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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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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發表於 2020-3-31 00:08:33 |只看該作者
第140章

  最近這段時間,說起來祝央他們幹的事不少,外面的形勢也有了巨大的變化。

  首先政府對狀況有了透徹的瞭解,自然也就有了精准的應對方案。

  救援效率自是不可同日而語,整座城市的淪陷速度終於穩定下來,雖然這座城市也基本上毀了大半,但事態並沒有再往外蔓延,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加上兩邊科研組的共同協作,搞事的公司被祝央一鍋端,沒有後繼的陰謀自然在對抗中此長彼消。

  政府只用專心解決這個城市的問題,事態很快得到了控制。

  原本公司的人是對這一套毀滅人類計畫有著完整的方案的,其實一個城市的淪陷,以國家機器的力量,並不足以波及全人類。

  不過這些傢伙陰損,已經在世界各地都埋下了病毒原液,城市只是第一步。

  後面的分批擴散,在所有國家自顧不暇手忙腳亂的時候,它便可以根據戰略選擇在哪裡引發騷動,純粹是鑽各國應對之策的空子。

  不過這些深埋在世界各地的定時炸彈的座標早已被祝央交了上去,公司在外的人手也被一網打盡。

  總部首腦已經淪陷,祝央甚至會配合政府發佈虛假指令,那些傢伙能逃脫才叫有鬼了。

  公司在短短時間內被連根拔起,政府吸取這次的教訓,最近手下的動作也不小。

  不過祝央他們留在這兒的時間已經沒兩天了,自然也不在意火燒到自己身上。

  雖說這個國家號稱言論自由,但真到了特殊時刻,輿論還是掌握在國家手裡的。

  城市的慘狀雖然一開始震驚全世界,可現在官方已經對此做出了解釋,並引導輿論以為遇難人民祈禱為主。

  這次的事件被定性為了天災,神秘病毒肆虐,但經過科學家們的不分晝夜的研究,已經得到了有效抑制。

  公司的惡行並沒有被公之於眾,民眾知道真相對公司口誅筆伐的同時,自然會對當局失去信心,造成社會動盪。

  倒是將事件打成天災,政府這迅捷的救援速度和應對政策,以及穩定事態的效率,再加上每天播報的救援軍隊犧牲情況。

  民眾凝聚力和對政府的信任自然達到最高,政府也不用在別的方面焦頭爛額。

  祝央他們對於政府的反應倒也沒意見,說白了,這次的事當局確實得負很大責任。

  公司能做大並且幹出這種挑戰人倫天理的惡行,少不了掌權者的支持。

  祝央他們在機密檔案裡掉出來的資料,職位最高的官員讓人咋舌,其中甚至有好幾名世界著名的政治家。

  不過他們終究是這個世界的過客,政府的失信目前對於他們並沒有好處,倒是局面越快得到鎮壓越對他們有利。

  與此同時,祝央也沒有疏忽小世子他們那邊的情況。

  只不過小世子他們一組是從另一個遊戲出來的,那個遊戲重道具。

  公司這無孔不入的監控網路,居然都沒辦法將他們的蹤跡牢牢掌握在手。

  要不是小世子定期和她聯繫,祝央不一定能一直掌握他們的座標。

  在他們成功佔領基地,並和政府聯繫上之後。

  祝央就知道,另外兩組的戰場不適合離城市太近了。

  毒皮人他們一組也不是傻子,雖說他們在背後偽裝公司高層與之聯繫,不過要他們離城市太近,自然能夠發現事態受控,並懷疑現在立場的真實性。

  於是祝央交給小世子一個任務,讓他們拖延時間,引得那一組人離城市越遠越好。

  再有祝央這邊的虛假資訊,毒皮人他們在這幾天的時間內,居然沒有發現整個事態已經對他們極其不利。

  不過到了今天,小世子他們也終於支撐不住了。

  說到底,三組人在一開始進入這個世界的時候,毒皮人一組的綜合實力才是最強的。

  小世子他們一組甚至不如祝央他們,能在對方的追殺下躲這麼久,已經是不小的能耐了。

  此時魏江離他們一組人擠在一輛車上,沿著公路拼命的向前行駛。

  人倒是還沒少,小世子,另外三個玩家,加上女白領和艾利博士,只不過玩家身上多少已經掛了彩。

  顯然是已經小小的交鋒過一次,但意識到實力上的絕對差距,所以險象環生的逃了出來。

  因為在逃命,也不能指望女白領那平平無奇的車技,其中一個玩家掌的方向盤。

  有一個人手臂上破了一道口子,傷口邊緣是可怖的青紫,所幸被什麼抑制了下來,並沒有蔓延。

  饒是如此,那人臉色也是痛苦不堪,牙關緊咬,滿臉冷汗。

  “你等等,我給你把毒吸出來。”旁邊他的同伴道,接著伸出手掌,竟從他的手掌心裡憑空長出一隻癩蛤蟆。

  先是鼓起的肉皮成型,然後逐漸細化惟妙惟肖,最後脫離掌心的聯繫,整個活了過來。

  鼓鼓的眼珠子亂轉,然後像是身體裡有雷達感應一樣,注意到了另一個人手臂上的毒素。

  整個一跳,扒在了對方手臂上,張嘴對著傷口就是一陣吮吸,那毒素漸漸被吸進蛤蟆肚子裡,整只手臂也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就連傷口附近的血液也變得新鮮流通了起來。

  那人這才幫他止血,確認並無大礙後鬆了口氣。

  但那癩蛤蟆整個的個頭已經變得碩大無比,肚子像是要漲破似的。

  那人一驚,連忙把癩蛤蟆往車窗外一扔,果然癩蛤蟆還沒落地就爆炸了。

  “好傢伙,這什麼毒這麼霸道?蛤蟆整個兒都炸了,還好你沾到的分量少,不然救不救得回來還是兩說。”

  受傷的那人也是一臉晦氣和後怕:“我就被那傢伙的指甲劃了一下,就輕輕一下。這他媽什麼來路的一幫人?咱們遊戲裡有這種貨色嗎?”

  “再說這一局也太不公平了,咱們任務難累贅多,那些傢伙明顯比咱強多了,就比咱晚進來幾個小時?不對吧?”

  開車的也吐了口痰出去:“強子,你路子廣,知道這路人是哪波勢力的嗎?”

  “皇帝的肯定不可能,倒像是毒蛇那邊的。”

  毒蛇也是遊戲空間和皇帝麾下齊名的勢力團體,之前祝央去那邊當交換生的時候,五個大佬只見過三位。

  這位毒蛇便不在那三位之中,不過魏江離後再自然有所瞭解。

  這個團夥行事風格陰森詭譎,成員能力大多比較陰損,像專門使用毒素的,一抓一大把,所以三人對此有所懷疑。

  “不像,毒蛇那邊長得奇形怪狀的傢伙不是沒有,但畢竟少,哪兒這麼湊巧一攢就攢出好幾個?而且那倆毒皮的,明顯不是能力方向一樣,倒真像本來就一路人。”

  “該不會是別的遊戲的玩家吧?”

  可虧得剛剛打了照面,這些人終於猜到對方的來路了。

  另一個遊戲將所有玩家拘禁在遊戲空間,自然不懼他們對現實的影響,玩家可知道的東西也就比祝央他們這邊多得多。

  這個猜測一出來,幾人就面面相覷:“別的遊戲玩家?混合對抗賽也不是說開始就開始吧?”

  “哪一屆是這麼不講牌面的?咱們什麼小蝦米啊就參加這個?還沒有一點通知。我沒參加過可是看人參加過的。”

  “對啊,哪一次不是提前通知,讓參賽玩家好好休息,準備武器道具,甚至參加前會特地給幾個難度低福利高的副本攢資本。咱們這算什麼?”

  可他們先前分明在別的副本做任務好好的,臨時被抽調過來,副本世界更換,任務更換。

  排除不可能的,即便再不可思議,也只得接受。

  幾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從和對方打正面的壓力開始,巨大的沉默讓整個車廂有些窒息。

  “前面——車。”其中一人突然吼道。

  就看到前面原本離他們很有一段距離的貨車,突然整個被炸彈掀翻似的,直沖他們的車砸過來。

  速度之快,再對上他們原本就接近兩百的時速,整個避無可避。

  “低頭!”其中一人道,車裡所有人下意識的按照他說的低下頭。

  便見他手裡突然出現一個火箭筒,如果祝央他們在這兒的話,就能看出還和他們那是同款的。

  看來這幾個玩家也是有些家當的。

  炮彈和飛速砸來的貨車撞到一起,在數十米外炸開,終於阻斷了那龐大的攻勢。

  車廂內的人鬆了口氣,但這一口氣還沒鬆完,就看到那被炸裂的汽車碎片漂浮在空中並沒有落地。

  反倒是不斷聚攏,凝結成一個金屬坨子,眼力好點的甚至能看見那車裡那倒楣司機的屍體也被收攏進去,變形壓榨。

  整個金屬坨子的體積最後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屬球,密度比它還是貨車的時候可高多了,自然也可以想像那打擊力。

  “念動力者。”有人驚呼道。

  “操作體積這麼大的念動力者,這是該和咱們同一場對戰的玩家嗎?把咱們四個綁一塊兒也沒他們強吧?”

  四人之中也就只有魏江離對對方的實力並不奇怪,畢竟對方的實力,很可能是一兩組的總和進行參照選定的玩家。

  他們四個只是剛剛踏入中級場的,但是祝央那邊可就不一定了,單是她一個人,就意味著第三組的實力絕對不會低。

  那鐵坨子又沖著汽車砸來,從操縱就能看出即便這麼大的體積,但操縱物絕對靈活富有攻擊性。

  四人只能棄車而逃,只能慶倖對方一開始沒有掀毀他們的車,不然他們的任務瞬間就會宣告失敗。

  他們四人勉強能躲過一劫,但絕對顧及不上博士的。

  果然在他們跳車的一瞬間,那巨大的鐵球就砸在車頂上,直接將車子砸扁了。

  而先前倉促對上一面的幾人,這會兒也重新出現在他們面前。

  也不知道他們怎麼追上來的,第一組的人開了這麼久的車,並沒有發現後面有被追上的痕跡,他們還以為甩開對方了。

  但此時那幾個人卻抱著胳膊站在離他們車後方不到百米的山丘上,見他們棄車,這才跳了下來。

  一組的人將艾利博士拉到後面,幾人掏出自己殺傷力最大的武器對準他們。

  一刻不敢放鬆警惕。

  三組的人倒是勝券在握般,慢悠悠的走過來,那麼短短的距離,玩家全速之下不到三秒就能跑過來。

  愣是讓他們走了一分多鐘,就跟這會兒不是生死對抗,而是在逛街買菜似的。

  但這份從容就更是讓一組的玩家心裡發沉了,今天怕是得交代在這裡。

  果然那些傢伙一走近,對他們手裡的高殺傷武器看都不看一樣,就像他們手裡拿的是鋤頭擀麵杖似的。

  為首的毒皮人道:“剛剛我可以直接掀翻你們的汽車讓你們全軍覆沒,甚至可以在你們過橋的時候毀掉那座橋,更甚至我願意的話,先前打照面的時候,你們就跑不了。”

  “但知道我為什麼要留你們活這麼久嗎?”

  “呸!”一組玩家中一人往地上啐道:“不就是覺得自個兒穩贏了想玩貓抓耗子那套把戲嘛?”

  “你爺爺我也不是慫的,嘿嘿!老子殺了人進遊戲,本來該一命換一命,現在多活這麼久,還見識了這麼多好東西,喝過以前聞都聞不著的酒,睡過以前看不看不到的漂亮妞,也回本了。”

  說著他拿火箭筒對準為首的毒皮人:“只不過老子也不是你說摁就能摁的臭蟲,要在爺爺面前裝逼,得先聞聞我手裡的傢伙答不答應。”

  “你那念動力再厲害,總不能這麼近連炮彈都能截獲吧?”

  “嗤!愚蠢。”毒皮人嗤笑,接著手都沒揮,之前放話那人的腳下的公路便突然掀起來,他整個人身形趔趄,於此同時火箭筒脫手而出,飛到了毒皮人手裡。

  他拿著火箭筒,看著嘖嘖稱奇:“你們是別的遊戲玩家吧?這待遇就是好,幾隻垃圾也能購買這種高等貨,拿在手裡瞬間就不一樣了。”

  他將炮口對準那幾人,看他們警惕的回饋,笑了:“說吧,你們還有同夥兒在哪兒?”

  三人一愣,對他的話莫名其妙:“什麼同夥?”

  毒皮人冷笑:“就憑你們幾個廢物,能在我手裡躲這麼多天?”

  “我確認你們從來這個副本開始沒接觸過可疑的人,但每次要抓著你們尾巴的時候,就跟個泥鰍似的給我溜了,還有一開始追蹤到博士行蹤的那次,轉身你們就給遮罩了,沒有人接應說給鬼都不信。”

  “我們這些天一直吊著你們,也是想看看你們自個兒露出破綻,沒想到你們幾個不怎麼樣,背後那人藏得還挺深。”

  “到現在任務時間也快到了,咱們耐心有限,說吧,人在哪兒?就是使蜜蜂那個。”

  毒皮人他們這一路上分析過不少,自然也懷疑過一開始接觸這些傢伙的那個安保女主管。

  可是公司主腦那邊傳來的監控消息,均顯示那女主管帶著自己弟弟妹妹和一幫人在城市裡艱難求存。

  並且對方的複製人身份也傳了過來,本尊是在公司效力多年的元老,甚至是重要研究人員以及高層之一。

  對方也和他們接通了視頻,展示了對於複製體的控制力,表示這個懷疑方向無論從各方面都不合理。

  毒皮人才打消猜測,又途中發現不少可疑的昆蟲,他們才猜對方的能力可能是控制昆蟲監控,還有佈置幻術兩種。

  不然公司那無孔不入的監控範圍,居然都被捉弄得團團轉。

  眼看面前這幾人,顯然不是有這等本事的。

  毒皮人看著他們,艾利博士和一個新人暫且不提,那四個玩家,三個是頭腦簡單的亡命徒,一個小孩兒看著倒是有幾分機靈,但見他在團隊中的位置,也不像是又多大話語權的。

  三組的玩家看著他們,只見一組玩家就算說到這份上了,還是一臉茫然——

  “有幫手?咱要是有幫手還用得著受你這鳥氣?早繞後面砍死你們了。”

  “哦,是嗎?”毒皮人道:“那你們就先走一步吧,騰出手來咱們有的是時間把那傢伙揪出來。”

  三組的實力對於一組是碾壓性的,一旦出手很快就能結束戰局。

  這裡只是空曠的公路周圍,來往車輛少,公路周圍也是碎石荒漠,連利用地形逃跑都做不到。

  一組搶先動手,然武器的扳機還沒有扣下,便感覺武器一輕。

  低頭就看見一隻手掌覆在武器上,炮口已經開始融化變成液體,稀稀拉拉流了一地。

  正是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小孩兒出的手。

  三人震驚:“小子,你——”

  魏江離收回手,那只還有些稚嫩的手白皙如玉,即便成為玩家歷經生死也沒有影響他這身氣度。

  先前有意淡化存在感還好,此時顯露出來,年齡雖然比這兒任何一個人都小,但任誰一眼看進來,都不會認錯誰才是天生的上位者。

  他笑了笑:“緊張什麼?沒到拼命的時候。”

  “倒不如說,我們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評價應該還挺高的。”

  他看著三個玩家,真情實感道:“幾位,這幾天辛苦了,接下來放鬆休息吧,畢竟也該我們退場的時候了。”

  毒皮人那邊眉頭緊鎖,這邊一組的人倒是不可置信的嚷嚷起來了:“小子你該不會是壓力太大失心瘋了吧?缺心眼呢?當這是家家酒吶。”

  “閉嘴!”毒皮人打斷他們,看著那小孩兒:“謔?看來你知道些什麼。”

  “說吧,如果提供的籌碼讓我滿意,倒也不是不能饒你一命。前提是另一個傢伙足夠這個價值的話。”

  魏江離揮了揮手:“不不,你弄錯了立場,不是你饒我一命的說法,而是我們樂不樂意讓你們全身而退。”

  “畢竟你們四個都是中等後期玩家,其中有人裡高級玩家也只有一步之遙,拉我們四個剛剛踏入中級場的做墊背,怎麼看都不划算吧?”

  “聽你這麼一說,你的籌碼還挺多。”毒皮人居然挺有耐心。

  他手一揮,剛剛報廢的車子裡便飛出兩塊金屬板,那金屬板在他的操縱下變了形,生生被擰成了麻花的形狀,頂端尖銳。

  兩隻金屬刺對準魏江離:“那你說我現在就把你的腦袋捅穿,會不會立即暴斃啊?”

  顯然是不相信魏江離的話的。

  魏江離半點不顯驚慌,他笑道:“知道為什麼,我們會往這邊逃嗎?”

  他身後的三個玩家面面相覷,那不是這邊是唯一能迅速逃遠的方向嗎?

  三人這麼想,臉上的表情也帶了出來,但女白領倒是對這幾個蠢貨已經有了深刻的認識。

  她都能看出來,魏小哥雖說在幾個大漢面前存在感不顯,但細細捋過來,最近的所有走向全是以他的意志決定的。

  虧得這幾個傢伙被賣了還在沾沾自喜,以為自己策略多驚人,在對方優勢明顯的情況下躲了這麼久,再有個一兩天就可以完成任務了。

  魏江離自然不理三個蠢貨,他看著像是有所觸動的毒皮人。

  “這周圍,方圓百里之內沒有人煙,你覺得你們再厲害,能躲過導彈的轟炸?”

  毒皮人表情一變,看著那小孩兒的眼神終於有了些警惕。

  但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冷笑一聲:“你的意思是,就你們躲躲藏藏這幾天,居然手眼通天的和軍方聯繫上,並且神通廣大到能讓人家動用導、彈排除敵人。”

  “呵!小朋友,做夢不是這麼做的吧?”

  卻見那小孩兒詭異一笑:“誰說是軍方?有導彈的地方,你們不也知道一個嗎?”

  這下毒皮人臉色是徹底變了,心裡才剛剛冒出疑慮,那小孩兒就證實了他的猜測——

  “你們被我們溜著跑了跑去,為什麼就沒懷疑,其實一開始源頭上就出了問題呢?”

  說著篤定道:“有人聯繫你了,不接一下嗎?”

  幾乎是他的話音剛落,毒皮人的通訊器就響了起來,是公司那邊的專用通訊器。

  三組的幾個人全一臉駭然的看著魏江離,甚至沒有第一時間接通通訊。

  心裡不斷的開始回想這幾天的事,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公司那邊難道和這些傢伙勾結在一起?

  這根本不可能,公司又不傻,既然已經開始了計畫,那他們便是無法分割的利益共同體,就算找到了更好的合作對象想把他們踢開。

  難道可能是這些垃圾嗎?

  實力不堪不說,本事也毫無說服價值和研究價值。

  他們上午才和公司那邊聯絡過,並沒有任何異常,要一定說有什麼消息的話。

  那便是網路上鋪天蓋地的都是表示喪屍爆發城市已經事態穩定的消息,可他們都知道這只是官方的遮羞布。

  短短幾天的時間內,他們能對這前所未有的新型病毒做出反應那才有鬼了,現實中一起流感病毒都沒有控制得這麼快的。

  毒皮人遲疑的按下通訊器,一個人的投影從上面顯示出來,不是一貫聯絡的超腦形象,而是那個安保主管,Emma Yang。

  這個Emma Yang在這幾天內也和他們聯絡過數面,在排查對方玩家背後支持者的時候。

  她還像他們說明了複製體的受控情況,嚴格不算陌生。

  “Emma Yang,現在來電有什麼消息嗎?”他們還是更傾向于對方只是湊巧這個時候聯絡而已。

  卻見對方張口就打碎了他們的期望,只見對方惡劣一笑:“沒,就是聽說我家小朋友罩不住了。”

  “雖說他這會兒還小,經驗也欠缺,不過把你們幾位高手遛王八一樣遛這麼多天,還替我們爭取這麼多時間,實在是能幹,讓我非常欣慰。”

  “現在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下來的事就由咱大人接手吧。”

  話都說到這裡,即便再不可置信,也只能接受自己大後方著火的事實。

  毒皮人臉色難看:“Emma Yang,你背叛了公司?還是這就是公司的決定?”

  那邊嗤笑道:“還有個毛公司啊?”

  說著將真正的監控畫面截取了一部分出來。

  四個極端遊戲的玩家越看臉色越難看,畫面是從進入基地開始的。

  從這些人輕鬆的在基地毫無準備,並且對入侵者實力估量不足的前提下,輕鬆的一鍋端掉基地。

  再到她控制基地人員,將所有高層極其家屬投放在城市各地,有城市的監控器分別拍到了那些高層的蹤跡。

  毒皮人他們之前是和高層直接合作,對他們自然有印象。

  就看到那些合作夥伴,事件的策劃者,大多因為久居高位,行動力不足,生存能力差,而在城市內沒有撐過一天。

  即便倖存下來的,也被軍隊抓走,裡面還有Emma Yang及其親屬。

  看那個時間,就是遊戲開始的第二天而已,離他們來到這個世界還不足24小時。

  那麼後來和他們在視頻裡聯繫的Emma Yang呢?明顯就是這個‘複製體’假扮的。

  毒皮人瞬間便明白自己處於何等的劣勢,整個野心全部破產不說,公司基地掌握的能量是絕對不少的。

  對方現在離他們千里之遙,如果真魚死網破的話,確實如同那小鬼所說,一枚導彈過來,全都得玩兒完。

  當然可以挾持對方玩家做人質,可那小鬼對他們的心理把得卻准。

  他們四個中級後期的玩家,論性命價值絕不是那幾個辣雞可以比的。

  毒皮人咬牙道:“你不是Emma Yang的複製體,你是玩家,你們在打照面的時候就開始合作了。”

  “不,只是和這小鬼合作而已,那幾個白癡根本不在狀況。”他冷笑:“我只奇怪,不同的遊戲你們是怎麼瞬間達成共識的。”

  魏江離笑道:“你挑撥也沒用,我們遊戲可沒有那麼重的契約精神,結果好就一切好說。”

  那三個玩家也表態道:“是是,有驚無險當然是最好的。”

  卻也震驚于這小鬼的心眼,不過他既然敢這麼做,也不怕回到遊戲空間被找麻煩,自然背後肯定有所倚仗。

  祝央的投影道:“沒什麼好說的吧?咱們兩組玩家,不管是實力和勢力都遠在你方之下。”

  “更何況我們進遊戲之初身份還是一重隱患,除了一點點的時間優勢,我們可全在下風誒。”

  雖說毒皮人他們一來就暴露在祝央眼下,但那也得歸根於她的預料性,因為一開始對副本的本質有所猜測,所以在大廈內布下了監控。

  如果沒有這點前提,他們一組在來到這個世界的瞬間,那也是石沉大海,無處可尋。

  更何況,祝央他們身上還被植入了炸彈,相比之下毒皮人他們的優勢不要太明顯。

  “這樣都輸了,你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吧?”祝央道。

  毒皮人冷笑一聲,也不再多問,細節之處知道了又怎麼樣?結果就是那一組的人拿著眼前這組垃圾當誘餌,將他們拉離主戰場。

  在這段時間內完全改變了局面,而他們還得等對方通知才知道。

  四人對於這個結果很是惱怒,臉色變了又變,最後才指著對面的幾個人道:“行,我們這次認栽,辛辛苦苦從上一場任務布的局被你攪和了。”

  “可真要說分最後的勝負,可還早呢。除非這些傢伙的命你也不想要了。”

  “既然對方能冒著生命危險替你當誘餌,想必你們之間還是有一定契約保障的吧?”

  不管是利益,交情,或者交換的把柄,至少那女的不會就這麼借著地形優勢出手。

  可下一句話就打他們的臉了,就見那投影的小人聳了聳肩,無所謂的一笑——

  “那你們先幹掉他們吧,說真的我真不在乎他們一撥人的生死,都不是同一個遊戲,殺吧殺吧,殺了我好炸平那塊地。”

  一組的幾個玩家臉色都變了,忙叫著魏江離道:“喂!你這小子和他們談合作的事,明擺著被騙了吧?”

  “同一個遊戲玩家還得提防,山頭都一樣你就敢瞞著我們?”

  幾人的處境是在地獄于天堂之間起起落落好幾回了,卻見魏江離並不理他們。

  眾人一看,就見他一副被背叛的表情,小孩兒家家的,眼眶都紅了,看著也是讓人心酸。

  那鼻頭和嘴巴止不住抽了抽,眼看就要哭了,但下一秒,卻有擰出了一個惡劣的笑——

  “我好害怕~~”

  毒皮人他們受不了被這些傢伙一再愚弄了,首先抬手一揮,那金屬螺旋刺就戳進魏江離的身體,將他整個人紮成了人串。

  那臉上得意的表情也化作不可置信定格下來:“小鬼,找死。”

  但與此同時,毒皮人心裡又隱隱有些不對,明明沒有任何問題,他操縱金屬的時候甚至能感受到那紮進人體的些微阻力,那是肌肉被撕裂特有的觸感。

  可始終有種不對勁的感覺,並且隨著時間流逝,這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接著他突然感覺到一股極端的威脅,不光是他,同行的另外三人也感覺到了,四人連忙跳開原地,那片地上果然突然出現了無數彈坑。

  有個岩石人動作慢點的,甚至腿上中了一槍,好在他們種族身體堅硬,更加上等級的加持,那子彈才沒有打穿他的腿,只是卡在了肌肉裡。

  根據彈道的分析,攻擊來自天上,可天上分明一隻鳥影都沒有。

  “誰在那裡!”毒皮人厲聲一吼,然後抬手往空中一揮,竟發現真的有操縱反應。

  原來是來者會隱形?他震怒,雖然看不見,但憑著手感就將天上的飛機拽了下來,狠狠的往地上一砸。

  果然在觸地的一瞬間,一架戰鬥機顯出了原型。

  只是裡面空無一人,但他們瞬間又感覺到身後多了幾個氣息。

  緩緩的回頭,便看到那個Emma Yang出現在他們身後,與此同時,他們一方還站著一個人。

  便是剛剛被毒皮人用金屬刺捅穿心臟的小鬼,再看他之前站的地方,哪裡還有他那麼個人,只剩下兩根金屬刺掉地上。

  乾乾淨淨,上面一絲血跡也無。

  “幻術!”毒皮人驚聲道:“根本就不是什麼隱形,是幻術。”

  並且這還不是簡單的干擾視覺的幻術,他分明感覺到了那螺旋刺紮穿肉體的實感,是最棘手的感官操縱。

  甚至如果不是天空一片空白,一丁點的違和感都容易捕捉的話,恐怕對方還會施展手段讓他不難麼容易捕捉到戰鬥機。

  四人對來的這一波人是半點不敢輕視了。

  祝央他們的到來,別說其他玩家以外,就連魏江離也是沒有想到的。

  畢竟這會兒離他發出消息之後才不到三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是接到消息就毫不猶豫直接趕來的。

  其實要救他們,壓根不用這麼麻煩,只不過理性上不管怎麼分析,卻也掩不住魏江離的雀躍和動容。

  但又不想表現得太大驚小怪,於是繃著表情道:“你怎麼就來了?壓根用不著的,談好條件兩邊退走相信他們也是樂意的。”

  祝央笑著搓了搓他的頭:“我可不樂意。”

  “離任務結束時間還有一天多呢,不知道他們能搞出什麼事,可千萬別小看他們這個等級的玩家。”

  “並且——”她視線轉向四人:“我在這場遊戲中獲益不少,有種實力見長的錯覺,可巧這兒這麼幾個高手,不拿來試試豈不浪費?”

  其實祝央豈會不知道他們過來冒著一定的風險?小世子這邊雖然被追得緊,但現在的形勢全在他們掌控之下。

  利用條件讓他們脫險還是簡單的,等兩邊人馬分開後,再耍陰招對付這方玩家。

  不論是公司被他們掌握的能量,還是政府那邊的借力,都夠這些傢伙喝一壺。

  可是她進遊戲,不管每一場的遊戲本身初衷如何,她該攬的好處是絕對不能少的。

  她在公司掃的貨已經算大豐收?且早著呢,區區這點就想滿足她的胃口,那麼她也太對不起奢侈的名聲了。

  之前在節目裡得到的能力來源,其中有死去的玩家的,祝央便想,或者的玩家的能力不可能作為獎勵,那麼別的情況呢?

  死去的,更甚至別的遊戲裡死去的,應該有剝奪過來的可能吧?畢竟這場遊戲裡顯現的能力實在少。

  於是她便看中這幾個傢伙了,尤其為首的那個毒皮人,一手的念動力實在對得起他的實力。

  祝央在動物世界也得到了念動力的能力,但比起對方還是差很多的。

  並且能力增長再多,沒有同等級的對手喂招,始終對於自己的實力沒法精准判斷。

  所以無論如何祝央也得過來一趟,並沒有打算放他們活著離開遊戲。

  她話都說這份上了,對方豈有不接之理?

  毒皮人冷笑:“痛快,你要真藏頭露尾,我還喊沒辦法呢。”

  說著也不打招呼,就操作戰鬥機和汽車的碎片以及周圍的大小碎石沖祝央他們襲去。

  整個過程根本不給人反應時間,襲擊角度全無死角。

  然而那些金屬石頭卻在進入他們半徑三米內陡然停了下來,毒皮人臉色一變。

  他感覺到有股力量在和他的力量對抗,並且絕對不可小覷。

  抬頭,便看見對方咧嘴一笑:“不好意思,我能力有點多。”

  “念動力,恰巧也是其中一項,不過平時不怎麼用,有點生疏,肯定是沒你這麼氣派的,但是自保嘛,還是沒問題的。”

  能力,有點多!

  這話幾乎是戳了在場四個極端玩家的肺管子了,他們雖然沒有之前的入侵者們瞭解那麼多。

  但也知道一項能力得來又多不易,這傢伙已經展露過好幾項能力了。

  昆蟲操控,幻術,念動力,這特麼每一個都是便利強大的能力,這還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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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1 00:08:50 |只看該作者
第141章

  說到能力體系,又不得不說說目前為止祝央見過的這三個遊戲了。

  按照她的理解,其實走到後面都殊途同歸,遊戲的助益再大,最後的成就還是得看玩家自己。

  狗比遊戲和另一個遊戲祝央都有過相當的瞭解,真要對比的話,也差不多。

  兩個遊戲都資源豐富,但是理念,篩選標準,玩家的培養風格,還有對玩家群體的管理都大不相同。

  當然這個且先不提,就說最關鍵的用在玩家身上的資源。

  狗比遊戲先期多半是靈異場,鬼怪能力豐富,這也就意味著新人玩家即便沒攢夠家私,也有幾率能爆出技能。

  這一點另一個遊戲起點就要苛刻得多,對比就是遊戲當初送祝央當交換生,那邊徐驍的能力在它們的綜合評價應該是和祝央相當的。

  但是徐驍身上的能力可比祝央少多了,但也不能說對方有劣勢。

  恰恰相反,他們種類豐富,功能多樣,讓人聞所未聞的道具,也是狗比遊戲沒法比的。

  雖然道具的作用確實越到後面越有限,但不可否認,如果兩個遊戲的新人玩家們拉出來對比,另一個遊戲那邊綜合戰力可強得多。

  然後到了後期,狗比遊戲的優勢就明顯了,但也並不意味著另一個遊戲就會被壓制。

  因為到了這個地步,玩家進行了多輪的淘汰,留下來的基本上已經攢夠家私,買血統的買血統,那一個血統裡往往也會有數個天賦能力。

  雖然血統升級得慢,並且和一些能力相沖無法同時存在,這點相容性就不如狗比遊戲這邊。

  但越到最後,能力便貴精不貴多,別看祝央現在擁有這麼多能力,但促使她達到現在接近高等玩家評價的,從來就不是能力的多寡,而是她將自己其中一兩個能力完成了質的提升。

  再舉例周耀,他能力也不算多,而且他提升的側重非常明顯,從來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

  同期的中級玩家中,有比他能力花哨的,但他依舊是出類拔萃的那一撥。

  所以兩個遊戲之間,要說各有優勢,但綜合條件卻是差不多。

  那麼就來說說極端遊戲。

  是,極端遊戲因為人種特殊,能相容的副本少,資源也就少。

  遊戲獎勵給玩家的能力血統從何而來?還不是從副本世界拷貝抽取。

  玩家是遊戲的基礎,那麼副本世界就是遊戲的補給來源。

  極端遊戲沒有兩個遊戲那麼多的副本世界,自然能分配到玩家手裡的也少。

  但這就能說明他們遊戲總體評價弱嗎?恰恰相反。

  極端環境中進化出來的玩家,每一個在新人時期的基本素質都是吊打兩個遊戲的。

  甚至如果在本身的現實世界從事特殊行業,比如軍人保鏢武士之類,有可能剛進遊戲的純新人,就能正面對抗兩個遊戲的一般中等玩家。

  尤其是毒皮人和岩石人這種極具身體天賦的,也就說同樣是跑到終點,在一開始的時候他們起點就是很多人到死都無法達到的。

  他們那邊能力確實難得,但本身就具有天賦,遊戲的體能加持是不會受這些限制的。

  像魚人,岩石人,變異人,本事就是能在極端環境生存,再繼續升級,想想看那是什麼光景?

  祝央好不容易到中級場才得到的一個人魚能力,沒准人家天賦異稟的種族加持幾次就可以辦到相同的事。

  還有那麼些可以將自己皮膚變成金屬質地抵禦傷害的玩家,好不容易爆出的能力,岩石人他們可能初始數值都比他們高,更不消說再加持幾次,那端的是刀劈不壞,堅如鑽石。

  極端遊戲的玩家起點是如此的高,即便能力稀有,爆得少,但要專心升級,再加上本身遠超別的玩家的天賦,自然不消說也是前途光明的。

  只不過明顯那傻逼極端遊戲是想好事占盡的,當然這也不能說人家異想天開,畢竟為自己爭取資源這是生物天性。

  但是就得問問他們被入侵的遊戲玩家們樂不樂意了。

  毒皮人被祝央那炫耀的話氣得半死,本來就對她們有殺心,這會兒更是被拉足了仇恨。

  又有對方連續耍弄他們好幾天的恥辱,又恐對方在這麼長的時間內布好重重後手,自然沒了試探的心思。
  他們深知時間拉長了對自己不利,眼看這一局已經無力回天,首先得把這夥兒人鏟滅才能圖後續。

  所以四人馬力全開,沒有半點輕忽的意思。

  這也正落了祝央下懷,保命的手招她已經做好了佈置,那是在最壞的情況下,他們所有人不敵對方敗下陣來的安排。

  可在此之前,就是盡力榨取對方最大的戰鬥價值了。

  祝央用自己的念動力抵抗對方,但也僅僅只能支撐一會兒,這個能力她畢竟得來不久,沒多少機會修煉。

  不斷使控制範圍還是精度都要比對方弱得多,很快毒皮人也看出了這一點。

  他冷笑一聲:“確實你能力多,才一照面在我面前顯出的就有好幾樣,可也不過如此。”

  “這麼好的能力在你們這種廢物手裡根本是浪費。”

  祝央嗤笑:“你們整個遊戲從上到下還真是一個畫風誒,自己不思進取還吃著碗裡看著鍋裡。”

  話是這麼說,不過確實抵擋對方念動力分走了祝央大部分的精力,她抬手一揮,寒流一卷,那幾個人站位的地方陡然多出高達數米的冰山。

  幾人反應也快,連忙躲過,但祝央的冰層卻窮追不捨。

  所謂最好的防禦便是進攻,果然在她的攻勢下,對方的操縱有所鬆懈。

  喻理隨手抓住空中稍大的鐵板,一口氣往周圍漂浮的金屬碎石扇去,周圍這數量太多,但好歹讓他們突出一條路。

  喻理,白悠悠,周耀,加上小世子,四人一突破重圍立馬往一人牽制住一個對手。

  那四人在躲開祝央的攻擊時就已經分散,這會兒為首的毒皮人想用念動力操縱物品攻擊他們,但既要躲避,又要限制最強的祝央,還要分精力解決分散的好幾波人,顯然不太現實。

  於是群戰模式變成了一對一模式,小世子一是入遊戲時間晚,實力還不足以和那些玩家直接對上,二是和周耀他們也談不上什麼默契。

  便只做好自己的事,保護好博士他們不受牽連,再趁機放冷槍,他大局觀不錯,往往一下倒是出其不意。

  祝央這邊,毒皮人一拳打碎冰層,就算沒法打碎的,他脫掉手套,光靠毒液也能融化。

  便得意的笑道:“又是一項難得的能力,還是自然系的。”

  他嫉妒得臉有些扭曲:“只不過你太廢物,攻擊範圍太小,如果你的冰塊延綿不絕我倒真要害怕,只不過現在嘛——”

  大不了就是抗抗誰能支撐得久了,不單如此,他甚至砸碎了周圍的冰塊,將那些冰塊用念力削成冰刺,上面還沾了他的毒液。

  也一股腦的沖祝央襲去,祝央周圍佈滿殺機,原本就是不斷往前突進的金屬碎石,現在還多了這麼多的毒冰刺,稍不注意刮蹭一下就要命。

  但發觀毒皮人確實越發輕鬆,甚至被冰凍結了也只遊刃有餘的將冰一拳轟碎。

  “老實說,我高估你了。”對方道。

  但話才開頭,就見祝央另一手一抬,在她自己面前出現一塊冰鏡。

  毒皮人一驚,不知道她要出什麼招,接著下一秒他就感覺到一陣失重感,接著鼻子迎來一陣鈍擊,他整個人腦袋眩暈,差點失去意識。

  眼淚鼻涕瘋狂的往外湧,然後聽到耳邊傳來一陣嫌棄的‘嘖’聲,他腦子嗡嗡的,但是豐富的戰鬥經驗卻告訴他知道該怎麼做。

  毒皮人全身都是武器,他們做任務的時候頭上會帶著薄薄一層的特殊護罩,這護罩可以避免毒氣擴散,但又輕薄柔軟,質地有點像透明的橡膠手套。

  這特性在往常來說很方便,但此時卻對方只要利用鈍擊,就可以在打擊他的同時不讓劇毒波及自己。

  毒皮人大怒,正要利用頭罩的機關反擊,但此時腦袋已經被鬆開,整個上半身被往後一推,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回到了原位。

  毒皮人捂住鼻子,喘著粗氣看向祝央,劇痛的同時腦子裡不可置信。

  怎麼做到的?那傢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她動手前在自己面前放了快冰鏡而已,這些都是普通的冰,她到底怎麼做到的?

