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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慕冰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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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小說] [冷卉] 穿越之眾夫追愛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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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她的嘴裡彷彿細緻的絲絨一樣,讓他要死的舒服。嗯嗯的吐出無數個呻吟,小腹裡越來越熱,好像盤踞了一團火焰,情不自禁往前挺去,抱住她的頭,前後動著。在他越來越急促的呼吸中,小腹裡的火焰終於找到了突破口,洶湧的宣洩出去,

  軒轅敏之嘗到了有生以來第一次的情愛滋味。霎時間舒服的大聲吼叫,抱著她的頭,好久都維持這個姿勢,感到跪在地毯上那個女子的推拒,才從裡面抽出來。「好舒服。」他吐出一口濃烈之氣,抓起一旁衣服擦淨她的臉。

  阮珠累得嘴發酸,幸好做慣了這事,但他這麼大尺寸,實在令她吃不消。突然身子一輕,被軒轅敏之攔腰抱起來,下一刻就被他吻住。

  他一邊吻著,眼角一掃,看見胸部的兩朵豐美,嘴唇下移,吻住其中一朵,輕輕一吸,從裡面溢出一股汁液,芳香無比。他盡數吞咽下去,似乎吃上了癮,吃完這邊的,又開始吃另一邊。

  軒轅敏之橫抱著心愛的女子站在地中央,掠奪屬於自己的那份美好。

  男人們為什麼總好這口?她離開孩子十多天,要不是被雲世一吸來吸去,按理奶水早該停了。可是她對老公們這樣行為,從心底感到幸福。證明跟她和他們水乳交融,渾然一體。

  她伸開手臂抱住他的頭,摸到上面的髮簪,拔下來,男子漆黑的長髮披散下來……本就堅毅的容貌,增加了幾份狂野和放蕩不羈。

  軒轅敏之抱著她放朝大床走去,這是一張很大的床,紫檀木打製的,不是那種架子床。雲世一按照妻子的信上的提議——找來名工匠做成的席夢思,周圍雕刻了雙鳳朝陽圖案,床上鋪了這時代沒處買的床墊,繡著大紅牡丹雲錦包裹了一層厚厚有醫用價值的天然海綿。躺在上面,柔軟無比。

  他把她放在上面,成親後,一直無數次的幻想能真正擁有她,現在面對光潔嬌美的身體仍有幾份不真實,仿若在夢中。他俯身上來,一雙大手在她的身體摩擦而過,帶給雙方一片酥麻。女子愈來愈熱的身體,泛起了粉紅色,在燭光下染了一層迷人的光澤。

  他掰開她的雙腿,手指顫抖的伸過去,輕輕剝開,低頭吻住。一股不亞於乳汁的液體進入嘴中,他眼瞳瞬間的朦朧,忍不住加大力度品嘗。

  傳來又痛又癢的感覺,卻很舒服,阮珠從唇間溢出了一聲聲破碎的嬌吟。

  軒轅敏之抬起頭,用自己早已盎然的根源頂住,往裡推進一分。

  「疼!」阮珠臉色發白,擔心他太過巨大不是沒有道理:「你沒有經驗,躺下來,讓我在上面……」她害怕他技術太差,弄傷了她。

  「好!」軒轅敏之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彷彿一隻待宰羔羊,眼睛充滿滿灼熱望著妻子。

  阮珠騎在他的身上,用手扶著他的哪裡,對準了坐下去。但僅進去了一半,就被卡住了,痛得不敢再動。軒轅敏之滿臉惶急,被她的緊致包裹,極致的舒爽,但看她難過,竟是不敢亂動。

  阮珠抓住他的一隻大手來到她的敏感點:「這裡有一顆小珠,你指尖輕輕揉它,我會很舒服,然後我們就可以做了。」

  他聽了她的話,食指按在上面輕輕揉動,只覺那兒漸漸一片濕滑。

  「嗯……好……可以動一下,你不要動,讓我來……」阮珠緩緩上下移動,使得他又進去一些,但裡面已經到底,再進不得半寸。

  她動了一陣,漸漸適應,加大身體的移動速度。體內愈來愈癢,疼痛變成了刺激,電流漫延過全身每個毛孔。

  「啊……」她發出一連串的叫聲,全身戰慄,往前趴下,癱軟在他的身上。

  軒轅敏之情急難耐,雙手抱住她,猛然一個翻身,壓在她上面……開始不敢太急,見她沒有太大的推拒,慢慢加快……

  「珠兒,你是我的了。」他吼了出來,在她的體內釋放,這一次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了。

  嘗到情愛的男人是沒有節制的,一整夜的時間,她都被折騰,後半夜甚至在交合中沉睡過去……

  到底被他折騰多少次,她也數不清,事後問軒轅敏之,他傻笑著搖頭。

  清晨的到來時候,暖春端著水盆走進來。軒轅敏之早已起來,神清氣爽,身輕體健。阮珠翻了個身,又睡了。他朝暖春「噓」了聲,擺手讓他出去。

  換做平常,他早在這時刻出去舞劍練拳了,但現在只想守著她。心裡發愁,等到了晚上,她還屬不屬於他?雲世一只說妻子歸他一晚,要是搶走了怎麼辦?

  想到才洞房一夜就要失去,心裡很不是滋味。

  雲世一作為老大,表現的很豁達,把每人五天的首次權利讓給了軒轅敏之,接下來的四天他一直陪著妻子,幸好還有些良心,知道妻子吃不消,沒有過多的索取,只在第四天多要了幾次。

  然後是雲世一、雲世偉、軒轅宗之……

  日子一天天的劃過,雲世偉終於如願的帶著親手訓練的五百弟兄去了戰場,開始成為一個稱職軍人征戰生涯。

  秋季到來的一天,跟隨阮子旭去蒙古買馬的商人回來了一批,帶回來了幾千匹戰馬。這些商人擔心被蒙古反對勢力扣押,特意繞道高麗回國。可惜阮子旭沒有跟著回來,據說他要趁年輕身體還好要往更西的地方雲遊,因為再往西,波斯大食等地方的馬匹更精良,他希望能帶一批回到天楚國。

  阮珠過得很悠然自得,沒事帶帶孩子,種種花草,花錢四處徵集各種植物種子,讓下人在瀾河邊上開了一大片田地,用她的話叫做高科技試驗田。

  她希望用自己的雙手和智慧研製出這時代最優良的莊稼種子,讓每一個人都吃得起飯,不再會有餓死人的事件出現。

  關雎山莊附近有一大片梅林,花開的時候,十里飄香。曾經有不少富人想把梅林據為己有,但沒有通過衙門那關。梅林存在了幾百年,是瀾州一大景觀,屬於每個賞梅人的財富。

  冬季花開時節,來梅林的人特別多,文人雅士,情侶約會大都選擇其中。

  幾位老公各有事業,就連閒散王爺軒轅敏之也被皇帝心血來到派到了鴻臚寺,主持迎接和招待外國使者。宗之說過人不能閑在家裡,時間久了就廢了,去鴻臚寺雖說閒散,但是交際廣闊,此舉甚好。

  龍鳳胎還小,大冬天不能往外抱,但志熙能跑能顛,由於被幾個爹爹教的很野,鄰居的同齡孩子沒有打過他的。阮珠擔心他不好管教,每天都把關在書房裡背誦半個時辰的詩詞,本來是想難為他的,誰知幾天下來,十幾首絕句詩竟背得朗朗上口。兩歲的孩子,這也太扯了吧!

  這一天氣溫略高,阮珠來了興致,帶著眾人去梅林來個燒烤大會。其實也沒幾個,老公們不在家,只有阮玉領著志熙,還有暖春,至於雲家二老早就回了雲家莊,大冬天龍鳳胎是不敢隨便帶出來的。

  羊肉、雞肉、袍子肉、鯰魚、蝦類、蟹類、白菘、茄子、芥菜、黃瓜、菠菜……品種多樣,在一棵老梅樹下用火盆燒了炭,暖春幹起這事駕輕就熟,從南疆一路往北逃難,常常在荒山野地吃燒烤。

  且說這時節吃蔬菜可不容易,老公宗之的花弄影玻璃坊賺了大錢,又在瀾州開了分廠。

  阮珠想到玻璃暖棚,叫人建了一個,在裡面又種菜又種花的,嚴冬時節,別家都吃不到的蔬菜在她家稀鬆平常。前日過冬至往宮裡送了幾大車去,喜得皇帝頒下詔書大大嘉獎了一番,並號召加大種植,讓百姓們也吃的起。

  雲世一從裡面看到了商機,聯合京城的富商投入一大筆錢,幾十個菜棚子目前正在籌建中。

  阮珠把烤好的小黃魚一點一點的餵進志熙嘴裡,這種魚刺少,適合小孩子吃,味道鮮美。

  可惜少了辣椒,都說辣椒還生長在美洲叢林裡,其實不盡然,據後來發現得知雲南就有很辣的小米椒,印度也有,而且是世界上最辣的一種。但古代人們對於很多種蔬菜都秉著懷疑態度,要不怎麼說第一個吃螃蟹的是勇士?她尋思著,趕明叫人弄點辣椒種子回來種植。

  來梅林玩的人非常多,過往遊客都驚異這戶人家能吃上綠油油的新鮮蔬菜,都不免駐足多看兩眼。

  「咦,你不是阮妹妹?」

  阮珠聽到有人這樣叫,側頭一看,是一名衣裙陳舊的女人領著一個男子,像是夫妻。女子望過來,一副我認識你的表情。

  但阮珠只覺得那女子有些眼熟,至於在哪見過卻沒印象,怨不得自己,印象不深的人一向懶得費心思去記。納悶的想了想,也沒找到有關這個人的影像。放下懷中的志熙,讓他自取玩耍,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是我,你還好吧!」

  女子臉現愁容,大模大樣的在暖春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下來,連招呼也不打一個,拿起一串羊肉大口吃起來:「喔,好吃,相公,你也來一個。」拿起另一串,遞給後面男子。

  暖春嫌惡地躲開些,這猥瑣女子吃他家東西就算了,最可恨的是朝他家高貴的大小姐叫阮妹妹,算老幾?

  阮珠沒有瞧不起小市民的思想,呵呵,都是勞苦大眾,自己才當了幾天有錢人。女子行為是粗俗了些,但比起大多數人心險惡的有錢人又順眼了些。

  「經歷了南疆赤匪造反,天楚國又百年難遇的大旱災和去年的澇災,百姓連飯都吃不起,很多百姓都餓死了,更別說買貞操帶了。唉,阮妹妹如今還是光鮮亮麗,我還是窮人一名。」

  賣貞操帶的!阮珠想起來了,自己當初還在她的小店裡買了三個回來。但這人叫什麼來著,有一個很俗氣的名字,跟花有關的。梅花,不對,豆花,也不對……暖春看見大小姐眼神迷茫,知道又犯老毛病了,小聲提醒:「是余蓮花。」

  余蓮花,是這個名字!茗香璀玉的余管事家的大女兒。

  「瀾州餓死很多嗎?我之前去別處,倒是不太清楚。」阮珠怎會不清楚呢,別說瀾州,整個天楚國都經歷了一場大災難,天子腳下的京城整日整日的把屍體運往城外埋葬,何況別處?

  阮玉是地地道道天楚國貴族,對這等土裡土氣的平民煩得要緊,尤其余蓮花一口一口妹妹的喊讓她惱怒。因是姐姐的認識的,不好發脾氣,便帶著志熙到別處玩。

  這時節蔬菜是好東西,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蓮花卻是不知幾百年沒吃過肉了,不到一刻鐘就把暖春烤好的肉串劃入肚子大半。

  暖春看著來氣,索性去烤蔬菜。

  余蓮花對吃的不太挑,只要是能吃的食物便往肚子裡裝,伸手過去便把烤的半熟蔬菜拿起來,邊吃邊道:「妹妹原來去了別處,想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哦,請說。」瀾州的很多事情都是從雲世一寄去的信裡得知的。關於平穩瀾州糧價,拯救了諸多百姓是雲世偉說給她聽的。

  余蓮花把一串烤好的茄子咽肚,打了個飽嗝:「先不說這座城經過多少風雨,死了多少人,又有誰拿出糧食救大夥性命。咱們別管那些,妹妹還記得柳公子嗎?」

  「哪個柳公子?」

  「就是絕世大美人柳飛絮,你想不到吧?」余蓮花突然神神秘秘的小聲道:「聽說他就是在城門口畫圖懸賞捉拿了很久的採花賊。」

  城門口畫的採花賊形象根本是假的,其人真正的容貌沒幾個人見過,據說平時作案都戴著面具。

  「柳飛絮是絕世大美人我不認同。」阮淡笑了笑,自己的幾位老公隨便哪一個不是出色到讓人敬畏的地步。但聽到柳孔雀居然是採花賊,卻吃了一驚。

  「怎麼可能,他可是有錢的富家子,茗香璀玉的少東家。」

  「是真的,他採花的時候太不小心,弄出了動靜,被人家姑娘的父母發現了,當場捉個正著。」余蓮花又低聲道:「你千萬別說出去,叫人知道是我傳的就倒黴了。」

  「你怎麼肯定採花賊一定是柳飛絮?」

  「那姑娘父母去過茗香璀玉買首飾,見過柳公子,認出了他,天不亮就把柳公子五花大綁送去了衙門。不過進了知府家的大門就如石頭如海無聲無息,這事知府壓下來了。聽說知府夫人跟柳公子有一腿,常常半夜鑽進知府家的大床上,把知府從床上打昏了扔下來,柳公子再跟知府夫人來一場顛鸞倒鳳勾當。」

  這知府也真夠倒黴的,男人當到了這份上,活著沒有半點尊嚴。阮珠腦海閃著一個整天去跪門檻低垂著頭哭天抹淚的愚蠢知府。

  「柳公子誰睡了人家姑娘本沒什麼,左右是男人吃虧,大家也沒多想。但知府夫人出面包庇柳公子,讓人們猜想連連,好事的百姓便想起從前知府家裡發生的採花賊一事,兩事合到一起,就有傳言說是柳公子是花賊,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阮珠想起剛穿來那會兒,不止一次遇到柳孔雀和知府夫人,人前人後連秧出現,關係顯得不一般,要說柳孔雀是採花賊也不是沒道理。

  「因為這事茗香璀玉的招牌一落千丈,去他家買首飾的客人都嫌丟人,再也不肯登門了。現在的茗香璀玉,嘖嘖嘖……」

  阮珠眼睛閃了閃,既然茗香璀玉不行事了。她不如買過來,黃金地段的店鋪和許多手藝精良的匠人平時都是求不來的。她不要招牌,她只要店鋪和人。

  「可憐的柳公子,為這事被父母趕出了柳家大門,現在只能在知府夫人的幫助下做了一個小買賣。」

  這時,余蓮花身後過來一個俊朗男人,這一次,阮珠記得了,因為那人是她們談論的焦點。

  余蓮花還在誇誇其談:「你說這男人千萬不能犯賤,一旦有污點,活得連狗不如了,可惜柳公子一副好皮囊,不如去樓子裡賣笑,左右我也能沾沾光,花上幾兩銀子摸摸他水嫩嫩的大腿和黑毛也是好的。」

  眼見越說也不像話。

  「咳咳……」阮咳了兩聲,向余蓮花使眼色。可她竟然上了癮頭:「柳公子若真是懸賞緝拿的採花賊,床上技術一定好著呢。如果他進了樓子,說不定我真能被他侍奉侍奉,雲裡霧裡那叫一個快活。」

  阮珠撫著額頭,算了,不關她的事,她提醒過了。

  「我現在就叫你雲裡霧裡的快活去!」

  柳飛絮咬牙切齒,發出一聲暴喝,猛然抬起一腳,照著猥瑣女人奮力踢去……

  這一腳用了全力,余蓮花像皮球一樣拋起來,碰,撞上了一株老梅樹,落花繽紛,散了一地。

  「啊,救命……」

  余蓮花疼得起不來,哇哇大叫,跟她同來的夫君急忙跑去看望。

  阮珠的眼睛對上柳飛絮,是當初那個人,沒錯,仍然漂亮得不像話,但眼角流露出幾分滄桑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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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08:1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一章

  柳飛絮狠狠的瞪視著倒在地上的猥瑣女人,恨不得上前一腳踢死,但明白自己如今已經成了瀾州城的笑話,再不能惹出亂子來。他握緊雙拳,忍了好一陣,才沒有走過去。

  阮珠逕自站起,對余蓮花沒有多少同情心,覺得這人是個活寶,死了可惜,走到她面前:「喂,你還好吧!」

  余蓮花的一條胳臂耷拉著,像是肩部受了傷,坐在地面上被自家相公從後扶著,像是患了癱瘓病。疼得齜牙咧嘴,滿臉苦相,哀嚎道:「哎喲……相公你輕點使力……可要命了……不知道肋骨斷沒斷?」

  這就是當長舌婦的下場,怨不得誰!阮珠嘴角隱藏了一抹嘲弄:「哦,那真可憐,還是雇車回家吧!」

  余蓮花哭喪著臉:「阮妹妹,你看我窮得連飯都吃不上了,哪有雇車回家的錢。要不看在怎們相識一場不如你借我些銀子,我改日一定還。」都慘這份上了,還沒忘記貪小便宜。

  阮珠故作愁眉苦臉:「哎呀,余姐姐別看我穿得光鮮些,其實這身衣服放在箱子裡不知多少年了,要不今天出來玩,我還不捨得拿出來穿。跟你說句大實話,我們家揭不開鍋了,要不是昨日從鄰居家借來幾兩銀子買米買菜就準備吃自己了。」

  「妹妹框我,你看你家大魚大肉的,連冬季裡稀奇的青菜你家都吃得上,沒錢誰信呢?」

  阮珠不樂意,自己再有錢也是自己的跟別人沒半點關係,有些人總認為那啥你家有錢花不了,為什麼不給我呢?

