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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幻奇幻] [誤道者] 玄渾道章 (全書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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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21 16:08:08
第兩百一十八章 過痕有依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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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兩百一十八章過痕有依循東庭玄府崔嶽首先收到了傳報,他在報知萬明道人之後,得了後者允許,於心中默默呼喚一聲,霎時有一道金光降下,旋即收斂而去。隻是下一瞬間,他便就出現了甄綽、趙柔二人身側。

      甄、趙兩人見到他,都是稽首一禮,道:“見過玄正。”

      崔嶽還有一禮,道:“人在哪裏?”

      甄綽道:“都還在洞窟之中。”

      崔嶽看過去,立時透過山岩,看到了兩人身影,道:“兩位辛苦了。”

      甄綽道:“不敢,這裏本是我二人守備轄界。”

      瑤璃去了東庭之後,玄府就曾經派人來查實過她的出身來曆,後來找到了這處地界,證實瑤璃就是從此中出來的。他們二人本來以為自己要問過,畢竟他們都是贏衝的弟子,也是因此被安放在這裏的,這算得上是錯上加錯了。

      但是玄府並未說要怎麼樣,隻是讓他們不得將此事宣揚出去,隻需負責盯著這地方,有什麼動靜立刻回報。故是他們此後一直不敢放鬆,兩名複神會的人一到,他們立時就是發現了。

      崔嶽看了一會兒,見那兩個帶著麵具之人從山岩縫隙裏麵走了出來,並且通過哨子召來了兩頭巨鷹,乘坐上去後便離開了此地。

      他則是拋出一件遮掩法器,把甄綽、趙柔二人也是照入進來,隨後遁光入空,一路在後麵跟著。

      如此一連飛遁三天之後,兩隻飛鳥卻是落到了一片殘垣殘壁的遺跡之中,很快消失無蹤。

      崔嶽三人也是降落下來,卻意外發現,這片廢墟的中心地帶竟然還有一座大體較為完整的神殿,而複神會那兩人此刻再也感應不到半分,應該就是進入了此中。

      三人謹慎查看了下,見沒有什麼布置,崔嶽決定讓趙柔在外等候,他與甄綽一同走入其中,卻在神殿內部空空蕩蕩,除了一些支撐殿頂的大柱外,也就底部牆壁上看到一個用紅藍相間的油彩塗抹的壁畫。

      壁畫上麵一個半倚著的神人男子,手中托著一團迷霧,這迷霧明明是畫,但此刻卻是在那裏飄動不停。

      崔嶽確定無比道:“是間層,他們進入了間層。”複神會這二人很小心,看樣子是準備利用間層跳躍回到原來所在。

      他考慮了下,立刻做出了決斷,道:“我跟著這二人前去,甄道友,你們二位且先回去。”

      甄綽道:“玄正,甄某自認功行不差,可以隨著玄正一同前往。”

      崔嶽搖頭道:“甄道友,此中情形難明,過去之後我等還有可能會分散開來,我乃是玄修,若是遇見不對,可以直接與玄府取得聯絡,甚或借用法器離開,進退都是容易,況且我身為東庭玄正,這也是我之職責,兩位道友回去吧。”

      甄綽見他態度堅決,也就未再堅持,隻是道:“玄正小心了。”

      崔嶽點點頭,等甄綽離開後,他將此間之事通過訓天道章報於玄府知曉,自己便轉身往那一片煙霧之中投去。

      隻是覺得一陣恍惚,他麵前出現了一個破碎的世界,到處都是漂浮破裂的石塊和地陸板塊,還有許多剩下的來龐大而奇怪植株,破碎的肢體,古怪的根須,不過都是僵化的死物,這似乎是一個破碎之後便一直凝滯不動所在。

      或許到了這裏後,那複神會二人自認為已是安全,故是行動放開了許多,故是他非常容易找到了二人留下的痕跡,並往前尋去。

      這裏時不時會有漂浮過來巨大的石阻路,他旋繞來去,引身上衝,並在一座浮陸之中站定,前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有耀目的氣光在那裏旋轉不停,看著向前沉陷,但是看久了又像是往外膨脹。

      到了這裏後,他考慮了一下,沒有再逞強向前,而是喚出訓天道章,將這裏所有情形向玄府呈稟上去。

      萬明道人在收到之後,也沒有自作主張,因為複神會的事最近牽扯到了莫契神族,故是他謹慎上報。

      張禦在諸廷執之中執拿守正權柄,這一份呈報自是先到了他這裏,他看罷後,略作思量,便尋到了尚在東庭南陸的金郅行,喚道:“金道友。”

      金郅行恭敬聲音幾是立刻傳出,道:“廷執,屬下在此。”

      張禦將崔嶽發現的間層一說,道:“那一處極可能與複神會躲藏之地有關,你與艾道友一同前去巡查,此事就交給你們二人了。”

      金郅行道:“屬下明白。”

      張禦再交代了幾句,就結束了對言。

      收了訓天道章後,他又想那神寄之軀之事,瑤璃已是走了出來,至於另一個人在哪裏,目前沒有任何線索。

      但是也不用太在意,因為不出意外的話,那一人應該已經擺脫了作為寄軀的身份,否則預言之中根本無需再有瑤璃的出現,直接寄宿此人便可。

      這裏的原因很多,因為此人出來的早,許是可能早就亡故了;但也可能是被另外的神明占據或侵奪,但也可能自行獲得了神異力量,甚至成為修道人都是有可能的。

      按照預言來說,神乃是靈,身軀乃是影,要是照影得了強大的靈性,就有了自身的意誌,那兩者就不可能同合為一了。

      而為什麼這具寄軀會提前蘇醒,後來到底下落何處,這並不是什麼關鍵,眼下距離剿殺莫契神族已是不遠,等根除了此輩,以後有機會再來查證此事好了。

      而在東庭南陸駐地之中,艾伯高見金郅行結束溝通,馬上問道:“金道友,可是張廷執尋我們?廷執說什麼了?”

      他心中則想:“金道友到底比我早脫離幽城,就是比我得張廷執的看重,不過來日方長,他不過先走了一步,豈不聞後來居上?這終究還是要看誰的事辦得妥當。”

      金郅行道:“不錯,崔玄正找到了一處可能通向複神會藏匿之地的所在,廷執交代我們二人前去支援。”

      艾伯高盤算了下,道:“此事不可拖延,那我們立刻動身?”

      金郅行道:“正合金某之意。”兩人當即遁出元神,並於心下一喚,霎時一道金光落下,再出現時,已是落在了崔嶽身側。

      崔嶽見二人到來,執禮道:“兩位玄尊有禮。”

      金郅行回有一禮,道:“崔玄正,守正已是傳下諭令,後續之事交給我等。”

      崔嶽道:“既是這般,就拜托二位了。”

      金郅行、艾伯高看向前方那光氣旋流,兩人對視一眼,便不再遲疑,身上光芒一閃,便已是朝裏遁入進去。

      此時上層雲海之中,風道人站在殿中,他看著手中呈書,心情十分振奮,走了兩步後,心緒一定,快步來到座上坐下,便以訓天道章尋到了伊洛上洲玄首高墨,道:“高道友,你可是知道麼?內層又有一位玄尊成道了,真是我玄修之幸也。”

      高墨尚不知曉此事,追問道:“哦?不知是哪一洲的同道?”

      風道人道:“這位同道非是在內層成道,而是在外層成就。”

      高墨神情嚴肅了些許,道:“這卻是不易。”

      外層可是虛空外邪侵染,可是比在內層修持影響更大,這位能在外層成就,要麼是無懼於此,要麼就是反過來利用了虛空外邪。

      風道人道:“何止如此,道友怕還是不知,這位同道乃是以渾章成就。”

      高墨更為意外,他怔了好一會兒,才是點頭出聲道:“了不起,這位同道當真了不起!”

      他此言也是發自內心。因為他知道這當中有多少不易,當初他們百般求索,還是走了近路才得以攀道上境,可這位憑著自己能走通此道,盡管有張禦開道在前,可換了當初的他們,自問也沒有這個本事。

      風道人振聲言道:“自張廷執開辟道途,立下訓天道章以來,已是接連有幾位同道成就,可英顓道友這一次成就尤為不凡,我玄修必能因此再度得以壯大。”

      高墨同意此見。莫看現在上層的渾章玄尊很多,可無不是以真修轉修而來,所以他們的行事方式依舊偏向真修的路數。這是他們過往的經曆和認知所決定的,也是他們道法的一部分,是沒有辦法在一夕之間改變的。

      所以認為他們會站在玄修的立場上說話是不可能的,也不切實際。

      而英顓他是以渾章修士的身份直接修成玄尊的,其中之意義也是極大,因為玄法的好處是一人走通,意味著其他人都能夠走通,也就是說,未來渾章修士也能循此道向前,而不是個個都受大混沌侵染所阻,被摒棄於大道之外。

      風道人又言:“這位英顓道友能有此成就,與那一方新近出現的層界脫不了幹係,我以為從中獲得好處的道友不在少數,或許用不了多久我等又能看到有道友有所成就。”

      高墨近來也是對那方層界多有留意,因為目前隻有玄修能注意入內,所以這分明就是玄修的後花園了。他道:“那方層界道友可是去過麼?”

      風道人道:“我倒也是放有一意入內,雖需從頭修煉功行,可是卻能印證自身,若得煉成,卻是好處甚大,若是早前我等便得有此世可渡,不定也不會走上那歧路了。”

      此刻他肅然建言道:“道友,你與施道友身上那‘借印’終究是一個隱患,風某以為,你們不如入此層界之中,重證自身,以斬此後患!”

      ……

      ……

      PS:周末有事請個假,今天就一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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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一十九章 躡空捉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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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間層之內,南陸複神會三名上層正圍站在大廳內的一座金台之上。其中為首的金袍老者道:“另一具軀體肯定是存在的,我們要設法找出來。”

    對麵的年輕男子看著金台之上方的顯影,這恰是那個洞穴之中的景象,他並不看好,道:“這寄軀很早就走了,找不到了也不見得有用。”

    金袍老者沉聲道:“還是有用的,他蘇醒之後,可能會在別處留下後代,那麼我們找到之後,可以舉行儀式,利用他的子嗣重塑寄軀,哪怕他亡故了,隻要有不曾完全腐朽的殘軀留下來,那都是可以利用起來的。”

    另一個年輕女子蹙眉道:“如果他被別的神明看重,或者也像那‘瑤璃’一樣投靠了天夏,那麼我們恐怕隻會白費力氣。”

    金袍老者道:“那也要試著一找,‘瑤璃’在東庭,他們應該不知道寄軀的事情,但是肯定知道對我們很重要,所以將她保護得很嚴密,她這裏沒法找回來,我們隻能另外想辦法。”

    年輕男子道:“那‘瑤璃’我們該是放棄了麼?”

    金袍老者想了片刻,道:“不必,繼續嚐試,說不定還有機會,即便不成功,也能迷惑天夏人,讓他們以為我們重點還在那裏。”

    年輕男子同意道:“可以。”

    金袍老者這時一皺眉頭,因為金台上麵的顯影出現了晃動,這意味著有強烈的靈機幹涉,神情凝重了起來,道:“這兩人肯定是被天夏的人跟上了。”

    年輕女子不覺著急起來,道:“我們不能再繼續留在這裏了。”

    金袍老者還算沉穩,道:“不用擔心,他們還找不到這裏。”

    他們不會蠢到讓那外麵眼線直接回到自己地界上來的,更別說需要的消息已經帶回來了,把人扔在外麵也沒有關係,像這樣的人他們要多少有多少,隻需利用莫契神族留下來的技藝,隨時可以造一批出來。

    年輕男子此刻忽然道:“不對。”

    那女子道:“什麼不對?”