  毒皮人因處於視線死角,對剛剛是事百思不得其解,想細細探尋,但對方眼神陰森的看著他,而原本漂浮在她周圍伺機進攻的金屬碎石毒刺,也因為他剛剛因為劇痛的一瞬間精神潰散,而失去操縱力掉在了地上。

  剛剛還以為這傢伙空有能力無數,實際上每一樣都不堪大用的毒皮人,這會兒是一點不敢大意。

  倒是祝央看著他滿臉狼狽的樣子,又是嫌棄的嘖了一聲:“這埋汰的,髒得要死,幸好你們都有自知之明戴頭套。”

  毒皮人才覺得穩操勝券便被這麼打臉,怒火攻心,但情緒倒是沒有影響他的冷靜。

  還是不遠處的另一個毒皮人沖他大喊:“哥!你背後,那女人的手從你背後伸出來的。”

  才喊完就被一陣罡風掃了過來,周耀冷笑道:“你還有心思顧別人呢?”

  毒皮人連忙看去,果然他背後視線的死角,那被他認定已經不具備威脅,威力有限的冰坨子,其中有一塊切面平整,就如同鏡子一樣從背後照著他。

  他抬手便是將那些冰坨轟碎,回頭看著祝央恨不得生啖其肉,也不給她施展能力的空隙。

  雙手伸平往地下一抓,頓時祝央感覺天崩地裂般,延綿數公里的地基被掀飛,要不是小世子之前就讓另外三個人帶著教授他們跑遠,這會兒准被波及。

  但饒是玩家身處其中也不好受,根本連重心都無法找穩,就應了那句話,人力在天災面前的渺小。

  這動靜雖比不上天災,但至少在他們幾人這範圍內,已經算是具有那陣仗了。

  這不穩定的環境最大限度的抑制了能力的使用,但祝央居然也不驚慌。

  一邊用自己的念動力與其對抗,也不需達到對方這麼恐怖的範圍,只需濃縮自己周圍的狀態,雖然在對方的爆發之下,祝央也支應艱難。

  可她行動還算敏捷,幾秒鐘後便適應了這震動的環境,抽手便從空間戒指裡掏出一台火箭炮,抗在肩上便對毒皮人轟了過去。

  那火箭炮毒皮人在之前的玩家身上見過,一般來說這種強度的武器,遊戲之間還是有所劃分的。

  他眼裡好,一眼就能看出那是一個地方的出品。

  便不可置信道:“另一個遊戲的道具你也有?”

  這虧得此刻到處飛沙走石的什麼都看不清明,只不過聽聲音也能知道這傢伙眼睛快紅得滴血了。

  只是武器的威力也得端看在誰手裡,祝央的一定半徑範圍勉強能抵消對方的能力,不至於連人帶火箭筒被掀了,並且這玩意兒打擊範圍廣,只要找准方位,對於瞄準的精准度倒是不高。

  毒皮人只得分出經歷抵擋那來襲的炮彈,只是他也端的強悍,愣是將那炮彈硬生生停在了一米開外,不得寸近。

  那炮彈的衝力是多少?可見這毒皮人將自己的能力以提煉至爐火純青,端的只差一步就能踏入高等玩家的領域。

  他獰笑一聲,就見那炮彈慢慢的轉了個方向,接著直奔祝央襲來,這速度太快,念動力本身的速度加上炮彈還沒有消失的衝力,遠不是祝央能躲避的。

  只見她整個人被淹沒在炮火之下,周邊直徑三米的範圍圈化作一灘金水。

  打中了,毒皮人心中一喜,雖然那女人有高超的幻術,可以蒙混過關,但那是在他無防備的前提下。

  現在他整個精神精密到了極致,即便五感被蒙蔽,但念動力操縱的範圍內,在他腦海裡就如同一張清晰可見的網,哪裡有一絲違和他都能無限放大。

  他能感受到受自己操控的炮彈打擊到的地方,一個人的血肉之軀被摧毀,他甚至能用精神描繪出對方的身形特徵,女人,長髮,和肉眼看到的無異。

  除非那女人能狠下心來,拿另一個小丫頭和自己互換位置,不然絕對已經死無全屍。

  吃了這麼些癟,毒皮人這才快意的舒了口氣,整個放鬆了下來。

  又回頭看著和己方糾纏的另外三人,剛剛的能力針對祝央,這邊雖然有所波及,但依舊打得難解難分。

  那個手指甲伸長,變成特殊金屬的小女孩兒對上岩石人,岩石人的身體強度在他們遊戲也算是首屈一指的。

  不過也不知道那小女孩兒指甲是什麼材質,居然生生在岩石人身上劃出幾道口子,罕見的看到岩石人流血了。

  可見對方的指甲之利,力量之強,岩石人一直靠著體質推過來,這會兒居然在一個小娘們兒手裡占了下風。

  另外兩個情況也沒多少,一個也是毒皮人,對上的是那個使武器的小子。

  對方能力倒是不花哨,可身體格鬥能力極強,並且一把武器在手,各種變幻莫測,根據自己的需要無縫銜接。

  作戰思維老辣,真想不出是這麼個年輕的小子。逼得那邊的毒皮人已經頭罩和手套以及部分衣物都拋棄了,就是利用自己的種族優勢跟對方耗。

  最後一個豹人和那個看著精明冷靜的小子對上,兩人的打法卻不花哨,但恰巧這點才是最要命的。

  豹人本事就是戰鬥天賦強大的種族,作戰路數狂野敏捷,節奏通常非常快,可這會兒失去了他原有的風格,可不就是被人壓制了嗎?

  最關鍵的是他還一時看不出對方怎麼辦到的。

  只是他這邊清理完那女人,巨大的動靜傳來,三人抽空回頭一看,頓時目眥欲裂,精神動搖——

  “姐!”

  這讓他們的對手就找到了可趁之機,頓時氣勢一震,原本就是不相伯仲的局面,眼看著便要壓制。

  毒皮人見狀也滿意的伸出手,正準備住他們一臂之力。

  卻突然一陣打擊直穿自己腹部,撞了他一個趔趄。

  他一開始還只以為只自己被偷襲撞到,等疼痛蔓延開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不對勁。

  低頭看來,一根金屬螺旋刺從自己腹部伸出來,整個人被捅了對穿。

  毒皮人連忙控制住自己的內臟和血液,用自己的能力保持它們的運營,這傷勢雖然重,但對於他們這個等級的玩家,已經不是絕望的致命了。

  身後有人,一個女人,他瘋狂調動的精神力感覺得到。

  毒皮人連忙拉遠距離,回過身,看著站在對面的祝央,眼裡是不可置信——

  “你,你——”

  “為什麼在這麼精密的精神網路下還能瞞天過海?”祝央道。

  說著她身邊就突然出現一個長髮的美貌少女,一出來就尖叫:“啊!!!!你不是人,你不准拿我當擋箭牌。”

  祝央滿不在意道:“這不你們人多嗎?怎麼都殺不死,我光放你們不管你們都能給我定期增殖,改天撐爆我的鏡子怎麼辦?”

  “讓你們別打架別打架,你們聽了嗎?三天兩頭就因為撕逼多出來一兩個人,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啊!!!!”富江尖叫。

  祝央不理會把她收了回去,接著看著毒皮人:“老實說你是逼我逼得最慘的一個,要不是躲得快,我也就完了。”

  這是真的,在毒皮人那種操控力度前,她絕大部分能力都顯得渺小。

  所以祝央以幻術做遮掩,在炮彈襲來之際將富江換了出來,老實說替她承受打擊掩人耳目這也不是富江第一次幹了。

  富江,真好用。

  而她為了突破這傢伙強悍的念動力,也是付出相應的代價的。

  她跳進了鏡中世界,如果僅僅是用幻術將自己隱形,憑這傢伙的能耐不會注意不到的。

  在對方放鬆警惕的那刻,祝央才從他周圍的融化的冰面中穿了出來,在他徹底失去防備的時候給了他一擊。

  極端遊戲這一組玩家,另外三人實力還好說。所以拔高他們總體評價的全賴這傢伙。

  面對面的直觀實力,他比祝央還要強一些。

  就連此時他身受重傷,看著祝央也是沒有那種絕望的神采。

  但祝央卻道:“已經結束了,我付出那麼大的代價,不可能只滿足於傷你一下而已。”

  說完毒皮人就感覺自己身體裡一陣劇痛傳來。

  這劇痛讓他沒辦法集中精力使用能力,而就這短短不到兩秒的時間,螺旋刺跌落在地。

  就因為他的腹部已經出現了一個大窟窿,內臟已經被啃去了大半。

  螺旋刺的上面露出幾隻巨大蟑螂,原來就是這玩意兒。

  接著毒皮人的眼見悚然一抬,便看到不知什麼時候,周圍是潮水一樣湧過來的蟑螂,那蟲潮真猶如洪水掀過一樣。

  如果前面那些能力,讓毒皮人覺得祝央只是在取巧的話,那麼這個能力才是真正讓他絕望的。

  這數量和規模,以及吞噬能力,已經是和他的念動力同等,摸到高級場門檻的本錢。

  然而她現在才展露出來,如果一開始她就用這一招,自己何至於此?

  祝央仿佛從他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道:“雖然殺傷力,你我的能力在伯仲間,不過在你全勝情況下,我的蟑螂寶寶們怕是得損耗少。”

  “前幾天才受過折騰的孩子,實在不忍心它們再受苦。”

  她操縱蟑螂自然感覺得到,之前和喪屍病毒進行融合,變成更具威力的紅眼蟑螂時,這些小傢伙的轉變自然痛苦無比。

  所以到現在她還挺心疼。

  豈知毒皮人聽了卻是怒火攻心,他眼見自己翻了船,無力回天,冷笑一聲,閉上眼睛。

  祝央暗道不好,連連數層冰塊裹了上去,但仍舊抵擋不住對方的自爆。

  毒皮人身體劇毒,他這麼自爆,周圍的玩家都得被波及。

  然而千鈞一髮之時,已經快淹沒他的蟑螂迅速裹緊,組織成了一個巨大的圓球。

  蟑螂在數次進化種,外殼已經堅硬如金屬,層層的覆蓋下,這恐怖的數量竟然真的比冰層有效,縮小了毒皮人的爆炸範圍。

  但同時祝央也感覺得到蟑螂們死傷大片,她心裡狠狠一跳。

  老實說,蟑螂不是千面鬼這樣高級靈類生物,沒辦法和主人溝通撒嬌,行動也全靠操控,甚至離遠離也只能做一些簡單的命令。

  可養了這麼久,祝央一開始最嫌棄的就是這個能力,現在倒是割捨不下,從來不用它們的數量和性命去堆。

  這其實對於能力的使用來說不好,蟑螂們再怎麼死,也會再生,只要她的靈力不枯竭,這些小傢伙就不會變少。

  可看著她沒有下達命令,這些小傢伙自行組成的一道牆,仍舊是讓那個祝央深深動容。

  她手一揮,潮海般的蟑螂往另外一個玩家湧過去,本來三人就因為毒皮人的死士氣動搖,被白悠悠他們重新佔據了上風。

  這下好,一卷過來,什麼都沒了。

  這倒是讓三個小的他們最後的攻擊都落了空,只好收手回到祝央身邊。

  便見到這邊的慘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蟑螂屬於靈類生物的具現化,死去後沒多久便會消失。

  祝央正準備把它們收回來,便看見它們在吞噬同類的屍體。

  祝央還當它們是被喪屍病毒影響,但之前也沒這麼失控的,可沒多久便感覺到,吞噬過被毒氣炸死的蟑螂的蟑螂們,好像又有了些變化。

  她手一伸,不遠處的一株野草飛進了她手裡,祝央招了一隻毒蟑螂過來,讓它啃一啃,野草瞬間萎縮。

  這居然還因禍得福,這些小傢伙真的什麼都能啃吶?

  祝央確信以前它們是沒辦法吞噬毒素的,估計也是因為融合了喪屍病毒?

  不過這部分蟑螂比較少,她只得先區分開來,如果所以蟑螂都進化成紅眼毒蟑螂,那麼剛剛她面對毒皮人,也就可以正面推平了。

  收起蟑螂,眾人也圍了過來,三個小的之前在基地見識過蟑螂的進化,倒是驚訝有限。

  可小世子就只有滿心的震撼了,老實說他對祝央的實力不是沒有猜測。

  一來什麼有個徐驍作為基準,而來遊戲空間內見識到的玩家自然不限於自己的等級。

  他以為自己心裡對她的估摸雖有差,但也不會太遠,但今天才發覺是自己天真了。

  他都如此,更不用說另外那帶著艾利博士他們回來的三人,距離遠但不代表他們對戰場一無所知。

  一開始還有些不滿小世子一個人和對方接應,拿他們的命冒險,之前順著說也是形勢使然。

  可這會兒,哪裡還敢升起什麼埋怨之心,只覺得這小子怕不是有什麼不俗的人脈,這麼兇殘的人都敢放心大膽的合作。

  因祝央他們幹掉三組的玩家,幾人撿回一條命不說,這次任務也完成,自然對他們是一通拍馬。

  祝央可還記得這些傢伙剛來之前那土匪勁兒呢,不宰了他們算心情好,自不會正眼打理。

  直接將艾利博士接手了,帶著他還有小世子他們回基地,至於這三個傢伙,反正身上有的是錢,遊戲空間別的不便宜,就金條便宜。

  還剩這一天半的世界,自個兒去紅燈區浪吧。

  三人不樂意也得樂意,只能安慰自己任務目標在對方手裡還是安全的。

  而且想找點什麼別的任務,提升一下評級,也沒處下手,因為他們發現,整個生化危機,好像真的已經被阻止了。

  帶著艾利博士回到基地後,他顧不得休息,就參與進去史崔克他們的研究。

  本來研究思路就是他設想出來的,有他幫忙自然進度一日千里。

  再對成品進行試驗後,艾利博士便表示基本已經可以投入使用了,只是還得研發在空氣中擴散的解毒劑,徹底預防事態蔓延。

  祝央並不管他們,很快政府回來接手這邊,他們也快離開了。

  避難所豪華的休息廳內,小世子洗完澡換上乾淨清爽的衣服,不是慣常的作戰服,是一身改良的古裝。

  他在遊戲空間生活這麼久,現代衣物自然方便又多樣,但他審美上還是更傾向自己的原生環境,其實那裡的古代玩家大多都這樣。

  三個小的看著這小孩兒,十五歲的年紀,就跟他們剛進遊戲那會兒一樣嫩。

  長髮烏黑濃密,小臉兒白嫩嫩的,一看就養尊處優,這會兒卸下防備,一身放鬆,還真看不出來帶著豬隊友又躲著強敵,整整遛了對方好幾天。

  三人手有些癢癢,想掐掐他的臉,魏江離一見他們表情就知道在想什麼。

  連忙警惕道:“你們幹嘛?你們想幹嘛?”

  “你們現代人就是這毛病,自己一把年紀不長大,還老把別人當小孩兒看,我進遊戲之前都是說親的年紀了,你們是嗎?你們是嗎?”

  三人頓遭打擊,莫名在這孩子面前矮了一截怎麼回事?

  祝央噗嗤一笑,對幾人招手道:“過來吃飯吧。”

  幾人這會兒都美滋滋的洗過澡,再來享受美食,那是真享受。

  基地這幫傢伙就是避難也驕奢淫逸呢,雇傭的廚師都是世界頂級名廚,祝央當時問廚子是要跟他們一塊兒出去,還是留下來做飯。

  廚師是哭天搶地的要留下來,倒是讓祝央莫名其妙,這些廚子又不是高層又不是策劃,她的意思是把人送去安全的地方啊。

  不過顯然對方是不信的,倒是知道不久後政府軍隊會接管這裡,才一副得救了的表情。

  鑒於祝央他們在這裡最後兩頓飯了,廚子們也卯足了勁把這些煞神伺候好了,別臨到最後惹人家不開心。

  吃著飯,魏江離道:“所以說,這次的副本是我們遊戲策劃的?”

  祝央點頭:“對,拖你們遊戲的福,我也知道了遊戲之間怎麼搶奪資源的。”

  “怎麼搶?”周耀問道。

  “你們想想,如果這次的對抗,我們輸了,結果如何?”祝央道。

  幾人琢磨了一下,頓時就明白了。

  如果他們輸了,毒皮人一方成功將生化危機的陰謀進行下去,全球變成喪失樂園,末日背景下自然再奇形怪狀的人種都能夠相容。

  甚至浩劫帶來的進化也不知道將人類帶去何方,這個副本世界豈不就與極端遊戲相容,成為它的副本世界了嗎?

  “原來資源是這麼個搶奪法。”不知道誰喃喃道。

  不同陣營的玩家對戰,贏的那組玩家對應的遊戲便得到副本世界的所有權。

  難怪之前入侵的傢伙要活捉玩家了,捉回去,然後投放到不同的副本世界殺掉。

  自然就把原本在狗比遊戲手裡的副本世界搶過來一批了。

  “那咱們遊戲和你們遊戲關係還挺好的。”小世子似笑非笑。

  不然也不會在狗比遊戲和極端遊戲互撕的時候,來這一齣副本安排。

  應該是狗比遊戲和極端遊戲已經撕得告一段落,然後小世子他們的遊戲出來做和事佬。

  不然它也不會在安排上做到公平,甚至最吃虧的是它的一組玩家,因為它的那組玩家純碎是打醬油的。

  但明顯它拉的是偏架,知道狗比遊戲對祝央極度看好,也知道魏江離和祝央的交情,所以看似極端遊戲一開始占盡便宜,但實際上在祝央看到魏江離那一刻,心裡就多少有了些譜。

  也許三個遊戲接著這一場副本的結果證明一個態度,總之祝央這邊憑著劣勢也贏了,那麼極端遊戲就什麼也沒法說。

  極端遊戲這次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不過看它那傻樣,它不吃虧誰吃虧?

  祝央搓了搓小世子的頭:“關係好?可能吧,不過現在的格局,它同為利益既得者,當然要向著我們遊戲。”

  極端遊戲那邊玩家優勢本來就高,還讓它吞併一部分狗比遊戲的資源?那那玩意兒就是要上天吶。

  本來還可以叫你弟弟,你要是這麼牛逼,那豈不我當你弟弟?

  不過即便沒有另一個遊戲的介入,狗比遊戲也不會輸就是了,因為他們已經扭轉形勢。

  只是那高於他們好幾個次元的生物,或許也不能在這種事上趕盡殺絕,所以事後的坐在談判桌上。

  倒是讓祝央更接近了一分遊戲的本質。

  “這次咱們回去,不會還被消除記憶吧?”白悠悠道。

  “應該不會。”祝央道:“幹了活就得有獎勵,它們消除記憶,獎勵的來源怎麼說?”

  “況且這次是你們親身經歷的,不是單耳朵裡聽來的,不可能這麼粗暴的在保密政策下被抹消。”

  倒是祝央搓了搓手:“就是不知道這次獎勵是哪邊發?另一個遊戲做的這局總覽,應該可能是它發吧?正好上次我採購的東西消耗了不少,想補給補給——”

  話沒說完,就聽見腦海裡傳來一陣吐血聲。

  魏江離道:“我們遊戲要我轉達你,休想!”

  然後看著祝央笑嘻嘻道:“真是歎為觀止啊,我做這麼多工還頭一次聽遊戲這麼急忙的反應。”

  “嘖!”祝央失望的嘖舌,還和白悠悠他們道:“我可能已經上了那遊戲的拒接名單了,不過你們還沒有。”

  “知道姐身上的東西吧,又方便又好用,關鍵還白菜價。”

  三人拼命點頭:“可不是呢嗎?那空間戒指,普通點的才一千多點,換我絕對一口氣掃十個。”

  “嗯嗯!還有各種熱武器,我絕對一口氣買個夠。”

  “科技用品也數不勝數,簡直是掃貨天堂。”

  祝央道:“知道是好地方那你們就記住了,以後要是能做交換生,絕對拼命表現,多掙積分,白菜價啊——”

  “嗯嗯!白菜價啊——”

  魏江離:“……”好氣怎麼回事?自己遊戲裡沒東西買攢的積分多了不起啊?到別的遊戲充什麼大款?

  接著他腦中收到一條語音,頓時就笑了。

  看著祝央他們道:“哦,剛剛遊戲說了,你們四個人全上了拒接名單。這三個傢伙也不會收他們做交換生。”

  四人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了,祝央一把抓住魏江離的衣領:“怕不能這樣吧?”

  魏江離道:“那也不是我說了算啊,而且以你的狡猾,肯定這回回去就會撥一批積分給他們,讓他們幫你掃貨對不對?”

  額!這倒是——

  不光是祝央,連三個小的眼神都有些漂移,可見是把人家的遊戲當成跳樓打折專賣店的,還是限購的那種。

  但限購也要想方設法買。

  祝央鬆開小世子的衣服,冷冷一哼:“成,不樂意是吧?那它豈不是也不想咱們遊戲接納它看好的玩家了。”

  “咱們只是去掃掃貨,你們過來當交換生,一個不好爆出的就是能力啊,要是評價高還不止一個。”

  “這買賣它不想做了吧?”

  話說完,又聽到一聲吐血,但品著怎麼有股強烈的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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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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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1 00:09:06 |只看該作者
第142章

  祝央那番神奇的言論發表之後,小世子總覺得最後這段時間過得有點慢。

  明明離結束遊戲還有不到30個小時而已,好像時間被拉長了一眼個,可見他們遊戲的不情願。

  不過這反倒是證明了什麼,接著魏江離就看到祝央連忙兌了一批積分給另外三個小哥哥小姐姐。

  還一臉興奮:“來來來!這次我可能去不了,但你們絕對妥妥的,不然它幹嘛這麼拖拖拉拉不情不願?”

  “我先給你們一人二十萬,看到什麼幫我帶回來就是了。”

  三人一聽連忙興奮的開始計算積分——

  “我最近都沒怎麼買道具,到了中級場非必要道具有點多啊。”

  “我也是,同樣是道具,人家的就又便宜又實惠,即便不便宜,至少物有所值吧?哪像咱們,幾百上千點經常買一些不知道啥用的破玩意兒。”

  “對對!之前咱們認識的那個副本,姐你買的那些道具至今沒用完吧?而且還非特定場合不能使用,現在你也變強了,那些基本已經沒用了。”

  而且他們還知道祝央某一次通關,還數百點就買些調料包和鐵鍋的事,除了狗比遊戲,誰的商品這麼坑爹?

  當然新人時期對於道具的依賴還是很強,但偏偏道具通常情況下並不能發揮太過全面的作用。

  等玩家成長起來,稍有本事的,就知道很多事即便不靠道具也能自己想辦法解決,道具的作用並不是不可替代的。

  也就有意思的磨煉自己的實力和應變能力,或許這也是遊戲的初衷,反正確實越到後期,積分的花費越少。

  尤其通關實力強的玩家,已經很能攢在一筆家私了。

  無限遊戲則不一樣,他們那邊的道具實在好用,相對同等的玩家,就是沒那麼容易攢積分了。

  道具不是每關遊戲開始的時候,才打開兌換視窗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而是隨時可以選購。

  大大的刺激了玩家的消費欲啊。

  四人在那熱火朝天的琢磨,祝央那缺德的還特意列了一個表,讓三個小的替她採購一些注重的東西。

  魏江離仿佛又聽到了遊戲的吐血聲,就連他這會兒都有些同情遊戲了。

  雖然平時遊戲折磨他們玩家折磨得銷魂,玩家們也是各種罵,但這次是真的冤。

  明明另外兩家遊戲打架,它來當和事佬,完了還得被搜刮一通。

  最後或許是遊戲自己自暴自棄了,時間流速又顯然正常起來。

  吃完飯幾人在避難所的娛樂廳玩了會兒,這裡享受的東西倒是應有盡有,大夥兒是玩到大半夜,才各自回房洗漱睡覺。

  第二天起來,豐盛的早餐已經擺好,祝央他們吃著早餐邊看新聞,邊和政府相關的人聯繫。

  新聞上自然是報喜不報憂,不過這次確實是情況一天天好起來了。

  政府那邊已經將藥劑投入了使用,軍隊統一配上了藥劑搶,短短時間內就將小半個城市又搶回了控制權。

  這只是不到一天的時間而已,相信事情的徹底解決,也就在這幾天了。

  死去的人雖然不能復活,這次遇難的人數也是數以百萬計的,可好歹世界躲過一場浩劫。

  政府那邊的人已經來到基地了,不過由艾利博士他們出面接待,研究已經告一段落,之前沒有被扔出去的科學家們也被控制了起來。

  和那些被抓的公司高層一起,會得到應有的審判,據說權利機構也面臨著一次洗牌。

  自然這些就不管祝央他們的事了,她壓根沒打算和政府方面直接接觸。

  所以當接手了基地的人員終於耐心耗盡,來避難所這邊找人的時候,發現這裡已經空無一人,就跟鬼魂突然消失似的。

  不過後續果然如祝央所料,她這邊被另一個遊戲拒接了,周耀他們三個倒是得以去無限遊戲空間一日遊。

  祝央見魏江離一言難盡的表情,樂呵呵的對他道:“跟我向徐驍問好啊,你倆帶他們三個在你們那兒玩玩兒,見識見識。”

  又對白悠悠他們道:“沒事,不用怕那邊的人找麻煩,那邊的窮逼,打架這點損耗都不是每個都出得起,更何況殺個人才一萬積分。”

  “咱們就不一樣了,他們要敢打你們,會受到同等傷害,各按各的規矩來,所以碰到高等玩家咱也不用怵。”

  “反正便宜,幹他丫的。”

  “嗯嗯嗯!”三人興奮的點頭。

  魏江離腦仁抽疼的推她:“你可少說兩句吧,沒見誰過去玩是奔著砸場子的。”

  接著看了看她,突然有些臉紅道:“那,下次見面可能就是錦標賽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你得來啊。”

  祝央笑著搓了搓他的頭:“怎麼?捨不得?下次讓你們遊戲送過來當交換生唄。”

  魏江離眼睛一亮:“對哦,還可以過來爆能力呢。”

  “美什麼呢?”三人抓著小世子的領子走了:“先帶我們掃完貨再說。”

  果然不愧是已經在說親年紀的古代少年,那真是什麼人都敢想啊。

  一般現代的年輕人,十幾歲仰慕個二十幾的,那不得害羞吧?人家看樣子是完全沒有。

  祝央在後面揮著手送走他們,下一秒人就回到了情人節專場空間。

  居然不是直接回到現實?

  趁著路大頭沒有回來,祝央便開始清點自己這次的收穫。

  評價自然又是最高,畢竟那不但挽救一個世界的浩劫,並且替自己的遊戲爭取過來一個副本世界。

  不過說到這裡,祝央就知道為什麼極端遊戲那些玩家這麼熱衷於綁架別的遊戲玩家搞事了,原來報酬這麼豐厚。

  只要綁架一個玩家投入一個世界殺了,將那個副本世界爭取到自己遊戲麾下,至少也是S級的獎勵。

  這得是多高的回報?

  不過這次的能力卻沒爆出多少,確實如同祝央所料,對抗賽中敵對玩家的能力也在捕捉範圍內。

  那四個玩家能力雖然不多,但為首那個毒皮人的念動力修為之高深,真叫那以一頂十。

  祝央本身就有念動力,自然這個能力跟她的相容性很好,並且她的實力並不弱于對方,完全撐得起那種強度的念動力的運行。

  雖說只得到這麼一個能力,但卻是她目前除了蟲災之外最強的能力,簡直將實力又拔高了一個臺階。

  祝央估計這種情況下,可能再有一兩個世界就可以去高等場了。

  不是她實力還不夠,而是和中級場第一關一樣,最後一關也有特殊的意義。

  總之狗比遊戲還是比較有儀式感的傢伙的。

  雖說這次的獎勵沒那麼花哨,但具體收穫可以排在祝央玩遊戲以來前三了。

  積分,離高等玩家只差一線的念動力融合,基地裡掃的貨,還有那麼多隻舔食者,以及白悠悠他們正在進行的採購。

  不知道他們去無限遊戲的空間渡過了多久,總之祝央這邊腦子裡才清點完,便見他們回來了。

  離自己回來不到十分鐘。

  然後就看到白悠悠撅著嘴,喻理和周耀也意猶未盡的樣子。

  “哼!什麼嘛!真摳門,又限購。”

  “就是,買完東西也不讓我們逛一逛,太不友好了。”

  “我還想趁機瞭解一下那邊的,真可惜。”

  不過講道理,人家遊戲有被三隻蝗蟲掃了一通,看見他們就糟心,也是有多遠攆多遠的,直接給扔了回來。

  現在人已經回來了,再抱怨也無法。

  四人便又樂呵呵的開始分贓——不是,分貨。

  這次足足三個人替祝央代購,她自然又是一筆不亞於上次的豐收,只不過可惜這白悠悠他們三個現在的實力和當時的她相當。

  所以許可權也差不多,並沒有買到更多新鮮的東西。

  不過已經足夠了,這次空間戒指祝央倒是怎麼買,因為高級場之後可以打開遊戲背包,那玩意兒只要是屬於自己的東西,統統能裝下,對於空間戒指的需求也就少了。

  倒是恢復藥水屯了不少,武器方面以她現在的實力其實大多已經用不著,不過好用的東西仍然不少,這裡就不一一贅敘了。

  白悠悠他們三個除了幫祝央帶貨,自然也是大豐收,而且東西全是現在就用得著又好用的,一番席捲下來自然美滋滋。

  本來就攢了不少積分,這次通關評價SSS級又是一大筆,可是讓他們狠狠掃了一通。

  只是喻理的突然出現,讓周圍一無所覺的情侶們有些詫異。

  甚至有人經過的時候還悄悄道:“這是三人行啊?還是抓那啥抓遊戲裡來了,現在年輕人都這樣過情人節了?”

  白悠悠,喻理,周耀:“……”

  喻理:“就不該把我傳這兒來。”

  周耀笑嘻嘻道:“你可慶倖走的時候,沒把你先傳這邊再進副本吧。”

  “你當時可沒穿——”

  話沒說完被喻理一把捂住了嘴,充滿殺氣的看著他:“刪掉,腦子裡這件事給我徹底刪掉。”

  這回兒任務都完成了,完全不用緊張,周耀豈會收手?連著白悠悠頓時對喻理逗開了。

  喻理敲了這個捂不住那個,最後只得狠狠道:“你們可想清楚了,除非你倆這輩子不和我來往,不然就給我警醒點,別忘了一雙眼睛永遠盯著你們,等著抓你們的糗。”

  白悠悠和周耀一抖,差點忘了這傢伙腹黑又小氣,倒是見好就收了。

  這時候路休辭也回到了遊戲空間,他身上穿的衣服不是之前約會的西裝,換成了黑色的作戰服。

  看著野性又帥氣,不虧當初被叫做野馬的男人。

  整個人看著有點風塵僕僕的,身上的戰鬥痕跡很明顯,看到喻理在這兒臉色一訝,不過隨即也反應過來怎麼回事。

  祝央拉開椅子給他做小,又給他倒了杯水:“如何了?”

  路休辭點點頭:“還算順利。”

  他喝了口水:“我們三個聯手,直接被傳送到高級副本,見玩家就殺,殺完那副本世界就是我們的了。”

  “短時間內讓我們搶走這麼多高級副本,那邊遊戲也急了,兩頭顧不到,自然被咱們遊戲按著打。”

  “這會兒估計正心疼的清點自己的資源呢。”

  祝央想到那傻逼遊戲嚶嚶嚶的縮在牆角數銅板的畫面就快意。

  若說低級副本和中級副本,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麼的話,畢竟副本世界是以億為單位的。

  但高級副本則不同,對比起來就是野雞廣告代言和一線頂級製作的差別。

  再用經紀公司比喻的話,現在傻逼極端遊戲的處境就是,一線演員被砍翻數位,人家正在拍的頂級製作電影電視劇,國際名品代言資源全被對手公司搶了過去。

  可不得心疼得吐血?

  反正祝央聽了這個消息就極是下飯,又讓廚師端來不少美食,美滋滋的享受了一餐。

  狗比遊戲不知道是這次被幫了大忙害羞了還是怎麼的,居然都沒有纏著他們搗亂了。

  路休辭冷哼一聲:“它也得有臉,我怎麼對它的?它怎麼對我的?”

  說完,兩人腦海裡就聽到一聲“咕噥”聲,有些像撒嬌又有些像不滿,總之跟犯了錯的貓在你面前翻肚皮一個感覺。

  不過路休辭都懶得理它。

  本來情人節專場還有考驗的,不過這一齣過後,狗比遊戲也不耐煩了。

  剩下這幾十對情侶,一人發了個禮包打發出了遊戲空間,不過對於在這場遊戲之間爭鬥中力挺的自己的五人,狗比遊戲是沒有吝嗇的。

  據它的說法,雖然不給組隊道具為了杜絕玩家抱團,但是像這次的情況,也確實領會到了有時候組隊的必要性。

  本來這次的情侶專場,它就是為了篩選出一些可以組隊的搭檔。對於默契以及信任還有理解這一點就考驗苛刻。

  說是奔著拆散情侶的目的來了,可如果這種考驗都無法通過,副本中的變數也就更多,自然組隊道具給了你也發揮不出應有的意義。

  這下整個專場匆匆結束,狗比遊戲便給這裡在場五人以及謝奕曲赫發了組隊牌。

  不過這玩意不可轉移,不可借用,只能和擁有牌子的人組。

  這樣一來基本算是默認了他們在遊戲裡抱團,但是遊戲也意識到自己卻是需要那麼一個通力協作,默契十足,並且站在自己這邊支持的玩家團體。

  算是它認可的親衛隊了。

  拿到組隊牌子幾人都很高興,沒想到意外之喜來得這麼突然。

  以後有好事自然可以成群結隊去——咳,怎麼說得跟蝗蟲似的?

  倒是路休辭,一開始看到祝央進遊戲的時候,拼命的想得到這玩意兒,現在真得到了,驚喜是肯定有的,至少自己想支應的時候就能支應。

  不過看祝央的架勢,這玩意兒以後用的機會應該也不多。

  她現在在遊戲裡是越發如魚得水,一開始或許還是被遊戲脅迫的話,那麼現在就是徹底享受這種狀態。

  她從未在遊戲裡依靠過他,那麼一般情況下自己贅在後面意義也不大。

  說到底,她肉眼可見的越來越強,很快就能強到在遊戲裡性命無憂,那才是他真正放心的時候。

  得了組隊牌,遊戲便把幾人送回了現實世界。

  實際它一開始還打著進遊戲一起來,出遊戲把路大頭傳送到雪山裡的主意,要被他事後問起來,那也只能說自己定位出了錯,不過這會兒也不好意思了。

  要知道,玩家從哪兒進遊戲,出來就是哪兒,座標從沒亂過,也是敢編,就不怕挨抽。

  回到山頂別墅,祝央推路休辭去洗澡,自己也換了身衣服,是一件輕薄絲滑的長裙。

  外面雖然是白雪皚皚,但屋內卻暖和,祝央縮在沙發裡,身上披著毛茸茸的毯子,一邊小口喝酒一邊賞雪。

  沒過多久路休辭穿著浴袍,擦著頭髮走出來,祝央頓時覺得血沒什麼好賞的了,美色比雪景誘人多了。

  更何況在遊戲空間裡就有些迫不及待拆開的情人節禮物,因為故障生生憋了七天,可不那啥?