  這樣當真沒有道理,如果換位思考,自己變成一名不文的窮人,別人可沒這等好心。

  余蓮花沒窮到吃不上飯的地步,有心情出來遊玩的人至少生活上不成問題。錢好說,借出去三五千兩也是小事一樁,但阮珠不願意被人當成冤大頭給宰了。

  「誰叫我心底善良來著,既然余姐姐這樣說了,我就做個爛好人,花幾個小錢雇輛車幫余姐姐送到回去。」

  「妹妹不回城嗎?」余蓮花心裡閃著小算盤,同車回去還能套套近乎,說不定能撈點油水。

  「余姐姐開玩笑了,我是窮人,城裡的房子太貴住不起,只能在這附近圈塊破地建個寒舍,勉強躲避風雪。」阮珠側頭招呼在燒烤的暖春:「哎,別忙活了暖春,反正吃不了多少。這附近有不少人遊玩,車子很容易雇,你去找一輛把余奶奶送回去。咱家窮,別雇太貴的,記住別亂說話。」既然余蓮花跟她哭窮,她也怎好讓對方失望,大家都是窮人才好說話。

  「大小姐您放心,奴才一定做到,碼頭上拉貨的車很便宜,奴才這就去雇一輛回來。」暖春看了余蓮花一眼,向主人施禮,轉身離開林子。

  阮珠不讓暖春亂說話,是不願余蓮花知道自己的身份。她自打成了王妃之後,來拜見人大多戰戰兢兢,時間長了愈來愈沒勁。一個底層的平民對她無所顧忌的大談心事,覺得挺另有一番樂趣。

  阮珠還沒吃好,坐下來拿了烤好的肉串嘗了嘗,可惜涼了,便放在火炭上熱過。等她吃差不多,暖春把車子雇來,余蓮花被自家相公扶著上了車,還不死心的搭茬:「哎呀,妹妹真是大好人,改天上我家坐,我送你貞操帶。」

  還貞操帶?一毛不拔的余蓮花會送人東西才怪!

  「大姐,那個噁心女人走了嗎?」阮玉領著小侄兒從林子外面走過來,看了一眼周圍,搖搖頭:「你咋認識的,真受不了。」

  阮珠莞爾:「我覺得她很有意思。」阮珠把志熙抱到懷裡,親了親,從暖春手裡接過幾串烤好的肉串,遞給兒子一串,阮玉一串。

  阮玉坐下來,從姐姐手裡接過,吃相爽利卻不顯得半絲俗氣:「你現在是皇族王妃,也不怕掉了身份。」

  阮珠歎道:「有所得必有所失,高處不勝寒。」現在身份高貴,倒懷念從前簡單的日子。

  「高出不勝寒,志熙知道。」志熙突然大聲背誦娘親這些天教的句子:「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志熙背誦到這裡停下來,苦著小臉想了想,仰頭道:「娘,志熙不記得了。」

  阮珠笑了:「你聽著,後面是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按時間推算,還沒到蘇軾出生的年代,她教志熙讀書時候厚著臉皮剽竊了。

  志熙很捧場,拍著小手:「娘親好厲害。」

  暖春唇角溢出微笑,自家大小姐愈來愈有本事了。他聽不懂詞中意思,但感覺很唯美,聽得心靈舒暢。

  阮玉聽得入神,好久才道:「這詞真是好聽,想不到姐姐又有了新作,整天跟著有文采斐然的姐夫倒是近朱者赤。」阮珠以為姐姐的本事是岐王教的。

  「好詞句!」林子深處有人贊道:

  阮珠眸光一轉,看見林子深處走來一群人,其中就有柳孔雀一個,旁邊一個衣著華麗的女人特眼熟,想了一會兒才恍然,這不是知府夫人嗎?幾年前的瀾河畫舫上被對方難為,後來去天一閣又見過一次,兩次都有柳孔雀在場。話說知府家還欠她百兩黃金呢。

  且說柳飛絮沒臉面對昔日被他調戲的故人,不聲不響的溜掉。剛走沒多遠就碰到知府夫人帶著一群朋友,今天本來是越好了在梅林相聚,他先來了,碰到了阮珠跟余蓮花,被揭了底,心裡不舒服想離開,但架不住朋友的熱情,便聚在一起尋幽賞梅,時不時的吟幾首酸詩。

  誰知越走越往阮珠待的地方靠近,最先聽到一個小孩子吟詩,隨後是阮珠接下去。

  柳飛絮臉皮厚,可能是幹這行時日太久早練出來了,對剛才揭短像是不記得一樣,坦然的給大夥介紹:「這夫人姓阮,是我從前的一位故友。這位可能是她的妹妹。阮夫人,不知我的說的可對?」

  瞧這介紹的!暖春對於余蓮花被打事件都看在眼裡。心裡惱怒:採花賊敢把大小姐說成故友,活得忒不耐煩,被兩位王爺知道那還了得?等我回去向王爺告狀,王爺一生氣最好把柳飛絮閹了弄來家裡當太監,曲高管理花弄影瀾州分廠正好缺一個來回捧賬冊的小弟。而且柳飛絮認識字,當曲高的小弟最好不過。

  暖春滿心陶醉的做著柳飛絮成為太監一員的美夢,憤怒的心情轉好。

  「的確是舍妹阮玉。」阮珠答道。

  阮玉聽姐姐介紹自己,微微福了福,剛才領著志熙離開,關於柳飛絮是不是採花賊並不知曉,若當真知曉小姐脾氣發作早掉頭離開了。

  「你們不知道吧?現今那首膾炙人口的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五言律詩就是阮夫人的大作。」

  知府夫人著才想起當年畫舫上的事情,當初對阮珠印象不好,現在看見柳飛絮盡是讚美之詞。不由得眼神一暗,豔麗的容貌現出不快,明眸微動,嫵媚一笑:「想不到這位阮小夫人還是位詩詞的行家,正好我們也在賞梅吟詩,不如小夫人吟上幾首助興可好?」

  夫人就夫人,怎麼還是小夫人?阮珠眼裡含著一縷嘲弄,現在她貴為皇族一員,知府夫人再高貴還能越了她去?不過想為難她卻是做夢。

  「我們上次賭的是百兩黃金,不知道這次賭什麼?」

  「仍然是黃金,如果阮小夫人有本事再吟詠出明月松間照的那樣的名句,我願意再拿出百兩黃金。如果吟詠了不入流的句子也沒什麼,左右大夥為圖一樂。」

  「知府夫人當真風趣,但不知幾年前的百兩黃金什麼時候兌現?」阮珠淡淡的語氣,仿若不在意,卻似帶著一份藐視。

  「若有佳句,一起兌現。」她就不信這人還能得出那樣的流傳廣泛的名詩。

  柳飛絮忍不住對知府夫人道:「我看夫人就不要爭無謂的意氣,憑著剛才那首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阮夫人對於詩詞的造詣絕非等閒,你輸定了。」

  知府夫人這才露出驚異:「這首詩也是你的大作?」

  阮珠卻不作答:「承蒙看得起,就來上兩首,還望諸位賜教。」這黃金她要定了。

  輕輕側身,從一株老梅折了一根梅枝,來到一片土質鬆軟的地方在地面上寫了詠梅詩。經過幾年的時間練習,現在字寫得非常出色,展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手漂亮的瘦金體。

  雪梅一:梅雪爭春未肯降,騷人擱筆費評章。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

  雪梅二:有梅無雪不精神,有雪無詩俗了人。日暮詩成天又雪,與梅並作十分春。

  阮珠寫完,扔了梅枝,定定的瞧著一干人等:「如何。」

  知府夫人盯著地上詩句不說話,眼裡露出懊惱。

  但是跟她來的那群人騷動起來,吩咐吟詠,有人說詩好,有人吵吵字好。一名相貌端麗的男子朝阮珠長長一揖:「在下風輕白,早聞夫人詩詞無雙,願意結識。」

  風輕白!這個名字好像聽誰提起過。

  阮玉卻變了顏色,一手抱起小侄兒,另一隻手拉起姐姐,往林子外走去。

  暖春連地上的燒烤用具也來不及收起,趕緊跟了去。

  風輕白面色慘然,就算自己再怎麼潔身自愛,也逃不過妓子一關,人前人後被看不起。柳飛絮眼裡也露出陰鬱之色望著遠去的麗影。

  關雎山莊,依珠小築裡姐妹倆正在對話。

  「你怎麼了,好端端的發脾氣?」

  「還說呢,姐姐能難道不知那風輕白的底細?」

  「我知道什麼啊我?」阮珠莫名其妙。

  「他是不乾淨的男人,恐怕另外的人也不是好東西。」阮玉一臉鄙夷。

  「你這丫頭才幾歲就故作清高,懂得什麼?」阮珠用手指點點她,卻妹妹秀麗至極,十六歲的她出落得明眉皓齒,少見的美麗。不由得道:「玉兒現在十六歲了,也合該有個人家,可惜爹娘都不在家,看來要我這姐姐的操心了。」

  阮玉不屑道:「我才不要那些個平庸男子,我要就要最好的。」

  「妹妹說得最好的是誰,可有目標?」

  阮玉有不太好意思,雙頰紅撲撲的,低聲道:「大姐也知道我沒事喜歡往慈濟堂跑,我……我遇到過一個很出色的男人……」

  阮珠破感興趣:「那人姓什麼?說來聽聽,要是家境跟咱們阮家還算匹配,姐姐做主把你嫁給他。」

  阮玉默不作聲,過了片刻才幽幽歎道:「就是不知道那人的姓名才糾結。」

  「不會吧,連人家姓氏名誰都不知道就喜歡了?」阮珠有點發暈,這事雖少見,也不算多稀奇:「那你打算怎麼做?」

  「我還會去慈濟堂等下去……」

  怪不得著段時間不見她的人影,原來是有心事了。

  軒轅宗之晚上回來,今天輪到他住在依珠小築,由行雲流水卸了盔甲。阮珠親手服侍老公洗了臉,跟他提起白天在梅林發生的事情。

  「呂大哥,你說柳飛絮真有可能是傳聞已久的採花賊嗎?」

  軒轅宗之懶洋洋的道:「他是不是採花賊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是四大公子之一的萬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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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08:30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二章

  萬紫玉?阮珠吃了一驚:「他可是茗香璀玉的少東,集美貌與財富於一身,鑽石王老五,幹嘛飛要去做樓子裡的公子?」

  「追求刺激吧!」軒轅宗之早習慣了妻子的說話方式,脫去衣服,任她用沾了溫水濕毛巾擦乾淨身上的汗味,眼睛裡透著微笑。別家的妻子都等著男人服侍,自家的妻子是個寶,總是服侍男人。賢良淑德這個詞隨著世間的女人減少一直在辭海裡待著發黴著,卻被自家女人拿出來用的得心應手。

  「追求刺激就可以不在乎的去當採花賊,去樓子做公子,難道就不怕被人發現?」阮珠脫去老公的褲子,把下面擦乾淨,她怕染上婦科病,每次跟歡愛之前都要老公們乾乾淨淨的。

  「柳飛絮去樓子裡總有戴上面紗,幾乎沒人知道他的長相,被我發現是一個意外。他在做生意時候被一個女恩客的正夫趕來抓姦,那正夫的武功不低,把他暴打一頓,撕下了面紗。不過柳飛絮也的確夠狠,養好傷後花錢雇了幫手去女恩客家裡把那正夫給閹掉了。」

  「你知道了他的秘密,沒被怎樣吧?」

  軒轅宗之笑了,把妻子抱到腿上坐好,撩開衣襟撫摸:「你男人不至於連個採花賊都打不過,我答應為他保密,這事算揭過去了。」

  阮珠想起幾年前跟雲世一去瀾河遊玩,意外遇到余蓮花說起過萬紫玉的眸子輕輕一凝,任何一個看到他的女人都沒有抵抗力,可惜他永遠戴著面紗,面紗後面的那張臉誰也沒見過。

  「柳飛絮是這個時代的異類,是個極品,不過就算掩飾的再好,事情終會有敗露的一天。」阮珠不是很討厭那個人,搖頭道:「可憐見的,只怪他生錯了時代。」

  就像她以前想過的,每個人身上都有淫蕩因子,膽大的人把它變成現實。前世看新聞英國妓女珍妮・湯普森父親是石油工程師,收入不菲,從小上很好的學校,生活中幾乎什麼都不缺。為了追求刺激可以跟上百個男人有染,由於性生活長期混亂,意外懷孕,連胎兒是誰的也搞不清楚。

  「我們家現在才四個,還缺一個小五,二十歲之前一定要納齊了。就算你是我的妃子不能破壞規矩,朝裡的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前個王丞相還跟我提議讓他家的庶子過來侍候你,被我藉口說要聽你的意見推辭掉。」

  阮珠靜靜的傾聽,小五的人選一定要老實才行,這個家安寧不能因為一個蠢男人的加入破壞。

  軒轅宗之把妻子的衣服一件件的剝離,地下有火龍,室內暖和,不擔心她著涼。接著道:「柳飛絮每次在樓子裡出現都很受歡迎,女人對他癡迷萬分,做夢都想著撕去那張面紗,我的珠兒可是喜歡了他嗎?」

  「你說的什麼話,我又不是種馬女,那種人萬一弄到家裡還不雞犬不寧,再說誰知道他有哪些不乾淨的病,傳了過來,我以後還生不生孩子了?」前世有不少女人因為感染了婦科病生的孩子又聾又啞,阮珠絕不准這種事情出現。「如果一定要湊夠五個我倒不反對暖春,但行為不檢點的男人絕對不行。」

  「不喜歡就好,我也擔心你會喜歡,老實說那個人很麻煩。但暖春地位低微,當小五身分不夠,這件事以後再說,我們先做正經事。」

  軒轅宗之一隻手在上面,一隻手在下面,撩撥妻子的敏感,手指探進她體內又摳又抽,搞得她眉眼含春,嬌喘細細。

  他看差不多了,把她抱著騎在自己的跨間,扶著那根硬挺進入她的體內。溫熱緊致的觸感一經襲來,周身又熱又酥,舒暢無比……他托著她的臀,一邊抽動,一邊從椅子上站起來,以走馬觀花式向大床走去。

