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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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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
發表於 2020-4-1 00:08:52 |只看該作者
第170章

  此刻時間變得很慢,如同臨死之前的走馬燈。

  祝央不是沒遇到過強勢的攻擊,之前在萬毒老祖那兒還真實的死了一次。

  但那次一切節奏都在她的計畫之中,即使死亡也是自己為勝利而設計的一環。

  擁有豐富的底牌和已知的結局之後,那便不是一場真正的生死考驗。

  但這次的危機卻是她前所未有,無法預料的,並且不是一個小虧的程度。

  那巨大的炮彈仿佛離她越來越近,下一瞬就要吞沒她這個相對女王來說,體型渺小的蟲子,化作飛灰死無全屍。

  正如祝央在打出那一炮仿佛看到了女王炸頭的結局一樣,女王也仿佛看到了她身邊空氣被能量扭曲,祝央甚至能看到它露出猙獰的笑容。

  但鑒於對方的外表,那就不是什麼好看的畫面了。

  祝央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醜人在她面前做怪,尤其是還是這麼一個絕世大醜逼。

  就這短得讓人絕望的時間內,她居然完成了腦內的一系列心理活動。

  但手上的動作倒也沒因此耽擱,如祝央空歡喜一場一樣。

  蟲族女王下一秒那巨大的感官也沒了得意,因為她看見那顆炮彈就這麼停了下來。

  當然因為慣性和衝擊力它還在奮力朝著目標射去,但速度已經慢得可憐。

  那隻人族居然把它停下來了。

  停是停下來了,但祝央這邊並不好受。

  當初以毒皮人的能耐,別說這種威力巨大的高爆武器,就連火箭筒的彈藥也沒辦法在打出之後直接讓其停下或者改變彈道。

  可見這些從無限遊戲買來的高傷武器的威力巨大,並且這麼短的距離,這麼突然的翻轉。

  但凡是祝央沒有精力上一輪的洗禮,同時吸收了靈雲晶和萬毒老祖的修為,憑著按部就班的精神力增長,她是絕不可能渡過這一劫的。

  其實最好的辦法是改變彈道,這個距離和速度之下,讓它直接轉彎彈回女王的方向太難了,比直接將其停下來還難。

  有最便利的方法,便是讓它稍微偏移,使炮彈落在她的斜後方。

  但這時候祝央卻是不能這麼幹的,因為她的後方就是龍龍小嘰還有正在戰鬥的alpha他們。

  這炮彈射程遠,威力巨大,一旦爆炸就連體積龐大如蟲族女王,也會被完全捲入進去。

  身後那些傢伙最近的離她才兩三公里,這會兒正在專心戰鬥,無防備之下,即便龍龍恐怕也會吃個大虧。

  勉強停下炮彈後,祝央的精神力和那巨大的衝力在拉鋸,她仿佛感受到鼻尖傳來一股冰涼的冷意,八成是流鼻血了。

  才打照面就吃了這麼大的虧,倒真是前所未有。

  祝央慢慢的控制炮彈掉轉了一個方向,並沒有直接回擊女王,看對方遊刃有餘的樣子,要是再來一次,祝央可沒把握能停下來。

  掉轉了九十度左右,炮彈朝另一個方向激射而去,隨即轟然的爆炸聲響起,這麼近的距離之下,甚至還升起了一小片蘑菇雲。

  那個方位的蟲族損失慘重。

  要說多慘重,看蟲族女王那尖銳憤怒的叫聲就能聽出來了。

  “嘿嘿!心疼嗎?碧池女王,你不肯受著,就只好讓你子子孫孫來受了。”

  這話說得忒不要臉,也不知道蟲族女王通不通人語,總之對方巨大的頭已經轉向祝央,那樣子就像是看著一隻已經把它惹惱,一定要拍死的蚊子。

  然而祝央放出去的蟑螂還在貪婪的吞噬女王身下的蟲卵,就他們雙方交鋒這一小會兒,盆地裡的蟲卵就又少了無數。

  女王惱怒無比,沖著身下潮水般的蟑螂尖嘯一聲,然後蟑螂們的動作就滯澀了下來。

  不說那種蝗蟲過境般的吞噬力,就連行動也變得遲疑。

  祝央感覺得到有股力量在和她的操縱意志拉鋸,這控制力比她強多了。

  並且她操控著蟑螂,好歹也能接收一些蟑螂寶寶們的整體回饋。

  它們現在正在和本能做著抗爭,那蟲族女王能夠號令萬蟲,只要是蟲類生物便聽她指令。

  也虧得蟑螂寶寶們是靈類生物,雖然有昆蟲的部分特性,但終究屬於她靈力的化身。

  即便會受到本能的趨勢,受到壓倒性的種族力量的脅迫,但祝央的精神力也不弱,足以讓它們與本能抗衡。

  如果是精神力弱一點的,恐怕控制權早就被搶走,無數蟑螂倒戈反噬向自己了。

  看來她最大的能力之一算是被封印了。

  祝央心裡一沉,但也不含糊,直接將蟑螂們收了回來,那如同黑土覆蓋在盆地表面的蟑螂群瞬間消失。

  其實豈知是她震驚,女王心裡的震驚也不遑多讓。

  它對於昆蟲的絕對命令第一次失效了,那些小蟲子雖然變得麻木遲疑,但並不聽它號令反攻回去。

  它不明白這些小蟲子的來路,只知道只要是蟲族就該聽她號令。

  所以剛剛那一幕,在祝央看來是一場能力被破解的遺憾,在女王看來卻是至高權威受到了挑戰。

  這甚至比剛才的攻擊,和子民死了一大片更讓她感到憤怒。

  尖嘯聲傳來,號稱哨子精的祝央第一次覺得有生物的聲音比她還要刺耳。

  而不給她喘息的空隙,那女王已經發動了攻擊。

  祝央突然感覺到一陣空間扭曲,強烈的危機感傳來,如同死神的鐮刀正揮舞著割向她的脖子,而她卻看不到死神的方位一樣。

  在這甚至沒有任何徵兆和由來,僅憑直覺和危機感的驅使中,祝央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也正是這個決定救了她一命。

  祝央就這瞬息之間,在自己腳下凝結了一面冰鏡,然後整個人掉了下去,利用穿鏡的技能躲到了屬於亡靈的彼世。

  落下來之後,她透過冰鏡觀察她剛剛站立的地方。

  因著想要測試女王的具體能力,她躲入冰鏡的時候從空間戒指裡面扔了一具蟲族屍體出來。

  一路過來她搜集了不少自認為有研究價值的蟲族屍體。

  然後她就看到那堅韌完整的蟲族屍體頓時變得四分五裂,如同鏡子碎裂成片,而鏡子裡的人影也跟著面目全非一樣。

  但可怕的是這事情並不是鏡像之中的假像,而是事實。

  將炮彈掉轉彈道換給她,憑空如同打破鏡子一樣讓空氣中的人四分五裂。

  九成的概率是空間技能,再加上蟲族的蠶食速度。

  祝央研究過蟲族的歷史,起初只是這個旁邊荒涼星球上的本土生物,那為什麼會來到這裡?

  對方的蠶食是跨越星球的,但別以為星球就那麼好跨越。

  但是地球與月亮這麼近的距離,即便不少蟲族的身體強悍到能夠在太空生存。

  但這麼遙遠的路途,它們生命力強悍又不是辟谷的神仙,沒有能量補給能夠就這麼到達地球吞噬別的行星嗎?更何況要想太空行軍,需要擔心的可並不只是食物。

  實際上蟲族是怎麼離開自己的母星遷徙到這顆星球這件事也是個迷,科學家做出無數假設,但終究沒有決定性證據。

  最主流的猜測是人類的星際探險隊或者星際海盜不法行商之類將其帶到這個星球繁衍的。

  但這並不能解釋這些傢伙怎麼在星球之間蔓延的。

  只是按照他們的侵蝕速度演算出如果不作為帝國將不久後就被這個族群攻陷。

  現在祝央卻是知道了,這個女王本身就有空間能力,她現在正在產卵,極度虛弱。

  要是全勝時期,以它的能力加上種族的體魄,完成星球遷徙壓根不是不可能的事。

  雖然需要耗費的準備和精力之巨無法想像,但它絕對可以做到。

  祝央心裡發沉,這蟎蟲現在只剩一絲血皮都吊打她啊。

  不過這也讓她側面猜到了另一件事,那便是每一任的蟲族女王,或許能力並不相同。

  按照蟲族母星的探索結果,會發現蟲族的存在歷史並不比人類短,如果每一任女王都有這能耐完成星際遷徙,吞噬別的行星。

  那麼人類壓根發展不到今天,恐怕才發明車輪的時候被蟲族滅了。

  也就是說,殺掉這個女王,即便不久之後蟲族可能會誕生新的女王。

  但能力不一定會和上任一樣,無法完成星際遷徙的,地球也好歹能鬆口氣,獲得更多的時間將這個威脅巨大的種族消滅。

  心思電轉,實際外面的時間才過去幾秒。

  蟲族女王見自己的攻擊又落空,甚至失去了那人類的蹤跡,更是惱火。

  祝央沒打算這麼快出去,這幾乎是她打的最有耐心的一戰了。

  蟲族女王高度戒備了很長時間,見始終沒有人出來,這才收斂氣息繼續產卵。

  看似降低了防備,但祝央仍然不敢大意,若這蟎蟲這麼心大,也對不起它誇張的防禦了,可見是惜命的。

  果然又過了很久,那傢伙有些不甘心的仰天尖嘯,對於祝央的藏頭露尾既無可奈何又暴戾無比。

  就是現在——

  祝央從鏡子裡出來,但渾身已然變成了人魚模式。

  她在人魚模式的時候,氣息和處於人類模式時完全不一樣,畢竟都變了個種族了。

  因為戰場的原因,這個能力最初得到的時候就挺強,但一直沒有發揮大的用處,自然也沒有獨立變強的空間。

  可饒是如此,祝央整體實力的變強後,這個能力依舊不可同日而語。

  蟲族女王已經鎖定了祝央作為人類時的氣息,全神戒備。

  但有句話說的,當你專注於某一點的時候,周圍別的東西便容易被忽略。

  更何況祝央的體型在蟲族女王看來,可能並不比人類看蚊子強多少,周圍也不是沒有稀稀拉拉的其他蟲族。

  漫天氣息的掩蓋下,祝央第一時間並沒有被蟲族女王識破。

  她感受到女王的精神力在她身上掃過,但蟲族也並不是沒有魚類種族,光是章魚觸手型的就有好幾種。

  魚鱗型的並不罕見,蟲族的種類之巨,恐怕連它自己也統計不過來,更何況它們恐怕根本沒有統計的概念。

  借著這層掩護,祝央有特意用幻術模糊了自己的存在感,向女王沖了過去。

  蟲族女王身上也有數十隻蟲族在工作,幫助她產卵伺候她的身體狀況,所以有東西往她那邊靠近並不算突兀。

  但為了防止對方警惕到極端,祝央仍舊召喚來了龍龍——

  “先別理會雜兵,來幫媽媽打個掩護。對了別帶小嘰過來。”

  龍龍收到消息立馬騰空而起,它離祝央本來就近,也就不到三公里的路程。

  趕過來只要一吸的時間,下一秒身形巨大的白龍便盤旋在蟲族女王的上空,沖發出一聲天崩地裂的咆哮——

  “吼——”

  蟲族女王早知道這次的敵人有特別強悍的對手,如果全盛時期可能應付還遊刃有餘,但這會兒虛弱無比,所以半點不敢大意。

  見居然是威壓這麼強的生物,蟲族女王對於祝央的戒備立馬來到龍龍身上。

  龍龍這聲咆哮,讓盆地了的蟲卵大部分當場炸開,伴隨著龍息和威壓的巨吼,直接讓剛剛出生的,脆弱的蟲卵死亡。

  蟲族女王心疼得要命,也是大怒著朝龍龍尖嘯。

  接著龍龍毫不客氣的就一頭沖它撞來,那房子一樣大的巨頭,看著比蟲族最堅硬的種類都不是一個級別的。

  要是被撞實了,不死也得去半條命。

  蟲族女王一看就做出判斷,自知拼肉體強度恐怕不是這生物的對手,便連忙使用能力。

  頓時龍龍所在的地方空間裂成碎片,蟲族女王仿佛看到下一秒這大蟲血濺漫天的盛況。

  而這時,它的頭顱卻傳來冰寒入骨的感覺。

  蟲族女王雖強悍,但產卵環境還是需要乾燥且溫度合適的地方的,這便說明了它在產卵時期避諱的一些因素。

  可憐她星際級別的侵略強者,就這麼對敵的一瞬間,便遭到了偷襲。

  而下一秒卻發現,即便周圍空間的割裂,那條大蟲居然逃脫出來了。

  渾身的鱗片在太陽的照耀下發出彩色的光輝,但這份美麗卻也讓人見識到了其堅韌。

  龍族,能夠免疫大部分能力攻擊。

  這個是路大頭早告訴她的,並且知道龍龍這次想跟來,料想有它在多少會增加難度,於是詳細的跟祝央說過這孩子的免疫上限。

  所以祝央才敢讓它過來打掩護,小嘰卻是不行的,那孩子現在還較弱,並且身體也不是強悍到防禦萬物那一掛。

  貿然過來得讓蟲族女王活生生撕成碎片。

  龍龍從割裂的空間中擺脫出來後,沒有浪費媽媽的偷襲機會,兜頭就往女王腦袋上撞去。

  女王原本就畏懼它的身體強度,這會兒被冰凍了滿頭,更是脆弱易碎。

  龍龍方一撞下來,它便精神動搖,疼痛無比,瞬間破開的冰層中還能看到對方表面慘烈的裂痕。

  龍龍正要趁勝追擊,耳邊突然響起媽媽的喚聲:“別撞了,回來!”

  要說這孩子跟著高級大佬爹出生入死過這麼多戰場,戰鬥意識還有對主人的命令執行是絕對迅速的。

  換了別的寵物坐騎,就是聽到命令也不一定能迅速反應過來,但龍龍就愣是收住了慣性,並且對主人的判斷毫不遲疑。

  果然,在它離開的下一秒,那明明受傷狼狽,只需它再兩擊就能撞破它頭的女王頭部,分泌出了一種紫色氣體。

  龍龍的尾巴尖在離開的時候掃了一點,祝央立馬在它過來的時候將它尾鬚砍掉一截。

  它這會兒身體巨大,尾鬚自然也大得厲害,祝央一刀砍了幾十公分下來,視覺上並不影響龍龍的外觀。

  但那尾須落地之後,就見上面沾染到的一點點紫色煙霧如同火焰一眼侵襲,很快將那尾須燒光殆盡。

  龍龍盤旋到祝央身邊,晃了晃自己尾巴尖,有點委屈。

  祝央連忙摸它的頭:“別哭別哭啊,就當斷了截頭髮,我扒了這傢伙的皮給你做沙發。”

  “不要!”龍龍嫌棄道,然後下一秒叼著它媽媽避開一道紫霧。

  母子倆矯情歸矯情,可是半點不敢含糊——

  “毒?不對,這不是毒。”祝央看著那紫煙喃喃道。

  與其說是毒,更不如說是一種蠶食能力,祝央手裡多了一塊龍鱗,往那紫煙裡一扔。

  沒料那龍鱗居然也在逐漸變小,直至消失。

  這雖然是代謝下來,已經脫離龍龍身體的鱗片,但是基本的屬性還有所保留。

  一般手段根本毀不掉的。

  之前招攬新員工發龍鱗的時候,戰鬥力比較強悍的並蒂蓮和梳子精也想過用龍鱗做成無堅不摧的武器。

  但因為沒辦法切割,所以只得作罷,祝央身上可是有艾德曼合金刀的。

  可見這玩意兒的堅韌程度,可卻在紫煙中被蠶食殆盡,看來即便是龍龍也不能冒險。

  “你飛到高空,這煙霧沒法波及的地方看機會協助我。”

  “好!”龍龍有些擔憂,但也相信媽媽的判斷,於是騰空而起。

  蟲族女王這個能力太過霸道,所以範圍不會太廣,不然人類軍隊早死得一乾二淨了。

  但距離太遠龍龍也沒辦法做到強力的攻擊,並且還得考慮是否會波及到祝央,每一招都得小心翼翼。

  祝央心裡一動,立馬在蟲族女王身上結出一層冰面,自己鑽了進去,果然下一秒這片空間便開始扭曲。

  目前為止蟲族女王暴露的兩項能力都是既可攻又可防,威力巨大的能力啊。

  空間扭曲就不用說了,讓人根本不敢輕易露面,而這些紫煙更是在女王觸覺死角內全方位防禦。

  是要是生物走進來就得死。

  但可見剛剛女王是被逼得不行的,因為這些紫煙也正在蠶食它身下的蟲卵。

  估計也是因為龍龍一口氣滅了這一大半,所以女王也無所顧忌了。

  很快紫煙遍佈了女王的全身,這傢伙知道祝央可以在自己身上神出鬼沒,所以毫不吝嗇的使用能力。

  按照女王現在的虛弱程度,這麼大規模的紫煙應該消耗挺大的,但它這會兒面對一條龍和一個神出鬼沒的人也不敢大意。

  祝央得慶倖蟲族女王扭曲的只是這個平面的空間,觸及不到別的世界。

  而她藏匿的地方是不屬於生人的彼世,如果僅僅只是普通躲進空間裡的能力,恐怕得給這傢伙揪出來。

  此時雙方陷入了膠著,女王得時時防備,祝央也不敢輕易出來。

  她能力眾多,攻擊手段無數,這會兒竟然想來想去找不到適用的反擊方法。

  只要原因就是,她躲在彼世雖然能通過鏡面對外界做出觀察。

  但想發動攻擊,自然是不不能指望這個彼世的攻擊打到現世的,也就是說她要必須出鏡子。

  至少身體的一部分出鏡子,這才能達成條件。

  但使用能力不可能以物體作為媒介,計時性武器倒是用過一次。

  祝央將數個手榴彈拋出鏡面,落到女王身上,但那普通的軍工材料,不及爆炸就被蠶食得威力失去大半甚至直接消失,那玩意兒就是這麼霸道。

  龍龍在上空噴火進行攻擊,誰料那火焰觸及到紫煙,居然被吞噬融合。

  火?

  祝央一開始覺得這玩意兒是毒,但立馬就否定了,接著又猜是不是什麼威力巨大的微生蠶食物。

  但仔細回憶龍龍尾鬚和鱗片消失,還有火焰也被同化,與其說是別的東西,倒不如說更像是火焰。

  她並沒有什麼應對火焰的有效方法,冰層也不是這玩意兒的對手,瞬間就會融化消失。

  但祝央突然想到,上個世界自己貌似買過一樣東西。

  就是針對富江所用的收拾殘局的火把,那火把的威力也是巨大,滲透非常之廣。

  並且檢索功能很強,連富江那種無孔不入的繁殖細胞都可以全部揪出來燒毀。

  如果威力更強的火焰能夠吞噬同化弱的一方,祝央倒是不介意一用。

  總之如果失敗了,今後少用富江便是。

  說幹就幹,祝央從遊戲面板裡拿出火把,往地上一擦便點燃。

  這玩意兒當時用的時候和凡火沒什麼兩樣,但這會兒在彼世之中,卻透著點妖異的藍。

  祝央心裡一動,或許沾染上彼世的氣息,會讓這火焰的攻擊力更強?

  想到此祝央也不急著把火把遞出去,而是就這麼等著,果然沒過一會兒,那藍色越來越明顯。

  整團火焰的外表完全改變,猶如幽冥中的鬼火。

  差不多了!

  祝央連忙讓龍龍躲遠點,然後一把將火把扔了出去。

  火把方一接觸紫煙,竟然跟碰到火星的天然氣似的發生了爆炸。

  蟲族女王痛苦尖嘯,然火勢太過猛烈,它整個身體周圍瞬間變成一片藍紫色的明火火海。

  猶如一個往身上澆滿汽油的人點燃了火一樣。

  但若是光憑一個道具就想幹掉蟲族女王,未免也太輕鬆了。

  祝央根本不做指望,她要的是蟲族女王的後續反應。

  果然,蟲族女王立馬讓自己表皮的空間發生扭曲,她自身紫色的不明火焰,連同祝央投擲出的火焰,瞬間消失不見。

  如果不是她表皮有著猙獰的燒狠,就像被硫酸溶解過一般,這空無一物的周圍之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場幻覺。

  就是現在——

  女王的精神力放在卷走那麼大規模的火焰上面,這會兒是她們膠著一來唯一自顧不暇的一刻。

  等火焰完全消失,她就能繼續騰出手收拾自己,祝央可沒有第二隻火把了。

  而女王完全處理掉火焰威脅的時間甚至沒有兩秒。

  祝央便得在這兩秒的時間內做出有效攻擊。

  她現在的方位在女王的背上,得瞬間到達她的頭部位置,聽著貌似不遠,但按照女王的體型,實際上她得橫跨數十米的直線距離。

  祝央不敢猶豫,鑽出鏡子便利用念動力,瞬間整個人如同炮彈一般彈射到女王頭上。

  0.8秒!

  女王的頭顱因為體型結構的不同,比龍龍的腦袋還要大兩倍。

  但相對的,五官也特別好找。

  她的耳朵就在臉側,祝央研究過女王的身體構造,每一分每一寸都記得清楚。

  她的耳朵相較自己的頭部比例很小,但也足有一人高的空洞大小,祝央連忙在半空中制住沖勢,沖進她的耳洞。

  1.4秒!

  惡臭的氣息鋪面而來,好在作戰服會自動隔離大部分有害氣體,這只是普通的身體垢汙。

  但矯情愛乾淨如祝央,這會兒連皺眉頭的空隙都沒有。

  女王的動作遠比她想像的快,她的估算是兩秒,但此刻明顯感覺到精神力已經落在她身上了。

  天空之中的龍龍早有所感,連忙衝那隻母蟲襲去。

  女王知道得優先解決在自己耳朵裡的那隻蟲子,但來自龍龍的威脅她也不能硬抗。

  她的身體虛弱,繼續發動紫煙還需要一點時間,沒有紫煙她並不敢跟這長蟲拼誰頭硬。

  可空間扭曲就容易多了,心隨意動,這條長蟲就是再能造,至少也能牽制片刻。

  同時弄死耳朵裡那隻小蟲子,紫煙也可以使用了。

  蟲族女王吃了大虧,勢必要殺了這兩個傢伙。

  祝央甚至感受到了自己身邊的空氣開始扭曲,但她的準備也早已完善。

  擴音器調到最大,念動力做輔助,加上針對自己的聲音能力購買的道具疊加。

  深吸氣,肺腔膨脹,然後——

  “啊——————”

  尖銳的聲音如同針刺般直接襲向女王的大腦,物理上的疊加,精神力上的輔助,靈力道具的不計成本。

  不管她的能力構造如何,中逃不出這三樣來,祝央感覺自己的一隻手和一隻腳斷了。

  因為她發動攻擊的時候,在防禦和繼續攻擊之中只能二選其一。

  她選擇了攻擊。

  接著就在全身被攪成碎片的前一瞬,女王的精神力受到毀滅性的衝擊,扭曲的空間復原,祝央逃過了一命。

  然後洪水一般的綠血從耳腔裡流出來。

  祝央剛才的一擊用盡了身上所有的精神力與靈力,手腳又各斷一隻,沒辦法躲避。

  只得被腥臭的綠色血水直接沖了出來。

  女王的耳朵離地面何止百米,這番力竭的掉下去,估計得摔個四分之三死。

  卻是一個巨大的白影掠過,祝央掉在堅硬光滑的背上。

  龍龍美麗感覺的白色龍鱗都被汙糟了一片。

  她不好意思道:“回去媽媽給你洗澡。”

  龍龍想比鱗片弄髒,倒是更心疼媽媽:“先治傷。”

  “好!”說著躺在巨大的龍背上:“可虧得有你,不然媽媽就交代在這兒了。”

  這話沒半點摻假,如果沒有龍龍,沒有沒有那支還沒用完的火把,如果不是蟲族女王的產卵虛弱期。

  她們還是逃命來得更實在。

  女王已死,這是所有蟲族都能感應到的事,她的親衛隊發出悲嗆的怒吼。

  掉轉方向要拼命過來報仇,但也得看alpha還有小嘰他們樂不樂意。

  戰場本來就已經陷落,它們無力回天。

  更多的蟲族還是在失去統領的那刻變得茫然混亂。

  帝國的軍隊已經開撥,相信這次的勝利是屬於人類的。

  祝央看著女王那巨大的屍體,放出自己的蟑螂們,將之啃噬殆盡。

  這麼強的boss,身上暫時撈不出好處,但對蟑螂寶寶們好處應該不小。

  畢竟是蟲族女王,沒准吞噬她蟲災能力也可以變得多樣化。

  女王的屍體實在太大,蟑螂們都花了不少時間才吞完,這次的飽餐讓它們很滿意。

  尤其蘊含巨大力量的女王的屍體,最後被收回去的時候,一個個都打著小飽嗝臉上一片滿足。

  不多時alpha們還有小嘰也來了,正看見女王的屍體被吞得乾淨。

  亞當抽了抽嘴角:“就,就這樣吞了?”

  祝央奇怪道:“難不成害得上交去做研究?”

  “難道這不是正常操作嗎?”

  “怎麼可能?我打死的戰利品沒道理交給別人。”祝央振振有詞。

  好吧!他們早就發現這傢伙對帝國沒有忠誠可言了,不過那些都是小事,是蟲族研究學家該心疼的。

  比這更有意義的是蟲族女王真的死了。

  “任務真的完成了?”幾人不可置信的抱在一起。

  “無一人犧牲的,真的完成了。”

  “我們不但可以回家,帝國至少五十年內也不用擔心蟲族威脅了。”

  祝央雖然獨吞了女王的屍體,但自己發現的事還是告訴了他們——

  比如女王的能力,它之所以可以完成星球遷徙,比如每一任女王的能力大概率並不相同,所以每一代女王的可作為限度也不同。

  還有女王剛剛產下的蟲卵,這是她親自生產的,要研究她的DNA也可以通過後代進行推演。

  總之在滅頂之災的壓力過去之後,什麼都好說。

  女王一死,方圓數百里內的信號阻礙也消失了,alpha們得以和總部聯繫。

  “對,座標是XX—XXX,女王已成功消滅,來人接我們,勘測團隊和科研團隊暫時別急,周圍還有不少蟲族,讓人清繳幾遍再說。”

  “是,現場會保護好的。”

  “女王的身體組織?”亞當看了眼正嫌棄的擦衣服的祝央:“女王已經灰飛煙滅,沒有剩下身體組織,具體報告回來我會上交。”

  “嗯!蟲卵沒問題,是!就這樣。”

  “帝國萬歲!”

  所幸祝央身上有先前第一次發的作戰服,雖然性能遠不如出任務時這套強大,但也是精英特攻隊穿的,

  她立馬將身上那套換下來,還好頭上算乾淨,要被澆了一頭蟲血,她回去得噁心半個月。

  身上乾淨後,她捉過龍龍,用濕毛巾給它擦乾淨脊背的鱗片。

  小嘰跑過來,戳了戳他倆,見媽媽和哥哥回頭看它,又傲嬌的把頭一偏,表示自個兒不高興。

  龍龍一尾巴抽它屁股上,得意的笑了。

  見倆孩子又要掐,祝央一手一個揪手裡:“好啦好啦!”

