士,老衲怎能坐觀不救。”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怎麼?你能治療?”

  白眉老僧道:“主要是這靈藥難求,老衲醫道雖然不精,但我有靈藥,可供施主療傷之用。”

  江曉峰道:“什麼靈藥?”

  白眉老僧道:“金蟬子。”

  江曉峰道:“金蟬子,那金蟬不是早已被你放走了麼?”

  白眉老僧沉吟了良久,道:“那金蟬乃救世奇寶,老衲怎能輕易棄去?”

  江曉峰道:“那你剛才所說,是騙他們了?”

  白眉老僧道:“那也不是,老衲確已把金蟬放入這後院水井之中,不過,如若不知打撈之法,那就永遠無法取出了。”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原來如此。”語聲微微一頓,道:“老禪師要如何療治在下的傷勢?需要多久時間?”

  白眉老僧道:“那要看施主的時間和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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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3:59:35 |只看該作者
一六一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療傷醫病,還要受傷者決定時限,這倒是從未聽過的事。”

  白眉老僧道:“老僧說的句句實言,希望施主相信。”

  江曉峰道:“在下相信,只是心中有些不解罷了。”

  白眉老僧道:“老衲出身綠林,昔年殺人越貨,無惡不作,四十歲遇一異僧點化,剃度出家,回首前塵,盡屬恨事,因此,開始研習醫道,希望能濟世救人,我吃了人所不肯吃的苦,漫行於冰天雪地,大澤深山,覓求靈藥,唉!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皇天不負苦心人,確然被我找到了無數的奇藥靈草,然後,我把藥草分贈給各地的名醫,取少許金錢,以作餬口之用,這樣遊蕩十餘年,才到彌陀寺研究佛經,深修醫理,寺中老方丈不幸為一頭巨豹所傷,老衲斃豹救人,但卻無法挽回老方丈的性命,承寺內僧眾抬愛,擁立我為方丈,主持寺務,一晃眼又是數十寒暑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在下對老禪師的身份,並未存疑,但你療傷的方法,卻是百思不解。”

  白眉老僧道:“如是小施主有暇,老衲希望你多給老衲一點時間,自然那對施主是有益無害的。”

  江曉峰道:“老禪師,是否可以再說清楚一些。”

  白眉老僧道:“這麼說吧!你如能給我三日,可使你傷勢痊癒,但你如能給我七日,可使你功力稍進,如若你能給老衲一月時間,可使功力大有進境。”

  江曉峰道:“我相信老禪師的話是句句實言,不過,在下恐怕難有一月時間。”

  白眉老僧道:“那麼半月時間,施主能夠抽得出麼?”

  江曉峰搖搖頭,道:“恐怕是有負老禪師的厚望了。”

  白眉老僧道:“至少你需要三日,你不能帶著陰寒重傷,鋤惡江湖。”

  江曉峰道:“那是自然,在下已覺出傷的很重,如若是不把傷勢療治好,也無法離開此地。”

  白眉老僧凝目望去,只見那江曉峰的臉上。泛起了一片陰暗之色,不禁心中一怔,急道:“施主覺著那裡不舒服?”

  江曉峰道:“我覺著身上有些冷,冷的很難忍受。”

  白眉老僧道:“施主還能夠走路麼?”

  江曉峰點點頭,道:“還可以走。”

  白眉老僧心中忖道:“看他臉色,傷勢不輕,應該是早已失去行動之能,怎的他竟能支持著不倒下去?”。

  他不知江曉峰既得藍夫人傳授上乘內功,又服了松溪老人賜予的甚多靈丹,故抗拒陰寒之能超異常人。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施主既然還能走,我們就快些走吧!”

  江曉峰道:“到那裡?”

  白眉老僧道:“老衲早已建立了一處十分隱密的存身之地。”

  突然伸手一指,點了江曉峰的穴道。

  江曉峰驟不及防,被人一指點中了暈穴。

  白眉老僧輕輕嘆息一聲道:“施主,不能再耗內力,以免增長療治的困難。”

  扛起江曉峰,躍出圍牆,直向前面奔去。

  ***

  這寺院後面就是山,白眉老僧扛著江曉峰直奔群山之中。

  江曉峰醒來時,只見正臥在一張木榻之上,三面都是石壁,一面青藤遮掩,有如天然垂簾一般。

  白眉老僧盤膝坐在榻前,地上放著兩個顏色不同的玉瓶。

  那白玉瓶很高大,瓶口早已密封。

  江曉峰打量過室中的景物,挺身坐起。

  那知人還未坐起來,立時,又躺了下去。

  但覺寒意陣陣,由內心發了出來,全身開始顫抖。

  白眉老僧緩緩站起身子,一面啟開玉瓶上的密封,一面說道:“施主醒來了。”

  江曉峰點點頭,道:“老禪師,我冷得利害。”

  白名老僧道:“看起來,那藍福的三陰掌,火候不弱了。”

  拔開瓶塞,道:“你先喝這瓶藥酒,老衲再去取金蟬回來。”

  用僧袍拂去了瓶口的灰塵,就玉瓶對著江曉峰嘴巴倒了下去。

  江曉峰只覺那酒味甚醇,清香可口,再加腹中飢渴,不自覺的大口吞下。一口氣,喝下了大半瓶。

  白眉老僧收起玉瓶,道:“人生難得幾回醉,施主就請醉一次吧!”

  那酒味雖然清香,但卻十分猛烈,江曉峰喝下了大半瓶,立時間,醉個人事不省。

  待他再次醒來時,室中景物已變,但見松枝高燒,火光熊熊,敢情已然是深夜時分了。

  江曉峰定定神,道:“老禪師,在下口渴的很,可有泉水,給我一口。”

  他一連呼叫數聲,不聞有人答應,心中立生警覺,一挺腰身坐了起來。

  這一下雖然坐了起來,但他卻已發覺出雙腿以下被人點了穴道。

  凝目望去,火光映照著一張絕世無倫的美麗面孔。長發散披肩後,身著天藍色的疾服勁裝,出鞘長劍放在身側。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你!藍家鳳!”

  藍家鳳轉過目光,微微一笑,道:“很意外是麼?”

  她笑容美麗,如花盛放,看的人怦然心動。

  江曉峰長長吸了一口氣,道:“那位老禪師呢?”