  「別……就這樣站在地上……我要這樣……」阮珠雙腿圈住他的腰,用雙臂摟住他的脖頸,低喘著要求:「這樣很刺激……很好……我喜歡……」

  軒轅宗之聽了她的話,站在原地,托著她的雪臀,用自己的根源在裡面激烈的抽動。

  兩人都得到了巨大滿足。

  半個時辰過後,兩人躺在床上。

  阮珠被老公摟著,想起白天的事情,道:「呂大哥,四大公子都不是一般人物,呂飄香的琴技,萬紫玉的容貌,風輕白的詩詞,沈重雲的劍法。今天跟我搭茬的風輕白想是因為我的詩好,起了結交之心……」阮珠看到老公眼中閃著思索,忙道:「你別想歪了,我沒別的意思。」

  軒轅宗之笑了笑:「我看你才想歪了,我根本沒往哪方面想。我是想今天上朝的事情,剛下朝還沒走出無門就被隨後趕來的小周子叫回去。等到了父皇宮中,父皇把今天城裡新傳開的詩給我看,一首不知天上宮闕和兩首詠梅詩,說是你的大作。娘子,你真有本事,隨便幾首詩就能在極短的時間引起轟動。」

  當今皇帝喜歡舞文弄墨,天楚國每有新詩流行,一旦被他得知就算在睡覺時間連衣服還來不及穿,也要先欣賞完再說。

  阮珠打了個哈吹:「今天被知府夫人難為,我可不想太招搖的,一點意義也沒有。」

  中國人自古總是太在意文章,反而使得科技落後,她現在感興趣的反而是瀾河邊上的那塊高科技示範田。讓人從全國各地找來各種稻種,進行多種水稻的雜種、混種,得到產量最高的種子。蘋果樹和梨樹嫁接,得出梨的新品種。葡萄樹和蘋果樹嫁接,得出葡萄顆粒飽滿,清甜爽口。

  「知府夫人有沒有特別難為你?」

  「她倒是想難為我來著,可惜每次都失敗,想來心裡恨死我了。到現在她都欠我兩百兩黃金了,還沒兌現過呢!」

  「要不要為夫出面解決?」

  「不用了,才一個腦殘的五品誥命夫人,文采不如我,見聞沒我廣博,你娘子沒差勁到對付不了的地步。睡覺吧!夫君,我睏了。」

  軒轅宗之望著妻子的睡顏,心裡有些鬱悶,都十天了才輪到他,要一次怎麼行?打了哈吹,算了,明早再討要回來,摟著妻子不一會兒進入夢鄉。

  慈濟堂是這時代的慈善機構,阮玉對某些無腦女人懶得結交,跟董芳華做了一陣朋友。隨著軒轅宗之天網館的情報機構成立,南宮旬擔當重任,董芳華協助老公,忙得沒工夫跟她玩。

  阮玉被孤立,又不願意跟一些自以為是的女人來往,便沒事逛逛慈濟堂,打著公益事業的牌子,沒事捐捐錢,送送衣服。剛開始為了打發時間,卻在碰到一名男子之後上了癮頭。

  「那位公子很年輕,很俊朗,姓什麼我不知道。第一次遇到他是在慈濟堂的後街,我擔心關了城門,為趕時間回家,走了後門碰見他了。」

  關雎山莊在城外的瀾河邊,阮玉雖然有姐夫給的通行令牌,因嫌麻煩很少用到。

  「不能無怨無顧的喜歡上人家,總要發生點事情吧!」

  姐妹倆坐在馬車裡,剛進了城門,不料麻煩來了。

  因為新年臨近,百姓們都出來辦貨,街上非常擁擠,馬車一輛接著一輛,挑擔子,推小車的行人熙來攘往,擁擠不堪。

  阮珠叫車夫放慢速度,切不可傷了人。誰料馬車上了一座石橋,橋上狹窄,橋兩邊是走動的行人,中間行車,並排走二輛沒問題。但三輛就意味著出事故。

  天子腳下的貴人家恁多,不免出現驕狂之輩。迎面來了一輛馬車,想是著急趕路,一下子衝進了阮珠車子和另外一輛車子的中間。

  另外的一輛是個驢車,也夠倒黴,一下子就翻了,車廂裡面傳來慘叫,想是傷的不輕。

  阮家的馬車是精良的紅木打製,四拉馬車,馬匹都是受過訓練的大宛良駒,車把式的技術高,被前面車擦著車廂狠狠一撞,倒退了兩米,很快被穩定。

  但姐妹二人在車廂裡還是被摔得七葷八素,阮玉額頭磕破了一角,血流出來。阮珠從椅子下爬起來,掏出用手帕給她止血,再用凝香露敷在患處。

  阮玉忍著疼痛,想出去討回公道,還沒等她下車……肇事車夫從自家車上下來,一鞭子抽向阮家車夫:「瞎了眼狗才,沒看見有車過來,這可是順天府尹家的馬車,傷了我家大小姐你賠得起嗎?」

  大冬天都穿著厚厚的棉衣,一鞭子下去不是很疼。但阮家車夫自從大小姐成了王妃,連皇上都誇獎有本事,當奴才的臉上有光,出來進去鄰里鄰居的誰不高看一眼。被人當街甩鞭子還從來沒過。他瞪眼怒駡:「你才瞎了眼睛,好好的走路不行,急著去投胎是吧,腦袋被驢給踢了?府尹的小姐算幾品啊,媽的,整個一個腦殘。」

  阮珠正好從車上下來,聽到這句鬱悶的撫了下額頭,怎麼連下人都學會了她的臺詞?

  肇事馬車的車主從車上下來,阮珠愕然,居然是個認識的,其中一個是男的衣著華麗。是沾著血緣的親戚,魏嘉!

  她以為早就忘了這個名字。另一個是個女的,挺面熟的。是了,這不是順天府尹的女兒嗎?府尹是太子的黨羽,女兒許給瘸腿的趙海,在京城那會趙海被她設計騎木驢送了命,府尹女兒也成了笑話。

  府尹女兒滿臉惱怒之色:「哪裡來的賤民,竟然攪了本小姐跟側夫外出賞梅的雅興。」

  魏嘉成了府尹小姐的側夫,跟他爹一樣會鑽營啊會鑽營。阮珠還在腹誹。魏嘉那邊說話了:「這兩個女子奴才認識,她們是出自下賤的商賈之家。」他看見車裡下來了阮家姐妹,一張臉變瞬間得陰沉,

  府尹女兒眼神鄙夷:「原來是商家賤民,我說怎麼這般粗野,周二,給我上去狠狠的打,打死了活該。」

  叫周二的男人過來揪住阮家車夫,兩人廝打一處。

  但阮珠車夫豈是等閒的,都跟著雲家兄弟練過幾手,不多會兒就對方按在地上狠揍。

  阮珠也笑了,對車夫道:「給我狠狠的打,打死了活該。」

  她是為了下府尹小姐的威風,倒沒想打出人命,知道自家車夫平時被約束的很有分寸,才特意這樣說的。

  阮玉卻不管那一套,冷笑道:「要打合該打正主才是,我倒想看看順天府尹家的大小姐猖狂起來是什麼噁心樣子。」

  橋上鬧成一團,百姓都圍了一圈看熱鬧,巡邏的官差注意到,大聲吆喝著驅散人群,過來問原因。

  阮珠乘坐的雲世一馬車,沒有王府標記。但府尹小姐家的馬車清清楚楚,官差見了,立即面色堆笑著溜須。

  魏嘉心中萬分得意,他早就等著報仇雪恨很的一天,瞅著阮珠冷冷發笑:「三十年河東三十河西,還不到兩年時間,我就可以把你們像螞蟻一樣踩死,所謂民不與官鬥,本貴人奉勸你們趕緊跪地求饒,我心情要是好了,也許只把你們請進順天府大牢而已。若是心情不好,就當場打死你們也白死。」

  這世上自以為是的人咋恁地多,還貴人?

  阮珠淡淡的道:「魏嘉,我阮家不欠你,養你到這麼大已經仁至義盡,是你們不知道感恩。好吧,我倒要看看你哪有什麼本事把我送進大牢,或者當場打死?」

  阮玉早怒了起來:「沒良心的混蛋羔子,下流種子,不識好歹,當初就該把你們一家都送了人牙子賣到遠處就不會狗咬呂洞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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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08:58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三章

  魏嘉被姐妹二人毫不留情的罵了一頓,氣得火冒三丈,他被阮菊從家裡騙出來賣給了人牙子,經過轉手給府尹小姐做了通房,熬到側夫地位不知平日裡使了多少手段,現在得到這麼好的報仇機會,哪能輕易放棄。

  「夫人,你看她們都血口噴人,羞辱了奴才,還不等於羞辱你?」魏嘉睜著一雙媚惑眼睛向府尹小姐訴苦。

  「你放心,我一定為你討回面子,不但讓她們跪地謝罪,還得進衙門挨板子。」

  「你們好大的膽子,我們家的大小姐是岐王妃,識趣的趕緊滾開。」阮家車夫擔心主子吃虧,趕緊亮出身份。

  府尹小姐一怔,朝魏嘉詢問去。三個差役也停住了惹事的動作,天子腳下什麼樣人遇不到,要真是岐王妃他們可惹不起。

  「可真笑死了,我自小在她們家長大,她們家的底細我還會不清楚?」魏嘉哈哈大笑,嘲諷道:「我還說我是玉皇大帝,可是有誰信呢?」

  阮玉啐了一口:「不要臉的東西,虧你還有臉提起在我們家長大,沒羞沒臊的。」

  魏嘉一怒,側頭朝府尹小姐看去,大眼睛似蒙上了一層霧氣:「夫人,你看她們……」

  「小嘉,別難過,等我殺了這兩個賤民給你出氣。」

  府尹小姐對魏嘉說完話,突然轉身衝了過來。

  她還真的被這個新納的勾了魂兒,上前朝阮珠就要揮去一耳光。阮玉焉能讓她打到姐姐,仗著學過幾手功夫,抬起一腳踹得老遠。這一腳委實不輕。府尹小姐撞在橋欄上,不知是氣得還是痛的,臉上的顏色發青。對三名差役罵道:「媽的沒用的東西,還傻站著,不會過來幫忙啊?」

  三名差役在沒弄清阮珠的身份不敢亂動,都裝作沒聽見一樣。

  阮珠不是多害怕,天網館的局面基本鋪展開,別的地方不清楚,至少在瀾州這座城市已經非常成熟,每條街面都有老公的眼線,就連街邊的買糖葫蘆的小販都有可能在天網管領著一份不錯的薪水。車夫既然把身份公佈出去了,用不了多會兒援兵就會出現。

  看到府尹小姐指使差役,冷笑一聲:「你想把瀾州這塊地當成你自己家的,以為人人都聽你的,你以為你是誰?」

  府尹小姐正在惱怒,面色一變,突然向阮珠衝過來。

  「又想打人。」阮珠不等阮玉過來,先動了手,女人打架無外乎幾招,抓頭髮,用手撓,她兩手揪住對方的長髮,用力拽。

  府尹小姐也不是善茬,同樣抓住她阮珠長髮,一腳踢上她的小腿。

  阮珠被踢得整個人沒站穩歪在了地上,手裡死死抓住府尹小姐的長髮,兩個如連在一起的糖葫蘆齊齊的倒下。阮珠摔得頭昏腦脹,看見一個影子朝著府尹小姐就撲過來了。

  是阮玉!「敢打我大姐,要你的命!」阮玉壓住府尹小姐一頓暴打。她人潑辣,從小像男孩子一樣瘋,會幾手功夫,和普通的女孩子打架,一隻手給她制住就不能動彈了,幾下就把府尹小姐打得連連嚎叫。

  「這樣打不夠疼。」阮珠一不做二休伸手去扒府尹小姐的狐皮斗篷。尼瑪!!這是她自打有記憶以來第一次跟人打架,竟然透著興奮。

  府尹家的車夫從地上爬起來,要救主。阮家車夫把他壓住,騎在身上,又廝打起來。

  幾名差役都不止如何是好,連聲叫著停手,停手,但有人聽他們的才怪。

  府尹小姐吃了虧,對魏嘉破口大駡:「你他媽的浪蹄子只會在床上叫的歡,看什麼看,要我死不,蠢貨!!」

  魏嘉早嚇呆了,他從小在阮家長大,潛意識裡總有幾分奴才意識。被這聲呼喝的清醒了,明白再不過去,自己側夫的身份就算完了。

  阮珠還在扒府尹小姐的狐皮斗篷,魏嘉突然過來抓她的胳膊,匆忙之中抓錯了地方,有一隻手碰到了她軟嫩的胸部。用力一撕,衣扣開了,露出一片雪膚,幸好裡面還有低胸內衣。

  魏嘉也在發楞,他跟父親學的都是房中術,學習如何討女人歡喜。打架的事,從來沒學過,不知道從哪下手。

  阮珠驚呆了,心裡就是一個想法,要殺了這個畜生!!站起來,對著他胯下就是一腳,然後又補了一腳。心裡尋思正好曲高想要一個捧賬本的小弟,叫這畜生從此變成了太監!這兩腳可是看準了踢的。

  大冬天穿的是厚底鞋,牛皮底的,就算強健男子也受不住這兩腳。魏嘉中了她的撩陰腿之後,直接跪在地上了,眼淚都出來了,發出鬼哭狼嚎的聲音。阮珠事後得知這小子沒有被踢壞,真個後悔,早知道穿上木屐子,踢死這個王八蛋!木屐就是拖鞋,這裡的人又叫塌了板,鞋底很厚很結實。

  橋上的人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裡三層外三層的。

  挑擔子的,推小車的小販都不幹活了,圍過來指指點點的,說什麼的都有。

  阮珠就聽到這個男的什麼什麼的,那幾個女的什麼什麼的!!我擦,本來一樁撞車的小事,竟扯到作風問題上了。

  三名巡邏的差役連聲呼喝別打了,再打就出人命了。且不管打勝的那方是不是岐王的人,但府尹小姐萬一死了就糟了,他們這幾個小人物一定脫不了干係。

  有一個差役過去制止了兩名車夫,阮家的車夫反正是打贏了,聽到話樂得站起來。

  阮玉在那跟府尹小姐廝打,打得臉上腫起來,像兩個突然鼓起來的白麵饅頭。府尹小姐虎勁被激起了,揪住阮玉的頭髮亂打,竟然被她揪掉了一縷長髮。嘴裡嗷嗷的亂七八糟不知道鬼叫個什麼玩意。

