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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如果沒有愛過(2)
喬時衝她搖頭笑笑:「沒,工作上有點事。」
這個時間遊客多,洗手間到大門口的過道又窄,人擠人的,喬時幾乎是與劉檸寧貼著身走,好在現在是冬天,她身上穿的是寬鬆的韓版呢子大衣,不至於尷尬。
這一段路不算長,沒兩分鐘便出來了。
劉檸寧似乎是過來辦事的,她的車就停在文化館門口。
走到車前,她笑著看向她:「喬小姐,妳要去哪兒?我順帶送妳一程吧。」
「不用了,我就住附近,謝謝啊。」
喬時笑著拒絕,劉檸寧的熱情讓她有些受寵若驚,覺得這女孩確實不錯,坦蕩大氣。
劉檸寧點點頭,也不勉強:「那我先走了,有時間一起吃個飯。」說著給了她一張名片。
喬時看了眼名片,互動行銷公司,公關客戶總監。
喬時想到了「年輕有為」,和沈遇也算得上旗鼓相當了。
正想著,沈遇的電話剛好打了進來。
這是昨晚蹦極後兩人第一次聯繫,沒有了夜色遮掩,喬時突然接到沈遇的電話還是有些不知所措的。
「吃飯了嗎?」電話一接通,沈遇低沉的嗓音便徐徐傳來,與昨晚的浮躁氣怒截然不同。
喬時正往家裡走,點點頭:「吃過了。」
「晚上一起吃飯,我下班去接妳。」語氣迷離沙啞,有點情侶間的曖昧。
喬時也有些鬧不明白她現在和沈遇到底算什麼情況,有點像既定事實的情侶。她知道自己在動搖,從昨晚他抱著她從高空蹦下,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告訴她,為了她,他把他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地吃回去時,她就已經在動搖了。這樣的沈遇和任何一個時候都不同,沒有理智的分析,也沒有冷靜地告訴她,他們到底有多不合適。他的一個眼神抵得過他的千言萬語。
她喜歡他眼神裡在乎她的感覺。
他正在為她改變,他願意為她改變,他正以行動間接告訴她,所有她擔心的問題都不會存在。
喬時想起前兩天沈橋吐槽她和沈遇:「沒試過妳怎麼就知道不合適了?要我說,你們兩個都少了點年輕人該有的衝動,這才幾歲,怎麼一個個跟七八十的老僧似的,你們有意思嗎?」
「妳就應該多點年輕人的朝氣,衝動一點,凡事別想太多。要享受當下,享受當下懂不?他要真不好,妳一腳踹了他還不容易嗎?」
喬時心情突然變得輕鬆,不念過去不想將來。
心情輕鬆,連語氣都不自覺柔軟下來:「我晚上估計沒時間呢,下午得出去。」
沈遇皺眉:「去哪兒?」
「就去附近轉轉。」
「妳別亂跑,要去哪兒?晚點我送妳去。」
喬時哪裡敢勞煩沈遇,外邊正下著雨,大寒天的,他又身兼數職,整天一堆忙不完的事,不好讓他專程來當她的免費司機,她只是想到周邊城鎮轉轉,採些樣本。
但她知道沈遇的強勢,他不會接受她的拒絕,也就面上應承了下來,打算到那邊再給他電話,省得他來回跑,得浪費四五個小時。
喬時回到家便開始收拾行李,她估計得在外邊待三五天。
正收拾著行李喬澤便回來了,他走了過來,看向她:「這是去……」說話聲被一聲尖銳的警報聲打斷。
喬時詫異地看他,卻見他若有所思地往衣帽架掃了眼。
喬時沒聽出警報聲從哪裡發出來的,站起身問他:「怎麼了?」
「沒事。」喬澤平靜地看她,「一個人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喬時茫然地點了點頭,哦了一聲,把衣服收拾好,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看喬澤正拿著她剛脫下的大衣。看她看過來,他將衣服扔給了她:「多穿點衣服,最近有寒潮。」