  藍家鳳道:“他沒有死,只是被我點了穴道。”

  江曉峰轉目望去,果見那白眉老僧斜斜依靠在石壁之上,雙目微閉,心中突然一動,暗道:如若他已取得金蟬歸來,此刻那金蟬恐已落入這丫頭的手中了。

  他雖然不知金蟬有什麼奇妙的作用,但藍天義和這白眉老僧,都極為重視,定非平常之物了。

  心中焦慮,口中卻問道:“你點了他的死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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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
發表於 2019-8-31 13:59:52 |只看該作者
一六二

  藍家鳳伸手撿起一根松枝,撥動一下火勢,使火勢燒的更為旺盛一些,抬起目光,搖頭說道:“我點了他的睡穴。”

  江曉峰心中暗道:我和她敵對相處,如是問她問題,必將受她奚落,目下情勢,只好暫時忍耐,希望那公孫成和王修等,能夠及時而至,援手相救。

  他心中存有一份希望,果然逐漸的鎮靜下來。

  藍家鳳原想那江曉峰必然有很多要說,一事接一事問個不停,那知江曉峰只問過那白眉老僧的生死之後,竟是不再多言。

  她忍耐了良久,終於忍耐不住,緩緩說道:“別說你扮裝成一個小道士,就是你裝成和尚,我也一樣能認出來是你。”

  江曉峰淡淡一笑,道:“那是說姑娘對在下很留心了?”

  藍家鳳道:“你已是我爹爹心目中可怕之敵,我自然留心你了。”

  江曉峰道:“那是說你爹爹早已存了殺我之心?”

  藍家鳳道:“何至我爹爹呢?就是藍福,如若知曉是你,他也不曾放過呢。”

  江曉峰道:“現在,就是你藍姑娘也可以殺我了?”

  藍家鳳沉吟了一陣,道:“你是不是很想死?”

  江曉峰道:“生死之事,在下一向不放在心上。”

  藍家鳳冷笑一聲,道:“你可是覺著我不敢殺你麼?”

  霍然站起身子,順手撿起長劍,寒光一閃,冷鋒牴觸在江曉峰的前胸之上。

  江曉峰閉上雙目,心中暗道:“完了,她如一劍把我殺死,那也算了。如是把我懲治的不死不活,有得一番罪受了。”

  只聽藍家鳳輕輕嘆息一聲,道:“識時務者為傑俊,我就想不明白,你為什麼一定非要和我爹爹作對,使咱們敵對相處?”

  江曉峰心中暗道:“她喜怒難測還是不理她的好。”

  藍家鳳不聞江曉峰迴答,心中火起,怒道:“你耳朵聾了麼?”

  江曉峰睜開雙目,道:“在下聽得很清楚。”

  藍家鳳道:“那你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話?”

  江曉峰道:“在下很難回答?”

  藍家鳳道:“那你是不答應了?”

  江曉峰道:“你殺我為父盡孝,我也不會怪你,但如你想勸我追隨令尊,受他之命,為害江湖,那是萬萬不能的事。”

  藍家鳳道:“這麼說來,咱們這一輩子,是永遠無法和解了?”

  江曉峰道:“你爹爹無情無義,你雖是他的女兒,但也不一定要助他為惡……”藍家鳳玉掌一揮,拍的一聲,打了江曉峰一記耳光,怒道:“你敢罵我父親。”

  江曉峰內功未復,這一記耳光,只打的江曉峰眼中直冒金星,臉上指痕宛然。

  藍家鳳望著江曉峰臉上指痕,和口角緩緩流出的鮮血,忽然閉上雙目,幽幽說道:“很疼嗎?”

  江曉峰道:“這一點痛苦,在下還承受得了。”

  藍家鳳黯然說道:“我打你那樣狠,你為什麼不罵我幾句?”

  江曉峰道:“罵你……”藍家鳳道:“是啊,罵我幾句,消消你心頭之恨。”

  江曉峰道:“我心中一點也不很你。”

  藍家鳳睜開雙目望去,只見江曉峰臉上一片平和神色,果然是毫無怨恨之情。

  江曉峰長長吁一口氣,道:“我說你爹爹無情無義,你心中很不服氣,是麼?”

  藍家鳳道:“他終是我父親啊!你怎麼能在我面前說他無情無義?”

  江曉峰道:“有一樁事,只怕姑娘還不知道。”

  藍家鳳道:“什麼事?”

  江曉峰道:“你爹爹殺死了你的母親。”

  藍家鳳呆了一呆,道:“你胡說,我爹爹一向對我娘敬重無比,怎會殺她?”

  江曉峰道:“在下說的句句實言,我親眼看見他下毒手殺了你母親,唉!本來,你母親的武功,強過你爹爹很多,但她顧念夫妻情份,不忍下手。卻給了你父親施下毒手的機會,取了你母親之命。”

  藍家鳳道:“我不信,你……”江曉峰肅然接道:“在下說的都是實情,你如不信,不妨回到鎮江藍府中瞧瞧,我說他無情,就是指此而言。”

  藍家鳳道:“我爹爹武功,何等高強,你若在場,豈不為他殺死。”

  江曉峰道:“個中自有內情。”

  當下,把藍夫人傳授武功經過,很仔細的說了一遍。

  藍家鳳只聽得雙目圓睜,淚湧如泉。

  江曉峰輕輕咳了一聲,接道:“事情已經發生了,希望姑娘節哀。”

  藍家鳳突然棄去手中長劍,面南而跪,拜伏於地,哭道:“娘啊!你死的好可憐,女兒雖然知道殺你的人,卻又無法替你報仇。”

  她哭聲哀痛,江曉峰雖然想勸她幾句,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藍家鳳哭了一陣,止住悲聲,問道:“你說我爹爹無義,那又是指何而言?”

  江曉峰道:“他在壽宴之上下毒,中毒之人,都是為祝賀他壽誕而來,這些人都是他親朋好友,他竟是全無半點道義,難道還不算無義麼?”

  藍家鳳輕輕嘆息一聲,舉步行近那白眉老僧,拍活了他的穴道,轉身同外奔去。

  江曉峰急急叫道:“姑娘止步。”

  藍家鳳停下身子,道:“什麼事?”

  江曉峰道:“姑娘要到那裡去?”

  藍家鳳道:“回鎮江去。”

  江曉峰道:“你爹爹能忍下心,殺死你的母親,只怕也能下手加害他的女兒,因此,你要特別小心一些。”

  藍家鳳道:“那是我們父女的事,疏不間親,不用你操心了。”

  不待江曉峰答話,縱身而起,躍出室外。

  這時、那白眉老僧,血脈已活,望著藍家鳳遠去的背影搖搖頭,回首對江曉峰說道:“老衲慚愧的很,幾乎害施主丟了性命。”

  江曉峰道:“老禪師能和那藍福力拚打鬥數十回合,對付藍家鳳自是不致落敗,想是為她暗算所乘了?”