  不過阮玉可不會吃虧,連踢帶打的反擊回去。她見自家車夫要過來幫忙,怒道:「不准你過來,我要親手打死這個沒臉的。」

  阮家車夫只好停住。

  阮珠整了整胸部的衣襟,不解恨,抬腿又踢了一腳地上的男人。

  魏嘉剛開始吃了虧,這時突然木露凶光,新仇加上舊恨一股腦的湧來,嗷的一嗓子撲上來。

  阮家車夫一個閃身擋住,把魏嘉按在地上,掄起拳頭劈頭蓋臉的打下去。

  要說事情就是那麼巧。

  阮珠以為能等到老公來,但她錯了,老公還沒來,順天府尹早朝回家的馬車先過來了,石橋是他回家的必經之路,看見橋上被堵了,遣屬下來橋上驅趕人群。

  當屬下看到地上的自家小姐被打得不成人樣,嚇得夠嗆,急忙向府尹稟告。府尹一聽女兒被打,頓時氣壞了,下了車,三步並作兩步走上石橋。

  人群都被驅散,退到遠遠的地方看熱鬧,橋上的空地騰出來。阮家姐妹看不對勁,都停住手。

  府尹小姐看見自家老爹,宛如見到了世上最親的人,爬過來放聲大哭。

  「大膽賤民不想活了。」府尹眼露凶光,朝之巡邏的三個差役大聲道:「把這兩個刁民按在地上,腿給打折,扔進順天府的大牢裡。」

  阮家車夫喝道:「我家大小姐是岐王妃,是當今皇上的兒媳婦,你好大的膽子。」

  那個差役看見順天府尹過來,正想表示表示,一聽這話都不敢上前。天子腳下不比別地,在街上隨便碰到一個人都可能是這家王爺,那家宰相的親戚,因為這事頂頭上司可沒少交代。

  岐王的妃子?府尹震驚起來,就聽女兒叫道:「他說謊,她們是商賈人家,不信爹聽魏嘉說,魏嘉知道她們底細。」

  魏嘉急忙接口:「老爺明鑒,我就是她們家長大的,她們家每個人,每件事我都清楚著呢,她們確實是商賈人家出身。」

  府尹放心了,冷笑道:「把這兩個刁民連同她們家下人把腿打斷了。」

  順天府尹的一干屬下聽到命令,如狼似虎的撲過來。

  阮玉衝過來護住姐姐,可惜三腳貓的功夫不是這些人對手,躲開其中一個的襲擊,另外的幾個躲不開……

  就在這時,一名身穿青袍的男子憑空出現,手中一柄長劍連續劃了兩下,敵手的棍棒突然脫手飛出,拋了弧線,落盡了橋下流淌的河水中。

  青袍男子眼中露出深冷的一笑,長劍一劃,劍背擊在第三名敵手的腕脈上,棍棒拿捏不住也隨之飛入橋下。

  圍觀的百姓看到動了武器,擔心被波及到,都往後退開去。

  府尹手下都失了武器,面面相視,其中一個朝青袍男子道:「跟官家動武能有什麼好,奉你勸趕緊走開些。不然把你當逃犯抓進大牢。」

  青袍男子像沒聽到一樣,向阮珠看去,一雙眸子緊瞅著她,充滿亮澤的光輝。

  阮珠並不認識這個人,明白自己記性不好,特意從記憶裡搜尋了一遍,也沒找到。

  「混帳,沒用的廢物,這麼多打不過一個。」府尹大聲罵了一句:「小楊子你去順天府叫捕頭把人都帶來,本府今天不把這些刁民繩之以法,枉為這府尹的之位。」

  「本王看你確是枉為這府尹之位。」

  憑空響起一個清洌的聲音,一名身材高大俊美的男子大步走到石橋上,背披黑色大斗篷,一身銀亮的盔甲熠熠生輝。立體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個人發出一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在他的後面跟來的是雍王軒轅敏之,同樣透著頂天立地的凜然氣勢。

  「夫君,你來了。」阮珠走過去,這時她釵橫鬢亂,臉頰有幾道抓痕,胸前的衣襟也被撕破,狼狽不堪。

  「怎麼弄成這幅模樣?」宗之的眼神微微一暗,手撫在她臉上:「疼嗎?」

  「沒事。」阮珠搖頭笑了笑。

  府尹才知道自己熱了大禍,驚慌起來,拉著女兒跪地磕頭,口稱殿下饒命。府尹女兒大概是張狂慣了,還不服氣,說是你們家夫人先動手打我的。被府尹喝罵一聲,才不忿的低下頭。

  魏嘉早已嚇得沒魂兒了,傻傻的站在一旁。他被賣了之後一直當府尹家的傭人,人說侯門深似海,府尹家也差不多,閑下來聽人聊閒話說岐王娶了個平民妃子,雍王的妃子也是平民,但是哪一家的平民卻不是這些下人關心的,也弄不清姓氏名誰。他由此明白了麻雀飛上枝頭做鳳凰不是虛幻,更努力的鑽營,討府尹小姐歡心,果然得到了側夫地位。

  敏之看到妻子身上有傷,把善後事情交到宗之去管。宗之是忠武大將軍,主管最精銳的飛勝軍,重權在握,朝中大臣沒有幾個不顧忌的。

  敏之抱起妻子上了馬車。阮珠眸光一瞥,看見青袍男子的落寞眼神,像是十分孤寂。

  阮玉也要跟上來,被敏之攔住,忙道:「你坐別的車回家吧!」好容易得了個跟妻子獨處的機會,放過了就是傻子。

  阮玉氣得秀眉一凝,罵道:「見到女人就發情的爛男人。」

  「呂大哥,我們在天一閣等你,快來啊!」見宗之答應,阮珠回過頭,目光又落在青袍男子身上,那個人始終一瞬不瞬的看著她。

  關上車門,馬車緩緩的行駛在青石板的路面上。

  「他是誰,敏之你認識嗎?」

  「他是王丞相庶子,由於生父是丞相的親弟弟,得到了家族重視。兩個月前王丞相給他捐了個從四品的二等侍衛,專管御前護衛責任,我去父皇宮中見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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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09:2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四章

  軒轅敏之拿出凝香露給妻子劃傷的臉頰敷了敷,凝香露是皇家聖藥,對於傷口癒合非常有效,也不會留下疤痕。他看她亂糟糟的髮髻,伸手給打散了,再重新梳好,可惜生來就不會侍候人,梳完了還不如不梳,反而顯得更亂。

  阮珠丟不起這個人,推開他,自己梳了一個長長的馬尾。

  他抱著她親了會兒:「珠兒,給我生個孩子吧,你看宗之和雲大當家的都有孩子了。」

  敏之在一次稱呼雲世一名字時候阮珠不樂意了,硬是跟他冷戰了好多天。輪到跟他同房期間也不履行妻子義務,弄得敏之後悔不迭,之後一直對雲世一尊敬有加。

  雲世一的正夫地位是不可動搖的,就皇子也不能朝他擺譜,魏容事件不能在她的家裡重現。

  「女人懷孕很辛苦的,過幾年再生吧,人生不止只有生孩子,還有很多事情可做的,我想歇歇呢!」自從戒了奶,她就讓他們吃避孕藥,生孩子,暫時沒情緒。

  「唉,好吧,真拿你沒辦法。」

  敏之趁機揩油,把手伸進她的衣襟裡摸索,天知道一個妙齡女子抱在身上是什麼感覺,他每每都會迷醉。阮珠被摸得氣息不穩,感到臀下的堅硬,低聲勸道:「你忍著點,過幾天就輪到你了,在這裡不行,車夫會聽著。」

  敏之眼神熱烈:「我就是摸摸,不會做得太過格。」

  阮珠明白剛經歷了的男女之情的甜頭對於一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很難抵住的誘惑,她把手伸進他褲腰裡,握住那根堅硬的巨物緩緩的揉搓。

  敏之情難自禁,身子往上挺,配合她的動作,過了一片刻,眸子熾熱,面容越來越紅,猛的吻住她的唇。左手攬著後背從腋下繞過來揉搓著她的軟胸,右手下伸,握住她的小手,快速的撫弄……緊接著身子抖了抖,在她嘴裡吐出一連串的悶哼,才算徹底輕鬆了。

  「好些了嗎?」她一直被老公疼愛著,看老公們開心,自己也就開心。

  「好多了,珠兒,要不要我也給你弄弄,很舒服的。」敏之眉眼全是笑意,瀉火後的身子像迎風飛起來般的感覺。

  「不用了,等到晚上宗之會做的。」男女歡愛對他們奢侈,對她來說容易,幾乎每天都在他們懷中膩的暢快無比。

  她挺同情這時代男多女少,男人的悲催境況。幾乎十比一的比列,該有多少男人沒有老婆,偏偏搞基又是違法的。

  遷都瀾州之後,皇上下旨進行一場大規模的掃黃運動。許多個男男戀的暗娼被查封,涉黃者充軍發配,罪行嚴重者處以極刑。

  馬車行駛了半個小時,來到了天一閣,兩人下了車,相偕著走進去。

  夥計們都認識當家主母,恭恭敬敬的請進了樓上雅間,端來好茶好菜的款待。

  阮珠想起車裡的事,叫夥計端來水盆,夫妻倆淨了手。

  沒過多久,雲世一從外面談生意回來,看見妻子一身的狼狽,嚇了一跳,招呼夥計出去給夫人買套像樣的衣服回來換,然後問發生什麼事?

  阮珠簡單把事情說了一遍,氣得兩位老公臉色發青。

  「這件事不會就這樣算了。」軒轅敏之冷淡的聲音中透出一股不同侵犯的凜然,那是上位者才有的氣勢,不會因為曾經的磨難而有所消減。

  雲世一起身推門,讓侍立在門口的夥計找雲山進來,雲山如今已經是他的得力助手,主管雲家大部分事業,進來後給三個人見禮,說了句:「大少爺、奶奶、王爺萬安。」然後老老實實的聽後主子吩咐。

  「你去城裡的各個商家去傳個話,告訴他們順天府尹劉大人家的生意一律不做,糧食不賣,綢緞不賣,各種生活物品不賣。凡是有做他們生意者就是跟我雲世一做對,今後雲家將不再供應貨源,設為拒絕往來戶。」

  雲世一淡淡的語氣,卻似有包含一切力量。從京城回到瀾州,他打了一個響亮的糧食之戰爭,不但賺了大錢,贏得了名譽,在瀾州商界聲名鵲起。最近還在聯合幾十個商戶建玻璃暖棚,用到的他的商家不知凡幾,現在的雲世一擁有的力量足以摧毀一名朝廷重臣。

  「大當家的你放心,小的這就去傳話。」雲山笑著答應,心道現在奶奶的是兩位殿下的妃子,除非那些商家吃了豹子膽敢不聽話。施了禮,退出去,對阮珠尤為尊敬。

  「我請來了宮裡退下來的糕點師傅來天一閣做事,你嘗嘗手藝,可惜桂花是秋天晾乾的,要是新鮮的會更好。」雲世一夾了一小塊丹桂花糕送進妻子的嘴裡。這種花糕有很濃郁的桂花清香,滋潤鬆軟,香甜可口,是她一直愛吃的食品。

  敏之很認命端坐一旁飲酒,知道雲世一在場就沒他什麼事,經過被妻子修理一次,再不敢逾越。

  「到底是大師的手藝,的確很好吃。」關雎山莊的廚子都是大師傅水平,但個人有個人的絕活。作為回報,阮珠也夾了一筷子他愛吃的招積鮑魚盞餵進嘴裡。

  「珠珠,我也想吃。」敏之瞅著羨慕。

  阮珠夾了一個羊肉灌湯包送過去,敏之但覺妻子夾的跟自己是就是兩樣,吃的格外香甜。

  這時夥計敲門進來,拿來了新買的衣服,不是挺昂貴的,但素淨雅致,很合她的品味。抬眼看了看兩位老公,他們也在用瑩亮的眸子打量她。

  她抿嘴笑了笑,把門閂好,當他們的面換衣服,兩位老公走過幫忙,過程中不免揩點油。

  軒轅宗之來的時候,阮珠已經穿戴整齊,連之前不倫不類的長髮也被雲世一梳理成了整潔的雲髻。

  「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我妹妹阮玉呢?」阮珠脫了他的毛絨大黑斗篷,拿毛巾擦擦他的手,倒了杯熱茶遞給過去。

  「她說一身是傷,沒臉見人,要回家弄好了,明天還要去慈濟堂。」

  還要去慈濟堂,這妮子算是著了魔。

  宗之接過杯子喝了口,眼裡透著對妻子的憐愛:「順天府尹的所為是對皇家的藐視,他是主管瀾州的四品大員,按理我沒有權利治罪,這件事我會向父皇稟報。以父皇對你寵愛,會酌情處理,但不管怎樣,我一定不會讓府尹好過,他這個順天府尹也做不長了。」

  「府尹的女兒怎麼處理?」敏之接口問。宗之不比他,他只是從五品的鴻臚寺少卿,但宗之是一方大員,統轄朝廷精銳,很多事情不得不按規矩來。淡淡的道:「如果你沒辦法,我可以去做,不用太狠,我只要她的一隻眼睛和一隻耳朵。」

  宗之品著自己的茶,沒有接話,意思是你愛怎麼辦就怎麼辦,他沒有異義。

  「那魏嘉呢?」阮珠問。

  「魏嘉一定能受到嚴厲處罰,不但是我,就連府尹也厭惡透了那個挑事的。我離開石橋時候,府尹正在打發屬下把魏嘉送去了瀾河旁一家的樓子。」

  「我對府尹沒太大的惡感,倒是對魏嘉反感透頂,做人沒有這樣的,受了人家恩惠不思報效,反而落井下石。送去了樓子,這樣也好,但這人對待女人很有些手段,可不要再混出來禍害人。」

  敏之微微一笑:「府尹特地為了斷絕女兒心思,叫人刮花了魏嘉的面部,他現在醜得很,傷口很深,連用凝香露也治不好。」

  毀容?阮珠一怔,突然想起了曾經被敏之一鞭子下去毀了容貌的阮菊。便問道:「最近可有消息從大絕山傳來阮菊的消息?」

  「阮菊死了,剛到大絕山沒幾天就死了,一個容顏形同惡鬼的女人又不能生育,留著浪費糧食。管理者把她賞給挖石頭的犯人,不到幾天就變成了屍體。」

  魏家人由於特有的血緣因素,對於己有恩的人家,進行打擊報復存著異同尋常的嗜好!不過,阮菊死的一點也不屈。

  「娘子怎麼不說話話,可是心軟了?」

  「沒有,我想起了一個故事。」阮珠想起自己前世在網上看過的一則笑話,慢悠悠講出來:「一個男人,每次遇到自己家路邊的乞丐,都給他五兩銀子。後來成親了,他就只給二兩,乞丐沒說話。再後來,有了小孩,他每次只給乞丐一兩,乞丐就問他怎麼了?他答自己有了小孩。乞丐特別生氣,說,你怎麼能用我的錢養老婆孩子呢.?」

  三個男人面面相視,都感到好笑。

  「雲大哥,呂大哥,敏之。我覺得升米恩,斗米仇,有時候我們就是對人太好了。他們反而認為天經地義,一旦不願意再提供幫助,恩情化作了仇恨,魏家人就是列子。」

  三哥男人都在點頭,雲世一道:「魏家的事也算是教訓,以後要記住了,卻不可再出現類似情況。」

  阮珠想想被阮菊害死的林五爹和兩個孩子,這樣死還算便宜她了。魏家人跟誰,誰倒黴,在阮家的時候,阮家成天雞犬不寧。離開了,林五爹和孩子被搞死,魏嘉跟了府尹小姐,其父受累,恐怕連府尹都當不成。

  想到阮子旭,阮珠有些思念,前世父親這個詞對她來說到多麼奢侈,只有在他身上才感到父愛。感慨道:「不知爹爹什麼時候能回天楚?」

  她早已當阮子旭是親爹,阮玉是親妹妹了。

  雲世一想了想,對妻子道:「我打算漂洋過海去波斯一趟。」

  阮珠一驚,握住了他的手:「你怎麼有這個想法?」

  唐朝高仙芝對恒羅斯之戰失敗之後,但不意味著終點。天楚的建立,又派了一次大軍進行圍剿,鑒於前一次失敗的教訓,總結經驗,建立強大後盾,數年後取得了重大勝利。直到數百年後,中東一帶也沒有全部伊斯蘭化,雖說波斯和大食依然存在,也經過了朝代的興替和演變,但仍是原民族。

  雲世一撫摸妻子的手,慢慢的道:「舅父說得好,趁年輕身體好,多走走,多看看。我想建立一個商業團體,組織幾十條大船,帶上天楚的特產,絲綢、茶葉、瓷器……還有敏之花弄影玻璃廠的鏡子玻璃器皿。總之只要能賣上價錢的都要漂洋過海帶到波斯去,經過天竺國可以賣掉一部分,然後是波斯和大食,如果可能我還要去趟大秦。但大秦太過遙遠,要等到多年以後,航海技術完全成熟了才行。」

  難道大航海時代提前到來了,發起人是雲世一?