  痛快的鼓了頓掌,祝央才開始一樣一樣拆他準備的禮物。

  不拘值錢不值錢,有貴得咋舌的寶石項鍊,據說是從副本世界買回來的,是現實世界根本不存在的寶石,美得驚人。

  也有祝央偶爾提過一嘴的有趣小玩意兒,每一樣都很用心。

  她一樣一樣試給他看:“這次情人節,我還真是大豐收啊。”

  路休辭抱著她在她耳鬢邊蹭:“我也是。”

  又一起黏糊了好久,才想著來一趟雪山,也不能就這麼縮屋裡。

  這才換上滑雪服,準備出門滑雪。

  他們這片是私人區域,也有滑雪場,不過祝央覺得還是人多熱鬧點,便去了酒店那邊的滑雪場。

  完了小兩個小時,這才痛快的準備回去。這時候天色已經有點晚,遊客們大部分都已經回去。

  他倆藝高人膽大倒是沒什麼,甚至壓根沒打算從酒店那邊的公路回去,直接從雪山穿過,奔著直線距離回屋。

  在路上碰到四個出來滑雪的人,三男一女,祝央還提醒他們已經快封山了,但也不見幾人著急。

  祝央自然不理會,和路大頭一起回了家。

  換下衣服,路休辭親自給她做了一頓晚餐,兩人美滋滋的享受完,縮在床上耳鬢廝磨。

  正要睡著的時候,卻聽到遠處有呼救聲。

  夜裡山間空曠,兼之玩家耳力好,才隱隱聽到的。

  祝央一猜估計就是剛剛那幾個人,頓時覺得晦氣,不過四條人命呢,也不能放著不管。

  這會兒離明天滑雪場開放有十幾個小時,而且這些傢伙亂跑摸到了他們私人領域這邊,巡山車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發現他們。

  剛睡下的他們又只好起來穿上衣服出去找人。

  倒是沒花多大功夫,順著聲音憑他們的腳程一會兒就找打了。原來幾個傢伙從上面的滑雪場摔了下來,有在下方迷了路,爬又爬不上去。

  祝央從空間裡掏出一捆繩子,用手電筒照著下麵:“拽著繩子,我拉你們上來。”

  那幾個傢伙剛才缺心眼,這會兒倒是看什麼都戰戰兢兢了。

  忙道:“大妹子你們注意點,那地先踩踩看看實不實,不然你們掉下來了咱就完了。”

  祝央氣笑了:“喲!挨了會兒凍就是不一樣啊,腦子裡的水凍乾了是好使一些。”

  “現在知道小心,早幹嘛去了?”

  不過說歸說,還是把四個人拉了上來,四人上來之後,紛紛贊他們兩人的力氣,這麼高的地方居然一口氣拉四個人毫不費勁。

  祝央也不想理會這幾個傻貨,便讓路大頭快點聯繫酒店的人來接走他們。

  只是四個傢伙表示一定要感謝他們,纏著問他們姓名,祝央他們煩不勝煩,好在沒多一會兒酒店那邊便派來了車,兩人把幾個傢伙往車裡一塞,就差沒用腳踹了。

  幾人扒在車窗,摘了帽子護目鏡之類的,祝央才發現幾個缺心眼的長得居然很不錯,而且乍一看有點眼熟。

  祝央敷衍的沖他們揮了揮手,把人送走後又拉著路大頭回了屋,這麼折騰下來,情人節就這麼度過了。

  第二天一早他們回到家裡,就看到家裡出了祝未辛和祝千之外,路離和殷俊也在這兒。

  據說是昨晚就住在這邊的,看著他倆牽著手黏黏糊糊的走進來,四個抱團取暖的單身狗頓時對他們橫挑鼻子豎挑眼。

  祝未辛擼著小嘰的絨毛,尖酸道:“喲~~,玩兒得可高興吶,一晚上都不回家。”

  路離摟著龍龍順鱗片,刻薄道:“電話也打不通,防誰呢?當誰一定要聯繫你們一樣。”

  殷俊順著祝千的頭髮,笑了笑,表示佛系如他,接連兩次被女人所傷,現在完全沒有感慨,只想出家。

  祝央看著自己家這一屋子可愛生物就可樂,揚了揚手裡足有好幾層的大食盒——

  “那我帶的東西你們也不吃囉?”

  “吃!憑什麼不吃?”三人一鬼一雞一龍圍了過來。

  以祝央的挑剔,能入她眼特意帶回來的,絕對差不了。

  當然,這些都是祝央從情人節專場的餐廳打包回來的,已經不是美味的問題了。

  關鍵是這些美食的食材,很多都是高等副本世界的食材,比如修仙世界的那些宗門養大的糧食動物魚米肉菜。

  端的是不同凡響,都不需要多好的廚藝,只要不做砸,光是還原食材的鮮美,就讓人欲罷不能。

  祝央吃著好,便要求打包,遊戲自然不吝嗇,直接替她裝滿了專門用來放美食的空間戒指。

  接下來倒是很長一段時間不用擔心哄孩子沒有好東西了。

  果然,除了龍龍之外,其他人都被這絕妙的美味征服,吃著就停不下來,也就沒人酸他們兩人單獨出去玩的事了。

  結果正吃這呢,祝爹祝媽又一臉甜蜜的回來,手裡也是打包了不少好吃的。

  見幾個孩子已經吃上了,樂呵道:“喲!我還說昨晚沒人在家,你幾個可憐巴巴呢,這就吃上了?”

  三人一鬼一雞一龍:“……”

  不是,兩個大的讓人糟心也就是了,你倆都快老頭老太太的人了,幹嘛呀?

  倒是路休辭看到祝爹,便想起先前那第二關考核,警察局裡因為嫖娼被抓那猥瑣中年人的形象揮之不去。

  眼神便有些漂移。

  祝央也一樣,他們那邊的表現,女生房間是同步直播的,乍一眼看到自己老爸。就突然多了中喜感。

  祝爹就不高興了:“這倆孩子,跟你倆說話呢,你們眼神飄什麼飄啊?”

  祝央信口雌黃道:“不是,就看您今天這春風滿面的樣兒,有點閃到我們年輕人了。”

  說完祝未辛他們幾個還配合的捂了捂眼睛。

  祝媽笑著戳了幾個孩子額頭,便和祝爹回了房,兩人上午還有工作呢。

  飯後祝央趁著路大頭帶著三個弟弟出去打球,把小嘰還有千面鬼叫房間裡,跟他們說了之前副本的事。

  倒也不是什麼都事無巨細得跟孩子報備,只是以他們的機靈,下次祝央運用陌生的能力,或者能力有何進化,他們肯定能發現。

  到時候為著隱瞞的事撒潑打滾鬧彆扭,那才是頭痛呢,反倒是現在說了,即使要鬧騰也是一會兒的事。

  果然他倆對於副本沒能參與,沒能幫忙很是沮喪。

  尤其千面鬼:“我可以變成姐姐的樣子,做分身的。”

  確實,有她在的話,一開始甚至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讓第三組玩家起疑的機會都沒有。

  祝央摸了摸他的頭:“這次也是意外,多小的概率啊,讓咱給撞見了,下次不會了啊!”

  “你們不但是我的家人,還是我的戰力,怎麼可能把你們拋下。”

  倆孩子這才破涕為笑,縮她懷裡撒嬌。

  老實說,之前祝央還不怎麼想在近期頻繁進遊戲,是打算好好休息一兩個月的。

  不過在生化危機副本之中融合毒皮人的念動力後,倒是對這一躍成為她最強能力之一的本事有了試煉之心。

  其實這兩樣能力一開始並不是她最看好的,相對冰系和幻術一開始給她的期待大得多。

  只不過機緣巧合,這兩樣能力不能說不強,單拿這兩樣就夠一眾同等玩家眼饞了,但反倒是沒能成為她最大的倚仗。

  但祝央也不打算轉移重心,浪費這麼好的能力簡直天理不容,所以她琢磨著在進入高級場之前,是不是有意識的多給其他幾樣能力找找機緣?

  只有越強,在跨級之後才不會因為落差太大栽跟頭。

  於是休息沒幾天過後,祝央便像遊戲提交了申請,要進入副本世界通關。

  龍龍看到小嘰能一起進去,小千能一起進入,就是它不能,很是盤了他們三個一通,才不情不願的圈著他們看他們進了遊戲。

  別說,祝央感覺自己變圓潤了一點。

  兌換視窗打開,一隻火把杵那兒,別的什麼都沒有。

  那火把就跟以前走夜路隨便點的一根枯柴棒一樣,比遊戲裡初始道具都不如,價格還挺高。

  足足五千點,比那復活藥丸還高。

  當然復活藥丸那場是給狗比遊戲清理垃圾,所以才跳樓吐血價,據祝央知道的,別的玩家兌換面板壓根沒那玩意兒。

  可即便這樣想,依舊是貴。

  祝央買了下來,嘀咕了兩句:“可別用不了。”

  又叨叨遊戲道:“都是遊戲,看看人家店裡的東西,再看看你?難怪成天被罵坑爹。”

  狗比遊戲不幹了,在她腦子裡打咕噥,被祝央直接無視。

  失重感傳來,祝央睜開眼,發現自己出現在一條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青石板路,街邊小攤店鋪林立,建築古色古香,即便下面人聲鼎沸,天空顏色依舊乾淨得如同水洗。

  這是個完全沒有過工業污染痕跡的地方,街上也沒有土味情歌和鬼畜迴圈播放的廣告。

  小販清晰響亮的叫賣聲聽著挺悅耳,大街上還能看到撂地擺攤的藝人。

  來往行人的穿衣打扮,讓人仿佛穿越進了古裝電視劇,只是街上的服飾並沒有雷劇裡那種大街上人人穿絲綢,五顏六色的辣眼。

  看起來還是等級制度分明的,衣服華貴者也有講究,多的還是麻衣粗布的老百姓。

  這個副本世界居然是古代!

  祝央驚奇的打量這個世界的同時,路過的人也沖她看過來,大概是姿容太過出色,這樣的美人,誰家不捂得緊緊的?

  今兒得見,好險是都有事做,不然她早被圍了。

  祝央回頭,看到自己旁邊還有三個人,顯然也是第一次進古代副本。

  第一照面都顧著打量去了,竟然沒一個人先開始說話。

  見祝央回過頭,才把視線從這景象中收回來,然後三人眼中閃過顯而易見的驚豔。

  祝央低頭,看見自己穿的竟然是一身古裝。

  不過不是電視裡大家小姐那種薄衣輕紗,不便行動的那種,倒是有點像遊戲裡幫會女俠的裝束,好看也好看,但一看就靈身法靈動,很是方便。

  當然雖然沒有裹到下巴只露長臉,但也沒有露胸露胳膊露大腿,有點早期香港電影裡的感覺。

  祝央挑了挑眉,手裡突然出現一塊鏡子,一眼看進去。

  只見自己的頭髮也稍微做了修改,她最近燙了頭髮,是如巧克力一般絲滑的大波浪,這會兒倒是恢復了之前的烏黑順直。

  甚至比她原本的頭髮還要長一些,都到腰際了,頭頂挽了個簡單的單螺髻,剩下的頭髮松松的披下,左右各有一縷被撥到胸前。

  端的黑髮如瀑,美輪美奐,再有她這張精緻無瑕的臉,真一個活脫脫的大美人。

  祝央沒料到自己還挺適合古裝的,她以前也拍過古裝寫真,也是這方面專業的地方給作的造型。

  那造型可比現在這個華麗多樣得多,但就是差了點味道。

  可現在倒真看著古色古香,全無違和感。還真不能不服,狗比遊戲的審美就是好。

  祝央樂了,尋思著找個時間多拍點照片。

  要低等場合她絕對二話不說就掏出手機拍照,不過現在遊戲難度越來越高,對手也越來越危險,毒皮人怎麼翻船在她手裡的?

  她自己自然不會做那種一來就給人逮著破綻的傻事。

  幾個玩家互相介紹了一下,兩男兩女,女的比祝央年長幾歲而已,兩個男的倒都是過了三十的。

  看衣服四人像是一個幫派的,不過身上卻並沒有什麼標誌性飾物。

  遊戲這會兒也沒給通知,但就把他們幾人往大街上一放,要現代社會,他們也就就近找地方住下了,但在這兒可能有些水土不服。

  明明那麼順理成章的邏輯,居然讓三人有點遲疑。

  就見祝央來到一家餛飩攤面前坐下,攤主見了她很熱情的過來招呼。

  “四碗混沌,多湯。”祝央道。

  “好嘞,您稍等。”攤主麻利的邊下餛飩邊打調料。

  其他三人見狀也只能過來落座,餛飩煮得快,沒一會兒就上來了。

  和現代各種沒有門檻的餐飲小食不同,真正的美味總是百裡挑一。

  在古代,掙錢不易,家家戶戶的婦女都勤快手巧,百姓勤儉度日,飲食產業哪兒那麼發達?

  沒有二兩本事,一般店鋪很難存活,所以能上街擺攤的,自然有那麼些獨到之處。

  祝央在現實世界也挺喜歡吃混沌餃子之類的,但是很少吃外面賣的,單是那餡兒就達不到她的標準。

  豬肉肥膩,毫無韌勁,調味馬虎,餡兒還小得要命,面皮也沒有勁道。

  但這個小攤上賣的,卻是個個皮薄餡大,用料夯實,合著熬了幾個時辰的豬骨湯,一口一個濃鮮,叫人停不下來。

  一開始順勢坐過來的三人,嘗了一口過後倒是拋卻了別的念頭,專心致志吃頓飯再做打算也未嘗不可。

  因遊戲玩家普遍胃口大,吃了一碗每個人還叫了第二碗,樂得攤主臉上打褶子。

  趁他煮混沌的時候,祝央便問道:“師傅,最近城裡有沒有新鮮事啊?說來聽聽?”

  攤主也是喜歡跟人搭話的,聞言便道:“近來無大事,倒是城中有那麼戶大戶人家,說是家裡有醃臢,在尋道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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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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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1 00:09:23 |只看該作者
第143章

  有道士,就意味著有妖魔鬼怪,而且沒有建國以後不許成精的政策,想必這裡的精怪能耐較之以往都強。

  當然這是一句廢話,也不看看他們現在什麼等級,祝央連續兩個副本勢力有了質的跨越就不說了。

  但是這次的三個玩家,每一個也都看著不俗。

  至少比節目那個副本裡遇到的中級場玩家就有種明顯的差距,想必也是中級後期的玩家。

  攤主閒聊有興致,他們便就著餛飩邊吃邊聽了關於那家大戶人家的不少八卦。

  說是男主人是位秀才,年輕有為,相貌堂堂。祖上幾代經營,到他手上,既有偌大家業,又有功名加身,好不風光。

  只是這位秀才不通庶務,於是家裡給他討了個能幹賢慧的妻子,二人相敬如賓,多年來感情和睦,倒也羨煞他人。

  那位秀才娘子也端的能幹,裡外一把抓,把祖上產業打理得紅火,不光如此,還給秀才添了一兒一女。

  女兒還小,可兒子今年不過十六,卻已經中了秀才——

  “嗯?”祝央突然皺眉:“兒子已經十六,那秀才豈不是?”

  “哦,那秀才今年三十有二。”攤主道。

  三十多,和兒子一樣的功名,年輕有為!

  嗯!也是,客觀來說古代科舉還是不容易的,只是對方出身富貴之家,在這個時代屬於教育資源豐厚的階層。

  不通庶務也就意味著除了念書啥事不管,三十多還和十幾歲的兒子一個級別——

  本來說到這裡,攤主就打算‘點到為止’,不過對方那意味深長的表情,越是激起人的八卦之心。

  祝央順勢從荷包裡掏出一角碎銀子,放在旁邊的桌上,笑著道:“師傅你這餛飩真地道,尤其那湯。咱吃得痛快,又勞您半天,不用找了。”

  攤主不料這些人這麼大方,臉都要笑開花,通常他出一天的攤都賺不了這麼多呢。

  便連忙收起那碎角子,左右看了看,低頭對他們道:“這事,也沒個準頭,就是大夥兒都在傳。”

  “這不秀才娘子廣招道士嗎?秀才也久不露面,都懷疑那秀才被什麼狐仙迷了去呢。”

  玩家們對視了一眼,看來這個秀才家,就是不是任務主場,也是個任務引子了。

  於是幾人也不多坐,趁著天還早,直接去了秀才家。

  倒也不遠,畢竟八卦一般是從街坊鄰居周邊擴散的。

  不過途中祝央倒是先整理了一下隨身物品,玩家們每人有個布包,裡面是換洗衣物和一些乾糧,還有通關文牒。

  荷包了有幾粒碎銀子和一些銅板,錢不算多,但在這裡也不算少了。

  祝央按照物價估摸一下,就身上這點錢也夠四口之家在城裡生活小幾個月的。

  她還特意用積分兌了下這裡的貨幣,一積分能換十六兩銀子。

  嗯!她還是土豪,沒有比這讓人更安心愉悅的事了。

  於是包袱被收進空間裡,祝央心情愉悅的和三個玩家來到了那位秀才家。

  守門的家丁看到他們的統一打扮,即使認不出來路,也知道是奔著懸賞榜來的。

  問明身份後就將他們四人引了進去。

  這秀才家也不愧經營幾代的富戶,宅邸佈置端的精巧雅致。

  要問祝央最大感想,就是也想回去後置一座這樣的復古莊園,期待安靜的時候過去小住幾天。

  不過本來在大街上祝央還誇這次遊戲設定考究,現在就立馬收回這個評價了。

  大體常識沒錯,不過對方區區一個秀才,夠資格開這麼大的門,建這麼顯赫的宅邸?

  算了,反正她也不是來考究的。

  被家丁引入大堂,便看到裡面已經到了不少人,或坐或站,著裝也是千奇百怪,傳統道士大褂的,一身破爛猶如乞丐的,甚至有貌似跳大神的神婆混進來了。

  不過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要問祝央為什麼這麼斷定,沒別的,只因這個大堂被施下簡單的障眼法,卻無一人識破。

  大堂主位之間的正中央,就放了一塊指示牌,意思是讓有能之士出門移步偏聽,共商大事。

  但凡有點真本事的,早已經出門了。

  祝央幻術免疫,這種級別的障眼法不在話下,就是另外三個玩家,雖然沒有這方面的能力。

  但身負靈力的他們也能注意到這裡的違和感,上去確認一番就行了。

  祝央他們進來沒多久便抬腳出門,裡面傻等的那些傢伙才自鳴得意。

  竊竊私語的念叨又一組知難而退的,可實際上第一關就被刷下去的正是他們。

  三個玩家和祝央一起出了門:“看來這傢伙主人已經找到了能人異士。”

  “可這能人異士卻沒把握單獨就把事情解決了,可見是有些棘手的。”

  說話間,幾人來到偏廳,果然,這裡也已經有了好幾組人馬,但看著就比之前大堂裡的像樣多了。

  見祝央他們進來,那些人投以打量的眼神,不過卻不可避免的滋生了一抹訝異。

  來這裡的都是有幾分本事的,即便不至於一眼看出祝央他們的深淺,但也顯見這路人馬不簡單。

  看來這豐厚的報酬,又得分出去一份了。

  四人落座,有小丫頭上了茶,坐裡邊的人也沒有互相搭理。

  主位中間的方桌上放著一炷香,祝央他們沒坐下多久,那炷香便燃盡。

  此時聽到不遠處大廳傳來一陣騷動,但沒一會便被安撫下去,估計是給了一定的教程費,把那些江湖騙子打發走了。

  接著主家這才現身,正是那位秀才娘子,三十來歲一美婦,不過因為揪心憂愁面容有些憔悴。

  她旁邊是扶她出來的一個十五六少年,應該就是這家的長子了。

  外表清秀,倒是沒有慌不頂事的少年樣,一雙眼睛雖透著無奈和擔憂,但氣質卻沉穩的。

  和他們一起出來的還有一位方臉道士,四十幾歲的年紀,看著一身正氣。

  對方自稱是秀才娘子娘家表叔,大堂那邊的障眼法應該就是他施展的了。

  幾人倒是客氣,一來就道聲失禮:“大堂之事,實屬無奈之舉。”

  “今次事態兇險,實在不忍大家輕易犯險。”

  在座之人自然連連道客氣,實際這更顯他們能耐,要一股腦來的烏合之眾全一擁而上,那打下來的功勞算誰的?

  又客氣了幾番,這才告訴了大夥兒真正的事態。

  居然和街坊謠傳相差無幾。

  說是這家主人李秀才,一個月前和友人登山遊玩,恰逢大雨,往回趕的時候看到一座山間大宅。

  幾人便敲門向屋主尋求避雨,哪知屋主是幾位妙齡女子,個頂個的漂亮妖嬈,直就把幾個書生迷得丟了魂。

  接著避雨就變成了借宿,借宿又變成了小住,就這麼一住,一個多月過去了都沒回家了。

  還是其中一個玩伴長得太埋汰,大宅裡的姑娘沒人看得上,回來之後這傢伙心生嫉妒,把事給捅了出來。

  接著才有這香豔八卦在街坊傳開這回事,祝央就說,一個管家理業一把好手的人該不會讓家醜滿天飛才是。

  更何況古人重名聲。

  一開始大夥兒聽了,還以為是私娼,幾人在裡邊樂不思蜀。

  人沒回來,肯定得去山裡找,幾家秀才家裡派人上山,結果哪裡有什麼幽居山林的大宅,分明是一座荒廢已久的破廟。

  開門就是蜘蛛網和厚灰,一點沒有最近有人進入過的跡象,佛像也是倒塌在地,腦袋都摔斷了。

  幾家人把一座大山翻了個遍,除了那破廟哪裡還有什麼宅子。

  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秀才娘子求了自己投身玄門的表叔,另外幾家也湊錢找了道士。

  七天前這批人就上山,和那些‘姑娘’交鋒過一回兒。

  人是見到了,哪裡是什麼姑娘?全是山精妖怪,道行還不淺。

  一通惡戰後,除了有幾分真本事的秀才娘子表叔,其他不知道哪兒找來的道士大叔全死在那兒。

  另外幾家人因為出了人命,被事主家屬糾纏。那些江湖騙子,全靠油嘴滑舌坑蒙拐騙,可見人家家裡人也不是好應付的。

  另幾戶人沒有秀才家大業大,竟被耗著一時間脫不開身,只秀才娘子憂心丈夫。

  一次不成,便又有了這次的委託。

  事情是由秀才娘子表叔,張道士細細說來,不過秀才娘子傷心,說到最後竟也抹起了眼淚。

  她旁邊的少年連忙安慰她,待母親情緒穩定後,才抱拳對在場眾人道:“各位,只要能尋回家父,必有重酬。”

  在場人自然連連保證,可正說著話呢,所有人就感覺自己整個兒變輕,直接腳離地從地方飄了起來。

  飄了起來啊,在場多少還是有二兩本事,立馬便以為是妖怪知道他們打算,前來作祟。

  一時間掐口訣的,掏符紙的,拔桃木劍亂揮的,就連張道士也連忙施定身咒。

  然哪裡有用?還是那少年最細心,見他們主家沒事,除了他們外還有四個道人也沒事。

  輕輕拉了拉舅公的衣袖,示意他往祝央他們那邊看。

  張道士一驚,尋思一遍便知道怎麼回事了,知道自己露出,臉上有些赫赫。

  接著那些飄起來的人從偏廳飄出了大院,直接被扔到了大門外。

  這些人被扔出來之後,自覺這錢不好賺,那渾厚的法力,全無抵抗之力。

  一時間也顧不得這筆難得的大生意,一個個起來就各自逃了去,生怕宅邸裡的妖怪追出來趕盡殺絕。

  偏廳頓時空了一大半,現在除了主家的人,便只有那四人還是一副淡定喝茶的模樣。

  秀才娘子三人對視一眼,心裡又是驚又是喜,雖說直接將主家客人丟出去未免霸道,可這也說明了這夥兒人的真材實料。

  這時便見為首那位美貌女法師放下茶杯,起身道:“事情我們已經知道了,今天太晚,明日一早再上山吧。”

  竟一點也不拖泥帶水,自是讓秀才娘子等大喜。

  一開始秀才娘子出來,最不看好的就是這批人,尤其是為首那位美貌女郎。

  玄門女子本就少,更何況這位——

  長得美貌不說,還渾身都是嬌生慣養的氣質,這樣的人你跟她說對付妖魔鬼怪?

  可沒料真真人不可貌相,秀才娘子大喜之餘,忙讓丫鬟置辦宴席。

  那張道士也連忙上前抱拳:“敢問幾位師出何門?”

  “逍遙門!”祝央隨便編了個爛大街的門派。

  仗著這年頭沒有商標註冊,即便這個世界真有個逍遙門,那也只推說自己重名而已。

  她沒想到的是,這世界還真有,並且和他們關係不淺。

  只是張道士並無耳聞,這會兒又帶著強者濾鏡,倒是真覺得這瀟灑靈動的風格,當得上幾位的氣勢。

  祝央把其餘的傢伙敢出去,明天沒了別人礙事,他們行動自然更方便。

  對方能力不明,那群半吊子跟著去只會搗亂,要真有事救還是不救?

  不過依著張道士的本事都可以活著退回來,祝央想要麼那些妖怪本事不濟。

  要麼就是戀愛腦本著跟書生們雙宿雙飛的目的,不想多造殺孽。

  但鑒於另外幾家人找來的人手死在那兒,明顯第二個又不成立。

  秀才娘子下去備席面,留秀才長子和張道士作陪。

  只是越是聊,兩人就越摸不著頭腦,按說來這兒的人,都該是為了豐厚的報酬。

  不然誰樂意跟妖怪打交道?更何況是殺了人的妖怪。

  但這四人不管聊什麼,從頭到尾沒一個提一嘴報酬的事,倒是對他們的風俗人情,國家大事,收成幾何,妖怪軼事感興趣得多。

  說到哪兒問到哪兒,張道士還好,以為他們是隱世山門的子弟出世歷練,對天下之事知之甚少。

  可秀才長子反應就有趣了,祝央冷眼旁觀,那孩子眼裡竟是震驚與遲疑混雜,一副似乎想到什麼但又不可思議的樣子。

  到了晚飯的時候,秀才娘子真是叫廚房拿出渾身解數的,整桌席面豐無比,看得人食指大動。

  中午還吃了兩碗餛飩,但這會兒是全不用擔心塞不下。

  除自家精心烹製的,有幾道大菜是從城裡最好的酒樓叫來的。

  這年頭人實誠,口碑好就是真的口碑好,不像後世口碑都是網紅刷的。

  祝央吃著比她們常去的會所做得還地道,便跟幾位玩家商量之後去試試。

  這下連秀才娘子也看出問題了,這些人壓根就不差錢。

  雖說也享受美食,但態度好似家資巨富的老饕嘗遍世間美味的一樣的從容,雖對宅邸流露讚賞新奇。

  可也像是看到什麼可以立馬入手的玩意兒一般,沒有半點豔羨,更不用說那酒樓飯菜價貴,這些人話裡話外渾不在意。

  看他們衣著樸素,但確實個個氣度不凡,加上一身本領,秀才娘子一家自然是半點不敢以雇主姿態自居。

  一番下來,倒是賓主盡歡,晚餐過後秀才娘子便給幾人安排了客房。

  又派了伺候的丫頭,晚上好使喚。

  祝央回房,熱水已經備好了,不得不說古代招呼客人那真叫一個面面俱到。

  她給了小丫鬟一把奶糖,喜得小丫鬟樂不可支的出門炫耀。

  祝央還記著拍照的事呢,不但身上這身,還有包袱裡換洗的,以及秀才娘子準備的浴衣,全上身了一通。

  還惦記著明兒捉完妖去城裡到處逛逛,C國人嘛,總有這種情結。

  而此時,拿了糖果出門的小丫鬟,正蹦蹦跳跳的路過走廊。

  便被院子裡的大少爺叫住了:“小翠兒,下來。”

  小丫鬟十二三歲,擱現代才小學畢業呢,秀才長子李宣平時心疼這些年輕丫鬟小廝,對人也好從不大罵。

  故此小丫鬟們都喜歡他,並不怎麼怕。

  見大少爺叫自己,小丫鬟小跑過去:“什麼事,大少爺。”

  “你手裡拿的什麼?”秀李宣指了指她的手。

  要但凡稍微刻薄的人家,丫鬟得了客人一點好處不交出了,被逮到了打一頓都可能。

  但這家並沒有這規矩,小丫頭竟是炫耀的把糖果捧到大少爺面前:“女仙師給的呢,我剛剛撥了一顆,可好吃了,像牛乳,但沒有牛乳的腥味,好甜的。”

  “大少爺你要不要?”

  李宣撚了一顆起來,這大晚上的,光線不好,可他哪兒就看不出來這是大名鼎鼎的大白兔奶糖。

  頓時所有的猜測都落了實,他一時間百感交集,眼睛都染上了一層薄淚。

  見小丫鬟一臉疑惑的看著他,李宣連忙剝了一顆塞嘴裡。

  濃濃的奶香化開,就是這個味道,十幾年了。

  “哪個女仙師?”李宣問。

  小丫鬟道:“最漂亮那個。”

  李宣點點頭,將一旁桌子上的一盤精美點心遞給小丫頭:“不占你便宜,拿去吃。”

  小丫頭一晚上收了兩趟零嘴,喜得跟什麼樣兒似的。

  李宣看著她離開,廢了很大的勁才忍住去打擾人家的衝動。

  先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救出他那幹啥啥不成的爹,也不說這個時間了,即便對方是江湖之人,再不拘小節也得避嫌。

  單說這麼貿貿然上去,人家是什麼來路,目的如何,還得看救出秀才爹之後。

  只不過——

  李宣看著手裡的大白兔糖紙,對方估計也有所覺,下午他就感覺自己被打量了一番。

  那美貌道長的眼睛看過來,仿似什麼秘密都無所遁形。

  這麼一個細緻的人,突然給小丫鬟一把現代的糖果,不正是委婉的向他接頭了?

  李宣一晚上沒睡著。

  第二天一早醒來,有他娘襯著,倒也不明顯,一句憂心父親就可以解釋。

  早餐桌上,這裡的風味早點全擺滿了桌,粥米麵條,餃子餛飩,煎餅米糕。

  不管是家裡做的,外面口碑老店買的,總之是讓人挑不出一絲錯。

  秀才娘子他們依舊作陪,沒有從事體力勞動的女眷食量小。

  倒是對祝央還有另一個女玩家的食量歎為觀止,兩個身量麵條的美貌女郎,沒想到竟個頂個的能吃。

  一個人吃的就相當兩個成年男子的份,昨天宴席上推杯換盞的倒不明顯,這會兒吃早餐就顯出來了。

  幾乎每樣兩人都試了一遍,偏速度不急不緩,動作優雅毫不顯粗鄙。

  不禁只能讓人感歎有口福。

  早飯過後,張道士那邊便表示做好準備。

  祝央起身:“那就走吧,早去早點回來,中午沒准能趕上午餐呢。”

  秀才娘子自然是巴不得,連忙道:“仙師放心,屆時一定備上好酒好菜,包您回來的時候是熱乎的。”

  祝央這大半天的功夫,確實被這秀才娘子伺候的舒服。

  也不禁多了一絲真切,對她道:“放心,一定讓你滿意,你老公——不,相公不會白死的,我會讓這件事利益最大化。”

  秀才娘子正感動呢,頓時悚然一驚,眼淚都差點下來了:“仙,仙師,這是從何說起啊?”

  “外子已經沒救了?”

  這個說法讓她搖搖欲墜,李宣忙扶住自己娘,接著秀才娘子又激動的抓住祝央的手:“怎麼就沒救了?不是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嗎?”

  上次張道士他們去的時候,其實和李秀才打過照面,對方顯然是被妖精迷透了的,六親不認,哪裡還記得家裡的妻兒?

  所以秀才娘子才抱著丈夫還活著的概念,可祝央昨天那手,以及晚上表叔離開之前,告訴她這幾位道長的本事深不可測,遠在他之上。

  這導致祝央說的話在秀才娘子這裡很有權威性,深陷妖精窩一個多月,要說一個人男人被吸幹精氣其實並不讓人意外。

  可突然被判死刑一樣說出來,秀才娘子就如同念想被打破一樣。

  李宣也問道:“不是七日前還看到人嗎?仙師何出此言?”

  祝央看著他們,一副咱們是不是沒有達成共識的表情。

  一臉理所當然的看著他們:“誒?那玩意兒你們還要啊?”

  “你們家已經有新的頂樑柱了吧?而且功名也有了,即便秀才死了也沒多大影響吧?”

  “死了丈夫財產就是你的了。”祝央看著秀才娘子道:“還不用為那糟心玩意兒慪氣,也減少了得病風險。”

  又指了指李宣:“之前聽說你打算過幾年更有把握再考舉人吧?這會兒死爹正好服孝期間潛心念書,也不耽誤婚事,省得你以後做了官再死爹還得丁憂。”

  “你們有什麼怨氣直接跟我說,我剁了那玩意兒的屌直接栽贓給狐狸精,不用你們攤上任何嫌疑。”

  “小少爺呢,還可以根據自己的經歷寫點自傳賣慘炒作掙名聲,這世上讀書人多,有這等奇遇的絕對沒兩個。”

  “你要是本事高,將自己的事蹟上達天聽,沒準兒就在皇帝那兒排個號了,即便沒有現成好處,按長遠來講,萬一你某天入金鑾殿參加殿試,皇帝想到這齣,你的印象不久脫穎而出了嗎?”

  李宣聽得滿頭大汗,這尼瑪不愧是現代的妹子,而且是有實力可以橫行囂張的,什麼胡說八道的話都敢亂說啊。

  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兒,還挺親切的。

  他在這邊生活十幾年了,已經見慣了對丈夫忍氣吞聲的女人,都快忘了。

  上輩子周圍的姑娘們,遇到這種事哪裡第一反應是圖救人?就算磨刀也是準備剁屌。

  這一個更毒辣,渣男小三一個別想跑,就是死了都得為子女前途發光發熱,真充分將人渣的價值榨取乾淨。

  可秀才娘子就受不了了,忙慌亂的擺手:“不是不是,仙師您誤會了。”

  “這什麼傷天理——”還指望他們救人,秀才娘子不敢說重話:“我家相公只是受狐狸精蒙蔽而已,何以致死?請仙師手下留情啊。”

  “嘖!”明顯感覺祝央有些不耐煩,不過最後還是擺了擺手:“成吧,你是雇主,你說了算。”

  秀才娘子高高懸起的心這才放下來一點。

  祝央也不試圖跟她掰扯些什麼,畢竟在這個時代風流或許不是什麼道德上的瑕疵呢。

  倒是另外三個玩家聽祝央那番話,是又好氣又好笑。

  不過倒也沒說什麼,一來祝央露那手,除了是轟走雜魚在雇主面前露本事,也有給隊友看的意思。

  窺一斑可只全豹,他們自問這一場玩家中,祝央應該是最強的。

  玩家的傲氣和實力是成正比的,很多環境下所謂不合時宜的話,那是需要妥協才說得委婉的。

  以他們的實力完全不用這樣,即便是得罪人,也是別人小心把氣氛圓回來,有誰在乎?