「……」喬時覺得她哥今天實在奇怪,貼心得跟換了個人似的。
喬澤不理會她的詫異,問她:「去哪兒?做什麼?去幾天?」
跟身家調查似的。
喬時一個個答:「上徐村,做調研,三到五天吧。」
喬澤點點頭:「一個人在外注意安全,有事給我電話。」
喬時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哦……」
「哦什麼哦。」喬澤的手掌在她腦門上招呼了一記,「人身安全都這麼敷衍嗎?」
他看了眼錶:「我送妳去車站。」
車站距離喬時住的地兒就十多分鐘。車站有到上徐村的大巴。上徐村在安城周邊,是個小生態旅遊村,宗族文化保存得最完整的村落之一,距離安城市區有將近兩個小時車程。
喬時到那邊時已下午三點,她提前在網上訂了家民俗客棧,人到那邊便先去辦了入住手續,這才出去轉悠。
剛下樓喬時便發現這邊氣氛不大對。
記憶中上徐村和隔壁的下徐村類似,喬時當年和沈遇去過幾次隔壁的下徐村,都是很有特色的小村莊。兩村曾同屬一個宗系,據說當年徐家祖先是親兄弟,一起從外地遷徙到這邊,定居了下來,幾百年發展下來,慢慢演化成了如今的上徐村和下徐村,也分別修建了自己的宗祠,而當年的宗祠也被完整保存了下來,只是一直被荒廢著,最近才傳出要開發成旅遊資源的消息。
與安城其他村落一樣,上徐村宗族文化氣息濃厚,散居的房子不多,多是同個宗親一起,幾十戶人家住在一棟圍屋式的洋樓裡,四五層樓,四四方方的,每排七八個房間,中間是大片的空地,空地上有搖井和曬谷場,老人小孩都愛搬了桌子在空地上,或搓麻將或玩撲克或玩天九或閒聊,還有不少人擺起了小攤,賣些小零食什麼的,很是熱鬧。
但今天的上徐村有種不同尋常的安靜,村民雖都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交頭接耳的,氣氛卻有些凝重。
喬時心裡困惑,看樓道口幾個大嬸在閒聊,都是些四五十歲和上了年紀的,也就走過去,打了聲招呼。
當地人不排外,很熱情地和喬時打了聲招呼,還和她閒聊起來。
「小姑娘來旅遊嗎?」問話的是一位五十上下的大嬸,圓潤的臉上堆著笑意,看著很是和善,問完話還順勢拖了張椅子讓她坐。
喬時也就順勢坐了下來,寒暄了幾句,問她:「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沒事沒事。」另一位大嬸笑著回她,「妳怎麼挑這個季節過來旅遊?」
「剛好最近比較有空。」喬時笑著回道,「這附近有什麼好玩的地兒嗎?」
「就後邊山景區都不錯,不過這兩天都不大太平,鬧得厲害,妳來得不是時候,還是少出門比較好。」
喬時詫異:「怎麼了?」問完回頭往別處聚在一起閒聊的人群看了眼,「好像大家面色都挺凝重的。」
這一問一答的,大夥兒也就沒藏著掖著了:
「這不是為了搶後村祖祠,那兒分明是咱老祖宗留下的,什麼時候成他們的了。」
「可不是,當初說要拆的也是他們,還老嚷嚷著我們把東西建他們村地上占地兒,這會兒一聽說要開發成景點了,又搶著說是他們自己的了。」
「要不是咱們拼死護著,早讓他們給拆了,這會兒倒出來搶功勞了。」
「一看有利可圖就跟蒼蠅似的盯上來,一惹事就會推卸責任。當年要不是他們對那些學生胡說八道,給了人胡編亂造的依據,咱這地兒會這麼讓人瞧不起?」
「可不是嘛,在外邊找個工作一聽說是安城的,二話不說馬上攆出去了,還不是他們多事給鬧的,還不肯承認……」