  白眉老僧道:“她躲在這崖洞之內,老衲未想到室中藏有敵人,出其不意,被她點中了穴道……”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她對你一直很好,詢問老衲用藥之法,親自動手,服侍你用下藥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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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3:59:59 |只看該作者
一六三

  江曉峰道:“有這等事,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呢?”

  白眉老僧道:“施主醉酒未醒,自然是不知道了。”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在下的傷勢,還要幾日時光,才能完全康復?”

  白眉老僧道:“老衲已取回金蟬,對症行藥,七日可愈,但施主的內功,似是強過常人很多,也許不要這久時間。”

  江曉峰道:“在下希望越快越好,目下有很多事,都待我去求證……”他想到公孫成和自己來此,何以竟然不聞訊息,方姊姊留下信函,也應趕到此地了,早些和他們會面才是。

  心中思慮重重,恨不得立時離開。

  但聞白眉老僧長長嘆息一聲,道:“施主心存仁俠,憂天下之憂,老衲當盡力施為,盡快療好你的傷勢。”

  江曉峰略一沉吟,道:“老禪師把治傷的藥物,交給在下,在下一邊服用,一面藉機調息,不知是否可以?”

  白眉老僧沉吟了一陣,道:“施主一定不能多留幾日麼?”

  江曉峰道:“實不相欺,在下心急似箭,恨不得立刻離此。”

  這時,他臉上的易容藥物,早已被藍家鳳洗去,露出了本來面目。

  白眉老僧道:“施主不是玄門中人?”

  江曉峰道:“晚輩江曉峰。”

  白眉老僧道:“施主既急欲離此,老衲願盡全力,明日午時之前,讓你離開就是。”

  江曉峰道:“那很好。”

  臉色一變,笑容盡斂,緩緩接道:“唉!老禪師是有道高僧,晚輩也不願把老禪師拖入江湖恩怨之中,但那藍天義派遣藍福來取金蟬,想那金蟬定然是十分重要之物,希望老禪師妥為保管,不要讓它落入了藍天義的手中。”

  白眉老僧道:“實不相瞞,這金蟬生出的蟬子,乃是解毒聖品,但老衲收藏金蟬之事,知曉的人不多,算上藍天義不過三五人而已。”

  江曉峰道:“所以藍天義要得到金蟬,使天下再無人能解他調製的毒藥。”

  白眉老僧道:“除了金蟬子可制解藥之外,這金蟬還有很多用途……”江曉峰笑道:“在下對金蟬一事,不希望知曉大多,只希望老禪師善為保護,別讓它落在惡徒手中就是。”

  白眉老僧不再多言,扶著江曉峰躺了下去,接道:“老衲用金針刺你幾處穴道。”

  江曉峰道:“老禪師只管動手。”

  白眉老僧施展金針過穴之法,刺了江曉峰幾處穴道後,解了被藍家鳳點中的穴道,笑道:“施主可以放心坐息一下,運內功迫出身上的寒毒,老衲替你護法。”

  江曉峰依言施為,閉目調息,頓飯工夫之後,漸入忘我之境。

  這一陣坐息,足足有兩個時辰,醒來時,已是日光滿簾。

  白眉老僧雙手捧著一個瓦碗,笑道:“小施主請喝了這碗中藥物,就可以動身了。”

  江曉峰接過藥物,只覺奇腥撲鼻,中人欲嘔,不禁一皺眉頭。

  白眉老僧答道:“良藥苦口,時間太急促,老衲無法除去藥中的腥氣。”

  江曉峰微微一笑,道:“不要緊。”舉起瓦碗,一口氣喝了下去。

  大出意外的是,那藥物聞來雖腥,入口之後,卻是不覺有何異味。

  江曉峰心中急欲早日找得公孫成的下落,一躍而起,道:“老禪師,在下可以走了麼?”

  白眉老僧道:“可以走了,下此懸崖,直向南行,翻過幾座山峰,就可以瞧到彌陀寺……”語聲一頓,接道:“施主去後,老衲也就要離開此地了。”

  江曉峰道:“老禪師意欲何在?”

  白眉老僧微微一笑,道:“江施主但請放心,老衲已經想通了,覆巢之下無完卵,藍天義他不會放過我,何況,武林中千百位被他奴役之人,都待人拯救,老僧已決心仗憑金蟬之助,研製出解毒藥物以解救武林中受他藥物控制之人。”

  江曉峰道:“老禪師有此心願,那是武林之幸了。”

  白眉老僧道:“分手在即,老衲有一言相贈。”

  江曉峰一抱拳,道:“晚輩恭聆教誨。”

  白眉老僧道:“藍天義的武功,得自丹書、魔令,看藍福的成就,藍天義必已達登峰造極之境,江施主如無法取得丹書、魔令,那就很難勝過藍天義。”

  江曉峰道:“老禪師說的是,但此書談何容易,在下根本不知那丹書、魔令藏於何處,如何一個著手之法?”

  白眉老僧道:“如若藍家鳳能夠全心助你,不難取得,老衲言盡於此,罪過,罪過。”合掌作送客之狀。

  江曉峰心中暗道:“出家人也許別有規矩,他並未說錯話,不知他罪過的什麼?”心中雖有此想,口中卻不便再問,揮手告別。

  這是一處絕峰間的突岩,峰上長滿了青藤,岩洞為垂藤所遮,外面看去,十分隱密。

  江曉峰攀下削壁,越過了兩座山峰,已可見矗立的彌陀寺。

  他地勢不熟,只有先行設法找到公孫成之後,才能再定行止,找尋公孫成的辦法,只有再回彌陀寺中一行。

  行至寺門口處,突然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耳際,道:“江兄弟,不用再進寺中了,藍天義已經親自趕到,寺外不設埋伏,旨在誘你入寺,快些折向南行。”

  江曉峰已聽出是方秀梅的聲音,但寺外五丈之內,一片平坦,無處可以容身,方秀梅雖然施用的傳音之術,但江曉峰聽出那聲音,決不會超過兩丈。兩丈內幾乎是沒有一處可以藏人的地方。

  但聞方秀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兄弟,快些走啊!不要左顧右盼的耽誤時間了。”

  江曉峰本想找出方秀梅藏身之地,但聽她一再催促,只好轉身向南行去。

  正南方是一條可行牛車的大道,江曉峰快步奔行,一口氣趕出了七八里。

  路上雖然奔行甚速,但一直留心著兩邊的景物,希望能瞧到接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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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4:00:14 |只看該作者
一六四

  但他一直奔行到一處十字路口,仍然未見有人接應。

  這時天已正午,烈日當空,四處不見行人。

  江曉峰停下腳步,心中暗道:如若那寺外真的是方姐姐,至少應該在這十字路口上留下暗記,指明我該走的方向。

  突然間,目光觸及到一座福德小廟,不禁心中一動,忖道:“如若他們留著密件,定然在那小廟中了。”

  四顧無人,舉步行進小廟,伸手去抓香爐,希望有所發現,那知手指剛剛觸近,突然腕上一緊,被人扣住脈穴。

  只見人影一閃,江曉峰凝目望去,此人頭戴方巾,身著青衫,正是“茅山閒人”君不語。

  那君不語用力甚大,五指有如鐵箍一般,扣緊著江曉峰右腕,口中冷冷說道:“江兄最好不要妄動掙脫之念,這小廟四周,埋伏有不少人手。”

  江曉峰萬萬沒有料到,這小廟竟然藏的有人,全然無備之下,脈穴受制,右臂麻木。

  但他年來連經凶險之事,人已大為老練,當下暗自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君不語,你準備如何?”