  又蹭了蹭小嘰:“不是只叫哥哥不叫你幫忙,咱們身體太脆了,看媽媽都這樣呢。”

  小嘰本來挺吃味自己沒能來媽媽身邊幫忙的,結果看她現在這麼慘,又心疼壞了。

  嘴巴湊她手上呼呼的吹。

  祝央這會兒已經替自己正了骨,又吃了特效止疼藥,恢復藥水也灌了一隻下去。

  身體正在迅速恢復,只要沒齊根斷,還是很好治的,單她自己身上的藥品都能治個差不離。

  這會兒事態穩定了下來,她便坐在一旁的岩石樣,摟著倆孩子,一邊休息一邊等別的組過來匯合。

  她消耗實在巨大,那聲尖叫透支了她的精神力,換言之也是背水一戰的一擊。

  左邊順著龍鱗,右邊摸著雞毛,等了一個多小時,其他組的人才匆匆趕到。

  一組的alpha們已經按上面的命令,收集了不少科學家制定的樣本。

  四個玩家一見祝央,發動最高的體能竄了過來。

  興奮道:“真的殺了?行啊你!”

  看她渾身乾淨:“那女王不強嗎?看你衣服都——”

  話沒說完,被細心點的女孩子裴雨打斷:“這是舊作戰服。”

  新的那身被扔得老遠,因為太臭了。

  “女王的屍體呢?”鄭浩問。

  “被吃了。”祝央道。

  幾人知道祝央有吞噬能力強大的蟑螂,但對那數量並沒有概念,倒是以為是蟲族吞噬的。

  畢竟吞噬同族是不少蟲類的習性。

  “你們的傷亡如何?”祝央看了眼後一步趕上來的精英營成員們。

  裴雨還好,他們組兩個玩家,勉強保住了所有人周全。

  另外兩個玩家各自一組,在救援女王那恐怖的數量之下,有時候便有些自顧不暇了。

  均有所犧牲,不過數量不多,一組一兩個人,有受了傷的好歹只要挺到飛船來接,便不用擔心。

  見他們愧疚,那些alpha反倒是拍了拍鄭浩他們兩人的肩膀——

  “這次的任務,能活下這麼多人,已經是奇跡了。”

  按照這個折損率,原本已經註定犧牲的精英營幾乎可以說是毫髮無損。

  精英特攻隊也不用面臨青黃不接的陣痛,原本絕望的背水一戰,因為這幾個人在,生存率居然比一般S級的任務還要高。

  不管怎麼說,這次他們能活下來都是拖他們幾個的福。

  即便他們隱瞞能力,即便看動機並非效忠帝國。

  但同樣的任務,以及對他們的維護,這份心意便不可能是帝國的潛在敵人。

  很快飛船開了過來,實際上飛船送來他們的時候,也沒有開回地球。

  雖然犧牲已經成既定事實,但有萬分之一的機會,軍部也不願放棄這些精英。

  但沒想到他們居然以這麼高的存活率完成了根本沒指望完成的任務。

  遠在地球的軍方高層是怎樣歡呼慶倖,已經開拔的軍隊是怎樣士氣大振就不用說了。

  得到回去接人的命令的飛船組人員,在真實看到他們的時候,臉上也是滿滿的興奮。

  “你們真的做到了!”飛船組的人員下來像他們嚴肅的敬禮。

  “你們拯救了全人類,你們是人類的英雄。”

  崇敬之意是真的,但傷兵確實不少,他們不敢耽擱,忙把人帶上了飛船。

  一組收集的樣本也被小心保存好。

  小嘰和龍龍早被收了回去,因著小嘰饞蟲子,祝央還扔了些蟲卵進去給它吃。

  可把龍龍嫌棄壞了,想把它攆鏡子裡和那幾百個成天叭叭叭的女人待一起。

  祝央在飛船上接受治療儀的掃描,這麼長的時間,她身上的傷已經好了大半。

  “看起來有些骨裂,沒關係,馬上給你治療。”

  實際她被沖下來的時候,骨頭是斷得透透的,不過檢查結果看起來這會兒恢復得不錯。

  祝央也累了,便直接在飛船上睡了一覺。

  另外幾個玩家也頗有些能力透支,其他alpha殺敵無數,自然也早透支體力。

  倒是一組有祝央給的那麼多武器,稍微輕鬆點,不過這會兒看大夥兒都睡了,也感覺困倦。

  一時間偌大的飛船裡所有人都呼吸綿長,睡得香甜。

  就連玩家們腦袋裡傳來任務達成的提示都沒人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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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09:13 |只看該作者
第171章

  幾個小時後,飛船降落在地球。

  他們一行人以奇跡般的生還率,不僅僅是受到了精英營以及趕來的軍方高層的熱烈歡迎。

  更多的是不可思議,但這份不可思議,由一開始在通訊裡受到的消失的茫然推測,改為了看向祝央他們五個的不可置信。

  因為現在人類正在發起總攻,所以整個軍部都很忙,但即便這樣也有數位大佬抽空過來。

  一是對立下巨大戰功的戰士們報以重視,二則是——

  祝央猜他們的底細在回地球這幾個小時中,已經被軍方摸得差不多了。

  其實一開始祝央也沒指望能一直瞞著,畢竟但以精英營的戰力,現在這個結果根本從哪方面都沒辦法圓回來。

  並且他們作為刺殺女王的特攻隊,作戰服上肯定有監控器的。

  這監控器的目的倒不是監視精英營的戰士們,而是為了記錄情報。

  因為那個星球被蟲族女王的資訊素覆蓋,沒辦法即時探查。

  不過就算精英營按照一開始最壞的打算那樣全體犧牲,人類也有機會在女王產卵結束遷徙過後找到記錄,繼續對她進行更深層面的分析。

  以往關於女王的情報,都是這樣得來的,每一個細小的情報背後都伴隨著犧牲。

  但軍方絕對不會想到,有個人的個體實力可以直接去撼動女王。

  那可是擁有蠶食整個星系的可能性的蟲族老大,雖然在產卵的虛弱期,但他們也從沒想過是人力可以殺傷的。

  關鍵是這樣的人居然有五個,雖然程度不同,但確實已經超越了人類範疇。

  祝央休息滿足,等下飛船的時候精神頭已經不錯了,又磕了點恢復藥水,整個人的狀態也恢復了七七八八。

  以她為首的精英營依次從飛船下來,身上還殘留著戰火的硝煙。

  但一行人不見一絲狼狽,凱旋的身影在他們無上的軍功之下顯得偉岸而高大。

  不少人已經濕了眼眶,為這些不用犧牲掉的精英,以及人類頭頂上已經被驅散了黑霧的未來。

  軍方和基地的大佬們依次上前跟他們握手勉勵,後面的人一邊鼓掌一邊抹眼淚。

  即便祝央他們不是這個帝國的人民,但也能切實體會到那種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劍終於消失的輕鬆感。

  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精英營內已經給他們準備好了慶功會。

  精英營本來就有豐富的物資服務于精英們,準備起來倒也不麻煩。

  只不過在這之前,祝央和大佬們去了科研室一趟。

  這個世界的設定雖然傻屌,涉及到她的背景人設也是一盆狗血,不過出了那個範圍,多數人至少還是線上的。

  畢竟是戰時時期,要上位者們也是狗血文裡的傻逼風格,壓根別想這麼統一高效的組織起來對抗蟲族。

  所以並沒有讓祝央失望,沒人在她回來的時候設計將她控制起來。

  至少沒人蠢到覺得能單槍匹馬宰了蟲族女王的她,是可以在人類沒有長時間的準備下能夠控制的。

  況且他們應該知道自己身邊有神話級別的生物,這會兒卻沒有出現在身邊,那就代表抓了他們,便會有強力的反撲。

  這裡是地球,還不是蟲族待的那個荒蕪星球,可以使勁的造。

  如果鬧出大動靜,按照她的武力波及範圍,以及現在的人口稠密程度,可能會導致數以千萬計的人受到牽連。

  誰都負不起這個責,所以祝央說對方聰明,至少做決定的人不是貪婪的蠢貨。

  祝央倒也配合,將自己的所見所謂,戰鬥的感觸一一告訴給了蟲族研究學家。

  並從空間裡拿出了一塊女王的肉,雖然女王被蟑螂寶寶們啃沒了,但她為防萬一也收了一點點身體組織。

  科研組的人得到那塊身體組織,如獲至寶。

  一個戴著眼鏡的老者甚至忍不住擦了擦眼睛:“我們終於真正接觸到女王的DNA了。”

  “有了它,我們一定能破譯蟲族的種族秘密,就算新的女王出現也不足為懼了。”

  這倒不是誇張的話,蟲族女王雖然每一任可能能力不同,但肯定有根本上的共同性。

  只要人類破譯了它的DNA,研究出針對女王,甚至整個蟲族的針對性武器,那麼今後人類便不會被這個種族所威脅了。

  加上亞當他們採集的很多樣本,算是收穫豐富,祝央沒想過主動交代自己的底牌。

  但想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的作戰畫面會被反復研究。

  這下祝央就有點納悶了,便問狗比遊戲:“這個世界科技發達,並且監控手段先進,很多事應該瞞不了國家機器。”

  “那麼為什麼之前的玩家們不可能一個都沒暴露過,但現在看他們的反應好像並沒有接觸過能力者。”

  【由於本場特殊,玩家離開後,帶來的變化會根據一般邏輯被合理化。】

  也就是說,他們精英營成功刺殺女王並且大部分成員生還這種事,遊戲會抹消玩家的超凡實力表現,用巧合,幸運,以及別的因素完成同樣結果的邏輯鏈。

  哦對了,還得帶回來一部分女王的身體組織。

  這難度,恐怕遊戲摳破腦殼才能完美的圓回來啊。

  祝央噗嗤一笑:“那真是辛苦你了。”

  藉以嘲諷遊戲安排的任務太過兇殘,結果她倒是完成任務了,現在又輪到遊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然遊戲一口老血噴出,實在是忍了又忍才沒罵這傢伙得了便宜還賣乖。

  不過它現在確實也沒空理會祝央了,它得在他們離開這個世界之前,先做好準備。

  狗比遊戲在摳破腦殼想怎麼圓的時候,祝央自然美滋滋的去參加慶功晚宴了。

  基地特意給他們準備了漂亮的禮服,因為和現實處於不同的時代,時尚風格變化也是巨大的。

  祝央來這兒就開始進軍營,還沒怎麼逛過這個世界的,看著這禮服便覺得有必要血拼一把。

  在他們狂歡慶祝的時候,戰場前線也頻頻傳來捷報,沒了蟲族女王的統一調控,蟲族就是一盤散沙。

  並且失去女王對於這個種族的打擊是致命的,在新的女王誕生之際,它們所有人都會陷入看不到未來的惶然之中。

  自然就不要指望它們在戰爭中還有水準以上的表現,一路上人類軍隊以摧枯拉朽之勢,等慶功會結束的時候,整個局面已經徹底倒想了人類這方。

  祝央們五個玩家互相對視,也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一般來說軍營肯定不是想離開就離開,可是祝央這會兒身份特殊,上面考慮了一番,沒讓她多等便也同意了。

  她跟亞當他們告別,這些傻大個似有所感。

  如果她的能力強悍至此,那麼蟲族女王消滅之後,便沒必要待在精英營和他們統一步調。

  畢竟整個星系之中,已經毫無能夠威脅她的存在。

  alpha們也不傻,但是這麼久的相處下來,以及才從戰場下來的情誼。

  亞當眨了眨眼睛,收斂起眼睛裡的濕意,立正站好,沖祝央深深的鞠了一躬:“一直以來受您關照了,還有任務也是,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其他人也是如此,另外幾組同樣正式嚴肅的對玩家們表達了感謝。

  他們能活著回來,可以說全是這幾個‘超能力者’的保護,如果不是他們,整個精英營已經不存在了。

  老實說,‘拯救人類’的事祝央也勉強算幹過幾次,不過真要列個功勳章,她倒是覺得受之有愧。

  對於玩家來說,根本目的還是通關,什麼人道主義精神那都是順帶的。

  如果在她的判斷裡自己壓根沒有一戰可能,她自然也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任務。

  說到底動機就不是那麼一回事,自然也擔不起全人類的感激。

  反倒是亞當他們這種,時刻準備為國家犧牲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

  和這群傻大個告別,祝央他們坐上了回‘家’的車,祝千自然又是早早的等在了家門口。

  要不是軍營重地不得擅入,並且精英營的位置一般人也不知道,他估計昨天就來了。

  看到祝央後,他想撲過來鑽她懷裡,但又想到自個兒現在的身份,只能將祝央一把摟進來。

  又是心疼又是擔心道:“你都不跟我說任務有多危險,早知道我也去了,待在這兒理會這裡的破事幹嘛啊?”

  作為大武器商,自然是有管道得知一些戰場密辛的,尤其這會兒祝央他們沒有離開,世界還沒開始修正。

  作為祝央的‘父親’,在知道她超越人類的強悍之後,肯定少不了人通過這個管道拉攏打探。

  就算沒有直接告訴祝千戰場上的所有情況,但他又不笨,各種套話推演自然也能把狀況猜個七七八八。

  祝央忍住了摸他頭的動作,拍了拍他的背:“先進去吧。”

  祝千不情不願的應了,祝央自然知道他怎麼想。

  低聲道:“好啦!你的能力本來就不屬於戰場,但也是無可替代的。”

  祝千的存在確實能夠讓祝央很多時候的局面變得更加從容,她從不覺得武力值才是衡量一個人的標準。

  所以並不覺得祝千能耐比別的人小。

  這一番表態,自然是把祝千哄得心花怒放,臉色通紅,一下就被轉移了重點,也忘了追究他姐姐隱瞞重點的事了。

  祝央他們從緊張的戰場歸來,大部分人有種恍若隔世之感,但實際上也才過去沒兩天而已。

  她問祝千和‘弟弟’:“這兩天家裡沒什麼事吧?”

  “怎麼沒事?”祝千撇嘴:“彩禮送來了,那小子動作倒是快。”

  “那你該高興啊!”祝央眼睛一亮,她還擔心自己這邊任務完成了,那邊彩禮遲遲不到位,留在這世界乾等呢。

  ‘弟弟’道:“我估計伊頓是背著家裡的長輩偷偷幹的,聽說他回去說了這件事當場氣暈了好幾個人。”

  “那些人醒來要是看到伊頓先斬後奏,估計還得暈一次。”

  祝央摸了摸他的腦袋:“那現在就是你趁火打劫的時候了。”

  ‘弟弟’眼睛閃了閃,點了點頭:“嗯!”

  所謂‘彩禮’祝央他們又帶不走多少,不過又一樣好東西她卻是用得著的。

  是之前祝央在軍營裡,祝千以家主的身份參加過一場展覽會。

  展覽會裡面的展品是各大家主贊助的,炫耀底蘊或財富,反正就是那個德行。

  祝千在其中看到一本古籍,那玩意兒放在之前精怪輩出的古代世界還好,但出現在這個星際時代就尤為打眼了。

  如果單是這樣,那還沒到祝千在意的地步。

  但是祝千作為靈類道具生物,冥冥中能夠感應同源的能量,他一時無法分辨,但也相信能夠出現在高級場,帶著此類氣息的不會是簡單東西。

  但展會的東西都不會進行交易,他查到那玩意兒屬於伊頓公爵家,便混在‘彩禮’條件中,本來想如果這傢伙不就範,就讓他姐從軍營回來之後騰出手一起去搶。

  既然人家都這麼配合了,他們自然也樂得和平。

  祝央和他單獨來到書房,看他從保險櫃裡取出那本古籍,確實讓祝央感受到一股靈類的能量波動。

  只是上面的鬼畫符比人皮書還複雜,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但也相信祝千的判斷,便將那玩意兒收了起來。

  收了‘彩禮’後他們立馬翻臉不認人,將那一家人攆了出去。

  伊頓公爵雖然震驚于他們的前後變臉,不過至少能和心上人在一起了,便也收留了一大家子。

  祝千立馬用家主的身份與這些人撇清了關係,並對‘弟弟’道:“成了,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接下來——”

  “謝謝!”不待他說完,弟弟突然開口道。

  他抬頭,眼神複雜的看著祝央和祝千:“不管你們是誰,謝謝你們。”

  祝千挑了挑眉:“謔?發現啦?不錯不錯,可見沒了腦殘影響,你腦子還是清楚的。”

  知道‘弟弟’對他們的感官複雜,不過祝央他們也沒有溫柔到連別人的情緒都要照顧到位。

  休息了一天之後便出去好好在這個世界逛了逛,買了不少富有時代氣息的東西。

  另外四個玩家倒是沒有特意留時間浪,一來不是每個人都跟祝央一樣心大到把副本當度假勝地。

  大部分玩家秉承的還是任務一結束就不願橫生枝節的做法。

  二來他們也去過高科技世界副本,只不過沒有那麼強大的敵人對抗,只是中級場而已,倒是對這些沒那麼稀奇了。

  “結果我才是見識最少的那個土老帽?”祝央有些不可置信。

  “也不是。”祝千道:“你升級太快,從新手場到高級場滿打滿算還沒有二十個副本呢,一般人都是十倍於你的數量都不一定能成為高級玩家,甚至大部分被困死在中級場。”

  這麼點副本指望見識多少世界?

  也是,祝央聳了聳肩,也不再糾結,愉快的帶著弟弟血拼。

  這會兒祝千已經恢復了他自己的樣貌,至於‘家主’的存在就看遊戲調控了。

  實在不行,‘弟弟’自己去掃清自己的障礙吧,總不可能所有路都給他撲平了。

  然後伊頓公爵的速度確實夠快,他們在逛街途中就已經看見這家訂婚的消息傳出來了。

  不過在戰爭勝利,大敗蟲族的舉世狂歡中,想行銷所謂的‘世紀婚禮’不但不會得到應有的關注,甚至會讓人覺得很煩。

  那伊頓公爵這會兒也端的一片狗血男主的赤子之心,對於二小姐的喜歡估計也是有幾分真心實意的。

  不過就看這份愛情背著一大家子嬌生慣養,貪婪無度的吸血蟲能走多遠,就不是祝央關心的事了。

  還有件事,那些背地裡對他們有所覬覦的人,除了祝央肯定也走過其他玩家的‘家人’路線。

  幾個玩家設定的背景相當,都是有權有勢的家族。

  在知道被趕出家門的omega立下舉世功勞後,自然立馬換了一副面孔,想要修復關係。

  不過那時候玩家們都已經離開了,扼腕之情看得人發笑。

  祝央帶著祝千買買買吃吃吃,又打包了不少特色美食,找地方把小嘰龍龍放出來一起享用了一番。

  磨磨蹭蹭的玩了個夠,這才退出了副本世界。

  然後祝央就被洶湧的獎勵砸得頭暈眼花。

  老實說,這也是她沒有迫不及待退出遊戲的原因之一。

  她知道這次通關評價肯定是頂級的,獎勵之巨恐怕前所未有,畢竟高級副本的獎勵,和前面是質的差別。

  所以她也給了自己一點時間,好讓自己顯得從容。

  結果從容個屁啊,她現在只想躺在金山裡狂笑。

  積分就忽略不計了,反正她早就是有錢沒地方花的狀態。

  能力升級也不提了,到了她現在的強度,每次各項數值增加個幾十點,確實看不出明顯的變化。

  這就跟玩遊戲,從一級升到十級的難度和九十級升到九十一級是沒法比的。

  但連她都沒料到的是,女王讓人無比眼饞的兩個能力,居然都爆出來了。

  一個空間扭曲,一個紫煙,單拎一個出來都能讓身經百戰的她束手束腳,只能靠運氣和陷阱險勝。

  而現在這兩個都是她的囊中物了。

  除此之外,蟲族女王的特性也被祝央分割了一點,這說著有點膈應,但好處是真的不少。

  首先她的蟲災能力就再次得到升級,繁殖能力讓蟑螂的整體數量至少又多了三成。

  然後蟑螂之前吞噬了蟲族獲得的部分能力也更加穩定了,甚至蟲族能夠進化的品種也更多。

  還有潛在的好處,不過現在祝央還沒有遇到合適的條件,沒有觸發。

  總之單論起來每一樣都是不得了的,尤其空間扭曲這點她能夠和念動力融合使用。

  但是捕捉殺敵這點,恐怕比蟲族女王本身更有效率。

  所謂高風險有高回報,但這次卻是她回報最高的一次。

  也就是同時得到了兩個一來就可以排進她能力前三的強大異能,讓她幾乎有可以和已經有不少經驗的高級玩家正面剛的實力。

  她本來在新高級玩家中就屬於實力遠遠拔群的類型,現在更是徹底和他們拉開了距離,雖然離整個遊戲最頂級的那一批大佬還有不小的差距。

  但現在已經能看到那些傢伙的背影了。

  祝央咧出一個野心滿滿的笑,快了!

  一出來,祝央從靈獸袋裡撈出龍龍和小嘰。

  龍龍還好,因為它的主人是路大頭,本身等級就比祝央高,祝央的變化對它沒有影響。

  反觀小嘰,祝央將它撈出來的時候差點嚇一跳。

  之前它已經是小公雞的外形,只是羽毛火紅,看著閃耀又漂亮。

  這會兒撈出來,整個又成熟了一圈,已經快變成大公雞了。

  但再說是公雞也不合適,因為它羽毛華麗纖長,尾羽甚至可以拖曳在地,雖然不是斑斕的五彩色,但太陽般的火紅色澤讓它看著更是威風凜凜。

  頭上有三支漂亮的冠羽,整隻雞(?)看著優雅霸氣,眼睛在睜開的時候也給人強烈的壓迫力。

  但看到眼前的祝央後,便一股腦拱進來拼命的蹭:“媽媽媽媽!”

  龍龍嫌棄的一尾巴把它抽出來:“傻逼二胎。”

  小嘰怒目而是,上來就掐,結果沒有控制好這猛漲的澎湃精力,羽毛上抖落出來的能量炎塊轟的就點燃了房間。

  虧得祝央得到了蟲族女王的能力,立馬將火焰給扭曲彈出了這個空間。

  不然她之前的滅火能力,如念動力或者冰與水,還真一時半會兒拿這火焰沒辦法。

  畢竟這不是普通的明火,那到時候整棟房子燒了她哭都哭不出來。

  可單是這麼一小會兒功夫,她的房間已經是黑漆漆一片了。

  小嘰自知闖禍,可憐巴巴的看著祝央,龍龍也沒得好,這會兒倒是乖乖的並排一起怕挨駡。

  結果兩個熊孩子沒挨駡,祝央先被臭駡了一頓。

  屋裡動靜太大,把祝爹祝媽還有祝未辛驚了過來,結果開門看見整個房間一副被火縹過的樣子,頓時嚇個半死。

  祝央既要用幻術對小嘰變化巨大的外貌稍作遮掩,又要應付祝媽二十多年來第一次對她發這麼大的火。

  整個人被三堂會審抬不起頭來。

  大夥兒一致認定她在房間裡作死玩兒火,祝央好歹想為自己爭辯一點——

  “不是我玩火,是小嘰——”

  “呸!有你這樣的嗎?越活越給你長臉了?以前讓你弟弟替你背鍋就算了,連小嘰都冤枉?”

  “你倒是找一隻能玩兒火的鳥兒給我看看?”

  這一天,祝央的家庭地位創下了歷史新低,眼看這麼下去連她爸都有資格訓她了,祝央決定不能坐以待斃。

  她看著祝未辛:“弟,你看這個鍋,它又大又圓——”

  “少來!”祝未辛把小嘰抱懷裡:“之前也就算了,這次你一定得漲記性,嚇死個人,你燒房子呢?”

  小嘰倒也孝順,撲騰出來挺著身板嘰嘰的表示自己做事自己當。

  結果反倒是讓祝媽他們更心疼了:“哎喲!看著孩子懂事的。”

  又瞪著祝央道:“看把孩子欺負成什麼樣了?你冤枉它它都只有認的份。”

  “以前你年紀還小,在家裡橫行霸道就算了,現在你都是家裡的大人了,下面這麼多小傢伙,你好意思嗎你?”

  祝央面無表情的往地上躺平:“罵吧,今兒我絕不還口。”

  就當這麼多年在家裡耀武揚威的孽力回饋了。

  第二天見到路休辭的時候,祝央還滿頭包,把他樂得不行。

  祝央的房間被縹了,雖然她及時滅火損失不大,不過房間還是得重新裝修一番。

  趁著這個功夫,她倒是順便將自己房間的風格大大改了一番。

  雖然有點折騰,不過也其樂無窮。

  這天路休辭突然告訴她,遊戲之間的競爭賽還有不久就開始了。

  按照她的表現,很可能會參加。

  不是,一定會參加,不然狗比遊戲當初送她當交換生是為了好玩呢?

  再說在之後她在另外兩個遊戲面前都有表現,已經掛了號,並且讓人印象深刻。

  她這樣的玩家都不參加,未免也太不符合遊戲規律了。

  原本按照狗比遊戲的規劃,她在這一屆的競爭賽應該是中級場,對手就是徐驍他們那個等級的優秀種子玩家。

  誰料她坐火箭一樣蹭得太快,先前跟小世子打聽過,徐驍應該也已經到了中級後期,如果運氣好甚至可能也突破高級了。

  但她原本的預備對手都沒她這麼快。

  祝央現在還去中級場肯定是欺負人,但要真的參加高級場的競爭,現在的狀態實力或許足夠,但高級場中的經驗始終稍顯不足。

  所以路休辭的建議是她在近期內主動多進入遊戲歷練。

  至少在競爭賽開始前,再突破一次本質上的飛躍。

  祝央點點頭:“不說我也會的,畢竟我選中的對手並不存在于普通高級玩家之中。”

  無限遊戲中和‘皇帝’結下的梁子她可沒忘。

  人家可不是什麼普通的高級玩家,是一個遊戲中最頂級的五大支柱之一。

  她當時嚴格算起來也沒怎麼吃虧,但說到底是利用遊戲規則,已經狗比遊戲和無限遊戲的競爭性,以及無限遊戲對幾個大佬的警惕這才讓對方投鼠忌器。

  如若不然,別說皇帝本人,就是他身後隨便一個馬仔都可以捏死她。

  祝央雖然全身而退,還貌似戳中了對方痛處,把人氣了個倒仰,但說到底她並不滿足於嘴皮子上的勝利。

  她要的是從裡子到面子無可挑剔的抽腫對方的臉,所以競爭賽除了皇帝之外,別的選手不在她著眼範圍內。

  路休辭倒並不介意她把目標定得太高,反正到時候是團隊賽,又不是單人對抗。

  皇帝他打過交道,更甚至兩人作為對手直接交戰過,只不過利益談攏,便沒有必要逞勇。

  說到底兩個遊戲的頂級玩家,如果沒有足夠的誘惑,怎麼可能這麼真情實感的做無謂的消耗?

  先前也知道祝央從無限遊戲回來說起這事,但當時她的全幅心神像都是在掃貨的興奮上,皇帝那事一筆帶過,道沒引起他的重視。

  現在看來,那事給她帶來的影響遠比想像的大。

  路休辭抱住她:“你也別太把那傢伙當回事,也就那樣,與其盯著他作為目標,還不如看我呢,我肯定比他強。”

  祝央抬頭,眼睛亮晶晶的:“等我覺得可以了,肯定先跟你打一場。”

  不是,他既不願意女朋友眼睛時時盯著某個男人,但也不願意她看自己的眼神成天磨刀霍霍啊。

  顯然現在改口已經來不及了。

  “跟我說說別的遊戲讓人印象深刻的高級玩家吧。”祝央道。

  雖然她的目標是皇帝,可不見得不會成為別人的目標,她也不是顧前不顧後的人。

  路休辭想了想:“之前來咱們遊戲挑事的那個極端遊戲,它們整體勢微。”

  “初級場玩家簡直吊打咱們不少中級場這你知道吧?”