  阮珠緩緩站起來,把他的頭抱住:「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不能攔著,不過要多做準備,船一定要結實耐用,抗風浪才行。」

  雲世一強笑道:「娘子放心,我一定準備完善。」

  「大海上有許多海盜,專門劫持過往船隻。呂大哥……」阮珠朝宗之看去,眸子露出希冀:「朝廷不是有水軍嗎?能不能在大海上給商船護航……」

  宗之流露出為難:「父皇一定不會同意,給商人做工有失朝廷威嚴。」

  「不是做工,是……」阮珠搖頭,低頭整理了一下思路:「是各取所需,商人需要水軍護航起到安全作用,可以付錢,就是交稅。水軍由商人來養,能起到訓練目的,還能緩解朝廷軍費開資,一舉數得。商人既得到了好處,朝廷也和水軍都得到實惠,期間或許有軍人在作戰中犧牲,但商人必須出錢安撫犧牲者的家小。其實我覺得軍人不怕犧牲,他們擔心萬一犧牲了家裡的老人和孩子沒人供養,一旦解決了後顧之憂,軍人就會全力以赴的投入戰場。」

  宗之驚訝道:「娘子,你想得太好了,你怎麼能想出這麼好的辦法,非常有道理,父皇一定會很高興。」

  敏之從後面抱摟住妻子細腰,喜道:「我的娘子是寶。」

  雲世一站起身,雙手從她的上身繞過,整個納入懷中,低頭對那張唇親去,好一會兒,才感歎道:「當初娶你來瀾州,我就知道這個決定是對的。那時的你才十四歲,眼瞅過了年就十七歲了,等過幾年,娘子,咱們再生個孩子吧!」

  回到關雎山莊,過了幾日,很快臨近新年,阮珠正趕著給幾位老公準備過年的新衣裳和各家的禮物,聽到下人來報順天府尹攜女前來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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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09:47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五章

  府尹和女兒來賠罪?阮珠想了想,叫行雲把他們請進待客的流霜閣。她走進依珠小築,讓暖春給自己收拾見客的衣著,髮飾……

  順天府尹劉老頭五十來歲,出身富貴人家,一生見慣了大場面,仍然被關雎山莊的美輪美奐晃暈了眼。

  父女倆被行雲領著東繞西繞的,一路上怪石林立,曲徑通幽,亭台飛閣……千奇百怪,令人聯想翩翩。山上古柏、古松枝幹蒼勁,更添山林野趣。回廊外的假山石奇形怪狀,湘妃竹綠意蔥翠,梅樹爭相鬥豔……看得他們眼花繚亂,目不暇接。

  這時代的園林處於原始階段,阮珠把後世的園林藝術借鑒過來,難怪他們要驚奇了。

  兩人尾隨行雲的腳步來到流霜閣,走進客廳,是雪白的長絨地毯,看了眼自己沾滿塵土的鞋,愣是不敢邁入。過來一個太監給他們拿來木屐換上,踏著鬆軟的地毯走進來,下人端來沏好的香茗。

  「大人請坐,我家娘娘一會兒就到。」

  「哦哦,好的……」劉老頭被關雎山莊奇異景觀搞得有點忐忑,就是在皇帝御花園也很少這樣過。聽了行雲的話坐下來,座椅非常柔軟,像坐在厚厚的棉絮裡一樣,好奇的顛了幾下,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

  桌子是玻璃製品,這得多少錢,太奢侈了。朝周圍打量,越看越奇,禁不住站起來。

  「爹,你看。」女兒推推他。

  劉老頭一轉身,看見牆上鑲嵌一面一米多高的玻璃鏡子,裡面人影清晰可見。他家也有玻璃鏡子,只有巴掌大小,卻價值一百多兩,這麼大的鏡子從來沒見過。再一看,四面的窗戶都安裝了透明玻璃,那窗簾都拖到地面了,顏色也順眼的很。

  流霜閣的裝潢是按照阮珠的意思,集東西方的格調於一體。

  窗簾是米黃色和淺咖啡色搭配的歐派款式,大氣唯美。

  頂棚是一盞兩米見方的琉璃大吊燈,流蘇布了裡外三層。這時代沒有牆壁紙,但阮珠讓人在四面牆壁上貼了一層銀色蝴蝶暗花綢緞,看上去比牆壁紙更有質感,更顯貴氣。

  牆邊擺了一個雙月半圓博古架,架子有幾十個漂亮的格子組成,非常的精美,每個格子擺著古董、瓷器、各種新奇擺件。

  劉老頭剛才坐的座椅,是帶著貴妃榻的經典時尚沙發組合,內部材質取自黃海的天然海綿。是這時代沒有的,難怪他要驚訝了。

  劉小姐對棚頂的琉璃大吊燈、牆上的大鏡子和聞所未聞的座椅豔羨的不行。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呆愣的看看這兒,看看那兒,前日石橋上的張狂和傲慢半點不見。

  阮珠帶著下人走進落梅居,暖春給她脫去狐皮外衣,露出一身古典式的雪緞淺粉色長裙,優雅中不失時尚理念,是她親手設計,交由暖春縫製。

  兩名小太監端來兩盤盤水果放在玻璃茶几上,劉老頭打眼看去,吃了一驚,盤子裡是切成小塊的西瓜、香瓜、草莓……大冬天吃到這種新鮮水果簡直是匪夷所思。早聽說關雎山莊有玻璃大棚,能種植四季蔬菜瓜果,都是岐王妃的主意,真個是有本事的人,難怪連皇上都對這個兒媳婦青眼有加,自己真是瞎了眼得罪她。

  至於劉小姐看得眼睛都直了,長輩在坐,沒有她坐的的權利。她只在阮珠還沒進來坐了一下沙發帶來的奇妙感受,這會兒只能站著。盯著新鮮水果忍不住伸手去拿,被劉老頭瞪了一眼,只好扁著嘴放棄。

  幾個小太監都露出嘲弄的眼光。

  「蠢材。」劉老頭看到,心頭更為惱怒女兒的無禮,忍不住低罵了一句,他們是上門請罪的,哪能不顧及臉面。

  劉小姐哼了一聲,對關雎山莊的一切又嫉恨又羨慕。

  「娘娘萬安,卑職有禮了。」

  劉老頭帶著女兒給岐王妃跪下磕頭。如果換平常他不用大禮參拜。但這時有苦難言,得罪了這位活祖宗,這幾天度日如年,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前日被皇帝撤去了順天府尹職務,給了一個沒權沒勢的從五品司經局洗馬。這還罷了,眼瞅年關到來,被京城商家們孤立,給皇上和各府送的年禮都沒著落,這年只怕過不下去了。

  劉老頭讓女兒拿出禮盒,恭恭敬敬遞上去。

  阮珠看也不看,讓流水拿去收著。

  「府尹大人太多禮了,請起身,有事坐下說吧!」阮珠早已知道劉老頭被降職,這麼稱呼是故意給他沒臉。對侍立的太監道:「流水,給府尹大人倒茶。」

  「謝娘娘。」劉老頭又坐在軟軟的沙發上,實在好奇的緊,不免再顛了顛屁股。

  阮珠看見劉老頭樣子,明白達到了效果,對於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就是要打壓一下氣焰,落流霜閣的檔次極高,平常只有皇族貴客才有資格進來,太后來過一次對沙發讚不絕口,張口索要。

  阮珠叫府裡的匠人多打了幾套送進宮去,太后、皇帝、皇后、和幾位有權利的側夫們都有份,現在皇宮裡的人都以能用到沙發和席夢思為榮耀,連一向對她不假辭色的皇后都改觀了印象。

  「府尹大人紆尊降貴來我這寒舍,可有事情?」

  紆尊降貴!劉老頭苦笑不已,連成不敢:「都是卑職有眼不識泰山,豬油蒙了心,言辭粗魯頂撞了娘娘,求娘娘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卑職一回。」

  阮珠露出無辜的表情:「府尹大人何出此言,我沒做什麼呀?」

  劉老頭苦笑道:「娘娘,卑職家裡現在快揭不開鍋了,城裡鋪子沒人肯賣東西。雖說這吃的也好辦,反正將就將就也可以,將就不來就朝親戚們要點也行。但年關將近,送給皇上和各府各院的節禮還沒著落,您看看……」

  阮珠訝異道:「為什麼會這樣,是沒錢嗎?要是沒錢我會幫助一下,雖然太多了沒有,千把兩銀子還能拿出來。」

  「娘娘,不是錢的問題,是城裡的商家不肯賣給我們貨物。」

  「哦,是商家不賣給你們,但這不歸我管,我又不是那些個商家。」阮珠故作為難。

  劉老頭哭喪著臉道:「娘娘,卑職小女傷到了您的貴體,實在罪該萬死。我那日回家就把她狠狠教訓的一頓,還把惹事的魏嘉賣進了樓子去,您看……」

  阮看了一眼前幾天還張狂的府尹小姐,沒有出聲。

  劉老頭無奈,朝自家女兒厲聲道:「你個沒用的孽障成日裡就知道養男人,惹禍上身,養了這個黑了心的孽障現在累及為父,還有臉給我站立,趕緊跪下。」

  府尹小姐自小驕橫慣了,被父親一頓罵,心頭氣憤,白了一眼主位上的岐王妃,賭氣似的跪在地毯上。

  劉老頭氣得直撅鬍子:「孽障,在家怎麼告訴你的,還敢給為父惹事?」

  府尹小姐若是來賠罪的,就連旁邊侍立的一干太監都不信,紛紛露出鄙夷的眼光。

  阮珠對那對父女倆視而不見,端起白瓷茶杯飲了一口,蹙了蹙眉,對流水道:「這是哪兒來的茶葉,怎的沒炒到火候?」

  流水躬身答道:「回娘娘的話,是前日翰林院修撰李同仁讓夫人和女兒送來的,說是家鄉來人送了黃山的雲霧茶,特帶來給娘娘嘗嘗。當日您沒在家,奴才認為是一件小事就沒提起。」

  翰林院修撰是從六品的職務,關雎山莊的下人見慣了大場面,眼高於頂,全然不當做一回事。

  「有人來訪,證明咱家人緣好,不是小事吧!」

  流水趕忙躬身,道:「奴才明白了,不過奴才沒有失禮,從大棚裡拿了三斤新鮮蔬菜和而今水果作為回禮。李同仁的夫人拿到了,很是高興。」

  阮珠微笑道:「你孩子還行,這樣做很好,可見是個明白事理的。」用眼角掃了那邊一眼,意思是有人不明白事理呢!

  流水當然知道娘娘的意有所指,接口道:「娘娘說的是,真個不明事理的很。」

  劉老頭大為尷尬,再待下去沒意思,提出告辭。

  阮珠不想這麼容易就饒恕了府尹家,她想多晾他們幾個月再說。看他們要走了,想對方送了禮,讓行雲流水準備了一對玻璃花瓶和兩個西瓜作為回禮,送到他們搭乘的馬車上。玻璃製品和西瓜在自家普通,但在別家卻是極稀罕的玩應,劉老頭像撿了大便宜似的,趕緊道謝。

  「大小姐你看。」暖春把府尹送的禮盒捧過來給她看。

  禮盒裡面是一對鈞窯產的瓷瓶,釉色很厚,色彩濃煙,一看就是名家製成。點了點頭:「還不錯,收入庫房吧!」

  曲高和寡現在是宗之的得力助手,管理一大攤子事情,包括天網管和花弄影玻璃坊,行雲流水便接替了隨身侍奉。

  阮家的楊管家還在負責阮家的事情。

  雲山雲峰都因為雲世一生意擴大,去當了助手。

  關雎山莊的管家一職現在是暖春在管,他人忠心,做事情來井井有條。

  轉眼過了年,從初一到十五忙個不停,參加宮廷宴會,各個府的走動。還要邀請宗之和敏之的同僚來家裡聚會,雲世一的人情來往也不能免俗。每天聚會一個接著一個,像走馬燈似的亂繞,累的阮珠一回家就撲到床上直哼哼。

  進了二月,天氣逐漸暖和。

  雲世一著手準備遠洋航行,以合股方式在整個天楚國徵集合作夥伴,有眼光的商人都懂得遠洋商業帶來的巨額好處,況且還有朝廷的水軍護航,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在此之前也常有膽大的商人冒著大海上盜匪頻繁搶劫的困擾,遠去天竺波斯等國販賣貨物,但每每出現命喪他鄉的慘劇。現在危險係數直線降低,有不少人動了心,帶錢,帶人,帶船加入進來。

  這一去至少一年,阮珠在雲世一離動身前的一個月,一直跟他住在一處,閑下來把他的四季衣物和用慣了的筆墨紙硯都打包裝好。

  「娘子,你想什麼要的,我從域外給你帶回來。」雲世一把妻子摟在懷裡親吻,想著很快就要遠行,心裡一陣陣不捨。

  「要天竺的辣椒和香料,波斯的藍寶石。」阮珠低眉思索了會兒:「你把域外凡是提到天文地理、算數、農經、工部等方方面面的書籍都帶回來,還要帶回相應翻譯的人員。這些都是好東西,對國家發展至關重要,比銀子要值錢的多。」

  後世的科學技術都處於保密狀態,古代人還沒有意識到科學的偉大。

  雲世一疑惑道:「辣椒是什麼,香料又是什麼?」

  阮珠把辣椒和香料給他解釋了一番,找到筆畫出圖樣:「辣椒這種東西想來天竺人也不懂得吃,可能是作為觀賞植物放在花盆裡養著,你只把成熟後的種子帶回來就行。」

  雲世一把抱到床上,相互褪去了衣服,關了燈,緊緊抱在一起。

  三月裡,天氣晴好,瀾河碼頭,聚集了五十多條大船。

  雲世一把兒子志熙抱了又抱,親了又親,終於戀戀不捨的放下。阮珠強忍淚水:「你放寬心,我會照顧好孩子,等你回來那天。」

  雲世一眼睛充滿濃濃的深情:「娘子,我聽說往丞相要把家裡的一個兒子送來,我找人打聽過那個人的底細,據說還不錯,若有機會,不妨納了吧!」

  阮珠想起了石橋上的青袍男人,道:「這事還是等你回來再說。」

  雲世一歎道:「別等了,遲則生變,有不少人盯著這個位置呢,萬一來了不省心的就麻煩了。」

  阮珠想到魏容的事,點頭道:「好吧!」

  祭過神,放過鞭炮,遠行的人向家人告別,紛紛登船。

  一條條大船紛紛離港,向遠方航行而去……

  輪到雲世一的大船離港,他望著碼頭上妻兒,不停的揮手,不住眼的看,一直到看不見為止……抬頭望去,茫茫大海,一眼望不到邊……

  ………………

  雲世一不在身邊,日子似乎平靜下來。

  這一段時間,阮玉顯得很憂鬱,阮珠發現她不對勁,叫行雲流水在碧清池的水榭方舟上擺了酒菜,讓人找她過來。

  水榭方舟是關雎山莊的一景,清澈見底的水池上建成了一處精雅別致的涼亭,亭子的東面是一條懸空的木結構回廊,五十多米長,一直通到了岸邊。

  阮玉神情鬱鬱的走進水榭方舟,往座位一坐,端起一杯桂花酒默默喝著。阮珠不禁納悶:「玉兒,出了什麼事,讓你這個一向不知道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變成了一隻呆頭鵝?」

  阮玉沉默良久,看了一眼姐姐,過會兒才道:「我知道那個人的名字了。」

  哪個人?阮珠愣然片刻,想起了阮玉的一直喜歡的男人。「那人是什麼來歷了?」見妹妹還沉默著,不禁道:「難道是江洋大盜,監獄的在逃犯,犯了案的採花賊?」

  阮玉臉色不愉:「跟採花賊差不多,他是個妓子。」

  妓子!「他叫什麼名字?」

  「聽說叫沈重雲。」

  沈重雲,四大公子裡面的,聽說這個人的頗有些本事,劍術很高。「你打算放棄嗎?」

  阮玉悶悶的道:「他是個妓子。」

  「妓子也有好的吧?」那些才貌雙全的男人,大多心高氣傲,賣藝不賣身,要在後世都是藝術家的行列。

  流水在旁邊插嘴道:「娘娘,二小姐,請恕奴才多嘴,這個沈重雲的來歷奴才知道一些。他不算真正的妓子,他家是開樓子的,為了生意好,就把他搬出來頂了四大公子的數,其實他不幹那事。」

  阮珠道:「沈重雲的父母也真夠混帳的,這不是毀了兒子一輩子的名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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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09:59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六章

  且說瀾河兩岸的幾個很有名的樓子,媚情樓因為有四公子之二的呂飄香和萬紫玉坐鎮,一直為眾樓之首,但自從多年前呂飄香離去,名氣逐漸被幽香閣代替。不過閣中的沈重雲是個白費的,女客人們慕名而來,卻永遠見不到影子,於是起了意見。眼看門庭冷落,坐鎮公子沒有挑大牌的,老闆迫於無奈,花重金從綺夢園買下了風輕白。