  君不語淡然一笑,道:“在下麼?只想和江兄談談。”

  江曉峰怔了一怔,道:“談什麼?”

  君不語答非所問的道:“江兄武功高強,在下不是敵手,因此,在下想先點了江兄的穴道,咱們再談如何?”

  江曉峰道:“點我穴道?”

  君不語道:“不錯,點了你穴道之後,在下才能放心。”右手一揚,點向江曉峰左肋。

  江曉峰內功精深,雖然腕穴被扣,但他仍然避開了君不語的一指。

  君不語一面緊收左手五指,一面說道:“江兄好精深的內功。”右手連揮,點出三指。

  江曉峰脈穴被扣,運轉不便,避開第一二兩指,卻無法再避第三指,被君不語點中“帶脈”大穴,君不語微微一笑,放開了江曉峰的右腕,又分點了他四肢的要穴,抱起江曉峰,轉身向一片雜林中奔去。

  直奔入林內一座茅舍之中,才放下江曉峰長長吁一口氣,道:“現在,咱們可以談談了。”

  江曉峰原想他定會把自己帶回彌陀寺去,向那藍天義請功,卻不料,他竟然將自己帶入一座茅舍之中,心中大感奇怪,方姊姊講此人智計多端,果然舉止難測。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說什麼,閣下可以說了。”

  君不語長長吁一口氣,平和的說道:“江兄是英雄人物,當知大丈夫一諾千金,你可以不答應,但如答應了,希望你不要變卦。”

  江曉峰道:“那要看你說的什麼事了,如果是在下不能答應的事,就算你要取我之命,在下也不會答允。”

  君不語道:“在下所求江兄者,也正是如此。”

  江曉峰道:“你說吧!”

  君不語道:“江兄被藍福三陰掌打傷,怎會如此快速的復元?”

  江曉峰道:“這事與君兄何關?”

  君不語道:“關係大的很,江兄最好是據實回答在下的問話。”

  江曉峰心中忖道:“那白眉老僧業已離開,說出來也不妨了。”當下應道:“我的傷勢,得那彌陀寺中方丈療治而愈。”

  君不語點點頭,道:“那和尚現在何處?”

  江曉峰一皺眉頭,道:“閣下問那老禪師的下落,只是想謀得金禪,是麼?”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在下未提過金蟬,但江兄卻自行招認,那金蟬又為彌陀寺中的方丈取回去了。”

  江曉峰呆了一呆,暗道:“這話倒是不錯,他未問我,我卻自行洩了隱密。”口中卻仍然倔強的說道:“那老禪師早已有備,豈能容你們取得金蟬。”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是提醒江兄一聲,以後說話小心一些。”

  江曉峰聽他口氣似教訓,又似抱怨,心頭更是茫然,暗道:“這人究竟用心何在,實在叫人無法瞭然。”

  君不語輕輕咳了一聲,道:“藍大俠在彌陀寺四周,布下了十餘處暗樁,各以不同的身份,暗中監視諸位的行動,諸位只要在彌陀寺十里範圍之內出現,決無法逃得藍大俠的耳目、監視。”

  江曉峰道:“在下想不明白,閣下以此見告,不知是何用心?”

  君不語道:“用心很簡單,不願你江少俠落入藍天義的手中。”

  江曉峰淡然一笑,道:“君兄和我商量的就是這件事麼?”

  君不語笑道:“在下覺著江兄如能隱伏在藍天義的身側,才是最安全的辦法。”

  江曉峰心頭一震,道:“為什麼?”

  君不語神情凝重的說道:“公孫成、王修,都是第一流的人才,但他們低估了藍天義,在下自忖才華難及王修,不過,在下佔了點便宜,那就是我一直守在藍天義的身側。”

  江曉峰圓睜星目,道:“我還是不明白,閣下是否可以說得清楚一些。”

  君不語道:“藍天義以泰山壓頂之勢,和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面追殺以你江少俠為首的一股反抗力量,一面奇兵四出,要在三個月內製服少林,武當兩大門派……”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千百年來武林中不乏胸懷陰謀,心存霸業的奸雄人物,但從無一人能具有藍天義這等優越的條件,也從無一人,有他這等充分的準備。”

  江曉峰道:“黃山之會,已揭露了藍天義的陰謀,與會之人,自會把他內情轉告各派掌門。”

  君不語搖搖頭,道:“可惜來不及了……”語聲頓住,臉色微變,略一凝神,冷冷接道:“什麼人?”

  只聽一人應道:“我!”一個戴笠荷鋤的老農,應聲而至。

  君不語右手一抬,三點寒芒,破空而出,同時一提真氣,準備出手。

  但見老農一轉手中鐵鋤,三點寒星盡都釘了在鋤柄木桿之上,深入半寸,口中卻急急說道:“君兄住手。”

  君不語寶劍已然出鞘,道:“閣下究是何許人?還請說明真實身份。”

  荷鋤老農微微一笑,道:“兄弟王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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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4:00:20 |只看該作者
一六五

  君不語略一沉吟,道:“藍天義派出了數十個經過易容高手,追查諸位行蹤。”

  王修道:“而且,他還下令屬下,凡是可疑之人,一律出手擒拿,這地方人本不多,目下已被他們生擒了近百位農夫樵人,解往彌陀寺中,此地已有路斷人稀之嘆了。”

  君不語道:“但王兄一行,並無一人被擒。”

  王修道:“敵勢滔滔,咱們鬥智不量力。”目光一掠江曉峰,接道:“是否可以解開江少俠穴道。”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在下怕江兄不肯聽兄弟解說之言,出手就打,只好先點他的穴道再行說明。”

  右手揮動,拍活了江曉峰四肢穴道。

  江曉峰舒展一下筋骨,道:“王老前輩來的正好,這位君兄……”王修接道:“我在此隱身已久,君兄的話,大都聽到。”

  君不語道:“你們幾人之力,既無法和藍天義強大的實力對抗,也無法分頭趕援各大門派,如若待那藍天義制服了各大門派之後,諸位再想力挽狂瀾,恐也回天乏術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道:“君兄才華內蘊,不喜顯露,但這等有關千秋百代的武林大難,還望君兄能夠挺身參與。”

  君不語輕輕嘆息,道:“金頂丹書和天魔令,不但記載了絕世武功,而且還包羅行策,用謀,下毒,施詐,藍天義從那裡學得了很多奇絕的武功,也學得了很多謀略。”

  王修道:“如若藍天義的屬下之中,能多有幾人像君兄這樣……”君不語肅然接道:“在下本亦有此想,但經年來觀察所得,凡是投入藍天義手下的人,縱是別有用心而來,但經過了一段時日,竟都為他所用了。”

  王修如聞晴天霹靂一般,怔了半晌,道:“這是何故?”