  “知道!”祝央點頭,尤其毒皮人和岩石人還有融合動物基因的亞人,簡直得天獨厚。

  “如果你進展沒這麼快,現在還處於中級場,在競爭賽中和它們那邊的玩家遇到了倒是得警惕,不過高級場嘛——”

  路休辭笑了笑,透著若有若無的諷刺:“等級越高和我們的差距就拉開了,資源少是一回事,關鍵是玩家隨遊戲,心性悟性也極端小氣,就是有機遇擺在面前也容易錯過。”

  “唯一讓我有點印象的,反倒是一位女玩家,她是毒皮人和魚人的混血,父母也都是玩家,兩個種族不在一個世界,只有玩家之間才有交集,不過能夠產生後代也是個奇跡了。”

  畢竟不提毒皮人那毒性,還有生殖隔離呢。

  “她不是通過科技手段誕生的,是自然人,結合了父母的優點,天賦悟性都不錯,在極端遊戲算代表玩家之一了。”

  祝央點點頭,確實不錯,要不是毒皮人的種族特性讓浪漫大打折扣。

  這種極兩個種族優勢於一身,又是極低概率出生的人,簡直就是主角範本的身世。

  “還有呢?總不可能只有三個遊戲吧?”

  路休辭聽她追問,臉色一飄,頗有些一言難盡:“也,也不是,其他當然還有。”

  “是遊戲本質很奇葩嗎?”祝央看他這表情就猜道。

  路休辭點點頭:“這麼說吧,遊戲之間也是有鄙視鏈的。”

  “雖然極端遊戲在咱們遊戲和無限遊戲那兒就算個弟弟,但三個遊戲好歹正經嚴肅,玩家的道路也只有變強這一條。”

  “等等,正經嚴肅?”祝央挑眉,咱們認識的是一個狗比遊戲?

  狗比遊戲才把祝央留下的巨大爛攤子用正常的邏輯鏈替換進去,忙得毛都掉了一大把。

  結果一來就聽見自己被鄙視,立馬就不幹了。

  祝央聽著貓狗震懾人那種咕噥聲,毫不在意,更戳一把刀道:“明明就很蠢。”

  “噗——”

  路休辭覺得這傢伙也挺可憐的,他光聽祝央描述就知道上一場要幹的活兒不容易。

  於是良心發現的也給狗比遊戲說了句話:“嗯!和剩下的比起來,你就知道狗比遊戲已經算是嚴肅正經了。”

  接著祝央在他的描述中就知道了。

  狗比遊戲,無限遊戲,還有極端遊戲,這三個算是主流,擁有的資源多,能力大,甚至對於副本世界是天道般的存在。

  按照現實網路遊戲類比,那就是行業龍頭大公司的大製作,世界範圍全民向的遊戲。

  而別的遊戲隨著規模和權利的遞減,生態鏈便可想而知。甚至最可憐的可以類比為無人問津的粗糙仿製作畫規則音效都爛的要死的盜版連連看。

  甚至有些遊戲因為資質低,無法以廣泛的篩選意義篩選玩家,甚至選拔世界都只能在三大遊戲的選拔空間內撈點漏,可見生存可憐。

  不過這些遊戲玩家少也有玩家少的好處,它們可以傾盡資源培養自己看好的玩家。

  每一屆競爭賽也不是沒有小遊戲的玩家有資格出線。

  不過換句話講,這對於那些遊戲來說也是一場賭博,如果選錯了人,前期投入的資源便賠個精光。

  當然這是指最寒酸的遊戲,按照遞減階梯,有些遊戲也只是僅次於三大遊戲的。

  “我這麼說的意思就是,遊戲的主題太過千奇百怪,你碰到什麼類型的玩家都別太驚訝。”

  “比如,有些遊戲是戀愛向,即便通關獎勵是讓自身變強,並且不少副本也涉及到武力對抗。”

  “但遊戲主旨決定玩家行事風格,很多習慣了靠情商和魅力解決事情的玩家,多少都有些那啥——”

  祝央秒懂,戀愛腦嘛!

  遊戲要選拔自己合適的或者說符合篩選條件的,首先這一環就多少能確定玩家的整體風格。

  比如狗比遊戲這邊是僥倖撿回一條命的,差點死過一次的人,多少總會比較看開豁達,所以狗比遊戲整體氛圍沒那麼尖銳殘酷。

  無限遊戲的篩選條件是殺過人,不說所有殺人的都是惡人,但那畢竟是個例,所以無限遊戲的玩家之間,競爭要殘酷陰險得多。

  而且這種擁有力量的人壓根不能放他們回現實,犯罪人格即便你遊戲用再多的手段限制,依舊能找到漏洞破壞現實社會的穩定。

  所以無限遊戲也不容易。

  極端遊戲就不說了,就說說這種打比方的戀愛遊戲吧。

  符合它的主題首先篩選條件便與眾不同,據路休辭的推測,真就有可能不少玩家進入遊戲之前就是那種愛情至少不考慮現實和任何條件的戀愛腦。

  當然不能說這就如何,愛情畢竟是美好的東西,如果不傷害別人,那自然毫無問題,難不成每個人都要按照一個範本活不成?

  可這類玩家在進入遊戲後,自身的價值觀與遊戲一拍既合,嘗到了戀愛帶來的甜頭。

  很多事靠征服男人/女人就可以辦到,為什麼要自己努力?

  遊戲又不能直接告訴高等玩家以外的人【你特麼別浪了,今後要跟人幹仗,得了獎勵別想著裝逼搞瑪麗蘇特效,操練起來啊混蛋。】

  三大主流遊戲是不肯接受這類玩家當交換生的,同等級的遊戲半斤八兩。

  於是到了競爭賽的時候,就悲劇了。

  悲劇的不光是那種類型的玩家,還有碰到他們的人。

  路休辭就一言難盡道:“他們也不是半點本事沒有,可已經適應了那種解決事情的模式。生死廝殺的時候,還能想著勾引對手。”

  然而他們是正經玩家!能成為高級玩家的誰不是意志堅定者?

  他就遇到過一個戀愛遊戲的女玩家,都被打地下摳不出來了,還要凹造型,露出淒美絕豔的臉龐和半露的香肩。

  以為他會神色一震,面露驚豔,恍然大悟時間竟然有如此淒美堅韌的女子。

  見他不為所動之後,還一副世界觀破碎,懷疑自己能力和魅力被限制的震驚。

  不是,大姐,這是正經的對抗賽,咱們是玩家,不是你遊戲裡的可攻略NPC。

  再說他有女朋友的人了,雖然當時還沒複合,處於有事沒事跑祝央上大學的城市當癡漢跟蹤狂的時期。

  這事他現在都不敢跟祝央講,也是當時他才明白,原來真的什麼都靠同行襯托。

  以前只覺得狗比遊戲蠢,當玩家的還得為它操心,可自從經歷過那事之後。

  路休辭便不再對它做多要求了,至少是個正經遊戲。

  當然光是舉例,也不僅僅限於這個類型,還有別的各種奇葩的主題都有。

  期間又舉了幾個例子,把祝央笑得差點抽過去。

  她倒在路休辭身上:“也就是說,虧得當初朱麗娜那碧池得到的是狗比遊戲的選拔資格,她要是得到的是瑪麗蘇遊戲資格,那我現在早就後宮三千了。”

  路休辭當時笑容就沒了:“那我直接拆了那遊戲。”

  真不開玩笑,頂級遊戲的支撐型高級玩家大佬,要拆一個不入流的小遊戲還真不是沒有操作可能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要那種好事,朱麗娜也就不會讓給我了。”

  兩人就著這話題邊樂邊討論了半天,又吃了晚餐路休辭才把她送回家。

  不過這次回家她便看到了四個人,就是之前在雪山裡救起,然後據說後來來她家拜訪過一次的那幾個當紅偶像。

  見她回來,祝媽道:“你真是,出去玩電話又打不通,幾個孩子都等你半天了。”

  四人見她眼睛一亮,忙起身打招呼,又對祝媽道:“不礙事的,本來就是我們不請自來。”

  祝央玩味一笑,這可夠執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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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09:29 |只看該作者
第172章

  “是你們啊!”祝央也沒裝沒印象。

  雖說當時是情人節在烏漆嘛黑大雪紛飛的雪山之中,這幾個倒楣蛋被困其中,後來祝央和路休辭把幾個跌坑裡的救了上來,又找了酒店那邊的巡山車給送走。

  可人家這都第二回上門拜訪了,又是公眾人物,揣著明白裝糊塗就沒意識了。

  況且祝央也不耐煩做些沒營養的糾纏。

  四人聽祝央這麼一說,倒是眼睛一亮,他們還就怕祝央對他們已經沒印象了。

  見祝央這麼說忙道:“本來一早想過來拜訪的,就是工作不趁時間。”

  “理解!藝人嘛。”祝央笑了笑:“倒不如說你們親自上門已經讓人意外了,本來就是小事,就是讓助理或者經紀人說一聲也是一樣的。”

  “放心,知道你們公眾人物要注意形象,那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四人連忙擺手:“嗨!救命之恩呢,那麼冷的大雪天,荒山裡一個人都沒有,要真在裡面凍一晚上,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這都讓人代跑,那咱們未免太不會做人了。”

  “再者說了,這又有什麼不好說出去的,正好給年輕人警醒一下,別不知天高地厚的作死。”

  這話甭管幾分真心實意吧,聽著確實讓人熨帖。

  就是祝媽,因著家裡有倆錢,先前也試水投資過現在流行的偶像電視劇和綜藝節目。

  不是沒和這些流量小生,新生代小花們湊過飯局。

  給她的感覺吧,就是年紀輕又被捧得太高,甭管網上電視上立的什麼人設,真人大多是一言難盡的。

  況且業務水準不怎麼樣,小小年紀跟著經紀人酒桌上那套倒是信手拈來。

  當然很多投資商稱這為‘會來事’‘爽快’‘有眼色’。

  不過祝爹祝媽奔著賺錢去的,見圈子水這麼深,行業風氣也不健康,投資過兩筆靠著行銷勉強收益尚可的項目,就立馬收手了。

  像別的老闆又嘗到流量行銷甜頭就暈乎乎投資電影的,到底電影和綜藝電視劇之類不一樣。

  電視網路上播放的東西,只要打開電視或者手機就行了,而進電影院卻需要一定的動機。

  不然多少人會特意騰出半天時間,耗費金錢就為湊個熱鬧?

  因此拍出一坨翔的,即便有粉絲經濟支撐,投入一大那也是賠得掉褲子。

  祝媽當初就在念叨估計砸錢捧自己女兒出道都比這靠譜。

  她閨女長得這麼漂亮,比飯桌上的女明星強多了,人也有靈性,又不怯場合,學什麼都快,沒道理這些人都能吃的飯,她閨女吃不下來。

  不過也就想想,要讓她閨女成天為了工作湊飯局,她也不樂意呢。

  總之祝媽對於現在的年輕明星是沒什麼好感的,別看她成天在家看著電視和綜藝樂不可支,就覺得看這行還是只看個熱鬧就好。

  但眼前這四個年輕的,剛剛才走紅的後生,一來還涉世未深,方一走紅還沒那不可一世的傲氣,二來說話也懂事知禮,倒是讓人印象不錯。

  便對祝央道:“你和客人先聊,我讓阿姨切點水果。”

  祝央忙道:“不用,你和小千看電視吧,我們有點事要談,去樓上茶室了。”

  “也行,別怠慢了客人。”

  祝央點點頭,對四人揚了揚下巴:“跟我來!”

  四人準備的一腔客套之詞,模擬過無數循序漸進的切入節奏,被她三個字堵得沒地發揮。

  又見她態度散漫,但眼神篤定毫無茫然之色,一時間心裡便打鼓了。

  是不是他們暴露了?

  “說吧,來幹什麼?”

  四個人是最近一擋選秀節目裡大火的新人,三男一女,都是年輕靚麗的。

  並且和時下的網紅臉不同。男生們的俊秀以及女生的靚麗很有辨識度。

  之前碰面的時候還好,現在感覺就更漂亮了,並且有一股讓人天然會產生好感的吸引力。

  證據就是她媽一貫對現在的流量明星不假辭色,但這些人都不請自來兩次,她居然每次都和顏悅色。

  再但凡這些人嘴甜點,說點好話,祝媽態度就更友善了。

  其中一個男生,一頭濃密的黑髮,膚色卻白皙,五官精緻漂亮看著是他們一行人中為首的。

  之前有做過自我介紹,他叫齊熏,見祝央說這話還抱著僥倖心理。

  便笑道:“姐姐你別緊張,我們真只是上門來謝謝你的,您要是覺得不方便——”

  “嗯!不方便,你們回去吧,以後也別來了,那事並沒有你們想的這麼重要。”

  “不是可憐你們被困在雪山裡,只是我耳聰目明,你們要是一晚上淒厲的慘叫,會影響我的睡眠品質而已。”

  她這話說得毫不客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遇著她這樣的真叫個刻薄了。

  四個人也是被捧的,那叫何柔佳  女生當場就有些不高興了:“我們又不是上門打秋風的叫花子,拽什麼拽啊?”

  祝央往一旁的沙發上一坐,也不招呼他們,倒是看著幾人似笑非笑道:“過來求人呢,就給我端正有求於人的態度。”

  “也不知道你們遊戲是不是真的無人可用了,竟然派出你們幾個手腕拙劣的。”

  “一開始就漏洞百出,接下來的行事也讓人沒眼看,我真有點好奇你們遊戲的通關風格,憑你們的智商應該是新手場都過不去吧?”

  祝央這麼直接點破,讓四個玩家面露震驚,心中駭然。

  其中一個將頭髮漂染成鉑金色,五官立體,精靈一樣氣質的叫  程瑞的男生不滿的反駁道:“我們已經是通關十幾場的經驗者了。”

  “不然遊戲得到的影響力也不會帶到現實。”

  祝央點頭:“嗯?原來通關十幾場才這麼點微弱的瑪麗蘇光環?那你們遊戲可真夠摳的。”

  “不是,你說話能別這麼拽嗎?”最後一個栗色頭髮,氣質像鄰家弟弟的男生不耐煩道,明顯他的脾氣和自己的長相氣質並不搭。

  其實當初把幾個人救上來的時候祝央便已經起疑了,比起脫困的慶倖,他們好像注意力更在怎麼和她建立聯繫上。

  臨走時還死活要加她聯繫方式,祝央當時沒同意,直接將人塞車裡讓酒店那邊帶走一了百了,並不想讓人打擾她的情人節。

  當時被救上來的時候祝央就覺得他們太冷靜了,當然也可以說他們是臨危不亂的性格,但這種性格顯然通常不會在明顯滑雪場已經快關門的情況還往遠處跑,甚至跑進別人的私人滑雪領域。

  祝央那時候沒當一回事,後來上一次他們親自上門拜訪,整整等了一天才讓她真正起疑。

  路休辭那棟私人宅邸,也不是誰說查就能查的,他們不但查出來了,甚至連她都查到了。

  這顯然不是幾個小明星能擁有的能量,但當時祝央也沒往這兒想。

  畢竟玩家與玩家之間是有某種聯繫的,如果在現實中近距離碰到玩家,祝央絕對不可能沒反應。

  但今天路休辭和她說的關於別的遊戲,某些能力量有限的遊戲篩選玩家的場合甚至在三大主流遊戲的世界內,這便解釋得通了。

  如果不是同一個遊戲呢?

  當然最終讓她確認的是四個傢伙身上那魅惑人心的光環,這玩意兒在現實中不可能太強力,不然絕壁引起社會混亂。

  但是讓幾個本就姿色靚麗的人收割觀眾緣自然夠了。

  先前他們身上還沒有這種氣息的,估計因為最近又收穫不淺。

  恰巧祝央的實力也進入了高級玩家領域,且剛剛又跨越巨大的變強了,自然抓住了端倪。

  真相只要露出一角,順著邏輯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只是這幾個傢伙貌似並不理解她的意義所在,更甚至對更強的高等玩家路休辭視而不見。

  並且被叫破之後,也態度管理也不好,祝央雖然嘴上嘲諷,但不會覺得能通關十幾場的人會是連這點眼色都沒有的笨蛋。

  何況她既然認不出對方的玩家身份,那麼他們就更不可能憑自己認出她的玩家身份來。

  以他們的許可權估計知道有別的遊戲存在都不夠格。

  但他們卻找上門來,那麼到底為何,答案顯而易見——

  祝央長腿一翹,換了個坐姿:“那我換一種說法吧,你們遊戲指派了什麼關於接近我的任務?”

  “我猜不會是太迫切的,不然你們也不會工作優先,兩次相隔這麼長的時間才找上來。”

  說著又笑了笑:“算了,你們並不夠格和我談,讓你們遊戲自己表態吧。”

  “我猜它並沒有告訴你們我真實的身份和資料,不然你們幾個不會是這種做可有可無的支線任務的態度,或許你們遊戲不想你們知道的事很多。”

  即便她這話是不加掩飾的傲慢和挑撥,但端看她坐在豪華的真皮沙發上。

  姿勢慵懶優雅,神色漫不經心,端的風華絕代。

  照遊戲給的資訊,這人是恐怖主題遊戲的玩家,四個年輕人信息量不足,並且沒見過別家遊戲無從對比,自然對自家遊戲盲目自信。

  且恐怖遊戲一聽逼格就不高,所以他們即便因為遊戲任務有目的的接近,可也並沒太把祝央當回事。

  但看現在的樣子,對方氣勢驚人氣場強大,哪裡像他們印象裡恐怖片女主驚惶脆弱或者歷經千帆後沉默堅強的樣子?

  整個人炫目張揚,比他們大部分情況得靠形象和臉作為通關利器的愛情玩家的皮相氣質還要吸引人一些。

  這怕不是真的被遊戲涮了吧?擺正態度的他們反映還是很快的。

  果然沒過幾秒,遊戲居然真的開口了。

  那就表示真如她所說,他們是沒有資格和她就遊戲的事平等對話的,甚至得遊戲親自出頭才行?

  這人到底什麼級別?這讓四個年輕人心下更是駭然。

  為首的黑髮少年齊熏做了遊戲的傳聲筒。

  他聽完遊戲的交代,臉色有些不自在道:“遊戲說,這個城市難得同時有兩個遊戲的玩家,緣分難得所以大夥兒更該互利互助,所以想問問你——您可不可以帶我們去您的遊戲長長見識?”

  這話要按大數據來算也沒錯。

  他們這座城市人口也是千萬級別的,但按照曲赫統計的五十萬分之一的玩家比例,整個國家才不足三千人能夠通過選拔場成為正式玩家。

  老實說她在遊戲裡碰到白悠悠他們,並且他們還和自己處於一個世界,而不是平行世界中的篩選場,那就更難得了。

  這座城市按照比例來算的話,玩家數量大約也就寥寥十幾個人,千萬人中的十幾人,這是什麼概念?

  再說這個在狗比遊戲的地頭夾縫裡生存的遊戲,他的篩選指標肯定只會更少。

  整座城市光這四個人,估計還算比較多的。

  所以嚴格來說,一個城市裡兩方遊戲玩家碰到,還真難得。

  不過祝央卻笑了:“一開始就沒擺出誠意,這會兒跟我講情分?”

  “況且互利互助這詞是用在咱們兩方身上的嗎?我能在你個家底薄弱的遊戲裡得到什麼?而他們,就是我念著同鄉情分帶他們當交換生,他們也活不出來啊。”

  這下就是對方遊戲也一時間沒話了,她說的確實是事實。

  但四個玩家卻無法直觀理解祝央的狀況,即便遊戲的反應已經足夠證明她句句所言不是在盲目抬高自己。

  但年輕人多少氣盛,於是便道:“有多難啊?”

  “說得我們好像沒有經歷過難度級別高的副本一樣。”

  照他們的觀念,恐怖片無非就是鬼怪血漿,一驚一乍。而他們的遊戲雖然絕大部分是攻略向。

  但攻略任務都是該世界的人上人,對比之下孰優孰劣一眼可見。

  女生何柔佳不免有些扳回一城的心態道:“我上一個任務才是末日副本,我都能在裡面活得好好的。”

  那任務確實讓她吃了大苦頭,不過攻略任務是末日傭兵大佬,武力值天下第一,雖然環境艱苦,但從她爭取到跟在對方身邊的機會,到最後攻略成功。

  一路艱險是有,但抱緊大佬粗大腿,自然很多最基本但也是最艱難的問題自然迎刃而解。

  可以說愛情遊戲基本就是這個基調,不管背景如何,只要任務還是那個任務,通關模式便和生存遊戲是天壤之別。

  具體人家的通關模式祝央當然不知道,她尚且還以為這女生真的在末世中滾了一圈。

  倒是對她點了點頭,覺得自己有點看走眼。

  不過還是道:“我上一個副本是星際戰爭。”

  她實在沒臉說什麼ABO設定,誰知聽了她的話四個人倒是奇怪了互相看了一眼。

  恐怖遊戲還有星際場?

  但還沒來得及梳理這異常,便又聽祝央道:“任務是消滅蟲族女王。”

  “那是那是可以號令萬億蟲族,吞噬星際,本身能夠扭曲空間並且散發詭異火焰的母蟲,哦對了,體型有一座山那麼大。”

  “我和同伴們得在數千萬平均體型三五米高,又是能飛,又是有觸手,還渾身是毒,甚至可以透明隱身暗殺等等,數百種能力各異的蟲族中取那母蟲狗命。”

  “如果將那時候戰場上的蟲族屍體收拾出來,估計能填滿一個海峽。”

  “你們覺得你們以血肉自身跟我進去,能活幾分鐘?”

  四人聞言駭然:“怎麼可能有這麼難的任務?這是人力能完成的嗎?”

  也不怪他們駭然,星際任務愛情遊戲裡不是沒有,也有戰爭背景,雖然他們的級別還不夠,但不代表沒有碰到別的同遊戲的前輩玩家說過。

  但同城都是側重科技,或者攻略任務左右戰局,哪有直接把玩家扔進那種數量級別的蟲族中的?

  “你們不是恐怖遊戲嗎?為什麼——”

  “在殘酷的環境中生存難道不恐怖嗎?”祝央嗤笑:“總之按你們說的通關次數,在你們遊戲也不算新人了吧?”

  “你問問你們遊戲,真的是想你們跟我做一次交換生?培養你們四個的資源應該也不算少,真的要為了不切實際的好處放棄你們?”

  “我的水準你們看不出深淺,作為遊戲,應該不至於看不出來吧?”

  這就相當於直接指著遊戲說它不安好心了,四個年輕玩家心裡也有點納悶。

  接著遊戲又開口了:“先前看你的時候你還是中級玩家,現在已經是高級了,首先我對你表示恭喜。”

  “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可否請你來我們遊戲,對幾個小傢伙指點一番?”

  “謔?”祝央眼尾一挑,看得人心神一蕩。

  剛聽遊戲的話還用術業有專攻來安慰自己,遊戲風格不同通關方式也不同,或許求生類對方厲害,但攻略類肯定不如咱們的四個人。

  在祝央這舉手投足的美貌和風情之下,覺得自己的判斷好像又有些站不住腳了。

  萬一人家是生存攻略通通來得的全才呢?

  祝央心裡冷笑,這遊戲藉口也是生硬,看來讓她去他們遊戲才是真正目的了。

  至於理由,祝央心裡有個猜測,但並不十分確認。

  對方遊戲又道:“當然指導費不會少你的,你給這四個小傢伙每人一場,快進場,裡面的金手指複製給你然後完了再隨即抽取一樣能力怎麼樣?”

  接著遊戲給她解釋了什麼叫快進場,攻略遊戲畢竟和別的遊戲性質不同。

  人心是最好打動也是最難撼動的,有可能你的任務只需要十分鐘就完成,但也不乏需要十幾二十年的。

  快進場便是讓玩家不會陷入副本的記憶之中迷失自我。

  比如一部愛情電視劇,可以從主角出身拍到她生命結束,那一個人漫長的一聲被剪輯成了十幾二十個小時的鏡頭。

  攻略遊戲沒有這麼誇張,但也差不多就是這個理論,除了必要的起到起承轉合的鏡頭,別的都是按照玩家的選擇帶來的邏輯和效應快進的。

  對於副本世界並不會有不真實感,但玩家又不會在漫長的時間中迷失自我。

  一般的遊戲就是時間拉得再長,比如修真世界動輒數千年,換算到玩家體驗最多個把月。

  並且進遊戲什麼時間,出來也就過去一兩秒而已,這點倒是每個遊戲貌似都一樣的。

  祝央聽了那‘金手指’獎勵,有點好奇。

  按照路大頭的說法,這些小遊戲資本雖然和三大主流遊戲沒法比,但也不是沒有可取之處。

  況且這遊戲到底打什麼主意她也想一探究竟,祝央不相信回絕了對方它就會消停。

  到底是個遊戲,跟狗比遊戲一樣,該有的霸道特性決計不會少的。

  這麼一說,狗比遊戲又在她腦中翻騰不依了。

  祝央便問:“我要是去它那兒轉一圈,它有沒有什麼辦法對我不利或者扣留我在那兒?”

  【不會,我盯著呢!遊戲說出的話一碼歸一碼,交換生生死各論,但這辣雞說了讓你做指導,就沒有指導人吃虧的道理。】

  又勸祝央【去吧去吧,它那仨瓜倆棗的雖然上不了檯面,但也不是一點好東西沒有,要是這小老弟敢翻臉,我直接拆了它。】

  以祝央現在的能力,狗比遊戲是可以光明正大的偏心了。

  不說是祝央,就是普通一個高級玩家,也決計沒有被困在別的遊戲裡的道理。

  於是祝央點點頭:“成,那就開始吧。”

  攻略遊戲都沒有料到她這麼痛快,行事這麼利索。

  過了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行,那麼從齊熏開始,一個一個來吧。”

  這時候小嘰和龍龍打開門進來,見祝央做出要進入遊戲的架勢,立馬吵著要跟著去。

  攻略遊戲連忙解釋:“因為以你本身的實力過去的話,對他們並不具備參考性,所以——”

  “不行!”祝央想都沒想便拒絕:“我的能力只能由我的遊戲根據特殊副本情況壓制或者鎖定,絕沒有交給外來遊戲操控的道理。”

  “不過我可以承諾絕不使用能力,體能也只使用他們四個的平均值這樣的程度。”

  攻略遊戲倒沒想過在這個地方耍花樣,畢竟恐怖遊戲大佬虎視眈眈盯著呢。

  不過論警惕小心,這個遊戲的玩家確實獨到。

  攻略遊戲只好讓了一步,祝央又安撫了小嘰和龍龍:“放心吧,媽媽去玩玩就出來。”

  小嘰和龍龍撅著嘴,不情不願的只得看著她和其中一個男的消失。

  因抱著要進遊戲的打算,小嘰和龍龍也變回了原型,只龍龍體型還維持蟒蛇大小。

  幾個攻略遊戲玩家當時就懵了,這會兒竊竊私語起來——

  “這是龍和鳳凰吧?”

  “鳳凰不確定,尼瑪龍啊,貨真價實的龍啊。”

  “原來恐怖遊戲的玩家這麼兇殘嗎?”

  這一瞬間,他們意思到,自己覺得無所不能的遊戲,沒准在另一個遊戲面前,那就是個弟弟。

  攻略遊戲聽到了他們心中的嘀咕,頓時羞惱得吐血了。

  然後祝央和黑髮白膚的精緻美少年齊熏就出現在了一個副本之中。

  因為是掛著指導賽的名,齊熏以幽靈的形式存在的,總之除了祝央之外,別人不可能看到或觸碰到他。

  接著兩人就聽到遊戲發佈任務——

  【本次任務:讓霸道總裁姚敘變成你的所有物。】

  【本輪金手指:人格上身。】

  【副本設定將同步植入玩家意識中,請查收……】

  祝央聽了任務沒什麼感想,倒是第二條金手指讓她有點疑惑。

  便問現成的經驗者齊熏:“人格上身什麼意思?”