  鑒於上次出的亂子,阮珠這次帶行雲流水一同前往。因暖春每日待在府裡管家務,整理賬本,生怕悶成了呆子,便拉出來散心。

  從關雎山莊到幽香閣乘船逆水而行,不到二十分鐘距離,但足夠阮珠瞭解妹妹的感情由來。

  「搬來瀾州的那會兒,我因為沒有什麼朋友,每日在家裡待得氣悶,就常去慈濟堂散心,往那捐捐衣物,銀子什麼的。有一天從慈濟堂出來,想去逛街,忽然下起了大雨,我就找了一戶人家的門樓下……」阮玉說到這裡,抬眼看了看姐姐。

  「不能平白無故的相遇,總的發生點故事才行。」阮珠理解的點頭,替她道:「於是那沈重雲也來躲雨了?」

  阮玉嗔了她一眼:「沈重雲先在那兒躲雨,我是後來到的。」

  阮珠見她停住話頭:「然後呢?」

  「然後……然後就是避雨……雨停了,各走各的路……」

  阮珠訝異的問:「完了?」

  「完了。」阮玉賭氣看了她一眼,嗔道:「你以為還有會有什麼事情,別想得那麼齷蹉。」

  她當然不會說當時的經歷,那個一身淡雅之氣的男子為了不讓她被淋濕,把門樓下大部分的位置讓出來,他的衣服卻因此濕了半邊,卻是風輕雲淡般的微笑。

  大雨下了半個時辰,他們一起站了半個時辰。

  他不時用眼睛瞄過來,她心頭充滿歡喜,看得出是喜歡她的,至少不討厭。

  分別前,她鼓起勇氣,對他說明自己還會來的。

  但後來去過很多次慈濟堂門前等著,也沒見過他。

  以前她從不相信一見鍾情,認為那是畫本子裡用來騙小孩子的。但那次遇到他,她時而甜蜜,時而憂鬱,似快樂,似難過,總各種情緒和滋味困擾著。

  她知道他在那一帶出現必有原因,終於有一天她見到了他,在慈濟堂附近的一戶人家他從裡面走出來。

  她當時在馬車上,又興奮又忐忑,不能自己。交代車夫尾隨在後面,一直跟到了城外,在瀾河旁的一家樓子,眼瞅著他走進去。經過打聽才知道了他是那家的妓子——沈重雲。

  她當時苦悶到了極點,母親納來魏容,鬧得家不像家。

  父母總是吵得沒完,她從小得不到母愛。姐姐被陷害,以十四歲的稚齡被迫遠嫁他鄉。要她的人生出現一個樓子裡的公子,想想就恐懼。

  幽香閣依水而建,園子不大,建築卻不普通,在這一代算是豪闊,難怪能擠進行業中的翹楚。

  阮珠給了守門的龜公幾兩銀子,拉妹妹走進去,暖春和行雲流水在後面跟上。

  老鴇子是個五十來歲的男人,得知來了兩名衣著華美的妙齡女子,出手大方,明白是有錢的恩客,親自來迎。滿臉堆笑:「兩位姑娘以前來過,還是第一次來,可有相熟的哥兒,小老兒給你找來。」

  阮玉從來沒來到這種地方,難免放不開,躲在姐姐身後,默不作聲。

  阮珠打量了幾眼,明明是個挺老的男人,卻穿得花裡胡哨,鬢邊別著一朵大紅花,裝扮的像香港電影裡的人妖。「不用找了,我們沒有相熟的哥兒,我們要找沈重雲。」

  老鴇子變了顏色:「原來你們是尋開心的,恕我沒工夫招待,沒事就請離開,我這還要做生意呢!」

  阮珠朝暖春示意了一眼,她這位通房得知主子來逛窯子後就臉臭臭的,發脾氣的似的把幾張銀票扔在桌案上。阮珠看老鴇子還在猶豫,又叫暖春從包裹裡拿出一對玻璃花瓶,和一面鑲嵌寶石的玻璃鏡子。

  老鴇子眼睛發亮,伸手去拿,被阮珠用手中的團扇擋住,眼角掃過去:「把沈重雲叫來,否則你一個子也拿不走。」

  老鴇子對桌上的財物盯著看了一陣,過了會兒才道:「他不接客,要不小老兒給兩位小姐換個公子,我們這裡公子都是極好的。我可以讓風輕白過來,他的才色和名氣不比沈重雲差。」

  阮珠想到幽香閣是沈重雲父母辦的樓子,兩者必有著聯繫:「你和沈重雲是什麼關係?」

  老鴇子露出一抹詫異:「來這的人都知道,沈重雲是我兒子。」

  「是親的?」見對方點頭,她嘲弄道:「哦,那你兒子還真不幸。」

  沈父臉色發窘,默不作聲。

  門外傳來敲門聲,一個小廝走進來稟報說瀾州的知府家裡的黃夫人來了幽香閣,正在樓下大廳坐著,點名要見風輕白和沈重雲相陪,問老爺要怎麼做?

  「黃夫人,怎麼又是她,你先知會輕白一聲去頂著。」沈父露出一臉的鬱煩,轉頭對姐妹倆道:「不好意思,我還有事先離開,你們坐會兒。」

  他對姐妹倆說完,一邊開門出去,一邊不滿的磨叨:「還真當自己是知府夫人了,她家的男人早他媽的八百年前就降職了。」

  知府一職外省的官職,皇帝遷都後對朝中和地方大臣做了重新洗牌,兩個月前有一大批官員被免職或降職。瀾州知府黃大人就是其中一個,由從四品的知府位置上降了兩級,現在是從五品翰林院侍讀。

  如今的瀾州大人物多了去了,慈寧宮皇族到各個大臣,五品翰林院侍讀沒權沒勢,油水也半點無。沈父要不是念在黃夫人一直對幽香閣捧場的好處,早就不理她了。

  阮玉站起身:「大姐,我們回關雎山莊!」

  阮珠瞭解她的心情,任誰得知意中人處在這樣環境都不好過。

  「回去也好。」阮珠推開門,當先走出去,卻在過道裡和一名俊雅不凡男子打個對頭碰。

  那人一見到阮珠,神情呆了呆,完全忘記此行要幹什麼嗎?

  「是你……梅林裡吟詩的小娘子。」

  阮珠這才想起來,這人是去年歲末梅林遇到的風輕白,她被知府夫人為難吟詩,正好他也在場。她看也不看,從他身邊繞過。男人接觸多了,使她明白一個道理,就是對人家沒感覺,就要少撩閑,沒得引起誤會。

  至於阮玉,生怕他身上有病菌似的,繞的更開。她因為魏容的事情,對樓子公子向來厭憎的緊。要不惦記印在心中的名字,根本不會來幽香閣。

  事情很巧,正好黃夫人被小廝領著朝樓上走來。

  「哪裡來的賤民,見到本夫人也不知道下跪?」黃夫人連著兩次被阮珠搞得下不來台,早對她恨的可以,冷丁見面,當然不讓她好過。

  「大膽!」還不等阮珠出聲,旁邊的兩個小太監不幹了,同時衝上去。行雲掄起手掌,啪啪啪一連甩了她好幾個耳光。黃夫人粉嫩嫩的臉蛋立刻腫成了包子。

  流水抬腳照她腿彎踢了,她立足不穩,跪在過道裡。

  黃夫人被打得鼻口穿血,牙齒崩出一顆,嘶聲喊道:「你們活得不耐煩了,敢毆打朝廷的誥命,我男人是瀾州的知府,我是知府夫人。」

  「真是可憐,還想著知府夫人的身份呢?」阮珠走進幾步,清澈的眸子透著一縷嘲諷:「你男人現在是翰林院侍讀,從五品,你從其量是個從五品的誥命夫人。不過就算你是正四品的知府夫人又值多少錢一斤,在我眼裡什麼都不是。」

  黃夫人跟來的幾個隨從都慌神了。

  「可了不得了,夫人被打了,快回家告訴老爺帶人過來緝拿兇犯。」

  「老爺現在不是知府了,還是去衙門報官吧!」

  「先把鬧事的人綁著去衙門再說。」

  沈父正在驚慌,黃夫人在他的家裡被打。他脫不了干係,這兩個小娘子萬萬不能放走,指揮樓裡的打手攔截她們。

  二樓過道上鬧哄哄的,行雲流水和黃夫人的隨從動起手來,雙方都有些功夫,打得很是激烈,短時間分不出勝負。

  「我要殺了你。」

  一聲厲吼突然響起,一名面容醜陋的少年拿著一柄尖利的匕首瘋了似的衝向阮珠。暖春就在旁邊,本能的抬手一揮,尖刃劃入皮膚,只覺得涼涼的。

  阮珠看見一道刺眼的血霧飛起,暖春受傷了。

  持刀行兇的人居然是魏嘉!

  他被順天府尹下令刮花了臉,賣到了樓子。這裡人人都嫌棄他,常被一些變態女恩客用各種方法虐待,每天過的生不如死,對阮家的人更是恨入骨髓。

  阮玉看到這一幕急得不行,但她被樓子裡的打手們圍困,分身乏術。

  眼看魏嘉失去理智一樣,阮珠拉著暖春就跑,萬分危急時刻……風輕白一間從屋子沖出,手裡舉著一張紅木椅子,照著魏嘉當頭砸下,這一砸用了全力,任誰也無法承受。

  魏嘉連叫也沒叫一聲,從樓梯滾下去,當場斃命。

  阮玉看到姐姐解除危險,鬆了口氣,忽覺肋骨鑽心的疼痛。原來挨了一腳,踉蹌的往前幾步,就要倒下去。恍惚間,一個人影衝過來,雙臂一抬,把她抱在懷裡。

  「是你!」阮玉壓抑已久的情緒激動起來,直直地瞅著近在咫尺的男子。

  「別怕,我帶你離開這裡。」沈重雲抱著懷中女子,腳尖一點,飛身到了樓下,再一點,幾個起起落落,眨眼間出了幽香閣大門。

  阮珠看到妹妹被帶走,登時變了顏色,風輕白道:「沒事沒事,他是沈重雲,我們的少主子,人很好的。」

  原來那人就是沈重雲!眼神一側,瞅到暖春手腕的血還在噴湧,登時驚得六神無主,急忙用手掐住暖春脈搏,流了這麼多血,怕是主動脈傷到了。

  流水脫身救主不得,大怒道:「你們這個沒長眼睛的刁民,我家娘娘可是岐王妃子,當今皇帝的兒媳婦,要是少了一根頭髮,要你們整個樓子的人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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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阮珠一隻手掐住暖春的手腕,阻止不斷湧出來的鮮血,另一隻手用手帕緊緊的纏住傷口。看還在流血,忙又撕破裙角,一連纏了許多圈,血總算止住了些。

  她眼裡閃著急切,萬一傷到了主動脈不得了,十五分鐘就能沒命,古代的醫療條件能縫合血管嗎?不,暖春一定不會死的,那麼多斷手斷腳的人都活得好好的,不就是傷了血管嗎?

  暖春見主子手忙腳亂,反而笑了,流露出發自心底的愉悅。終於,她肯為他擔心!他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兒:「沒事的,大小姐,你不用心,我不是很痛。」

  「這哪裡是痛的問題?」阮珠眸子含淚,這個呆子,不知道血管傷到了有多可怕嗎?

  能被她這樣關心!暖春這一瞬間覺得既算是死了,也甘心了。

  阮玉被這場驚得從窗前跳起來來,急忙離開窗口,恨恨的朝地上的屍體踢了兩腳,屍體一動不動。

  「不要臉的下流崽子,可總算是死了,倒省去了一塊心病,只是便宜了他。」阮玉罵完,托起暖春的手腕看了看:「血止住了不少,應該沒什麼事兒,回去找個大夫瞧瞧。」

  阮玉說的輕鬆,但阮珠仍怔仲不安,向風輕白打了個招呼,帶著眾人離開了幽香閣。

  尋訪沈重雲的事情未果,回到了關雎山莊,沒多會兒宗之和敏之兩兄弟帶著張太醫趕回來。一進屋,二人滿面焦急的打量妻子,看到她無恙後才雙雙鬆了口氣。

  張太醫朝阮珠禮畢,問道「娘娘,到底誰傷了,帶卑職去瞅瞅,鬧得這麼大動靜怪嚇人的。」

  「是暖春受傷,在他的房間屋裡,我帶你去。」

  「讓行雲帶著張太醫過去就行。」宗之拉住妻子的手,對張太醫和行雲交代了一句。

  在這些龍膽鳳髓的皇子心裡,奴才為救主子受點傷理所應當,哪怕因此損了性命也是份內之務。就像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相同,臣子們忠君愛國,奴才們忠心護主,自古天經地義。

  屋裡靜下來,宗之拉住妻子,摟在懷裡好一陣:「府裡那麼多侍衛,怎麼不帶上幾個隨身保護?」

  「我沒有受傷,是暖春為了救我,手腕的經脈被割傷了。」阮珠投到宗之的懷裡,忍不住淚盈於睫,哽咽道:「我一直當他是兄長來著,在一起那麼久了,不要出事才好。」

  宗之輕輕撫著妻子脊背:「沒事的,手腕的經脈割破了,死不了人,頂多落下殘疾而已,以後我們養著他就是。」

  阮珠還是不能釋然,她要暖春好好的,半點殘疾也不能落下。

  「我去的是妓院,堂而皇之的帶那麼多隨從會被笑話。」望了二人一眼,急忙解釋:「我不是逛窯子的,我有事情去辦,真的,我沒那麼色的。」

  「我知道,我知道,別急,我都懂。」宗之哪會不瞭解內裡的原因,他的天網館養得又不是一些廢物。

  敏之把她從宗之身上抱過來,來到一旁的太師椅上落座,瞅了瞅妻子晶瑩剔透的面容,忍不住埋怨:「剛下了朝就接到飛鴿傳書,急忙出了午門,又接到傳書說有人受傷,你不知道我們心裡有多急。路過太醫院正好碰見張太醫從裡面來,就把他捎帶了回來。」

  「唉,我沒有事的,虛驚一場而已。」就算為了他們,為了遠在大海上航行的雲世一,還有戰場上浴血奮戰的雲世偉,和她的孩子,她也要好好活著。

  「我不管,珠兒,我今天受驚了,你今晚得陪我的說。」

  「好像還沒輪到你吧?」

  「那就一起來,以前也不是沒有過,我不介意的。」敏之摟住妻子不放,生氣道:「獨守空房的滋味不好受,空牢牢的一個人彆扭死了。」

  「我覺得五天時間太長,娘子,要不縮短為三天,第四天一起睡?」宗之在旁邊幫腔。絲毫沒有考慮到妻子的意見!

  阮珠滿臉鬱悶,被一群老公包圍,究竟是幸運,還是不幸?