  君不語突然放低了聲音,道:“藍天義對凡是晉進護法的武林同道,都傳授幾種武功,有掌法,刀法,劍招,各依才慧,和使用的兵刃傳授了一種內功調息之法,極具速效神通,似乎是一種別起奇效的怪異內功……”王修接道:“這和一個人的心志何關?如何能使人效忠於他?”

  君不語道:“兄弟的看法,怪異之處,就在那傳授的坐息之法了。”

  王修道:“君兄沒有學過麼?”

  君不語道:“自然是有,不過,兄弟心存戒懼,所以,一直未照他傳授的方法練過。”

  江曉峰道:“難道藍天義無法瞧出來?”

  君不語道:“似乎是一種鑑別的方法,兄弟才慧有限,想不出個中的原因,在下亦曾幾度引起那藍天義的懷疑,為了求生,在下不得不細心觀察,終於被我發覺,所有之人,練功三月之後,雙眉之內,隱隱泛起了一片暗紫之色,兄弟只好在雙眉之內塗上顏色,才算混過了藍天義對在下的疑心。”

  王修道:“兄弟見識不多,但我卻從未聽說過一個人練功,會練得心志失去功能,永向一人效忠之事。”

  君不語道:“兄弟親身經歷,王兄不信也得信了。”

  王修道:“據在下所知,有一種藥物,可以控制人的神態,不知君兄是否留心聽過。”

  君不語道:“事關在下的生死,在下自然是留心了,我們食用之物,兄弟都仔細檢查過了,食物之中,確然無毒。”

  江曉峰突突然插口說道:“藍天義六十大壽之日,與會之人,大都酒食中毒,才為他控制,是否會最那次毒性發作呢?”

  君不語道:“這也許有些連帶關係,不過,事後中毒人都服用了藍天義的解藥…”

  探手從懷中,摸出一方白絹,道:“兄弟已在這白絹之上記下了內功練習之法,如若能有人解得絹上圖中之秘,就可使藍天義眾多手下,心志盡復。”

  王修接過白絹,瞧了一眼,藏入懷中,黯然說道:“就君兄所見,藍天義的屬下之中,有幾人能為武林正義效力?”

  君不語道:“這個麼?兄弟原本對那奇書生吳半風的寄望甚大,但經觀察之後,他亦早為藍天義不貳之人了。”

  王修道:“所君兄之言,只有君兄一人還心存武林正義,胸懷救世大志了。”

  君不語道:“所以,在藍天義群屬之中,兄弟很孤單。”

  王修點點頭,道:“君兄此番不惜自暴露身份之險,想必有重要事故相告了?”

  君不語點點頭,道:“不錯,就兄弟觀察所得,江湖上外來之力,已然無法阻止藍天義……”江曉峰道:“難道要我們罷手不成?”

  君不語道:“今日江湖形勢,似已不允我們成為烈士,因為後繼無人,豈可前僕,目下唯一之策,要使藍天義內部自腐,兄弟深思熟慮之後,覺出只有兩法可行。”

  江曉峰道:“請教高見。”

  君不語道:“江兄奪命金劍,無堅不摧,既是不能明取,只有暗攻一途了。”

  王修沉吟道:“刺殺藍天義,不失一個方法,還有一法,可否見告。”

  君不語道:“取得金頂丹書,和天魔令,那正、邪絕技彙集的秘籍,藍天義獲益雖多,但也不能盡得兩卷秘籍上所有武功,而且兄弟相信,兩卷秘籍上,必然記載有破解藍天義控制屬下之法。”

  江曉峰伸手從懷中摸出奪命金劍,道:“金劍在,君兄拿去吧!”

  君不語搖搖頭,道:“如若兄弟用心只在取得金劍,那也不用和兩位談這樣久了。”

  江曉峰道:“君兄之意呢?”

  君不語道:“請江兄和兄弟一起,混入藍天義的手下,一則兄弟武功,不及江兄,二則孤掌難鳴,如若江兄和兄弟連手,成算、聲勢上,都將大不相同。”

  江曉峰還未來及答話,王修已搶先說道:“君兄,江少俠,是我們目下全力造就的人才,希望能使他在機緣和人力雙重促使之下,在適當時間內,和藍天義分庭抗禮……”君不語道:“這個不大可能罷?”

  王修道:“三獸過河,各憑造化,至少,在這一年中,我們江少俠的際遇和成就,甚感滿意……”語聲一頓,接道:“松蘭雙劍兩位老前輩,君兄大概知曉吧!”

  君不語道:“我知道,兩位前輩高人。”

  王修道:“崑崙多星子,已然趕到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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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4:00:28 |只看該作者
一六六

  君不語道:“崑崙派中一位極有成就,碩果僅存的老前輩,不過……”王修道:“不過什麼?”

  君不語道:“合他們三人之力,只怕也未必能是藍天義的敵手,何況,藍天義一直在普傳絕技,他要把身側所有護法都造成武林中第一流的人物。”

  江曉峰道:“兄弟倒極願追隨君兄,混入藍天義屬下之中,見識一下。”

  君不語道:“而且,藍天義也把你視作背上芒刺,必欲殺之而後快。”

  王修道:“為什麼?”

  “這也許和王兄適才所說的江兄奇遇有關了,因為他打敗了藍福。”君不語說。

  王修怔了一怔,道:“有這等事?”

  江曉峰苦笑一下,道:“我為救彌陀寺方丈的性命,保護金蟬,不得不用出全力了。”

  王修沉吟了一陣,目光轉到君不語的身上,道:“君兄覺著應該如何?”