  齊熏也大有和祝央別苗頭的心思,這傢伙太傲慢了,居然覺得將基礎資料調至他們一樣的等級就能指導他們。

  他承認,憑對方的聰明和美貌,如果以這個遊戲的標準看待的話,恐怕就是那種超級新人。

  可到底沒有經驗,不用自己的優勢竟然也誇下海口,這讓他們幾人有些不爽。

  但遊戲的決定無法違抗,而且遊戲也似乎在打什麼主意。

  齊熏倒要看看這傢伙在自己完全不熟悉的領域要怎麼完成攻略。

  並且如果只是一般的攻略成功也無法令他們信服,他們自己就可以做到的事為什麼需要別人指手畫腳?

  所以方一進來,齊熏便沒打算抱臂看好戲,他要讓這個人的成功蒙上一層他的攻略風格。

  這樣就既不算和遊戲唱反調,又能打這狂妄傢伙的臉了吧?

  於是祝央這麼問他也不藏私。

  便解釋道:“人格上身就是可以將影視作品裡的人格請上身,是比共情更好的演技金手指,一般用於娛樂圈副本。”

  “擁有了這個金手指,便可以輕鬆在演技上留下建樹。”

  “至於為什麼說是本場,那是因為每一個副本會下發的金手指是不同的,這個根據副本內容和特性而定。”

  “如果通關評價高,與金手指的相性契合的話,在完成副本之後,有可能會複製這個金手指變成自己的所有物。”

  “我之前有一個副本就是娛樂圈副本,也是人格上身的金手指,當時通關評價不錯,相性也好,所以現在我也擁有這個能力。”

  說著齊熏的表情不免有些驕傲,當然這個金手指確實用途不小。

  副本世界暫且不提,回到現實世界也可以用,他一個剛出道的新人,才客串了幾部電視劇,最大的角色只是男二號。

  但在新走紅的流量小生裡已經是演技吹爆的那一類了,如今已經有大製作找上他,想必未來星途是一片坦蕩的。

  祝央吹了聲口哨:“這金手指倒是實用。”

  齊熏自然更與有榮焉了,還打算假假的謙虛兩下,卻突然聽祝央問:“你們也有體能強化獎勵吧?”

  “有,有啊!”齊熏下意識回答:“我現在的體能在現實中可以撂倒二十幾個肌肉結實的成年男子。”

  十幾場的通關獎勵加持,但是體能這塊的提升,當然比不上祝央這種一路坐火箭的土豪,但是也決計不低了。

  至少比很多他們遊戲裡的玩家還厲害。

  畢竟通常玩家十幾場之後也才堪堪摸到中級場的門,單論身體素質,一般通關評價平平的,漲得還沒有齊熏快。

  祝央點了點頭,然後一把襲向他。

  齊熏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就被祝央撂倒,整個人都是懵的:“你幹嘛?”

  “沒有找過專業指導?”祝央問。

  “哪兒來的時間?你知道藝人的工作有多忙對吧?”齊熏有且憋屈的站起來,想發火但好歹還記得這是另一個遊戲的大佬,連遊戲都得客客氣氣的。

  “而且專業的指導哪兒那麼好找?我以前有跆拳道基礎,現在體能增強,已經很能打了,普通人壓根不是對手,就是演武打戲也是真身上陣,導演和粉絲都誇我敬業呢。”

  “你倒是被戲裡戲外的追捧吹得輕了骨頭。”祝央嗤笑。

  “我之前說過在副本裡面會把本事壓制到你們相同的程度,現在我體能和你相當,運用的也是最基礎的格鬥方法,但你一點反應都沒有。”

  “如果我是你的敵人,你已經死了。”

  齊熏臉色有些難看,嘴上仍道:“您搞錯了吧?如果是武術指導的話,遊戲根本沒有必要把我們弄到副本世界來,您怕是做自己的任務做出了慣性,還是好好看看這場的任務吧。”

  他沒有明白,祝央也不急著點破,便順勢回到了關於任務的話題之中。

  “39號,39號在嗎?”此時一個房間門打開,一個手裡拿著寫字板的工作人員沖走廊喊道。

  “快快,就是你了。”齊熏催促。

  植入腦海中的副本設定讓祝央他們瞬間便能理解自己的狀況。

  和齊熏說的沒錯,很多時候單看金手指便可以推斷副本世界的類型。

  這個適用于演技的金手指當然是娛樂圈設定副本。

  現在祝央的身份就是一個即將參加試鏡,爭取一部電影中配角的大學女生。

  而那個攻略任務霸道總裁自然和這次的試鏡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這部電影就是霸總所在的XX影業投資。

  所謂攻略,自然要從接近攻略目標開始。

  所以一來就是第一步,絕對要拿下面試角色,這是通常思路。

  齊熏一邊催促她往試鏡的房間去,一邊道:“這種副本並不難,只能算初級程度,估計遊戲也是想讓你先適應一下。”

  說著話的時候齊熏心情有些愉悅,又經驗者一般指點道:“這種副本其真實模式差不多,不過差別是攻略目標的人設。”

  “接近對方只是第一步,最關鍵的是根據對方的人設制定攻略方案。”

  “順便一提,我得到人格上身這個金手指的副本和現在這個差不多,然後通關時間只用了半年,姐你覺得你需要多久?”

  齊熏不無炫耀的意思,他既然能在這種副本中得到金手指,可見通關評價是很高的。

  別看是半年時間,但這個遊戲類型畢竟和狗比遊戲不同,而且讓一個人屬於你,並且還是社會等級差異巨大的人,得讓對方多死心塌地?多如癡如狂?

  所以按照齊熏的描述,這也確實算是他至今為止相當精彩的一仗了。

  除了挑釁之外還有一層言外之意,那便是這個任務要讓他信服,起到指導作用可不容易。

  齊熏看著祝央,祝央回答他道:“一兩年吧。”

  “什麼?”饒是齊熏有意挑釁,也被這回答噎得不輕。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我說半年你說一兩年,那你指導個錘子哦?

  輸人不輸陣,這還沒開始呢,虧你還是另一個遊戲裡的大佬,這麼自暴自棄真的沒問題?

  齊熏反倒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此時祝央已經進了面試間,他也就不再說話了。

  周圍人都當他空氣,但他卻死死的盯著祝央。

  即便同樣的金手指,玩家的悟性也會影響發揮,他想看看這人能把金手指運用到什麼地步。

  這次試鏡的配角不是什麼重要角色,甚至都不止一個角色的試鏡。

  主持試鏡的也並不是重要角色,其中最大的官還是劇組的選角導演。

  但說是選角導演,因為這部電影是導演中心制的,純為了沖獎,製片人並不干涉,所以導演權利很大,主要角色都是由他一人決定。

  剩下這些小蝦米,關係戶看不上,只要業務水準在平均以上,也就夠了,所以剛剛在走廊等待試鏡的都沒有什麼暗潮湧動的氣氛。

  就祝央進來到上一位出去這麼一點點的時間,選角負責人其中之一還抽空刷圍脖呢。

  “國際名導季秋山先生新作女主演仍未確定,各國女演員紛紛趕往米國試鏡,這部兩億美金的大製作將花落誰家……”

  見後面試鏡的人已經進來,那人退出了新聞視頻,但是仍免不了和旁邊的人八卦一句:“這都選了幾個月了吧?”

  旁邊的人點點頭:“要求太高了,其他都差不多確定,就卡關鍵女主角這裡,關鍵這還是大女主戲。”

  “電影成功絕對全球範圍一炮而紅,誰不想要?全世界女演員坐飛機去紐約打破頭,咱們公司那幾個不是也去了嗎?可惜都被否決了。”

  “是啊!”

  聊到這兒就該點到為止了,畢竟還有正事。

  兩人抬頭看了眼祝央,被她驚豔的外表形象閃了一下,首先就頗為滿意。

  選角導演道:“會跳舞不?有個歌姬的角色,出場不多,不過唯一的要求就是漂亮。”

  “你試試鏡頭表現,不會跳舞也沒關係,只要身體不僵硬,可以現學動作。”

  這是真的對祝央的長相看得上了。

  誰知那靚麗的試鏡女演員卻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走錯房間了。”

  “可你不是——”幾人指了指她上衣上別的號碼牌。

  祝央若無其事的撕掉扔一邊:“就是,不知道這玩意兒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不好意思打擾了。”

  說著便出了試鏡室,連選角導演實在覺得她的長相在這行好混飯想讓人將錯就錯試試都不給機會開口。

  留下幾位選角負責人面面相覷。

  “喂你去哪兒?不參加這部電影要碰到攻略目標可不容易。”齊熏道:“設定裡他們公司最近投資的項目只有這部被他重視,不但會經常探班,還會觸發酒局飯局。”

  “攻略還沒開始呢,你第一步就放棄了?”

  “去美國!”

  齊熏也不是傻子,聯想剛剛進入選角室發生的一切,倒吸一口涼氣——

  然後他都氣笑了:“我說,你能不能別小看我們遊戲?你以為作為攻略者真的有主角光環嗎?”

  “告訴你,雖然攻略目標還有周圍觸發的任務事件有一定的戲劇性,但世界觀的設定還是很現實的。”

  “是,只要你玩的是這個副本,功成名就之時總會和圈內頂級資源和大佬對上,但不是現在。”

  “現在你一個無名無姓的小蝦米,你信不信連導演的面你都見不到。”

  見祝央並不理會她,攔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機場,齊熏險些氣得昏厥。

  “我告訴你,我攻略過這個副本,也就名字不一樣而已,設定一模一樣的。”

  “就連我當初評價那麼高,也是在只差一步就可以攻略任務目標大額時候,才憑藉資本拿到那個導演的相關資源的,還不是主角,是重要配角的資本妥協。”

  “你以為有人格上身金手指,那麼別的演員就是吃素的嗎?尤其是好萊塢那些老戲骨,可怕到你不敢想像。”

  “這世上除了演技還有角色適合與否,拜託你代入現實想一想,你有沒有自信以一介素人的身份爭取詹姆斯.卡梅隆或者斯皮爾伯格的電影女主角?”

  祝央將對方拍到一邊:“我做,你看就是了。既然是瑪麗蘇軍團,就給我有點瑪麗蘇的氣派成不?這點場面都不敢想,論瑪麗蘇修養我都比你合格。”

  齊熏河豚一樣咽下一口氣:“我知道,你是想在國際打出名望再以平等的身份攻略目標對吧?”

  “你們靠武力值吃飯的確實高傲這個我認,可也太沒效率了吧?”

  祝央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喂喂!遊戲給了你這麼大的好處,你跟我講效率?通關最重要的事榨取一個副本裡能滿足自己的一切利益啊。”

  “你這傢伙辣雞得一批,好不容易有了提升的條件和時間,居然給我花精力在跑龍套上面?”

  “不是跑龍套謝謝,只要悟性好點的,得到這個金手指再努力鍛煉,演技肯定吊打一眾人,很快就能被導演發掘,你當我們攻略目標就只用談情說愛嗎?”

  “你明白這點就好了。”祝央欣慰的拍了拍他的頭。

  齊熏悚然一驚,覺得自己好像抓住點什麼,試探道:“姐,你別賣關子,直說打算怎麼攻略目標吧?”

  祝央似笑非笑道:“我幹嘛要攻略他?所謂攻略聽著就跟仰望著誰往上爬一樣,拼死拼活費盡心機只為一個人的好感度加減,我的努力也太廉價了。”

  “話也不能這麼說,很多事做過之後,自己也會學到很多。”齊熏不贊同道。

  “那就是了,你也不是不明白這一點嘛,為什麼要本末倒置呢。”祝央道:“等你站在比他更高的階梯,他自己就會向你靠攏。”

  “他要是不靠過來呢?”齊熏始終還是覺得任務最重要。

  “那強者對於弱者的辦法就做了,征服,強取豪奪,你想選哪樣?”

  齊熏張了張嘴,不是!姐姐你是不是不明白,遊戲之所以叫攻略遊戲,那任務目標必定是副本世界中的人中龍鳳。

  要真的能輕易超越,任務談何難度?並且別看他們是攻略遊戲,那也是伴隨著生命危險的。

  齊熏心裡對祝央的說法抱著質疑,但也想看看她說出來的大話怎麼圓回來。

  索性一兩年折算成玩家的體感,也就幾天時間,這點耐心他還是有的。

  於是默默的跟著祝央搭上了去米國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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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09:46 |只看該作者
第173章

  有三大遊戲在前,模式已經成熟,其他這些小遊戲雖然種類動機不一樣,甚至有主題奇葩的,但大體上的架構也差不離。

  就比如玩家在一個副本裡面通關成功得到的積分獎勵,這個是可以兌換成自己需要的物資和金錢的。

  至於兌換比例,這邊就要比狗比遊戲更坑一點,只有狗比遊戲的五分之一。

  比如祝央他們一積分可以兌換一萬軟妹幣,以及同等於這個購買力的其他貨幣。

  但攻略遊戲就只能兌換兩千塊了。

  不過攻略遊戲的玩家並沒有專門的生存考驗,尤其新人玩家最初的副本,不管是人設還是社會背景都相對不錯。

  而且遊戲給的初始資金也足夠人負擔衣食住行,除了祝央這種在遊戲裡也要奢侈消費的奇葩,一般人是不會特意在意錢夠不夠的問題的。

  但是齊熏就對祝央這個原本就已經將攻略軌道偏離十萬八千里,一踏上異國他鄉的土地又不務正業的傢伙感到無語了。

  以幽靈的姿態跟在她後面,看著她在第五大道瘋狂買買買的行徑。

  齊熏扶住了旁邊的穿衣鏡,深呼吸好幾下等血壓降下去才顫抖著聲音道:“不是面試女主角嗎?你在幹啥?”

  誰料祝央比他還不滿:“你們遊戲不行啊,這才準備了多少活動資金?”

  “這種遊戲預設攻略時間至少得算兩年吧?兩年就給這點錢嗎?是一定要玩家去自力更生呢?就不考慮玩家不走出道路線的打算嗎?”

  祝央一邊試衣服,一邊用流利的英語嚮導購小姐提出自己的搭配要求,讓她好有目的性的替自己選商品。

  還不忘對遊戲單一的攻略方向表示吐槽:“要是有玩家就不願意當演員呢,和攻略目標的交集又不是只有這一種,攻略目標是個人又不是觸發彩蛋。”

  “打聽清楚他車子經過的地方碰瓷不也是一種邂逅方式嗎?如果選了這種路線,前期的請專業人士的調查踩點需不需要錢?那麼這點活動經費就根本不夠。”

  別說齊熏已經目瞪口呆,攻略遊戲當場就吐了血。

  這話聽著咋就厚顏無恥得這麼理所當然?它是攻略遊戲,浪漫的邂逅,唯美的愛情,纏綿悱惻的生死別離。

  雖然被三大主流遊戲壓著,但它也不是不入流的奇葩小遊戲好不好?它也是有屬於自己的副本世界的。

  按這傢伙的意思,是要分分鐘把愛情頻道變成法制頻道吧?

  齊熏嘴巴張張合合,最後才艱難的抓住了重點:“你,你不是說要物盡其用嗎?如果那麼搞,金手指的意義何在?”

  “金手指如果使用頻率太低,就沒有相性可言的,自然也就不可能通關後被爆出然後徹底屬於自己。”

  祝央這時候換上了一身帥氣的機車服,皮質黑衣長褲,剪裁設計都是一流。

  筆直修長不乏力量的美腿被緊緊的包裹,身材好得讓人挪不開眼,那強大霸道的氣場簡直就是老大本人。

  別看齊熏一路上叭叭叭,可見了祝央這扮相,也不得不承認,如果是大女主電影的話,她不管是形象還是本身氣質都是完美的。

  祝央道:“什麼不用?你該不會以為人格上身就區區提升演技的作用吧?那也太暴殄天物了。”

  “就不說別的,難道你們對於攻略目標是真心戀慕嗎?”

  “就按你說的攻略模式打比方好了,如果玩家這邊不給出相應的回應,攻略目標怎麼會交付真心?”

  “又不是每個人都能夠對自己不喜歡的人從眼神到動作都情意綿綿,更何況很多攻略目標還需要朝夕相對,這難道不是金手指的使用機會?”

  祝央才說完,抬頭看見齊熏有些臉紅的神色。

  有些不可置信:“不是,不會吧?你們真的喜歡?”

  齊熏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是全部啦,大部分的攻略目標都是很有魅力的,要對他們表現出戀慕不是難事。”

  祝央無語,終於明白路休辭說的戀愛腦玩家真不是誇張,看來這個遊戲挑選玩家確實和自己遊戲本身挺契合的。

  有一說一,如果真的有這種見一個愛一個的本事,對於攻略任務倒也是種不得了的天賦。

  祝央聳聳肩,表示予以理解,也沒什麼好指摘的。

  她自己在愛情上是很難喜歡上一個人的類型,如果她也是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憑她的本事相貌,這會兒後宮保守估計得兩位數起底,而且首數字還是七八九這種大數。

  不過享受戀愛遊戲無所謂,她還喜歡奢侈生活呢,但這些傢伙貌卻是本末倒置了。

  狂買了一通,又定了酒店的豪華套房,祝央洗了個澡,將自己打理了一番,才來到了季導演工作所在的大樓。

  那部電影的製作公司是全球幾大影業之一,位置在穀歌上一搜就出來了。

  最近因為新一輪緊鑼密鼓的選角才結束,所以導演應該還在這裡。

  要是不在也沒關係,這麼大的投資小道消息滿天飛,要找導演的行蹤並不難。

  祝央運氣不錯,導演今天有來總部這邊,總部大樓的樓下有一家不錯的咖啡廳。

  祝央過去點了一杯咖啡,觀察這周圍的環境。

  像這種影視工業密集之地,不要說世界各地的明星出入頻繁,孤身一人出來打拼,懷揣著演員夢在這邊找機會自然如過江之卿。

  街上一塊看板砸下來,保准死的全是窮得和人合租地下室的龍套和不得志的經紀人。

  祝央一眼就相中了街對面的一個人,對方是日爾曼血統白人,高大健壯,一身肌肉紮結,體格很是扎實。

  這種在動作電影裡混龍套倒是方便,出場幾秒就死的雇傭兵之類的。

  “hey!”祝央遠遠的衝他打了個響指,招他過來。

  這動作要由一個男性來做,無疑是一種挑釁,人家當街跟你幹一架都可能。

  不過這裡是遍地機會的影業街區,對方又是個美麗的女士,保不准就是機會上門了。

  所以那大漢想都沒想就過來了。

  祝央坐在露天咖啡的最外層位置,與馬路就隔了一層木柵欄,那大漢別看面向五大三粗,倒是態度不錯——

  “有什麼為你效勞的嗎?女士。”對方隔著柵欄道。

  祝央並不客氣:“想賺點外快嗎?”

  “當然!”對方點頭,龍套演員一般也是要做兼職的,人不光追尋夢想,還得恰飯呢。

  有時候跑跑腿也能賺一天的生活費,何樂而不為?

  大漢本來也以為祝央就是讓他跑跑腿而已,結果就見對方遞過來一小遝錢。

  這錢折疊成兩半,憑他老道的經驗也知道不會少於十張,而關鍵是這些美金都是100的面值。

  這可不是小數目,大漢驚訝的看向祝央,卻見她另一隻手往桌上一放。

  然後那桌上就變魔術一樣又出現了一遝美金,這次數量就更多了,那厚度至少在一百張以上,那可是他忙活大半年都不一定能掙下來的。

  便聽那位亞洲美女道:“如你所見,這份外快回報不小,但也不是那麼好賺,介意挨頓揍嗎?”

  “當然不光你一個人,你認識的和你同等體型的,能在十分鐘內趕到這裡的,找來二十個,能辦到吧?”

  大漢連忙點頭:“能!”

  “不過受傷程度怎麼算?”

  在電影劇組跑龍套受傷的經歷多的是,而很多底層演員窮到連加入演員工會的會費都支付不起。

  雖然這裡有完善的雇傭制度,但個人對上資本得到的賠償自然寥寥,一些輕傷簡直小意思。

  大漢也是在這裡混久了的老油子,自然知道什麼不能盲目答應。

  祝央笑了笑:“放心,我有數,最多擦點藥酒的事,並且會避開臉不耽誤你們接活兒的。”

  大漢聽明白了,原來是這位要親自上手,當然在這裡混的每一個女士都不能小看。

  沒准人群裡一個瘦小的女孩兒就是哪裡的格鬥冠軍,尤其這還是個亞洲人。

  但對方看了眼祝央的手指,皮膚柔嫩細膩,指關節纖細不粗大,指型修長筆直,一看就不像練過的。

  於是徹底滿意了,接過那一千多美金的定金,又被祝央交代了做法。

  這才點頭道:“十分鐘後見,女士。”

  他這邊一走,齊熏便看見大樓門打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人從裡面走出來。

  對方精神抖擻,但眉宇緊皺,苦惱焦慮之色已經不加掩飾了。

  他一邊快步的往前走,一邊道:“一個女主角就這麼難嗎?這次過來試鏡的都是些什麼人?”

  “我要的是一個性格亦正亦邪的女英雄,漂亮健美敏捷強大,還要有一點碧池。”

  “給我送來的不是臃腫的肥婆就是黑黃的枯柴妞,這次是哪邊塞過來的?只會噘嘴瞪眼睛也敢塞到我面前?”

  後面的助理邊疾步跟著他,一邊解釋道:“外表合適的不是有好幾個嗎?身體線條可以鍛煉,這裡的演員都很有敬業精神的。”

  “再說艾曼達也沒您說的不堪吧?她的膚色多健康啊,並且氣質野性,也有過讓人驚豔的打戲,觀眾會喜歡她的。”

  季導演暴躁道:“不行,她像個性感的女傭兵,如果拍沙漠作戰電影,我二話不說就選她。”

  “但這次的主角成為英雄之前就是嬌生慣養的女生頭頭,她不像。”

  “那溫蒂呢?她是演校園女王起家的,外表絕對合適,正好符合電影初期的人設,她演技也不錯,之前在文藝片裡表現也不俗,時間不是還有嗎,正好也符合女主角的成長之路。”

  季導演又搖頭:“她不行,她身材太瘦削,沒有力量的美感,我也沒這麼多時間給她訓練。”

  “這還是小事,但她演不出那種讓人戰慄的壓迫感,她只適合小妞兒角色。”

  見助理要開口,季導演煩躁道:“國內那幾個你就別提了,一代不如一代,如果黎彗年輕三十歲就好了。”

  助理心說您可真能說,人家黎女士早就息影,現在也偶爾應國際電影節邀請,給新人們版頒獎而已。

  對方一生成就簡直是女演員的頂峰,氣場強大,什麼角色都信手拈來。

  雖已經離開江湖,但江湖仍舊流傳她的傳說,人稱‘黎皇’。

  來參加試鏡的也並不是沒有合適的演員,不過季導演要求太過嚴苛。

  這部英雄電影原本就有漫畫改編的系列電影,原著有龐大的粉絲基礎。

  女主角與傳統的英雄出身不同,一般英雄的前身要麼擁有特殊職業,要麼身家豪富,要麼身世坎坷,要麼有偉大的理想和責任感。

  尋常女英雄的背景就更相對更單一了,大佬的女兒,大佬的女友,富有女權色彩的職業人員。

  但這個就格外不同,就如同X侍在超級英雄中與眾不同一樣,這個女英雄也是設定奇妙的存在。

  對方在成為英雄之前是個女生頭頭,典型的上東區富有女孩兒,人生的究極任務就是奢侈浪蕩,以及維護自己在圈子內的統治。

  成天在校園裡耀武揚威,男朋友更是換得比衣服還快,劈腿簡直是她碧池操作裡最不起眼的一條,人家劈兩條腿,她要踩完自己的船,估計得先變成變異八爪魚。

  不過這個角色無疑是富有魅力的,即便風氣開放如現在,她的私德依舊被人詬病。

  她的校園裡還隱藏著一位通常時候存在感普通的平民英雄,而這女孩兒一度是這位平民英雄的夢中情人。

  所以她的美貌必須得驚豔到能讓人忽略她的惡劣,或者說這份惡劣讓她的美貌更具誘惑力。

  這不單單得是電影中的設定,更得在鏡頭面前,讓觀眾有代入感,讓觀眾覺得——

  【哦,這真是個爛透了的碧池,但如果她出現在我面前,邀請我共進晚餐。我會高興的跳起來,然後興奮的繞街狂奔,再拿出我全部的積蓄收拾自己,買下昂貴的禮物,定好浪漫的餐廳。】

  【我可以道聼塗説的時候站在道德制高點對她的品性挑三揀四,但她來到我面前,我便只能拋卻理智變得討好卑微。】

  就是這麼一個魅力四射的女孩兒。

  然後因為意外,這個女孩兒得到了超人的力量,與一般意外性獲得力量的英雄最初的惶恐不安不同。

  這個本來就傲慢高調的女孩兒更加狂妄了,利用自己的超能力很是幹了不少婊事。

  比如超強的聽覺偷聽塑膠閨蜜在家裡說她壞話記黑名單,比如用瞬間移動的速度更好的在龐大的男友團裡應付得更遊刃有餘,再比如在一場有組織的抵制她擁有特權的活動中進行強力的鎮壓。

  聽著可能有別于傳統英雄的價值觀,你既擁有力量既然來做這些事?

  但想一想,主角本來就是擁有一切的富家女,超能力在平穩的日常基調中並不會給她帶來多可觀的好處。

  除了虛榮和新鮮感,她該有的動作在沒有超能力之前也都有了。她這樣的人,世界的黑暗面與她無關,本身又是自私享樂沒有同情心的人。

  自然不會有什麼崇高的理想,在黑暗沒有來臨之前,超能力對她不過是惡作劇時的錦上添花。

  這段經歷雖然三觀炸裂,一度讓家長覺得這位英雄的漫畫故事應該分級怕教壞小孩子。

  但表現形式卻是笑料滿滿,並且節奏密集並不會讓人有時間代入,不斷切換的蒙太奇鏡頭也是整部電影的笑點最密集的地方。

  然而力量和危險是伴生的,女孩兒因為太過招搖,在有心人眼裡暴露了能力。

  接下來的套路就比較老套了,遭遇敵人,打敗敵人,在這途中認識到世界的複雜多面,在痛苦和險阻中成長蛻變。

  但要光是這樣,整部電影後半也就索然無味。

  這女孩兒連成長的動機都與眾不同的奇葩,別的英雄成就他們成熟的一環是痛苦。

  親人離世,戀人離世,朋友離世,或者乾脆三者都有。

  女孩兒就奇葩了,她是因為自己家被勢力龐大的反派搞破產,連唯一剩下的豪宅也被炸了。

  對於她來說貧窮是她最無法忍受的事,她破產之後所有的朋友遠離她,就連曾經最末端的跟班都敢用高高在上的語氣跟她說話。

  學校也不再承認她的特權,甚至她以前幹過的事全翻了出來,被驅逐出學校。

  後來輾轉搬到治安混亂,街道骯髒,按照她的說法整個房子還沒有她洗手間大的廉價公寓。

  這貨終於瘋了,勢要把將迫害她的反派拉下馬,奪回自己的一切。

  電影的基調沒有一處苦大仇深,所有的轉折都是以荒誕幽默的方式表現出來。

  女孩兒在貧民區居住期間自然也鬧出無數笑話。

  比如她要勵精圖治,訓練自己,以往她家裡都是有私人健身房的。

  而在這裡,振奮的音樂和她堅毅的眼神以及富有力量美的肩膀手臂線條還有那上面的汗珠同時出現在畫面裡。

  眼看就是一場讓人熱血奮進的變強剪輯,幾個畫面過後就可以打上一年後的字樣。

  但帥不過三秒,就被樓上樓上用各種口音的‘FUCK’罵了個遍,然後女孩兒原本精力充沛的幹勁全花在一晚上趴窗戶上和樓上樓下指著罵。

  富家女破產後於貧民窟的搞笑窘事穿插著劇情推進,然後她也漸漸在這裡交到了朋友。

  接著通過這些三教九流的朋友的協助,以及自己已經吊炸天的武力值,爽快而視覺效果爆炸的解決了自己的敵人,奪回了屬於自己的一切。

  你以為她會在苦難中領會患難真情,然後就此和塑膠情誼們一刀兩斷,專心經營新的關係?