    年輕男子道:“我們能夠通過靈性力量見到有人尋過來,那麼也能通過靈性力量的傳遞找到我們,方才不是他們的力量暴露了,而是他們在通過靈性傳遞找尋我們的所在!”

    那金袍老者一下色變,而他此刻已經感覺隱隱然到了什麼,立刻一按身前的金台,大聲道:“離開這裏!”

    年輕男子和那女子也是趕忙將手放了上來,三人一同催動之下,那載承他們的巨大長蟲身上如同染上了一層金光,身影也是由實質變得虛淡起來,待金光消退下去後,就消失不見了。

    就在他們離開後沒有多久,虛空之中一陣閃爍,金郅行、艾伯高二人出現在了原來長蟲盤踞的地方。

    艾伯高伸手捉了一股靈性氣息過來,道:“方才離開沒多久。金道友,能追上麼?”

    金郅行道:“待金某試上一試。”他目中放出一道光芒,照落在這方虛域之中。

    雖然他將大道之印交給了張禦,可是終究是體悟過道印之人,目印這方麵可說得上是他最為擅長的。

    此刻在他眼中,那些靈性光芒化變為一道可以追索的痕跡,一直往間層深處蔓延而去,他道:“艾道友,跟我來。”

    說話之間,他身形一閃,朝著那靈痕遁行閃去,艾伯高也是隨著了上去。

    複神會三人在駕馭長蟲退去後,感覺危險未退,他們也沒有停下,繼續朝間層深逃遁,意圖甩脫追敵,然而那股感覺卻是時時罩定他們,令他們始終無法擺脫。

    於是他們隻能一避再避,但是很快發現這樣並沒有用,可能是因為對方拿準了他們的靈性力量,這樣無論他們轉挪到哪裏去,都是會被找出來的,若是策略不變,被追到也是遲早的事。

    在這般危險的情形下,三人不得不做出間層更深處退避的決斷,如此選擇,果然有很用,暫時將敵人稍稍隔開了一些,但是仍然沒有擺脫危險,他們沒有別的選擇,隻能繼續這般做。

    可這個時候,那個年輕女子著急提醒道:“不能再往下走了!”

    若是往間層之內去的太深,那麼他們就會與世間漸漸脫離,若是聯係徹底斷開,那麼他們也沒可能再走出來了。

    金袍老者沉聲道:“繼續,哪怕回不去,也比被天夏找到要好,等到諸神歸來,我們身為諸神的仆眾,也是能夠跟著一起回來的。”

    年輕男子卻是不認可此言,去到間層深處,固然可以躲避追殺,可這樣一來,他們也就幹涉不到世間了。比如之前找尋神軀之事就無可能做成。而要是對莫契諸神毫無貢獻,那莫契眾神真的回到世間後,又憑什麼帶著他們回來呢?

    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慮。

    金袍老者看向他,道:“這番顧慮不是沒有道理,要是這樣,我們需要有人留在這裏,但是不能讓所有人都是留下。”

    年輕男子神情變了幾變,咬牙道:“好,我留下,不過我建議我們三人分開,這樣不至於被一網打盡!”

    那年輕女子並未反對,在尋常間層還能見到一些浮陸和破碎的事物,但在間層的極深處那是真的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虛無,在那裏若不是自我陷入沉眠,那時間一久,非要瘋了不可,而陷入沉眠若一直不得出來,又與活死人又有區別?那還不如躲在外麵呢。

    金袍老者想了想,也是同意了這個決定。

    於是承載他們的那一條長蟲陡然分成了三截,各自又在短短片刻內重新生長成了原來的體型。金袍老者所駕馭的那一段繼續往間層那處前去,年輕男子和那女子則是分作不同方向遁去。

    金郅行和艾伯高見此,稍作商量,便果斷放棄去往間層深處得那一段,對於另外兩路則是分頭追索。

    金郅行這一邊還好說,憑著目印,敵人幾乎甩不掉他。艾伯高在這方麵的本事卻遠不及他,他這一路斷斷續續,眼看就要把人追丟。

    不過他也是有辦法的,立刻喚出“訓天道章”,尋到幾位擅長推算的渾章修士,畢竟他原本也是從天夏出來的,識得不少舊友,其中就有一些就擅長辨機尋蹤之法。

    靠著道章交通,他大致知道自己該往哪處去追,雖然這般恐怕追擊也是斷斷續續,可總算沒有被人甩脫。

    金郅行這邊則是非常順利,他此刻越追越近,已然見到了那一截長蟲的身影,他嗬嗬一聲笑,道:“在金某這目印之下,你又豈能遁行?”

    那一條長蟲眼見要被他追上,被逼之下,不敢再留在間層之中,隻能往世間遁走,隨後再度遁入間層,試圖擺脫他。可這舉動也不過沒有起到太多作用,在又一次遁入間層後,其終是被金郅行追了上。

    那長蟲此刻也不再逃竄了,那巨大身軀一掉頭,渾身綻放出靈性光芒,雙隻凶惡足鉗向著他抓了過來。

    金郅行雙目一眯,心光一放,浩大光芒落去,就將這長蟲強行壓下,令其無法動彈,而長蟲背後的堅殼則被強行分開,露出了內部的艙廳的躲藏在其中的複神會之人。

    年輕男子此刻已然戴上了金色麵具,他拿起一梗權杖揮動,一個個陶人從蟲卵一般的艙室中破開,身上激發出靈性,準備迎戰來敵,然而下一刻,隨著一道明光從外照落進來,所有的一切都是停滯了下來。

    金郅行從明光之中走入進來,從那一個個恍若雕像的身影中穿過,來到那年輕男子身前。

    他打量了此人一下,嗬了一聲,隨後身外心光一收斂,霎時間,就將所有一切人與事物都是卷入進去,眨眼隻餘他一個人站在虛域之中。他抬手抖了抖袖子,目光左右一掃,就周圍再無遺漏,就轉身離開了此地。

    清穹上層,英顓從光芒之中走了出來,隻見周圍是一片綠草茵茵,花樹豐茂的平原,地麵之上鋪滿了五顏六色的花瓣,到了這裏,便感覺有一陣氤氳精氣落到了身上,能感到自身氣機都是變得順暢清靈了起來。

    他身背後,一個個靈性娃娃探出頭來,扒著他的衣袍,發出低低的嗚哇驚呼聲。

    這時左前方有一團光影出現,這些娃娃立時都是把頭縮了回去。

    那光芒散開,明周道人自裏現身而出,對著他打一個稽首,道:“英玄尊,在下明周,乃為清穹之靈,奉命在此接引玄尊。”

    英顓看他片刻,抬袖還有一禮。

    明周道人再是一個躬身,這時天中傳來鈴響,有一駕神女花車到來,在近處停下,他側身一請,道:“英玄尊,請吧。”

    英顓點頭上了車駕,那些靈性娃娃有幾跑了出來,在花車上蹦蹦跳跳,摸摸這裏,踩踩那裏,又相互架起,觀望遠處。

    明周道人看到這些,不禁笑了一笑,他自能看出這些是有靈性的生靈,且與英顓牽連為一體,是其功法的一部分,不過他身為清穹之靈,倒是對著這些娃娃大起好感。他想了想,對英顓道:“英玄尊,明周在此問一句,不知你下來欲去何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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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章 玄機尚可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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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顓看向明周道人,他的眸子如今已然還變為了一片漆黑之色,他平靜道:“我初次到上層,還請明周道友指點。”

    明周道人微微一笑,道:“諸位玄尊到了上層,無非就是幾處選擇,許多玄尊不喜俗務,於是選在那清穹雲海之中潛修,雖是平日不受外擾,也落個清靜,然則潛修不領權責,雖是壽數永在,可除修行再無所持。

    再則這些玄尊所以能得安定,乃是有天夏上下萬眾之庇佑,故是若天夏遇危,則必得出來與天夏共存亡,不可避而不出。”

    他稍稍頓下,而後再道:“還有一例,便是領取權責了,因如此做有事機牽絆,難得定靜修持,故是玄廷會發下玄糧以固道功,有此一物,卻也不至於落後於那些勤修苦練之同輩,反而是功倍於此,可權責並立,若力不足以承位,也當罰過以懲。”

    英顓道:“權責何處去領?”

    明周道人如實告知,道:“英玄尊乃是自外層來的,當是清楚外層有著一位位玄尊化身鎮守,還有一些,則是鎮守內層一十三上洲,乃至四大府洲的玄尊,皆是以正身落駐。

    隻是如今諸位皆滿,若是英玄尊願意等待,那麼等到這些玄尊去位之後,便可替繼上去,不過外層落駐更是容易些,內層則稍難,非深厚功行之人可不為之。

    若是英玄尊心切,不願意等待,那也可以選擇去往守正宮做那守正,負責征剿內外層界的異神,守正之職司雖然凶險了一些,卻也一樣有功績得予,有玄糧可取。”

    英顓毫不遲疑道:“去守正宮。”

    明周道人笑了一笑,應了下來,本來準備前往曜光道宮的車駕,直接往守正宮方向轉去。

    就在二人飛車飛渡的時候,妙皓道宮的玉璧之上,崇廷執則向著鍾廷執言道:“又有一位玄修成道,這絕然是與那方世域有關係的。據言不少玄修在那裏間沉浸了不下四十載,定然不止一人得了好處。”

    鍾廷執道:“莫說去到此世之中定然非是全部玄修,能在四十載參悟上境的,也是第四章書之中天資一流的人物,這般人物也不可能有多少,道友不必過慮。”

    崇廷執道:“如今是不必憂慮,可是有此世存在,定然助長玄修之勢,再過數十上百年呢?鍾道兄,莫非你還下不了決心麼?若不在此時扶持造物,令其與玄法相逐,那之後怕就沒有機會了。”

    鍾廷執道:“崇道兄,鍾某上次有言,我天夏有大敵在外,這個時候並不合適,待得解決了莫契神族之後,再談此事吧。”

    崇廷執看了看,也未再堅持,道:“好,那你我就盡快合力把推算虛世之事完成。”

    這時有一名道童進來,躬身一禮,道:“師祖,那車駕往守正宮去了。”

    鍾廷執神情微鬆,道:“看來這位是選擇去做守正了,這應該也是張廷執的意思了,倒是不用我等再在廷議上爭執了。”

    他們肯定是不希望某個玄修一到上層就去坐鎮某處,要是每一回都得如此,那麼隨著玄修一個個破境,那麼會逐漸替代真修了。

    現在外層,近乎全都被渾章修士所把持,也就是一十三洲的玄首大多數是真修了,要是這般下去,那下來能當廷執之人也無疑都將從玄修之中擇選。

    而等到他們這些真修廷執都是去位之後,說不定未來廷上都是玄修和渾章修士了,那真修之利益又靠誰人來維護?再進一步,待玄法覆蓋中下層後,哪怕不去刻意針對真修,真修也是會被自然而然排擠到角落之中的。

    這不是他們單單為真修謀利的問題,真修要是為此不滿,那麼天夏難道要為此打一場真玄內戰麼?這是他們不能接受的。

    更有可能的是,或許有真修為了不被排斥,幹脆將自身轉化為渾章修士,這或許還會引人效仿,這結果是更遭的,久而久之,恐怕就沒有真修了。想到這裏,他們深心之中就覺得很是不安,說他們保守也好,堅持道法也罷,總之他們是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發生的。

    而若進入上層的玄修都是去做守正的話,雖然也可立功,可想憑此與坐鎮一方的玄首競逐,那卻是不夠的,除非是像張禦那般大的功勞,所以這算是一個能夠接受的結果。

    崇廷執道:“可此事終究是難以避免的,若不做幹預,玄修未來定是勢盛,崇某會記著提醒道兄的。”

    言畢,他打一個稽首,就從玉璧之上消失了。

    鍾廷執則是立在那裏,沉思不言。

    此時內層之中,金郅行捉了那複神會頭目後,沒有再去幫助艾伯高,而是出了間層等候。他相信憑後者本事,是不難追索到目標的。

    果然,等了未有多久,艾伯高也是從間層出來,雙方再度碰麵,得知彼此都是捉到了目標,艾伯高不由讚歎道:“不愧是金道友,如此快就拿到了此敵,換了艾某就不成了,費了許多力氣才將之拿住也。”

    金郅行連連擺手,道:“艾道友謬讚,艾道友之能,金某深知之,那複神會之人又怎可能逃脫道友之手呢?”