  君不語道:“王兄才華過人,強過兄弟甚多……”王修接道:“兄弟慚愧的很,如是真有才華,也不致有著進退失據之感。”

  君不語道:“王兄並非是在和藍天義鬥智,藍天義的才慧決非王兄之敵。”

  王修道:“那是說藍天義手下有著一位極具才智的人物……”語聲一頓,接道:“那人想來就是君兄。”

  君不語笑道:“王兄誤會了。”

  王修道:“這就叫在下想不通了。”

  君不語道:“金頂丹書上,不但記載了武功,而且還記載了江湖上各種謀略,王兄在和金頂丹書及天魔令上記載的謀略詐術搏鬥,非王兄之才,諸位早已落入藍天義的手中了。”

  王修道:“君兄之意,是說如不能取得丹書、魔令,永遠無法勝過藍天義了?”

  君不語道:“不錯。”

  輕輕嘆息一聲道:“藍天義能在兩天之內,想出了王兄是用遍佈天下的福德祠(土地)、廟、作為互傳消息之處,而王兄也能在一兩天內,發覺此法敗露,計上加計,謀中用謀,引他步入歧途。”

  王修嘆道:“這些事,都未能瞞過君兄,足見高才,尤過兄弟。”

  君不語道:“這有些不同,我是冷眼旁觀,而且事後瞭然……”望了江曉峰一眼道:“目下最為重要的兩件事,一是諸位的安全,二是取得丹書魔令,至少也得把它毀去,只要丹書和魔令一天在藍天義的手中,他的武功,才智,就無窮無盡。”

  王修道:“君兄對此有何高見?”

  君不語道:“兄弟經過了一番深思之後,覺著只有一個辦法,使江兄偽裝死亡,先消去那藍天義追殺江兄之心。”

  王修道:“藍天義已存了必殺江少俠的決心,牽連所及,我等亦難逃身遭搏殺之危,目下似乎是也只有這辦法了,偽裝死亡並非難事,難的是要使那藍天義瞧不出一點破綻,他一身武功卓越超群,豈能瞧不出一個人是真死還是假死。”

  君不語道:“所以,咱們要真死。”

  江曉峰心頭一震,忖道:“如是真要我死,也要死的轟轟烈烈,和藍天義打上一架才是。”這是他心中之念,並未說出口來。

  只見王修微微一笑,道:“李代桃僵,找一個人替他死,是麼?”

  君不語道:“這法子雖是有失正大,但情勢迫人,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王修道:“法子倒是不錯,但那代死的人,只怕不易尋找。”

  君不語道:“這個兄弟已然找到了。”

  王修道:“現在何處?”

  君不語笑道:“請暫恕兄弟賣個關子,今夜二更時分,兩位再到此室相會。”話聲一頓,道:“兩位不可早來,也不能來晚,到此之後,以三聲蛙鳴為號,如果兩位聽不到響應之聲,立即撤走,那可能說明咱們計謀已經敗露,千萬不可久停。”

  王修略一沉吟,道:“就此一言為定,我們告辭了。”轉身向外行去。

  江曉峰緊隨身後而出。

  §第二十三章 連環巧計

  王修在林中轉了一陣,到一叢亂草前面,道:“小要飯的快些出來。”

  但見人影一閃,常明從草叢中鑽了出來,道:“老前輩,有什麼吩咐?”目光一掠江曉峰,喜道:“江兄弟,小要飯的又見到你了。”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見常明腦後和左頰上,各有一處傷口,雖已敷藥,仍有鮮血滲出,顯是受傷不久。

  王修望望常明頭上的傷勢,道:“你傷勢怎麼樣了?”

  常明道:“老前輩放心,小要飯的死不了啦。”

  江曉峰道:“諸位也經歷了很多凶險。”

  王修點點頭,道:“藍天義發覺了我們借用土地廟通訊的隱密,遣人劫殺,歷經數次惡戰,幸好還無人死亡。”

  常明道:“所有的人,全都受傷……”江曉峰接道:“常兄傷的最重?”

  常明道:“照小要飯的看法,方姑娘傷的比小要飯的還重一些,可憐她卻未得片刻休息,一直忙著找你。”

  江曉峰嘆息一聲,道:“我那呼延叔叔呢?”

  王修道:“如非有他同行,就算我們這一群不被生擒,也將沒有一人活命,他獨木支大廈,力斃四強敵,但本身卻不幸……”

  江曉峰呆了一呆,道:“怎麼樣了?”

  王修道:“不幸受了重傷。”

  江曉峰道:“他老人家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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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4:00:34 |只看該作者
一六七

  王修道:“我為他尋找了一處十分隱密的所在,養息傷勢,七日之後,才能行動。”

  江曉峰道:“在下可否去看看他?”

  王修道:“不行,此刻彌陀寺四周,遍佈了藍天義的人手,如若被他們瞧到,那就大為不妙了。”語聲一頓,神情嚴肅的接道:“咱們目下處境,危機四伏。已是有進無退……”突然間,幾聲犬吠,打斷了王修未完之言。

  王修臉色一變,道:“藍天義帶了很多嗅覺敏銳,久經訓練的藏犬,這狗叫之聲,來的突兀。”

  但聞犬聲漸近,似是直向樹林間奔了過來。

  江曉峰道:“這裡地荒人稀,咱們很難逃脫來犬追蹤,看來只有放手一戰。”

  常明一皺眉頭,道:“你們躲上樹去,小要飯的由林外繞過去,設法把他們引開。”

  江曉峰一把抓住常明道:“常兄傷勢未癒,要去也該兄弟去。”

  就在幾人談幾句話的時候,犬聲已然進了樹林。

  王修道:“看來,咱們無法擺脫了,目下只有一法,盡殲藏犬和來人,不要留一個活口,咱們藏在樹後,出其不意,先傷他們幾個人、狗。”

  江曉峰,常明應了一聲,各自閃到一株大樹之後,目注犬聲傳來的方向。

  驀地裡,一聲獅吼,起自樹林一角,只震得林木搖動,落葉飄飛。

  江曉峰一皺眉頭,暗道:“藍天義還帶了獅子。”

  世事微妙,物物相剋,那藏犬雖然兇猛,但聞得獅吼聲,立時轉頭向後奔去。

  但聞一聲亂犬狂吠,疾奔而去。

  江曉峰一個飛躍,落在常明身側,道:“常明,想不到藍天義還養了獅子,群犬已為獅子嚇走,咱們只要對付獅子了。”

  常明搖搖頭道:“獅子既已找來,我們也不用去找它了。”

  只見王修緩步行了過來,道:“事情有些奇怪,這地方不似藏獅臥虎之地。”語聲甫落,只見一個身著月白袈裟、芒履、竹杖的老僧,緩步行了過來。

  來處正是傳出獅吼的方向。

  王修恍然大悟,道:“是了,獅吼神功。”

  看上去,那執杖老僧走的很慢,其實行速甚快,片刻工夫,已到了幾人停身之處。

  王修已然瞧出來人是誰,大步迎了上去,一抱拳道:“多承大師相助。”

  那老僧微微一笑,道:“王施主,還記得老衲?”