  並且看祝央的個性,應該本身就是個跋扈任性的人,自然說什麼都沒人意外。

  張道士帶著四人上了山,他來過一次,知道位置。

  張道士本事是有幾分,不過算不得好,做法之類還得依賴道具符紙。

  上山的時候也準備了很多,甚至還有兩個小廝跟著提東西。

  不過快到破廟那邊,祝央便揮退了兩個小廝,讓他們在倒退幾裡,在來時的路上等著就好。

  倆小廝正怕呢,聞言如蒙大赦。

  祝央本還想讓張道士也在外邊等,不過他並不同意。

  一來是不想讓他們幾個單獨涉險,二來剛剛聽了祝央的話,也生怕她真的把自己侄女婿剁了,讓侄女年紀輕輕的就守寡。

  祝央也不勸他,五人便跨上進入破廟的臺階。

  他們不知道這破廟晚上是什麼樣子,但白天卻真的是破敗不堪,匾額落在地上,已經看不清上面的字。

  整座宅子只能堪堪瞧出主體架構,到處腐朽不堪,倒是典型的書生與女鬼的相會之地。

  反正這樣的佈景,祝央在早起的香港電影裡看過好幾部了。

  張道士正要去推門,有條腿先他一步往前一踹,那破舊的門板頓時被踹成了八塊,哐當碎了一地。

  就見四人直接魚貫而入,沒有一絲小心翼翼的念頭,真要形容,就跟街霸收保護費似的。

  還不如街霸呢,至少街霸圖可持續發展,不會一進門就給人門踹飛。

  這寺廟挺大,但也顯得陰森,明明今天外邊太陽不錯,這裡也不是背陰處,屋頂還破了好幾個大洞,按理說應該光照良好。

  可除了破洞裡照進來的陽光,其他地方仍舊是陰森森的,說話間竟然還有回聲,常人身處這裡肯定心裡發毛。

  祝央道:“這山裡應該時長有獵戶進山打獵吧?他們之前就沒遇到過這種事?”

  張道士搖頭,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沒有,那幾個孽畜說是嫌鄉野莽夫粗鄙,還說——還說仰慕他們幾個文采。”

  “噗!”祝央頓時就樂了:“三十幾歲的小學生,有幾把文采。”

  另外三個人聞言也噗嗤笑出了聲,雖說這麼笑有點不厚道吧,秀才還是沒有這麼寒酸的,而且得結合時代背景。

  不過恰巧這次四個玩家,都是名校畢業,對於一個教育資源豐厚,又無俗事煩憂的傢伙,尤其還是典型的聊齋男主角,真除了調侃之心,啥想法都沒有。

  張道士臉上有些掛不住,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我帶你們進去。”

  祝央擺了擺手:“不用,幾個小妖精,何德何能還要我親自相迎。”

  說著就抬手一揮,地上就多了一個沙發。

  張道士見了瞳孔一縮,這憑空變物,可是仙家手段吶,可見他還是低估了人家。

  祝央坐沙發上,長腿一翹,對著空曠的寺廟大廳道:“聽到沒,還要親自來請你們嗎?”

  周圍一片寂靜,除了一隻老鼠飛快跑過的動靜,什麼都沒有。

  祝央勾唇一笑:“成!那就請一請。”

  接著眾人就見她抬手,然後整座寺廟上天了。

  真的,上天了,每面牆沿著牆角整齊斷裂,嗖的就飛了上天,他們大夥兒還在大廳裡呢。

  滿地的破碎石像和枯木灰塵,還有之前被祝央踢飛進來的門板。

  可寺廟整個還維持著完整的形態,眾人眼見那諾達的宅子直沖天際,穿過白雲,對著那太陽曬得充分。

  離得這麼遠,以玩家的耳力都能聽見寺廟裡傳來慘痛的尖叫聲。

  祝央是足足讓那宅子曬了好幾分鐘,才把它收了回來。

  看來只是平平無奇的幾個小妖精,連太陽的暴曬都抵擋不住。

  回到地面的寺廟,果然不需祝央多說,搖搖晃晃的滾出了四個衣衫暴露,身段妖嬈的美貌女子。

  她們被祝央曬得夠嗆,滿地打滾,這時候臉上都隱隱現出原形。

  謔!還不是一個品種。

  一隻狐狸精,一隻山雞精,一隻耗子精,還有一隻野兔精,看來都是本土精怪。

  她們疼得打滾,便有四個同樣衣衫不整的書生擔心的扶著他們左右不該如何是好。

  過了好一會兒,四個妖精的狀況才穩定下來,抬眼看向坐在大廳中央的祝央。

  幾個小妖精知道這次來的人不比之前,有些畏懼,但想著背後靠山,又不由得硬氣起來。

  再又這傢伙壞她們好事,且對方還是個女人,重要的是個漂亮女人,這讓她們如何服氣?

  於是其中那個一臉媚像的狐狸精瞪著張道士道:“臭牛鼻子,自己沒本事就搬救兵,無恥。”

  張道士被這傢伙信口雌黃氣得青筋直跳:“呔!妖怪——”

  話沒說完,就被祝央攔住了:“不是,道長,你說話別一驚一乍的,又不是唱戲,嚇我一跳。”

  張道士被她打斷,也意識到和妖精爭長短有何意義?

  便對祝央道:“仙師,這些孽畜惡貫滿盈,恐留不得,不如就此——”

  祝央卻沒有理會他,倒是細細打量了一番幾個小妖精的長相。

  還真別說,雖然道行低微,但確實都是美人,雖然都是嫵媚風情那一款的,可美得很有辨識度。

  她抬了抬下巴,對幾個小妖精道:“保持人形,變獸耳和尾巴給我看看。”

  幾個妖精看著眼前的女人,知道的呢,是道士帶人來圍剿,不知道的還當幾個大閨女遇到流氓呢。

  她們都沒有玩得這麼浪的。

  頓時幾人警惕的看著祝央,色厲內荏道:“你們是何人?知道我們的靠山是誰嗎?”

  祝央貌似有興趣一般,身體還前傾了一下:“謔?誰!”

  狐狸精道:“說出來嚇死你,我們乃是陰風山雲毒老母座下。”

  祝央聞言道:“雲毒老母,長什麼樣?”

  幾個小妖精見狀以為她忌憚,立馬得意了:“雲毒老母,身長一丈,相貌威風,兩隻眼睛如同綠燈籠,皮膚狀如老山根——”

  “行了行了!”祝央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不用說了。”

  狐狸精臉上一喜,正要說識相的話就放過咱們。

  便聽那女人一臉嫌棄道:“醜逼在我這兒沒飯。”

  接著看著她們仨,一臉她們誘拐書生時候的模樣誘拐她們道:“給你們兩個選擇。”

  “一,跟我混,我給你們找份好行當,別說這麼幾個白斬雞書生,你們想萬千男人敗在裙子下面轉都成,不但吃香喝辣,還利於修行。”

  “你們在這兒只是個小蝦米,去了那邊就是頂樑柱。怎麼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當然還有第二個選擇。”祝央笑著,臉上的笑突然消失感覺,表情變成了恐嚇:“那就是現在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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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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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1 00:09:37 |只看該作者
第144章

  老實說,幾個小妖精自修煉成精,一是縮在這荒山老林不曾出去作孽。

  二是機靈的早早拜了山頭,然自己能力有限,又地處偏遠,靠山也鮮有用得著她們的地方。

  除了每年雲毒老母的壽辰,慣例備上重禮拜見,其他的好事壞事也輪不到她們。

  這幾個傢伙也樂得偷懶,相較別的妖怪,倒是很容易滿足。

  因為不打眼,所以至今為止也沒吃過什麼虧。

  就前幾天那牛鼻子帶人上山圍剿,一個個的本事比她們還不濟呢,又是你死我活的境地,可不這才好不容易見了回血。

  這個年歲對妖怪可不友善,被抓了,那是沒人等你申訴,也沒有什麼罪不至死這說法的。

  誰成想,第一次搞回大的,就招來這麼個大大的煞神。

  四個小妖精聽了她嫌棄雲毒老母還沒她們幾個小蝦米有飯的時候,已經恨不得跳起來捂她的嘴了。

  但又不敢,直到聽說這傢伙要招納了她們,頓時明白了這傢伙的險惡。

  為首的狐狸精一把拉過自己胸前的敞領,本來這夥兒穿得暴露又清涼。

  飽滿雪白的小白兔呼之欲出,這身段發在網上就別提會吸引多少球迷了,在上一刻之前也不覺得自己的衣著有什麼不對。

  但這會兒倒是一副良家婦女即將被逼良為娼的淒慘表情。

  她立著一雙狐狸眼,瞪著祝央道:“臭牛鼻子,還說我們妖怪不堪,你們人類才真真是汙糟心腸。”

  兔子精接過話,冷笑道:“就是,妖怪到你們手裡沒一個落著好,這年頭兒已經不滿足挖心掏肺煉丹入藥了嗎?”

  “一夥兒道士,還幹起了老鴇行當。”老鼠精道:“喲你們倒真是知道怎麼敲骨吸髓。”

  “呵!倒也知道咱們妖精多美貌,人類女子是比不了的。”

  四個小妖精一人一句,顯然已經認定了祝央那話是為哪個青樓招賢納士了。

  別說他們,就連張道士也一臉驚駭的看著祝央。

  又聯想到他們不差錢的氣度,該不會這個宗門真的驅使妖怪做不正經的行當吧?

  張道士就一小縣城的道士,本事不大見識不多,不過為人倒還是正直的。

  雖說對妖怪喊打喊殺厲害,但也絕不能容忍這汙糟事。

  於是開口道:“祝仙師,你——”

  祝央擺了擺手,一副你們腦殼有包的樣子:“那麼寒酸的生意也值得我跑這一趟?缺心眼是吧?”

  “就你幾個身板,就是一天不間歇的接客能賺多少錢?皮肉生意那是最下等,賣了力還得稱人家恩客。”

  “軟飯硬吃,一個手指頭都摸不著,讓別人掏空口袋還得跪舔你叫爸爸這才是真本事。”

  張道士和幾個小妖精一愣一愣的,那除了傾城的妖妃和禍國的妲己,有這麼好的事嗎?

  不是,妲己還背了千古駡名呢,即便是青樓裡最紅花魁,戲院最熱的名角兒,也沒得這麼囂張的。

  哪裡生意是這麼做的?

  幾個妖精自然是不信的,還一臉看大忽悠的表情看祝央。

  祝央也不著急,反倒是話鋒一轉。

  嫌棄的掃了眼四個小妖精旁邊的幾個書生:“嘖嘖!能耐且不提,這眼光是真心不咋地。”

  當然古代審美可能與現代有出入,不過先不說長相,就那身材。

  一個個白斬雞似的,風一吹就倒,可不說自古讀書人最會YY呢,反正要狐仙與書生的電影裡,男主角是這麼個德行,那是沒什麼人貢獻電影票的。

  誰知四隻小妖精對幾個書生還頗為中意,見祝央嫌棄,立馬就不樂意了。

  “怎麼就不咋地了?李郎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溫柔風雅,他們還不好,難不成那臭牛鼻子這樣的莽夫才好?”狐狸精瞪眼睛道。

  祝央摸了摸下巴:“注意表情管理,別一說話就瞪眼睛,說的時候根據語氣和內容拉下眼神,或者稍微眯一眯,再來一遍。”

  那狐狸精也是真的缺心眼,真的照祝央的說法做了一番:“這樣?”

  祝央樂了:“對對對!你腦子不怎麼樣,悟性倒是不錯,不愧是狐狸精。”

  “哈哈!本來眼睛裡就帶鉤子,現在更絕了。”

  狐狸精聽她這麼誇自己還挺得意,畢竟面前這女人長得好,讓她們性命受威脅之餘也免不了升起一絲妒意。

  自然從她嘴裡誇出來的話,要更讓人虛榮大漲。

  還是兔子精機靈,連忙懟了她一把:“你樂什麼呢?小心她調教好把你賣了。”

  狐狸精這才回過神:“哦對,對!真是太狡猾了。”

  說著四個妖精又同仇敵愾的瞪著祝央。

  張道士看不下去了,厲聲對幾個妖精道:“他們再好也身為人夫,人妖殊途,你們幾個把人拘禁在此,害人家與妻兒分離,實在沒有天理。”

  四個妖精就不滿了:“什麼叫拘禁?願意走的咱們攔了嗎?”

  “就是就是,郎君與我們在這裡,樂不思蜀,不信你問問他們。”

  幾個白斬雞先前被陡然拋到數千米高空,下來的時候都嚇傻了,不過這會兒過去這麼久,總算回過神來,不至於被嚇死。

  那李秀才聽了妖精們的話,又回頭看向張道士,好言相勸道:“表叔,非是媚娘她們強迫,上次都說了我們自願的。”

  “就小住一陣,該回去的時候自然會回去。”

  張道士沒被他氣死:“你不要執迷不悟,可看看清楚,那是妖怪啊。”

  李秀才不耐的擺擺手:“妖又怎麼樣?媚娘溫柔小意,又年輕貌美,比尋常女子不知好百倍。”

  “那你娘子呢?”張道士不可置信道。

  “不一開始就讓秦兄帶話,讓她不必憂慮嗎?”李秀才振振有詞:“婦道人家就是沒用,這才幾天,自己在家料理家務看著孩子讀書不就完了。”

  見張道士要說話,李秀才忙道:“知道表叔好心,可上回您也看見了,我們幾個好得很,媚娘她們又哪裡是什麼害人的妖怪?”

  “好了,表叔,就這樣了啊!您回去吧,還有諸位也是。家務事就不勞外人插手了。”

  “等我們賞夠了山間風光,自然會帶媚娘她們回去。”

  “你還想把妖精帶回家?”張道士指著這蠢侄女婿,手都在發抖。

  就是你樂意,也得問問城裡的百姓樂不樂意,誰想居所附近多幾個妖怪?你李家的名聲是不想要了。

  再者要是發生點什麼事,可不就第一個懷疑到你家頭上?你家可有能耐不凡的妖怪啊。

  虧這傻子還沾沾自喜,自以為風流多情,迷得妖怪跟了他。

  李秀才腦回路和張道士是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

  還以為道士在操心侄女的的地位,一副我豈是那等薄情之人的架勢——

  “放心,媚娘進門的時候,會給娘子磕頭敬茶的。”

  以這個年代的價值觀來說,幾個書生竟只覺得有情有義,即使有了美妾也不忘家裡的黃臉婆。

  張道士氣得渾身發抖,無奈不善言辭,哪說得過這些油嘴滑舌的秀才。

  幾隻妖精自然是不樂意跟著秀才們回城的,城裡花花世界雖好,可她們也是惜命的。

  連她們老大雲毒老母這等人物,也不敢去佔領人城,她們何德何能?

  只想著留幾個郎君作陪,在山間快活,只羨鴛鴦不羨仙而已。

  所以聽了他們的話就不樂意了,嬌聲道:“李郎~~,我們可不要去城裡,難道有我陪著還不夠嗎?你還想回家嗎?”

  跟張道士一個說法,跟小妖精們就又是另一個說法了。

  至少現在來說,幾個秀才是一點沒那心思回去的。於是摟過各自的相好,溫柔的哄著。

  不過幾個人也端的是好色——說風流都是侮辱這個詞。

  美人在懷呢,一雙眼睛又時不時的往祝央這邊瞟。

  從開頭到現在,雖說這女道士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又說話尖刻。

  按理是他們平時極盡鄙視的潑婦,奈何實在美貌,四個尤物在前,竟然存在感大減。

  不敢招惹,但總忍不住打量。

  祝央壓根不把這四個廢物當人,自然也不在乎幾個人的招子怎麼轉。

  只嗤笑一聲,對狐狸精她們道:“認真的?這種話都能哄得你們暈頭轉向?”

  “要本事沒本事,要眼光沒眼光,至少天生的狐媚道行別辱了成吧?”

  她指了指狐狸精:“就你這傻樣的,其他狐狸精看了能氣死。”

  “我已經可以想像你們的結局了,這麼幾個蠢玩意兒還得你們倒貼,真白瞎了一副聰明樣兒。”

  說完無奈的歎了口氣:“也是這塊兒專案實在需要新鮮血液,不然我今兒招聘得背上個拉低全體員工平均智商的罪名。”

  “作為一個老闆,這事不好,不好。”

  狐狸精就不幹了:“你這人怎麼回事啊?從你嘴裡就沒有一句好話。”

  “這才多久?李郎割捨不下家中妻兒也算有情有義,不過我一定能把他留下來的。”

  “你確定?”祝央挑眉:“都不用看長遠了,今天之內,我把他弄回城裡,你們幾個就跟我怎麼樣?”

  四個妖精連忙道:“我們又不傻,你這麼厲害,要是綁了他回去,那咱們不算白搭?”

  祝央道:“我就坐在這兒,什麼都不幹,這幾個玩意兒就自覺自願回去。”

  “非但如此,還把你們近日的相處情分拋在腦後,好叫你們學學,什麼叫一無是處好色渣男。”

  幾隻妖精雖說本事懟不過祝央,但對於自己的魅力還有書生們這些日子處出來的感情還是很自信的。

  聽她這麼一說,反倒激起了反骨:“你不耍花招?如果你辦得到的話,咱們打這個賭又何妨。”

  祝央點頭,接著眾人就看見她的周圍突然出現好幾個長得一模一樣的貌美少女。

  少女姿容絕色,衣著比她們還清涼(祝央統一批發的吊帶連衣裙),秀髮烏黑,肌膚如雪,眼下一顆讓人窒息的淚痣。

  單看相貌或許只和她們在伯仲間,但就是有那麼一股瘋狂混沌到極致的魅力,讓人見之難以維持理智那種。

  幾個小妖精頓時據驚了,她們確定這個少女是個人類,非山精妖怪之流,可一個人哪兒來的這麼不得了的惑人之氣。

  就像千年道行的九尾妖狐一樣,光在哪兒不動就讓人神魂顛倒。

  富江在副本裡的時候,因為祝央的操縱限制,一直沒能怎麼進化,自然她本身就是(偽)富江,魅惑力和增值能力肯定不能和原本的富江想比。

  不過被祝央塞進鏡子裡之後,可能鏡中的世界真的是玄妙,竟然將這傢伙逐步升級,這麼長的時間洗煉,比起原本的富江,能力可能還更詭異些。

  幾個富江一出來就開始慣例的尖叫:“啊!!!你個碧池,我殺了你。”

  說著就要來掐祝央的脖子,祝央一巴掌一個將幾隻辣雞扇翻在地,踩著最頂上那個。

  “喲!還是那麼活潑呢,我就佩服你們這生命力。”

  不過富江們的力量強了不少,當然祝央當然知道是什麼原因。

  其中一個富江就尖叫著罵開了:“你個碧池還是不是人?平時拿我們當擋箭牌,當試毒的,試陷阱的就算了,你放那什麼醜玩意兒進來?”

  祝央攤了攤手,無奈道:“那我也沒辦法啊,我就兩樣東西可以放活物,其中一樣放小孩兒的,自然不能讓汙七糟八的東西把空間弄髒,只好跟你們擠擠了。”

  “說起來你們相處還好吧?”

  “啊!!!!”富江們又尖叫了:“憑什麼跟我們擠?那些混帳一進來就開始殺人吶,你把我們的鏡子當什麼了?”

  “糾正一下,那是我的鏡子。”

  祝央搓著下巴看向富江們,明顯已經被生化病毒升級過了。

  可見舔食者一進去就開始殺人,但富江是殺不死的,那些傢伙吞噬屍體之後反倒被同化了。

  祝央攤了攤手:“也就是說,我好不容易搜刮的一隻武裝軍團,又變成了你們這號沒用的玩意兒?”

  “饒了我吧,我真不想看到更多的你們了,清點家當的時候除了蟑螂就你們最多,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好不好?我也是是有密恐的。”

  “你騙人,密恐還養個屁蟑螂,你真密恐就幫我殺了這些碧池啊,我才不要這麼多冒牌貨頂著我的臉。”

  “你才是冒牌貨。”

  “碧池你說誰呢?”

  叫富江這名字,就沒有同仇敵愾的概念,別看把她們全放一堆,祝央是半點不擔心她們集體造反。

  因為比起她,這些傢伙可能彼此更討厭,反正鏡子裡也經常發生命案。

  無奈裡面沒有武器,一般死人也不會出太多血,更談不上分屍,往往一個殺了另一個,另一個沒一會兒就原地復活,然後對掐。

  可虧得祝央沒給她們編號,不然裡面還亂。

  眼看幾個傢伙自個兒又要打起來,祝央一人一下扇過去:“當我死的啊,在外人面前給我鬧,我不要面子的?”

  富江也是被這傢伙收拾怕了的,一時間憤憤的忍了下來。

  四個妖精第一眼見富江的時候還覺得威脅無比,這會兒看著她們就轉向鄙夷了。

  這種蠢貨,那女道士拿出來幹嘛?一看就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款。

  心裡這麼想著,可轉頭看向情郎的時候,卻是心裡一咯噔。

  幾人均是一臉癡迷的看著富江那邊,若說之前被祝央的美貌吸引老走神,那也是純粹驚豔於長相而已,但現在這神情明顯就不對了。

  當真是與她們共赴巫山之時都不能比。

  果然那邊祝央開口了,指著幾個秀才,對幾個富江道:“去,那幾個玩意兒,只要你們讓他們自願回家,我就讓你們住一周的小間。”

  “這一周之內,漂亮衣服,化妝品鞋子包包,還有你們最喜歡吃的大餐,我都滿足怎麼樣?”

  幾個富江眼睛一亮,講真被關在鏡子裡的日子實在不好受。

  周圍這麼多殺也殺不死,避也避不開的碧池不說,偶爾祝央會投放衣服食物進來,那也得和討厭的傢伙共用。

  雖然這次不是單獨的,但好歹只要四個人,按照這傢伙的大方,資源肯定管夠。

  富江早就見識過祝央的豪奢,現在更是知道這碧池來歷不凡,家私豪富。

  要不是她不吃自己這套,真就是她接觸過的最能滿足她欲望的土豪了。

  於是幾個富江二話不說站了起來,來到四個書生面前。

  富江對男人並沒有什麼挑剔的,男人在她眼裡只有能給她帶來虛榮和征服感或者好處的符號。

  李秀才等人就看到那美貌少女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嘲諷的笑了:“幾個醜八怪也能讓你們樂不思蜀,找不著北,真是沒出息。”

  李秀才他們這會兒連自己親媽估計都不記得了,哪裡還看得見狐狸精他們。

  在這美貌少女看過來之時,滿心裡就只有佔有她的念想,甚至她站在這兒,被周圍多餘的幾個男人看著,都隱隱冒出一絲嫉妒。

  聽到對方無禮傲慢的話,幾人並不生氣,反倒對於她主動說話受寵若驚。

  連忙道:“是是是!姑娘說得對,敢問姑娘芳名啊?”

  又道:“這裡說話是不雅,小生在城中有雅室,不知姑娘可否賞臉——”

  “李郎!”話沒說完,狐狸精她們不可置信的喊道。

  幾個秀才回頭,看著妖精們的臉,還是那風情美貌,其實單看長相也不比眼前的少女差。

  可就是顯得寡淡,之前那一個多月的銷魂時光,一輩子難以忘卻的香豔經歷,如同癮君子正在上頭的癡迷,竟然憑空變得索然無味。

  此時此刻全幅心神都在美貌少女面前,別的一切都褪色般。

  一開始心裡還閃過一絲遲疑,不過多看兩眼富江後,便轉為不耐煩:“叫什麼?人說得也對,在這兒耽誤一個多月,也夠久了。”

  “家總歸要回,家裡的事也不能不管。”

  “這樣吧,現在就下山,你和我一同回去,給娘子磕頭敬茶,也就安心過日子,老窩在深山荒廟裡也不是辦法。”

  四個妖精也是第一次勾引男人,帶著小女生的單純和戀愛腦,說白了就是業務不熟練。

  等多經歷一些大豬蹄子,知道這類玩意兒什麼本質,估計也就應對自如了。

  但現在幾隻妖精這會兒第一次體驗到一片芳心被辜負的滋味,又想起雲毒老母對座下小妖的教誨。

  講世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如今一看,竟果然分毫不差。

  富江們看向祝央,得意的挑了挑眉,一副‘怎麼樣?沒有半點難度’的表情。

  又回過頭對幾個男的道:“你們家有漂亮衣服,珠寶首飾嗎?有美食美酒嗎?就敢邀請我。”

  幾人連忙道:“有有有!肯定有。”

  又對張道士道:“表叔,勞煩你先行一步,告知娘子備好酒菜,並準備時新的衣服,魏姑娘身上淡薄,著實讓人心生憐意。”

  張道士差點沒氣死:“你不但要帶妖怪回去,來歷不明的女子也讓你娘子操心?”

  “女仙師的人,怎麼能叫來歷不明呢?”

  正商量得火熱,四個妖精卻臉色一厲,每人的臉上閃過原型的虛影。

  以狐狸精為首,或指甲猙獰,或尾巴伸長,同時襲向各自的情郎。

  然衣服還沒有碰到,整個人便陡然騰空而起,接著重重摔在地上,整個人被摔的暈頭轉向,哪裡還有餘力傷人。

  張道士看到幾人動手也是一驚,不過他沒能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這時候幾個妖精都被制住了。

  他立馬拔出桃木劍:“妖精,恁多人面前還敢傷人,今天就把你們打回原形。”

  狐狸精幾個慘笑:“呵!是,你們人多勢眾本事滔天,這男歡女愛你情我願的事,到頭來全是咱們的錯。”

  “我只恨自己太蠢,被幾個薄情無恥的傢伙三言兩語就騙了。”

  “你們還敢——”

  “行了!”祝央開口,打斷張道士的話:“這場賭我贏了,也就是說這幾個妖精現在是我的人。”

  “她們想挑事我自然會管,張道友就不用操心了。”

  “可是——”張道見她真有用妖精的打算,那是正經修道之人幹的事嗎?只有邪道才驅使妖怪牟利呢。

  要說張道士也沒有壞心,人也算剛正,不過時代不同,思維自然難免偏頗。

  祝央擺了擺手:“你先帶著這幾個玩意兒回家吧,晚點我們再回來。”

  張道士自知一人不能成事,能就回幾個年輕人已經算不錯的結果了,也只得聽祝央的先帶著人下山。

  祝央讓富江先牽著這四條狗下山,要她不走,幾個人怕是也不樂意走。

  但又怕中間出現什麼變數,便每個富江放了一隻紅眼變異毒蟑螂在她們身上。

  “啊!!!這是什麼?蟑螂啊,拿走拿走。”

  祝央笑眯眯道:“你們給我老實當狗牽繩就好,辦好事,我回來自然獎勵你們。”

  “要是誰敢給我惹麻煩,逃跑或者受傷之類的,我不等你分裂,直接讓蟑螂先吞了你們。”

  “知道現在紅眼蟑螂一隻吞一個人只需要多久嗎?”

  “不到十秒,你這小身板就能吞完,雖說我蟑螂寶寶可能會長出你的臉,不過我也不介意看看那種奇妙生物。”

  “我介意啊!!!你個變態。”富江們忙揮手。

  本來不是沒有別的心思的,這會兒也只能歇了。

  張道士帶著人還有剩下三個玩家也離開後,祝央才重新坐下。

  對著四個神色悲涼的妖精道:“好了,哭個屁,就這麼幾個玩意兒,也不嫌寒磣得慌。”

  四個妖精咬牙:“是,我們願賭服輸,怪我們瞎了眼,竟覺得男人靠得住。”

  “對,這會兒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你要使喚就盡情使喚吧。”

  祝央嘖了一聲:“這副英勇就義的表情我就不愛看了啊。”

  “好男人還是有的,只不過鳳毛麟角,並且能因你們的美色溫柔把家裡妻子忘到一邊的,你們怎麼會認為不會為了更漂亮的把你們甩腦後?”

  “區區一個小秀才,就想坐擁這麼多美人,也配?”

  跟女人一起罵渣男是最能引起共鳴的,即便就是她剛剛害她們被負。

  “對!我們才不去城鎮呢,真當誰為了他小命都不要了。”

  “還磕頭敬茶,咱只跪過死人你要磕不?”

  雲毒老母據說是戰亂時期,荒郊的腐屍,屍水澆灌老樹根怨氣成精。

  所以她們拜山頭跪的死人,沒毛病。

  祝央也就仗著幾個妖精成精不久,又沒見過世面,單純好騙。

  和她們罵了一會兒渣男,並灌輸了一肚子跋扈囂張,不是你男人放棄我,而是本來就沒怎麼把你當回事,玩兒完就甩,只是被你先說出來讓我顏面無光而已。

  生生把這棄婦的悲戚給洗腦成了渣女的惱羞,不過別說,精神勝利法真的能大大鼓舞人心。

  被祝央巧舌如簧的忽悠一陣,幾個妖精也就沒那麼傷心了。

  等多年後閱歷豐富回想今天的事,才知道這個糟老頭子有多壞。

  祝央先安撫住了她們的情緒,不過這只是暫時的。

  接著她又掏出一個投影儀,是在無限遊戲空間買的,沒啥大用,就是看全息電影而已。

  她將範圍調到最大,播放了一段豔鬼和野雞的表演畫面。

  今時今日,豔鬼和野雞已經不是當初在一個不足三十平米的小屋賣藝的網紅了。

  一個是影響力堪比影后的女神,一個是培養出數個性感女團的媽媽桑——

  咳!這麼說有點不對,可野雞堅持大夥兒這麼叫她,並且對那啥行業還是很執著。

  一開始四個妖精還為這奇妙的法寶感到好奇,盯著投影儀看這麼小小的一台是怎麼照出這麼廣闊的畫面的。

  裡面還有人在動,人山人海的,近在耳邊,仿佛身臨其境。

  接著看了畫面,她們就沒辦法把眼睛挪開了。

  只見裡面先是一位妖冶美女,穿著紅衣風情萬種的在臺上獻唱,那臺上雲霧繚繞,光影閃爍,伴隨著優美的歌聲,那整個人美得窒息。

  這已經讓女妖精天性的愛美虛榮眼饞不已了,幾個小妖精見識淺,哪裡見過這陣仗?

  然而更讓人震撼的,是台下的萬千群眾,他們每人手裡都拿著一根發光的棒子,或者舉著正在閃字的牌子,大聲沖臺上尖叫。

  一個個的心情激蕩,不少還眼含熱淚,一旦臺上的美人沖哪個方向揮揮手,或者只一個眼神,都讓他們高興的昏厥。

  整個大廳烏泱泱的得有好幾萬人,這些人,全都為那位美女而來,為她的一舉一動而癡狂。

  豔鬼後又是野雞——

  四個妖精看到一個穿著惹火,整雙長腿都露出來的妖豔女子在臺上扭動身軀跳著熱辣舞姿。

  那動作之誘惑張揚,連她們看了都臉紅,青樓的女子都不敢穿成這樣,跳成這樣的。

  然而就跟之前祝央說的那樣,明明幹著‘出賣美色’的工作,但遠遠的一個人也摸不著她的腳跟。

  幾萬人瘋狂尖叫,那些男的全是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偶爾女人從臺上扔點零碎東西下來。

  都被周圍瘋搶。

  四個妖精看得一愣一愣的,全然忘了負心人的事,只恨不得身臨其境,體驗那其中的風光。

  她們還不知道什麼是現場效應,從眾心理,總之這絕妙的視聽享受,確實將舞臺的震撼還原出來,傳達到幾個妖精身上,顛覆了她們的妖生觀。

  祝央還在旁邊輕飄飄來了一句:“這些人,入場看演出都是要錢的。”

  “最差的位置,售價也將近一兩銀子,在場幾萬人,光是票價收入就不低於十萬兩,更何況還有廣告贊助。哦,這個詞你們還不懂。”

  “不過,你們只要知道,臺上表演那兩位,能拿走這些收入的三成就夠了。”

  三成?

  四個妖精眼睛都紅了,她們也不是半點不通俗物,每年得給雲毒老母備禮,那不是錢?自然也知道人世間的物價。

  十萬兩,那得是多少錢?老母有這麼大的家資嗎?而且光是一個人就能抽走三成,哪個青樓這麼大方?除了恩客賞賜還給姐兒這麼多分紅的,又不是做善事。

  祝央又接著道:“對了,這兩個女人其實都是鬼魂。”

  “第一個是披著人皮的豔鬼,第二個更普通了,就是枉死的妓女而已。”

  這下好,幾隻妖精眼睛已經快滴血了。

  尼瑪,鬼魂而已啊。

  妖魔鬼怪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其中鬼自然排在妖精後面,妖精再怎麼不堪,也是修煉化形。

  而她們躲在這深山老林,本就是礙於自己實力低微,可沒想到有比她們還沒用的鬼怪居然都這麼風光。

  要說副本的差距,豔鬼和野雞甚至鏡女一開始的道行可能不如這幾個妖精,不過現在他們修為大漲,應該略微在其之上。

  不過幾隻妖怪要真說起來,根腳比鬼屋的人要好些,如果真去那邊混,自然比待在這邊要有前途得多。

  祝央歎了口氣:“這倆都是我麾下幹活,雖然她們倆能幹,不過我那生意,規模越來越大,她倆也分身乏術。”

  “我是看到你們第一眼就知道有前途的,就如同我當時第一眼看到她們一樣。”

  “全國這樣的地方還有十幾家,差的就是能撐場子的美女,工作雖然忙點,但收入你們也聽到了,那只是她們收入來源的一小部分。”

  “在這裡你們是人人喊打的妖,在那兒你們就是無限風光的明星,至於男人,嘗到好的,你才會發現剛剛出去那幾個玩意兒豬食都不如。”

  說著她投影了幾十張當紅男明星,男模特,知名男公關的照片,那端的是各色風格,應有盡有。

  隨便從裡面撚一張出來,之前那幾個玩意兒就被碾得渣渣不剩。

  幾隻妖精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還是幾個色妖精。

  祝央笑道:“只要你們有本事,魅力夠,長得好的男人多的是,想睡誰就睡誰。”

  四人興奮的對視,這麼多美男子,老母那兒都沒有吧?別說品質,數量也比不上啊,這些全都是她們可以出手的?

  這會兒幾人已經完全把秀才幾個忘到腦後,別說嘗過,光是聞這香味,看這品相都知道自己吃了豬食。

  風光,財富,男人,那聲勢浩大的追捧,只讓幾個人恨不得一頭就能鑽過去。

  於是等祝央說出:“現在我看你們三個就比較有前途,願不願意跟著我幹吶。”

  “願意願意願意!”哪裡還有不願意的?

  祝央點點頭:“成,那這段時間你們跟著我,算是試用期了。”

  “先把耳朵尾巴變出來看看,我好定位你們今後的發展道路。”

  這會兒四個妖精是半點不含糊,往後一退,便是妖嬈的身姿一扭,按照祝央的說法變出了耳朵尾巴。

  祝央看著狐狸精的耳朵尾巴:“白色的,嗯!不錯,過來我摸摸。”

  狐狸精忙湊了上了,祝央擼過一番後又換下一個。

  “灰兔啊,也不錯,像兔裘蒂的耳朵。”

  “兔裘蒂是誰?”野兔精問。

  “這個你就別管了,來耳朵得根據表情起伏,失落的時候就軟噠噠的聳拉下來,高興的時候就豎著,知道嗎?”

  “知道了!”

  “來,過來讓我摸摸。”

  接著是耗子精,祝央看了看她:“耳朵還成。”

  這傢伙本體是個白色老鼠,白色耳朵圓乎乎毛茸茸的,還是很可愛的。

  “只是這尾巴不行,耗子尾巴始終還是不討喜,算了,尾巴收回去。”

  “哦!”耗子精聞言乖乖照做。

  “過來,讓我摸摸。”

  擼完三個,最後視線來到山雞精上,祝央皺眉——

  山雞精哭唧唧的,活像姐妹都能找到工作,就她或許會被篩下去一樣。

  “我,我沒有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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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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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1 00:09:52 |只看該作者
第145章

  雞也不是沒有耳朵,貼著臉側的一小點而已,不注意壓根看不出來,自然就別想利用獸耳賣萌了。

  山雞精眼看前面的小姐妹們都驗了貨,被收了進去,飛黃騰達的日子近在咫尺,可自個兒現在卻拿不出本錢來。

  心裡那叫一慌張,平時小姐妹相處,也沒覺著誰比誰差,臨到這靠身體吃飯的時候,自己卻因為基本素質不達標,可不讓人抑鬱自卑?

  狐狸精她們自然不能坐看山雞精被刷下來,忙道:“嗨,你不是有尾巴嗎?你的尾巴最漂亮的。”

  要單看本體,其實山雞精比她們三個還花哨些,畢竟羽毛鮮亮,尾羽又翹又漂亮。

  祝央正想說沒有耳朵,翅膀也行的,誰說賣萌只在腦袋和屁股上?那就太小看人類對翅膀的憧憬了。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幾個傢伙餿主意一出,嘭的一陣煙霧過後,山雞精把她的尾巴變了出來。

  祝央默默的看了一會——

  嗯,也不能說不好看,那尾羽層次分明,顏色油亮,主色調居然是黑色的,點綴著一層一層的墨綠,居然是很酷的類型。

  雖然沒有孔雀尾羽那麼張揚華麗吧,但深黑得透著一層光暈的尾羽,尤其還有精怪的靈氣,那羽毛也著實讓人驚豔。

  可這玩意兒不適合啊,山雞精雖然比另外三個妖精高挑,可幾個待在一起久了,氣質上也都是嫵媚妖嬈。

  尾羽太過喧賓奪主,其實不怎麼適合時時保持。

  得根據服裝搭配,還有場景設定,適當的展露,平時的話還是得靠翅膀。

  不過她尾羽這顏色,想必翅膀也差不多。這種風格的羽毛不是帥氣的禦姐女王還hold不住,這要是個男的就好了。

  山雞精變出尾羽,一臉期待的看著祝央,結果見她神色糾結,久久不表態,臉上就越發失望了,整個人又快哭唧唧的。

  抬頭對站在祝央後面的小姐妹道:“你們可別忘了回來看我,要是發達了,時常給我買點好東西回來。”

  三人頓時有些悲戚,眼看幾個傢伙就要抱頭痛哭。

  祝央突然道:“你可以變成男的不?”