  不?在她離開廉價公寓那天,開著敞篷跑車,依舊張狂炫耀的對幾個朋友道:“天知道我多盼望這一天的到來,我走了,你們繼續玩吧,losers!”

  “她剛剛是不是叫我們loser?”原本心情沉重依依不捨的朋友們吃了一嘴巴汽車尾氣,對這碧池過河拆橋的婊勁表示絕了。

  不過回去之後她投資了這個街區的醫院,學校,以及環境管理,也給這邊的人帶來了更多的工作機會。

  貧民窟肉眼可見的便好,朋友們也對那碧池的嘴硬無可奈何。

  那傢伙一向不喜歡苦大仇深,不喜歡真情流露,但無疑她的內在已經蛻變。

  這是一個特別的英雄,在漫迷和系列電影中呼聲都很高。

  導演壓力不小,對於選角也十分嚴苛。

  要說現實中祝央這套肯定不成,她就是再優秀,再覺得這角色就是給她設計的。

  但國際範圍內的審美有壁,一個受眾龐大的商業電影不會選擇亞洲人冒險。

  好在畢竟是攻略遊戲,背景雖然和現實差不多,但為了玩家的發展上限更合理話,也跟之前的ABO設定一樣,人種與人種之間的審美理解很容易,X國影業中亞洲演員機會更多了。

  再有亞洲龐大的市場,之前不是沒有C國人挑過商業片大樑,成績也是很不錯的。

  這些在來的飛機上祝央都瞭解過了。

  季導演正和助理絮叨著往前走,接他的車子已經開了過來。

  卻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喚他:“季導演!”

  季導演抬頭望去,就看見室外咖啡廳的座位上坐著一個年輕女郎。

  她穿著黑色的外套,坐姿散漫,長腿伸展並折疊的翹著,即便坐著都掩不住她曼妙的身材。

  並且她穿著黑色的貼腿長褲,很容易看出她的腿部線條,端的筆直修長有力,並不是那種一見就輕飄飄的感覺,而是隨時可以暴起踢碎眼前的柵欄的健美修長。

  單是這腿就很符合季導演對女主角身材的預期,在看對方的長相氣質。

  她五官精緻,輪廓鮮明,上鏡線條會很美,美得帶有攻擊性,但皮膚白皙細緻。

  季導演帶著眼鏡,忍不住走近,離近了看得更清明,這女郎沒有化妝,但卻皮膚瓷白無限,如同一塊暖玉。

  神色和氣場是幾近囂張的自信,正好符合他女主角的出身定位。

  但這女郎給人的驚豔卻不止如此,在季導演因著她一句話便情不自禁走近時,對方並沒有露出任何欣喜慶倖的神色,一派的理所當然。

  對於他這個絕對著演員事業命運的國際名導,她看過來的目光反而更向上位者的恩賜一般。

  嘴角那抹似笑非笑,眼神中讓人戰慄的侵略性。

  要是平常,這麼張狂的態度,季導演這樣把控行業頂級資源的大佬早不悅了。

  可現在他滿心滿眼全是女主角的事,這一看過來,就像是他苦苦尋找的人陡然出現在眼前一樣,

  何等的讓人驚喜。

  不過對方到底經驗老辣,沒多久便回過神來,然而人已經走近,便從善如流的坐了下來。

  齊熏將整個過程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不是,要說他們也不是沒這個虎軀一震豔驚四座的本事,但那是已經在遊戲裡摸爬滾打已久,疊加的能力和自身魅力進化到一個程度的。

  說直白一點就是瑪麗蘇光環已經修煉出點門道了。

  但這傢伙對於攻略場是個十足的新人,齊熏找遊戲確定了,她身上絕對沒有類似的魅力光環,也沒有動用什麼精神暗示。

  說來她還是很遵守承諾的,說只用他們這個等級的本事,別的就一概封印,絕不暗地裡耍花招。

  剛剛她花錢雇人的時候,想必就是看到季導演下樓了。

  這個不奇怪,玩家自然要耳聽六路眼觀八方,這棟樓的電梯是外置電梯,他們玩家視力好,對方在二三十層的時候就能看見。

  齊熏靜靜的看她如何爭取這個角色,但到了事後,齊熏不管怎麼想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整個過程居然不到五分鐘,這尼瑪簡直比他們遊戲的瑪麗蘇大佬還要牛逼上天了。

  經過是這樣的。

  季導演坐下,便道:“這位元小姐,你認識我?”

  祝央笑了:“出現在這裡的C國人,可能不認識您嗎?”

  這裡來往的基本上都是電影工作者,既然從事這行業,能不認識自己本國的行業代表?

  季導演猜到她目的,但就這有求於人還這麼高高在上的姿態實在讓他越發覺得與角色相契。

  他這會兒尚且以為這是祝央的刻意表現,是演技的一環。

  也就按照慣常邏輯順口回了一句:“那你叫我可有事?”

  他以為祝央還會和他推拉幾句,卻沒料到,接下來就聽對方道:“您不是在找新電影的女主角嗎?我就是你要找的女英雄。”

  就季導演聽慣了國外年輕人這直白的說話方式,也被這篤定的語氣噎了一下。

  不過祝央是他目前為止看到最能代入角色的人,自然也就多了幾分耐心。

  便道:“你有經濟公司嗎?我沒聽說試鏡機會需要演員攔著導演親自爭取,如果那樣我恐怕每天都得被人群淹沒,這樣吧——”

  祝央沒等他說完,抬了抬手指:“客套話收起來吧,時間於你我都很寶貴,不必浪費在毫無效率的程式裡。”

  季導演不置可否的笑笑:“不走程式事情就亂了。”

  “那是因為別人沒有優秀到讓人破例。”她道。

  “你的意思是你可以了?”季導演道。

  他話剛出口,街區的路口就發生騷動,一夥兒人發生衝突,推搡動手陣勢鬧得很大。

  足足有二十多個人,全是身高超過一米九,肌肉紮結的大漢,各色人種都有。

  突然就打起來,很快就來到了祝央他們附近。

  這邊治安很好,見有人鬧事立馬就有人上前,不過這群人體格太過健壯,居然一時半會兒沒法控制。

  場面頓時亂做一團。

  季導演的助理正要讓他避開,兩人卻見祝央突然就從座位上翻了出去。

  然後在一團混戰中,一手一個,動作暢快俐落,姿勢漂亮敏捷,將那二十多個大漢,連同上來制止的保全,全都幹趴在地。

  並且離得近的,完全看得出那不是什麼花架子,拳頭和肌肉碰撞那拳拳到肉的聲音。

  力與美的結合,不是那種鐵血硬漢沉重的戰鬥風格,靈巧而有力,敏捷又富有美感。

  合圍之中從容無比的風格,簡直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特效效果。

  但區別是別的女演員需要替身威亞特效,而她真身上陣。

  這對於電影的流暢度和還原度是多難的事?因為人力上限不得不劃去的一些鏡頭靈感,季導演也覺得可以加回來了。

  待最後一個人倒地後,祝央落地,站起身,女性身姿完美纖長,但就這麼站在那裡,仿佛此刻天塌地陷也能支撐一般。

  每個英雄不管人設如何,背景如何,但拯救世界的基調是統一的。

  這就是人們理想中女英雄的化身。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什麼,此時一旁的看板突然掉了下來。

  那看板不小,又從那麼高的地方掉落,絕對是能砸死人的。

  偏祝央還有趴了一地的人還在那兒,周圍欣賞了一場動作視覺享受後,見此情景捂嘴驚呼。

  就連露天咖啡廳內的季導演也驚呼出聲。

  然而那看板快砸到祝央頭頂,便被她一拳懟開,巨大的看板被打回半空,然後她抬腿一踢,將看板踢到了不遠處的空地上。

  鋼筋碰撞的聲音顯示著這看板的分量,而她剛剛那一手又更是威猛帥氣。

  周圍的人鼓起掌來,祝央回到咖啡廳內,重新坐到季導演面前——

  看著他重申一遍道:“我不是來演你的女主角的,我說過,我就是你要找的女英雄。”

  季導演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那並不是自信的術語,而是一個陳述句。

  她一開始就點明了自己與眾不同的強大,她的意思是,她只是想演‘自己’的故事而已。

  季導演腦海中還是剛剛那幾個鏡頭,然後他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明天早上八點,來劇組試造型吧。”

  擁有原著基礎的角色肯定有自己的獨特造型,尤其這還是一步超級英雄電影。

  電影肯定會根據漫畫的元素重新設計,讓祝央去試造型,基本上已經確認她得到這個角色了。

  助理立馬就急了:“就這麼決定了?她是誰您都還不知道,製片人那邊——”

  “行了,我說了算。”季導演道。

  他如果在電影中沒有絕對的話語權,也不至於這麼長的時間壓力下還遲遲定不下女主角了。

  季導演站起身,做出決定後,其他的事自然也就有空多想一想,很快便回過味來。

  哪兒有那麼巧的聚眾鬥毆事件?還幾乎是掐著他們的話點過來的。

  只不過她的表現太過驚豔震撼,讓人完全不想去細思別的東西。

  此時季導演表無奈的笑笑:“你也是不擇手段。”

  那些大漢已經起來了,果真祝央很知道輕重,就是被打的時候挺疼,但疼過了就是了,並不會造成多大損傷。

  有員警趕過來要抓他們,不過他們也早得了祝央的交代,表示自己在拍攝社會調查視頻。

  【在鬧事打架路人會有什麼反應!】之類。

  總之隨著網路發達,網紅博關注,確實這年頭什麼奇葩街拍都有,攝像機確實跟在後面。

  而他們除了內部騷動,也注意避開了路人,又認錯態度良好。

  員警原想把人抓回去教育一通,但這麼多人,也是件麻煩事,便當場警告後離去了。

  祝央將剩下的錢給他們,並不掩飾這本就是自己策劃的一局。

  甚至對季導演道:“幸好您痛快,如果這不成的話,我會想辦法讓您見識一下我在車頂與人搏鬥,下海力戰鯊魚。”

  季導演剛想笑,但突然覺得這話信息量很大啊。

  首先她能辦到的事這麼多嗎?這對他來說是個驚喜,那麼電影的動作拍攝就更加沒有限制了。

  但要怎麼想辦法讓他‘見識’?那就是個細思恐極的問題了。

  直到季導演離開,齊熏仍然不可置信。

  “真的就這麼拿到了?你作弊!”他指著祝央道:“我的體能放倒那些人倒是不成問題,但我根本沒經過那種風格的格鬥訓練。”

  “你把自己的武力值直接壓制成電影的打鬥鏡頭,太狡猾了,沒有專業受訓根本做不到那種專門為鏡頭存在的視覺效果。”

  祝央在飛機上沒吃什麼東西,飛機餐一般,此番事情成功了一步,便乾脆點了點吃的。

  一邊切著牛排一邊對齊熏嗤笑道:“為什麼不能?你也說了你差的不是體能,只是專業訓練。”

  “那麼利用金手指結合本身素質,完全可以做到。”

  “你是指人格上身?”齊熏皺眉:“你的意思是你剛剛打鬥的時候用的演技?”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說得通,但是看祝央剛剛的神色,卻也並不像。

  他懷疑的看著祝央,祝央咽下了一口鮮嫩多汁的牛排。

  這才歎口氣,對他道:“我一直以為,你們資源貧瘠所以提升速度慢,但現在看來完全是在暴殄天物。”

  “你該不會以為,這一局的金手指只能用來演戲吧?”

  齊熏一副‘不然呢?’的表情看著她:“那些都是電影人物,幫助角色塑造的,你真以為人格上身的時候就可以成為那個人嗎?”

  “說倒地人格上身雖然能繼承人物的學識和生怕履歷以及部分人物記憶,但思考的到底是自己。”

  “比如讓股神的人格上身,那麼人家再輝煌的戰績也是曾經的事,要想在這行建樹,還是得靠自己。”

  還是那句話,人格上身只能給你以前的閱歷,而且除了情緒之外別的都是第三視角,不能將對方的技能融會貫通就無法變成對方,自然也無法複製對方的成功。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蠢嘛,那麼為什麼就不試試格鬥高手的人格呢。”

  “雖然那不可能讓你繼承他的武藝變成絕世高手,但正如你說的,那些閱歷和技能是可以通過第三視角瞭解的。”

  “那便說明你有個隨身的指導老師啊,各行各業都有。你經歷遊戲十幾場,想來成為玩家至少也有兩三年了把?”

  “兩三年的時間,體能不斷提升,隨身帶著指導老師,再加上遊戲中的時間,你的武力值居然停留在靠基礎體能打倒十幾二十個人而已。”

  “當真不覺得羞恥嗎?”

  齊熏聞言一震,猛的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她。

  便見她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鄙薄,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廢物——

  “我在飛機上已經試過了,人格上身的狀態,為了能更好的理解扮演人物的生平,以及每一個階段,所有的記憶都是可以反復查詢的。”

  “當然,確實很麻煩,並且這就像是寫在黑板上的知識點,想要掌握就得自己去記憶,理解,訓練,然後融會貫通,變成自己的。”

  “但是這種學習方法本來就是我們從小到大沿用的,有什麼問題嗎?”

  “啊~~,我知道了,你們通關過後,技能,獎勵,體能均可以根據通關表現上漲,一旦副本結束,立馬送貨上身,輕鬆使用。”

  “而副本開始前的世界觀設定也全部經由遊戲灌輸,直接形成記憶,連自己閱讀這一步都省了。”

  “所以你們覺得不是直接灌輸的東西當場就能使用的東西,就沒有挖掘價值了嗎?”

  “傻子,你吃飯的時候難道是要別人嚼碎了直接喂你的?”

  “這個金手指,簡直可以助你一路修行到中級場後期,在缺乏武力指導資源的中低級場中,如果好好修煉絕對能夠讓你傲視群雄,成為自己這個等級的佼佼者。”

  “然而你在用這個寶貝幹什麼?蠢貨!”

  她美麗的紅唇吐出這兩個刻薄的字眼。

  然而此時的齊熏,卻深陷於一種惶恐之中。

  他到底,浪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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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使長(十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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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10:04 |只看該作者
第174章

  祝央一進這個遊戲,瞭解了基本規則後,便覺得相比其他幾個遊戲,這個攻略遊戲的玩家太得天獨厚了。

  首先遊戲的時長,雖然本著避免玩家內心迷失精神崩潰的原則,遊戲的時間體感會進行調整。

  但在那攻略時間內,真正發生的事,所做的努力,獲得的經驗卻是不會消失的。

  而每一個副本之中都會有相應的金手指。

  先不說任務如何,金手指最終會不會被爆出變成玩家實際擁有的能力。

  但據齊熏的語氣,可見這個人格上身的金手指,在他們這裡並不算頂級。

  也是,攻略遊戲範本有限,它能提供的資源不可能像三大遊戲那麼花樣繁多,但這個遊戲將自己資源整合起來,一個副本投放一個,給玩家‘試用’的形式。

  以通關評價和玩家天賦也就是所謂的相性來衡量,如果能將一個金手指的作用發揮到平均水準以上,便有可能爆出將其複製最終變成自己的東西。

  在祝央看來,即便最終任務結束後,那金手指無法帶走,但這麼長的遊戲時間,怎麼的也該將金手指的利用價值榨取到自己當時階段能滿意的程度了。

  單憑這一點,攻略遊戲的玩家起點便比三大遊戲都輕巧得多。

  就連祝央,一開始在選拔場積攢的原始資本太高,奠定了她從頭到尾傲視同期玩家的基礎。

  但比起攻略遊戲玩家的先期資本也是有所不如的,如果真的開局一個金手指讓玩家看著用的話,祝央覺得那是多少積分都換不來的。

  祝央運氣還算好,有個高級玩家男朋友,雖然前期兩人等級懸殊,他也只得循序漸進的指導。

  但好歹多一重人脈,也填補了她格鬥技能無高人指導,從而浪費自己基礎體能的事。

  遊戲什麼場合都有,能力被剝奪或者限制的情況不在少數,所以玩家永遠不能忽略最基本的身體作戰能力。

  而這些個傢伙,坐擁遊戲千方百計整合的資源,居然對它的真正用途視而不見?

  這四個傢伙等級應該差不多,最少的應該也有十來場的通關記錄。

  然而武力值竟然只停留在這個水準,當然也不能說他們沒有將遊戲裡的東西物盡其用。

  比如在演藝圈副本裡的攻略經歷,便是他們現在在現實娛樂圈混得如魚得水的基礎。

  可除此之外,貌似就毫無建樹,據狗比遊戲的說法,他們甚至沒有壓制實力。

  因為根本就用不著,他們的實力不到需要壓制的地步。

  將那番話原原本本的說出來之後,齊熏的面貌便有些恍惚。

  不過好在他現在是幽靈狀態,即便在馬路上亂晃也不用擔心被行人和車子撞到。

  齊熏這會兒心裡沉悶得難受,非要形容的話。

  便是得知自己將家裡價值兩億的古董折價五十萬賣出,還一度沾沾自喜心情。

  雖然知道過去的遺憾不可追憶,這樣的想法除了憑添不甘之外什麼都解決不了。

  可他還是忍不住開始梳理自己從第一場開始,每一局給出的金手指。

  然後按照祝央的思路,他又可以在金手指中得到什麼。

  他思維在這麼多次的攻略中,已經擁有了自己的經驗和慣性,畢竟數次嘗到甜頭的東西,很難不讓人信服。

  可現在他才明白,他本可以將那些糖整個吞下去的,而不是只在糖衣外邊舔舔。

  齊熏或許沒有祝央這種精准點出重點,盡情榨取金手指的好處的靈活思維。

  但根據她的話從另一個角度切入,將自己經歷過的副本一一回憶,確實單憑他現在就能知道自己到底錯過了多少真正成長變強的機會。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來的話,那麼他現在估計早就已經是高級玩家了。

  強烈的不甘和對自己的唾棄讓齊熏心如刀絞,等跟著祝央回到酒店,竟忍不住流下眼淚來。

  “不,現在還來得及的,我爆出來的金手指有好幾個,從現在開始也不晚。”

  祝央這才對這漂亮的少年另眼相看一番:“這不就得了?從來都不會晚,正好現在這麼多時間,空著幹嘛?”

  接下來齊熏便收起了冷眼看祝央如何在攻略場上折戟的心思,一心一意沉溺在把握現今的思緒之中。

  在遊戲告訴他們,還有別的遊戲存在,並且得知祝央能夠真身上陣和侵略星際的蟲族直接硬懟時。

  他震驚於別的遊戲的規模以及玩家的強悍程度,當時就懷疑攻略遊戲在遊戲中的生態鏈位置。

  而對方一個高級玩家便能和遊戲直接對話,更讓他意識到了雙方立場的不平等。

  但當時他只能用術業有專攻來安慰自己,實際上誰不希望變強?

  因為所有遊戲的終點就是如此。

  他先前一直覺得變強的路徑就是通關後的身體強化,因為遊戲給的金手指畢竟輔助居多,稀奇古怪的倒是不少,但真套用修煉,卻是不成的。

  然而如今才發現,他們是何等的愚蠢,原來變強的機遇對於他們來說早無處不在。

  齊熏忍不住問祝央:“既然如此,那遊戲為什麼不直接明示?”

  祝央嗤笑:“你在現實中玩遊戲見過直接把通關攻略掛在小視窗上的?”

  “再說了,悟性本來就是玩家篩選的一環,我不知道遊戲性質是如何產生的,但你們攻略遊戲既然是攻略遊戲,就得遵守自己的受眾標準。”

  她問過齊熏他們這邊的玩家篩選標準是怎麼樣的,得到的回答是一年之內交往過十個戀人以上。

  當然是一個一個交還是同時劈腿,這就不在遊戲考慮範圍內了。

  可這麼個頻率,篩選到無節操戀愛腦的幾率簡直不要太高。

  遊戲就是再對玩家寄希望,但也沒法不遵循自己的篩選標準呢。

  祝央聳聳肩,倒也終於明白為什麼三大遊戲當道,後面的遊戲想迎頭趕上是如此艱難了。

  關鍵環節就出現在玩家篩選標準上面。

  狗比遊戲這邊篩選標準是大難不死,這種人除了普遍比一般人多了一種對生命的珍惜和世事無常的感悟,還有一種玄妙的氣運在。

  大事故或者疾病意外中,別的人都死了,獨你逃過一劫,別看氣運這玩意兒邪乎,但很多時候真的就比任何金手指都管用。

  所有玩家多多少少都是有所氣運之輩,這份氣運自然就化作了狗比遊戲的氣運。

  而無限遊戲的篩選標準是殺過人,除了少數情況,一般能夠走到殺人這一步的,性格多半兇殘極端。

  這樣的玩家先撇去道德方面的標準不談,對於殘酷廝殺的適應性應該是最強的。

  所以無限遊戲自然競爭力雄厚,因為玩家個個不是省油的燈。

  極端遊戲就更不用說了,它的篩選標準線不提,篩選場合卻是得天獨厚的。

  所以這麼看起來,三大遊戲的玩家在最基礎的性子上就各有亮點,早被它們包圓了。

  其他遊戲不能以同樣的篩選標準選玩家,得根據自己的遊戲性質。

  如攻略遊戲這樣的情況,肯定還有比它更奇葩的,也難怪眾遊戲始終無法迎頭趕上。

  而每一次的遊戲競爭賽,都是三大遊戲神仙打架,其他遊戲玩家除了少數確實爭氣的,基本就是猴子請來的逗比。

  參加過的大佬回來講這些奇葩軼事能講一籮筐。

  話題扯得有點遠,總之齊熏痛定思痛,在祝央的攻略過程中,狠命的鍛煉自己。

  在風格眾多的武術大師中選出了最適合自己的那一個後,便每天人格上身學習,再退出自己訓練,將那經驗和技術轉為自己所有。

  而祝央呢,她這邊自然也進度順利。

  季導演不是脾氣好的導演,祝央也個性囂張,按理這兩人應該是那種不好相處的。

  但祝央就是有辦法收拾這個老頑固,關鍵是她本事又強,在工作上說工作的事,導演的嚴苛要求她都不是盡力辦到的。

  而是時時刻刻不在刷新季導演的認知,讓對方覺得自己的嚴苛貌似太小家子氣,實際上壓根不是人家的上限。

  跟她合作的劇組一度懷疑這人是導演直接從漫畫裡摳出來了。

  電影公司也是會行銷,在上映之前就打出了‘地表最強女人’的行銷方案,後來又乾脆改成了‘地表最強之人’。

  C國本來就是這系列英雄電影的主要市場之一,這還是第一部系列電影中選取C國人做獨立電影的主演英雄。

  整個C國與有榮焉,對於電影的期待著一度攀升到最高,這也不僅僅是演員國籍的問題,更代表了C國電影人在角逐中的勝利,讓國內的電影人,影業公司鑒定了往主流市場靠攏的步伐。

  並且祝央的人設在女權組織中也是極受歡迎的,不喜歡女權的她還有驚豔的長相。

  電影公司聯合了一切能用到的行銷手段和人群,在電影上映之際,如潮的好評更是讓她火遍全球。

  從電影院裡走出來的人們都不敢置信這麼暢快熱血的打鬥是女英雄電影裡貢獻的。

  【剛從電影院出來,二刷,旁邊的傻逼問我為什麼要跪在椅子上看電影,我沒回答,電影放到一半,他跟我做了一樣的事。】

  【樓上行銷用力過猛啊,這系列第幾部了?每一部都吹得這麼玄乎,不就是看個特效和情懷嗎?我還有十分鐘進影廳,出來打你們臉。】

  【太帥了,尤其是打鬥,大部分長鏡頭拍攝,完全就是在炫技,沒有替身和剪輯,能做到這樣的女演員太可怕了。】

  【她的性格我太喜歡了,簡直英雄中的一股清流。】

  【樓上你編,繼續編,明明就是泥石流。】

  【這應該是最時尚的英雄電影了吧?女主角的時裝跑車衣服鞋子包包合輯出來沒?太美了。】

  【我覺得這就是電影的一大敗筆,到底是英雄電影還是小妞電影?】

  【樓上放心,她就是穿高跟鞋,一樣能踢死你這樣的一百個。】

  【那種裝束拍打戲更難吧?我看見踢飛敵人後那鞋尖在地上旋轉慢慢停下,又美又帥,演員拍這個真的沒受傷嗎?】

  【沒有,甚至沒吊威亞,真不敢相信那個動作是不靠任何輔助和特效直接做出來的,女王我要舔你的鞋尖。】

  【我是二樓,現在電影放映了一半,冒死回一句,我也跪下了。】

  雖然商業電影不能太過追究深度和劇情,但這一部顯然是教科書級別的商業電影。

  網上一面倒的好評,更是打破了該系列英雄電影的全球票房,朋友圈相約二刷三刷的比比皆是。

  不是沒有雞蛋裡挑骨頭的,但電影上映後,網上自然會公佈更多的拍攝花絮。

  但網友看到那些驚險刺激的動作絕大部分都不是特效,而是實打實的真人格鬥,更有業內大佬一幀一幀的分析門道。

  那令人咋舌的非人技巧和武力值,讓人看花絮都仍然有種陷入超級英雄的憧憬感中,完全沒法和現實接軌。

  一般商業特效電影的綠幕拍攝花絮簡直就是尷尬集錦,沒法看的,但祝央這個卻是例外。

  就沖著這份本事和強悍,就沒有人能噴得理直氣壯。

  她在電影中的多項表現甚至被錄入吉尼斯世界紀錄,除了跪喊牛逼還能幹啥?

  影業公司趁熱打鐵,立馬擬定了單人電影第二部的拍攝計畫,以及在聯合電影中的戲份和重要程度也做了巨大調整。

  一時間在商業片領域祝央風頭無倆。

  但除了這個祝央也沒有忙著,人格上身這個能力會複製給祝央,這是她一開始進來攻略遊戲就承諾的報酬。

  她現在的武力值倒是不忙篩選武術大師的人格,反倒是不少特殊職業的人格,她劃拉出來學習了一番。

  馴獸師,武器專家,陷阱設計師,祝央覺得對自己有用的或者感興趣的技能,都在工作之餘做了瞭解。

  但副本之中最讓她花費精力學習的,倒是投資之道。

  電影中也有影業大佬的人格自傳,祝央通過學習,對這個行業瞭解透徹。

  將那些學識經驗吃透之後,又根據副本所在的背景,捋順了這裡面千絲萬縷的聯繫。

  然後利用自己已經是國際商業一線的優勢得來的報酬投資,又通過人脈和人情徹底在這裡站穩腳跟。

  期間以老辣的眼光接了幾部電影,商業片文藝片都有,部部大爆,商業片賺得盆滿缽滿,文藝片四處拿獎。

  甚至讓她得到一個國際最富盛名的獎項的影后獎座。

  祝央也不是就運氣好到世界全圍著她轉,但她需要什麼自己會學。

  選片眼光,人格上身裡自然有傳奇製片人的人格,祝央通過他選片的梳理習慣,一部成功的電影當然需要多方因素,可本就已經身在其中,又不缺乏‘教導’。

  像她這種思維敏捷,脈絡清晰的人,哪一行都該是難不倒的。

  齊熏一邊努力變強,一邊看著她將金手指的作用運用到了極致,以往他覺得難於登天的難度,得在攻略後期才能摸到邊角的終點。

  但在祝央這裡卻只是她的起點,她不靠任何人,通過榨取金手指便成為了行業裡一頭恐怖的嗜血巨鯊。

  在自己的海域裡橫行無忌,遊刃有餘。

  在所有電影人眼裡,她就是個金娃娃,是行走的印鈔機。她強大的美貌和武力值,還有比武力值更強大的價值讓她在行業裡混得風生水起。

  名譽,金錢,權力,人脈,短短時間內她做到了極致。

  而國內的行業這兩年卻不景氣,市場的混亂導致作品品質下滑,祝央攻略目標的公司自然也是受到波及的巨頭之一。

  在攻略劇本裡,遊戲給玩家安排了一個強力助攻。

  那便是在這攻略目標危難之際,玩家可以憑藉演技挑起一部孤注一擲的製作大樑。

  讓持續幾部投入陷入虧損狀態的公司起死回生,當然這也是玩家絕對不會放過的機會。

  而這個時間點,便是攻略目標的公司籌備這部電影的時間。

  齊熏以為祝央總算想起攻略的事了,便道:“你要準備回國?也是,以你現在的價值,攻略目標都得仰視。”

  “你的演技和票房號召力,立刻就能讓目標公司渡過危機,他肯定會感激你的。”

  而祝央又是這樣一個美人,好感,美貌,價值集一身,試問攻略目標怎麼會視而不見?