  王修道:“大師消失江湖數十年,武林中盛傳大師已經肉身成佛,想不到,在江湖面臨危亡之時,大師竟然出現於江湖之上。”

  回目一顧,向江曉峰和常明說道:“你們快過來拜見大師。”

  江曉峰,常明行了過來,齊齊抱拳一禮,道:“見過大師。”

  執杖老僧左掌立胸,欠身說道:“兩位都是武林後起之秀。”

  王修道:“還要大師多多指教。”

  執杖老僧微微一笑,道:“但願老衲對兩位能有些幫助……”語聲一頓,接道:“老衲已查看這一路搜查的人手,都是藍天義手下三四流的角色,就算老衲不作獅吼,驚退藏犬,他們也難是王施主等之敵。”

  王修道:“那些藏犬嗅覺靈敏,如若被他們纏上了,只怕很難脫身。”

  執杖老僧微微一笑,道:“大約他們覺著這林中既然藏有獅子,不會有人,倒是省了一些麻煩。”

  王修道:“此地不是談話之處,咱們該找個地方,在下還要請神僧指點迷津。”

  常明聽王修毅然改口稱叫神僧,不覺心中一動,想起師父說起過一個人來,不自覺失聲說道:“神僧降龍。”

  執杖老僧目光轉動,掃掠了常明一眼,點點頭道:“這位是……”王修接道:“鐵面神丐李五行的弟子。”

  常明一抱拳,道:“晚輩常明。”

  執杖老僧道:“老衲和令師有過一面之緣,那時,李五行還未收弟子,時光匆匆,彈指間,已是二十幾年的事了。”

  常明心中暗道:“二十多年,那時我還沒有出世哩,”口中卻接道:“晚輩常聽家師談起老前輩神蹟,想不到今日竟有幸拜見。”話說完,當真的向下拜去。

  降龍大師右手一拂,立時有一股潛力,阻住了常明下拜之勢,道:“不用多禮。”目光轉到王修的臉上,接道:“就老衲所見,藍天義派出的各路人手,都已經開始向彌陀寺集中,大約時限已到,如若咱們離開此地,很可能碰上他們。”

  王修道:“大師如此吩咐,自然是不會錯了。”語聲一頓,接道:“大師想已知曉那藍天義倒行逆施的一切了。”

  降龍大師點點頭,道:“老衲本已不再過問江湖上的是非,但藍天義挾一世俠名和丹書、魔令為惡江湖,老衲實在不忍再獨善其身,不聞不問了。”

  王修喜道:“那是蒼生之福。”

  降龍大師輕輕嘆息一聲,道:“藍天義在武功上的成就,老衲恐已非其敵手。”

  王修道:“如此說來,當今之世,很難找到可與藍天義一搏的人了。”

  降龍大師沉吟了一陣,道:“就事而論,世間確無人能抗拒丹書魔令記載的絕世武學,但大義、大仁之中,自有勇者聚浩然之氣,奪其先聲,可與之一決勝負。”

  常明聽得心中大為不解,暗道:“不行就是不行,縱有大仁大勇的人,也無法使其武功進入爐火純青之境。”

  但聞王修說道:“神僧語含禪機,使我等茅塞頓開。”

  回顧江曉峰一眼,低聲接道:“神僧請瞧瞧這位江少俠的才質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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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4:00:40 |只看該作者
一六八

  降龍大師目光移注到江曉峰的臉上瞧了一陣,微笑說道:“中嶽奇秀,將帥之才,骨格、稟賦都是上上之選。”

  王修道:“神僧看他的氣色呢?”

  降龍大師道:“英氣內蘊天庭,逢凶化吉之征。”

  王修抱拳一揖,道:“神僧既然看上了,還望慈悲慈悲。”

  降龍大師抬頭望望天色,道:“老衲送他三掌。只是時間促迫,能否有成看他造化了。”

  王修喜道:“好,我們為神僧護法。”

  牽著常明,轉身向前奔去。

  常明一皺眉頭,道:“老前輩,我小要飯的很少被人裝到悶葫蘆裡,但這一次,卻是被鬧的灰頭土臉,想不出是怎麼回事,你和降龍大師,打啞謎似的,聽得小要飯的似懂非懂。”

  王修微微一笑,道:“那降龍大師,數十年前,就被武林中人視為神僧,武林絕世,胸懷玄機,你能聽得似懂非懂,那已經很難得了,不知你要懂些什麼?”

  常明道:“老前輩要考我麼?”

  王修道:“武林之中,都說一向行事正大的鐵面神丐李五行,收了一個詭詐多智的徒弟,你們師徒的性格,完全不同,今日我掂掂你有幾許斤兩。”

  常明笑道:“詭詐多智,實不敢當,只怪小要飯武功不成,有時只好和人動動心眼了。”

  輕輕咳了一聲,接道:“那降龍大師答應了傳江兄三招掌法?”

  王修點點頭,道:“難得呀,猜的不錯。”

  常明道:“誇獎,誇老前輩和神僧降龍,似乎在商量一件事,那件事,和江兄有關?”

  王修道:“你能否說出什麼事?”

  常明道:“這個,小要飯的不敢誇口,似乎是要江兄弟去冒個很大的危險。”

  王修點點頭,道:“你已經知道的很多了,可惜李五行已經收了你。”

  常明道:“藝不壓身,老前輩如若肯指點晚輩一二,家師決不會責怪。”

  王修道:“你不要打蛇順棍,等我見過老叫化之後,先問問他再說……”伸手指著一棵古樹,道:“你爬上那棵大樹,如若發覺可疑之人,學三聲鴉叫示警。”

  常明道:“看來,老前輩已經把晚輩伸量的很清楚了,小要飯的學的一點口技,也無法瞞過你老人家。”轉身而去,爬上大樹。

  王修雖知常明為人精細,不致誤事,但他仍然不敢稍存大意之心,不停在降龍大師附近巡視。

  直到夜幕低垂時分,仍不聞降龍大師傳聲相召,忍不住行了過去。

  只見江曉峰閉目盤坐在夜色之中,滿臉大汗如雨,滾滾而下,那裡還有降龍大師的蹤跡,不禁心中一震,暗道:“這老和尚的輕功,果然已到了飛行絕跡之境,我一直在附近巡視,竟不知他何時離開了此地。”

  行近江曉峰的身側,輕輕咳了一聲,道:“江世兄。”

  江曉峰似是陡然驚醒。睜眼望了王修一下,道:“天黑了。”

  敢情,心有所專,這天黑也不知曉。王修道:“天已黑了很久。”

  江曉峰啊了一聲,轉頭四顧一眼,道:“那位老禪師呢?”