    艾伯高道:“哪裏話,若非道友此前領路,艾某必陷迷途也,非道友無以功成。”

    兩人習慣性相互吹捧了一下對方後,也是沒有疏忽正事,將複神會二人帶回駐地,嚴加審問了一遍。以他們功行,這二人自是無法隱瞞,一會兒便就倒了個徹底。

    金、艾二人將兩人交代之事整理了一番,就以訓天道章送呈到了張禦這處。

    張禦接到呈報後,立刻察觀,看了下來後,不覺點頭,這一次捉到的,乃是複神會兩名首腦人物,非常有意義,因為這兩人直接掌握了大量莫契神族的技藝。

    莫契神族的技藝與眾不同,並不是如造物一般發展出來的,而是靠著神明賜予,簡單來說,就是莫契神族將本身所具有的一些能力渡讓給下方之人使用。

    從伊神的交代上來看,莫契神族的力量又是從至高處竊奪來的。整個神族的力量就是通過竊取至高,而後才得以立起的,難怪此輩自稱是至高的對立者。

    而既然所有技藝都是從莫契神族身上得來的,那麼他可以借此反推上去,從而弄清楚這些莫契諸神的力量是什麼,哪怕隻有一小部分,對於他下來討伐莫契諸神也是極有用處的。

    先前他已是知曉,四神就是來源於四麵柱神的力量,而剔除這些,剩下極可能涉及到上三神。

    當然這也隻是可能,這些技藝也有可能來源於一些從神,這裏就要靠他的判斷分析了。

    隻可惜裏麵少了一人,不過金郅行、艾伯高沒去追索乃是理智之選擇,間層深處與世間脫離牽連,功行稍弱之人連元都玄圖都未必能夠溝通,沒必要去為此行險。

    他思索了一下,莫契神族能成為一個紀元主宰,自身一定是有著獨特的力量。要是任憑此輩將能力發揮出來,那是非常不好對付的。

    最好的辦法,就是令其無從發揮實力。

    前幾天他林廷執商量了下,認為現在天夏也有一定能力做到這一點,特別是與上宸天和寰陽等派一戰之後,獲得了不少經驗,不止在於對敵之上的,主要還是內部整合上麵,若是能將天夏力量合理發揮出來,這一戰未必會如想象中那般吃力。

    因為這並不是打陣戰,似如上宸天那等,雙方擺開陣勢,有陣法陣禁乃至鎮道法器一並用上,現在莫契神族躲在了間層深處,什麼都用不了,能憑恃的隻有他們自己,故是若準備充分,或能一戰定之!

    此時他忽生感應,意念一轉,位於守正宮的分身已然從殿中走了出來,便見英顓車駕從天中落下,降在了宮殿廣場之上。

    英顓下得車駕,來到階前,便對他抬袖一禮。張禦也是在階上還有一禮,隨後便請得他一同入得殿中,在那寬廣大殿之中坐定下來,張禦這才道:“道友到此間,想必是欲選擇做守正了?”

    英顓道:“與人鬥戰乃我所願,宏法揚道亦我所願。”

    張禦道:“如今濁潮頻頻,常有外神來擾襲,有英道友過來相助,禦也是無任歡迎。用不了幾日,正有借重道友的地方。”

    英顓點頭道:“好,到時候可喚我。”

    張禦道:“道友身為守正,可以覽閱殿中所藏各種道冊殿藏,各位玄尊之載述,亦能借用各種法器。望道友這幾日妥善利用這些,盡快穩固功行,提升自身,這一戰敵勢未明,乃此前未曾見過的敵手,我等隻能做到盡量不露破綻。”

    他喚有一聲,明周道人出現在身旁,恭敬道:“廷執有何吩咐?”

    張禦對英顓道:“道友可先去取拿守正印信袍服,若有不明,可問明周道友,他皆可為道友解惑。”

    明周道人道:“是,英玄尊有事都可尋我。”

    英顓看了明周道人一眼,他發現這位明周與方才載渡自己前來的那一位似有不同,好像並不是一個人。但他沒有去多問什麼,隻是站起身,對張禦一禮,就與明周往偏殿行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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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一章 渾光照心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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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顓在領了守正的印信袍服後,便是去了雲海殿閣之中觀摩修持,在過去一月之後,功行又得有所精進。

    修士初成玄尊後,正值氣機上升之時,積蓄的潛力亟待發揮,前麵還有很大的成長空間,自然功行增長較快。

    但同時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那就是得益於前人的典籍可以任意觀看。

    到了他這個層次,要想走出自己的道,真修以往提煉總結下來的道法是必須要觀摩的。盡管真修非是玄修,可道法不同道卻同。並且有一些典籍還是渾章玄尊所補充的。

    這些人本身就是真修出身,後來運用大道渾章轉成渾章修士,他們自身既有真修的領悟,又有對渾章有著獨到的見解,兩種理念合同一處,那是非常值得借鑒的。

    尤其渾章修士對於大混沌的闡述極多,因為真修入渾章,幾乎無不是涉及大混沌的、

    但是很有意思的是,在這些曾經身為真修的渾章修士的眼中,他們並不視大混沌若渾水猛獸,而是自我功法調和的一部分。好比那兵器,可以傷人,亦能傷己,但是運用的好,就能成為一柄自己手中的利器。

    這與他的看法不謀而合,雖然借助成道之功他將大混沌一舉排斥了出去,可是他並不是認為大混沌就徹底不能用了。

    他如今的功法和命火雖不再沾染大混沌,可卻能在攻敵之際引動大混沌,這比什麼手段的殺傷力都來的大。迄今為止他所遇到的對手,無不是對大混沌避而遠之的。

    但是大混沌是會不斷侵染加重的,隻要你沾染一點,那麼幾乎沒有擺脫的可能,自始自終都處在一種侵奪狀態中。

    對於此,真修也有一番見解。

    其等認為,大混沌是寄於神氣之內的,所以與大混沌對抗,並利用大混沌,主要就在於心神修行,要是心神修持跟不上,那麼自會被其吞奪,可要是心神修持足夠,能夠將之壓製。

    大混沌在增加,那麼你自身法力也盡可能的增長,始終保持著主位之勢,那麼就沒有問題。

    大混沌像是一個時時刻刻提醒你努力的對手,一刻也不讓你懈怠,因為你稍有退縮,它就會前進,你強勢前進,它就會後退,兩者沒法消滅彼此,隻是互相促進著不斷向前,而且沒法停下來。

    故是真修的結論,此是磨練,亦是助力。

    可是另一方麵,這就像是時刻行走在深淵之旁,稍有不慎,就是墜落下去。可是這樣的情況隨著越來越多的真修轉入渾章之後,卻是發生了改變。

    在古夏、神夏之際,修道人雖有交流,但大多數對秘法、經驗都是敝帚自珍,隻有師門之間流轉,師徒之間承傳。

    而天夏打破了門派的間隔,師徒之間的界限也不是那麼分明了。

    如今的天夏,早就過了個人參悟,道法秘不外示的時代了。諸多真修踏足渾章之中,每個人都是留下了彌足珍貴的經驗供給後人參詳,自己又是從後來人那裏得有啟發,這些已是足以總結成一套行之有效,可以讓人安妥修持下去的經驗和法門了。

    英顓看到這裏,原本平靜的眼神也是泛起了一絲波瀾。因這也同樣是他想要看到的。

    玄法的長處就是在於萬眾之道,有無數人朝著一個方向前進,那道路自然越來越是開闊,而且會推動吸引更多人來走。

    這些轉入渾章的真修雖然秉持著真修的固有觀念,但已是不自覺的按照玄法應該有的路數去走了,因為當他們自己能感受到這般做的好處時,那就自然而然會去如此做,而這本身就是道理的一部分。

    同樣,他在看罷這些之後,也是在這上麵留下了自己的見解心得,以為後來人觀瞻。這法門會越是來越成熟。直至有朝一日,說不定能找到完全駕馭大混沌的方法,這便需要更多人來努力了。而他就是維係好這條路,使之能繼續走下去。

    在這個意念生出並落定之後,他隻覺自己身上氣息不自覺的湧動起來,身外心光大放,照耀極為明澈的光華,這是心意貫徹通達,並且更明前路的跡象。

    到此,他方才是利用妥善了成就以來的積累,並朝著某一個方向又邁出去了極為堅實一步,但未來能走到哪裏,還待再磨再礪,再行再觀。

    在把手中能看的藏卷暫且看罷後,他沉澱消化了幾日,這才出的關來。下來他還需要挑選一些法器,為了即將到來的戰鬥做準備。

    這個時候,張禦也是在挑選這一次征討的主要人手,現在除了老龍焦堯,他可調用的都是守正宮一行人。

    比如金郅行、艾伯高、梁屹等人,如今可再加上英顓。不過朱鳳、梅商二人,因為需要負責外層,特別是濁潮影響之下,外層也很是重要,不容有失,所以他決定暫時不做調動,仍然安排在外,就算是內層有異,也能令其等及時回顧。

    隻是莫契神族七名主神,更還有不少從神,為了確保此一戰優勢,光隻是這些人還是不夠,還需要有更多有力人手加入。

    守正宮的職責就是執掌征伐,對付外神的。玄廷交給他權柄就是要他來負責此事的,所以還需得他自己來想辦法,若是他能憑交情請來更多人那是他自己本事了。

    他思考了下,決定去往鎮獄討人。

    比如龍乙就是個不錯的人選……

    於是去了一符書到了武廷執那裏,言及需要從鎮獄中調來幾位人手參與這一戰,武廷執很快回書,同意了此事,具體需何人可自行去挑選。

    張禦得了回複後,分身便從守正宮中出來,隻是一步之間,已然轉挪到了鎮獄之前,他沿著挑台走入到內庭之中,明周道人已是在此等候,稽首道:“明周奉武廷執之命在此等候張廷執,不知廷執這回要挑選何人?”

    張禦道:“龍乙可算一個,還有魏広也可算一個。”

    龍乙乃是龍類之中的強手,也是達到了寄虛之境,他曾經與之論過道,雖然最後六正天言沒能完成,不過這老龍實力還是足夠的。

    而魏広乃是正清道人的師弟,在正對付上宸天的鬥戰中也是可圈可點,他認為這人也是適合此戰。

    明周道人道:“廷執稍待。”

    他身影一閃,便來到了鎮獄裏間,不一會兒,一個豎著雙丫髻的靈巧女童蹦蹦跳跳跑過來,對著她萬福一禮,道:“老祖宗有什麼吩咐?”

    明周道人道:“去放了龍乙出來,就言張廷執要用他征討異神,問他情願否。”

    女童得了吩咐,就來至裏間,揮開玉門,顯了鎮龍柱出來,龍乙此刻正盤旋於柱上,因為這是鎮獄,乃是罰過之所在,所以要想沉睡修持都是不可能的,隻能一直在這裏憋悶著,見玉門開啟,便是化作一個唇紅齒白的少年郎,道:“何事喚我?”