  沒准都不用她自己攻略,全程人家就自我攻略了。

  齊熏覺得他在祝央身上學到了很多,在副本裡,強大了自身,榨取了遊戲盡可能多的而利用價值,自己強大了,任務便信手拈來了。

  等結束任務之後,不但通關評價不會低,自己學到的東西也全是自己的。

  這就是她的思維,絕對不會只著眼於任務,相反會帶來什麼好處才是最重要的。

  然而齊熏覺得自己已經夠瞭解祝央了,但卻真沒想到這人真的是個說到做到毫不誇張的強人。

  因為祝央回國,不但沒有幫助攻略目標,反而推波助瀾,讓他的專案舉步維艱。

  公司陷入了更大的困境,任務目標便只能向外尋求發展,而和國內所有想搭上國際主流電影圈的資本一樣。

  攻略目標的公司自然也在先期做過不少努力,只不過遠水救不了近火。

  這次有國際名導團隊來國內拍攝,製片人投資團隊都會有人來,更有圈子裡身價最高的影后。

  在週末舉辦的私人晚會裡,簡直是國內行業大佬齊聚,不過為了私密性,倒是人數不多。

  也就更意味著晚會的賓客品質之高了。

  祝央甚至都沒有主動和攻略目標打招呼,而是攻略目標從一眾競爭者中脫穎而出,才有資格殺到她面前的。

  然後齊熏就看著這個把人家搞得只能背水一戰的女人,用看玩意兒的眼神看了看攻略目標。

  一副打發時間尚可的霸總嘴臉,將一張房卡塞到了攻略目標手裡——

  “我喜歡姚先生的野心,不過就看姚先生能為自己的野心付出多少了。”

  喂喂,喂喂喂喂喂!!!

  這尼瑪立場不對吧?他們做攻略任務的玩家,遇到這種事簡直不要太稀鬆平常。

  不管是任務目標還是別的人,總會遇到潛規則,這基本是攻略遊戲標配劇情了。

  可他從來沒見過潛攻略目標的玩家,如今齊熏滿心滿眼全是‘還能這麼玩’的臥槽之聲。

  祝央就鄙視他了:“我比他有行業權利,比他資源多,只要我一句話,他立馬就可以帶著資源踏進主流圈子的門檻。”

  “好處在我手裡,他想要跪舔我不是理所當然的嗎?為什麼要無主動降低身價遷就他?”

  也,也是哦!攻略思維一時半會兒出不來。

  齊熏有些訕訕!

  理所應當的,攻略目標自然不會拒絕,這樣的美人單是和人家約會都是一份榮幸,更不要說還有莫大好處。

  雖然賣肉有礙霸總尊嚴,不過資本家一貫會為自己逐利披上遮羞布,這是思維本能。

  況且祝央漂亮優秀,這簡直不用有任何心理障礙。

  只不過真正見真章的時候,祝央卻讓遊戲跳過了不可言說的情節。

  遊戲頓時有些不滿了,但還沒來得及抱怨,就被祝央堵了回來:“怎麼?指導賽而已,難道還得讓我真身上陣?”

  “我要是單身享受一下也就享受了,但我現在又不是沒有男朋友,要不你跟我男朋友談談這個問題?”

  攻略遊戲立馬閉嘴了,祝央戲謔一笑,好了現在起碼八成的把握遊戲打的就是她猜測那個主意了。

  接著齊熏就看到攻略目標在被祝央各種呼之則來揮之則去中自我攻略,好感度越來越高。

  不過與此同時,新的玩家也進入了遊戲。

  祝央有些訝異,齊熏便解釋道:“如果前一個玩家的攻略進度太慢,是會出現競爭者的。”

  “你這麼長的時間別說攻略目標人物,連接觸都沒有,按照規則自然有別的玩家介入,她應該已經進入遊戲好幾個月了。”

  不過對方走的當然是傳統的路子,現在估計才以優秀的演技在攻略目標那裡掛上號。

  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已經有所進度的另一個玩家借著酒意想更進一步。

  而出了走廊就看到出席聚會在同一家酒店的祝央。

  攻略目標對那個玩家頗有好感,但看到祝央後卻是立馬不顧對方,高興的走了過來。

  那個女玩家不可置信的看著祝央,她自然是知道這個人也是玩家的。

  不過搜索她的履歷,顯然這兩年光顧著出名發財,壓根就沒理會任務,所以她才會進來。

  女玩家對於祝央的不務正業有點不屑,誠然,就算在副本世界混得再好又有什麼用?

  這榮耀能帶回現實嗎?更何況對於時間的體感兩年時間也只有短短一周不到,連催眠自己在副本過完一個精彩的人生也做不到。

  但也不得不說,如果她現在掉頭回來攻略,憑她的勢力,確實對自己來說是巨大的阻礙。

  該女玩家也是攻略好手,對此道非常有自信,於是眼睛裡露出挑釁之意。

  祝央卻伸出指尖遛狗一樣擼了擼霸總的下巴,看著女玩家道:“以後別跟她見面了。”

  “好!”霸總道。

  “憑什麼?”女玩家忍不住道,隨即驚覺自己有些失態,便收斂表情。

  但對於祝央不按行規還是很生氣:“我的意思是,姚先生是自由人,並不是誰的所有物吧?我與他只是朋友關係,連朋友都不讓一個男人見,這未免——”

  男人要面子,霸總更要面子,要通常情況下,她這麼一說,就是面上硬氣攻略目標也得順著她話往下走。

  也不得不說這個女玩家真的深諳男人的心理。

  但祝央卻只笑了笑,趁得她的話可笑又蒼白:“哦!是我沒有說明白,也難怪這位小姐沒理解清楚。”

  “我的意思是,姚敘是我的狗,我讓自己的狗不與誰見面,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

  女玩家都懵了,這尼瑪是男女主一起聯合起來要剷除的惡毒女配才會說的話吧?

  哪裡來的缺心眼兒?攻略是這麼攻略的?

  這還不完,那人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眼姚敘:“你說呢?”

  姚敘抬頭看向她,要說對她愛得多要死要活,那也不至於,畢竟兩人甚至見面都不多,也是極為不健康正常的關係。

  但是她多迷人吶,即使將人踩到泥裡,讓人抬眼只能看到她的腳心和居高臨下的傲慢,那也是攝人心魄的。

  與她絢爛到極致的存在感相比,別的人都顯得寡淡無味,更何況她存在的本身還代表著無數的利益。

  別說不讓見一個稍有看好的二流演員,就是不讓見他親媽,對於資本家來說選擇也顯而易見。

  於是姚敘笑了笑,道:“對,我是你的狗。”

  【任務完成,通關評價S,玩家登出遊戲副本。】

  這——

  存在競爭條件的時候,哪個玩家先完成任務,那麼遊戲副本便關閉。

  強制被退出的女玩家回到現實世界仍然不可置信,那傢伙就這麼成功了?

  那女人從國外回來也就不到一個月吧?那個霸總是特麼抖M麼?這種侮辱都行?

  而臨了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眼神的齊熏,已經頗為淡定了。

  嗯!他明白了,按照祝央的理解,這一場的任務內容讓攻略目標變成自己的所有物,完全不是內心層面上的愛慕忠誠。

  就是純然的強弱碾壓,人家自己都說出那句話了,不管遊戲怎麼嚴苛自然也算是通關成功。

  並且‘我是你的狗’誒!這種話是一般攻略能做到的嗎?對方已經默認了自己卑微的立場。

  遊戲再是吐血又能怎麼樣?

  兩人瞬間出了遊戲,齊熏直接恍恍惚惚的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三人看著他,懟了懟:“喂!你怎麼了?”

  齊熏抬頭,看了眼程瑞。

  他們四人中,雖然齊熏一貫為首,但武力值最高的卻是程瑞,他運氣比較好,有兩個相關提升的能力。

  以前齊熏是這麼認為的。

  但他此時眼神突然變得鋒利,抬手就從程瑞襲去。

  程瑞下意識格擋,正要問他發什麼瘋,但讓人驚駭的,兩招過後,他竟然輕易的就被齊薰制住了。

  雖然他沒有用全力,和齊熏也是一樣啊,以前齊熏可沒有這份技巧。

  然而他這次跟祝央進去,連攻略都不用,自然就更不用說可以得到什麼回報了。

  “你,什麼時候——”

  三人看著打鬥之時氣勢大變,貌似有改頭換面趨勢的齊熏,一時有些駭然。

  齊熏卻放開程瑞,倒坐回位置,頹喪道:“我服!徹底服了。”

  另外三個人看著他,十分不能理解。

  此時通關評價也出來了,竟然是S級,他們也不是沒拿過S級,但對於一個別的遊戲過來的幾乎可以算新人的玩家來說,就是不得了的天賦了。

  沒錯,他們尚且以為這是天賦使然,況且祝央長得這麼漂亮,自然又是一大利器。

  但也不至於讓齊熏這樣啊?

  龍龍和小嘰圍了過來,祝央摸了摸它倆。

  這遊戲雖然時間體感迅速快進,但到底也覺得過了好幾天了。

  祝央把兩個小傢伙抱起來擼了擼:“算了,還是帶你們進遊戲吧。”

  “感覺好幾天沒看到你們了,想得慌。就是不做事讓我摸摸也好啊。”

  龍龍和小嘰自然樂得圍著她直轉。

  四人中那個女生見問齊熏,不管怎麼問這傢伙都一句“你們見識過就知道了”。

  她被這回答慪得慌,便乾脆道:“下個就我吧,我想見識一下。”

  攻略遊戲問祝央需不需要休息一會兒。

  祝央自然表示不用,即將來臨的競爭賽中,她準備磨刀霍霍向皇帝。

  這次指導賽本來也是狗比遊戲說有好東西才試試的,沒想到金手指的好用之處,竟然在她意料之外。

  四個金手指加上一個隨機獎勵,祝央自然不可能錯過。

  並且,為了競爭賽做準備,她最近都得頻繁進出遊戲,沒有時間挪給別的遊戲。

  今次他們上門自然就全了結的好。

  要路休辭在這裡,恐怕都得對祝央這密集的任務頻率咋舌。

  出來休息個幾分鐘就進去,也就是不到半個小時就遛四個副本呢?

  即便是他都沒有這麼幹過,當然這裡面也有高級遊戲玩家對於小遊戲的傲慢,沒消說的。

  狗比遊戲既然沒覺得有問題,祝央自然就更敢放心撈好處了。

  不過攻略有些這邊就有點後悔,但現在這個程度,尚且沒有讓它感到警醒。

  狗比遊戲自己被氣吐血的時間多了,便變態的非常樂意別的遊戲也這麼被祝央收拾一遭,以到達內心上的平衡感。

  這麼樂見其成的它自然更不可能對攻略遊戲有所提示了。

  歇了一會兒,祝央便和四人中唯一一個女孩兒何柔佳進了遊戲,還帶了龍龍和小嘰。

  不顧何柔佳在進入遊戲之前,看到齊熏那憐憫的眼神,就一點想打人了。

  這傢伙一場遊戲下了就便神經病了還是怎麼的?

  不過不論如何,再睜眼時,已經是副本世界。

  何柔佳同樣以幽靈的姿態跟在祝央周圍。

  接著遊戲任務傳來——

  【本次任務:母儀天下】

  【本輪金手指:空間靈泉】

  【副本設定將同步植入玩家意識中,請查收……】

  後面的話祝央已經沒有注意了,因為她滿腹心神全在這關的金手指裡面。

  要說上一次的人格上身,對於如今這個等級的她已經作用有限的話,那麼這次的副本即便是祝央都得眼饞了。

  當然據攻略遊戲的說法,這個金手指的爆出概率是極低的,這是肯定的,越強越方便的能力自然不可能爛大街。

  祝央一瞬間就感受到了空間靈泉的面積和使用性質,那簡直是一個獨立的農場啊。

  還是面積不小的農場,至少得上千畝,裡面有一座休閒農家屋,芳草鮮花,瓜果食糧,應有盡有。

  而小屋不遠處就是一方靈泉,那泉水解百毒,葆青春,促進作物生長,並且遠遠不絕。

  雖說對於高級玩家來說,同等甚至更高的空間面積的空間道具也不難搞到。

  而高級玩家的體質,那靈泉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但這玩意兒的便利性依舊是肉眼可見的。

  最重要的是它可以裝活物,祝央早就覺得靈獸袋還是太擁擠了,想給龍龍和小嘰換更大的地方,可惜無限遊戲摳門,不讓她買更高等的道具。

  現在卻是瞌睡遇到枕頭了。

  祝央都想立馬把小嘰龍龍拿出來,給他們換個地。

  不過隨之而來的副本設定就讓她膈應無比了。

  看通關任務就可以知道這應該是個古代副本,而祝央現在的身份,就是齊王府昨天抬進來的妾室。

  一個王爺就連側妃也是出身良好的,但祝央扮演的這個身份卻是純美色入了王爺的眼,被抬進來的,也就是說,暫時沒有正經名分的。

  然後現在的場面,是她正跪在蒲團上。

  上首坐著一年一女,都不到三十的年紀,男的俊美霸氣,看氣質就是天潢貴胄,女的也華貴端方,只是看過來眉間掩不住的刻薄鋒利。

  顯然就是那什麼王爺和王妃了。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他媽的現在跪著。

  雖然這是她進入遊戲就已經存在的姿勢,但她跪著!!!

  祝央當場心裡就有跟弦崩斷了,腦子裡大片淤泥傾瀉而下,尖銳的氣勢和恐怖的報復心讓攻略遊戲瑟瑟發抖。

  怎,怎麼了?它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有種它遊戲做到頭了的錯覺?

  不不不,一個玩家而已,別慫。

  狗比遊戲看著攻略遊戲,嗤笑一聲,並未說話,只看好戲。

  副本的設定是皇帝無道,早晚會被人拉下來取而代之,而眼前的齊王就是最有力的人選。

  按照一般模式,鬥贏齊王的後院,在齊王坐擁天下之時,玩家自然就母儀天下。

  當然金手指也可以保證齊王的大業更加不出紕漏。

  但祝央心裡哪裡有這些,她這會兒只死死的看著眼前的一盞茶杯,像是要把這玩意兒盯出花兒來一樣。

  在她面前端著盛放茶杯託盤的是一個中年嬤嬤,這嬤嬤表情輕蔑刻薄,與上面那王妃如出一轍,明顯是對方的人。

  “王妃賞的避子湯,怎麼?祝氏你還不接過來?”

  又道:“咱們王府可是規矩人家,斷沒有讓庶子生在嫡子前頭的道理。祝氏不接,難不成是心裡早早有了想頭?”

  此話一出,整個廳內的女眷,王妃包括下面的側妃妾室都看向祝央,有咬牙切齒的,有鄙夷輕慢的,有嫉妒嘲諷的。

  而這個王府的主人齊王全漫不經心的喝著茶,像是沒看到自己的後院之爭一樣。

  顯然玩家一進來的處境除了皮相並沒有讓他另眼相待的地方,肯定不可能為了一個區區小妾壞了後院規矩。

  何柔佳見祝央半天沒動,臉色也不知收斂,有些著急——

  “你快把茶喝了吧,那玩意兒,一口靈泉水下去就藥效全無。還有你表情收著點,現在你在這裡無權無勢,要態度不恭敬,王妃直接就這個理由把你攆出去,那遊戲開局給的勢就廢了。”

  她這話其實對於宅鬥思路來說沒問題。

  卻聽祝央道:“有這麼大個金手指,縮在這裡成天和一群後宅女人爭黃瓜?”

  “我可真對你們的浪費感到歎為觀止。”

  先前齊熏那浪費,好歹人家在事業上還是努力的,但這次這種,有這麼個粗壯金手指就只用來在後院趨利避害,給男人做嫁衣?

  這些傢伙到底明不明白這靈泉的價值?

  祝央也不與何柔佳分說,慢悠悠的站了起來。

  她先前突然一番不明就裡的話已經讓室內眾人不滿,這會兒不得命令就擅自站起來。

  簡直是不把王爺王妃放在眼裡。

  那些女眷看向她的眼神已經想在看一個死人。

  “豈有此理,區區賤妾,給我拿下!”王妃開口道。

  然而祝央卻先一步直接端過那嬤嬤手裡的茶杯,一腳將老婆子踢開,緊隨而來的粗壯丫鬟也是一腳一個被踢牆角。

  要光是個小妾任性還好說,打殺都不心疼,可這番囂張,還好幾個人都拿不下,那就是大事了,刺客也說不定。

  齊王也是能文善武的,立馬就攻了過來,祝央敏捷一躲,讓他一招落空。

  然後在他慣性前傾之下,屈膝踢在他肚子上,又手肘一砸,直接將人砸趴到地上。

  這還得了,屋內女眷尖叫一片——

  “來人吶,有刺客!”

  後宅男子不得入內,但齊王自然有貼身侍衛在門外守著,不消她們喊,已經注意到裡面情況拔刀沖進來了。

  卻見王妃已經在那女刺客的手裡,侍衛們不敢輕舉妄動。

  只得冒死先把王爺拉過來。

  齊王好容易平息劇痛,眼神銳利的看著祝央:“你是誰派來的?要幹什麼?”

  說要行刺也不像,她剛剛明明有機會殺了自己,齊王也震驚於這女子的武功,竟然連他都不是一合之力。

  但對方好像對他並沒有興趣,而是直指王妃,就政治利益來說,死王妃對他並沒有太大的打擊。

  所以齊王自己心裡也是一頭霧水。

  王妃自然已經臉色煞白,她的乳娘已經暈了過去。

  祝央沒有理會齊王的話,嗤笑一聲,直接將那杯茶給王妃灌了進去。

  王妃自是不願喝的,什麼避子湯,這實際就是絕育藥,王府後宅如今沒有子嗣也是她的功勞。

  她做夢都想生孩子,怎會願意喝下這湯?

  但祝央卻不理會,硬灌了進去,場面一度非常狼狽,王爺那邊也是一臉警惕加不解。

  祝央一碗茶灌完,這才將茶杯砸地上,對著淚流滿面的王妃道:“怎麼?端給別人的東西會回到自己身上,這點覺悟都沒有嗎?”

  她這邊灌湯一時爽,整個院子卻已經被重兵圍下了,憑何柔佳的武力值,是無法突破這數百訓練有素的精兵的。

  何柔佳絕望的看著侍衛們手上的武器:“開局不到五分鐘就死出遊戲,您可真厲害。”

  祝央笑了:“我為什麼會死?”

  “行行!知道你手裡還有人質,但你別小看古代人,你信不信你挾持她踏出門口,就有弓箭手要你的命。”

  “我不是有金手指嗎?”祝央道。

  說完,在眾人猝不及防中,祝央便消失在了眼前。

  如果不是王妃的狼狽,仿佛那就是場幻覺。

  “妖物!”有人大聲道,有著大白天見鬼的驚悚。

  而祝央這會兒已經出現在了空間靈泉裡,包括何柔佳。

  何柔佳看著她,有點茫然,她經歷過這個副本,不過靈泉沒有爆出來。

  但是她做任務期間,千方百計的隱藏自己的金手指,就怕被當做妖怪,而這傢伙卻敢在眾目睽睽下使用。

  這下還怎麼攻略齊王?一露面就得被當做妖怪打吧?更不會有母儀天下的可能了。

  祝央懶洋洋道:“他這條路不通,換個皇帝不久行了唄。”

  又不耐煩道:“嘖!任務字眼卡得死,非要母儀,要是權傾天下就好了。”

  做皇帝多痛快?以後跟皇帝幹上,那身份上那傻逼也沒啥好得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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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10:19 |只看該作者
第175章

  何柔佳的武力值比齊熏更差一點,齊熏學過跆拳道,還能勉強說有一定的基礎。

  那麼何柔佳就是個純戰五渣了——技術層面來說的話。

  但她的通關次數卻是整個四人組中最多的,平均評價也很高,所以嚴格來說,她的體能在四人組應該是被強化到最高的。

  自然也就遠遠超過副本世界的人類極限。

  但有個道理,獅子老虎狗熊哪一個不比人類力量大?但數人合圍就能獵殺這些猛獸。

  人家猛獸還有刻在基因裡的作戰天賦,從艱險的生存條件裡鍛煉出的狡猾敏捷呢,何柔佳卻是連這些都沒有。

  所以她也算是四人組中將體能浪費到極致的傢伙,光憑蠻力和敏捷,平時和同樣沒有技巧的人打打架應該是絕不會占下風。

  這也是她的基礎自保能力。

  但要面對數百,別說數百,就是十幾個訓練有素的精兵,她都要涼。

  這一點祝央清楚,何柔佳自然更清楚。

  所以在她看來,體能只是一重生存保障,重要自然重要,但並不能成為多麼強大的任務籌碼。

  畢竟攻略物件都是身居高位,大部分背景下個人的武力是完全無法扭轉立場的,更何況對於訓練的無處下手和惰性也是一回事。

  你讓她在攻略目標,她會幹勁十足,因為那本來就是她的樂趣所在,但日復一日的練武——

  並且聽說練武還會使骨節粗大,肌肉結塊,讓身體容貌變得很不適合大部分主流審美。

  絕大部分攻略目標喜歡的還是肌膚如雪,柔弱無骨的感覺的。因為自己並不感興趣的事而犧牲部分攻略籌碼,何柔佳是有些不幹的。

  祝央進入空間後就把小嘰和龍龍放了出來,倆孩子見換了這麼一座廣闊天地,高興得撒丫子跑。

  那座農家小院意境不錯,祝央進去打量了一番,不過到底不如她的隨身大別墅方便。

  所以祝央在不遠處將別墅放了出來,雖然有點破壞整體風格,不過可以花時間做下調整。

  以後不管做什麼任務,至少衣食住行是美滋滋的了。

  祝央一邊打理空間靈泉,一邊聽何柔佳的分析,頓時被這妹子的理論驚呆了。

  也不是說她的想法沒有可取之處,可以看出她是個非常懂得權衡利弊的人。

  並且很能取捨,也對自己的邏輯思維自信無比。

  這其實是好事,不管什麼遊戲,做玩家的在通關任務時毫無主見永遠是大忌,這一點何柔佳甚至比齊熏都要好。

  她對於自己現狀的判斷自由一套標準,如果對未來的規劃太過單薄的話。

  祝央便反問她:“那為什麼每輪遊戲結束,固定的獎勵是體能加持,而不是美貌呢?”

  “最基礎的東西最容易被人忽略,但實際卻是最根本最重要的。”

  “如果遊戲最終的道路指向是你說的那樣,它為什麼不每一輪通過評價給你們加相應的美貌值呢?”

  “等你們玩家漸漸變得光憑美貌就能讓任何人一見傾心,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樣,這才是正確操作吧?”

  “但明顯遊戲的終點不是這樣的。”

  何柔佳聞言,臉色有些凝重。

  要是在知道有別的遊戲之前,有人跟她這麼說,她會嗤之以鼻,她新人自己的經驗。

  但是現在明顯遊戲不止一個,遊戲在別的遊戲玩家那裡甚至姿態遠不如在他們面前高高在上。

  遊戲發佈任務讓他們接近這個玩家,顯然遊戲之間不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如果存在競爭關係的話,他們難不成還要和這種能夠在千軍萬馬中手撕蟲族的人正面剛?

  何柔佳不願相信自己一路的經驗和總結是毫無意義的,但卻無法反駁對方的話。

  不是她的話聽著多有道理,而是她這個人,這人是遊戲也要禮讓三分的存在。

  對方站得遠比自己高太多了,自然也就能看清自己看不見的真相。

  也因此,何柔佳並不敢再抱有遊戲性質不同,適應性有壁這樣天真的念頭了。

  “那現在怎麼出去?”何柔佳問。

  “先說好,你在什麼地方進的空間,下一次出去也是那兒。一個大活人突然消失,對方絕對會重兵把守這裡,沒准你一出去就會被砍成肉泥。”

  祝央道:“這事除了玩家之外,別人又不知道,就算他們抓到規律,這段時間也足夠逃走了。”

  祝央抓了幾捧沙子在手裡:“所以趁他們沒反應過來,速戰速決吧。”

  說完整個人就出了空間,果然不出何柔佳所料,這個房間已經有精兵把手,門外也有人。

  只不過對方乍然見此異象,多半猜測方向是妖精鬼怪的花招,以為是隱形或者遁術逃走了。

  所以王府的大部分兵力分散到各處進行地毯式搜查,把手在原地的並沒有幾個人。

  這麼幾個人足夠何柔佳的武力值對付了。

  祝央的突然出現讓一旁的侍衛一驚,但還不待做出反應,就被沙子迷了眼睛。

  另一個人想要警示,被祝央同時一巴掌劈暈。

  瞬間解決房間裡的幾人,儘量沒有鬧出動靜,整個過程之快,等房內人全倒下了,守在外面的居然才聽見動靜。

  守在外面的人不多,只有兩個,祝央壓根不給他們反應求援的時間,腳步一蹬瞬間就來到兩人面前,一人一把沙子糊了滿臉,然後雙手一劈將人砍暈。

  何柔佳被她這強大的執行力驚呆了,但轉念一想,這傢伙甚至沒有用什麼格鬥技巧。

  整個過程下來,她也是完全能夠做到的,但通常情況下,她碰到複數以上的精兵,都不會選擇當場撕破臉。

  不是打不過區區幾個人,而是習慣了規避戰鬥,以及有可能接踵而至的攻擊。

  祝央卻毫不耽擱,從房間裡出來,胡亂扒了一身精兵的衣服盔甲,但卻沒穿,直接扔進了空間裡。

  倒是路過一個房間時順手從裡面牽了一套顏色相對樸素的衣服,扒掉自己顏色豔麗的外披換上,然後再把外披穿在表面。

  這裡是後宅,住的都是女眷,剛剛經歷了這麼可怕的事,人要麼被集中起來,要麼都去探望王妃,大部分女人也不敢單獨待在一起。

  畢竟一言不合敢斷王妃子嗣這種事,當然後宅隱私不是沒人幹過這種事,但當著大庭廣眾就真的駭人聽聞了。

  所以祝央順點東西很容易,邊走就邊把自己的裝飾行頭給換了一遍。

  並且她聰明,拿東西絕對沒弄亂屋子,甚至被角都不會給人家弄褶皺,別說巡邏搜查的人,就是屋主本人回來了,估計也一時半會兒不會知道自己不見了點衣物首飾。

  果然,搜查的侍衛看到被打暈的人,以及被扒掉的衣服,立馬衝下面的人道:“刺客混進咱們裡面了,注意穿著軍服護駕,體型不對落單的人。”

  也不是不懷疑有障眼法,不過對方逃走應該不會隨身帶著那麼重的衣服累贅。

  憑這麼多猜測,自然不會想到那原地消失的戲碼是內有空間。

  雖然不可能完全轉移視線,不過也給了對方錯誤的信號,讓祝央一路來到了王府宅院的週邊,翻過那面牆就是外面了。

  但這會兒就免不了撞到侍衛了,但到底數量有限,祝央劈手就是一頓削,毫不耽擱的跳了出去。

  她身上的外披顯眼,一翻出牆就被在王府外搜索的人看到了。

  祝央連忙混進人群,靠著人群和建築的掩護,脫去外披扔進空間裡。

  又邊走便改變自己的髮型,她之前是如瀑的長髮披散在腰際,現在手裡多了一根樣式普通的玉簪,三兩下就挽成髻。

  乍一看她和最初已經完全不是一個造型,當然臉還是那張臉,只是避免在人群中立刻被鎖定而已。

  這個年代階級懸殊,所以待越來越多的王府侍衛出現在大街,街上的人也忙不迭的往兩邊躲去。

  那麼人群的掩護作用就毫無意義了。

  祝央路過一輛馬車的時候,紮了那馬屁股一下,馬兒受驚朝著王府來人的方向衝撞過去。

  她抬手扔了一小塊金子在馬主人懷裡,借著騷動徹底消失在追兵的視線之中。

  等王府侍衛擺脫了馬車,在周圍的人中搜尋,哪裡還有能和刺客對應上特徵的人?