  「就這麼定了。」敏之望著潤澤的紅唇,嗓子一陣發渴,低頭吻在上面。

  「咳咳……」張太醫咳嗽了一聲走進來。

  阮珠從敏之腿下來,神情好生尷尬,這位老太醫常來府上,居然像自家後院一樣隨便了,進來也不敲門。「張太醫,暖春傷情如何?」

  「沒多多大事,脈絡受了損,不是很深,也沒被切斷,治療好了雖說不像從前拿東西那樣俐落,但不至於落下殘疾就是。」

  阮珠放了一顆懸起來的心,就怕他落下殘疾:「我去看看他。」

  暖春的房間在依珠小築的隔壁園子,穿過一條回廊,再走過月亮門就到。園子裡植滿了各色的芍藥,眼下正是芍藥花開的時節。大片大片的花色看起來賞心悅目,由於剛下過了一場小雨,含著晶瑩的水珠花朵,勃發著一派生機,散發著一陣陣清馨誘人的撲鼻之香。

  「娘娘您來了,暖春哥哥,娘娘來看你了。」小石子端著一盆水從房間出來,看見阮珠,放心水盆施禮。

  小石子是剛回來瀾州那會兒,阮珠從人牙子手裡買來專門撥給暖春隨身侍奉的。「忙你的去。」阮珠說了一句,徑直往房間走進去。

  「大小姐?」暖春流了很多血,精神不振,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不想被小石子叫醒,正欲起來穿鞋。

  「別動。」阮珠把他按到床上,望著那張沒有血色的面容,心裡一陣陣發緊:「趕緊躺下,待會我讓張太醫開個補血的方子,人參、茯苓、何首烏的多吃些,好好補補身子,再讓廚房熬了一隻雞,把失掉的血都補回來。」

  「大小姐,我沒什麼的,保護主子是奴才的責任。」

  「暖春,你記得以後不准對我自稱奴才,要稱呼『我』,懂了嗎?」

  「大小姐這怎麼可以,奴才不敢。」

  「就這樣,不許再自稱奴才,要是再叫我會不高興的,你也不想我難受是吧暖春?」

  阮珠脫了鞋,上床,鑽進他的被窩。

  「大小姐,你……」暖春驚駭著。

  「噓,別說話,在外逛了這麼久我都累了,讓我躺下歇一會兒。」

  暖春只好伴著主人,躺在一塊兒,去年在京城時候,和主子也有過躺幾次躺在一張床上。後來她生了孩子,又納了雍王敏之,他的好日子就沒了。

  等小石子端了一碗湯藥走進來,她順手接過來,吩咐小石子道:「等到晚飯時間,把我的那份拿到這裡,我和暖春一起吃。你回依珠小築給兩位王爺傳話,今天在暖春這裡安歇,讓他們自個睡去。」

  小石子答應著,離開了。

  阮珠拿著湯匙舀了一匙湯藥,放到唇邊試了試溫度,再把藥餵到暖春嘴裡……

  暖春顯得極不自然,對他來說大小姐紆尊降貴能過來看望,已經是前世修到的福份,看她端來湯藥,不由得手足無錯。「大小姐,有小石子照顧我就行,幾位小主子看不到您要著急的……」

  「孩子們一天看不見我沒事的,王爺會照顧他們。聽話,你的手不可以亂動,我來餵你吃。」

  暖春只好張嘴把餵過來的湯藥一口口的都喝了,藥是苦的,他喝起來像無比的甘甜,眼睛裡充滿了瑩亮的光澤。但覺這一次受的傷得到了十倍回報,值得了,太值得了。

  這一夜,阮珠睡在暖春的房間,摟著他倒也睡得香甜。只是到了夜裡聽到悉悉索索的聲音,揉了揉眼睛起來,點了燈,看見暖春像極力忍耐著什麼,兩腿緊緊的夾著,想了想,恍然大悟:「你是想小解吧?」

  暖春滿臉通紅:「可以叫小石子過來。」

  「大半夜的,叫他來不是窮折騰嗎?」阮珠從床底下找到夜壺,動手脫去了他的褲子,給他接尿,護士護理病人不都是這樣做的,就當是她的護理任務之一。

  「大小姐?」暖春有點呆了,大小姐是什麼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她有潔癖,平常衣服上有個泥點子都不舒服,居然會幫他拿夜壺,還幫他……莫非他睡得傻了看到幻像?

  「沒事,你快尿,憋時間太長了會不舒服。那個……貞操帶以後不要帶了,大熱天的會難受。」幸好是金屬的,屬於網狀,洗澡和小解都不耽誤。

  暖春聽著嘩嘩流水似的聲響,臊得紅透了耳根,完事了連頭也不敢抬。

  阮珠把夜壺拿到後屋的衛生間,關好門走回到床頭,看到暖春一隻手繫褲帶,形狀笨拙,她跪在床頭,細心的給他繫好。嘟囔道:「其實不穿褲子也沒什麼,左右你還穿著貞操帶,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暖春說不出話,其實滿心的希望,她最好把他吃了,滴點不剩。

  阮珠找了毛巾沾水淨了手,也給暖春淨了淨,上了床,偎在他的胸前進入了夢鄉。

  這是暖春自打記事以來,睡得最實成的一夜。

  阮珠白天照樣管理家務,照顧孩子,得了空閒就去看望暖春,晚上順便住在那兒。一連三日,兩位老公不幹了,要求雨露均沾。

  於是阮珠走馬燈似的繞,不過幸好暖春能當她的避風港,每當吃不消就會過來暖春這裡躲清閒。害得暖春每次遇到了兩位都心裡毛毛的,儘管害怕,不過他一點也不後悔跟主子在一起。

  一夜,正是宗之提議的三人同睡。

  她被宗之和敏之連續的抱著,完成了身體鍛煉,累的滿身是汗,癱軟在二人中間:「呂大哥,敏之,我要求休假,每人完事後休假三日,老被你們吃來吃去會累壞的。」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上天叫我們結合在一生,多不容易,合該好好珍惜才是,娘子,不要做無理要求。」

  「宗之說的對,珠兒,你不要不講道理。」

  「誰不講道理了,你們各三天,我要求三天過份嗎?」阮珠凶巴巴的。

  「好像不過份。」宗之想了想,默默的道。

  「那這麼定了,不可以賴皮。」阮珠紅韻未退的臉頰閃出一絲笑意,明燦燦的眸子閃亮若星,透著開心的情緒。

  宗之抱著她的雙臂緊了緊:「既然我家娘子喜歡,就給你休假時間。不過不是每人完事後的三日,是十天一次的三日,就這樣,不得有所異議。」他板著臉,拿出了大將軍的威嚴。

  「珠兒,我要趁你還沒休假,一次性吃個夠本。」敏之起身坐起,把妻子從宗之懷裡抱過來,讓跨在自己的身上,就像他們第一次結合的姿勢……

  宗之來到妻子後面抱住她,兩手繞過來撫摸她的身體,扳過她的頭,親吻她的唇……熱情似火,全身都欲念燃燒,她突然後悔自己提議。

  ………………

  宗之抱著女兒在園子裡嗮太陽,兒子都會滿地跑了,女兒還像個小懶豬似的。他雙手領著博雅在地上挪了十幾步,過了一會兒女兒累得往地上一坐,耍賴不起來。宗之只好抱起來哄,望著池塘邊逗著志熙玩耍的暖春,眼睛若有所思。「娘子,你不是想納了暖春吧?」

  「他救了我的命。」阮珠瞅著能跑能顛的博裕滿臉笑意,時間過得真快,孩子都學會能滿地跑了。

  暖春外傷癒合了,但手指不能彎曲,使不上力,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她也不讓他做活,每日裡給他按摩手指,希望用做複建來恢復手的功能。

  「我知道,可是昨日往丞相又跟我說起了他兒子的事,娘子,王公子也救過你……」

  「那怎麼能一樣?」阮珠白他一眼:「我又不熟悉王公子,暖春是跟我從小長大的。」是在這個身體十四歲那年,他們就相熟了,說是從小長大,也不算說錯。

  「可是王公子熟悉你,也許你從來沒注意過,但你每次進宮向父皇請安,他都見過你。你寫過的每一首詩,他能一句不差的背誦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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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10:26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八章

  「他見過我,那我怎麼不知道?」阮珠從大腦裡尋了又尋,也不記得一個叫王公子的人。

  「你那麼笨,記性又差的離譜,能知道才怪,也只有我倒黴到家被你納了側夫,換做其他男人不定有多悲催呢!」

  宗之搖搖頭,眼裡透著憐憫:「我都告訴他了,要慎重對待婚姻大事,娶妻可不像練功。可他就是鑽了牛角筋,娘子你說咋有這麼笨的男人?」

  阮珠惱火的望著說俏皮話的老公,尋思該怎麼懲罰他。

  宗之對著女兒的紅撲撲的小臉蛋親一口:「小雅,千萬不要像笨笨的娘學習,要學爹爹,看爹爹多聰明。」

  阮珠從石臺上站起來,走到他身前,把博雅抱過來:「小雅乖,娘抱你去睡午覺,別理你這個變態爹爹。」抱著女兒朝依珠小築走去。

  「娘子,說不過我想逃走了?」

  「哪有的事兒?」阮珠邊走邊歎道:「落花有意逐流水,流水無心戀落花。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世上怎麼有那麼多無聊的男人,相公,珠兒無能,晚上不要過來了,我陪暖春去。」

  「唉,娘子,你果然記性不好,三日之期還沒過呢?」

  回答他的是漸行漸遠的細碎腳步聲。

  宗之喃喃自語:「娘子又有好詩了,我得背誦下來,等明天早朝拿給父皇看。」想妻子又能露臉了,眼睛裡溢滿了驕傲。

  阮珠把博雅哄睡了,從依珠小築走出來。帶著暖春出了關雎山莊,在她的高科技示範田待了一下午。

  對於農業她並不在行,從全國各地花重金請來了種地的行家裡手,用自己知道的知識來引導他們,經過去年和今年的兩次試驗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效果。

  這時代一畝地大約能產出一石或者二石的糧食,也就是一到二百斤。

  經過她改良的稻種,僅去年秋天一畝地就能產出三石糧食。但這還不夠,後世中國的一畝地能產一千六百斤的糧食,她只需要達到其產量的一半就滿足了。

  請來的能手都是種了大半輩子地的農民,還從來沒聽過有人把不同的稻種灑在地裡,毫無選擇的搭配種植,能提高產量。但經過去年的一次實驗取得了不錯的效果,便卯足了勁,希望能今秋能把產量提得更高。

  「我們國家稻子的畝產量大約一二石,平均三畝地可以養活一個人,如果一個家庭十口人,就需要三十畝地。可是多數貧民百姓哪來的那麼多地可種,如果百姓們都種上了優異稻種,產量一下子翻了好幾倍,你想,該會怎麼樣光景?」

  「十畝地,十口人家只需要十畝地就行。」

  「孺子可教。」阮珠拍拍王靜言的肩頭,鼓勵的笑道:「你好好幹,幹好了,我送你五十畝地回家娶媳婦。」

  「我不回家娶媳婦。」王靜言淡淡的言道,望著肩頭上那隻線條優美的手,瞬間的閃神。

  「好啊,那你看上了誰家的姑娘,告訴我,我可以當媒婆。」

  王靜言不語,亮澤的眸子輕輕閃動。

  阮珠從他身旁走開,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綠油油稻田,心裡充滿了成就感。

  將近夜晚,她帶著暖春,乘坐馬車離開高科技示範田,向關雎山莊行去。

  阮珠坐在軟墊上,斜倚著暖春的肩頭,兩眼微閉著,陷入了一種思索中。

  最初見到王靜言時候,她就覺得這人透著一股熟悉。

  但王靜言容貌實在普通,皮膚蠟黃不說,臉上還長滿了絡腮鬍子,遮住大半張臉頰,連嘴唇都看不清楚。這副打扮,別說她一個記性不好的人,就算是他親生父母也未必不認得。

  暖春溫柔的望著年輕的女主人,這時候所流露的男女之情顯得無比真摯。他相信她已經睡熟了,拿起一件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想了想,低頭在她的臉頰上吻了一下。

  阮珠睜開眼睛,透出一絲好笑的情緒。

  暖春沒想到她在裝睡,立即紅透了耳根,訥訥不成言。

  阮珠反手抱住他的脖頸,嘴唇貼過去……雙唇碰觸到一起,他一下子懵了,從前無數次的渴望,但機會一旦突然到來卻變得張惶失措。他的雙手沒地方放,張開著,不知如何是好。

  「暖春,抱緊我。」她低低的聲音,生怕外面的車夫聽到。

  「是……是……大小姐……」

  暖春抱緊了柔嫩的嬌軀,感到她用舌尖描摹著他的唇形,他忍不住張嘴含住,吸吮上面傳來的甘芳。

  阮珠一邊回應他,一隻小手不停的在他身上遊移……哦,胸膛很健壯,胸肌很硬,還不錯。自從前年督促他鍛煉身體,身形愈發健碩了。呵呵……她喜歡強壯的男人。

  她的手伸進他褲子裡,入手是金屬鏈,禁不住蹙眉:「暖春,不是告訴你不要穿貞操帶了嗎?怎麼不聽話?」

  暖春臉紅,小聲道:「要新婚之夜,妻子才能給解去,現在不行。」

  阮珠霸道的命令:「今晚就解去了,然後洗個澡,在床上等我。」話一出口,她就臉紅了。這是什麼事兒,好像她的色女,欲求不滿似的。

  暖春把頭垂得低低的,在她看不見的那雙眼瞳裡,透著滿滿的驚喜。

  阮珠註定食言了,因為剛回到關雎山莊,宗之就把她整個抱到懷裡,大步流星去了依珠小築。

  暖春望著那雙人影,神情落寞的走回自個的住處。

  「哎,呂大哥,你不可以蠻不講理,都說好了,我今天要陪暖春。」

  「娘子,你才蠻不講理,明明規定今天我陪你。」

  阮珠知道兩人在這個話題會夾纏不清,轉移話題道:「敏之呢,怎麼不見他。」

  「他要晚些回來,吐谷渾的使者來朝,他正準備接待事宜。十月份是父皇的五十大壽,很多個國家的都派人來朝上供,只怕要有他忙得了。」

  現在已是過了八月份,距離皇帝大壽還有一個月多月的時間。百十個外國使團陸續的到來,接待任務非常繁瑣,敏之身為鴻臚寺少卿,有得他忙了。

  「娘子,你說父皇大壽,我們送什麼好?」

  皇帝富有四海,什麼都不缺,送的東西當然要意義才好。

  阮珠托腮思索了下,抬眼道:「歷朝歷代百姓吃飯總成大問題,餓著了就要鬧事,南疆反賊就是因為大旱災的影響才聚眾造反。如果有糧食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呂大哥,你看我們送父皇畝產四石的稻種怎樣?」

  宗之早知道妻子搞得玩意,剛開始還不怎麼置信,有史以來還從來沒人這樣做過。稻種是上天的賜予,該什麼樣子就什麼樣子,扔進土壤裡天長日久長出糧食,再怎麼弄也是糧食,人為弄得稻種怎麼可能增產?

  可是她弄出來了,去年秋的畝產就就有三石多,今年達到四石未必癡人說夢。

  「娘子,我相信你的本事,你總有那麼多讓我驚喜的事情。」

  吃過了晚飯,宗之帶著三個孩子們瘋了一陣,把他們哄入睡。回到依珠小築,行雲傳話娘娘正在正在洗澡,還交代讓暖春過去。

  宗之走進漢白玉砌成的浴室,看見妻子坐在水汽飄繞的池水裡,微閉雙目養神。玲瓏身段映在溫水裡,嬌美的不可方物。

  他脫了衣服,走進水池,手臂一覽,把妻子抱在懷裡。

  「咦,呂大哥,怎麼是你,我告訴行雲讓暖春過來侍候的。」

  「娘子,都說你記性差了,怎麼腦子越發的不靈光。行雲是我的奴才,當然要聽我的命令,今晚是我陪你,他怎麼敢擅自找暖春來讓我找不自在?」

  阮珠眼神冷冷的:「那我以後不要行雲隨身侍候了,叫來人牙子再送幾個進府來。」

  「不用了,僅此一次,行雲要是再敢不聽你的話,我就打斷他的腿。」開玩笑,再找買來幾個男人進府,萬一有類似暖春暖情的感情出現,他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娘子,別生氣,我讓你開心。」

  他讓她站起來,讓她跨在他的頭上站著,仰頭瞅著她下身,伸出二指剝開兩片花瓣……生了三個孩子,這裡還是很緊致。

  她知道接下來的他要做的,低頭望著,眼睛瑩然有神,竟是非常期待。

  他的嘴貼上去,吻住晶瑩的小珠,舌尖輕輕逗弄……

  「嗯……」她被撩撥的全身酥麻,雙腿不知不覺的夾緊了下面那顆頭顱。

  逗弄一會兒,他的舌尖離開小珠,找到小孔,接住滴下來的液體全數吞下。像是不過癮似的,舌尖開始往更深處探索,與此同時,小珠被一根指尖代替,不停的撥弄。

  「啊……」阮珠再也受不住,十指抓住他的頭髮,全身一波波的顫慄。驀然尖叫出聲,身體頓時顫了幾顫,隨後的癱軟下來。

  宗之把她抱住,讓她扶著漢白玉石台俯身,他從後面抱住,托著自己硬物進入她的身體……

  ………………

  阮珠被老公抱回臥室,癱了似的躺在床上,想浴室的激情,臉上透出鮮亮的容光。

  宗之在旁邊躺下,樓她入懷:「娘子,如果你硬要把暖春納了,我也沒意見,不過再等幾年好不好?你要是覺得不滿意,就先給他一個小侍的身份。」

  「為什麼一定要等幾年?」

  宗之一陣無言,過了片刻才道:「你的高科技示範田有一個叫王靜言的是吧?」

  「是啊,你怎麼知道?」她說完了才知道是廢話,他有那麼大的一個組織,還有什麼不能知道的。

  「你男人不會把魔爪滲透到你的地盤上去,我對你尊重的很,之所以知道王靜言有另外的原因。」宗之一看妻子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麼:「娘子,你不覺得王靜言很奇怪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人生父母養,兩隻眼睛一個鼻子,下面還有一張嘴,跟我們長得差不多,應該不是妖魔鬼怪,你放心好了。」

  「我的傻娘子,他是王丞相的兒子。」

  「啥?」阮珠吃了一驚,怎麼可能,丞相的兒子當農民?她記得他是劍客,在石橋上施展淩厲的劍法,打退了好幾個順天府的衙役。「呂大哥,你不是說他是二等的御前侍衛嗎?」

  「因為你啊,娘子,你把人家的好前程給毀了,人家是為了你才當農民的。」

  我汗!她怎麼說覺得王靜言眼熟呢!