  “誒?”山雞精淚眼婆娑道:“男的?雄性?”

  祝央剛想點頭,就看到幾個妖精一臉奇怪的表情:“怎麼了?”

  兔子精指了指山雞精:“它,它本來就是雄性的,難道那行,連雄性都有飯嗎?”

  這下輪到祝央懵逼了。

  她還是想起白蛇傳裡,青蛇原本是男人,那麼想必這些妖精也有可能改變性別——雖說這些傢伙的道行肯定比不上青蛇吧。

  可萬萬沒想到。

  她被一口氣嗆到,咳了好幾聲,才罵道:“你特麼是男的哦,那你變女的幹嘛?”

  關鍵是還妖妖嬈嬈的,完全沒有違和感,那胸前的兩坨,比她還大。

  行,咱們可以參照小青,很多時候確實不能用人類的思維套入妖精的行為模式,可這尼瑪不光變女的,你還睡男的啊。

  你剛剛還對著幾十張美男照片流口水呢,要不是這樣,祝央也不至於一點都沒發現端倪。

  三隻妖精立馬戳了戳山雞精,讓它變回男兒身。

  果然一陣煙霧過後,高挑豐滿的美女變成了魅惑冷酷的帥哥。

  一頭烏黑泛著墨綠的長髮,直達腰際,五官俊朗,眼尾狹長,鼻子挺立,輪廓張揚分明,薄唇抿緊,一副墮天使的類型。

  祝央見了簡直一口血噴出來:“不是,你既然長成這樣,幹嘛變女的?”

  又指了指狐狸精三人:“見過這樣的,你們居然吃得下那幾個玩意兒呢?”

  山雞精摸了摸頭,不好意思道:“這不,化形的時候她們三個球球都長在胸前,就我不一樣,我也怕被排擠嘛。”

  三隻妖精點頭:“久了我們都快忘了他是雄性了。”

  又撓撓頭:“再說了,這麼熟哪兒好下手啊。咱們見過的男子也不多,那幾個算不錯的了。”

  祝央無語了,心道她這怕不是招的四個傻子吧?

  然後就揮揮手,對山雞道:“別露出那種表情,抽你信不信?以後就恢復男兒身吧,儘量少說話,少做表情。”

  形象還是得包裝的,這傢伙不說話不做表情怎麼都好,正好是讓人窒息的墮天使風格。

  可是做女人久了,受狐狸精三個的薰陶,妖妖嬈嬈扭來扭去的,真真男人騷起來沒女人事那種。

  完全把高大上的形象變成了土味惡搞風,所以在送回去做專業的訓練指導前,只能讓他少說話。

  “哦!”山雞精也乖乖的聽,繃著個表情,這樣感覺就出來了。

  又根據祝央的吩咐收起尾羽,從背後變出翅膀,果然如祝央所料,就是那種漆黑幽光的黑色大羽。

  漆黑的翅膀展開,祝央結合他天生冷酷惑人的長相風格,鬼屋除了花花公子以外,又多了個男色擔當了。

  祝央乾脆道:“把上衣脫了。”

  見那傢伙又要做出害羞的小媳婦兒樣,祝央一個眼刀過去,那傢伙只得鬆開想要捂住胸前的手,臉上抹了一團紅暈,把上衣全都去除了。

  果然不愧是野生動物成精,端的是高挑精壯,不像歐美模特一樣壯實,是更符合東方審美的那種結實精瘦。

  肌肉線條很漂亮再配上背後巨大的黑色羽翼,祝央終於無比滿意的笑著點頭:“嗯!有飯。”

  “過來,讓我摸摸!”

  這耍流氓一樣的句式,幾人聽了卻是喜不自禁,山雞精立馬就把自己的翅膀湊了過來。

  邊讓老闆臨幸,邊討好的問道:“那個,老大啊,男,男的怎麼有飯的?我不會唱戲啊。”

  在他們眼裡,能靠美色吃飯的男的,也就是戲園子裡的名角兒了。

  祝央也懶得解釋,直接放出花花公子的現場視頻。

  好傢伙,下面的場合比豔鬼和野雞還要瘋,尤其是女觀眾,尖叫得都快昏厥過去了,口裡花哥哥整齊劃一的衝刺著整個演出館。

  幾個妖精又是漲了見識了,對自己今後的前途更是信心滿滿。

  知道老大還得在這裡逗留一陣,幾個妖精便自告奮勇的要近前伺候,這會兒也不歎去城裡會人人喊打了。

  開玩笑,他們老大那本事,那囂張,一看就是個護短的,連有衝突的道士都不讓碰呢,豈會讓別的傢伙欺負了?

  主要也是怕留在這裡,等她走的時候忘了他們怎麼辦?

  這世間妖精這麼多,長得好的也不是只有他們,即便長得不好,還可以變嘛。

  要是老大在別的地方發現了‘有飯’的小妖精,他們也就白高興一場了。

  祝央正巴不得有人伺候呢,這會兒遊戲任務沒有出,也沒有什麼重大衝突,到了這個等級的玩家,可不是王八之氣隨便開開就能以你為首鞍前馬後的。

  於是祝央便收起沙發,把小嘰從靈獸袋裡拿出來,對山雞精道:“這是你們少主,都是雞,你看看能不能教它點什麼。”

  要是小嘰有那機緣化形就好了,即便沒有,能學到修煉法門也是好的。

  山雞精受寵若驚,連忙接過小嘰,被託付少主那得是多大的信任和榮耀?而且少主居然還是隻雞,豈不讓他倍感榮幸?

  他感受得到,雖然微弱,但是少主身上有種讓他們膜拜的氣息,顯然就是上古神獸,不知道是血脈還是別的影響,總之根腳肯定比他們強的。

  三隻妖精見山雞精從失業邊緣一舉躥為前途最為明亮,不由得羨慕,於是給祝央打傘的打傘,提裙的提裙,扇風的扇風。

  這會兒已經是正午了,太陽不小,祝央掏出兩副墨鏡,給自己和小嘰戴上。

  回到城裡,眾人就圍觀了這夥兒走路帶風,美色成群,氣派中又略有些神經病氣息的組合。

  “娘,他們為什麼走路遮住眼睛。”有個拿著糖葫蘆的小破孩兒問:“還走得這麼穩。”

  不然怎麼說童言無忌呢,這也正是圍觀群眾的想法。

  “噓!仙師是不能議論的。”小孩兒娘忙喝止。

  今兒早上出城的時候,張道士他們的架勢眾人可都看見了。

  本來李秀才他們幾家最近就是城裡的談資,之前也集齊人手去城外做過一回法,鎩羽而歸。

  這次居然這麼快就把秀才他們帶了回來,唯一不同的就是這次跟去的幾個道士,在眾人眼裡可不就是有真本事的仙師了?

  和妖怪打交道的嘛,怪異一點也是不奇怪的,不過對於另外四個俊男美女,百姓倒是還沒往妖精方面想。

  一是沒見過,祝央又給幾個妖精換了自己包袱裡的衣服,和他們玩家同款的換洗衣物,山雞精則也不管什麼時代問題了,給了他一套黑色傭兵裝束。

  黑色背心和外套,深色褲子紮進到腳踝的作戰靴裡,長髮簡單的紮成高馬尾,不說話端的是帥氣俐落。

  眾人看了就以為三個穿同樣衣服的漂亮姑娘是仙師們的同門,至於男的——仙門衣服卻是別致。

  另一個原因就是小嘰吸引力絕大部分的注意力,端看這巨型雞仔,哪兒是常人所有?倒像是妖精原型。

  不過它乖巧的跟著仙師,又不像世人對妖怪印象中的面目猙獰,猜來猜去,便以為這是仙家從小養的坐騎。

  總之有了從妖窟中把人全須全尾救回來的光環,別人即便腦補,那也是也為自圓其說。

  外面吃瓜群眾不明就裡,李秀才家裡就全然不是這樣了。

  張道士看到幾人進來的時候,差點沒厥過去,你一拖四就罷了,那雞怎麼回事?

  張道士顫抖的指著小黃雞道:“該不是是那山雞精和年輕後生生的野種吧?”

  “你罵誰呢?”野雞精頓時就不高興了,不過比起自己的情緒,他狗腿的更優先安撫少主。

  見小嘰要去啄那道士,連忙攔著道:“少主,少主別生氣,鄉下牛鼻子沒見識,看不出您的根腳來。”

  “就那幾個傻逼,也配?我呸!”

  就這麼短的時間,幾個妖精已經和祝央學了不少刻薄詞彙了,要叫李秀才他們聽了絕對大呼粗鄙。

  果然不止是山雞精,其他三個也對著張道士罵開了,話裡話外無非是之前祝央灌輸的洗腦包。

  這會兒對於那些書生,已經是極盡嫌棄——

  “你當我們下來幹什麼?難不成還是拿肚子要脅那幾個玩意兒來的?”

  “我呸!也不看看那傻逼德行,他們配嗎?別說沒有,就是真有了野種,老娘也直接恁死了。”

  “幾個蘆柴棒,真以為咱們拿著當寶不成?滾了就滾了吧。”

  “咱們下山是伺候老大來的,老大金尊玉貴,你個破落戶肯定招待不好。”

  說著就指著院子裡橫挑鼻子豎挑眼:“喲~~,看看院子裡這些凡俗野草,開得這是什麼玩意兒?懨噠噠的,簡直糟咱們老大的眼睛。”

  說著兔子精精蘭花指一揮,院子裡因為季節不怎麼豐茂的花草,頓時變得鮮豔欲滴,那些花瓣真真飽滿水潤得想讓人上去咬一口。

  整理了花卉,又對房子橫挑鼻子豎挑眼,李秀才家雖然富貴,宅子也氣派得不像他這個功名的人能擁有的,可到底是主宅,年頭已久。

  雖然幾代主母都賢慧操持,但不免留下一些痕跡。

  老鼠精嘖嘖嫌棄:“這住的什麼玩意兒?咱老大還得跟耗子擠一窩呢?”

  說著就施法將整個宅子煥然一新,連帶整個宅邸裡面的耗子洞裡面的耗子,全讓她攆了出去。

  李秀才家從頭到尾被幾隻妖怪挑剔了個遍,在場的人默默的看著祝央,均是無語凝噎。

  別說張道士,就是三個玩家也不可置信,講道理祝央收小妖精的時候,幾個人還不怎麼看好。

  這些妖精實力不濟,並且已經有了山頭,想收服的話付出和回報並不成正比。

  可居然沒想到先下了一個小時的功夫,這傢伙真的就輕易做到了,也不知道幹了什麼,讓幾個妖怪這麼鞍前馬後的狗腿。

  就是和秀才們處一室,也全沒了之前的悲戚,是全不把他們當個玩意兒,一心一意跟祝央混的架勢。

  玩家們並不對她的行為作何表態,張道士見一會兒的功夫,那些妖精邊罵邊動手的,把整個家倒是搞得煥然一新,這狀況對於剛直老實的他,有點超出能力範圍,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秀才娘子見了這手,哪兒還不知道這些妖精就是山上那些跟回來的,頓時差點暈過去。

  顫抖著手指著祝央道:“仙師,仙師您這是何意啊?”

  祝央擺擺手:“放心,不住你家,而且她們和你家那個也斷乾淨了。”

  秀才娘子雖然不信,可妖精們一臉不屑,李秀才他們回來又半點沒有念念不忘之情,反倒是對跟著回來的陌生少女癡迷不已。

  若不是幾個妖精展露那手,讓秀才娘子相信富江是那山上的小妖精還靠譜一點。

  現在的情況混亂得讓她頭疼,便借著準備飯食的功夫,退出了大廳。

  倒是李宣看著祝央毫不避諱的戴著的墨鏡還有山雞精身上穿的作戰服和作戰靴心裡還更激動一點。

  反正自從小時候看到舅公施法驅走惡鬼,他就已經接受了這是個有妖魔鬼怪的世界,幾個妖精的出現哪有穿越者來得稀奇?

  若說昨晚的白兔糖是試探的話,現在就已經是無所顧忌了。

  李宣咬了咬唇,心裡念頭翻轉,不過現在人多,他也不少說什麼。

  李秀才幾人從回來開始就看不見外人似的,總之圍著富江鞍前馬後,和伺候祝央那幾個妖精的狗腿有得一拼。

  不過他們凡夫俗子,又不善做事,是被富江極盡鄙視,但這些傢伙也是甘之如飴,就連家人問候,說話,那也是問十句答一句,說多了還會發火。

  秀才娘子已經哭了一通了,見那幾胞胎小姑娘是一個比一個德性差,但丈夫上心成這樣,顯然是要納了進來的。

  現在都已經如此了,進門對方跋扈,還有自己的好日子過嗎?

  秀才娘子心寒之余,不由得想起來祝央之前說的將這傢伙弄死在外面,給兒子鋪路的事。

  不過念頭只是一閃,又被自己嚇了一跳,為自己的邪念連連念佛。

  富江得了祝央的允許造作,可是好好的享受了一番。

  很快飯菜備好,眾人便挪步飯廳吃午餐,因人數太多不得不分成兩桌。

  秀才一家和張道士極四個玩家一桌,富江們和妖精們一桌,這本來才是正經安排。

  可妖精們執意伺候祝央,秀才們執意伺候富江們,一頓飯吃得是——

  估計能在這氣氛下保持胃口的,就只有祝央和另外三個玩家了。

  哦,小嘰也算一個。

  它一口一個叼過山雞精給它剝的蝦,對這番伺候挺滿意。

  媽媽說了,對於替自己幹活的人不能小氣。

  於是小嘰從自己身上的小背包(空間道具)裡,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山雞精。

  山雞精接過一看,居然是一片龍鱗,整個手都顫抖了。

  動物世界的動物尚且對龍息感應明顯,就更不用說妖怪了。

  這玩意兒雖然只是代謝產物,對於他們目前也沒什麼實質性的用處,可光是帶在身上就可以震懾絕大部分妖精了。

  山雞精頂著那三個的羨慕,樂顛顛的對小嘰道:“謝謝少主,少主您吃蟲子嗎?鮮筍和青菜裡面的,我一會兒給您抓。”

  小嘰自然是點頭,祝央笑著摸了摸它的腦袋:“你倒是會薅你哥哥的東西做人情。”

  小嘰蹭了蹭她的頭,表情很明顯,那傢伙就沒哥哥樣兒。

  秀才娘子作陪吃完一頓胃疼飯,給了幾個玩家重酬,祝央他們也接得坦蕩,這會兒的狀況,不接人家才覺得你不安好心呢。

  收完錢,祝央便招富江們幾個過來:“吃飽了吧,吃飽了就進去,沙發地毯手機平板遊戲機我已經備好了。”

  “還有衣服鞋子首飾香包化妝鏡全在裡邊,你們可以在裡面換衣服化妝玩,吃的一會兒我出去給你們置辦幾桌,放心,全是頂級料理。”

  放風的日子總是短暫,以富江的脾氣自然不夠,不滿這傢伙就要鬧。

  可話還沒說出來,祝央便道:“誰多說一個字,我就把她扔回鏡子,換一個人出來享受,反正你們每一個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可不成,憑什麼自己幹了活兒,要便宜鏡子裡的碧池?富江們只得不情不願的走過來,然後被祝央一下裝進了靈獸袋。

  秀才娘子沒高興壞了,心道果然是天師,做事就是端方,有頭有尾,虧她之前還擔心。

  但秀才們就不幹了,一個個的拍案而起,臉色猙獰的對祝央道:“你吧魏小姐藏哪兒了?快放她出來。”

  “那樣的嬌豔美人,你憑什麼讓她暗無天日,你就是個毒婦。”

  “對,毒婦,魔鬼!”

  祝央掏了掏耳朵,都不用她動手,是個妖精一人一個,直接把幾個白斬雞抽得空中轉體然後掉了下來。

  要不是老大講不能殺人,他們直接就一口吞了。

  抽倒在地一人一口唾沫啐他們身上:“憑什麼?就憑那本來就是老大的財產,老大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輪得到你們屁話?”

  幾人被抽得腦子嗡嗡直響,回過神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們:“媚娘,你,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沒想到你這麼——”

  話沒說完就被幾個妖精不耐煩的打斷了:“你的妻在那邊。”

  指了指秀才娘子,妖精看著那傢伙鼻青臉腫提淚橫流的樣子,越發的嫌惡:“就拉你玩兒幾天,還真當自己什麼玩意兒了。”

  “咱可是妖怪,你跟我講夫妻情分怕不是逗我在笑?老娘沒化形之前睡過的公狐狸多少只數都數不過來。”

  “呵!還別說,公狐狸都比你們這些軟蛋能幹多了。”

  “嘖!就是,軟踏踏的又時間短,就沒一次痛快的。”兔子精道。

  耗子精指著跟自己想好的那個:“你們好歹還有時間,這個連進都沒進來。就那麼短,比耗子尾巴還不如。”

  幾個妖精若無其事的鄙視著白斬雞們的那啥,從硬體設定到功能上一無是處。

  整個飯廳一片死寂,書生們更是羞憤得直掩其面。

  他們平時倒是油腔滑調能言善辯,可這玩意兒怎麼辯?

  那幾個的架勢,那是敢狡辯絕對能上來脫他們褲子證明的架勢。

  最後還是張道士看不下去了,客氣的送走了祝央他們。

  幾個秀才還想著追回富江,可打又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又被張道士拘著,只得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離開。

  畢竟帶著幾個妖精,祝央也沒想再住秀才娘子家,好歹人家付了錢,讓人家夜不能寐就不好了。

  他們來到城裡最大的客棧,直接包了好幾間上等房。

  也別以為古代的酒店就比現代差,只要肯花錢,那是既豪華又乾淨,房間古色古香,面積很大,臥室和客廳都有,窗外就是優美的湖景,寬敞的景觀陽臺,隨便一幀就是一副優美的古代閒適度假圖。

  小嘰拍著翅膀跟著祝央進了房,幾個妖精的住處她也不吝嗇,就包了她隔壁的兩間上房,兩人一間安排進去,也方便伺候。

  三個玩家自然也是不差這點錢的,只是看祝央吧,真的已經快把這兒當度假場了。

  不過和以前的玩家比起來,這些玩家便從容得多,走到這兒什麼樣的玩家沒遇到過?便也隨遇而安,自行享受了起來。

  雖說直到現在,玩家之間的關係也沒什麼進展,不過聰明人也不用刻意強調步調統一,考慮到自己的利益就知道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落實裡住宿,祝央便帶著小嘰和新收的小弟們出了客棧,來到城裡最大的布莊。

  進門就是一塊銀子打賞過去,夥計知道來了貴客,立馬把他們迎到了小間,茶水糕點伺候著,新式的料子冊拿過來,時新的花樣圖冊奉上,莊裡最好的裁縫繡娘過來做參考。

  祝央進來就說了不必省錢,要什麼只管拿,都不用跟她開口。

  幾個妖精一開始還有些伸不開手,後來被祝央嫌棄了幾次小家子氣,幾人才放開手腳。

  頓時被暴發戶土豪這種買買買的爽快與豪奢折服了,只知道有錢爽,沒體會過有錢這麼爽。

  他們以前在山上過的都是些什麼日子?

  四個妖精一套一套的試美衣華服,在場沒有尺碼的,也毫不客氣的下了訂單,要求連夜趕工。

  祝央這邊也沒有閑著,她一口氣買了數十套看得上的,還讓裁縫給小嘰做了幾套兒童服裝,不但正常體型的有,在現實裡變小體型的也有,回去肯定饞死它爺爺奶奶。

  當然龍龍的也沒有忘記,它不方便做衣服,便給它定了些布偶玩具之類。

  也別覺得古代的審美就不好,那些所謂C國風的粗製濫造,在眼前這些頂級手工人手藝下,全都是渣渣。

  每一樣帶回去都是可以進博物館收藏的,自然價格也不菲。

  買完衣服一群人又去了銀樓,狐狸精她們身上沒什麼好首飾,全靠自身顏值能打,雖說也能變點出來,但就跟幻術一個原理,騙得了別人又騙不了自己。

  有之前在布莊的排場,這次四個傢伙是半點不跟祝央客氣了,各種金銀首飾,珍珠瑪瑙,差點沒把人家整個店面搬空。

  四人頭一次體會這種闊綽,以前給老母備拜夀禮,也多的是準備金銀器具,那時候也只敢偷摸進來,買個一兩樣中等成色的,算是頂天了。

  哪兒料得到會有今天?便是老母這會兒東西也沒他們多吧?

  幾個人若說之前還是看著大餅香甜的話,在祝央闊綽大方的待遇下,又有小嘰輕易拿出龍鱗。

  他們是自此再無二心了,先前還擔心老母,雖然他們幾個在老母面前也沒什麼牌面,但被知道也沒好果子吃。

  現在怕個毛啊,人家可是有龍的,還怕什麼老母?便是老母上面那位也不用怕。

  不夠提起老母,幾人倒是想起一件事。

  狐狸精便對祝央道:“老大,下個月就是老母壽辰,她座下妖精都得去拜見的。”

  接下來低聲道:“她那人小氣狹隘,雖說平時也沒怎麼使喚咱,但要是不去,肯定被她記恨。”

  “當然,以老大法力無邊,肯定是不怕她的,不過要讓她找上門來,也平白擾了您和少主清淨。”

  “所以您看是不是——”

  他們的意思是自己壽辰當天去拜拜得了,反正哪年拜過之後,不是自個兒滾回來日子該咋過咋過?

  就怕新認的老大膈應,誤會他們對前老大還有勾纏。

  沒料到祝央一聽,不但沒有生氣,反倒問道:“雲毒老母,座下你們這樣的妖精還有多少?”

  “挺多的。”四個妖精立馬感受到了職業危機,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這個概念。

  於是連忙對祝央道:“多是挺多,不過她那兒得用的一般都醜,她的功法,那是屍水裡泡出來的,好看的也沒法練,沒什麼可用之人的。”

  果然見祝央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沒有就此甘休。

  “算了,不考慮這個,還是去那邊一趟吧。”

  既然遊戲沒發佈任務,那就得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多觸發點衝突,多和人交戰,多見識別人的能力,對後期爆出技能也有好處。

  玩家自己都沒見過的技能,即便存在於這個世界,也不可能爆出來給你的。

  那雲毒老母是屍水澆灌老樹根成精,雖說聽著就噁心,但也不代表她那兒就一無是處。

  於是便催著是個妖精道:“你們選禮,這次把我一塊兒帶去,備禮的錢算我的。”

  四個妖精半點沒有高興的意思,老大這架勢,明顯是去踢場子的啊。

  因這回事,晚上吃飯的時候,去城裡最好的酒樓吃的山珍海味,都讓他們有些食不知味了。

  祝央胃口好,也守信的給富江打包了一大桌宴席進去,幾個傢伙在靈獸袋裡又因為搶衣服的事打過一遍了,好在沒出人命,也沒有誕生新的富江。

  估計是也是不樂意新的碧池出來搶好處,所以憋住了沒有直接分裂。

  而就在晚上的時候,遊戲發來任務指令了。

  【以捉妖天師的身份,名動天下。】

  這尼瑪什麼奇葩任務?

  玩家收到的時候第一感想就是如此,感覺這個遊戲在皮啊?

  這哪兒像個正經的遊戲任務?

  其中一個玩家抱怨道:“我咋感覺這任務畫風這麼像網遊呢?”

  “名動天下的標準是什麼?捉多少隻妖才算達成?是不是不光要捉妖,還得會經營名聲?這簡直為為難人。”

  “是讓我們殺了妖還得回城裡轉一圈?好傻!”

  “也沒這麼麻煩,挑了最厲害那個就行了。”其中一個玩家道:“按照這個思路,恐怕不久之後就有妖物為禍人間的大事件,咱們脫穎而出就行了。”

  祝央端著狐狸精她們用妖法榨的果汁從幾人桌前經過。

  慢悠悠道:“其實任務倒是不難,不過重要的還是在任務途中盡可能的榨取好處。”

  “怎麼個不難?”其中一個玩家問道:“我就不擅長那套。”

  祝央笑了笑:“比如你潛入皇宮,趁文武百官上早朝的時候一巴掌把皇帝扇下龍椅,大喊一聲我是XX天師。”

  “包你三天之內火遍全國。”

  三個玩家:“……”

  還,還有這麼騷的操作的?其中一人倒是真躍躍欲試。

  祝央接著道:“不過我不建議你們這樣做,這個世界妖物橫行,貴人們為了不受其害,肯定有能人異士,不一定比咱都強,更何況大內禁軍也不是當擺設的。”

  不能用現實歷史背景的戰鬥力估算玄幻背景裡的人,不然皇帝早被妖怪吞了偽裝成對方的樣子享受這君臨天下的權柄。

  祝央笑了笑:“這次的任務彈性很大,咱們四個聚在一起,做不到利益最大話,倒不如分開走吧,分別經營,你們看如何?”

  這念頭有人贊同,有人卻覺得至少兩人組隊相對能支應一些。

  不過倒是都同意了,祝央和其中一個男玩家各自走各自的,另外一男一女組隊,好有個照應。

  安排好後,四人便喝了頓踐行酒,預祝大夥兒都順利。

  四人決定去不同的方向,祝央選擇了上京,因為這段路會經過雲毒老母的地盤。

  既然任務下來了,幾人幹勁也就出來了,在城內採購了一番,又用積分兌換了足夠的盤纏,做好準備便離去。

  祝央他們也倒是耽擱了小幾天,沒別的事,就是等布莊的衣服做好(……)

  不過就是這麼一耽擱,倒是被李宣纏上了。

  那天早上這傢伙纏了上了,身上還帶著傷,渾沒有先前的穩重了。

  仿佛長久以來的壓力宣洩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扒著祝央道:“你說我容易嗎?”

  “我特麼好不容易大學畢業找到份不錯的工作,攢了首付錢剛剛買了房呢,就穿越了。”

  “穿越就穿越,沒有生在貧苦家,也算不錯了,可就攤上那麼個棒槌啊。”

  “他他娘的拿的是聊齋男主劇本吧?從小到大,這傢伙招過女鬼就有好幾個,也不是沒有要死要活過,還好有舅公,每次也都捂在家裡沒有鬧大。”

  “好嘛,後來就變本加厲,連山精妖怪都給他迷住了,他要真有那麼大的魅力還值,可他就是個普通秀才而已啊,一個個的女的都瘋了吧?”

  “他該不會就是話本作者的YY化身吧?因為他這血統的影響,我出去踏個青也老碰到什麼牡丹精芍藥精,最早那次我才八歲,我還是個寶寶啊。”

  “我就想著認真讀書,考個功名,掙個官當當,再娶個賢妻,生兒育女奉養老母,平淡安逸過一輩子而已,和妖精牽扯上什麼生死戀,那是長命的人幹的事嗎?”

  “我告訴你,這次的事兒你一定要負責。之前那個是富江對吧?大名鼎鼎的富江對吧?”

  “我爹在她離開後就有些不對,現在徹底瘋了,今天就要出來找你們,我攔他還被打傷了,我一受傷我娘就跟他拼命,咱家現在都快出人命了。”

  秀才娘子雖然重丈夫,可比起花心的丈夫,自然兒子又更重要。

  別的事尚且好說,敢動兒子,怕是不想活了,那女人雖然之前看著不顯,都是由張道士出頭。

  可既然能經營這麼個家紅紅火火,自然本性裡也不是軟弱的。

  李宣對於現在的事情頭痛萬分,他倒是真對那個爹沒多大感情,常年就不著家,可也不能在家裡出人命吧。

  可祝央這個魔鬼,聽了他的話確實咧嘴一笑——

  “謔?你也有聊齋書生的體質?那豈不是帶著你,就不用愁找不到妖魔鬼怪了?”

  李宣心裡一咯噔,有種把自己賣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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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1 00:10:06 |只看該作者
第146章

  李宣明顯感覺不對,本來還占著理,振振有詞的跟人家掰扯。

  但這會兒看了祝央的眼神,這尼瑪是已經是看釣妖怪機啊。

  而且端看這傢伙把勾引書生那些妖怪收歸麾下,也不見責打虐待,更沒有抽骨剜心煉丹。

  幾天時間下來,把幾個山野妖怪養得水光滑溜,滋潤得能掐出汁兒來。

  李家作為城中富戶,店面不少,自然和周圍有交集,是知道這幾個人最近的奢靡的。

  當初他娘給的報酬不菲,但講真,跟這幾日的花費比起來,真腿毛都不算。

  可見這些人抓妖是真的不差錢的,但也不像惡道捕妖用來煉製邪物,反倒帶著妖怪們吃香喝辣。

  說她覬覦美色吧,那也不至於,幾個妖怪雖然狗腿,倒是和她並沒有那種妖嬈纏綿的氣場。

  李宣默默往後退了兩步,扯著嘴角笑了笑:“您,您是想在妖界建立勢力,收攏妖怪們?”

  “那大可不必啊,您對他們幾個這好處,只要散播出去,一傳十十傳百,肯定有妖上門投奔的。”

  祝央擺擺手:“怎麼可能?都是修煉多年成的精,人家就不會懷疑這是做套兒?更何況別人投奔我就得接?當我收小弟沒有門檻的?”

  四個妖精也搭腔道:“就是就是!咱們老大要的是針對性人才,歪瓜裂棗的來再多我們還懶得面試呢。”

  從一開始的危機感,到後來祝央給他們畫了大餅,承諾此界收的妖怪以小組形式劃分,他們四個算是初始元老,自然是每組組長。

  至此幾個懶妖精日日勤奮練功,勢必不能被後來的人比下去了,即便道行有所差異,但專業素養絕對得先走一步的。

  於是祝央這兒是夜夜笙歌,天天晚上吃著葡萄看幾個妖怪給她表演跳舞絕活兒。

  祝央見李宣嘴角抽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知道這種世界什麼尿性對吧?”

  “找妖怪自然容易,但是撇開道行不談,長得最美貌的,必定都會和書生發生一段這樣那樣的感情戲。”

  “恰巧呢,我要的並不光是妖怪,還得是漂亮的妖魔鬼怪,有你這麼個受眾精准的餌料,我可不就是事半功倍嗎?”

  李宣這會兒是恨不得咬下自己的舌頭,他怎麼也不會料到這傢伙打的這個主意。

  在她帶幾個妖妖嬈嬈的妖精回來的時候就該想到的。

  就是後悔,非常的後悔。

  “我冒犯問一下,你打算,拿這些漂亮的妖精幹什麼?”李宣有些懷疑這傢伙。

  祝央也不隱瞞:“當然是為我的娛樂公司再添強兵猛將啊,別看我這樣,我也是身家數百億的霸總。”

  “呵呵!看,看出來了。”李宣目光呆滯。

  他真傻,真的,單知道這些人是輪回人士,單知道此類男性霸氣,經常會幹出龍傲天之舉。

  但果然還是在古代生活久了把腦子給浸鏽了。

  怎麼就忘了女性在同等條件下,有一顆龍傲天之心,並且付諸實質也不奇怪呢?

  也不是天下所有女人都和他這輩子的母親妹妹還有邂逅的各色妖鬼一樣,再怎麼能幹有本事,法力高強,終身目標還是找一個可以託付的男人。

  人家左擁右抱,美人在懷好不快樂呢,甚至自己開一個美人彙集的公司。

  話說可以將妖怪偷渡過去,現實權利也不小吧?

  李宣胡思亂想著,就感覺一隻胳膊搭了上來,然後聞到一陣清冽的味道。

  他臉頓時就紅了,別過頭道:“我,你別看我這樣,我好歹內心也是成年男子,別靠這麼近啊。”

  祝央搓了搓他的頭:“喲,不剛剛還說自己是個寶寶嗎?”

  還別說,這傢伙擁有現代的靈魂,又有個那麼風流的爹,從小面臨的誘惑也數不勝數,還這麼純情倒是少見。

  欺負純情小男孩兒她最在行了,誘騙道:“姐也不讓你白幹活兒。”

  “你也看見了,跟著我的人,還沒開始辦事就能預支好處呢,你也一樣。”

  “聽你的說法,對現代還是頗有留戀的吧?我可以帶你回去啊。”

  李宣瞳孔驟縮,突然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祝央:“可以嗎?”

  說完這話又覺得自己傻,如果不可以,那這些妖怪如何帶回去?

  可自己卻居然從沒想過這個可能,明明見天都在想念現代文明。

  想念網路空調外賣抽水馬桶,他還好,生於資產階級,並且還是男丁。

  但時代的認同感,科技的便利,有時候就是皇帝也不想換的。

  他看著祝央良久,肉眼可見的精神在發生動搖,但良久過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咬了咬嘴唇道:“算了,現代我放不下的就一套房子,這裡,還有娘親和妹妹。”

  “我那個爹,你們也看見了,沒有我,她們未來不知道在哪兒呢。”

  即便他離開之後,他娘親能挺過來,或許還可以再生一個男丁,可受他爹的影響長大的男人。

  還有這個時代固有的價值觀,即便叔爺張道士那麼端方一人,很多時候的判斷都得委屈到母親呢。

  除了自己以外,他不相信任何人。

  祝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接著眼神閃過一絲笑意。

  也不捉弄他了,拍了拍他的頭:“行,不回去也有別的報酬可以支付啊。”

  接著就掏出數樣電子產品:“隨便選,哦還有你爹那事,我也包解決了。”

  李宣嘴裡倔強:“我爹那事說到底不還是你幹的嗎?”