    女童道:“龍乙,好事呀,張廷執欲征討異神,這回卻是尋到了你。”

    “張廷執?尋我?”

    龍乙想到了上次之事,自己差點在與張禦印證法門時沒命,心裏頓時有些不痛快。

    為什麼又是我?

    女童道:“龍乙,這可是立功贖罪的好機會呀,說不定再來幾次你就可以出去了。”

    龍乙心中嗤之以鼻,暗道誰知道這次又會遭什麼罪?老龍我寧可不出去。

    可心裏這麼想,他嘴上卻是道:“張廷執不找別人,卻來找我龍乙,果然還是識得我老龍的本事的。”

    女童本來看他不滿意的表情,還想著勸兩句,見他這麼說,不由愣了下,撅了噘嘴,道:“老祖宗說這些老龍就是吃硬不遲軟,老祖宗果然沒說錯,上次被張廷執教訓了一頓,卻反而是聽話許多了。”

    而另一邊,魏広也是被明周道人通傳到了,他可比龍乙痛快多了,聽到是參與鏟滅異神,就是應了下來。

    上次立功之後,他雖是沒被再關回鎮獄,可也是有限製在身,除了能在雲海殿閣之中修持,哪裏都去不得,這等若半囚禁,這次得有出外征討,還能立功削刑,他自然是求之不得。雖然張禦是玄修,可這總歸仍是天夏之事,什麼矛盾都是可以先放在一邊的。

    而與龍乙不同,他還詳細問了這次要對付的是哪種異神,這些異神又有哪些本事,又需去到哪裏對付,把這些問明白了,又要供給挑選法器的法器,他這才放了明周離去。

    明周道人從兩人處歸來,道:“這兩位都是願意出戰。”他又將兩人不同反應道給張禦知曉。

    張禦點頭道:“有勞道友了。”至於魏広所提出的,那也是合理要求,反而是征討異神的正確態度。

    至於龍乙,乃是天生真龍,自身就是根本,有無法器倒是問題不大。

    有了這兩名寄虛修道人加入進來,此番討伐之勢穩固了許多。

    不過他以為,若是師延辛、姚貞君二人能及時得以成就,那說不定能趕上這一戰,以兩人的手段,也足以成為助力,還能順帶著立下些許功勞,隻是破境之事是最無法確定的,便看兩人的機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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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二章 呈芯複正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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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張禦這邊做著征討準備的時候,林廷執這處也是在忙碌著。

    虛世的事交由鍾廷執等人來推算,但是大方向上卻需他一力主持把握,以免未成玄機就映照到世間,或者映照不準,難以吸引靈性入駐。

    雖然此是虛世,可他們必須確保其中每一分推演都是正確而自然的,都是在天夏不曾參與的情形下形成的,因為唯有這樣才能欺過天機。

    實際上,這也是給了那一個嵌入天地的靈性預言最合適的出路。

    靈性預言為了確保自身的長存,同樣也有自身的惰性,有著一定趨利避危的特點,這是沒法避免的。而另一方麵,天地也會試圖將之早些排擠出去。

    在這兩者共同作用之下,一旦虛世推演出來,可以確保其必然會有一部分力量向此投入進來,雖然在靈性發覺不符主世演變之後會自行調整,退縮回去,可是那一瞬之欺,就足以大做文章了。

    當然用此之法是後備手段,若是能上來就解決這些莫契神族,那也無需去做此事了,他倒情願到時候無需用上這等手段。

    另外為了能一次除滅這些莫契神族不留任何後患,他也需設法調用更多的力量。這終究是與一個紀元主宰的交手,必須要加以重視,盡可能的高估對手,所以僅靠守正宮那點力量去對付仍然是顯不夠的。

    故他以玄廷名義下達諭令,命清穹雲海上修持的諸多玄尊準備好元神分身,準備一旦先期攻伐不利,那麼這些玄尊就要做為預備人手,做好第二批投入進去的準備。

    還有根據張禦送上來的呈報,就是那兩份複神會頭領的供詞,他也的確從中看到了莫契神族所具備的一些特性,進而推導出對於此輩克製之法,這也有利於做到更為充足的準備。

    在他準備之際,忽聽得一陣陣磬鍾之聲響起,這是到了月中廷議之時了,他便從道宮之中步出,消失在一片光芒之中。

    大半日後,隨著又一聲磬鍾之音響起,雲海另一端的清玄道宮之中,張禦自一片光芒之中走了出來,隨後去了自己台座之上坐定下來,金影一閃,妙丹君並一躍到了他的膝蓋之上,他也是伸手上去揉著。

    適才廷議之中,戴廷執提議在外設立四大遊宿,因為事先已然與他說過,而他也是認可這一點的,故也是敲磬讚同。

    如今廷上大致已經同意此事。畢竟內層增洲擴府,外層也不能不動。上宸天、幽城這些大敵已去,也有其他威脅,而且天夏在擊敗這兩家後,實力也是有了較大增長,設立這些遊宿也是有必要的。

    如此就有四個玄首之位需要安排,這是爭論之處,各人都有自己的推薦人選,但仍需溝通,所以關於這些,會在下次廷議再做商討。

    他一擺袖,拿出一卷道冊,又一手揉著妙丹君,慢慢看了起來。

    過去許久,殿中光芒閃爍,明周道人自裏現身出來,對他一個稽首,道:“廷執有禮,林廷執令明周前來傳訊,說是鍾廷執那裏已然做好了大致的準備,最遲在下月當會征討莫契。”

    張禦放下道冊,頜首道:“好,請明周道友回告林廷執,屆時我這裏當會做好妥善準備。”

    明周道人再是一揖,就離了此間。

    張禦思考片刻,往下層某處看有一眼,便就心意一動,化了一道化身,從上層降下,落至益嶽上洲某處地域之中。

    此間是一處修築在半山險坡之上的大亭,飛簷翹角,黛瓦朱欄,簷下有一豎匾,上書“捧仙”二字。

    亭台挑出去數丈之遠,下臨淵河,上頂蒼穹,橫闊可容下百十人在此飲宴。大亭兩端連接著一排排險峻而寬闊的懸空棧道,此是一家轉是沿著山壁搭建的山居酒樓,格局峻奇,氣象非凡。若駐足亭中向外望去,景物格外別致,分光也是壯美秀麗。

    不過此刻可能是食飲時辰未到,亭台之中隻有零落十來人,各自分的較開。

    伊神一個人盤踞一大張桌案,上麵堆滿了各類美食,正在遠處之人羨慕的眼光中大吃大嚼。

    他每旬賺來的金元,不是用於遊樂,便是用於吃喝,所幸他駕馭的運載舟船又快又穩,如今也是聲名鵲起,金元報酬自然是少不了的。

    張禦來到桌案對麵,坐定了下來。伊神則是拿起案上一隻瓷杯,將其中琥珀色的酒液一口飲下,不覺發出一聲舒爽的讚歎。他將酒杯放下之後,坐正身體,道:“道友知道我最喜歡天夏的地方是什麼麼?”

    這些時日以來他對天夏的文化接受得很快,說話對言也是漸漸向天夏方向轉變,“道友”二字也是說得很順暢自然。

    張禦道:“我倒想聽聽尊駕是如何想的。”

    伊神又斟了一杯酒,拿在手裏輕輕晃了晃,道:“有付出就有回報,這是我在天夏之外我幾乎看不到的。”

    張禦道:“並非都是如此。”

    伊神道:“那是自然,我隻是在說一些尋常事。有些事再是付出也未見得有收獲,比如你們的修行,不是人人都可修成上境的,可即便隻有一部分人成就,那也相當了不起了。”

    隨著深入了解天夏,他發現天夏的修士沒有想象中那麼大的數目,可即便不修道,卻還有造物這一條路可走,也一樣能掌握神異力量,在一個修道人世界中,居然還能容納造物,他也感到很是驚奇。

    他這時對著前方的妙曼山水半張開手,道:“說實話,我更喜歡待在你們這裏,哪怕不是天夏人,我也願意維護這樣的世界,畢竟美好的事物人人喜愛。”

    張禦道:“伊帕爾其實也能做到的。”

    伊神卻是搖頭道:“做不成的,雖然我幾乎沒管過族人,可我了解他們,因為伊帕爾天生就具備力量,力量也是來源於自己,所以奴役不如我們的種族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他們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對。

    我從道友給我的文檔上看,看到我的後輩似乎還征服內外穹宇和間穹,並且還對大崩滅做出了防備,這應該是他們跟莫契神族學的。

    但是他們也隻能做到這些,我懷疑就算沒有大崩滅,他們會一直這麼持續下去,永遠再不會有什麼改變了,更不用提出現眼前這些美好東西了。”

    張禦看著他道:“若是尊駕有心,或許是可以做到的。”

    伊神玩笑言道:“認識到問題,不一定解決問題,讓我喜歡可以,可讓我自己親自去為,那是萬萬不成的。”

    張禦道:“尊駕倒也是坦承。”

    伊神又是哈哈一笑,然後道:“道友,你們能接納我,不正是因為我的坦承麼?”

    張禦微微點首,當時找尋這位的初衷,固然要這位為他們引路,可是後來對於這位的寬容,也是因為表現出遵守天夏禮序,並主動融入天夏的意願。

    伊神這時自旁處拿了一根小鼓槌出來,敲了旁邊的下清瓦,傳出一聲空靈清音,就有一個侍女打扮的女子過來,道:“先生可有吩咐?”

    伊神指著案上吃幹淨的美食,道:“今朝意猶未盡,撤了下去,再來一桌。”

    那女子微微吃驚,但也沒有多說,收拾一下,道一聲“客人稍待”,便快步退下。

    伊神看向張禦,道:“道友,我想提一個要求。”

    張禦道:“請說。”

    伊神放緩語聲道:“我給自己取了一個天夏名叫‘伊初’。但是我想要有一個天夏的身份,不是現在這種,是真正的天夏身份。”

    張禦看著他道:“尊駕準備好做天夏人了麼?”

    伊神鄭重道:“我在嚐試,我會遵守天夏的禮序,做天夏人該做的事情。”他語聲誠懇道:“請道友相信我,我並非是出於對天夏一時的喜愛,我知道我該做什麼,在天夏繁盛之時我會用心欣賞她,在天夏危難之時我會出來為她遮風擋雨。”

    張禦隻道:“我會將道友的這番話傳遞給玄廷的。我今次來,是告知道友,最遲下月,就會討伐莫契諸神。”

    伊神精神一振,道:“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我想我們該是盡快了結他們。”他這看向張禦,“倒要問道友一事,聽聞是道友剿滅了我那些後輩,敢問那株神木可是在道友那裏麼?”

    張禦對此沒有什麼隱瞞的,道:“在我這處。”

    伊神這時伸手自眉心之中一抽,隨後取出來了一根青色若玉,似枝似幹的東西,遞給張禦道:“這是當初我取走的神木木芯,放在我這裏也沒有用了,今日就轉呈給道友了,也算是讓那神木得以複原歸初了。”

    張禦伸手接了過來,他從這上麵感受到了一股生機勃發之意,這是一種發自於原初且又十分古樸的意念。

    並且此物隻是一到手中,就與神寄那方益木產生了強烈的共鳴,立時讓他知曉,這兩者本來是一體的。

    益木並沒有自身的意識,完全是被伊帕爾神族寄托的。隻是像如此巨大,又突破了層限的神異之靈,沒有自身之主禦,這其實很少見的。可從此物看來,不是其沒有,而是早被取拿走了,以至於不複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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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三章 神合持玉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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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禦與伊神議定之後,這一道化身從亭中消去,轉回了上層。

    伊神依舊留在那裏享用著第二桌美食,雖然他吃的較多,但是天夏有的是奇人異事,還有超脫凡塵的修道人,所以旁人也隻是驚訝一下,就沒怎麼再注意了。

    待這頓午食吃過,他並沒有離開,命人撤下去後,便那裏慢慢品味美酒,吃著一些飯後小點,一邊欣賞著遠處的風景。

    這時有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揖禮道:“伊先生,不曾打擾到你吧?”