  蠟黃的皮膚可以作假,那那一臉的絡腮鬍子長出來的不可能,在石橋上看他才二十出頭吧?鬍子有可能貼上去的,但他怎麼就想到了去她的科技示範田當農民呢!

  「看不出他是貴公子出身,他還挺有本事的,也很勤快,種起地頭頭是道,還幫我管理示範田的一切雜務。」

  「那小子自小跟教武功的師傅在深山裡長大,會種地,能吃苦不稀奇。」
曾有版管責冰至,文章轉貼沒啥用,每發一文俱心虛,更看勳章為壓力。唯見高管滿勳章,原來意指是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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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19-9-6 12:10:43 |只看該作者
第九十九章

  九月是蓮子成熟的季節,暖春駕著小船在碧青池湖面劃行,來到荷葉叢中,把蓮蓬一個個摘下來,放在船板上。

  剛剛採摘下來的蓮子肉味道甜甜的,水分很足,吃起來嫩嫩的。

  他想等晚飯時間熬了蓮子粥,端上飯桌,大小姐對於新鮮的蓮子有著不同別樣的嗜好。

  阮珠坐在水榭方舟上,正計劃把高科技示範園建成天楚國的農業部,最好再在旁邊建立一座農牧業學校,專門吸收優秀的子弟入學。

  但光想不成,想要做大了,做好了,還需要皇帝的支持才行。

  寫奏摺她是不會了,之乎則也更弄不明白。前世雖說讀了大學,語文水平算是不錯,但文言文學的比起這時代的孩子還不如。

  蹙眉苦思良久,也寫不出來幾段完整的句子。只要用大白話寫了一份計劃書,想等晚上宗之從軍營回來,給她給用文言文修改了。

  總算忙完了,從亭子裡走出來,伸了伸懶腰。抬頭看見遠處鸀色掩映的一襲白色身影,顯得格外清新自然,帶著一股不沾塵埃的純淨,很是惹人注目。

  暖春駕著小船來回往復尋找質量好的蓮蓬,不意望見水榭方舟的女主人。

  「大小姐!」他笑著朝她招手,駕著船劃過來。

  阮珠拉著他伸過來的手,跳上小船,大手很厚實,很溫暖,她有片刻的失神。一直以來他總像大哥哥一樣照顧她,愛護她,不離不棄,她不能再讓他苦等下去了。

  「大小姐,這是新鮮的蓮子,等晚上我給你熬了粥,會很好吃。」

  她站在一堆蓮蓬中間,低聲道:「暖春,把船駕到荷葉群中,我想吻你了。」

  暖春驚訝,訥訥不成言:「大……大小姐……」

  「少說廢話,你不願意嗎?」阮珠說完,突然感到害臊,怎麼好像要強納人家似的。

  「願……願意……」暖春騰的紅透耳背,再不好意吐出一個字來。天知道他是多麼期待,神色溫柔看著她,用槳劃動著湖水,往荷葉深處行去。

  四周荷葉田田,如翡翠般的翠色,散發著一陣陣馥鬱清香,密密實實的像從異世裡來的結界一樣,把小船包裹起來。

  阮珠投入他的懷裡,仰起頭,紅唇獻上去。

  暖春經過上次的經驗,不再手忙腳亂。因為比她高一個頭,本能的抱緊她,低下頭,對上迎來的紅唇,把舌尖伸進她的嘴裡,一股沁人的甘甜,帶著女子的幽香令他瞬間的迷醉。

  她一邊回應,左手摟著他的脖頸,右手在他的胸膛撫摸……夏季人們穿的很薄,一件長衫被她從身上剝離,他的上身再無其他。

  她左手離開他的脖頸,左右手一起撫在健壯的胸膛,分別掐住兩點朱紅,輕輕揉捏。

  他的身體遍佈了一波波的酥麻,竟是暢快到極點,又難受到極點,想要求更多,但她卻停下來。

  「暖春,你想要嗎?」阮珠抬頭望他,眼裡含著熱情,帶著著詢問:「如果想要,就在這裡把自己交給我,沒有洞房花燭,沒有賓客盈門,但是有我一顆真誠的心。」

  「大小姐……我……」他怎麼好意思說出來,低著頭,輕輕點點,把頸上的一枚鑰匙遞給她:「是……是貞操帶的鑰匙,從那天我就帶在身上。」

  從高科技示範園回來那天他就備在身上,總幻想著那日路上的親熱能突然來到,他跟心愛的女主人共譜人間情愛。

  「暖春,我現在就給你,我發誓,一生一世不負你……」她把他褲子脫了,用鑰匙開啟了貞操帶,銀色的鏈子從男人的胯間墜落,一根碩大漸漸抬起來。

  她用手帕沾著湖水擦了幾遍,那東西更大更硬,像一根柱子。

  「大小姐……要……」

  上面傳來粗重的呼吸聲,阮珠仰頭看到男人那張潮紅的臉龐,眼睛全是熾熱的顏色。她的伸手握住它……緩緩撫弄……小孔滴出一滴晶瑩的液體,張嘴接住,品嘗了一下,很清新的處男味道。

  「嗯……大小姐……」他驚訝著,尊貴的女主人肯為他這樣做?他不是懵懂少年,已經二十幾歲的年紀,多少懂得一些男女情事,平常那些個不肯老實做活的下人聚在一處閒聊,沒少聽過諸如此類的。

  阮珠希望能給他帶來奇妙的感受,張開嘴整根含住……

  他突然急切起來,捧住她的小臉,快速的抽動起來。

  一直保持這個動作,男人突然迎來最絢爛的時刻到,「大小姐!」他狂吼著,舒服的叫出聲,全身都在抽搐不止,而精神上卻像飛起來似的。

  這是何等快意,賽過世間任何一種感覺。

  年輕的男人有生以來第一次承受男女之情,不願拿出來,繼續動著。

  阮珠嘴巴發酸,吐出來,站起身,脫了全身的束縛。

  一男一女停留在密密層層的荷葉叢中間,沒有穿衣服,彼此坦誠相對,都在相互凝視。男人的目光一瞬不瞬,望著線條完美的女主子,胸前的一對飽滿讓他的眸子一霎時的朦朧。

  她小聲道:「你可以摸摸它們……」托起他的雙手放在自己一對豐盈上。他一手一個的覆蓋上面,輕輕揉搓,眼神裡全是被欲念折磨的迷茫。「大小姐,你的這裡很軟……」

  阮珠的下移,又握住他的下面……還是非常的堅硬……應該說自打脫了他的衣服,就沒見軟下來過。「還想要嗎?」

  「要……」他脫口而出,臉頰有一抹潮紅,瞳仁無比晶亮:「要全部……」

  她當然知道全部指著什麼,放開手,仰面躺在船板上,光潔的雪膚映著周圍鸀色的蓮蓬,說不出嬌美。她抬高雙腿,把自己最具女人的象徵展現在他的面前。

  暖春跪下來,虔誠的望著,手指剝開,埋下頭親吻……他因為是第一次,技術不好,可她是滿足了,沒多會兒在他嘴裡釋放出來。

  正在她嬌喘不止時候,一根堅硬的柱子進入身體……暖春壓在女主人的身上,迅速的抽動……

  當一股熱流注入她的身體,暖春是她的男人了。

  遠處,兩名挺拔男子望著荷葉深處傳出的男女的低吟聲。其中一個笑笑:「娘子終於把她的通房搞定了,敏之你怎麼看這件事?」

  敏之聲音冷冷的:「我最近忙於鴻臚寺接待事物,倒是便宜了你們。我要求從今天開始,要跟珠兒連續一個月住一起,你們誰也別想跟我爭。」

  宗之想起這段時間跟妻子的二人歲月,嘗不完的人間溫柔,不由得眼角透著愉悅,吹了個口哨:「你跟娘子說去,只要她同意了,我沒意見。」他就不信,珠兒剛跟暖春做了事,能一腳踢開,把敏之拉上床才怪?

  事實證明,宗之很道理,阮珠一連三日都陪著暖春,用她的話叫做度蜜月。

  第四日,阮珠把關雎山莊的人都聚集一起吃了頓飯,給暖春的小侍的名份。小侍又叫侍夫,比通房略高一級,但不屬主子,沒有資格要求女主人給生孩子的權利。

  ………………

  天楚國的女人基本都不做事,反正一群老公養著,只管負責人類的繁衍大計就行。

  幾百年前,一女N男制度剛興起那會兒,男人的從一而終並不嚴謹。一個女人五個夫,還架不住親戚鄰里的派送和獨身男子的勾引,丈夫、小侍、通房……

  饒是如此,打光棍的男子還是非常多,亂倫、偷情、男男戀……社會風氣混亂不堪。

  常此下去,國不像國,家不像家……有識之士感到事態嚴重,聯合起來制定社會新章程。既然女人不能從一而終,就讓男人終身守候一個女人,出軌者按姦淫之罪論處。

  制度形成之初,還規定了另一項法章,丈夫的財產要由妻子掌管。丈夫不能隨便休妻,一旦休妻沒有再娶的權利,妻子也不得無緣無故的休了正夫。

  但制度是制度,真正執行起來遠不是那麼回事,男人就算可以管得住小雞雞。誰又肯把祖宗財產交出去,所以制度雖然是制度,卻變成一紙空文扔在廢紙堆裡N年都無人問津。

  事實證明不管社會大環境如何變遷,男人還是管不住小雞雞的。

  無論是誰,貧窮或富貴,要不然孔雀男怎麼墮落成採花賊一名。這還不夠,他戴了面紗,以萬紫玉身份在樓子裡掛了牌子,隔三岔五的去消遣。遇到順眼的女人拉上床嘿咻一把,過過下身的癮頭。

  萬紫玉在四大公子裡面,唯一沒有被人見過容貌的人。但他的名氣極響亮,原因大家都知道,這男的太騷,床上功夫出奇的好,嘗過滋味的女人無不渴望能再來一把。

  瀾州城的優秀女人差不多都他被玩遍了,據說前陣子連太子妃都成了他的入幕之賓。

  名品佳餚吃多了也味同嚼蠟,孔雀男很想把天楚國近幾年來一個聲名鵲起的女人弄上床。那女人他見過幾次,很是不一般,但人家偏偏不鳥他。他還就不信了?

  阮玉還是沒找到沈重雲,變得越來越沉默。

  有時候阮珠不能理解妹妹的感情,才見過兩次面的男人,其中一次還是遠遠的跟在後面,竟然深深的陷進去了。要是換做自己,早忘記了對方長了什麼模樣,叫什麼名字。

  她覺得阮玉不能頹廢下去,萬一以後納了眾多夫侍,生一群小蘿蔔頭,很可能像阮夫人那樣依靠男人來養活,結局說不定慘有多可悲。

  她決定開一家名品名店,在御街最繁華的路段,買下了一棟三層的漂亮樓房。把從前的牌匾摘掉,換了一面黑漆燙金字的大牌匾,高高懸於其上。

  牌匾上的字,是阮珠用瘦金體書就的,再找木匠做出來,很醒目的五個大字:眉眼盈盈處!

  不錯,她新開的精品店名就叫眉眼盈盈處!

  她的字儘管已經練得很能拿出手,但時日尚淺,缺了力度,少了精氣神。幸好做牌匾的師傅是個能手,經他做出來後,字的神韻得以提升。

  進了眉眼盈盈處的正門,抬眼便看到正面牆壁上書寫的四行詩:水是眼橫波,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那邊,眉眼盈盈處。才始送春歸,又送君歸去。若到江南趕上春,千萬和春住。

  一樓經營服裝,二樓經營鞋帽,三樓經營飾品。

  主要的經營項目,來自於阮珠親手設計。她把圖樣畫出來,叫府裡的針線班子趕製出來,按勞分配,多勞多得。

  阮珠不再讓暖春當關雎山莊的管家,她去雲家莊向公婆要來了雲山雲峰的父親,接手暖春的職務。關雎山莊是雲世一的產業,一定要雲家的人來打理才行。

  至於暖春,她讓他當針線班子的掌櫃。他做事認真,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他管理很放心。

  阮玉做了店掌櫃,主管店內的一切經營事物。

  姐妹倆按三三成的股份分享勞動所得,一成給暖春,三成分給幹活好的工人。

  經營項目包括服裝、鞋帽、各種手包、背包,一些個小飾品……經過連續幾天的大力宣傳,剛開張的那天顧客爆滿,不得不限量供應。

  阮珠如今作為皇族的一員,儘管出身低微,但做出的成績有目共睹。

  她由於穿衣打扮常常與眾不同,多了一種現代化的元素。每當她衣服款式一經傳出,就被人模仿,無論王孫貴族,還是民間百姓的女子都在效法她。

  關雎山莊的岐王妃,成了天楚國時裝界最具代表人物,引導時尚潮流。

  再沒有人嘲笑她是商戶出身,嘲笑她便等於嘲笑自身的品味一樣,上不了檔次。

  眉眼盈盈處的生意格外好,尤其快到了皇帝的大壽之日,瀾州聚集了各路商人和許多個國家的使者,名氣很快打響。但由於限量銷售,遠遠不能保證需求,就連提前預定的份額也排到了兩個月後。一些商家看到機會,開始模仿,街面上的人們很快穿出相同的款式。

  但阮珠走的是高端路線,有錢有眼光的人還把目光放在眉眼盈盈處。她還比別家鋪子多了一樣優點,她的款式不停的更新,別家永遠跟在她的後面效仿。

  「店裡怎麼這樣冷清?」阮珠來到眉眼盈盈處,看到裡面的顧客沒幾個,連店員也乏善可陳,不免得奇怪。

  「皇上下旨讓梨園的人,去午門外表演歌舞給百姓們看,大夥得了信,都跑去看熱鬧了。」

  「玉兒,你要是想看,就去看吧,我來在店裡守著。」阮珠看妹妹一臉嚮往,想到古代沒什麼娛樂項目,真夠悲催的。其實她也想看,但要有做姐姐的樣子。

  「好啊!」

  阮玉喜滋滋的對著牆壁上一人高的玻璃鏡子整理了儀錶,順手從一個木質模特身上扒了一件翻領及膝的米色長外套,穿在自身上。

  阮珠瞅著妹妹離去的身影,不禁好笑,眉眼盈盈處倒為了她穿衣服提供方便。反正自己不缺錢,之所以經營這家店就是讓家裡人開心。

  阮珠把帶來的幾套服裝拿到門外,打量了門前兩眼門前幾個仿真的木質模特,一件一件的給它們套上去。套完還不放心,囑咐守在門口的兩名俊秀少年好好看著。

  她剛要回身進店,不想街上走了來了一人,四目交匯,那人登時詫異:「是你?」

  阮珠連理都不想理,回身往店裡走去,這種四處放電的花花大少看著就噁心,妓院的頭牌加上採花賊的雙重身份,在任何空間和時間都被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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