  王修道:“走了。”

  江曉峰道:“幾時走的,晚輩怎麼一點也不知曉?”

  王修搖搖頭,道:“降龍大師一向如此,有如見首不見尾的神龍。”

  江曉峰站起了身子,伸展了一下雙臂,緩緩說道:“咱們走吧。”

  王修奇道:“到那裡去。”

  江曉峰道:“去會君不語。”

  王修微微一笑,道:“現在還早的很。”

  江曉峰啊了一聲,道:“降龍大師要在下奉告王老前輩一件事,在下幾乎忘了。”

  王修對降龍大師一語未留就悄然滿去一事,正感不解,聽得降龍大師留的有話,急急問道:“他說些什麼?”

  江曉峰道:“他告訴晚輩,他已和藍天義動手搏鬥過一次了。”

  王修道:“勝負如何?”

  江曉峰道:“一百招時,降龍大師傷在藍天義的手中。”

  王修道:“那只有一百招,你沒有聽錯麼?”

  江曉峰道:“沒有,晚輩聽得很清楚。”

  王修道:“唉!如若降龍大師,接不下藍天義一百招,天下再無一人能和他打上一百招了,世間如是真有第一高手,那藍天義當之無愧。”

  江曉峰接道:“他挨了藍天義一掌,傷的很重,所以,他無法多留,再和你見面了,不過……”王修道:“不過什麼?”

  江曉峰道:“他和藍天義動手時,經過了易容之術,藍天義雖然勝了他,但卻不知他的身份。”

  王修道:“那也好,你再仔細想想看,他還說了些什麼沒有?”

  江曉峰沉吟了一陣,道:“還說了一句,似乎無關緊要的話。”

  王修道:“降龍大師博聞廣識,天下無出其右,每一句話,都應仔細推敲,快些告訴我,他說了些什麼?”

  江曉峰道:“他說,此地事了之後,請老前輩帶我到武當山走走。”

  王修凝目沉思了良久,道:“他沒說明要咱們會見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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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8-31 14:00:47 |只看該作者
一六九

  江曉峰道:“沒有。”

  王修嗯了一聲,道:“這一塊地方,白晝之間,已經過藍天義屬下的仔細搜索,晚上,可能不會來了,你先坐息一陣,二更之後,會過君不語再作道理。”言罷,當先盤坐調息。

  時光匆匆,一陣坐息,已到了二更時分。

  突聞呱呱呱,三聲鴉鳴劃破靜夜。

  王修首先站起,低聲說道:“有人來了。”

  兩人傾聽了一陣,不聞動靜。但卻見一條黑影,直向兩人停身之處行來。來人並未放腿疾奔,高抬腳,漫放步,似乎是走的十分小心,生恐發出一點聲息。

  王修道:“是小要飯的。”

  這時,江曉峰已瞧出來人正是常明。

  常明行到了兩人身側,低聲說道:“我瞧到了一條人影行入了林中茅舍之內。”

  王修道:“定然是君不語,你再去守在林邊的大樹之上,如是四更時候,未見我,你就自行退走,不用管此地之事,咱們在白羊角見。”

  常明點點頭,轉身輕步而去。

  江曉峰低聲道:“老前輩,白羊角是什麼所在?”

  王修道:“是我們訂下的暗語。”江曉峰啊了一聲,不再多話。王修道:“我走前面,如是局勢有變,你就全力出手,必要時,不妨使用奪命金劍,不能留下活口。”

  也不待江曉峰答話,舉步向前行去。

  江曉峰隨後跟進。

  行至茅舍,王修依約裝出三聲蛙叫。

  茅舍中,傳出君不語的聲音,道:“是王兄麼?”

  王修輕輕咳了一聲,道:“不錯!”輕步行入茅舍。

  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確定室中只有君不語一人時,才舉手一招,江曉峰飛身而入。

  王修低聲問道:“君兄如何打算?可以說出來了。”

  君不語答非所問的道:“王兄可是在林中埋下暗樁?”

  王修心頭一震,道:“何以見得?”

  君不語道:“兄弟入林之時,聽得三聲鴉鳴,聲音雖是很像,但卻缺少響應。顯非宿鳥受驚。”

  王修道:“君兄果然利害。”

  江曉峰運足目力,四顧了一眼,發覺室中只有君不語一人,忍不住問道:“那人沒有帶來麼?”

  君不語道:“兄弟恐怕事情有變,不能帶他同來。”

  王修道:“君兄可是改變了主意。”

  君不語道:“沒有,那人現在林外等候,咱們同去瞧瞧。”

  王修一皺眉頭,道:“距此多遠?”

  君不語道:“不足二里。”

  王修道:“好,君兄帶路。”

  君不語道:“兄弟有僭了。”舉步向前行去。

  王修緊隨在君不語的身後,卻要江曉峰走在一丈開外跟進。

  君不語帶兩人行入一座亂墳之中,指著一座青磚砌成的墳墓,道:“那人就在這磚墓之中。”

  王修道:“嗯!君兄果然是很細心。”

  君不語蹲下身子,掌推指撥片刻之間,在那磚墓上挖了一個洞,低頭鑽了進去。

  王修四顧無人,也跟著行入墓內。

  江曉峰略一遲疑,也跟著行入進去。

  ***

  只見君不語取過一塊很厚的黑色布幔,掩起入口,然後才晃燃了火摺子,燃起一盞油燈。

  王修道:“君兄準備的果然齊全。”

  江曉峰凝目望去,只見墓中放著一具白木棺材,棺蓋半啟,似是留作通風之用。

  君不語微微一笑,道:“武林任何一代的危亡凶險,都沒有這一代大,單以武功而論,在下還想不出滔滔人間,何人能是他的敵手,全命之道,唯求於智謀了。”

  口中說話,右手已推開了棺上木蓋。

  這磚墓空隙,能有多大,三人就緊旁棺木一側而立,只一轉頭就可看消楚棺木中的景物。

  那棺木中躺著一個身著天藍色勁裝的少年。

  王修仔細望了一眼,道:“他還活著?”

  君不語道:“是的,如若他早已死去,血色早變,豈能瞞過藍天義的眼睛。”

  王修道:“這人的身材和江少俠相差無幾,但面孔卻一點不像江少俠。”

  君不語道:“所以,要請江少俠一同來這磚墓中一行。”

  王修道:“君兄要……”君不語接道:“我要修正他的臉形,使他有江兄的特徵。”

  王修訝然說道:“原來君兄還會易容之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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