七嘴八舌的,一個個義憤填膺。
喬時隱約聽明白了,閒置的宗祠要開發成旅遊資源,兩村爭所有權來了,只是什麼學生,什麼胡編亂造,什麼找不到工作……
喬時皺了皺眉,正詫異著,電話在這時響了起來,沈遇打過來的,問她人在哪兒,準備去接她。
「我已經在上徐村了。」喬時轉過身,壓低聲音回他,「我看你工作忙,怕太耽誤你的時間,自己先坐車過來了。」
沈遇卻擰起了眉:「上徐村?怎麼跑那邊去了?」
「就想來採些樣,聊聊。」
「喬時妳……」沈遇似是想說什麼,又打住了,「妳先在客棧等我,別瞎跑,那邊這兩天有點亂。」
喬時聽他語氣凝重,忍不住問道:「怎麼了?」她看了眼外面下著的大雨,想著一路過來大段的山路,軟聲勸他,「外面下雨了,山路不好開車,你別過來了,我會好好在客棧待著的。」
「沒事,我大概兩個小時後到。」
喬時道:「那你注意安全,慢點開。」
掛了電話,一扭頭便見和善的圓臉大嬸正笑著看向她:「男朋友嗎?」
喬時有些窘迫:「也不是啦。」
她也不知道兩人算不算是情侶關係了,沈遇這次直接略過了所有表白步驟,也不問她同不同意了,似乎是單方面認可了。
旁邊另一大嬸看她窘得臉都紅了,揶揄著道:「小姑娘臉都紅了,還說不是。」
一道男聲在這時很突兀地插了進來:「眉眼帶春呢,沈遇的電話?」
聲音陰冷帶笑,驚得喬時倏地轉身,只看得見一片淺灰色的毛衣和隨風擺動的風衣,宋勵已雙手撐著她的座椅靠背,朝她傾下了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笑意卻並未抵達眼底。
喬時一下怔住了:「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宋勵微微勾起唇,突然傾身朝她靠近,貼著她的耳朵,壓低了嗓音,徐徐道:「我說了,後會有期。」
喬時的大腦有一瞬間停滯,反應過來時手肘往他撐在椅背上的手臂狠狠一撞,人也俐落地站起身,同時很迅速地脫下身上的大衣,抓著衣領來回甩了幾下,翻起衣服找起東西來。
她懷疑,他那天在教她溜冰,或是劫持她的時候,趁機在她身上裝了微型監控!
宋勵只在一邊看著她翻找,眉眼冷淡,嘴角噙著冷笑。
喬時很輕易地就找到了大衣內襯的一個細小刀口,指甲大小,不細看根本留意不到。
她撕開那道口子,在裡面找到了一個紐扣大小的監聽定位器。
喬時捏著那個紐扣狀的東西舉向他,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這件大衣是她那天穿的,回來後就擱在了衣帽架上,今天才穿上的。這意味著從她那天離開到現在,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舉動都可能在他的監視之下,喬時只覺得脊背發涼,冷冷地看著他。
宋勵輕笑:「真聰明,一下子就連繫到這上面來了。」
說著就要伸手去拿,喬時手腕一彎,避開了。
宋勵也不在意,輕拍著手,笑著道:「妳就這麼篤定是我放的?」
喬時抿唇不語,除了他,她想不出第二個人,這幾天來神不知鬼不覺近她身的就只有他。
宋勵冷笑了聲,手掌突然探向她,喬時手中的監聽定位器瞬間落入了他手中。
他捏著打量了一遍:「假的。」又將東西扔回了她手上,低頭整理著身上的風衣,「我來這邊有事。」
宋勵與旁邊詫異圍觀的眾人打了聲招呼,轉身走了,與她擦肩而過時在她耳邊低低叮囑了句:「老實在客棧待著。」
喬時看向他時,他已經遠去。