    伊神笑了笑,道:“是蔡先生啊,請坐,什麼事?”

    中年男子道:“伊先生,想必你已經猜到了,我們有一些貨物想請你運送,所以今日冒昧前來打擾。”

    伊神道:“我可是還在休沐啊。”

    蔡先生露出歉意,道:“我知道,但是客人催的急,”他豎起三指,“故是我們願意付出平日三倍的酬勞請伊先生,”他加重語氣,“待事後送到,還另有酬謝。”

    說罷,他期待的看著伊神。益嶽上洲去往昌合府洲路線較長,也就是眼前這位在運送途中從來沒有出過什麼岔子,且是速度遠比旁人來的快,故是哪怕這位拿的隻是昌合府洲土著的籍冊,他也願意以數倍酬勞相請這一位。

    伊神玩味道:“看來你們要送的東西很緊要啊。”

    蔡先生看了下四周,低聲道:“一批神異生靈,大多數是‘歡音甲蟲’。”

    伊神一聽就心知肚明,這東西是土著部落非常喜愛的神異生靈,他們往往願意拿一些貴重而數量稀少靈性植株來作為交換,而實際上到了天夏,這東西隻是作為一種觀賞植物才受人歡迎。

    他想了下,覺得沒什麼問題。他可是早把天夏所有的條文都是記下了,哪怕一些天夏人都沒有熟悉。他清楚對於一些威脅不大的神異生靈,天夏並不明令禁製轉運,不過要是出了意外,那麼從上到下都要嚴重懲處。

    也難怪來找他,因為迄今為止,隻有他做這等事又快又好。

    這也是當然的,他根本不是沿著地麵豎立的玉柱行走的,靠著自己的靈性引導,一些荒域地界直接穿渡過去,那些靈性生靈和異神感覺到他的氣息遠遠就散開了,當然走得比別人快了。

    他道:“既然蔡先生這麼說了,伊某不能給臉麵。此事我接下了。

    蔡先生道:“太好了。”他也再沒有說什麼廢話,十分痛快的將一半酬勞當場奉上,隨後告辭離去。

    伊神用完糕點,離了捧仙亭,便乘坐造物飛車來到了州中泊舟天台之上,他負責駕馭的載運飛舟就停泊在此間。

    一路過走來的時候,碰到那些相熟的舟師,都是主動向他打招呼。

    伊神發現很有意思的一點,這些舟師心中雖然對他有不少羨慕,但是大多數都沒有惡意,反而都是想著如何向他請教門道。

    這在莫契神族統禦世間的時候是絕不可能出現的。莫契神族隻會故意挑動各個種族之間的爭鬥,設法引發各種惡毒欲念,不但自己可以仲裁之人高高在上,還能讓世間各種紛雜的欲念心意成為自身的力量源泉。

    世間生靈不亡,這些莫契神族就無法真正根除。所以他認為,對付此輩,最好是不讓其回到世間,不然兩者一旦建立了聯係,那可就很難對付了。

    可他對天夏信心仍是比較大,莫契神族或許全盛時候能和天夏較量下,現在就靠躲在那裏幾名神族,是絕無可能敵過天夏的,關鍵是徹底根除才是難事。

    思忖之間,他也是來到了主艙之內,這時卻見周圍陡然一陣黯淡,隨即一道隻有他可以望見的光芒從天降下,落在了飛舟之內,有一名道人自裏走了出來,對他打一個稽首,客氣言道:“可是伊先生麼?此是閣下之籍冊,張廷執命我將此送到閣下手中。”

    說著,他將一份玉碟奉上。

    “這麼快?”

    伊神心下一陣驚喜,他伸手接了過來,翻看一看,見上麵寫有他的身份、名諱、以及如今之居處,算是真正有了一份天夏籍冊。

    不過他明白,這隻是暫時的,若是他悖離了自身的言行,天夏自然會將此收回去。而這東西隻有在他自身認可天夏的情形下才是重要的,若是他不認可,那自是毫無價值。

    可是他對張禦說的那番話也沒有任何虛假,確實是自身所想,對於他這樣一個擁有力量的異神來說,也不屑於去玩弄這些花招。

    那道人道:“東西已然送到,閣下若無再無事,那貧道先開了。”

    伊神鄭重道:“多謝了。”

    待道人走後,他起手按下玉臣,飛舟周身放出光芒,而後緩緩騰升,在一陣光芒推動之下,就瞬息遠去了。

    張禦在回到了上層之後,感應著手中這一根玉芯,那一股勃發之生機欲發旺盛,他念頭一動,氣意就入到了寄虛之地中,那一株蒼翠無比的益木正矗立在那處,隻是隨著他的到來,與那木芯的共鳴愈發強烈了。

    他把手一鬆,此木芯飄浮過去,很快沒入了這一株樹木之中,開始寂靜無息,可是過了一會兒,就有一股股青光張揚,那些枝葉搖曳著,放出輕柔動聽的玄聲,且其中更是多了一個歡喜鼓舞的意識。

    自此刻起,這株神木便是有了自身之神。

    當初伊帕爾神族取拿走了這些,雖然也是使得神木便於控製,可同樣也是使得神木失去了成長之可能。

    這裏的成長不是指單純的生長,而是神異力量去到更上層。

    伊帕爾的做法其實也不算錯,他們隻是希望有一個寄托,而不希望這個東西來影響到他們,甚至不受他們意誌的驅使,

    而張禦並不在意這一些,他有足夠的力量來調和運使,而且可以預見的,他身為天夏守正,一定會遇到更多敵手,他更希望身邊的物事能與他一同前行進步,能夠他對敵之時成為一份助力。

    此時那神木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意,也是傳遞過來一股從順之念,同時神木之上又有變化,有一朵朵繁花盛開。那一團團如祥雲一般的雪玉色花朵,異常悅目不說,更有香氣盈盈。

    張禦察覺到這是另一種神異變化,若說以往這神木隻有遮護之用,可是現在有了這些雪花,卻似有了攻襲之力了。

    這是一個令人為之欣悅的結果。

    他氣意一轉,試著調和神木之氣息,令其與自身契合,以便下來能為自身所用,此番過程十分之順利。待完成之後,他念頭一轉,氣意又是回到了世間。

    此時他伸手一拿,隨著一層凝玉般的光芒在指尖出現,一截青玉色的樹枝出現在了他的手中,這是神樹之映照,也是其氣息精華之所係。

    他能夠感覺到其中傳遞過來的強盛生機,手腕一抖,輕輕一晃之間,就有一股充沛力量綻放開來,此力等同於一名玄尊一身力量之彙聚,若是再加上他心光渡送,發揮的威力將是更為強大,無論護持鬥戰都是極為有用。

    他不禁微微點頭,隻是能感覺到這其中還欠缺了一點凝練,這是因為此物終究是生靈,而不是鬥戰法器。

    故是他考慮下來,準備在鬥戰之前,將之煉成為一件介於法器和生靈之間的物事。這等上等寶材並不需要用上任何煉器手段,隻要用心祭煉,待得氣機相合,心神相通便好。

    主意定下,他便在清玄道宮之中用心溫養調和此枝。時日匆匆,二十餘日一晃過去。此刻距離征討莫契神族的時日已然愈發近了。

    這一日,殿中光芒浮動,明周道人出現殿中,稽首道:“林廷執有請。”

    張禦知曉定然是為了征討之事,於是出了清玄道宮,心意挪轉之間,已至林廷執的華靈道宮之前,林廷執早已帶著道童在門前等候,見他到來,便將他請至殿內。

    上得正殿,兩人坐定之後,林廷執詢問了一下他的準備,得知人手法器都已備妥,這才取出一枚玉簡,道:“此是林某所擬備書,還請張廷執過目,若有不妥之處,林某可再作更易。”

    張禦接過他遞過的玉簡,意念送渡入內,認真看了起來。

    這裏麵主要是林廷執此戰可以提供的各種法器助力,以及各種推算準備,還有為了確保勝算,後續可以繼續投入的諸多人手名單。

    他不禁微微點頭,上次與上宸天一戰時,他還是一個常攝守正,能夠動用的力量都是玄廷賜予,而這一次不同了。

    雖然單純守正宮中可調用的力量是有限的,可是能夠得到的後備支援卻是極其龐大的。一如當初他去到元都派門中,盡管當時隻他一人,可身上所攜之器卻足以壓倒對麵。

    他看罷之後,抬頭言道:“林廷執費心了,此中並無不妥,與禦所擬策略也並無衝突,可按此排布。”

    林廷執點了點頭,肅然道:“張廷執這裏既是無礙,那麼征討時日不變,五日之後,我等當配合張廷執誅滅此班異神!”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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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四章 心舟指虛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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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渾道章正文卷第兩百二十四章心舟指虛黯三日時間轉瞬而過,再有兩天,就是正式征討莫契神族之日。

    守正宮中,張禦手中持有一根光潤華美的青玉長枝,坐於正殿之上,身上星光玉霧隱隱動蕩,背後似有虛幻不定,廣闊無垠的銀河流淌著。

    而在大殿之下,左側坐著焦堯、龍乙、魏広三人,而右側則是英顓、梁屹,金郅行、艾伯高等人。

    八位玄尊共聚一處,這在平日是少見的景象。這使得守正宮外芒光萬丈,讓人一觀而知是當有大動作了。

    在清穹雲海之上潛修的玄尊此回都是得了通傳,知曉這次玄廷準備對付上一紀元的主宰,若是行事順利還好說,若是遇到阻礙,或者守正宮此去的玄尊全數陣亡,那麼就需要他們投入進去,繼續這場戰鬥,直至將敵人完全消滅。

    但一般來說,不至於這般慘烈。因為現在誰都知曉,執掌守正宮權柄的乃至清玄道宮的張廷執,這位是玄廷之上少數幾位能求全道法之人。

    似這等修道人,除非遭遇到強出自己一頭的人物或者上層力量的傾壓,那幾乎已是沒有被殺死的可能,哪怕拿不下對手,也足以遮護己方之人。再說他們這裏有元都玄圖這件鎮道之寶,就算遇險。也能夠及時抽身出來。

    此時大殿之內,張禦已然是將此回鬥戰策書發下,令眾人觀看,知曉自己該是如何配合。

    龍乙看罷冊書,便看向焦堯,他倒是想與這位族中前輩套套近乎,奈何焦堯總是一副似醒非醒的樣子,怎麼也搭不上話。

    梁屹坐在那裏非常沉穩,翻看策書時,每每回停下深思。

    金郅行與艾伯高二人坐在一處,兩人圍繞著策書時不時會靈性語聲討論幾句,他們都是幽城出身之修士,又自認為是張禦手下做事得力之人,自然抱團於一處。

    英顓也是一人獨做,不過他看過一遍就將策書收起,隻是靜靜坐在那裏。

    在如此氛圍之下,又是一天過去,隨著時間推移,距離征討的時辰也是越來越近了,但是張禦坐定主位之上,卻是一直沒有什麼動作。

    魏広此刻從深長定坐之中出來,他不去看別人,而是看向上座,出聲道:“敢問廷執,可是還有哪位道友未至麼?”