  王府的侍衛鎩羽而歸,祝央卻沒有放鬆。

  她在空間裡也帶了有大半個小時,再加上偌大王府出來的時間,到現在少說快兩個小時過去了。

  城門早被封鎖,估計城內也已經開始高度戒嚴。

  能做王府正妃的女人,娘家自然不會是無權無勢之家,對方因她一碗茶失去的政治籌碼,估計生吃了她的心都有。

  但玩家到底不比普通人,偌大京城,又不可能全是一圈巍峨城門圍住,每一處都有重兵把守。

  同時肯定得借助地理優勢做天然的防禦壁壘,但只要不是重兵把守之地,便也不是難以從這裡脫身。

  最終祝央從把守薄弱之處出了京城時,遠遠可以看到城門已經緊閉,看來對方勢要甕中捉鼈了。

  呸!她才不是鱉。

  何柔佳看她一路從天羅地網中脫身,很是佩服她臨場應變的從容,竟然真的就這麼出來了。

  但仍舊忍不住道:“要一開始聽我的忍一忍,這會兒也不用灰頭土臉的逃出來了。”

  祝央嗤笑:“灰頭土臉?在我看來你所謂的忍一忍才是最灰頭土臉的。”

  “不過也是,一般來說忍一時之氣,回來有的是從容逃跑的機會,當然這點看個人選擇。”

  “我只是出一時之氣,並且承擔得起自己的後果而已。”

  “武力值高的大佬當然可以這麼從容。”何柔佳道。

  “我現在可基本是將所有能力都封印了的,甚至格鬥技巧,也就是說我現在是和你一樣的廢物。”

  “喂——”

  祝央揮揮手:“行了,說這些無用,開始琢磨我的霸業吧。”

  “齊王那邊沒戲了,你想在哪邊下注?先說好,別人也不是瞎子,你就是成功混進別的王爺甚至皇帝的後院,沒等你開始往上爬,估計就的被拉下來。”

  “然後呢?”

  “什麼然後?”何柔佳莫名其妙。

  “進入有可能奪得王位的傢伙的後宅,完成任務,然後呢?”

  祝央道:“上一個副本,齊熏好歹還將那個金手指爆出來了,而這一副本你號稱經歷過,但卻沒能得到這個金手指,也就說明你使用頻率不高,且相性不顯。”

  “除了攻略成功之外,你得到了什麼?”

  何柔佳臉上閃過一絲難堪:“我當初完成這個任務評價不算低的,你以為每個金手指說爆就爆?那未免也太不將遊戲難度放在眼裡了。”

  “但你並沒有為得到它拼命的做過努力!”祝央看著她,篤定道。

  何柔佳一怔,便聽她接著道:“以你對靈泉的保密程度,除了用來提升容貌解百毒,偶爾救治一下你認為有救治價值的人,即便是幫著攻略目標獲得奪取皇位的籌碼,你也得小心翼翼,那就自然不可能大規模使用了。”

  “得到能力的前提是是什麼?除了優良的通關評價,首先就是與能力或者能力相關者產生聯繫,建立相性。”

  “主動的攻擊或者頻繁的使用,為了得到我想要的能力,我曾經用一條命為代價正面對抗能力持有者。”

  “你以為能力最終屬於誰是一種偶然性?或許有一點,但更多的是讓能力感受到你對它的渴望和勢在必得的欲求。這就是所謂的相性。”

  祝央一開始也以為相性是本身素質或者原本擁有的能力的適配,但看見路休辭他們高級大佬各個相衝突的能力多的是,並且自己也同時得到過相反的能力,便不這麼想了。

  只要她真心想得到,並為之努力過的能力,總會得到。

  然後她就明白了,在副本裡極力的爭取,然後在保證通關評價,大概率便會夢想成真。

  但何柔佳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說法,愣愣的看著祝央。

  “可,你,我——”

  沒有得到的東西,要說失落感自然有限。

  祝央又道:“就先不說能力,靈泉的好處你也完全沒榨取出來。”

  但何柔佳想要再問,祝央卻閉口不提。

  今天說的已經夠多了,來日方長。

  她也並不是想讓這裡的玩家都按照她的攻略風格走,但說到底,不管走攻略路線還是走自己的開拓路線。

  遊戲既然給了好處,便沒有浪費的道理。

  於是祝央便又聽到了吐血的聲音,但她聽多了,自然也就忽略不計。

  這次的遊戲副本,皇帝昏庸無道,早晚會被幾個王爺拉下來。

  那齊王就是目前所有王爺中,綜合條件最好的那個,當然如果不做參與,按部就班的發展,確實他成為皇帝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在他的後宅宅鬥成功,也就相當於完成了任務。

  但祝央就不喜歡等著別人賞飯吃,她是連軟飯都要硬吃的奇葩,不然路某人冤大頭的外號怎麼來的?

  不過現在皇帝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造反也不在時機,所以太平日子還有幾年。

  祝央道:“先搞一支軍隊還有足夠的糧食出來吧。”

  何柔佳嗤笑:“你會訓練軍隊?”

  祝央:“不會啊,做一做就會了嘛。”

  她這口氣就像在說做家常手工一樣,摸兩下琢磨兩下就成了。大姐那可是軍隊。

  何柔佳深吸一口氣:“你不自己也說了,是母儀天下不是權傾天下。不是讓你自個兒稱王的。”

  祝央就笑了:“權傾天下之後,想做我兒子的就多了,你信不信我年紀比我都大的‘兒子’喊我媽照樣多的是人願意。”

  “不過我更喜歡別人叫我爸爸,或者爹也是一樣的。”

  何柔佳嚴重懷疑齊熏出來那慫樣是被這人的奇葩不著調給折騰的,確實和這樣的傢伙一起待幾年得瘋。

  皇帝無能,天下百姓日子自然不會好過。

  祝央原本打算在一個遠離京城的地方先成立個邪教,吸納難民,不過才出京沒多久就救下了一個小孩兒。

  她姑且算是逃犯,但一路走得也並不快,要得到這個天下,首先得瞭解它。

  所以祝央一路走來是做了不少功夫的,而且不走官道行進也挺慢。

  那天她便撞見了一支隊伍護送的馬車遭到伏擊,看裝束護送的一方並不是普通人,都穿著質地優良的鎧甲。

  和齊王府的稍有不同,但也差不多一樣的制式了——

  皇家精兵!

  伏擊的人馬雖然裝束普通,但竟然在人數並沒有優勢的情況下,將那些皇家精兵斬殺殆盡,說他們是普通山賊簡直哄鬼。

  明顯眼前就是一起皇族之間的陰謀暗殺。

  祝央原本沒想管閒事,卻見那馬車被砍裂後,從裡面跌出兩個人。

  一個二十出頭的妖嬈美婦和一個七八歲的小童,美婦眼見刀砍下了驚恐無比,竟想用男童擋刀。

  祝央一來對著孩子明顯的宗室身份覺得有利可圖,二來實在不忍一個孩子死在眼前,便抄起山上的石頭沖伏擊者砸了下去。

  她封印了自己的格鬥技巧,所以不好直接紮進一隻訓練有素的暗殺部隊裡,但仗著高地優勢,以及玩家出眾的臂力,那些動輒數百斤的石頭掄起來就往下砸。

  一時間伏兵損失慘重,但這些都是拼死也要完成任務的死士,見路遇強人,離男童最近那個人也不顧危險提刀砍過來。

  男童年齡雖小,但也機靈,連忙後退,拉開兩人距離,為祝央製造了攻擊空間。

  倒是那個美婦被嚇得驚惶亂竄,妨礙到了刺殺之人,被順勢一刀砍下,成了刀下亡魂。

  祝央見所剩人數在自己限制能力的解決範圍內,這才抄起一根大棒跳了下來。

  那架勢,簡直就是根正苗紅,祖上十八代傳下來的土匪,連武器都一言難盡,看起來叫一個不入流。

  但這會兒卻沒有任何人敢將她當做微末之流看待。

  剩下的人中為首的那人道:“你是哪路人嗎?如果求財,我們一會兒就走,這一路的東西全是你的。”

  “如果——,那就掂量一下這是不是你能摻和的。”

  對方不可能自爆來路,所以說得含糊,但祝央卻不理會。

  連話都不耐和對方多說,畢竟這又不是可以講價時機,過手數招後,伏擊者自知不敵,剩下兩人拼死拖住祝央,而騰出一個人想趁這空隙殺了男童。

  祝央的大棒體積不小,直接以力破巧,然後對準那個已經舉刀劈向男童的人擲去。

  炮彈一樣的衝力將那人直接砸飛,至此,整個山坳裡也只剩祝央和男童兩個人了。

  哦,還有個幽靈何柔佳。

  何柔佳在看到這場伏擊時就在祝央旁邊叨叨,以她的宮鬥經驗,自然是比祝央更有眼光的。

  一看這護送隊伍的配置,就把男童的身份猜了個七七八八。

  “誒!這兩天京城發生最大的兩件事,不就是齊王府的刺客事件,還有已故太子唯一的子嗣被封王趕去封底的事嗎?”

  “嘖嘖!太子活著的時候就勢微,膝下只得這一庶子,還是個低賤的舞姬所出。不過到底是儲君之後,占著名分,被人遠遠攆走也是應該的。”

  “就是背後之人行事可夠小心的,居然連一絲萌芽也要掐滅。”

  祝央沒有理會何柔佳叭叭,蹲下身與那小孩兒視線持平,並不將他當孩子看待。

  憑這小孩兒剛才的機靈勁,算得上臨危不亂了,多少大人都做不到。

  於是祝央直接問:“你是太子之後?”

  男童顯然對自己的身份有所理解,也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但看向祝央。

  那裡面沒有對於儲君之子的敬畏與貪婪,憐憫或鄙薄,當然也並沒有尊重可言。

  就像是父親曾經帶著他出宮,在市井之中見識人間百態,交易買賣。

  人們看著一個不甚需要,但若價位合適也可收入囊中帶走的貨物一樣。

  他羽翼未豐,勢力單薄。母系出身低賤,父親所有除了被人瓜分殆盡的,剩下的並不足以讓他自保。

  他需要這個女人帶他走,在生命威脅面前,即使天潢貴胄也能低下高貴的頭顱。

  他看著祝央,道:“我是!”

  祝央點點頭:“你去封地上任?”

  男童再度承認。

  祝央又點了點頭,然後站了起來:“行,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娘了,走吧,去我們的地盤。”

  男童小小年紀嘗遍人情冷暖也被她這話噎得不行。

  什麼人吶就敢自稱他——

  但看了眼不遠處豔麗美婦的屍體,他雖然是庶子,但因是太子唯一子嗣,倒也不是生母的分位能養在身邊的。

  現在他跌落泥裡,母族勢大的太子妃家族自然有辦法撈她出來,隨著他一同上路的只有生母了。

  從出京開始生母便摟著他哭個不停,說來汗顏,兩人是親生母子,但要說起來居然不熟。

  但到底血脈相連,只是他沒有想到,在那一刻生母會推他出去擋刀。

  他又抬頭看了眼祝央:“認你做娘能得到什麼?”

  聰明孩子,也夠冷漠狠心。

  祝央笑了:“送你個皇位玩玩兒要不要啊?”

  男童睜大眼,震驚的看著這女人吹牛逼。但轉念一想,他心中立下的要將屬於自己的一切盡數奪回的誓言。

  在別人看來不也是小兒之言嗎

  所以他道:“天下本來就是我的。”

  祝央挺滿意,一把將小孩兒抱了起來。

  老實說即便她最終都得立一個傀儡,但也不希望是太蠢的。

  畢竟得離開這個世界,如果是無能之輩,她一走保准沒多久形勢又回到解放前。

  這年頭討日子不容易,到底局勢太平百姓才有活路。

  叫讓比人聽到這這想法都會啐她不要臉,自個兒還一光棍土匪內,就想著兼濟天下了。

  正準備走,卻突然被腳下抓住了褲腿,祝央低頭看去。

  居然有個護衛還沒死,不過看樣子也離死不遠了。

  對方氣質有點像徐驍,飽受鐵血考驗的那種類型,應該是被主公托孤的家臣。

  艱難的抬頭對祝央道:“請,請保護好——”

  “得了得了!自己要做的事自個兒做,空口白牙就甩別人一擔子不是這麼做事的。”

  說著將這侍衛翻過來,不顧對方傷口的猙獰血腥,喂了他幾口靈泉水吊著生機。

  又取出針線將他的傷口直接給縫了起來,針線都是空間那座小院裡有的。

  消毒問題就別想了,不過靈泉水可以防止傷口發炎,療效不是說著玩的。

  待祝央縫好對方後,那人奄奄一息的傷勢已經有所緩解,呼吸平緩起來,看來是暫時不會死了。

  不顧對方和小孩兒的震驚,祝央將車隊中的行囊財物收起來,裡面還有小孩兒的身份證明和就任聖旨。

  沒這兩樣東西,可不能空口白牙的到了地方自稱王。

  “走吧!”祝央道:“這些死士久不回去覆命,自然會有人過來探查,先離開這裡。”

  小孩兒指了指侍衛:“那他——”

  “他也不能待這兒啊,難不成等人補他一刀?那可不就枉費了一番縫補?”祝央道。

  不是,所以說你真的沒縫過傷口對吧?你就是把人皮當碎布縫的是吧?

  先不提祝央這話好像暴露了什麼兇殘的事實,那侍衛也知道形勢比人強。

  因而客氣的對祝央道:“那麼麻煩女俠了。”

  馬匹被砍死,他暫時行動不便,只能勞煩祝央擔待一下。

  祝央卻指了指小孩兒:“去,扶著他走。”

  “豈可?”侍衛忙道:“殿下貴為親王——”

  祝央話都沒讓他說完,不耐煩道:“就沒聽說過有兒子在還得當媽的幹活兒的。”

  “他不能幹的事,難道他老母我就能幹了?這沒孝心的是要天打雷劈吧?”

  見侍衛既悲且憤,祝央擺了擺手:“愛摻就摻,不扶拉倒,反正以後有的是比這勞累百倍的活兒讓他幹。”

  “要這點苦頭和屈辱都受不了,那就別做奪取天下的春秋大夢了。”

  侍衛還待說什麼,小孩兒倒是一把將他的手臂抗在自己幼嫩的肩膀上。

  並且不是做做樣子,是真的承擔了他上半身的重量——

  “阿遠,你別亂動,她——我娘說得對,況且你是父王留給我唯一的人了,你死了就徹底沒人輔佐我左右。”

  “小心傷口,就這樣休息一會兒吧。”

  “殿下——”阿遠侍衛虎目含淚,一臉感動和愧疚。

  此時主僕情深,就聽旁邊傳來一聲煞氣氛的嗑瓜子聲:“就是嘛,我到底是後媽,沒一個自己人看著,我就是一天到晚讓他吃鹹菜窩窩頭,照三餐夜宵毒打都沒人伸冤囉。”

  沒把阿遠侍衛氣個好歹。

  但心裡對這女土匪腹誹歸腹誹,可有了她,一路上卻是順遂的。

  因著遇刺,阿遠侍衛原以為她會帶他們抄小路隱蔽上路,可對方卻反其道而行之。

  正大光明的往官道上走,這是他們之前人手充足的時候都沒敢幹的,因為知道有人會暗下殺手。

  可她就不,不但走官道,還一路高調張狂,沿途驛站被她磋磨得夠嗆。

  那些見人下菜碟的,對上她這種半點沒有被攆出京城的落魄王族的自覺的,真叫頭大如斗。

  因著身份是親王生母,祝央也做一身豔麗打扮,當然那個美婦的屍體早被收空間裡了。

  雖說是落魄親王,隨身的財物倒是不少的,很快便重新購置好了車馬行囊。

  一路上除了對沿途驛站官員的冷淡挑三揀四的找茬,更多的也留下了不少善名。

  清繳山匪,救治難民,懲奸除惡都有,一路走得還挺慢。

  因為今年年景不好,雖然大部分還過得去,也沒有災民造反起事的地步,但時不時還是能遇到小股流落在外的難民的。

  只是各處都不收難民,並且長期的饑餓和顛沛流離,讓災民大多患病。

  祝央碰到了便會留下食物,給災民們救治疾病,小孩兒還侍衛見她的糧食源源不斷,一開始也是很驚駭。

  但很快對於神怪的敬畏,隨著救濟災民的次數越來越多,便變成了對世道的憐憫。

  只是小孩兒方才有些確定為什麼他‘娘’那麼篤信自己選擇的孩子會成為天下之主。

  莫不是她就是上天拍下來拯救蒼生的神仙?

  而阿遠侍衛自然為自己的少主成為天選之人感到與有榮焉。

  此時他們方還只認為祝央的能耐來自於這裡,並沒真正見識到這個女人的可怕。

  祝央自然知道不能盲目救助,所以每次除了救治疾病只給了一定的食物,並且每經過一個地方會有所補給,半點不會暴露自己的特殊之處。

  這些沒人收容的難民,便以小孩兒的名義代表他的封地表示收容。

  還別說,小孩兒的封地鳥不拉屎,一般逃難的人都不會往那邊逃,誰也別嫌棄誰。

  但他們一路造出憐憫仁慈的名聲,也有部分災民咬牙決定投奔。

  一路高調無比,就連名聲傳出千里之外,讓之前的人倒頗有些無從下手。

  關鍵祝央每每做好事,便將功勞居於皇帝名下,明明是被攆出京城的落魄小兒,在她嘴裡搖身一變成了代天子巡視民間疾苦。

  好大喜功的皇帝自然龍顏大悅,倒是屢次在朝堂提起這個孫子,天知道之前他可能連小孩兒的名字都想不起來。

  一路又追賞了不少東西,這樣暴露在強光之下,雖則覺得這孩子威脅更甚,卻也不是動手的時機了。

  等走了大半個月,祝央一行已經是鳥槍換炮,儀仗威風,比出京城的時候還要顯赫。

  至於人哪兒來的,說來汗顏,就是她清繳的山匪。

  饑民湊成的烏合之眾她還不要,專挑的那些大匪頭子,武藝高強,體格健壯的才要,賣相差的全打得半死扔路邊。

  山匪自然沒有禁衛軍的氣勢和紀律,不過她選出來的也不是烏合之眾。

  人類學東西是很快的,換種說法,受訓是很容易的,尤其在生命威脅下。

  吊兒郎當的學生三天之內便能學好怎麼站軍姿,何況他們學不好規矩和儀仗那是一榔頭能砸碎石頭的大棒伺候的。

  當然祝央收小弟的效率那是認識的人都知道,不光大棒,給好處也不含糊。

  又約束紀律,又物盡其用,還擅長發掘小弟才能。

  短短時間內,隊伍居然有模有樣,加上山匪們原本的肅殺之氣,還真能唬住人。

  就連阿遠侍衛都覺得殿下娘調教得好,關鍵做事有粗有細,聽小殿下分析,很多做法深謀遠慮。

  先前他還以為這是哪裡來的土匪,但土匪那般烏合之眾,只懂得搶掠哪裡會招攬民心,嚴於律己?

  快到封地時,連小殿下喊對方娘已經是八分真誠了。

  確實是他們的運道。

  別說,祝央收這兒子,確實讓她任務輕鬆了不少,當然沒有他也可以接著災荒成立邪教凝聚人馬,但到底師出無名。

  有了這皇室血脈的小孩兒,原本得用九分力的事,現在只需五分,騰出來的手自然可以做更多的事。

  她們一行名聲太顯,又兼她一路走一路擴充儀仗。

  等到了封地之時,京城那灰溜溜出來的幾十人儀仗,現在已經是數百人。

  裡面有男有女,但整支隊伍整齊劃一,氣勢昂然,讓人不可小覷。

  之時奇怪侍衛們居然都沒穿鎧甲——

  那是當然,祝央有個屁鎧甲,而且這年頭鎧甲哪裡是能私人鍛造的?她就是再有錢也購置不到。

  但制服卻做了改良,修身筆挺面料簇新,看著極有氣勢。

  原本欺封王年幼,漫不經心的那些官場老油條立馬收斂了小覷之心。

  心道到底是太子之後,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

  而小王爺下了馬車,卻沒有接受官員之禮,倒是先從另一輛華貴的馬車裡扶下一人。

  那人二十許,姿容絕色,氣度不凡,看來就是殿下生母了。

  只是聽說殿下生母出身卑賤,卻不想有如此排場,來迎的人不免新生鄙夷,無非是多年媳婦熬成婆,來到生子的封地,壓在頭頂的泰山都沒了。

  祝央下了馬車,看著眼前的城門,倒也無愧是放逐之地。

  比起京城的巍峨輝煌,這裡便是不進去都能感覺出蒼涼蕭瑟。

  但她卻並不感到沮喪,要說這裡荒涼,卻並不是因為土地不豐,糧食無法出產。

  而是因為地處邊關,秩序混亂,時常有鄰國騷擾。

  所以為什麼連難民都不願意來這邊?是有道理的,不過對於祝央來說這裡卻很好。

  想到她一路救治的難民,應該已有不少人投奔,於是祝央便問官員們關於難民的安置。

  “哎喲娘娘,知道您菩薩心腸,可咱們這兒那是避難之地?人家在外避過災年,得朝廷撫恤還有望回鄉。”

  “到了咱們這兒,自個兒都吃不飽,還有蠻子時長打劫,您讓人來這兒,不是作孽嗎?”

  這官員說話並不客氣。

  但祝央就笑了,笑容和善,美貌動人,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如墜冰窟——

  “你說,你把我種地的勞動力攆哪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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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10:35 |只看該作者
第176章

  祝央救濟災民真的全是為了好心嗎?她要人。

  想奪取皇位,以她現在掌握的籌碼,名正言順是有了,可以跳過邪教洗腦製造輿論這一步,時機也總會到來的。

  所以歸根究底她只需要兩樣東西,軍隊和糧食。

  這兩樣哪樣不需要人?

  本來這封地就人丁稀少,在這裡紮根的多半是兩國混血,好不容易一路上經營點名聲忽悠一些人過來。

  這腦子裡長屎的蠢豬,給她拒之門外了。

  祝央笑了笑,居然對那官員道:“是我想得不周到了,不過既得我們殿下一句承諾,即便條件有限終不得接納,也不好讓那麼多百姓白跑一趟。”

  “別的不消說,至少回去的路費是要補貼的,也省得殿下成了那言而無信的小人。”

  見一行官員臉上更是閃過對婦人這沒主見又沒見識的提議的鄙夷,祝央接了一句:“放心,咱們不知情況弄出的麻煩,這筆錢自然走殿下私賬。”

  “一來就唐突,也是我們殿下年幼,我一介婦人也沒甚見識,正需要諸位輔助。”

  又對為首的那官員道:“還勞煩方大人派人將千里迢迢趕過來的難民聚攏,統一發放路資。”

  又招幾個人過來:“你們帶一隊先進城將銀錢打散,一會兒讓方大人他們的人組織記錄,務必發放到難民手裡。”

  她這做法在官員們看來蠢則蠢,態度倒還是這麼回事。

  在場的官員是封地的地頭蛇,這裡又龍蛇混雜秩序混亂,以前下派到這裡的長官,懂事的做個架空傀儡還好,要真想往這灘池子裡伸手的,下場都不見得好。

  小王爺的生母擺出這姿態,兼他們孤兒寡母,倒也識趣。

  有消息稱這女人一路上跋扈難纏,看來也是個識時務的。

  這還不算,待祝央將事情安排下去,便有幾個健壯侍衛抬了幾箱子銀錢出來。

  箱子一打開,真叫晃花人眼。

  數量之巨,連在場的官員看了都忍不住面露貪婪,到底這個地方太窮,民風又彪悍,刮地皮都刮不出二兩油來,還得防著刮得太狠被強賊闖入家門剁了。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這裡當官是有生命危險的。

  來投奔的難民自然在受災的總人數裡不算多,但多少這詞那是得看對比的。

  這個所謂的數量少,那也是以萬為單位的,自然祝央拿出來的這些錢看著多,實際下發到人頭也就每人幾兩銀子。

  而幾兩銀子在這個世道完全可以活命了,就連朝廷賑災的災款下發到百姓手裡,恐怕也沒有這麼多。

  那些官員心裡大罵敗家娘們兒不知人間疾苦,但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提醒她一句可以做削減。

  要不是她出手實在豪闊,都有人想添一句錢不夠,讓她再加點吧。

  至於她吩咐的事,官員們就更樂意了。

  立馬安排了城內能調動的所有守衛衙役甚至各位府上的家丁出來‘幫忙’。

  這母子倆一路走來名聲頗顯,連京城裡的萬歲爺都時不時提及,一路上快馬加鞭的追賞過不少東西。

  想撈點好處倒是不好從他們身上硬來,但無知婦人自己把錢撒出來,就別怪他們撿了。

  也就是說這些人只打算讓那錢在災民們身上過個手而已,但既然不撕破臉皮,自然得多派人手。

  又因這財物到時候分散,與其統一收攏,大官員全得,小官可能喝湯都夠不上。

  倒不如這會兒各憑人馬本事,撈到多少都算自己的。

  於是一個個恨不得將自己家裡的男丁全攆出來撿錢,一路來

  ‘幫忙’的最小十三四歲都有,實在讓人無語。

  可小王爺和阿遠侍衛以及旁人看不見的何柔佳,從開頭那官員出言不遜,到祝央好言好語甚至有些處處退讓的態度時,便開始心裡肝顫了。

  一路走來沒人比他們知道這傢伙的跋扈囂張,丁點虧都是不肯吃的。

  寧可事情難辦一些,也樂意出那口惡氣,就如何柔佳所說,其實她根本不必在當時那個時機在王府鬧翻。

  避過了大庭廣眾,就是想暴打齊王一頓,或者將那傻逼藥茶灌王妃嘴裡,都不是事,還不需要這麼狼狽。

  可她就是連那一時之氣都不忍。

  但這會兒她卻沒有動輒將這些腦滿腸肥,荒涼之地都能養出一身肥肉的傢伙拍城牆上。

  不可能是這傢伙突然就知道低調謙遜了,那只能是這些人在她眼裡已經是個死人了。

  跟死人發脾氣逞威風,那得多無聊?