  但眼睛卻黏在那些電子產品上面,全面屏手機啊,平板啊,遊戲機啊。

  啊~~,他的遊戲美劇紙片人老婆,好想頓時摸起手機來一把農藥啊,可惜沒辦法聯網。

  “可以啊!”祝央打開手機遞給他道:“雖然我也不知道什麼原理,不過這玩意兒是黑科技,能跨服的。”

  自然又是另一個遊戲空間買的,不過只能用於娛樂,想做別的用途就別想了,不可能便宜的。

  李宣這才知道自己無意間不話說出來了,這會兒看著已經打開的遊戲介面,終於忍不住,嗷的一聲搶過手機。

  可惜十多年沒有操作,打得稀爛,被隊友罵出了翔,但這並不妨礙李宣的興奮。

  李宣這會兒是第一次慶倖生在一個妖魔背景世界,不管什麼都可以解釋,要正經的古代背景,就是給他他也不能留著。

  一行人又來到了李秀才家,這會兒李秀才正被綁了起來。

  秀才娘子看他的眼神是充滿恨意,這麼多年來,這傢伙風流無度也就罷了。

  至少人蠢好控制,外邊的小妖精能吹枕頭風讓他承諾什麼,他回家沒兩句就能被自己說服,沒有主見沒有擔待,看好了日子倒也過得去。

  可這混帳千不該萬不該,居然敢為了女人傷害兒子,這是觸了秀才娘子的逆鱗,這會兒她又想起了仙師上山前的話。

  真就還不如讓他死在外邊呢。

  見兒子把仙師又帶回來的時候,秀才娘子才收斂了臉上的狠意,迎了上來。

  哪知她還沒說話,李秀才見了祝央卻跟瘋了一樣——

  “富江,我的富江,把我的富江還給我。”

  祝央這樣德行的男人見多了,並不理會,倒是對秀才娘子道:“不好意思。”

  “當時這傢伙執迷不悟,我也只能行以毒攻毒之法,現在給你們帶來麻煩了。”

  秀才娘子連連道不敢,被哪個妖精迷不是迷?關鍵是這傢伙根已經壞了。

  李宣沒給他娘解釋,其實那還真不一樣,攤上妖精要比攤上富江幸福多了。

  人家那可是名震二次元的滅世怪物。

  他爹現在的情況,與其說是沉迷美色發瘋,不如用中了病毒解釋更合適。

  把人類的惡念和色欲無限放大的病毒。

  祝央表示抑制病情也簡單,不過在這段時間內,恐怕這傢伙情緒不會穩定,建議她把孩子送走一段時間。

  說是送走,也就李宣一個人而已,李宣的妹妹本就被送去了鄉下。

  她年紀小,李秀才被狐狸精迷住家裡亂做一團,也是怕她個小閨女聽了這些消息不好。

  秀才娘子自無不樂意,不過她的想法是把李宣也送鄉下。

  李宣收了好處,即使再不樂意,也得主動對他娘提道:“母親,既然得此空暇,我倒是想出門遊歷一番,去京城看看,也好為日後的科舉探探路。”

  秀才娘子自然是不舍,不過也說不過李宣,並且他也說得對,以後考試總有那麼一天的,那時候不放心也沒辦法。

  兒子從小好讀書,也會讀書,城裡誰人不知她兒子天分高,以後是做進士的命?比他那沒用的爹不知道好哪裡。

  提前探探路也好,省得到時候入京抓瞎,還得應付考試,手忙腳亂的。

  達成共識後,祝央很滿意,便替李秀才抹除了富江的記憶。

  精神操控一個四體不勤五穀不分,被酒色掏空身子的廢物還是挺容易的。

  這傢伙一睜眼就忘了富江長啥樣,看到狐狸精她們,倒是眼睛又直了,要不是被揍被辱駡被當眾羞辱的記憶還在,估計又得上來搭訕。

  這反應倒是正符了祝央給秀才娘子打的預防針,於是立馬給李宣收拾了東西,安排上小廝。

  祝央他們這邊買的東西基本也已經備齊,等到李宣出門的那天,他們在城外與對方會和。

  起初小廝還以為是湊巧,結果到了後來,哪兒還品不出少爺本來就是跟人家約好的。

  古代大好風光,但治安不敢恭維,出門在外都是有風險的。

  但是有祝央這麼個武力值高超之輩,就連她手下的幾個妖精遇到一般坑蒙拐騙,強盜打劫也是抬抬手就收拾了。

  又不急著趕路,於是便一路欣賞這大好河山,還別說,真的是現代所不能比擬的。

  當然這前提是隊伍裡有個祝央。

  這傢伙真的太會享受了,什麼便利道具應有盡有,吃喝玩樂,全部耽誤,一人就是一個行走的豪華旅行團物質提供中轉站。

  像出門在外最艱苦的趕路,住宿,飲食,天氣惡劣,在她這兒全都是不存在的。

  她她喵的有一棟隨身攜帶的房子,房子啊臥槽,不是帳篷,就是白牆紅瓦的大棟別墅。

  整棟別墅三層,有十幾個房間,現在的人數每人一間都有富餘的,裡面廚房餐廳棋牌室,娛樂室應有盡有。

  別墅裡配備了發電機,什麼電器廚具都能用,電視這些雖然沒辦法聯網,但裡面收藏了海量碟片,十年也看不完的。

  所以他們一路上的操作便是,放心大膽的欣賞這沿途的風景,不管是山巒的大氣滂沱,湖泊的浪漫唯美,森林的神秘芳香還是田園的秀麗風光。

  也沒走官道,哪裡有趣往哪兒奔,根本不用找驛站酒店,講道理那些地方還沒這兒安全舒服呢。

  那一大棟別墅,不拘是哪兒,只要環境美麗到值得祝央停駐的,她便會選一個她的房間的最好視覺方位。

  她的能力很厲害,應該是念動力,意念之下,便能將崎嶇不平之地憑空弄一個供放置別墅的平地,再弄一個凹槽直接把別墅放進去,穩穩的。

  他們甚至在千米之上的山峰邊緣夜宿過,白雲好似近在眼前,飛流直下的瀑布就在房子旁邊,端的神仙日子。

  這樣的房間,換做現代社會,專門搭在風景旁邊,坐攬最美的景色,一晚上的放假怕是得五位數起。

  吃的喝的這種小事自然就更不用愁了,這年頭可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法,外邊什麼動物沒有,就看你有沒有那本事抓了。

  顯然祝央是不擔心這些的,別墅裡的糧食肉菜也庫存豐富,調味品豐富到像是進了世界調味品展覽會場。

  幾個妖精又狗腿賢慧,即便一開始對人類食物不擅長,祝央想吃什麼直接調一個該菜的教學視頻,照葫蘆畫瓢也弄得差不離。

  並且這幾個悟性不錯,也拼命學些,沒多久就一個個廚藝了得。

  這現代的豪華旅行團都沒有這麼精緻舒適的,李宣倒是能理解這其中玄妙。

  但他的小廝,便把不能理解的當做仙家日常,直呼自己八輩子修來的福分,能夠嘗試仙家之物,果然是神仙日子,於是跑腿跳水抓魚幹活更賣力了。

  看樣子是能夠回去吹一輩子的。

  不過到了某個範圍之後,李宣就被從別墅裡攆出來了。

  言道:該幹活兒了。

  這天晚上,祝央他們在一個美麗的山澗溫泉旁邊搭好了別墅,吃過晚飯,她便和小嘰與幾個妖精一塊兒泡溫泉。

  溫泉邊還長了一種口感有點像草莓的水果,摘下幾籃來洗淨,或是直接吃,或是榨成果汁飲用,滋味都妙不可言。

  李宣他們吃完飯就被攆走了,因為她感應到了妖氣。

  和在初始場合感應鬼氣是一樣的,反正進了某個範圍,玩家的雷達便自動開啟了。

  李宣本來還打算泡個溫泉呢,最近太舒服都快忘了自己是賣身出來的。

  結果被拎著後領就扔了出去,整個人和小廝淒淒慘慘的背著箱籠,一步三回頭的看著他們在溫泉邊嬉戲,委屈的往遠處破廟的方向走去。

  對了,破廟還是祝央告訴他的,就在五里之外,因不想離得近了打草驚蛇,這段距離他得自個兒走過去。

  得,吃的晚飯也消化了到時候,他回去一定要狠狠的吃頓夜宵。

  走到半路,天上突然下起雨來,李宣和小廝連忙把傘撐開,但是遮了上面,腳下這野路可是泥濘不堪呢。

  別說他現在穿的是布鞋,就是皮靴走著也不爽,哪裡跟之前似的,一旦道路不平,就有祝央能用念動力弄得平平整整的,泥濘這些根本就是小事。

  甚至過河她都能凍結一條冰路來,一路上鞋子都不用換。

  離了祝央李宣第一次意識到出遠門的不易,不過又幸災樂禍的想那幾個傢伙是不是也被這雨打斷了泡溫泉的雅興。

  下一秒又沮喪的覺得自己異想天開。

  別祝央那傢伙可以直接用念動力讓雨滴避開他們那處,就是別墅裡那種巨型遮陽傘也不缺的,再不濟,讓山雞精他們隨便砍點木片出來,分分鐘就堆成一個閒適的木屋。

  幾個傢伙還可以一邊賞雨一邊溫泉,他們一定在開始喝果汁了,岸邊備上了山雞精準備的甜點。

  啊!!!越想越羨慕。

  心裡一路冒著酸水跑進了破廟,誰知一進去就看見一個美麗的白衣女子在彈琴。

  李宣默默的收起雨傘,抹了把臉上的雨水。

  不是,姑娘你這大雨夜破廟裡彈琴有點虎啊,到底得智商低到什麼地步,或者見色起意到何種狀態,才能無視這客觀的破綻。

  心裡想的不是‘這妹子腦子有坑’‘此地莫非有詐’,而是‘哇!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這般美麗的奇女子竟生平僅見’?

  反正李.鋼鐵直男.智商線上.惜命達人.宣是對眼前這情形很無語的,誰搭訕誰是智障。

  “嘿嘿!姑娘,我們家公子連夜趕路天降驟雨,進貴處躲一躲,望姑娘勿怪。”

  琴聲一停,白衣美女緩緩抬頭,端的是人間角色啊。

  她看了李宣一眼,那眼神裡滿是纏綿,一瞥一笑間滿是溫柔嬌羞,朱唇輕啟,貝齒微露,正要說一句‘不介意’。

  便見李宣一巴掌扇小廝後腦勺上:“貴處個鬼啊,山間破廟人人住得,哪兒來的主?”

  “拾柴生火去!”

  “哦!”小廝懨懨的放下箱籠,橫鐵不成剛的看了眼少爺,真是不解風情啊。

  白衣美女的臉也僵了僵,見對方不理會她,一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已經不合適,再行搭訕就是輕浮了的表情。

  實際上要他和祝央他們只穿褲衩泳裝泡溫泉他都不覺得什麼,可這些妖怪他是有豐富的鬥爭經驗的。

  千萬不能對她們有好臉,絕對要用剛直迂腐的外表偽裝自己。

  但凡露點好臉,對方絕對更熱情,甩都甩不脫,極為擅長自我攻略。

  趁小廝收拾柴禾,他在離那姑娘較遠的角落,掃出一片空地,從箱籠裡拿出一張毛絨地毯在地上一撲,再往上扔了個抱枕,便靠牆坐了下去。

  這兩樣還是被攆出來的時候,哭著喊著抓出來的,不知道得在外邊待多久,好歹讓他好過點。

  李宣坐下就閉目養神,別說跟她說話,連看她的意思都沒有。

  白衣女子有些惱怒,不過看著他的臉,還有那一身的氣質,便也什麼氣都消了。

  甚至自我安慰,對女子態度冷淡有何不好?至少不是見了美色就貼上去的登徒子。

  白衣女子看得臉紅,接著便開口道:“奴家在此,想必讓公子為難了吧?”

  李宣慢悠悠睜開眼睛,道:“要不讓我的小廝送你回去?”

  白衣女子又一噎,笑了笑:“不用,我和家人走散,還是不要亂走的好,等待他們來找我。”

  李宣點點頭,便又閉目養神。

  白衣女子嘴唇都咬出白印了,心裡一橫:“公子,夜雨連綿,奴家有些冷,可否借你毯子一用?”

  “給你了我用啥?”李宣道。

  這些妖精,明明一個個手臂能跑馬,非要在他面前裝柔弱,他就一個弱書生而已啊,簡直是健美先生要小學生背他走路。

  他說得不客氣,豈知白衣女子卻不怒反喜道:“我可以和公子共用。”

  說著不待他表態,便起身坐了過來,那地毯明明還挺大,女子就是要往他身上擠。

  李宣往旁邊躲了又躲,差點被擠出了柔軟的長毛地毯內。

  這還不算,小廝那豬隊友回來了,見狀沖著他擠眉弄眼的,還一副兒子開竅,老父甚是欣慰的表情,看得他想打人。

  這傢伙還自以為貼心的轉去另外一個小間休息,還對李宣道:“少爺,分我一張毯子,您不是有兩張嗎?分我一張吧。”

  還是平時對這些傢伙太好了。

  躲不起,李宣便乾脆躺下睡覺,任女子怎麼說話,他都不理,只當自己睡著了。

  別說,可能因為知道一切盡在祝央掌控之下,他居然心大的沒一會兒真的睡著了。

  那地毯也舒服,軟軟的讓荒野露宿好過不少。

  只是睡到半夜,便感覺自己身體不得勁。

  李宣睜開眼睛,意識清醒過來,便感覺一隻柔嫩無骨的小手在他身上摸。

  他頓時頭皮都炸了,全身僵硬,但那手還有往裡面伸的趨勢。

  李宣連忙坐起來:“你你你,幹什麼?”

  那白衣女子臉色緋紅,一臉媚意,真跟被誰捏著鼻子灌了十斤春藥一般。

  “公子,奴家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李宣連忙把自己的毯子扔給她,又滾出地毯:“行行行,全給你,夠了吧?”

  白衣女子見他敬酒不吃吃罰酒,頓時一不做二不休,這少年俏書生一定是沒有嘗過女人滋味,所以才這麼不解風情,趁著四下無人,乾脆生米煮成熟飯,事後不認也得認。

  於是女子往前一撲,一把就將李宣按在了地上。

  李宣:“……”

  “大妹子,大姐,壯士,說著話呢你幹嘛起歹意啊。”他連忙掙扎。

  無奈書生的力氣在妖怪面前就是個渣渣,李宣屈辱的被按在地上,眼看就要貞潔不保。

  女子口裡還捏著嫵媚的嗓音道:“公子,奴家獻身於你。”

  “等等啊,你特麼管這叫獻,這叫強【嗶】,我還是未成年呢,你幾百歲了?我告訴你,這玩意兒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

  女子笑道:“人間什麼時候出了這樣的律法?原來公子已經知道奴家面目了啊,討厭,果然是聰慧無比。”

  接著又挑眉道:“三年,對於妖精來說不過一瞬而逝,至於死,能與公子春宵一度,奴家也是死得其所了。”

  “所以死刑不虧,三年血賺的,公子,您就從了奴家吧。”

  李宣第一次遇到這麼生猛的精怪,心裡慌得一批,連忙梗著脖子吼道:“李二,你豬啊,睡死了嗎?過來幫忙啊。”

  “呼嚕~~~嗷嗷~~呼嚕!”那邊陡然傳來響亮的呼嚕聲。

  李宣:“……”

  “哈哈!公子,你就算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

  李宣都快哭出來了,狠狠的對女子道:“講道理,我讓你走,是為你好。”

  “哦?我不走又如何呢?”白衣女子挑眉。

  “不走你就等著中成工吧。”李宣說完這句話,就扯著喉嚨道:“破喉嚨,破喉嚨!”

  “公子,你好有趣。”

  “噗嗤!”近在咫尺的破紙窗外突然傳來噗嗤的笑聲。

  白衣女子立馬警惕的回頭:“誰?”

  接著那門無風自動,自然打開,就見五人一雞站在門外,看著室內這一幕,臉上意猶未盡,活像好戲沒看夠似的。

  “你們是誰?”白衣女子柳眉緊皺。

  她看得出來,除了為首的那個美貌女子,其他四個全是妖精,和她道行差不多,都是些小妖。

  但四個妖精卻是已那個人類女子為首,一臉的狗腿膜拜,倒是沒有摻雜畏懼。

  不像是被有能之士拘起來奴役的,倒一副其樂融融的氣氛。

  李宣因幾人的到來壓力一松,立馬攏好自己的衣服逃了出來,跑到祝央面前就要跟她撕打——

  “你拿我當誘餌就算了,還看戲,你看戲——我清白都快沒了。”

  這貨現在也就十五六歲的身體,祝央一把就抓住他的胳膊,笑嘻嘻道:“哎喲,我這還是第一次看到超級無敵傑克蘇體質。”

  “哈哈哈……,霸王硬上弓。”祝央指著他狂笑:“我認識那麼多帥哥,你是第一個有此殊榮的。”

  真的,果然再好的皮囊,敵不過那要命的體質,小說裡都這麼寫的。

  李宣差點沒氣哭:“我就不該跟你出來。”

  就為了兩把農藥,差點把貞操都抵出去了。

  白衣女子這時候哪兒能不知道自己中套了,她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宣,仿佛他是負心人——

  “李郎,你!”

  李宣聽她說話就立馬炸毛了,這會兒有祝央在膽子也肥了:“郎你妹啊,說得咱倆就有了首尾似的,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姓什麼?”

  “我可告訴你,這事不賴我,雖說這是釣魚執法,但我這魚鉤兒可是直的,你自己見色起意,還暴力強迫,還是你自個兒的主觀原因。”

  李宣說完,就感覺自己背後射來幾道針刺,他回頭,就見四個妖精一臉鄙視的看著他。

  哦,他倒是忘了,這幾個傢伙因為他爹的原因,一直不待見他,看什麼都是錯的。

  這會兒的情況,自然是更容易帶入白衣女子那邊。

  他立馬就炸了:“喂你們什麼眼神?這不是祝央的主意嗎?”

  提到祝央,幾人就立馬雙標了,紛紛上前拍馬道:“老大果然英明睿智。”

  “對對!知道這釣魚機出馬肯定手到擒來。”

  “嘖嘖!這妖精的品相真不錯,還會彈琴,嘖嘖!肯定能為我公司做出貢獻。”

  李宣整個人已經蒼白了,這幾個傢伙閒暇之餘受祝央的職業培訓,很是知道了一些現代名次。

  但可悲的是,釣魚機這個稱呼已經穩穩在他身上了。

  白衣女子的反應和一開始的四妖精一樣,緊緊抓住胸前,哪裡有剛剛強迫人的生猛勁兒?

  她警惕的看著祝央他們:“你們想抓我去做無恥的行當,想得美。”

  又回頭看李宣:“李郎,我對你是真心的,你忘了你小時候放生的白色錦鯉了嗎?我一直在等你長大啊。”

  李宣雞皮疙瘩都出來了:“我那時候才七歲,你是人嗎?”

  嗯!人家是妖。

  錦鯉精臉色悲戚,沒想到李宣更絕望,他跪倒在地,仰天長嘯——

  “天吶,為什麼種花會有花妖‘報恩’,放生又有鯉魚精狐狸精‘報恩’,就連特麼的上個墳都能被女鬼看上?”

  祝央他們看戲可樂壞了,不過流程還是要走的。

  其實到現在,要掐斷這孽緣也容易,本來兩個人就沒什麼交集,更不用說有什麼真的深厚的感情。

  無非是李宣小時候的善意對待讓鯉魚精銘感至今,又少年長成,一腔感恩就變成了仰慕,山間生活孤苦,自然情況不可收拾。

  李宣的避之不及加上祝央的循循誘拐,大棒紅棗政策玩兒得賊溜。

  錦鯉精和四個妖怪有點微妙的差別就是,雖然還是有妖怪的虛榮愛美好色。

  但是她要追求精神愉悅得多,並且因為從小不受關注,極其渴望得到重視。

  祝央便打開跨界上網的手機,誘哄道:“何必留戀此地呢?你在這兒只是一條不起眼的鯉魚,但在別的地方就是全民追捧的明星。”

  “你的出現率比佛祖菩薩還高,人人都以被你臨幸為榮呢。”

  鯉魚精翻著那些轉發錦鯉的帖子,那些還只是區區凡俗鯉魚。

  沒想到居然有世界這麼容她,在那兒她不用躲躲藏藏,而在這裡妖怪之間她的根腳都受鄙視。

  祝央拍了拍她的肩膀:“看看你自己,多麼凜然高潔的大美人,即便一時落寞,也無法掩蓋你的光華,根腳?那是什麼玩意兒?高貴在於靈魂不在於血統。”

  “更何況你的血統難道不好嗎?”說著祝央遞了一片龍鱗給她。

  鯉魚精顫抖的接過龍鱗:“它,它——”

  祝央點頭,龍龍啊,對不住了:“它曾經也只是平凡無奇的白色錦鯉,但現在,它的今天就是你的明日。”

  “你根本不必龜縮于山野,把自己的畢生價值寄託於一段感情,一個男人,為世間的無聊民眾貢獻一段香豔的奇聞異事。”

  “你擁有無限的可能,何不把視線投向天空,哪裡的風光如此美妙,難道就不想上去翱翔一番嗎?”

  雖然過不了多久,錦鯉精就知道上天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只需要機票錢就夠了。

  但此時此刻,她確實心神巨震,已經被掩埋的報復和野心頓時破土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再對比李宣和祝央兩人,一個避之不及,一個毫不避諱的欣賞。

  她臉一紅,對祝央道:“好,我跟你。”

  祝央滿意的笑了,不枉這大半夜的出勤一場,錦鯉精琴藝出神入化,長得又清純美麗,如同人間仙子。

  可以預想她未來的商業價值有多大了。

  正要招呼眾人回去,結果回頭就看見錦鯉精明明剛剛她看過去的視線是平視,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就需要仰視了?

  不對,這貨憑空竄高了十多釐米,然後臉型輪廓也變了,身上的白衣也換了款式。

  祝央嘴角抽搐:“喲,喲!原來你本體也是雄性啊。”

  “不是我說,你們妖精在這塊兒真的天賦異稟,男男女女隨意切換毫不違和,不說別人一開始都認不出來。”

  錦鯉精和山雞精又是不同風格的長相,只見他面目清冷,眉峰憂鬱,猶如高山的雪蓮,又像悲憫世間的天使。

  他笑了笑,頓時背後仿佛有百花齊開:“哎呀!主人真會說笑,我的本體雖然是雌性,但躍出龍門是我現在的目標,自然男體更合適嘛。”

  祝央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山雞精,心道你倆倒是合適。

  一個為男偏裝女,一個為女偏裝男。

  不過按照公司利益層面考慮,確實女色易得,男色難尋。

  收拾好,就連現代背景下,對於公眾人物,人們也對男人也比對女人要寬容多了。

  既然是對方自己的意願,祝央也不壓制,更何況這一款的也著實難得,竟然比女體更有價值一些。

  於是祝央頭一點,大手一揮:“成,以後你就以男體行事吧。”

  錦鯉精立馬高興的湊了過來,被山雞精一把推到了自己身後:“咋回事新來的?不知道規矩啊,往前輩前面擠,那位置是你站的嗎?後邊待著去。”

  老大一時失察,別以為他們幾個不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都是勾引過書生的,哪兒能認不出他眼裡的春情?

  老大美貌強大,這多正常啊。

  山雞精還要訓,眾人就聽哐嘰一聲巨響。

  李宣整個人直接暈倒在地,祝央連忙扶他起來又是扇風又是掐人中。

  這傢伙悠悠轉醒後,第一句話就是指著錦鯉精顫顫巍巍道:“我,我剛剛差點被一男的那啥了?”

_______________

  作者有話要說:

  龍龍:今天又是只有鱗片出鏡的一天,一枚金幣,兩枚金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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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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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發表於 2020-3-31 00:10:22 |只看該作者
第147章

  一起回去的時候,李宣都是在抽抽噎噎抹眼淚的,可見這傢伙有多心有餘悸。

  不過他這番作態,就讓眾人更可樂了。

  祝央要不是怕這傢伙當場從山崖跳下去尋短見,絕對好好逗逗他。

  見要回別墅了還那樣,便安慰他道:“誒!我說,行了吧?你這只是未遂而已。”

  “再說人家錦鯉本體是磁性,剛剛也是女兒身,就不知道你在膈應什麼。”

  “你說得倒是輕巧。”李宣紅著眼睛道:“你看看她剛剛那樣,哪個女的那啥的時候是這樣的?剛我就有點不對勁,結果——”

  “我啊!”祝央若無其事道:“我經常也喜歡狂野粗暴一點呢,有什麼問題嗎?”

  李宣悚然一驚,抬頭看向祝央——

  媽,媽耶!夭壽了,越看越是會幹得出來這種事的人。

  他是不是真的被古代潛移默化太久了?各種意識形態的變化自己都沒發覺?怎麼在她嘴裡說出來是很平常的事?

  又聽祝央接著道:“再說了,你這才哪兒到哪兒?”

  她指了指山雞精:“先前你爹一夥兒的那幾個書生,其中一個可真的被他那啥了呢。”

  李宣看向山雞精,渾身一抖,這幾個妖精回來的時候他還沒多想。

  這會兒想起富江當時被帶走的時候,幾個妖精站出來對那幾個秀才各種直指核心的羞恥的時候。

  這個山雞精好像也罵得挺歡的,當時他還以為這傢伙是個助陣的,現在想來,那尼瑪明顯是自己經歷過以後的說法啊。

  山雞精見李宣看過來,沖他拋了個媚眼:“哎呀!其實說起來,李小哥倒是比他爹看著好多了。”

  “當初要是你們父子上山,咱們也不至於饑不擇食。”

  李宣頭皮一炸,顫顫巍巍道:“勞駕問一下,大兄弟你現在還喜歡男人嗎?”

  山雞精一把就撈過祝央的胳膊,依偎了上去,得意的看了李宣一眼。

  得!看來是性向被打彎了的。

  不是,嚴格來說應該是打直吧?彎的另有其人——

  李宣看著因為還是新人,跟在山雞精身後咬拇指指甲的鯉魚精,直覺得捲入了霸總的後宮修羅場。

  不過這些妖怪可男可女,又沒節操,性向成迷,切換毫無障礙,倒是不能以常識論之。

  回到別墅的時候天也快亮了,不過為了釣魚,一夥兒人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覺,隨意也乾脆各自回房補一補覺。

  錦鯉精這會兒正是被前輩立規矩的階段,和老大挨得近的房間是沒有的。

  不過別墅裡的房間都裝潢精美,體驗舒適,祝央讓他去溫泉泡了個澡,又讓人給他備了點吃的。

  一晚上折騰過後,這麼舒舒服服的來一下再美滋滋的鑽被窩。

  雖說幾個難纏的前輩讓他咬牙切齒,不過就此可以窺見跟著老大日子有多滋潤了。

  到了快中午的時候,大夥兒才起床,因著錦鯉精對這片熟悉,便帶著狐狸精她們去附近摘了很多只有他才知道的鮮美果子,又抓了些新鮮的魚蝦回來。

  山雞精紮著馬尾拴著圍裙在廚房做中午飯,李宣看過去。

  這傢伙身量精瘦挺拔,穿著自從恢復男性身份後,逐漸改了那妖嬈的女性姿態。

  又因為方便,雖然也購置了不少華衣美服,但在外行走多穿的是便於行動的現代風格裝束。

  這會兒他就穿著一件黑色的貼身高領針織,下身是簡單的深色褲子和一雙棕色及踝的靴子。

  更是襯得他身材誘人,腰細腿長,再一頭烏黑泛著幽綠的長髮,簡單的紮成高馬尾。

  這是很挑戰顏值的髮型,沒有任何亂七八糟的劉海鬢髮修飾臉型,現代很多男明星都駕馭不住。

  可這山雞精就愣是三百六十度毫無瑕疵,再對方不說話認真做事的時候,氣質沒那麼逗比,頗有些冷酷魅惑的風情。

  再加上這圍裙這種賢慧裝束的反差,真就跟漫畫裡走出來的人妻系男友一般。

  也不怪祝央信心滿滿的拿他們的美貌圈錢。

  粗略一想這個做法逗比,根本就不符合無限輪回的畫風,簡直把嚴肅的生命危機劇本渡成過家家,何其的不正經。

  但細想之下,這傢伙才是真正的虎吧?那真叫一個蝗蟲過境,大小通吃。

  李宣和他的小廝因為是凡人,幹活兒效率不高,而且單獨放出去還容易有危險。

  所以眾人一般去遠點的地方打獵捕魚摘果子都不帶他們,他們只得在附近採集一些野菜蘑菇鮮筍之類的。

  等錦鯉精他們回來,山雞精這邊也做好午飯了。

  祝央像是掐著點一樣從樓下打著呵欠下來,見了今天的午飯就樂了。

  “喲!吃西餐啊。”

  山雞精靦腆一笑:“昨天看視頻學的,老大您嘗嘗。”

  祝央在他拉來的椅子上坐下,看著眼前依次擺放的餐具,不過倒沒有那麼講究的吃一道菜上一道菜。

  煎得肉汁四溢,一看就口感鮮嫩的牛排,濃郁開胃的番茄培根意面,芝士大蝦,烤羊排,奶油玉米湯,凱撒沙拉,還有做甜點的布朗尼蛋糕。

  果汁是溫泉邊上的那種草莓水果,昨天祝央覺得味道好,幾個妖精便將那些果實一掃而空,甚至移植了兩株在別墅的花盆裡。

  祝央還特意拿出一瓶紅酒,是在另一個遊戲那兒買的。

  那兒的玩家根據自己的級別,吃東西壓根不要錢,自然美酒美食便宜的讓人咋舌。

  就這麼一瓶拿到現實中舉世矚目,至少排出千萬以往的紅酒,在那裡只要十個積分。

  果然酒塞一打開,幾個妖精就走不動路了,舉著精美的高腳水晶杯眼睛泛光一臉期待的盯著祝央。

  李宣對酒倒是沒多大興趣,他在現代就不喜歡喝酒,再好的東西也品不出好賴來。

  只不過沒想到在這裡也有重新吃到西餐的一天,以前覺得可有可無,偶爾吃一次的菜式,這會兒看著卻感慨良多。

  就更不用說其他人了,錦鯉精看著這一大桌聞所未聞的精緻美食,和手裡的玉露瓊漿。

  就連這杯子都價值連城,恐怕皇帝老子也用不起這麼好的東西吧,更兼滿屋子的方便‘法器’,錦鯉精不得不感歎。

  以為跟著老大過神仙日子是最終目標,是他想錯了,跟著老大就是過著神仙日子到達最終目標。

  祝央見幾個醉猴兒酒癮大,本來想吃完午飯拔營趕路的,見狀乾脆決定再停留一天。

  便從空間裡拿出更多的酒,直把這些傢伙喝得東倒西歪,就連李宣的小廝都喝得不省人事。
  最後唯一不喝酒的李宣吃完飯,還得負責把他們拖回屋子去。

  晚飯就別想有人做了,不過李宣也不是不會做飯,上輩子單身獨居好幾年呢,就是這輩子十多年沒做很生疏。

  不過煮點速食麵還是可以的。

  冰箱裡的火腿香腸丸子肉菜,還有他們中午采回來的新鮮野菜,和著幾袋速食麵煮了一大鍋。

  祝央和他還有小嘰三人分而食之,還別說,即便世間美食再多,速食麵依舊有它獨到的魅力。

  那紅酒有個好處就是,喝醉了第二天醒過來也不會頭痛,反倒是一身輕鬆。

  幾個妖精早早的起床,去溫泉把滿身酒氣的自己洗刷乾淨,又回房做了豐盛的早餐,吃完之後,在這兒停滯了一天半的路程才又往前推進。

  李宣這個釣魚機是好物,自從錦鯉精開了頭之後,接下來的數百公里中,他們就又遇到了兩個對他動了心思的精怪。

  一個是一隻牡丹花精,據說以前受過李宣的灌溉之恩。

  一個是一隻梳子精,這倒不是小時候的恩情,就是他們趕路的時候,李宣在地上撿的。

  因見那梳子通體圓潤,品相良好,骨質的質地不但可以用來梳頭,也可以做按摩使用,不忍這好東西暴殄天物,便收了起來。

  結果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在又又又被精怪們差點推倒之後,李宣終於跳起來恨不得剁手。

  “讓你手賤,讓你特麼手賤!”

  最過分的是牡丹花精還是用了致幻play,估計是花粉變異出的本事,就跟聞了【嗶】藥似的,讓他出了好大的醜。

  梳子精就更牛逼了,一頭長髮可以伸長縮短,直接把他捆空中來了場觸手play。

  李宣當時被祝央就下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快哭成傻逼了——

  “不帶這麼欺負人的~~”

  不過拜他這體質所賜,祝央又收穫兩名猛將是真的。

  牡丹花精的長相端的是雍容豪奢,真要形容就是東方版瑪麗蓮夢露那種感覺,特別的大氣性感。

  而梳子精氣質危險尖銳,猶如撂爪的女豹,加上她頭髮是純白色的,也是極其罕見的類型美人。

  這兩人倒都是女體,並且不打算以男體出現,梳子精還沒有性別呢,不過她自己說了,比起男兒更喜歡女兒身。

  李宣作為釣魚機,因為貢獻遠大,又是被祝央狠狠的獎勵了一通。

  李宣既受不了自己這兇殘的體質,和祝央這黑心扒皮更兇殘的利用,但又拒絕不了她的好處。

  她那兒就是一整個現代文明寶庫啊,不說了,真香!

  就這麼邊趕路,邊收妖怪,遊山玩水一樣的趕路,在半個月後,他們一行人來到了雲毒老母的地頭。

  這時候離對方的壽辰也僅僅只有三天了。

  雲毒老母在方圓千里之內算是最大的妖怪了,別說一開始的四個妖精,就是後來收的錦鯉精,牡丹精還有梳子精也都是她的麾下。

  其中梳子精還不跟其他三個一樣就是單純的嘍囉,因為離得近,本事又不錯,時不時的也被雲毒老母召喚,辦些事的。

  一開始對上祝央他們的時候,這傢伙還想憑著本事硬懟,不過她想錯了。

  雖然跟著的幾隻妖精都是辣雞,但為首的祝央本人卻兇殘得很,梳子精是唯一一個被打服的。

  這傢伙很有些慕強情節,也不怎麼在意前後輩制度。

  對於一開始跟著祝央的四個妖精老是甩臉子,蓋因對方都沒有她強。

  那幾個氣得牙癢,但又拿她無可奈何,總歸妖精確實是肉弱強食,不過在祝央底下,倒都只是慪氣小事,卻是促使幾個妖精更加勤奮修煉了。

  因著山雞精和小嘰是同類,最近小嘰也在他這兒學了一些吐納法門,據它告訴祝央,貌似確實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

  連僅僅在她實力飛速跨越時才長大一點的體型,也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絨毛漸漸被幼嫩的羽毛所覆蓋,從小雞仔變成了貨真價實的小雞了。

  祝央為此和它過過招,確實因為身體受限而處於瓶頸的威力,已經開始鬆動,肉眼可見的變強了。

  惹得幾個妖精見天的拍馬屁,大呼少主根腳好,少主好天賦。

  不過倒是有個意外,祝央以為用龍鱗畫大餅勾引妖怪上鉤,那龍鱗除了上邊的龍息威懾一下別的妖精沒有實質用處,倒是大錯特錯了。

  一開始只有山雞精和鯉魚精分別從小嘰和祝央這兒得了一片龍鱗,最初他們也只是當做一個護身符,當做一個夢想的努力標杆在看。

  就不免戴在身上,時時觀摩,後來山雞精發現,修煉的時候帶著龍鱗,汲取天地靈氣日月精華居然事半功倍。

  這可把他們樂壞了,另外幾個妖精本來就羨慕,見居然還有這麼大的實質性好處,那幾天在祝央面前表現則更賣力了。

  祝央知道後拿過龍鱗觀察了一番,確實,在現實中感覺不到,但身處這種靈氣湧動的副本世界,龍龍作為最高等的修真世界副本生物。

  本身的身體就是一樣自動修煉法器,龍鱗是能夠自行吸收靈氣的,平時雖然不顯,但妖怪修煉的時候引起了龍鱗的共振,自然就越發事半功倍了。

  祝央知道此事後,便大手一揮一人給了好幾片,別看龍龍在家裡只是蟒蛇大小,但它那本體,真正釋放完全體跟一座山似的。

  在家裡那孩子也喜歡撒嬌,洗澡一定要她洗,代謝下來的鱗片,祝央收集起來。

  那些鱗片一脫它身,過不了多久就會變回原本的大小,足有巴掌大,祝央給它洗過這麼多次澡,搜集起來的已經不少了。

  可以想像一個髮量巨多的人每次洗頭的時候那代謝量。

  而小嘰呢,平時兄弟倆經常一言不合就掐架,作為戰利品,兜裡的鱗片也不少,當然龍龍那裡的雞毛也不少。

  不論如何,幾隻妖精差點沒樂瘋,都不用祝央再畫大餅,心裡已經認死了這個老大了。

  雲毒老母又怎麼樣?先不說對方和老大的實力誰高誰低還是兩說呢。

  就憑老大這家當,這至少有一條巨龍在身後的背景,那雲毒老母打了小的不怕來了老的嗎?

  不過既然對方實力不明,祝央也打算按一般流程來。

  讓幾個妖精借著拜夀之名,帶著她混進去。

  禮物也是得準備的,就是給一具區區的屍水根祝央可捨不得好東西。

  隨便丟了兩塊金子過去:“你們去鎮上看著採買點吧。”

  雲毒老母這種大妖住的地方,想來也不會臨近太繁華的城鎮,不過多給錢東西倒是能置辦的,反正除了梳子精,幾個人都是掛名的小妖而已,往常送的東西也不貴重。

  祝央這天的別墅立在一個優美的湖泊邊上,湖裡面還有野生的天鵝。

  妖精們還有李宣都去逛集市了,只有山雞精在留在家裡服侍。

  祝央讓他架了個躺椅,旁邊放了個小桌子,上面擺著水果飲料還有蛋糕。

  小嘰被縮小了,要鑽媽媽懷裡打盹,今天的太陽也好,曬得祝央昏昏欲睡。

  結果沒過多久就聽見呼救聲,還有劍氣破空而來的聲音。

  祝央猛的睜開眼睛,裡面哪裡還有半點睡意?

  只見幾道泛著金光的劍氣直襲向牡丹精,她旁邊是和她一起逃回來的梳子精,其他幾個不知道哪兒去了。

  梳子精實力算幾個妖精中最強悍的,但此刻她居然也左支右拙,被那劍氣逼得節節敗退。

  眼見一道劍光就要劃過牡丹精的脖子,讓她血濺當場。

  祝央視線在那劍光上面一定,那束虛無但來勢洶洶的劍光就陡然停滯下來,下一秒崩潰四散。

  解決了最優先的這束,另外追著她們的也被祝央如法炮製,頓時破解了這這番殺機。

  牡丹精和梳子精見狀,劫後餘生的松了口氣,連忙跑到祝央身後。

  祝央也看見了追上來的人,有三個,一個老者,還有兩人是年輕的一男一女。

  看得出來道行都不錯,兩個年輕的神態傲慢,帶著天之驕子的張揚。

  三人都穿著統一制式的衣服,就像一開始進有些玩家之間的那樣,估計是什麼宗門出身。

  他們也看到了祝央,以及這湖邊歲月靜好的一幕。

  原來這些妖怪都是眼前此人的麾下?