    張禦看向他,點首道:“還需等一等。”

    魏広於是閉口不言。

    又是過去許久,眼見再有半個夏時,就將到那征討時辰了,卻見有一道柔和光芒殿外閃過,隨後一名黑發束環,素衣長裙,手持長劍的女修走了進來。

    在這麼多玄尊注視之下,她依然一如平常腳步輕盈,好似根本沒有在意他的人目光,在對座上執有一禮後,用晶亮的眸子看向張禦,道:“張廷執,我也可以加入麼?”

    張禦頷首道:“姚道友,請落座。”

    姚貞君欣然應下,道:“謝啦。”她腳步輕快走到了一邊坐下。在她看來,能夠獲得與強敵鬥戰的機會,這當是十分難得的機會,自己是不能錯過的。

    魏広這時提出質疑道:“廷執,我觀這位道友,方才有所成就,自身力量運用也未必純熟,此時加入進來,是否有所不妥。”

    艾伯高出聲道:“張廷執自有考量,魏道友你是否關心過甚了?”

    魏広橫過去一眼,兩人之前也是認識的,隻是他見艾伯高居然轉入了渾章,心中不屑,根本不去理會他。隻道:“廷執,魏某並非排擠同道,但既然加入此次征討,那必須為此番事機考量,既不想同道平白殞命,也不想分心照拂無力鬥戰之人。”

    張禦知道他為什麼如此說,一般來說,方才成就的玄尊對自己力量還未如何熟悉,尚在穩固功行之列,的確不適合與人鬥戰。

    這個質疑其實並處。

    但這是在一般情況下。姚貞君是不同的,她在道化之世早就熟悉了自己的力量許多年了,對於劍法之變化也是相當熟悉了,足以上得戰陣。

    且其之“迫光轉”劍法乃是劍上神通之一,十分有利於鬥戰,特別是在他人配合的情形下威力尤甚,要不然他也不會讓其加入此番征討之列了。

    他道:“我知魏道友之顧慮,但你可安心,姚道友身為玄修,她之能為我深知之,不會拖累大局。”

    魏広點點頭,道:“既然張廷執如此說,那魏某自無異言。”能修到張禦那般境界,又是手執權柄之人,顯然也不會拿這等事開玩笑,而且真修作派一向是你道行高自然掌握的道理便多,說話也自然更有理。

    姚貞君雖是方才被質疑,可她卻毫不在意,除了與強敵交手之外,其餘一切在她眼中都不是什麼太重要的事。

    張禦此刻看向一側,時晷漸漸臨近定劃之時,師延辛並未能及時成就,這位應該是趕不上這一戰了,他一振衣袖,站了起來,道:“諸位同道,請隨我來。”

    說話之間,他身外星光一閃,下一刻,已然出現在了清穹雲海一處高台之上,林廷執、鍾廷執、崇廷執三人都在此地。而殿上諸人也是跟隨著張禦一個個出現在了此地,並與林廷執三人相互見禮。

    林廷執這時喚來明周道人,道:“可喚那人過來了。”

    明周道人領命而去,過不多久,眾人前方一道光霧出現,伊神也是出現在了此間,他先是看了一眼眾人,又打量了周圍這片雲海,不覺驚歎不已,道:“不想我天夏竟有如此偉力!”

    也難怪他有此等讚歎,因為據他所知,諸紀元還中還沒有哪個天地主宰能開辟這麼一處位於諸穹之上的上穹。

    為什麼做不到?

    那肯定不是因為想不到,而是無有能力去做此事。他原來以為似張禦這般看不透深淺的修道人已經是天夏最頂端力量了,至少應該是頂層少數大能之一。可現在看來,天夏背後所隱藏的力量遠比他此前想象的還要強大。

    不過他反而覺得更為欣喜,因為這證明他的選擇是無比正確的。

    鍾廷執見他口稱“我天夏”時自然無比,好像自己本就是天夏的一員,也是不由得望了其人一眼。不過他知這位已然有了籍冊,從身份上來說的確是天夏人沒錯,隻要此人是真心認同天夏,那也是可以接受的。

    崇廷執則是沒什麼表示,不管這個異神是真心假意,力量卻是擺在那裏的,而且現在還是站在他們這一邊,這麼說也沒什麼大問題。

    林廷執言語也較為客氣,道:“上次聽了尊駕之言,我等已是有了一套計較。”他意念一動,將一艘銀白色的長舟喚了出來,道:“此物名為‘指心舟’,隻需借用尊駕所記得那些莫契諸神的形影,我天夏之人就能借此渡去,不知尊駕對此可有什麼建言麼?”

    伊神饒有興趣看著這駕法器,見其與莫契神族的造物絕然不同,其中深刻蘊含某種無法言說的道理,以他的層次也沒有辦法看透,不覺深深為之讚歎。

    他認真想了想道:“我不知道這駕法器能不能準確到得拿裏,不過如今我隻是一縷映影到此,我的身軀就負責看守著通向莫契三上神之一神司的所在,我可以提前放開此間,這般諸位過去或許能更為順利。”

    鍾廷執、崇廷執都是點頭,指心舟雖能送渡人去,可是途中若有神異阻礙,也難保敵人不生出警兆,若能去掉障阻,卻是簡單許多了。他們心中想著,有人帶路就是方便,省卻了很多的麻煩。

    張禦之前已是了解到,三位上神並不是居住在一處的,伊神的做法隻是令他們去到那位神司那裏容易許多。

    不過這也早在他們計劃之中了,因為他們此回首先要對付的就是那神司。

    按照伊神的描述,神司力量在三位上神之中是最弱的,但也是最難對付的,因為此神是莫契神族的見證者。

    這個異神有一句誓語:“世間一時的主宰,並不是我所追求的,凡能被時間所洗滌的,那都是虛假的”。

    莫契諸神每一個神明都有著自己的誓語,此是他們與竊奪過來的至高力量所締結的牽係,也是他們力量的源泉。

    隻要神司見證著莫契神族,那麼整個神族就不會消亡,哪怕被消滅了,由於其人的見證存在,那又是會重新出現的。

    然而因為莫契神族本身的存在他才得以有所見證,所以哪怕莫契諸神隻有一個從神還在,他就不會真正消失。

    雖然莫契神族不像修道人一樣擁有陰陽互濟,虛實相生的能力,但是依靠著族群神性的共鳴同樣達成了一個循環。

    但是沒有力量是可不破除的。

    若是像破解棋局一樣與這些異神純粹進行麵對麵的角逐,那實際是下下之策,所以他們這回他們將會動用更上層的力量,那就是利用清穹之氣挪變道機!

    似如那方道化之世,因為濁潮的到來引發道機的變化,導致整個天地間的修道宗派力量都是出現了衰退,直到造物出現,都沒能恢複過來。

    莫契神族這般厲害,也依舊要躲避濁潮。所以隻要短暫模仿濁潮之變,那麼必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壓製此輩,使其無從得以發揮真正力量。

    林廷執這時道:“那稍候就勞煩尊駕了。”

    伊神肅容應下。

    林廷執轉頭對張禦道:“張廷執,你與諸位道友還請先行登舟。”

    張禦點了下頭,把袖一擺,腳下騰起一團星光,便帶著眾人飄然登上了“指心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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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五章 光落取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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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廷執待張禦他們在舟上站定,回頭望了鍾廷執、崇廷執二人,似在等待回應。鍾廷執再是謹慎推算了下,便對他點了下頭。

    林廷執於是轉回來,對伊神道:“還請伊先生令我等再觀一遍那些莫契諸神的形影。”

    伊神十分痛快的應下,他意念一轉,就有七個形影浮現出來,但是一如上回,都是看得並不如何清晰。

    可林廷執隻要能夠見到這些神祇就可以了,他拿訣一引,“指心舟”緩緩轉向,舟首直接對著了這些形影,並且整個舟身變的虛幻了起來。

    伊神此刻有一種感覺,好像這兩者之間間的距離和隔閡正在消除,這不止是站在這裏的他如此覺得,便連他那個存在於間層深處的正身也是生出此等感應。

    這時他聽得有林廷執的話語進入心神之中:“還請伊先生應諾敞開門戶。”

    伊神肅然回道:“自當應諾!”

    與此同時,在那間層極深之處,一隻長圓形的苞實垂下根須,正纏繞在一片浮陸之上。這刻苞實之內有人影一動,就從裏間撕開外間的圍裹,從裏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高大無比的巨人,他的五官麵龐較為柔和,身上的肌肉線條完美,但不失修長美觀,他站定在浮陸上麵,看著的前方虛域,露出極為嚴肅的神情,隨後身軀前傾,伸手向前猛然一推,這一刻,像是觸及了一片實質,整個人不覺一震。

    此時他一腳在前,一腳後蹬,雙手前撐著一片虛無,整個人呈現一種向前發力的態勢,身上的肌肉也是波浪般震動起來,隨著他發出一陣陣低吼,像是推開了一扇門戶般,虛空之中出現了一道筆直的縫隙,裏麵有銀白色的璀璨光芒從裏迫不及待穿射出來。

    而隨著他持續使力,那扇門戶也是越來越大,整個虛域開始了了劇烈的震動,周圍漂浮著的各種物事像是被無形力量波動,自行挪動了起來,有些似是禁不住力量的推動,產生了破碎崩裂的跡象,到處漂浮著碎屑和石礫。

    林廷執此刻觀台之上,他感應得時機已至,將法訣一引,同時下方的雲海湧動,整個觀台上的陣法動蕩起來。

    張禦此刻能夠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到來,他收斂氣息,任憑此力送推,那一駕指心舟猛然向前一衝,居然直接撞在了伊神背後的那個七個身影身上。

    這一刹那,指心舟似乎跨越了難以描述的距離和無數的界限,而隨同他們一起穿渡過去的,還有那來自清穹上層的一道清穹之氣!

    清穹之氣可以任意的變演,這時化變出來的,正是那令莫契神族不得不拋下一切而躲避入間層深處的濁潮。故是此氣一落,就是等若將大片濁潮引入並傾倒在此,於是整個間層深處的道機霎時為之改變!

    伊神卻是精神一振,因為此回清穹之氣效仿的是遠古神明崛起,莫契神族退去那時的濁潮變化,在那時候,正是伊帕爾而所處的時代,此後整個神族反而順利崛起,故是反而感覺到了力量變得更強大了,他發出一聲巨吼,那一扇門戶被他整個推了開來,銀色的光芒一下照落到了身上。

    就在這同一刻,張禦感受到自己穿渡過一片銀色的光華,順利無比的渡過了一層門戶,並且來到了一處近乎虛無寂靜的空域之中。

    來到這裏的除了他之外,好似再沒有別人了,這是因為那一行人中以他的道行最高,而他的氣意先一步觸及到了取出,他也是率先來到了此間。

    此刻他抬頭看去,看到了一個人影站在那裏,這個人披著枯葉色澤的鬥篷,麵孔籠罩在一片黑暗之內,像是一個向內塌陷的空洞,而其就像是倒立在河中的影子,像是很近,但似又無法觸摸。

    可是隨著清穹之氣的到來,就像是河流湧動,這個原本似倒影般的身影忽然泛起了一陣陣的漣漪。

    張禦心中清楚,清穹之氣也隻是能夠短暫變化成濁潮,因為濁潮無邊無際,遍布除上層之外的所有地域,根本不存在多寡之數,而清穹之氣送渡過來卻是有數,再經過一輪變演,那更是稀少。

    可哪怕隻是經過些許道機之變,也能令對方原本堅穩的神性出現鬆動和破綻。

    神司是莫契神族的見證者,與莫契神族休戚與共,莫契神族不亡,就不會消失,但是這一切就是建立在協和的道機之上,以及自世間得來的源源不斷如薪火般的欲念。

    然而現在這兩點都不曾滿足對方,此際道機被短暫擾動,位於間層深處更是沒有世間之供輸,眼下就是出手攻滅此神的最好時機!