他說話總半真半假,喬時分辨不出話裡有幾分真,被他這麼一鬧,心裡總不大踏實,和大夥兒閒聊了一會兒便先回房了。因著那個假監聽定位器,喬時總覺得沒有安全感,心裡發毛,回房後把衣服包包裡裡外外全檢查了一遍,生怕身上真被人塞了什麼莫名其妙的東西而不自知,她甚至想讓沈遇幫她帶一個反監聽探測儀過來。正拿著手機猶豫著要不要打,樓下卻突然起了動靜,一陣喧鬧,伴著高昂的嘶吼聲:「下徐村人打過來了,人都欺負到咱頭上來了,還躲屋裡做什麼?」而後便是急促的腳步聲,夾著鐵鍬鐵鏟的撞擊聲。
喬時快步跑向窗口,卻見村裡的青壯年一個個操起扁擔、鐵鍬和鐵鏟衝了出去,看著像是要去打群架。
喬時怕鬧出事,也轉身出了屋,邊往大門外跑邊給沈遇打電話。
電話沒人接,估計是在開車,她給他發了條信息,告訴他這邊的情況。
發完信息後,喬時沒敢耽擱,立刻報了警,跟著人群一塊兒跑了出去。只見上徐村和下徐村相隔的空地裡,聚集了大片人,一個個握著扁擔、鐵鍬和鐵鏟,隔著段不小的距離,相互罵架,人都還算冷靜,沒直接拎起武器就上。
喬時當年陪沈遇在下徐村走動過,雖六年沒回來,但人群裡還是有一些熟面孔,此時也都吵得面紅耳赤的,眼看著越吵炮火味越重,手中武器蠢蠢欲動,任何一個瞬間都有可能失控而爆發衝突。
喬時心裡著急,心思一轉,衝著對面人群為首的大叔高聲喊道:「六叔!」
原本吵得火熱的眾人因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靜了下來,下意識地看向喬時。幾乎在同一瞬間,她的手臂突然被人從背後用力拽住,力氣很大,拽得她整個人都往後轉,狠狠撞入了一具硬實的胸膛,撞得喬時頭暈眼花,下意識地抬頭,後腦勺隨之被一隻寬厚的手掌扣住。沈遇冷靜的嗓音在頭頂徐徐響起:「六叔、徐伯,這是在做什麼?」
喬時突然就鬆了口氣,臉被他緊緊扣在胸口,憋得她快喘不過氣了。
她本能地抬頭,卻被沈遇牢牢扣著不讓她動,伴著低低的警告:「別抬頭。」
他的聲音繃得很緊,有著不同以往的凝重。
喬時有些詫異,卻還是瞬間安靜下來,原本吵得火熱的眾人也因為他的出現冷靜了下來,有人詫異出聲:「老五,你怎麼過來了?」
「五哥,你來得正好,你給大夥兒主持主持公道,看誰占理。」
「老五,大夥兒都敬重你,今兒個你就來評評理,這祖祠到底歸哪邊。」
七嘴八舌的一下又吵開了。
「大家先靜靜。」沈遇平靜道,聲線一貫沉穩,現場當下寂靜如夜。
喬時看不到周圍情況,但從沈遇胸腔牽動的肌肉裡感覺得到他朝眾人掃了眼,手掌不動聲色地拉起他的圍巾,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而後不緊不慢地推著她往他身後走,以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道:「馬上回客棧,別出來,妳這臉要惹事。」
喬時被不著痕跡地推到了身後圍觀的女人和小孩中。
眾人都在等著他評理,注意力都在祖祠的事上,而且安城這邊男人都有些大男子主義,男人談事時一般沒女人什麼事,很多時候女人都是默默走開的。沈遇推喬時離開的舉動在眾人看來再正常不過了,也沒人去留意喬時。
喬時很順利地從人群出來,回了民俗客棧。
她沒再出去,一直待在房間等沈遇。
沈遇晚上近十點才回來,給她帶了份晚餐。
「下午出去吃過飯了嗎?」人一進屋,沈遇便看向她問道,反手將門反鎖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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