  祝央連起身的打算都沒有,接過山雞精遞過來的葡萄汁,叼著吸管抿了一口。

  清甜的果汁頓時滋潤了午睡後有些乾燥的喉嚨。

  她喝了一小口,又慢悠悠的把吸管遞到也被吵醒的小嘰面前,看孩子叼住吸管喝得歡。

  這才分了點眼角的餘光給不請自來的三人:“還有三隻妖精和兩個人呢?”

  老者畢竟閱歷深,一眼就看出這年輕女子不好惹,她問這話的未盡之意也頗有些危險。

  但祝央這帶著妖怪舒服肆意的架勢讓兩個年輕的就不高興了。

  初出茅廬,真是非黑即白的年紀,那年輕的女子便冷哼一聲回答:“若我說,那三隻妖精已經死于我們劍下呢?”

  祝央歎了口氣:“看你們的年紀和道行,該是從小根骨奇佳,資質驚人,幼時便拜師學藝,傾宗門之力培養,又得師父傾囊相授,無數資源堆砌,上上下下報以厚望,以將宗門希望寄託於你們是吧?”

  其實很容易看出來,這一路上千里,他們也不是白白就這麼遊山玩水捉鬼屋預備役員工的。

  自然對這個世界的平均武力值有過瞭解,即便沒有真正對上幾個可看的,但是有了參照數值,其實也可以稍作推理。

  兩個年輕人都是十八九的年紀,道行卻如此高深,居然打得梳子精節節敗退。

  臉上的神情又滿是不諳世事,一見就可知從小生活得風調雨順,不知道被大人保護得多好。

  甚至歷練都有穩妥的老者跟著,祝央的猜測是十有八九。

  果然兩人的表情證明了祝央所說非虛,但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祝央說這麼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老者心裡隱隱有猜測,但兩人又擅自開口了:“是又怎麼樣?”

  祝央笑了笑:“沒怎麼樣,只是你們宗門一腔培養心血付諸東流了,就像我一樣。”

  說著陡然湖面就生氣幾丈高的水柱,直徑足有兩米,活蛇一樣靈活的沖他們襲來。

  三人一驚,不料她說動手就動手。

  老者只來得及怒喝一句:“你堂堂修道之人,竟然和妖精勾纏不清,你是哪個——”

  話都沒問完巨大的水浪就就來到了他身前,三人連忙躲的多,拔劍抵禦的抽刀砍向水柱。

  山雞精見這架勢,立馬用空間戒指將別墅收起來,怕他們的居所遭到波及。

  那三人自己一身禦劍本領就極是不凡,可劍是自己的劍,從小煉製,又在上面銘刻了咒文,方才如臂指使。

  但這傢伙操控這麼龐大的水流,居然比他們驅使劍氣還要靈活。

  本以為只見水柱砍斷或者躲開,對方操縱自然有限,可沒料到。

  被斬開的水流瞬間彙集到一起,數十丈長的幾根巨大水蛇瞬間就圍住了三人,以碾壓之勢襲過來。

  更狡猾的是,這水柱還能在冰與水之間自由切換,這是什麼樣的道行?他們宗主能夠辦到嗎?

  眼見兩個小的已經被冰封住了半身,就要變成兩隻冰棒,回想那女子剛剛隨意讓劍氣潰散的本事,這凍成冰的身體,破碎消散也只在她一念間而已。

  老者連忙道:“住手,那幾個妖精無礙。”

  祝央抬頭,梳子精便恨恨道:“倒是沒事,他們幾個太辣雞,我和牡丹把人引走,讓他們從另一邊逃了。”

  祝央點點頭,這才揮了揮手,冰塊重新變化回水流,倒放一般回到湖裡,整個湖面平靜無波,那三個人連衣服上也沒殘留一滴水漬。

  仿佛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但那劫後餘生的感覺還未褪去,一如剛剛被追殺險些殞命劍下的牡丹精一樣。

  兩個年輕的更是腿軟直接跪倒在地,他們抬頭,看向祝央。

  那確實是個人類,身上無半絲妖氣,但她又那麼年輕,看著也就和他們差不多。

  他們在同輩中修為已經算驚人,整個道門也是鼎鼎有名的後起之秀,可今天卻在一個同齡人面前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對方甚至沒離開椅子一秒。

  此時她懷裡那隻小黃雞堪堪喝完了葡萄汁,她慢悠悠的將透明的水晶杯放回小桌上。

  那水晶杯的品相,饒是他們見慣好東西,也知道舉世難得,竟就被這麼隨意放在一邊。

  她開口道:“沒做過的事就別亂認,很多結果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好擔的,看這不就誤會了,多尷尬。”

  年輕女子咬咬唇,她年輕秀美,資質高本事好,在道門也是受青年才俊追捧的存在,這會兒卻是被全方位的刺激到了。

  她冷哼一聲:“你的意思是那些妖精都是你麾下精心培養的?你一個修道之人培養妖物做什麼?邪魔外道!”

  祝央眼神掃過她,並沒有怎麼停留,老實說輪顏值,妖怪卻是比起人類有相當大的優勢。

  女子也算是個小美人了,不過這幾天眾美環繞,把她胃口養得越發刁鑽。

  不愧是能在話本裡當主角的妖精們,端的是還原了那些古代文化宅筆下的描寫。

  以至於祝央對小美人也沒什麼耐心了,她甚至眼神都沒在她身上停留。

  倒是對老者道:“帶著這麼個人,你們隊伍還沒有團滅真是運氣好。”

  老者雖然聽不懂這其中的一些詞語,但結合意境也明白怎麼回事了。

  連忙喝止女子退下,女子還要爭辯,被他冷冷一瞪。

  這蠢貨,現在他們是砧板上的魚,你還巴巴的把人家的事扯出了,如果對方真的是冒著大不韙豢養妖物,發展勢力,頭一個該滅口的就是你。

  老者想了想,開口道:“是我等冒昧,不知這些妖精以投歸姑娘麾下,以姑娘的法力,想必能讓這些精怪棄惡從善。”

  “姑娘大義實在讓我等同道中人拜服,既然如此,那麼咱們就此別過了。”

  祝央一笑,這老頭倒是精明,什麼都不問,還上來給她套美名。

  不過她卻沒這麼簡單放他們走,她雖然緊著招納新員工的事,可主線任務也沒有忘。

  一路行來沒怎麼宣傳自己的名聲,因為她知道憑著這些小妖也打開不了什麼市場,最多給書生們添點靈感來源。

  但是這種顯然頗有影響力的宗門就不一樣了,果然比起從基層一步步爬,她更喜歡橫空出世,C位出道的感覺。

  她問三人道:“這裡附近是雲毒老母的地頭,你們出現在這裡,怕不是為了狩獵幾個小妖而來吧?”

  三人臉色一變,最近雲毒老母壽辰,她勢力範圍的妖怪前來賀壽,其實山下鎮子裡已經妖氣沖天了。

  還別說,雖然這鎮子籠罩在妖物統治之下,不過自己的就近地盤還需要補給的,雲毒老母倒也沒怎麼對這個鎮子下手。

  且,每年過來賀壽的妖怪,除了一些有本事的自備好禮,不少鄉野小妖精也是在鎮上備禮的,倒是養活了不少生意人。

  三人也沒打算就這麼在這裡對妖怪喊打喊殺,關鍵是妖怪們身邊跟著李宣。

  都說了李宣是書生體質,那麼除了引誘妖怪之外,還有一副特性就是會吸引正義之士。

  吸引一定喜歡拆散人妖之戀的正義之士,人家本來好好的隱藏佈局,想要在這次的壽辰有所作為。

  可看到那個陷入妖精周圍的書生,就好想救怎麼破?就不忍看他落於水火,被妖精所騙怎麼破?

  現下眼看雲毒老母壽辰,這麼個厲害人物帶著妖怪在附近,但說她是雲毒老母的盟友吧,又不至於早早來了卻不直接拜訪。

  一時之間三人對於祝央的身份又有些猜測不定。

  他們不回答,便是默認了來意就是針對雲毒老母。

  這會兒,往其他方向逃走的狐狸精和李宣他們也回來了。

  一回來就大喊道:“老大,碰到三個牛鼻子,追——”

  話才開了頭,就見三個牛鼻子就站在對面,引著他們逃走的牡丹精和梳子精也無大礙了。

  幾人連忙躲在祝央身後:“他,就是他們,咱們好好買東西呢,上來就要打要殺的,呸!有病。”

  李宣也一臉苦相:“我也正逛街呢,一下子就被拉進巷子裡,這幫人非要救我於水火。”

  “神經病啊!我這水火裡邊是豪華旅行團呢,全世界最高端的旅行體驗,拉我出去你管我路費嗎?”

  估摸著是被打了一頓,三個人腦子裡的誰也控乾淨了。

  見這書生明顯和他們一夥兒的,人家可樂意得緊,便知道自己是真的幹傻缺事了。

  但現在上不上下不下,對方沒開話,又不敢走,以至於三人臉色都很難看。

  祝央擺了擺手,示意告狀的消停點。

  問道:“你們東西買齊了沒?”

  “還說呢,正看著,這幾個就殺了過來,忙著逃命還落下一塊金子呢,也不知道便宜了誰。”

  “沒呢,沒呢!”李宣的小廝忙從懷裡拿出一塊金子:“這玩意兒哪兒是能扔下不管的?自己命不要也得保它啊。”

  在小廝的價值觀裡,這塊金子可比自己值錢多了。

  祝央擺擺手:“行了,沒買到就算了,先前買那麼多布料首飾,隨便撿兩樣糊弄一下就得了,總之是混個門票。”

  接著又對那三個人道:“既然你們三人對雲毒老母的壽辰也感興趣,何不同行呢?”

  三人想都沒想就要拒絕,但見對方的架勢,明顯態度並不像語氣這麼客氣。

  明擺著是把他們拘在這裡了。

  三人嘴裡發苦,不過倒也沒有多驚慌,既然對方一開始沒殺他們,那麼至少在壽辰之前他們應該是安全的。

  這次舉宗門之力,就是想一舉拔出雲毒老母這顆毒瘤。

  他們三人在外雲遊到得快一點,但師門裡別的人也是進兩天就會到了。

  到時候在雲毒老母的壽宴上絕對會會和,這次宗主還帶來了最新煉製的陣法,保管讓那些妖怪有來無回。

  老者活了這麼多年,倒是隨遇而安,不過兩個年輕的。

  今天吃的這癟,算是出世以來排名之最,對方雖然不算辱沒他們。

  可那高高在上的眼神,非時如何,而是完全沒把他們放上牌面,所以連理都懶得理會。

  對方不但是看不上他們的實力,更是鄙視他們的言行,就像看一頭為開竅的豬,所以說話才只跟老者說。

  兩人慪得夠嗆,但在老者的呵斥下也不敢帶在臉上,這是老者第一次這麼嚴肅的訓斥他們,非時性命攸關,怎麼捨得讓他們吃苦?

  那邊倒是自顧自的開始做午飯。

  正好臨近湖邊,祝央便乾脆說烤燒烤。

  一行人歡呼,然後跑進去搬器具的搬器具,拿食材的拿食材,湖邊的草坪因為季節的原因不甚豐美。

  狐狸精連忙施法將草坪弄得繁茂柔軟如地毯。

  又是擺長長的餐桌,鋪上厚實華麗的桌布。

  舒適的椅子已經佈置好,甚至把室內的檯球桌搬了出來,地面不平怎麼辦?

  沒關係,祝央乎了一層湖水上來變成平整的堅冰地板,又從別墅裡拿了很多拼接地毯。

  踩在上面既舒服又不凍腳。

  眾人處理食材的處理食材,河裡鮮蝦魚蟹盡有,想吃海產祝央這裡也有。

  肉菜水果更是一路打獵過來只愁吃不完不愁不夠的,一串串夾著蔬菜的肉食放在烤架上,不一會兒就滋滋出油。

  豐富的調料被刷上去,頓時香飄四溢,各色鮮果被切成果盤或榨成果汁分給眾人。

  輪流做事,閑著的便去檯球桌上捅兩杆過手癮,不過前提是不能作弊。

  音響也被搬了出來,妖精們雖然一開始對流行音樂的欣賞有限,但知道自己以後要幹這行,也努力品位,竟真的逐漸喜歡上了。

  會彈琴的鯉魚精也錄了自己的好幾首曲子進去。

  然而那三人見到這麼個播音寶具,就更是震驚祝央的來歷了。

  借物傳音之法他們是知道的,可那得是多高的修為?並且這傢伙只用來娛樂。

  因著三人被留下來,好歹也算半個客人,妖精們就是再不樂意,但也不能墮了老大的面子。

  便拉開餐桌旁的椅子,又奉上果汁:“喏!坐吧!快吃午飯了,或者和他們一起,來兩杆?”

  那年輕人的玩意兒看得年輕男女倒是眼饞,又嗅著燒烤的香味和果汁的甘美,頓時覺得追了一路妖怪自己又渴又累了。

  三人看著眼前這群就著音樂歡快烤肉玩樂或者跳舞給祝央看的妖精。

  可不說那書生不樂意他們管閒事,妖精們都對個人類服服帖帖的呢。

  這日子,就是神仙也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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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發表於 2020-3-31 00:10:36 |只看該作者
第148章

  這三個人的出身,在如今宗門也算上流。

  宗名為玄天宗,年輕男女是新一代的大弟子,而老者則是他們的師叔。

  三人被迫留了下來,一開始還以為有什麼陰謀,或者這一場飯不是那麼好吃的。

  可沒料到對方端的是說話算話,喊一聲吃飯,就沒人理會他們的。

  幾個妖精,還是絕大部分道行一般的妖精,對著三個劍氣逼人的玄門中人,就真的開始各自顧吃的玩的,半點沒有警惕感。

  這樣的妖精在外邊早投胎八百回了,可在這兒,就沒人帶怕的,即便剛剛還被他們追得屁滾尿流。

  一開始三個人感歎這神秘女子的舒心日子,這一身本事也光怪陸離的法寶,別人要有那些好東西,可不藏著掖著?

  但她不,看得出來對方就是個極致的享樂主義者,一切本事服務於自己享受的時候,是半點不覺得辱沒的。

  這擱在某些宗門前輩眼裡,不免得說一句玩物喪志。

  一開始老者也是這麼想的,但想到人家即便這麼耽於享樂,道行還是遠遠高於自己,頓時就又無奈了。

  烤好的食物被一碟碟裝盤端上桌,端的色香味俱全。

  日常的鮮蔬肉菜,魚蝦蟹貝就不提了,那些相隔萬里才能有的海鮮水產也是居然也能在這裡看到新鮮的。

  這玩意兒可是皇帝老子都不是想吃就能吃的,而且做法也是繁複多樣。

  傳統的燒烤配方只在這餐裡構成一部分比例而已,蒜蓉,泡椒口味的鮮蝦烤魚讓人聞了就食指大動,還有隔火慢燉,小鍋清炒。

  這些倒還說得上來,還有幾樣東西,那調料風味確實讓他們聞所未聞。

  一大桌的豐盛菜肴,加上新鮮水果和瓊漿玉露一般的酒液果汁,三人的肚子已經不聽使喚的響了好幾輪了。

  “咳咳!”老者清了清嗓子,正要說點什麼‘盛情招待,感激不盡’之類的話,再提醒一下兩個小輩別丟臉。

  結果一回頭就看到兩個小的,一人叼著半隻芝士焗龍蝦已經吃的腮幫子溜圓。

  “這是什麼?還有一股奶香味。”

  “雞翅膀怎麼烤的?太嫩了,原來還可以加蜂蜜嗎?”

  “這水太好喝了,叫什麼?可樂?”

  “有飯嗎?泡椒烤魚太下飯了。”

  老者:“……”

  也是,十幾歲的年紀,在現代還是高中生呢。

  老者給兩個倒楣孩子使眼色,眼睛都快抽筋了都沒讓他倆注意道,光顧著對妖怪問東問西。

  他見狀無法,只得鬱悶的自顧自吃飯,倒確實是別開生面。

  尤其那位女子開了一瓶好酒,美食他尚且繃得住,但美酒卻讓老者徹底丟盔棄甲了。

  幾個妖精也好酒,到飯後,幾個剛才還打打殺殺的,這會兒居然對著瓶子稱兄道弟起來。

  祝央又一人分了個房間,把這些人扔了進去。

  睡了一下午酒醒之後,三人貌似都有些頹喪,則怪自己在妖精窩裡這麼沒防備。

  可才一開門,就被告知晚飯已經弄好了。

  中午那一餐鮮香麻辣應有盡有,晚餐倒是清淡不少,魚片粥熬的清香撲鼻,再佐以簡單的小菜。

  那些蔬菜是祝央他們途經土地肥沃之鄉,在農民手裡買的當季鮮蔬。

  根本就用不著過多的調味,清炒過後便是清甜香脆,一餐下來極是養胃。

  吃完飯李宣又教三人怎麼用浴室裡的花灑和浴缸。

  古代水質好,隨便在一個地方安紮,那裡的水源直接喝都可以,更不用說取水洗漱了。

  別墅本身的儲水不多,可是祝央一般就把地方安紮近水的地方,與湖邊接上抽水泵便可以讓整棟別墅正常用水。

  不過在水質這麼乾淨的地方,過濾系統貌似作用不高。

  不管怎麼說,三人在李宣的示範下,學會了怎麼使用花灑浴缸。

  滿身酒氣再喝粥冒了一身汗後,沖淨渾身的污穢,再美美的泡上一個熱水澡。

  尤其是那個女道士,女孩兒家本來就愛美愛乾淨,在宗門的時候本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出門在外,即便帶足了路資,但到底不方便,各地的客棧良莠不齊。

  繁華之都還稍好,大部分的小破鎮,客棧裡被單枕頭的味道就人那個人作嘔,更別說這麼方便的熱水了。

  泡完澡船上房間裡統一配備的睡衣,三人各自躺在柔軟得快要陷下去的床上,蓋著羽毛一樣輕的被子,感受著這乾淨的芬芳。

  神仙日子啊~~

  從一開始的警惕到後來的真香,三人並沒有花多少時間。

  第二天早上,他們已經知道幫忙幹活了,到了第三天更是已經開始發表意見早上吃什麼,中午吃什麼,晚上——

  哦,晚上是雲毒老母的晚宴,得去那兒吃。

  嘖!一時間執行任務的三人對這期待已久的時機居然有些嫌惡。

  他們三人如此,就更不用說幾個妖怪了,簡直如喪考妣。

  “那啥,咱們能帶點零食過去嗎?”牡丹精道:“老母那兒的東西實在太難吃了。”

  梳子精冷笑:“帶零嘴?你忘了前幾年有個蚌精也是嫌棄壽宴難吃,偷偷藏了點魚乾,結果什麼下場?”

  這些妖精都參加過雲毒老母的壽宴,雖然除了梳子精都和那大妖怪無甚交集,不過對她的性格還是知道的。

  按照祝央的話說,那裡的食物是難吃得一批但還不能表現出來,稍有異色便是對雲毒老母不敬,要面子又瑕疵必報到了極致。

  祝央卻道:“想帶就帶囉。”

  豈料這話一出,幾個妖精臉色卻並無喜色,反倒是心裡一抖。

  雖說早知道她要去壽宴不安好心,但這明顯是要去硬懟啊。

  幾個妖精不確定這是不是對他們的試探,不過既然重新拜了山頭,就不能朝三暮四,這新老大要和舊老大互砍,作為小弟,只得硬著頭皮選一方了。

  於是幾個妖精便牙一咬,狠狠的點了點頭:“嗯!做點吃的吧,咱不吃,老大到了飯點還得用餐呢。”

  幾人開始做準備的時候,便看到別墅某個房間窗臺飛出去一隻雪白的鴿子。

  有人想把那鴿子攔下來,卻被祝央阻止了——

  “就是人多才好呢,不然我留著那三個人幹嘛?浪費大米玩兒呢。”

  這個通訊靠吼的年代,有影響力的傳聲筒自然是越多越好。

  到了半下午,一行人便收好了別墅輕車熟路的往雲毒老母的山頭去。

  這麼算起來,人的數量居然和妖精快持平。

  不過倒也不算目標大,畢竟雲毒老母坐下也不光是妖魔鬼怪,還有不少山賊土匪呢。

  而且每年壽辰給她進獻生人供以吸食魂魄,或者年輕男子供其享樂的也不在少數。

  那三個道士也換下了自己的宗門服,穿上尋常衣物,收斂眼中的劍氣光華,混做僕役之流跟在祝央他們後面。

  果然,因著李宣這奇妙的體質,還有祝央的美貌,他們一行人才一進去就有小妖過來攀談——

  “喲!今年你們幾個怎麼撞一起了?”

  “這是進獻給老母的美人呢?看著品相不錯啊,剛鯰魚精還在炫耀呢,你們這禮定不比他差。”

  和小妖精說話的自然也是末流的小妖精,祝央掃了周圍一眼,也虧得雲毒老母。

  這倒是她來到這個副本以來,見到的妖怪數量最多的一次。

  整個巨大的石廳裡面人頭攢動,不過數量一多,平均品質也就跟不上來了。

  不,這麼說都算客氣的,祝央見識過這裡的妖精,才知道李宣的體質有多難得,並且其實妖精化形很多是不完全用人形的。

  不管是審美差異,還是感悟問題,總之歪瓜裂棗尤其多,向幾分鐘前從他們身邊走過的一隻妖精。

  同樣是山雞精,對方便是人身雞頭,在場什麼豬頭狗頭豹子頭簡直常規操作。

  臉盆大的蒼蠅穿著衣服,眼睛大的跟ET似的,以及長得跟蘿蔔似的人參精還有長著人臉蛤蟆皮膚的奇行種也多的是。

  祝央一路看來,真得感歎自己還有那麼一絲人道主義精神。

  不然這些傢伙,有一個算一個,全打來做成標本,開一個妖怪博覽會,也是能賺得盆滿缽滿的。

  在全人形的妖怪只占這裡總數的一小半,而還得在這一小半裡篩選祝央審美門檻以上的。

  那麼可想而知那數量,所以祝央一路用李宣釣的魚,還一釣一個准是多高的幸運值了。

  然而李宣的效用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就過期。

  幾個小妖精和相熟的一些妖精打完招呼,正準備找位置坐下。

  這裡的佈局簡單,中間一個空曠的大廳,大廳中央刻著一個巨大的陣法。

  然後兩邊是座位,石桌和蒲團,佈局有點像馬戲那樣是階梯式的。

  越到後面視角越差,自然前面是在雲毒老母面前受寵的得力妖怪的位置,後面便是一些一年到頭只來拜個壽的掛名小弟的位置。

  梳子精的位置在前面,祝央他們便和她分開,和四妖精還有錦鯉精牡丹精他們坐到最後一排。

  方一坐下,沒多久就有兩個妖精湊了過來。

  倆妖精身著白衣,氣質如蓮,姿容絕美,最難得的是竟然長得一模一樣,是孿生子。

  她倆一左一右圍著李宣,媚眼如絲:“公子,你為何迷路到此啊?”

  “呀!公子額頭出汗,是否被這滿室的粗鄙之輩嚇到了?我們帶你出去吧。”

  李宣眼睛無神的回過頭,看著祝央——

  我說我不來,你偏要我來。

  祝央也回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牛逼啊,這麼大的基數下還是能精准咬鉤。

  她拍了拍李宣的肩膀:“從今天起,你就是駐地辦公室的招聘主任了。”

  李宣一把打開她的手:“你還真給我安排上了?”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鬧就讓雙胞胎妖精不高興了,尤其一見祝央那長相就更惡意滿滿。

  區區凡人女子,居然也敢在她們姐妹面前爭豔。

  她們冷笑一聲:“喲,這是誰帶來的貢品?”

  視線掃過四妖精他們,眼神銳利:“老母最不喜看到姿容豔麗的人間女子,你們居然敢帶著這麼個活蹦亂跳牙尖嘴利的,不想活了?”

  “也別說我們不提醒,算了,你們倒楣咱們坐後排的都不好看。”

  “這樣吧,就由我們代勞把這人間女子弄死,一會兒老母豈不是更好下口?”

  要講往年,幾個妖精還真不敢對這對雙胞胎大聲說話。

  坐後排的都是在老母面前掛個號,但是平時來往極少,也不得用的小妖。

  但也有例外。

  有些是自身實力不錯,但又強不過老母,與世無爭,在地盤相沖的情況下也就乾脆俐落的認了老母為先。

  算是態度上的低頭,但是真想利用他們幹活辦事就別想了,這兩個姐妹就是如此。

  她們是遠山腳下一株雙生的並蒂蓮,相生相伴,兩人心意相通,修煉也事半功倍,鬥法打架都默契十足,所以在在場的妖精中實力也屬上流。

  要擱以前,四小妖他們這等妖精還真就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可現在有新老大撐腰,待遇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平時的吃喝享受還算其次,贈與龍鱗也撇開不談。

  能讓他們段時間這麼死心塌地的,關鍵是老大護短,只要是她的人,別的誰都不能欺負了去。

  他們回來之後也挺牡丹精和梳子精說了,那個女道士撒謊說已經讓他們命喪西天的時候。

  老大是壓根談都不和對方談就欲置之死地,讓眾妖精感動濕了眼眶。

  那麼這會兒面對並蒂蓮姐妹也就硬氣得多。

  聽兩人如此說,四妖精便冷冷道:“自己每次插著兜空手來,管別人倒是殷勤得很。”

  “擱誰面前湊呢,沒見過男人似的,一個書生就讓你倆X火焚身了?這還沒到你們的授粉期吧?”

  “也不瞅瞅那如狼似虎的樣子,是人都被你倆個嚇跑了。”

  李宣心道這些傢伙對自己也做過的事,指責別人的時候倒是問心無愧呢。

  並蒂蓮哪兒被幾個辣雞這麼奚落過?頓時就怒了。

  在老母的壽辰不好殺人,給點教訓還是能夠的,於是兩人冷笑一聲:“找死!”

  然還沒有開始施法,一雙手就掐住了她倆的臉頰,速度之快壓根反應不過來。

  竟然是那個人間女子出的手,只見一手一個掐住她們的下巴,控著她們的臉上下左右的打量,側臉下巴這些視角都不放過。

  完了之後才鬆開她們:“真的一模一樣啊,完全分辨不出來。”

  世上長得一樣的雙胞胎不少,可真完全一樣到無法分辨的畢竟少,並且還都是姿容絕美的大美人。

  那視覺衝擊的效果就更不是乘以二能衡量了。

  並蒂蓮看對方的眼神,那種打量私有財產的架勢,一時間竟有些心慌。

  於是惱羞成怒,隨手一撥,兩人周圍便出現無數蓮花花瓣和花蕊,但仔細一看,那些花瓣鋒利如刀,花蕊尖如鋼針。

  一陣風掃過,不知道誰的頭髮掃了一縷到上面,竟然在碰到花瓣的一瞬斷裂,端的吹毛斷發。

  那些花瓣和鋼針沖著祝央激射而來,三人的距離本來就近,這麼短的時間本應避無可避。

  然而那些蓮花的花瓣和花蕊來到祝央的面門前,竟然擅自改變了軌跡,不斷的收攏整合然後綻放。

  竟然拼成了一朵盛放的蓮花,只是那蓮花渾身散發著尖銳的鋒芒,實乃一朵美麗的兇器。

  祝央卻伸出手,接住那多旋轉著飄到自己手心的蓮花,那利器在她手裡端的乖巧無比。

  她抬了抬眼眸,對並蒂蓮姐妹輕輕一笑:“不錯,還是自帶舞臺效果的,我心裡都已經有了上萬字關於你們的包裝策劃了。”

  那霸道的眼神,還有勢在必得的語氣,以及讓人不明就裡的話語,在那輕描淡寫般破解她們殺招的實力面前,讓並蒂蓮心裡一跳。

  雖說她們沒有用全力,但也可以看得出對方更是連抬抬手指的功夫都沒用啊。

  並蒂蓮心裡狂跳,看著四妖精他們,難怪這些辣雞今天敢這麼囂張,原來是傍到大靠山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這等實力,何必要來這裡湊熱鬧?

  她們像雲毒老母第一頭,是因為沒辦法,但對方絕對是有一拼之力的,難道——?

  氣氛僵直間,便聽到有高聲道:“老母駕到!!!”

  祝央這才慢悠悠的將那朵蓮花放回她們手裡,並撓了撓她們的手心——

  “一會兒再聊!”

  並蒂蓮姐妹臉一紅,盯著手裡的蓮花像這自己的玩意兒在發燙一樣。

  對方那動作眼神,還有讓人腿軟腳酥的霸道,讓她們回想剛剛勾引書生的自己,真的好弱。

  可此時祝央注意力已經在雲毒老母那頭了。

  看向對方的第一眼,祝央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這個老母我見過!

  不是,回頭管自家妖精洗洗眼吧。

  之前四妖精形容,還真的一句話也沒有撒謊。

  對方真的身高一丈,形體魁梧,偏又做婦人打扮,臉上皮膚枯如樹皮。

  而且也不知道什麼審美,頭上的冠飾如同從她腦袋上長出來的枝丫,上面還掛了紅的果綠的葉。

  講道理,咱們不能歧視樹精,萬物皆可萌。

  同樣是樹精,看看人家格魯特寶寶長什麼樣?再看看這個。

  講真要真的有副本世界裡可以得見這些超級英雄,祝央要發誓人家格魯特看到這雲毒老母的照片真的得哭。

  因為她的長相就跟一個樹人塗脂抹粉一樣反人類。

  不過想是這麼想,倒也不耽誤祝央拍照,她不但拍,還拍了好幾張,畢竟現在不拍以後就沒機會了。

  並蒂蓮見她這動作,有些耐不住好奇的湊了過來,見她居然一下子把老母的魂攝了下來,頓時一驚。

  關鍵是那邊老母還毫無所覺,這到底得多厲害的功力?

  隨著雲毒老母的到場,在場的妖精們也開始整齊劃一的念朝拜詞。

  【雲毒老母,法力無邊,神功蓋世,威力無限】

  雲毒老母在這潮水般的膜拜中伸出雙手,不說說,那雙手伸直,足有三米多,倒真像個老樹樁雕的宗教用品。

  不過雲毒老母貌似很享受這般吹捧,喊了大半天,她的手才往下一壓——

  “諸位不遠千里而來,著實讓我銘感五內。”

  笑話,要是誰敢不來,您就該記恨在心了,不少妖精心裡嘀咕。

  “寒舍招待不周,萬望諒解。”

  這倒是沒謙虛,說話間呢,就已經開始上菜了。

  雲毒老母洞府裡的人手還是不少的,只見它們端著託盤提著桶,一桌一桌的分發食物。

  講真,祝央還沒見過這麼寒酸的宴席,就是先前那電擊學園的初始伙食在這面前都自慚形穢。

  人家那好歹是飯菜,不是別的什麼玩意兒。

  端看這一桌餐食,一個人一碗菜湯,祝央絕對肯定這玩意兒不是菜,並且品種還雜,就是外便的野草樹葉什麼的隨便割回來一鍋燴了。

  也有乾的,便是一碗煮得稀爛的高粱,聞著一股黴味,除此之外每人還有一碗肉。

  嗯!水煮大青蟲。

  祝央看著眼前路過的小妖,啪的一勺水煮大青蟲盛進她碗裡,不單如此,或許是看出她是個人類,又坐在最後一排。

  那小妖臉上閃過一陣鄙視,一副便宜不能讓你占了的表情,把都已經倒進碗裡的大青蟲,生生的又攔了一半回來。

  於是別的妖精面前大青蟲盛滿八分,她的只有四分。

  看著,怪可憐的。

  並蒂蓮見她這樣,居然道:“要不我分點給你吧?”

  祝央默默的抬頭,看著她們:“認真的?”

  兩人正要說認真,連忙被幾個妖精打斷了:“沒沒!開玩笑呢,老大怎麼會吃這種粗鄙之物?”

  “誒?可是剛剛她一副被怠慢了的不爽啊。”並蒂蓮道。

  幾個妖精想掐死她們,無奈打不過,這倆這麼就這麼憨呢?話不會說啊?

  祝央抹了把臉,算了,新員工還是留點好印象吧。

  就聽雲毒老母還在下邊喋喋不休:“我給諸位準備了豐盛的餐食,與我一同享用。”

  說著那傢伙還真的以指為筷,夾起蟲子津津有味的吃了起來,間或喝一口野菜湯。

  這傢伙屍水澆樹根成的精,什麼不能吃?平時她在洞府不是沒有吃香喝辣,可壽宴這麼多人呢。

  要誰有異議,她一個大妖都吃得的東西,你居然吃不得,可不就是在說你的日子過得比我還要滋潤?

  也好歹在座都是妖,化形之前什麼沒吃過?雖然都腹誹雲毒老母摳門,不過見她動筷,大夥兒也捧場的吃了起來。

  離得近的還一個勁的誇讚:“今年這青蟲滋味真是妙極,比起往年別有一番風味,可是老母得到了什麼新鮮的烹飪之法?”

  別說人會拍馬屁,妖精拍起馬屁來更讓人歎為觀止。

  祝央他們看著碗裡的白水煮青蟲,尼瑪碗底還有一些沙子,顯然洗都沒洗,這傢伙也真吹得下去。

  還不光是它,另又有妖精不甘落後:“去你的,誰人不知老母手裡盡是好東西,這些翡翠湯食材得老母培育,自然是千好萬好的。”

  “但我看這高粱才是人間得來的凡品吧?我也在外嘗過一二,對這玩意兒是棄之如敝履的。”

  “不料老母好手段,竟能化腐朽為神奇,我覺得我對高粱此物有些興趣了。”

  祝央他們有點不認識這碗黴味四溢的高粱米了,她試探的看向李宣。

  李宣頓時炸毛了,低聲道:“不是,平民百姓家裡的高粱米不長這樣。”

  又一隻妖怪推開前面的拍馬者:“要我說最驚豔的還得是這道鮮美的菜湯。”

  “我本以為這麼多材料混在一起,會主次不分,味道駁雜,毫無亮點。”

  “可是老母您如何調的味?”它甚至端了起來,以一副品酒的裝逼姿態,喝了一口野草樹葉湯:“入口柔,一線喉。”

  “層次分明,你方唱罷我登場,小小一碗湯,風味竟有如此多重,前調中調後調,正如美人之體香,讓人心曠神怡,如癡如醉。”

  “我勒個去,美食節目的評審都沒他們這麼會吹牛逼的。”李宣瞠目結舌道。

  關鍵是雲毒老母還對這些人的拍馬頗為享受,老樹皮一樣的臉笑得快裂開了,不斷的點頭。

  又狀若呵斥般對幾人道:“哪裡就至於如此,也就是看大家路途勞頓,可不得細心招待了。”

  前面的人自然感恩戴德:“老母對我等厚愛,從來不在嘴上,我等追隨老母多年,在老母這裡得到的體貼照拂,竟不能報答其萬一,實在汗顏。”

  一群人迎合,活像這頓野草樹葉青蟲黴高粱大餐吃了立馬就能助他們功力增長百年一樣。

  自然前面的妖精要麼得用,要麼有顏色會舔,也不是沒有和四妖精一樣辣雞的,但別人坐前面也是有道理的。

  像他們這些坐後邊的,則就沒有那些一樣機靈了,或者就是每年糊弄一次。

  往常四小妖也是如此,不過這會兒,見了前面那些人嘴裡說出花兒來的套詞,幾人竟然覺得有些心虛。

  他們突然一臉愧意道:“我們,我們作為小弟真的太不稱職了。”

  “老母端著這麼些玩意兒他們都能如此誇讚,讓老母心情熨帖。”

  “可老大給我們享用不盡的美食瓊漿,我們只會跟豬一樣好吃好吃好吃。”

  “老大!我們——”

  祝央一把捂住幾個傢伙的嘴巴,一臉笑眯眯的,但上半張臉卻是黑的:“你們是說你們老大的審美和口味和那老樹樁一樣?”

  幾人一個激靈,連忙搖頭,祝央這才收回手,有些犯噁心:“你們往年來就是吃這些?”

  幾個妖精點頭:“嗯嗯!不吃還不行呢,不吃就是看不起老母。”

  祝央道:“行吧,從今天開始可以再也不用吃這些玩意兒了,晚上回去給你們弄好吃的,先前你們眼饞那瓶酒也開了。”

  “老大!!!”幾人抬頭,眼淚汪汪!這是在憐愛他們嗎?