    而此時一道柔和明亮劍光朝著對麵灑落而去,整個虛靜凝滯的空域好似一下被照亮,並變得生動了起來。

    這是姚貞君感應到了前方的敵人,她人雖未至,但是她的劍光已然先一步到了,這也是“迫光轉”進一步的運用,是在道化之世中凝練出來的高超劍術。

    鬥篷之人的身影在劍光之下霎時變得一片虛淡,但也僅此而已。

    張禦看得出來,那是因為劍光雖然斬中了這片虛域,但是一直在追及其人的路上,沒有能夠真正觸及其人。

    這是雙方所處層境的差距,雙方並不在落一處,也便就難觸及。

    他這時舉起手中青玉長枝輕輕一晃,就有清氣飄灑出來,同時有一股沛然力量蕩開,好似琉璃碎裂,有清脆的聲音在此響起。

    若說道機變化之前,這裏是虛空無滯,那麼清穹之氣一落,便就“從無化有”,從空無變為實在。

    既是“存有”,那麼便可奪取,便可觸及。

    而那一劍無法追攝到敵人,他卻是可以的,此刻一出手,便震碎了兩者之間的界限,那一劍立時從虛蕩落到實處,在光芒消斂下去之際,鬥篷人身軀之上憑空出現了一道斜斜的劍痕,隻是這個痕跡好像漂浮在其身上的,隨時可能被剝離下來一般。

    因為這一刻,那一劍斬中的是“祂”的存在之身,所以是無法擺脫的,祂的神性在清穹之氣影響之下暫時無法與族類共性所牽連,成為了獨立的個體,故是這一切需祂來承受。

    可是隻要再度恢複共性,那麼就可以由莫契神族所有人的神性來重塑自己,那麼這等破壞也就不複存在了。

    張禦來此之前做了這許多準備,就是為了把其人與族類分割,自不會讓其得到重新牽連的機會,於是又把青枝一擺,有更多的清穹之氣隨之湧入進來,牢牢穩固這了這片“實域”。

    這個時候,有兩股晦澀且是深不見底的力量忽然自外衝來,若是把此間所出之地比作一塊凝固的琥珀,那麼這兩股力量就是要打破此限,令其中被困的事物得以脫困,讓一切都是重新流動變化起來。

    而在這股力量過來之際,張禦的那一具命印分身出現在了一龐,其伸手毫無瑕疵的手掌,隻是輕輕一按,湧動出去的強大的心光阻礙了所有的變化,將其中一股力量迫壓在了外間。

    而另一股力量到來之時,卻是有一條虛虛龍影浮現出來,將之束縛纏繞住,延阻其往此間到來。

    張禦從伊神提供的消息中可以知曉,這應該來自於莫契神族另外兩名上神,也就是神主、神祭的力量。

    但此刻並不是祂們主動發起的援救,而是祂們的力量本是與神祭聯係在一起的,現在被他們乍然突入進來的力量分割後,彼此聯係崩斷。

    而出於共性,使得它們急於將失去的那部分拖拽回去,以求回複成原來的模樣,可是現在卻分別被命印分身和老龍焦堯的力量阻礙在了外間。

    張禦正身不去理會這兩處,隨著劍鳴聲生出,他身上有兩道劍光飛起,一道璀璨明亮無比,又一道則是恍若虛無,俱是朝著對麵斬殺過去。

    這一次突襲主要就在於出其不意,隻要能在道機變化結束之前將莫契神祭殺滅,那麼下來的戰事就好打了,如若不成,那麼突襲戰就會轉變為攻堅戰或是追逐戰了。

    鬥篷人對於劍光無從躲避,光華一閃之上,身上又是出現了兩道劍痕,其中所蘊含的“斬誅絕”之力完全侵襲到其人神性之中,原本凝實的身影驟然虛淡,在急驟晃動了幾下之後,像是飛灰一樣消失了。

    若說莫契神祭原本神性潛藏在無數神性水流之中,那麼張禦此前的舉動就是將其中的神性一舉抽了出來,並擺在了一處任他宰割,故是此刻被一舉斬殺。

    但是事情到此並沒有結束,因為這一處界域隻是被截取出來的,維係的力量一旦消退,那還是要還回去的,所以神祭即便在這裏被他殺死了,可隻能視作短暫的死亡,而當整個莫契神性的恢複流淌,還是有一定可能複還回來的,或者說,被再造一個出來。

    所幸諸人來此之前,早已為此定下了應對之策。

    張禦此時於心中一喚,一道閃爍金光自外照落進來,隻是在一閃之後,神祭原本所處的這一片界域便從間層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包括那莫契神祭原先所有留痕,還有其介於存與不存間的神性,亦是一同消失不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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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二十六章 截敵各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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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穹上層,瞻空道人正盤膝坐於一座大陣之內,他神情嚴肅,頂上則是漂浮著一片橢圓形的陰影。

      他方才按照玄廷事先的定策,一得張禦呼喚,便催動元都玄圖這將那片界域整個都是抽離了出來,並暫時寄入了此器之中。

      鎮道之寶力量乃是上層大能所煉所持,其之威能遠遠超乎玄尊修士之能為。若是得足夠力量推動,做到此事也是絲毫不難。

      可以他的法力,也隻能駕馭其中稍許部分力量,故是這一次,為了方便他發揮,玄廷給他提供了足夠的助力,不但修築了一處專以為他助長法力的大陣,還源源不斷為垂下清穹之氣,以供給他揮霍。

      如此一來,隻要他能將這等寄載狀態維持到今次征討結束,那麼到時無論這莫契神司存與不存,都無法幹涉到此回征討了。不過若非莫契神司已被張禦事先斬滅,他也沒這麼容易收取。

      但如此做法,其實也有一定弊端,那就是他沒辦法再去兼顧如今深入間層的那些修道人了,要是這一行人遇到危險,他也無力將他們及時轉挪出來了。但他再是一想,對此玄廷應該也是有後手的,隻是自己暫還不知。

      張禦在一舉將莫契神司驅逐出局後,轉而就順著那兩股力量的其中一股殺了過去,對於另一股力量,則是交給了焦堯去暫時對抗。

      他不要求焦堯能殺滅此輩,隻要能夠暫且拖住,那就是大功一件。等他收拾完對手回來,再是合力擊之。

      可他也清楚,這隻是最為理想的情況。鬥戰之中,特別是麵對能力不弱的異神,意外隨時可能發生,為此他也是準備好了後手的。

      好在目前戰局還是按著他與玄廷思路來的,因為他們占了突襲的便宜,莫契神族被他們打了一猝不及防,等到這些異神回過神來,可不見得再有這麼容易,所以現在的優勢要好好容易,最好是不給其等有還手的機會。

      而在此刻,與他一同到來的眾修已是與除三上神之外的莫契神族交上了手。

      張禦給他們的命令是能勝則勝,不能勝則守,不能守則呼援,單從表麵上來看,此番參與進攻之人對於莫契神族似是占據的優勢,但是莫契神族應該看作一個整體,因為所有莫契神族的神性實則是可相融相通的。

      要不是提前將神祭挪了出去,那麼在沒有上層力量手段或者上乘法器的參與下,怎麼也是打不滅的,一般結果就是不勝不敗。

      姚貞君在一劍斬出之後,第二劍沒有再是出現,這是因為她的身外出現了一重重的伊神虛影,此輩皆是向她圍攻而來。

      伊神是神司的護衛;而“神主”、“神祭”也是有著自己的護衛的。隻是實力沒有伊神那麼強大罷了,隻能算是從神。可哪怕這些從神力量相對他們來說比較弱小,卻也是落在一個層次之內的,而且數目不少。

      姚貞君卻是半點不見懼意,反而晶眸閃亮,鬥誌昂揚。她把劍一撥,一股柔和光華照灑開來,在這一瞬間內,每一個莫契從神都是被一劍斬中,盡管祂們所受之力會被彼此的共性所分化。

      可是這實在劍光太快了,快到隻要祂們擋不住,那麼必然會落中在身上,而一劍斬中,也意味著隨後劍光亦能斬中。在這一瞬之間,幾乎每一名從神都是遭受數十上百道劍光斬殺,這再是分擔也是無用,除非能令三上神也參與分擔。

      但實際上,從神之間雖然可以橫向溝通,但是負責縱向溝通正是“神司”,現在這一位被打掉了,也就是沒有了與上神聯係的通道,整體上也就被分割成了兩個部分,也就相對容易對付了。

      姚貞君這裏滔滔劍光雖然壓製住了所有從神,但是一時卻也無法將之消殺,時間長了,也難說勝敗。

      英顓見狀,一語不發,身外命火一飄,將所有從神全數圈入了進來,而那如墨染就的黑色煙火所過之處,這些從神但凡沾染,都會化去一部分力量及自身神性。

      其餘眾人見他們二人敵住從神,則是停也不停,直奔那四柱神而去,魏広、龍乙、金郅行、艾伯高各自對上了一名四柱之神。

      梁屹並不曾加入鬥戰,而是站在指心舟上,按照事先定下的策略,由他持拿護禦法器,負責為眾人遮護。

      金郅行和艾伯高此前曾對敵過四神之中的易蟲和欲鱷,而據伊神所言,其實此四神正是參照四柱神身上神性所造,甚至可以視作一體,所以兩人這次尋上的,也是那兩名力量近似的四柱神。

      可是一接觸,兩人明顯感覺四柱神遠比此前接觸的那二神厲害的多,主要是那二神智識不高,容易為他們擺動,而這二神卻是身具完滿神性,智慧也是不低,很是難以對付。

      幸好這是在間層之內,此輩無法利用人欲人心,而此回來此的所有修道人,都是事先以清穹之氣封閉了心神,不叫自己的心與意念為對方所竊取,從而成為助長對方的資糧,故是還能鬥個旗鼓相當。

      艾伯高連連以心光壓製那一會兒變作美貌女子,一會兒變作怪異毒蟲的莫契柱神,心覺這般戰鬥下去怕是無有始終,他以訓天道章呼喚道:“金道友?”

      金郅行道:“道友何事?”