  並蒂蓮撇嘴,就見那女子又別過頭來:“你們也不准吃,不然一會兒我都不想跟你們說話了。”

  “喂!”

  這邊一角的打打鬧鬧在人數眾多的大廳裡並不顯眼。

  倒是那三個道士,看著眼前這些食物,往年他們也不是沒有攔在路上,狩獵過來這裡賀壽的妖精。

  覺得這些妖精擺在雲毒老母麾下,沆瀣一氣,為禍人間,每次聚集恐怕都是在享用人類這裡搶來的糧食美酒,興酒池肉林大肆奢侈。

  但今天一來,看著這寒酸摳門的場面,看著這眼前的一碗碗的野草湯蟲子湯。

  三個道士覺得,他們或許有些誤會這些妖精了。

  出來混,都不容易啊。

  可沒等他們同情多久,那別吹捧告一段落,雲毒老母就說了一件讓他們心神巨震的事。

  三人來到此地,本來也是受到門派征招,說是聯合幾大宗門,要借此機會將雲毒老母極其座下妖怪連根拔除。

  可雲毒老母此時卻開口道:“前日我接到消息,玄天宗聯合四大宗門,想將趁今日將我雲毒老母一網打盡。”

  這話一出,頓時,大廳裡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若說剛之前整個賀壽氛圍還是傻雕風的話,現在才真正開始展露這裡作為妖窟的森冷與險惡。

  雲毒老母冷笑:“那些正道,我與他們井水不犯河水,他們倒是打著注意借老母我的名聲追名逐利。”

  “不就是國師離世,座下又無弟子,皇帝老兒得在大宗門內選德高望重者坐鎮皇宮?”

  “這些修道之人,一個個念著清心寡欲,實則最是敢做不敢當。”

  雲毒老母話才說完,前面的人就直接掀桌站了起來——

  “敢在老母的壽誕挑釁,這些人怕是真以為咱們好欺負。”

  “老母勿惱,看我們這就出去,保叫他們有來無回。”

  雲毒老母卻是壓了壓手:“孩兒們且安心,我既收到消息,自然不會無半分準備。”

  說著她拍了拍手,便有妖精推著一個巨大的籠子走了進來。

  那籠子被紅布遮蓋,隱隱還能聽見裡面的動靜,是屬於人類的悲鳴。

  紅布掀開,果然,只見裡面數十個光裸上身,枯瘦如柴的人擠擠挨挨的堆疊在裡面,看著就是吊一口氣而已。

  雲毒老母指著大廳中央那圖騰道:“我聽說玄天宗宗主玄機子為我特意煉製法陣,對方既如此盛情,我雲毒老母豈能失禮?”

  老者三人聽了這話,頭上的冷汗都出來了,若說幾大宗門圍攻這裡走漏了消息,還可以從宗門動向,附近的蹤跡有所察覺。

  再不濟有可能別的門派走漏了消息。

  那麼煉製法陣這件事,便是只有他們宗門知道的不宣之秘,但雲毒老母卻知道了,並且做出了應對。

  宗門內有內鬼,除了這個可能,他們想不出別的理由。

  那麼這次的圍剿,豈是甕中捉鼈?分明就是自投羅網。

  三人心神巨震,只明白不能待在這裡了,但是在場又一舉一動便逃不過雲毒老母神念,怎麼辦?

  那雲毒老母還在為自己的傑作洋洋得意。

  “這些人都是我供我練功後廢棄的鼎爐,本想吸食魂魄後扔掉,不料今天還有大用途。”

  接著她指著大廳中央那個顯眼的圖騰:“這是我借萬毒老祖的法寶煉製的陣法,只需七七四十九人的人血催動,便能在三裡之外布上毒霧。”

  “此物乃萬毒老祖得意之作,霸道無比,莫說那些個烏合之眾,就是國師在世也不能硬接的。”

  “只可惜此毒珍稀,僅能催動片刻,但也夠讓那些宗門之人損兵折將,即使帶頭大將也得當頭吃下不小的虧。”

  “屆時咱們再衝殺出去,勢必將那些人盡數留下。”

  “吼——”周圍見雲毒老母準備萬全,自然是應和。

  不然幾大宗門圍剿,這些人除了雲毒老母的直系親信,別看剛剛喊得那麼歡,不定是想趁機逃走的呢。

  道士三人聞言自然更是心臟砰砰直跳,頭皮發麻,竟不料形勢已經危急至此。

  三人互相使了個眼色,正打算即使拼著性命不要,也得至少逃出去一個人,通知宗門此刻的消息。

  但沒等動手,就聽前面一個聲音道:“老母,這裡的人好像死了一個。”

  大廳頓時一靜,雲毒老母身旁的侍女上前查看:“確實死了一個。”

  說著將屍體粗暴的拖了出來:“沒用的東西,一時半刻都撐不了。”

  雲毒老母為難道:“這可如何是好?催動法陣的時候,可是得用活人鮮血的。”

  她這副作態,自然就有人替她排憂解難:“老母不用憂心,在場活人多的是,哪用煩憂區區人頭湊不夠?”

  但這話一落,在場的人就騷動起來了,說到底在這裡,人就是比妖怪要低一等,雲毒老母真要拿一個人出來獻祭,他們也沒辦法。

  這時候那擅長溜鬚拍馬的便沖著在場喊到:“有誰願意主動作為引子催動法陣?”

  “老母平時待你們可不薄,這些年風調雨順難道不是受老母庇護?現在老母有難,可是報恩之時了。”

  雲毒老母聞言,竟然並不反對,倒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某幾個方向,看來是早打定主意要接著這個機會,排除異己的。

  她座下的人手太多太雜,像四妖精一樣懶懶散散的尚且可以不管,但是不定裡面就有吃裡扒外,屬於宗門安插的內鬼,或者與別的勢力勾勾纏纏。

  雲毒老母正要引導其中幾個人出來,此時便見後排一個角落跳下來一個人。

  那是個容貌美麗的人間女子,雲毒老母首先看到這個配置就心裡不爽。

  她挑眉,問道:“謔!你願意?”

  祝央卻直接將手裡的碗砸地上:“老娘吃個席,你特麼準備的是啥?”

  合著話題進行到這兒了,你才反應過來掰扯飯食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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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3-31 00:10:51 |只看該作者
第149章

  老實說,在座的妖怪惡人們,也不是沒有見過有人摔雲毒老母的碗。

  想當年雲毒老母剛立山頭的時候,逼迫千里之內的妖怪認老大。

  一開始她是打上門的,一個有心算無心,再一個事發突然,很多妖怪覺得當時輸了被迫低頭只是權宜之計。

  本來大夥兒在各自山頭自立為王,打劫打劫路人,迫害迫害山下百姓,能耐點的,甚至有愚民主動獻上童男童女以求風調雨順,日子不要過得太滋潤。

  突然頂頭多一個老大,還年年得送禮,擱誰誰樂意?

  於是當時就有幾夥妖精事後琢磨一起把這屍水樹根劈了,一來上頭輕鬆,二來也在千里之內的妖精們面前以震威名。

  在場稍微資歷深點的妖精都記得那天的場面。

  也是難以下嚥的吃食上來,幾人這不就剛好借機發難?

  抄起碗就砸在地上,如同起事的暗號聲,氣氛變得風聲鶴唳,就牌面上來說,可是比現在要大多了。

  可最後的結果怎麼樣的?反正至今很多妖怪都記得雲毒老母是怎麼樣用那些又鈍又碎的碗瓷片把那些傢伙一刀刀淩遲的。

  當時來拜夀的妖精們,是看著那一幕,在雲毒老母那張笑眯眯的老臉下,還得裝作津津有味的吃光準備的食物。

  真現在想起來就作嘔,也就是時至今日,不管對方端出再粗鄙的食物大家都大誇特誇的原因。

  畢竟比起片妖怪下飯,光是吃點豬食可好受太多了。

  不過那事畢竟過去那麼多年,當時老母根基不穩,才有人敢如此,如今老母的勢力盤根錯節,就連大型宗門也不會妄想一己之力拿下她。

  這會兒一個人類女子跳出來,而且還是老母最厭惡的那等人間女子。

  撇去震驚的成分,不少妖怪已經在心裡搖頭,今年又要看著刺激的場面下飯了。

  這些傢伙莫不是看這些年老母的壽辰越發不上檯面,所以忘了她的狠辣刻毒?

  算了,好歹只是個人類而已,本來就在大部分妖怪的食譜之中,再慘自然也沒有同類被折磨刺激。

  眾人不敢交頭接耳,只視線相對,便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便看見雲毒老母上下打量那人間女子,雖是沒有說話,不過長眼睛的都看得出來。

  雲毒老母落在她身上的眼神,那是隨著打量,一分分看清她的容貌,氣質,身材的時候越發尖銳。

  那一雙綠眼睛裡,仿佛都有毒汁滲出來了,可見是什麼地方被小妖精刺激到了。

  可祝央卻對這視線置若罔聞,被她摔下去的碗還有菜湯蟲子流進了地上陣法的縫隙裡。

  她嗤笑一聲:“拜會之前,我聽說雲毒老母是方圓千里內名望大妖,也是真心想過來一睹風采。不過嘛——”

  她抬眼,看向大廳旁邊的一角,那邊是專門用來堆放禮物的。

  當然有些本事了得的妖怪送的重禮自然是收起來的,放在外面的都是普通貨。

  多半是人間的布匹金銀之類,這雲毒老母雞賊,聽四妖精講,這些普通禮物她從某一年開始就會堆放在大廳外面。

  貌似是因為某年開始越來越少的緣故,於是她乾脆擺放出來,要比去年少,當年大夥兒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反復兩次,妖怪們自然品出什麼意思,於是那兒堆的禮物也就越來越多。

  祝央來到禮物堆面前,抬手一推,就將堆成小山的禮物推倒。

  眾人譁然,已經有雲毒老母座下妖精要上去拿她。

  可驟然便聽雲毒老母笑了兩聲,那磨砂紙在鐵鍋裡擦過的刺耳聲音,讓座下妖精都頭皮一麻,一時之間不敢妄動。

  瞭解她的人都知道,這分明是被氣極的反應,那人類女子今天不被生生剝皮剜肉,魂魄受盡折磨就有鬼了。

  然那傢伙還一副愣頭青的樣子,從那倒塌的禮物中撈出了自己的幾件隨禮。

  數量還不少,布匹金銀都有,聯繫她坐的後排的位置,數量也明顯不是一人份的。

  她抖了抖手裡的賀禮,對雲毒老母道:“我花這麼多錢,隨的份子,結果就被一碗草皮湯和菜青蟲糊弄,這禮給的不值。”

  “像我們村,給個二尺布頭就可以拖家帶口的吃人家大魚大肉,那還只是個村裡土財主。”

  “我還以為大名鼎鼎的雲毒老母,一年一度壽宴定是比村頭的地主要豪奢萬倍,想來長長見識,沒想到啊沒想到。”

  祝央抬眼,直視雲毒老母,看她的眼神就跟看村頭最沒本事,全家窮得共穿一條褲子的二賴子一樣——

  “辦不起宴席就別辦,即使家裡沒有餘糧,周圍借點把場面糊弄過去總也是可以的,收的禮時候拿去平也盡夠了。”

  “難不成你連借都沒地兒借?也是,看你那張老臉就知道人緣有多差了,一隻腳快踏進土裡的東西,換我也得擔心借出去的財物您這把年紀了無力償還吶。”

  這幾句話下了,眾妖精已經算不過來踩了雲毒老母多少雷了。

  有修為高點的,已經感覺出一股屍水的味道。

  連忙站起來,對著祝央大喝道:“胡說,真是不知所謂的人間女子,老母一片心意豈是那庸俗的大魚大肉可比?”

  “這翡翠湯,裡面的青蟲——青翡翠,皆是老母用心飼養,條條蘊含靈氣,可謂吃一碗提神醒腦,吃兩碗皺紋全消,吃三碗長生不老——”

  “咦~~,那她臉上的褶子皮怎麼回事?”祝央指著雲毒老母道。

  那妖精就是不看過去,也能聞得到屍水的味道更濃厚了,連忙抖著嗓子道:“那,那是因為老母近來為壽宴之事操勞。”

  “她是犧牲了自己,成全我們,如若不然哪裡有我等此刻這麼多翡翠蟲?一個個又能吃,老母不好厚此薄彼,她老人家容易嗎?”

  又指著祝央砸在地上那一碗:“你居然將粒粒珍貴的青翡翠倒在地上。”

  “還有你說的草皮湯,個沒見識的東西,那些青草樹葉,可是就在老母洞府周圍採割的,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這些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受老母靈力滋養,要是有那悟性的,吃了它可就有可能感悟老母的修為法門——”

  話沒說完,就聽那人類女子涼涼道:“嗯!當然,也可以感悟她無孔不入的難聞屍水味和體臭味。”

  “嘔!我中午飯都差點吐出來了。”她指著那妖怪道:“你快別說了,不讓我吃回本就算了,你總不能讓我倒虧一頓吧?”

  那妖精不說話了,並後悔自己一開始的嘴賤,本來是為了拍馬屁給老母遞臺階下,現在這架勢,可別被這蠢娘們兒給殃及了。

  雲毒老母此時冷笑一聲:“我這還是頭一次聽說,送出去的禮,還有收回來的。”

  “嫌棄我這裡不上檯面,可就是嫌棄我雲毒老母了。”

  祝央一副‘你現在才看出來?敢情我剛剛的話白說了。’的表情。

  雲毒老母看她已經跟看個死人無異,只不過她又抬頭,往祝央跳下來的方向看去。

  果然那一堆坐著的都是一群長得漂亮,妖妖嬈嬈的小妖精。

  四妖精還有錦鯉精牡丹精他們這會兒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他們還是第一次在雲毒老母的宴席上這麼受人矚目的。

  其中資歷深一點的牡丹精還記得當年那出事,心裡也是慌得要命。

  不過現在事已至此,新老大和舊老大徹底對上,他們這些小弟就在場,自然得拿出小弟的義務開始站隊為自家老大打call。

  雖然重新拜山頭的時日短,並且一開始大多奔著自己能飛黃騰達去的。

  不過相處下來,比起雲毒老母的剝削刻薄,祝央對他們簡直不要太好。

  雖說擺明車馬各取所需,送他們去過好日子,但她這裡也會收穫更多的利益。

  可就目前為止,至少他們還沒有起到作用吧?可老大卻完全不吝於投資。

  哦!投資這個詞也是她教他們的,幾個妖精們把這理解為對他們的信任和看好。

  可到底得是多麼的看好,才會在他們身上堆那麼多好處和資源?那麼珍貴的龍鱗說給就給。

  那些昂貴的,就連皇帝老子都喝不到的美酒給他們當果汁喝,她說要帶他們過好日子,要幫他們一飛沖天,從她承諾的那刻開始,就已經在著手幹了。

  從來就不是她自己認為的那樣在畫大餅吊著他們幾個傻妖精。

  他們根腳資質都一般,不然也不會站著偏野小山頭不爭不搶,別說雲毒老母這等大妖,就是每年賀壽的時候,路上遇到同行的妖精,有時候都得被鄙視欺負。

  然只有老大待他們,讓他們感覺仿佛自己存在就是特別的,甚至毫不開玩笑的,她真的是認為他們這些妖精比雲毒老母還要有價值。

  此時見雲毒老母看過來 ,幾人冒了通冷汗,最後還是在並蒂蓮詫異的目光下走了出去,來到了大廳中央。

  突然,山雞精大吼了一句:“老大,最近我過得既充實又滿足,是我雞生中最快樂的時光,我死而無憾了。”

  說完就指著雲毒老母罵道:“老樹皮你看個屁,滿臉褶子一身屍臭,把你個老樹樁和人間美人放一塊兒,怎麼選這簡直是送分題。”

  眾妖雖然聽不懂送分題什麼意思,可結合語境也知道了,一時間只覺得這山雞精今天渾身是膽。

  豈知他還沒說完:“別以為大夥兒不知道你當初和那男人好的時候用的什麼障眼法,口口聲聲瞧不起人間女子,利用人家的外貌淫樂倒是不含糊。”

  “哦對了,你還好意思說人家負了你,那個人間女子才是他的正頭娘子,你雲毒老母就是再厲害,那也是個妾。”

  因著怕這群沒節操的妖怪去鬼屋那邊,看上什麼人都不管不顧的勾引。

  祝央很是給他們灌輸了一番哪些男女不能動的鐵則,首先一條就是已婚男女。

  雲毒老母生平一大恨事就是自己一身法力,卻沒法讓自己心悅的男人真心相待。

  當年這人幻化成美女,又迷其神智勾引人家留在洞府,被對方的妻子求助於正派能人。

  打鬥間幻術和神迷之術失效,被男子看出真身,並想起了自己是有家室之人,一時痛不欲生。

  這場面是雲毒老母畢生之恥,偏她座下的人還是大嘴巴,反正她勢力範圍內的妖精,對這事都清楚一二。

  不敢當面說,背地裡是得貶損一趟的,但這會兒真的有人吃了熊心豹子當著她的面全抖出來了。

  山雞精說完其他幾個妖精也接話道:“就是就是!從那以後她每年就抓了不少精壯男子,供自己淫樂過後殺掉吸食魂魄。”

  “按老大的說法,靠武力強迫是最沒格調的東西才做的事。”

  “你也別這麼說,就她那樣,不靠武力還能靠啥?你問問就是給這些人金山銀山,有誰對著老樹樁啃得下去嗎?”

  “嘖嘖!哎喲,看看這些漢子都被折磨成什麼樣了,老淫婦坐地吸土,胃口不小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唉!這些人上輩子也是造了孽,這輩子要受這趟罪。”

  一旦開了頭,幾個妖精便越罵越順,什麼難聽的都敢往外面糊。

  神情也由一開始的緊張畏懼膝蓋發抖,變成後面的譏笑得意神采飛揚。

  雖說可能一會兒就死吧?可他們也算達成某種重要成就了,既然如此,何不讓這老樹皮對今天畢生難忘?也不枉他們反抗一場。

  “你們,你們,哈!哈!好得很。”雲毒老母氣的五官變形,頭上的枝丫抖動,連那鮮紅的果子都變成了不祥的紫色。

  幾個妖精更是指著她笑道:“哈哈哈!變色了,變色了,看到沒有果子變色了。”

  “看到了,好厲害,就跟憋出SHI一樣。”

  “大夥兒在吃飯呢,說這麼噁心的話幹嘛?”

  錦鯉精笑著搖了搖手指,指著一隻坐在前排的蒼蠅精:“也不是,沒准它聽了吃得更香呢,你看它喝湯的動作都快了幾分。”

  蒼蠅精:“……”

  “豈有此理!”它掀翻桌子:“我等豈是你們幾個小妖精能羞辱的?”

  幾個妖精一臉詫異的看著他:“原來你真的會嫌惡心吶?為什麼?你不一直吃那個嗎?以前還看見你帶過牛糞餅子做乾糧。”

  “嘔~~”大廳裡響起了幾聲幹嘔,別說雲毒老母,就是他們這會兒都想宰了這幾隻小妖精。

  要不是雲毒老母沒動他們也不好出手的話。

  萬萬沒想到,外敵來襲之際,居然有幾個不長眼小魚小蝦挑事。

  眼看老母已經氣狠了,看著眼神不是剁了幾個傢伙就完事的,眾人往後縮了縮。

  果然雲毒老母突然道:“現下幾大宗門要解決,剛好七七四十九個活人鮮血差了一個。”

  她看著祝央,本打算用這個名額排除異己,這會兒被一波接一波的仇恨值全拉,倒是忘了那幾個異己姓甚名誰了。

  又看了看幾個妖精:“至於你們嘛——”

  她話沒說完,但那千回百轉的尾音就陰森如惡鬼,坐近的人都不自在的往旁邊挪了挪。

  眼看幾大宗門已經踏入勢力範圍,雲毒老母也不和這幾個賤人多做糾纏。

  幾個妖精還要罵,卻突然就破空射過來一條樹根,速度之快,他們一時間竟無法用視線捕捉,就更不用說給出反應了。

  眼看就要將幾個妖精穿成一串,卻在離他們一米開外,那樹根陡然炸裂,讓幾個小妖精頗有些劫後餘生之感。

  祝央道:“行了,站我後面吧,是誰昨天說咱們的別墅差一圈籬笆用來種花的?這不木頭莊子送上門來了嗎?”

  雲毒老母見樹根被炸碎,冷笑一聲:“難怪如此作態,原來有兩分本事。”

  接著一瞬間,數十條蠕動的樹根從她身上蔓延出來,活鞭一樣不停的在地拍打。

  祝央二話不說拿出一隻大口徑槍,這類槍支體積不大,殺傷裡可不小,一槍崩過去,常人的話整個肩膀也就沒了,要是對準腦袋,會直接把整個頭打得稀爛。

  她抬手就是幾槍,砰砰幾聲槍響,因著在場沒人見過這種武器,於是雲毒老母是硬生生的扛了這幾槍。

  祝央打的位置刁鑽,四肢,腹部,還有頭上,分別來了一槍,想試試看她身上是否有弱點命門。

  這武器聲勢浩大,又極其便利,即便在場的妖精們都嚇一跳。

  他們不是不能打出比這厲害得多的攻擊,可也是沒得這麼方便的。

  關鍵是雲毒老母也因為一時不慎,直接被轟爆了頭,她頭上那滑稽的果子掉了下來,一直滾到祝央身前。

  被祝央伸出腳踩住,一腳碾得稀爛。

  汁水四溢的果子侵染了大廳的石板,但這好像是某個信號。

  雲毒老母座下的侍從親衛立馬開動了,有法寶的掏法寶,有武器的抽武器,翻身跳出位置,就要捉拿這幾個人。

  然正衝到一半,就被無數青絲席捲了全身,大部分被這突然其來的偷襲絆住,好點的絆倒在地,慘一些的甚至被拋上半空又狠狠砸下,一時間暈頭轉向。

  眾人回頭,竟然是雲毒老母的得力手下之一梳子精。

  有妖便惡狠狠道:“你居然和人類狼狽為奸?”

  梳子精冷笑:“良禽擇木而棲,比起宴席拿蟲子招待,辦事從不給好處的摳門老樹皮,自然是跟著新老大的日子更滋潤。”

  她利用龍鱗修行,最近這陣子下來進步更是一日千里,以前打成平手的妖精竟然穩穩被她壓制,這讓梳子精如何不高興?

  對方也是駭然,不過他們人多,梳子精僅憑一人也沒辦法拖太久。

  有本事者,一身鬼火一出,直接將梳子精的頭髮從頭燒到根,那火蔓延極快,等梳子精滅了火,頭髮已經少了一大截。

  對方冷笑:“看來最近你有點運道,不過那又如何?老子的本事就是專門克你的。”

  梳子精冷笑:“是嗎?”

  說著手裡出現一個瓶子,她將瓶子裡的液體倒在自己頭皮上,頓時被毀掉的頭發瘋長,比剛才更來勢洶洶。

  “看你的火和我的頭髮哪個先用盡。”

  有了老大提供的生髮水,她就再也不用花費精力在頭髮再生上面了,同樣的靈力,只用操縱既可,一時之間竟然和以往死死克制她的傢伙打得個不分上下。

  這還只是老大給她的道具之一。

  躲在祝央背後的幾個妖精也沒有閑著,他們法力不高,打架本事不強,可祝央為了讓他們在亂起來的時候自保,可是給了不少武器。

  除了武器還有不少她隨著等級提升,越發用不到的符紙和對靈類道具,這讓幾個妖精頓時間殺傷力倍增。

  一些不屑他們修為,本以為手到擒來的,竟然吃了不小的虧。

  眼看大廳混戰做一團,李宣往後縮了又縮,力圖不被捲進去。並蒂蓮見他實在弱雞,乾脆保他,讓他藏在了自己身後。

  三個道士則想趁亂逃出去報信,只是不了,還沒有摸到門口,整個大廳就傳來一陣震盪。

  接著門口牆壁到處被蔓延過來的樹根封死,整個大廳頃刻之間變成了一個封閉的空間。

  三人連忙抽劍砍去,倒是砍下了一大片,但是以他們的威能竟然一個洞都沒有砍穿。

  可想而知這個樹根凝實成的封鎖牆有多麼的厚實。

  並且不光如此,那樹根在被砍破一片後,迅速的蠕動回復,竟然比其他揮砍的速度還快,並且活蛇一樣沖他們襲來,那被砍斷的地方滴出屍水一樣的毒汁。

  “不好,快退!”老者喊道。

  可惜女道士反應慢了一步,手背的皮膚被濺到少許,她頓時發出一聲慘叫。

  細細一看,整個手背竟然如潰爛的腐屍一般不堪入目。

  道士們不敢硬闖了,連忙架著女道士躲一邊,看向大廳正中央。

  就見那被打爛的雲毒老母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如同隧洞裡老鼠啃噬屍體一般陰森噁心。

  她被打爛的軀幹和腦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原樣,一臉刻毒的盯著祝央——

  “賤人,不將你碎屍萬段,枉為雲毒老母。”

  祝央卻反將自己的武器收了回去,漫不經心的回答一句:“這個名字確實不適合你。”

  “我給你重新起一個吧,叫‘丟你老母’如何?是不是更加朗朗上口?”

  雲毒老母氣得嘴角滴液,露出她嘴裡一口腐牙,只是呼出的氣都帶著一股不祥之氣。

  她周圍的親信見狀立馬躲遠,有人大喊道:“老母息怒,先應付宗門要緊。”

  主要是讓她這無差別的放屍毒,雖說這毒沒有萬毒老祖那樣的藥石不醫,可光是要拔出,也得吃頓苦頭的。

  “殺了這賤人,外面大陣自然就開了。”雲毒老母道,接著數十條樹根以詭異刁鑽的方式沖祝央襲來。

  祝央手裡出現一把削鐵如泥的短刀,都看不清她怎麼動的手,樹根輕易被她斬落一地,但她回擊的速度顯然是比不上對方再生的速度的。

  突然她的腳下蠕動,祝央忙往空中一跳,幾條樹根在她起跳的下一秒破土而出。

  祝央能在交手中感覺出這樹根的強度,至少用她的堅冰是困不住的。

  這玩意兒可怕之處就在於它恐怖的規模和再生速度以及打爛後蔓延出的屍毒霧。

  如果將妖精的攻擊力以玩家的能力強度衡量,單憑這一技能,雲毒老母的實力便可以與生化危機那場的毒皮人持平。

  並且她還要更棘手一點,至少毒皮人沒辦法將自己的毒素這麼大規模的擴散出去。

  因她這瘋狂的砍滅,樹根出現了很多斷口,雖然瞬間會癒合,但洩露出來的屍毒汁和毒霧已經讓大廳不少功力差點的小妖吃了虧。

  這還不是終點,那些被屍毒侵染,痛苦嚎叫的小妖沒過多久,便一個個如行屍走肉一樣站了起來,眼睛變成了紅色。

  如同喪屍大軍一樣向祝央他們襲來,其中甚至包括三道士之中的那個女道士。

  不過這些人可比喪屍難對付多了,他們完美的保留了本身的實力和判斷力,只是成了雲毒老母的傀儡罷了。

  那女道士知道祝央看中幾個小妖,竟然飛劍一出,衝小妖們襲去。

  好險她周圍的師叔和師兄發現不對,想打暈她卻並無作用,恐怕她的身體不會有自我保護機制回饋,除非剁了她。

  於是老道士和她師兄只能和她纏鬥在一起。

  祝央用念動力停下那道劍氣,回身乾脆把幾個妖精直接裝進靈獸袋裡。

  現在場面混亂,反倒會讓她束手束腳。

  果然失去了掣肘,祝央咧嘴一笑:“操控屍體啊?這個能力我喜歡,不枉我來一趟。”

  霎時間,密密麻麻襲向她面前的小妖被一陣重力彈出老遠,空氣中蕩出一陣強力的波動,並不亞於武器來勢洶洶產生的罡風。

  不少妖精當場殞命,只是那些歪頭擰脖子,明顯脖子斷了,或者手腳聳拉還剩一層皮連著的,卻並沒有妨礙他們再度站起來。

  “哈哈哈哈……”雲毒老母尖銳的笑道:“只要我不死,他們就永遠為我所用,即便你把他們剁成肉醬,他們的屍毒也會散發出來,屆時方圓百里的活物全是我的屍傀。”

  “嘿嘿!你就是再厲害,倒要看你能在這漫天的屍毒中撐多久。”

  她這話出來,對面那賤人卻沒給她為難驚恐的反應。

  雲毒老母不悅,接著又嘎嘎笑道:“對了,附近的鎮子裡那些人,侵染毒霧後也會是我的屍傀兵,不管你這賤人是哪路人馬,牽連這麼多人喪命,也是身敗名裂哈哈哈哈……”

  祝央擺擺手:“放狠話多簡單,可我為什麼要為根本不會發生的事擔憂?”

  她若無其事道:“你說的一切,全都建立在你那時候還活著的前提上,一分鐘內會死的人,如何做到?”

  “哦對了,你不知道一分鐘是多久,從現在起,心裡默數六十聲吧。”

  說完雲毒老母便看見那賤人在她眼前消失了身影。

  幻術?雕蟲小技,以為憑藉區區障眼法就能瞞過偷襲。

  它揮動樹根滿大廳的抽去,以期逼出對方的身影,卻一無所獲,反倒是不少妖精被波及,甚至有傀儡被抽得稀爛。

  哪裡?

  “六十!”

  不知道哪裡出現一個聲音,雲毒老母詢聲抽去,可突然間覺得根鞭沉重無比,所有的鞭子聳拉在地上,如同被人釘住一般。

  是了,那賤人能隔空操縱呢,這本事確實棘手,再多的小兵遞到她面前都是白給。

  但雲毒老母能成為千里之內的霸主,也不是這點都反應不過來的。

  她的樹根力量龐大,重逾千斤的巨石也能輕鬆頂起,並且數量眾多。

  祝央的念動力和對方拉鋸,先不說最終誰會占上風,但實屬掰手腕行為,吃力不討好。

  更何況她在樹根在極力拜託重力的同時,竟紛紛爆炸,還打開了大廳的數個小孔,任由這屍毒洩露出去。

  為的就是讓祝央手忙腳亂。

  可豈知對方半點不慌,甚至空氣中又傳來了一聲報時——

  “五十!”

  話音剛落,一道寒流散開,洞孔立馬被數米後的堅冰堵住,並且堅冰蔓延上周圍的樹根,將那些正在往外溢屍毒汁的腐處凍結。

  那些樹根瘋狂亂舞想擺脫堅冰,但不用於防禦只用於糾纏的話,祝央的冰依舊也是取之不竭的。

  “四十!”

  雲毒老母心裡有點沉,這賤人每過十聲就步步迫近,仿佛她之前的發威只是對方為了更好評估而任由她戲耍一樣。

  “豈有此理!”雲毒老母道。

  接著就見那些樹根上開出了無數果實,蘋果般大小,鮮紅色然後逐漸泛紫,和雲毒老母頭上的果子一個品種。

  這些果子瞬間成熟,自動炸開,卻從中間鑽出數條屍蟲,那些屍蟲方一出世便四散開來。

  逮著就近的妖精,不拘死活便開始吸食,十幾秒的時間,倒楣的妖精們便被吸成了人幹,化作原型,一時間大廳堆了無數乾癟動物屍體。

  那些屍蟲卻脹大如葫蘆瓢大小,彙集起來,組成一個數米高的蟲人,看外觀很讓人噁心。

  那些組成蟲人的蟲子渾身黏答答的,往地上滴下的粘液頓時將地面腐蝕一個坑。

  大手一揮便像祝央抓過來。

  “二十!”祝央往後一跳,卻不忘記報時,並且對雲毒老母道:“現在我相信你傾盡全力培養蟲子待客了。”

  “那麼,我也不客氣,替我家寶寶們說一句‘謝謝款待’。”

  說完雲毒老母便看見她的屍蟲人周圍出現無數蟑螂,她冷笑一聲:“蠢貨,馭蟲的妖精我見過無數,即便是無數毒蛇也在我毒蟲面前鎩羽而歸,憑區區幾隻蟑螂——”

  話沒說完,就聽到毒蟲人傳來一聲瘋狂的嚎叫,那些蟑螂頃刻之間已經將它啃噬到膝蓋以上,並且瞬間將它整個人淹沒。

  清脆的吞噬聲傳來,毒蟲的汁液噴灑在蟑螂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可那些蟑螂並沒有被直接腐蝕乾淨。

  光滑油亮的黑殼依舊如新。

  “我的屍毒!”雲毒老母厲聲痛呼。

  每一條屍蟲都是她屍毒精華的凝結體,每年也就攢那麼點,這數量是她多年沒有出手攢下的,可頃刻間卻被吞了。

  “這是何等毒物?”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蟑螂比她的屍蟲還毒。

  祝央卻不理會她,櫻唇輕啟:“十!”

  雲毒老母終於慌了,她已經明白這數位的含義,所謂一分鐘就是這麼快的六十聲而已,一旦清零,就是對方將她碾殺之際。

  她終於不顧一起,將封閉大廳用的所有樹根彙集到自己身上,體積越長越大,最終變成了一個十丈高的巨人。

  她還有勝算,那些蟑螂再厲害,憑藉她的再生速度,也不可能將她很快吞噬殆盡,她只需在這之前殺了那賤人就贏了。

  雲毒老母的身體衝破大廳的穹頂,下面的人在她眼裡就跟螞蟻似的。

  她認准那個賤人,一腳踩才去,聲勢之浩大,竟地動山搖一般。

  可站得這麼高,離得這麼遠,她卻聽到了一個清晰的聲音——

  “零!”

  沒錯,那聲音出自她的耳邊。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祝央的身影陡然消失,雲毒老母的肩頭卻出現這麼個人影。

  她駭然的伸手去拍,想碾死擅自跑她身上的蟲子,卻幾下都拍了個空。

  對方在她巨大的耳朵旁道:“老實說,你不站這麼高,我用這招還有點困擾,畢竟波及太多不好。”

  雲毒老母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預感傳來,起先是耳朵有點癢,接著是一陣刺入靈魂的絞痛,就如同誰拿著針在折磨她的神念一般。

  恐怖的尖叫聲在空曠的洞府周圍蔓延,莫說離得最近,直接用耳朵接收這讓人頭腦爆炸,神念巨震的尖響。

  就是地面上,被祝央提前布了好幾層堅冰緩衝的,此時堅冰寸寸碎裂,一些修為不高的也耳朵開始出血。

  那雲毒老母十幾丈的大小,竟然因這聲如同天怒般的尖叫,開始寸寸畏縮,從根源開始乾癟。

  直到所有的樹根不復先前的粗壯飽滿,乾癟得如同小孩兒手指一般。

  待聲勢褪去後,一叢兩米多左右的人形枯樹埡倒在地上。

  祝央從上面跳了下來,踹了踹那枯樹埡,一踩就斷,脆得可以直接生火。

  這稱霸千里,讓一眾小妖承受淫威數十年的雲毒老母,竟然就這麼死了。

  祝央用念動力,將整個大廳勉強復原,來到雲毒老母的主位上,大馬金刀的坐下。

  “現在,我可以拿回自己的禮品了吧?”

  一眾妖怪顫顫巍巍的看著她,立馬道:“可以可以!”

  “太不像話了,這啥玩意兒,根本就不是待客之道,主人無德,借著由頭坑騙壽禮,自然沒有忍耐的道理。”

  祝央挑了挑眉:“倒是也有講理的嘛!”

  說著把幾個妖精從靈獸袋裡放了出來,對他們道:“讓這些傢伙排好隊,一個個到我面前來面試。”

  幾個妖怪與有榮焉:“是!”

  接著被並蒂蓮保護的李宣也艱難的從蓮花裡爬了出來,剛那聲尖叫太過霸道,並蒂蓮自顧不暇。

  不過她們自保法門還是不錯的,乾脆變成本體將李宣吞了進去,隔絕了外部之壓。

  現在倒是沒什麼大礙,祝央那尖叫太過霸道,又利用了對靈道具使用,相當於直接作用靈魂。

  雲毒老母只要還剩一根枝葉便可再生,但是破壞肉體,以她的體型沒完沒了。

  祝央又看了眼道士三人,因為雲毒老母的死,女道士已經恢復了正常,不過屍毒還沒有拔出,滿臉痛苦。

  但是被用秘法抑制住,倒是沒有蔓延,應該暫時沒有大礙。

  祝央對他們道:“你們不是宗門討伐嗎?為什麼還沒來人?”

  三道士:“……”

  好像,宗門也用不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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