      艾伯高道:“我與道友所對付的柱神果與那蟲鱷二神極其相似,但能力又有所超出,以我們之能力怕是很難將之鬥殺。”

      金郅行道:“這些柱神怎麼也殺不了,很是難纏不過,廷執先前關照我等隻要拖住便好。”

      艾伯高道:“世上哪有不破之物?此班異神之層次並未能高出我去,又豈能當真殺不得了?金道友,我知你眼目之能,一定是可以看到此輩破綻弱處的。”

      金郅行卻是道:“金某是能做到,可是此二神能彌補自身之弱處,便是能看到破綻所在,可以我輩之手段,若無法一擊斃敵,那反而給其壯大之機,那反是愈加難以對付了。”

      艾伯高道:“艾某有一辦法,記得金道友與我說過,那位英玄尊能引動大混沌之力,若是我等請這位,以我二人對這兩名異神力量之熟悉,未必不能消殺此輩。若能斬殺二敵,那麼再能上去龍、魏兩位道友,難不再除去餘下之敵,隨後就可往援那老龍,可令張廷執安心誅敵了。”

      金郅行思索一番,道:“道友之策可行,若非我等以清穹之氣封住心欲,我幾疑道友被那欲蟲所蠱惑。好,便就如此,待金某喚得英道友。”

      張禦此刻已然闖入了另一片空域之中,他此刻所要對付的目標乃是莫契“神主”。

      伊神對於這兩位“神主”、“神祭”的力量了解不是特別深,隻是知曉一個大概。這就增加了難度。

      神司要是不清楚,那沒這麼容易對付,也沒這麼容易克製,就像修道人的手段被人提前得知了,那麼與人鬥戰極可能被人針對。

      按照伊神所言,“神主”的誓語乃是“唯一的永恒便是力量,力量即是一切,力量即是所有”。

      這個莫契主神所擁有的乃是最為直觀的力量,祂是莫契諸神對外的象征,也是強大的宣示,純粹且極端。

      並且有一個堪稱強橫的能為,那就是對手隻要被他神性感應到,那麼其力量就會變得比對手高出一籌。

      這是一種很不講道理的力量。

      雖然技巧可以彌補力量的不足,可是對於純粹的力量,或者說能夠駕馭純粹力量的人來說,這兩者其實沒有區別的。

      張禦在選擇對付此人之前曾思考過對策,但他不確定對付這等能力是針對一人,還是一個群體。這裏麵是大有不同的。

      隻是伊神也一樣說不清楚,隻知但凡這位神主所參與搏戰,不管對手是一名還是多個,都是戰而勝之,沒有例外。

      既是如此,唯有待他親自確認了。

      他此時看過去,見在虛域中心,有一個抱膝蜷縮在那裏的男子,像是沉落在母胎之中的形象,這位沒有固定的形態,應該是方才感受到了他的氣機而應變出來的。

      其看著外表柔弱保守,然而落在他眼中,那完完全全力量的凝聚,渾然合契的神性圓潤合一,宛若一枚打磨到了無有瑕疵的金玉堅球。

      此刻這男子舒展了一下身軀,十分輕盈的站了起來,而在外麵,完完全全感受不到任何壓迫之力,其力量連一絲一毫的力量也不曾外泄。

      張禦則是從容將手中青玉長枝一揮,隨著氣機蕩開,身上頓有一道白氣和青氣浮動而出。

      那白氣一轉,化為一個白衣道人,其手持拂塵,腳下踩有一朵玉荷,身外白氣飄繞,耀耀之光照遍虛域;而青氣一轉,則是化為一個青衣道人,其拿有一柄光潤玉尺,腳下一葉扁舟,湧湧清氣浮托,無盡靈華外顯。

      白朢打量了下那莫契神主,微微一笑,道:“道友,先由我來會此人一陣。”他把手中拂塵一擺,就有滔滔白氣壓了過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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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發表於 2021-5-26 16:15:08
第兩百二十七章 堆高虛固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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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契神主看到白霧洶湧而至,祂看去沒有運用任何神異力量,隻是一抬頭,然而簡簡單單一拳迎了上來。

    這一拳當中看不出任何氣勢,就好像不是在戰鬥,而是在演練一般。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一拳,前方滂湃如江海的那團白氣霎時被轟散,並且到此還沒有結束,繼續向著白朢那裏擊去。

    那些白霧盡管在半途之中試圖攔截化解他的拳勢,但是不管如何做做都是無用,仿佛這是注定的,任何物事都阻攔不了。

    白朢看著那拳頭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輕舉拂塵,將之一架,浩然法力湧出,擋在了拳麵之上。

    他立時能感覺到,對方力量凝固,沛然莫測,無處可以化解,無處可以挪轉,且又是高了他一籌,這本當是直接將他壓下,可他有拂塵法器在手,卻是正好彌補所欠缺的那一部分,故是從容擋住了。

    他不由笑了笑,道:“原來如此,有始即見終。”

    也就是說,神主隻要一發動進攻,那麼就會直接去到那結果,省略了當中的所有過程。

    現在就算有人在外趁著神主攻擊他的時候去襲擊這一位也是沒有用的,因為莫契神主的攻勢一發動,那就見到結果了,當中那一段等於不存在了,你又如何去對付本已是不存在的事物呢?

    知道了這一點,也就能了解到,莫契神主無論是對敵一個人,還是對敵一群人,都是一樣的,祂隻需要一個一個的去對付就行了。

    可是一般情形下是如此,如今場中的情況又有不同。

    青朔見莫契神主一擊未能打倒白朢,又是第二拳跟著衝上去,他卻沒再站在一旁不動,把玉尺一搖,一柄滔天玉尺瞬息壓了下來,竟是轟然壓在了神主的肩頭之上,兩人合力之下頓時將後者打了一個晃身。

    外人的確是插手不進去神主與人一對一的鬥戰的,可不同的是,張禦這一邊表麵上看去是三位,然則究其根本,卻仍隻是一人。

    神主的力量可以看成是祂自己的道,但是張禦自然也有自身之道,所以這場力量之較量,歸根到底仍然是雙方自身之道的較量。

    白朢可是相當老辣的,他可沒有在旁看著,見神主一晃身,力量也是有所鬆懈之際,拂塵輕輕一擺,白氣湧動之間,不但將神主的拳頭架開,還在順勢在身上點了一下,令其向後仰去。

    青朔同樣沒有錯過機會,玉尺橫過一敲,打在了神主頭顱之上,霎時傳出了一陣震蕩,那所接觸的地方綻放出了一道金光,這是法器之力與那深層神性相撞的兆顯,此一擊傳也是使得這一位橫著踉蹌了出去數步。

    可是隨即白朢、青朔二人神情都是稍稍嚴肅了些許,因為他們能感覺到,攻襲雖然落到了此人身上,但對其無什麼太大傷害,因為此人力量渾一,打在此人身上,也同樣由那股神性所承受,有多強的攻襲力量,就有多強的堅固守禦。

    變化還不止這麼一點,在受二人合擊之後,神主的神性進一步發生了變化,身上的力量竟是又一次壯大了許多,這點提升程度,恰好是能從容對敵他們二人。

    張禦在一旁看得真切,顯然是因為白朢、青朔就是一人,任意一方在遭受攻擊時,另一方都能夠攻擊到莫契神主,所以在如今神主的神性力量之中也是將他們視作了一人,力量的上限因此更上一層。

    他也是在思考,這位的界限在哪裏?若是他此刻加入戰局,這位的力量又會如何變化?

    對方要想一氣壓服他們三人,甚至還有他們身上法器的助力,那力量必須增進到一個極高的程度。到了他這個境界,法力表麵上雖可無限增長下去,但是越往上提升越難。

    更別說他身具身印,現在的心光法力放在玄廷之中也有能與他比較的,若是神主的力量增長要比他及兩個分身的合力還要強盛,並且仍舊是凝力於一,這幾乎無有可能的,就算真能達到,也絕然是駕馭不住的。

    神主的優勢不僅僅就在於力量強盛,更在於力量渾然合抱,團作一處,要是彼此分散了,那麼力量再大也沒有什麼用處。

    所以他若是此刻下場,那麼隻有兩個結果,就是力量猛漲,導致散亂而難作駕馭,還有一個,就是力量增長有限,那麼自也敵不過他們三人。

    也就是說。無論哪一個結果出現,他都是有辦法應對的。

    心中有所定計之後,他也不再旁觀,把手中枝條一擺,趁著神主對著白朢、青朔二人發動攻襲,也是加入了戰局。

    而且他選擇的時機剛剛好,枝條隻一落下,抽在了神主的腰間,由於這一擊用了上益木的力量,頓時將其人平衡打破,趔趄了一下。

    白朢沒有錯過這個機會,微微一笑,玉尺橫過一擊,擊在其後肩之上,使得其往前衝了幾步。

    青朔則是看準時機,祭起玉尺,轟然一落,就壓在其人背脊之上,神主雖得壓製,可青朔一人之力自然不可能拿祂如何,然而這時,白朢拂塵也是趁勢上來,往他背上一搭,轟然一震,將其剛剛拱起的背部又壓了下幾分。

    張禦知道這般還製不住此獠,於是一蕩衣袖,將那一根益木長枝亦是擺了上去。

    於是一把玉尺,一柄拂塵,還有一根長枝都是在牢牢鎮壓在了莫契神主的背脊之上,致其一時無力動彈,並且三股力量變得越來越沉滯。

    然而即便到了這個情況之下,這位莫契神主仍然牢牢站在那裏,雙腿微屈,腰腹彎下,雙手撐開,在努力維持力量平衡之際,也在試圖頂翻壓迫在自身上方的力量。

    張禦見狀,意念一催,那一根光潤青玉長枝之上綻放出了一道光芒,陡然間又是將其人起勢打壓下了去了一些。

    以往他隻是借助益木之枝催動自己力量,純粹是當輔理法器,所以此神木的力量並沒有用上多少,現在他卻是將其之力量也是一並加入進來了。

    可是到此一步,似乎是壓力之下也是迫使了神主的神性發生改變,越是壓迫打磨,反而導致其力越是增加,隨著其力量持續提升,這位莫契神主竟然在三人合力之下漸漸抬起了頭,整個也在緩緩直起。

    張禦這一邊沒待祂做那最後的突破,隻是見再也製壓不住其人,就各自將手中之器收了回去,雖然此獠的力量膨脹到了連他們合力都對抗不了的境地,可對某種意義上說,這反而是一樁好事。

    張禦眸光微閃一下,現在就看,這位增長的力量能否收回去了,若能收回去,那麼這一戰還是有的打,若是收不回去……

    莫契神主此刻終於挺直了身軀,祂一擺脫三人的控製,一拳對著站得最近的白朢打了過來。

    白朢此刻微微一笑,把拂塵擺動,迎了上去,兩者頓時交擊在了一處。

    雖然這個時候莫契神主整體力量變得更大,可是對他的威脅卻反而變得小了,那些不曾聚集在一起的力量是可以被他的法力神通分而治化的,所以一開始這位還能令他不得不催動全部力量應付,可現在輕鬆許多,這一次碰撞之下,居然是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其實力量分化還帶來了另一個問題,那就是本身守禦之力的下降。

    莫契神主原本力量團凝一處,無論打中哪裏都是一般,可是現在散亂之下,現在等於強行拚合力量,這就導致內部生出了強弱分別,而強弱之間的間隙正是那最為薄弱之處,隻要設法打破,其連自身恐怕都維係不住。

    這位原本堪稱一個渾身上下沒有破綻的神祇,可因為力量過高,自身約束不住,現在變得處處都是破綻。

    當然,知曉了這些,還要有能力把握住,張禦有目印在身,自是能夠看輕鬆清楚每一處關節所在。

    青朔這時玉尺再是一橫,正正打在了其腰脊之上,此處正是那強弱之力的間隙所在,造成了一陣陣震蕩,若是強弱之力由此撕裂,那是會自行引發衝突的,這比純粹攻襲所造成的傷害還要大,神主身軀不由一僵。

    白朢沒有錯過機會,拂塵亦是一拂,霎時掃過其頸脖,這簡簡單單一拂之間,神主居然踉踉蹌蹌側跌了出去。

    這裏沒有地麵天空,也沒有可能站實的地方,一切完全是靠自身力量的穩固,莫契神主此刻的表現來,說明其代表著內部的力量已經不平衡了。

    張禦見其始終沒法收拾穩妥自身的神性,卻又沒法降低太過拔高的力量,已然能夠確認,這位的力量是能長不能收的。

    此是這位自身之道沒有能到達完滿的地步,能長能收,可剛可柔,這方才是成就完滿。按伊神所說,莫契神族的所有力量都是從至高那裏竊取來的,眼下還差那最後一步,所以現在正是其有缺陷的時候。

    既然如此,那麼他自是要抓住這一點,不能讓此獠再有恢複的機會,於是大袖一蕩,手中枝條再擺,虛域之中晃過一道湛湛青玉明光,朝著莫契神主灑落而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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