  於是這陣子被攆到附近的災民又被找了回來,說要發回去的路資,儘管誠心來投奔的人心裡都嘀咕,但有錢自然還是要領的。

  甚至有消息‘靈通’的城內人知道這事,扮做難民樣出來領錢的,居然都一概不管。

  越發顯得祝央一行做事蠢笨,沒有章法,幾百人裡連一個精明靠譜能說上話的都沒有。

  也怪祝央調教得太狠,指東不敢往西,浩浩蕩蕩幾百的精英山匪小弟這會兒真的裝得一副比正規軍還要體面規矩的儀態。

  憑這些人的老江湖,哪裡不知道這裡面的門道?

  更兼一路上想逃跑的想組織造反的早就被鎮壓打服了,怎會覺得自個兒老大是幹這種蠢事的人?

  就是不知道她這會兒散財目的如何,按照她說的話乖乖做等號令就是了。

  於是一切倒也按部就班。

  這麼多錢開路,官員們自然對祝央一行更熱情了,原本就準備好了接風宴。

  祝央自然也欣然應允,且辦事的人派出去太多,所剩無幾的還得去王府安置行囊,收拾打掃。

  雖已經打掃過了,畢竟身份在這兒不得怠慢。

  於是出席接風宴的時候,祝央和小孩兒身邊除了阿遠侍衛也就還剩兩個婢女。

  這般的光棍倒是讓眾人更放心了,先前還有所起疑的也打消了疑慮。

  所謂再窮的地方也窮不到上層,接風宴的規格雖不如京城親王宴請豪奢,但也不算寒酸了。

  先前以祝央為首跟官員交涉,但這種交際場合,她倒不耐煩應付了。

  便將小孩兒推了出去。

  也是小孩兒自身素質不錯,太子多年才得這一子,甭管嫡出庶出,也是當做繼承人培養了。

  八九歲一個小孩兒,雖然還有些生澀,居然也勉強應對了下來。

  只是一眾官員見對方年幼,面前又無機靈之人。雖則面上不顯,到底話裡話外,舉手投足都顯得輕視。

  阿遠侍衛好幾次想一刀劈了這些傢伙,被小孩兒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收斂了情緒。

  也是,以祝央的水準,這些人連替她幹活兒都不配,就跟搬進新居清掃殘留的灰塵垢汙一樣。

  灰塵污垢確實醃臢惱人,卻沒得與這計較的。

  應酬過一巡,祝央才給小孩兒夾了點菜:“多吃點,今晚一時半會兒睡不著,省得一會兒餓。”

  小孩兒自然乖巧的進食。

  倒是這話讓坐得近的官員聽了,免不得打趣一番:“殿下才這番年紀,難道還要熬夜批示公文不成?”

  祝央笑了笑:“倒是沒這麼急,只是今晚王爺封地大半官員會因對災民的安置不利,又搜刮災民救命之財,被憤怒衝破城牆的災民所殺。”

  “殿下年紀雖小,但自己封地發生如此駭人聽聞之事,也難免唏噓,如何能入睡?”

  她慢慢的說出這話,臉上的表情仍然和當時在城門外時一般漫不經心,可在座的人卻是臉色大變。

  為首的方大人將手裡的酒杯往地上一擲,尖銳的碎裂聲讓整個房間的氣氛頓時風聲鶴唳起來。

  “豈有此理,我等朝廷命官,豈是這等妖婦構陷斷生死的?”

  說著從座位裡走出來,對小殿下拱了拱手:“此等妖婦常伴殿下左右,必定讓一方百姓民不聊生。”

  “來人啊——”

  話音剛落,已是有侍衛拔刀對準了祝央他們。

  截至這一刻,仍沒有任何人對祝央那番話有所危機感。

  在他們看來,這女人即便想鬧事,但居然愚蠢得不想想戰力對比,更兼他們在場只區區一個護衛。

  簡直是籠子裡任人宰割的狐狸在不知死活的叫囂。

  然下一秒,卻有人驚惶失措的跑進來。

  “大人,災民發生暴動,和咱們的人打起來了。”

  這裡荒涼,農耕商業都沒有拿得出手的地方,自然守備軍力也有限。

  雖然地處交界,但也不是那種邊關重鎮,要真是那樣的地方,皇帝估計也不敢隨便用來打發後嗣。

  這裡相鄰的也是散落部落,因地處偏遠那些地方也不怎麼受蠻子朝廷管轄。

  總之就是荒涼地帶對荒涼地帶,連鎮守的軍隊都沒有。

  為啥?因為蠻子朝廷如果繞路從這邊進攻,估計單是過來就得耗費大半行軍成本。

  並且還得不到補給,沿途大片地方都窮啊,以戰養戰都是做夢。

  於是這邊也就守備有限,但數量還是要多出祝央帶的人許多的。

  只是祝央這邊的人將銀錢打散,又等災民差不多聚攏,發回資的時候又是另一個說法。

  全不提什麼回程路費的事,只說這些銀錢是感謝大夥兒的信任,此時來人封地盡數接納。

  人家都是先安置,再給安置費,偏娘娘和殿下體諒相親們一路辛苦,也知大夥兒心裡不安,倒不妨先將該得的銀錢分了。

  千里迢迢頂著饑貧過來的,想也是真的信重娘娘和殿下的人品,安心打算在麾下過活的。

  已經訓練有素的前山匪現侍衛隊喊話道:“索性現在人不多,便集中在一處,先領了錢,再作登記安排,大夥兒信任娘娘和殿下,他們也信任大夥兒。”

  “放心,早已安排人進城購置了大批糧食和炊具,有力氣的漢子婦人先來幫忙,老弱現行發放,人人都用,邊領錢邊吃飯。”

  頓時被收攏回來的災民感動得痛哭流涕,紛紛跪地朝城門方向磕頭跪拜,大念大慈大悲。

  也不枉這不遠千里的孤注一擲,總算看到活下去的希望了。

  此時成擔的糧食從城內被擔出來,就堆在臨時搭建的空地上,因著維持秩序的人多,倒也避免了餓得發暈的人亂了場面。

  只是這裡到底糧食出產不多,糧商存貨也有限,倒是因為時長與蠻子有交易,肉類易得又便宜。

  因長期饑餓的人不適合吃大肉,便將肉剁一剁扔進粥鍋裡煮。

  幾十口大鍋同時開火,一邊零錢登記,一邊飄來的米香肉香,離開家鄉的災民第一次有了點安全感。

  祝央早在路上的時候就規劃過災民的登記安置問題,現在雖然情況有變,但按照她教的方法,倒也並不混亂。

  可那些奉命過來撿錢的守衛就急了,先前可不是這麼說的。

  他們還等著這些人分散離開後各撈各的肥羊呢,如今看架勢竟然是不打算讓人走了。

  便有人急道:“這怎麼成?方大人不是這麼交代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祝央這邊的人便開始煽動,揚言這裡的狗官不給大夥兒活路。

  這些人早打好祝央分散之後攔路搶劫,搶多搶少看自己本事。

  又將來‘幫忙’的家丁甚至稀奇古怪的無賴地痞揪出來:“有需要這麼多人幫忙的嗎?咱們自己便有恁多人手,難不成忙不過來?”

  還將一些奉命扮成災民的人揪了出來:“這肥頭大耳油光水滑的,是災民嗎?知不知道這等無賴領走一份銀子,便可能有一個鄉親沒了安家錢?”

  官員們派出來佔便宜的,這會兒倒是成了不懷好意想想搶奪他們救命錢的鐵證。

  更兼娘娘和殿下沒來之前,災民們被拒之門外,四處轟攆,頓時群情激奮,便發生了暴動。

  守城軍人數比祝央帶來的人馬多好幾倍,可在災民數量面前卻又不算什麼了。

  通常情況下,災民估計不敢對上這些帶刀士兵,可這會兒是絕人生路之仇,即便守城軍有武器體力優勢,哪裡又有這些人仇紅了眼的不要命?

  更何況還有祝央這邊的人馬,在接風宴上眾官員得到消息的時候,實際上局勢已經差不多要穩定了。

  知道老大缺人,那些守城軍也沒有宰了,收拾好現場吃食也差不多全好了。

  吃了一頓粘稠的肉粥,均是滿滿的一大碗,夯實厚道,沒有半點清湯寡水。

  且吃完了那邊還要熬煮姜湯,剩下的糧食也堆放在那邊,說是明早的吃食。

  同仇敵愾的發洩過後,災民們面對一起作戰過的祝央的侍衛隊便更親近了,秩序的維護自然更容易。

  還分出了不少人看守被俘虜的傢伙,為了效率開設的登記台也是十數個,當然即便這樣,也是忙到第二天早上都沒忙完。

  不過災民們安心,便有序,只要有序事情辦起來效率就不會低。

  這些且先不表,再回到接風宴內。

  來報信的人方才喊出那話,大廳的門便突然關上。

  是跟著祝央過來服侍的兩個丫鬟,這兩個丫鬟長相並不如一般貴族後宅的人手秀美。

  身形也高大,眉宇見甚至有絲兇悍之氣。

  整個大廳封閉後,祝央這才揚了揚手裡的酒杯:“這可如何是好,今兒在座各位的生死,還就讓我一介妖婦給斷了呢。”

  此話一出,這邊人馬自然再不客氣。

  本就那刀指著祝央的侍衛疾沖過來,這會兒上座的祝央和小孩兒旁邊也就阿遠一個侍衛而已。

  在動手之前沒人覺得這是個威脅,況且那侍衛見刀劍相向,立馬將小殿下抱出座位,往後退數米。

  按照祝央交代的,無論任何時候,產生武力衝突時他什麼都不用幹,唯一的任務就是保證小孩兒的安全就行。

  祝央抬腳將桌子一踢,長桌夾裹著她的巨力將沖在最前的侍衛撞翻,甚至沒有留神的後面人都齊齊砸吐血倒了下去。

  有機靈從側面突圍的,祝央又抄手抓起一張桌子。

  在這種情況下桌子是很好的武器,桌長可以抵禦同時襲過來的長刀,桌面的厚度又足以將人砍翻。

  當然前提得是她這種把桌子當平底鍋揮舞利索的力氣。

  侍衛們還得小心其他官員,但祝央完全不用束手束腳。

  有人想從門口逃出去,兩個侍女卻手裡出現兩把短刀,不管是要出去的人還是要進來的支援,都被一一砍翻。

  頗有些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當然這也是因為絕大部分人都被派去打銀子的主意了,留在府邸的人手實在不多,就更別提支援了。

  又劈倒一個官員,其中一個前女豪匪現王府侍女的女人道:“呸!姑奶奶七歲便跟著我爹出生入死,你們這些慫蛋那會兒還在玩小雞兒呢。”

  “咳!注意用詞,注意用詞。”另一個女土匪提醒道,可見都是被收拾調教過的。

  也虧得這些玩意兒的貪婪,祝央都沒費多大事就將一夥人一網打盡。

  那為首的方大人這會兒哪裡還有先前的傲慢,正痛哭流涕的跟祝央和小孩兒求情。

  祝央踩著他的腦袋,一腳踩進地板裡,眾人明顯聽到顱骨碎裂的聲音。

  均是嚇的兩股戰戰,驚惶駭然。

  祝央又不是第一次殺人了,就不拿世道說事,就是滿屋子這些傢伙打的那主意,動輒可是逼死好幾萬人的。

  不,甚至都不是逼死,這些人派出去的人搶掠途中,便可能直接將人宰殺了事。

  甚至還可以帶著人頭回去報軍功,可見這裡是從上到下根都爛了的。

  祝央不耐煩花太多時間整頓秩序,那邊直接將原有的秩序拔除,重新經營。

  小王爺倒是有政治素養的,便對祝央道:“全殺嗎?好歹也看看這些人和派系來路。”

  祝央摸了摸他的頭:“這確實是穩妥的辦法,不過對我們的情況卻不適用。”

  小孩兒點頭想也是,這裡山高皇帝遠,他被流放到這裡無人在乎死活,別的也是一樣的。

  只要完全把控了封地,真想如何還是由他們說了算。

  接著一晚上馬不停蹄的就將在座官員的家抄了,不但補齊了祝央撒出去的銀子,還有多的。

  單姓方的一家便是她拿出來的錢倍數不止,可還如此貪得無厭,不給百姓活路。

  一晚上連軸轉壓根沒睡,祝央是玩家精神當然好,倒是小孩兒小小年紀竟然也半點不顯露疲態,可見意志堅定。

  祝央喂了他一點靈泉水,這會兒確實還不是休息的時候。

  又馬不停蹄的規劃安置了災民,祝央和小孩兒親自出面來臨時搭建的安置棚探望。

  總之現實中領導下鄉的那套親和做派拿出來,剛拿了安家費又吃飽的災民們何止將他們當活菩薩看?

  一路上祝央就為安置災民做好了全程安排,安置點,田地分割,勞動力分配。

  這裡的農田肥沃,但大部分荒置,災民們本就是今年大旱無收成出逃的。

  先前只顧活命還好,現在有了安置金心裡踏實後才注意到這裡的田地。

  “盡是將這等肥田荒置,造孽喲!”有老農道。

  待每家每戶根據人丁分割田地,並規劃搭建房屋時,災民們才徹底有了安家落戶活踏實感。

  不過這些人沉寂在抓住生存浮木的劫後餘生中,渾然忘了這裡是不太平的交界之地。

  土地肥厚是一回事,可十天半月的被人搶劫一次,擱誰還樂意幹活兒?

  但顯然連續兩天的好消息讓他們忽略了這一點。

  祝央又馬不停蹄的開始招兵買馬,因待遇豐厚,她之前那先給錢後安置的大方也是起到了千金買馬骨的作用。

  災民們身強體壯的便有不少應徵,甚至原本城內的人也有不少心動的。

  祝央將大小官員宰了大半,留下的都是一些幹實事的崗位,整座成都被她這一來頭一晚上就鬧出的手筆給打怕了。

  幾千守城軍沒了頭頭,自然只能另拜她的山頭,還有那些地痞無賴以及官員家的家丁,只要來的都沒放過。

  由此祝央便迅速組建了一隻人數上萬的軍隊,雖則和別處沒法比,但這個起點也將將夠了。

  祝央也不是什麼都懂的人,因著何柔佳沒有爆出過人格上身的金手指,祝央便乾脆只當自己是個體能強悍的普通人。

  但她手裡這麼多人,各種才能的都有,祝央在來的路上甚至像阿遠侍衛學習殺敵之法。

  這些都是她會的,但何柔佳不會。何柔佳明白她的意思。

  即便一開始空有力氣沒有技巧,但人是活的,就算玩家的體能可以傲視世人,但只要還有成長空間,便不能放棄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和機會。

  何柔佳心想,如果這傢伙不是個武力值高強的大佬,就是她同樣毫無指導背景的人,依舊也能一步步變強吧?

  所以她先前所說的,所謂沒有指導機會全是給自己找藉口而已。

  這個認知讓何柔佳有些羞恥。

  接著她才真正見識到,這傢伙當初那輕飄飄的一句“不就是軍隊嘛,涼涼就會了。”是什麼意思。

  這傢伙是真的軍事素養不算高,調教些山匪算是頂天了,但軍隊又和這個不是一回事。

  但她從不吝嗇用人,守城軍中有頗有軍事才能的,她不吝提拔,即便狂妄囂張但卻不在乎從任何人那裡汲取自己需要的經驗。

  然後就真的摸瞎子一樣邊學習邊瞎幾把搞,讓她把軍隊操練得有模有樣。

  按照她的說法,就是走了歪路又有什麼打緊?反正只要把准控制權,錢糧到位,就出不了什麼大事。

  這個時節不是春耕之時,也不是秋收之際,蠻子下來搶劫的頻率也小。

  但是祝央卻不打算浪費一整個秋末和冬天,待安置下來的災民蓋好了房子,祝央便發放了應季的糧種。

  自然是空間裡來的,空間裡的糧食是靈泉水澆灌,品質就和現代的優良種一般。

  畝產自然不是這個時代能比,給她幾年的發展時間,跨時代的優良種子加上這方肥沃的土地,祝央可以把封地變成全國最富庶的農產之地。

  但是首先得有個和平穩定的種植環境,那麼時不時下來搶劫的蠻子就成了祝央首要清繳目標了。

  得!反正她還沒來就已經把這兒的所有東西當做自己的,自然也包括在草原裡放牛放羊的蠻子。

  來到這兒的時候,要不是一群傻逼撞槍口,她真的站城牆上俯瞰整片大地。

  張開雙臂大喊:“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所有在新提拔的將軍表示他們沒有戰馬,而蠻子那邊自然不會接受大比訂購,好讓咱們裝備好抵禦他們時。

  祝央便道:“免費的東西為什麼要買?”

  於是整整兩個月,祝央不是在草原上打劫,就是在打劫的路上。

  路過一處地方便是席捲一空,她不光搶馬搶牛羊連人都要。

  即便是男丁不在只剩婦孺的,照收不誤。

  按照她的原話:“放牧都沒有前途啊,冬天還得挨餓,看你們挺有天分,跟我回去種地吧。”

  老實說,本來這邊的蠻子下來搶劫,組織規模也不大,就是仗著馬匹速度和退入草原後追兵不敢深入,所以從來只有他們騷擾的份。

  可這次祝央是邊搶劫邊裝備,即便他們一開始沒馬,但人數眾多,又各個擊破。

  等古代通訊基本靠吼的這些小部落反應過來時,已經完全組織不起反抗的勢力了。

  要說祝央殺虐踐踏他們,可能以他們的血性還會殊死反擊。

  可抓回去的人,既不充作奴隸,也不折磨虐待,這貨是打從心裡把草原那頭抓回來的人也當自己的所有物。

  強壯的男丁充軍,婦女則學種地,並且還可以交叉學習手工。

  至於被她清出來的草原地盤,自然也成了天然的練兵場,畜牧和馬匹統一管理。

  又拿了靈泉水拌河流井水裡,大大增強了這片土地所有生物的體質和免疫力。

  牛羊馬匹繁衍速度快,膘肥體壯,讓被扣在這兒的前遊牧民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一開始還覺得憑這些漢人的飼養本事,肯定會折損牛羊的,沒料居然這麼肥美。

  簡直比他們祖祖輩輩飼養牛羊的還厲害,要他們自己每年養出的牛羊是這樣,那早就成為富裕的部落了,豈會被驅逐至此,無人問津?

  糧食的種植環境出來了,農民們便發現這裡的土地和糧種是真的神賜也不誇張了。

  原本還以為得靠安置銀渡過冬天的農民們,壓根沒想到一兩個月之前種下的糧種便已經可以收穫了,而且產出之高,生平僅見。

  冬天都還沒徹底到來,大夥兒便吃喝不愁起來,封地原本的百姓見此。

  騷擾的蠻子也抓起來了,種地收益又如此驚人,再加上祝央頒佈的減稅政策,絡繹不絕的人來領取糧種,那些原本被荒廢的肥沃土地也開採了出來。

  原本被拘著種地的草原居民一開始還不適應,但農耕文明到底優於遊牧文明。

  以往他們冬天因為水草乾枯都得挨餓受凍,每年春天便是出來搶劫的時候。

  今年卻是糧食充足,住地溫暖,家家戶戶倉裡的糧吃到冬天全無問題。

  並且家裡男丁多的,每季度都有軍餉拿回來,靠那些錢,在草原的時候難得的器具藥草生活物資花很便宜的價格就能買到。

  見日子遠比從前好過百倍,被擄下來的人也就安心在這兒安家落戶的。

  祝央又提拔了幾個蠻族的有能之勢,還別說,居然也有被流放出來的貴族。

  蠻族打仗天生強悍,那貴族更是經過系統的教育。

  對方也想回到權利中心,祝央便找他長聊一次,一拍即合。

  於是祝央的軍隊便越發往著兇殘的方向發展。

  此時幾個王爺爭鬥得厲害,縱使有記得小孩兒這個人的,此時也騰不出手來打探。

  可祝央的擴張卻並沒有停止。

  空間靈泉的作用真被她利用到了極致,只要人民富庶,隨之而來的體系經濟自然就有了發展的空間。

  幾年後,待幾個王爺察覺,小孩兒的勢力已從封地開始蔓延到周圍,祝央也成了這一大片曾經荒蕪的國土之中的土皇帝。

  但往利益靠攏是人的本能,隨著封地與周圍的富裕,在內百姓太平安樂,幾年內四處都時有發生饑荒,在這裡卻是例外。

  人們往這邊遷徙,商人自然也逐利而來,這封地的真相如何能掩蓋得住?

  皇室的人都對這個被趕出去的太孫警惕起來,想他本就身份優勢明顯,如今還有這番治理才能?

  無數密探湧入封地打探,只是這裡又如何是當初那破漏之地?繁華簡直不亞於江南。

  虛虛實實的消息讓京中的人始終摸不清他們的底牌,便乾脆煽動皇帝下旨招小孩兒回京。

  如今小孩兒已經十幾歲了,出落成了挺拔俊秀的少年。

  這些年他跟著祝央,著實見識到了他娘的可怕之處。

  當時她如同土匪一樣來到自己面前時已是不凡,可她對於如何治理一地,如何練兵也是不甚明白的。

  但她做一件事從不因為自己不會便裹步不前,小孩兒親眼看見她瞎搗鼓的將整個荒蕪的封地治理成天下首屈一指的富饒之地。

  即便將所有的籌碼拉出來衡量,已然不是另外幾個王爺可比。

  而她在學習的時候,小孩兒也拼命的汲取。

  她一貫當初的說法,對他甚至叫一個放養,如果他耽於享樂,那麼這會兒在這裡也有享之不盡的富貴。

  但他卻沒有,成天小尾巴的似的跟著祝央,哪裡都跑,何時的不喊累,於是造就了今天的他。

  “娘!”小孩兒推開祝央的臥房門進了去。

  祝央晚上睡覺是不會讓丫鬟在房中伺候的,因為小嘰和龍龍的出來透氣。

  小孩兒過來的時候,她已經上了床,龍龍和小嘰也在被窩裡。

  看到小孩兒進來,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並沒有搭理。

  他們是不會承認這個老三的,嘛玩意兒啊,就又多了個兒子。

  龍龍和小嘰私下商量過,得找機會確認一下媽媽在外邊到底有多少好兒子的。

  小孩兒第一次見到這倆,是來封地沒多久的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打雷下雨,小孩兒實在怕,便後者臉皮闖進祝央房間,然後就抓雞在床——

  總之當時也是這場景,他娘床上有一條龍和一隻鳳凰還是啥玩意兒。

  當時就把小孩兒給震懵了,顫抖的指著龍龍:“這,這是——?”

  從此以後小孩兒就沒有懷疑過自己終有一天會君臨天下,因為神龍就在他面前。

  要是別人,有此祥物估計早就自信滿滿,坐享其成了,可他不,這個認知讓他更堅信自己會成為千古明君,於是拼命的要配得上千古名君的德行。

  不過身為半路出家的私生老三,龍龍和小嘰看他就只有全然的嫌棄了。

  有時候經常欺負他,就比如在他放豪言壯語的時候一尾巴或者一翅膀給他抽來。

  偏小孩兒還覺得這是真龍的親近,對此喜悅無比,氣得龍龍想掀他上天。

  這會兒進來,小孩兒不顧嫌棄把小嘰抱出來,在它要發火撓人之前手裡多了幾樣精美小吃。

  二胎哥頓時覺得這撿來的三胎還是有點可取之處的,便叼著小吃吃了起來。

  小孩兒是來跟祝央商量入京之事,祝央不耐煩道:“這有啥好商量的,你去就是了。”

  “京裡探子來的消息,老皇帝估計也差不多了,不久局勢便會大亂,到時候幾個王爺打完了,咱們再長驅直入,就不信他們攔得了我的鐵蹄。”

  祝央一來軍隊規模已經不可小覷,二來對這一戰早有準備,物質充裕。

  就是打上十年也能支撐,所謂戰爭拼的就是後勤資源,她不會輸。

  小孩兒道:“此去京中,恐怕幾位王爺會如同當年——”

  祝央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京內允許的人數範圍內,人員隨你挑,要想幹什麼,下面的人無不聽令。”

  “雖說此去確實兇險,但如果你連困境中保住自個兒性命的能耐都沒有,也就不配繼承我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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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10:49 |只看該作者
第177章

  小王爺早知祝央為人,別看她現在權柄滔天,整個封地及周邊大片領土都是她的一言堂。

  可她對於權力卻並不戀棧,因為她打從心裡覺得那是她隨時隨地唾手可得的之物,自然也不會珍惜,更遑論耿耿於懷。

  老實說越長大明理,小王爺越是明白自己碰到她何其有幸。

  若常人,即便現在的情況如花似錦,但真正到達權利頂端的時候,恐怕都免不了心生間隙。

  可她卻尤為坦蕩,打心裡覺得天下就是打來玩的,但這麼輕佻的動機,卻不妨礙她為此做出的努力。

  恐怕比起享受成果,中途自己所學才是她所看重的。

  天下間至高存在以皇權莫屬,如果她連這都不在意,那麼她真正著眼的到底是多廣闊的天際呢?

  因此得祝央這番‘若連自保的本事都沒有,便不配繼承她的天下’之言,小王爺非但沒覺得惱羞窘迫。

  反而認為理應如此,若他只是個坐享其成,離了娘就什麼都幹不了的蠢貨,那天下不爭也罷。

  所以這撿來的三胎便被利索的一腳踹出門,獨自上京。

  祝央在封地名聲顯赫,甚至先有她再有小王爺。

  這番盛名,京城裡的人不可能沒聽說。

  不過那些人固有的偏見,從未相信過她這盛名裡有她自個兒什麼事。

  以為八成是小王爺及背後的智囊拋她出來分散注意力而已,畢竟小王爺年幼,名聲太盛遭京裡幾位的忌諱。

  且,小王爺生母出身低賤,生了兒子在東宮都沒能立起來,可見本人愚笨不堪。

  這樣的人怎麼讓人相信封地的一切是她的手筆?所有人還是傾向先太子留給兒子的托孤忠臣。

  所以聖旨下來的時候倒是沒有特意提到祝央,那麼她也就名正言順的留在封地做準備了。

  也是她當初將小孩兒生母的屍體藏了起來,那時候幕後的人探查現場就認定女人沒死,也才讓祝央大搖大擺李代桃僵這麼多年。

  不提外界,總之小孩兒離開那天,把龍龍和小嘰高興壞了,還拿出零食慶祝一番。

  可見對便宜三胎的嫌棄。

  且不提小王爺如今是如何舉步維艱,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鴻門宴且不提了,甚至還遭到過兩次暗殺。

  幾年前把人流放到這人人都看不起的荒涼封地,這會兒卻成了誰都想咬一口的肥肉。

  確實小王爺如果一死,他年幼沒有繼承人,先太子也沒有別的子嗣,封地這邊延綿千里的富裕之疆便成了無主之地。

  不過小孩兒不管是政治素養還是謀略心機都不差,知道幾個王爺都不是省油的燈,都想啃他這塊肥肉。

  可幾個王爺也不是鐵桶一塊——莫說鐵桶,就差沒把對方生啖其肉了。

  皇位的競爭歷來殘酷,小王爺適時的表現自己的實力和強勢,也知道借助幾個王爺的矛盾行事。

  幾個王爺見這小孩兒羽翼已成,要想啃掉他自己也得被撕下一大塊肉,而在這群虎環伺的形勢下,流了血就等著被分而食之吧。

  既咽不下,那有意登頂大位的,就絕不想得罪一個富庶之地的親王。

  相反有他的支持反倒是如虎添翼,於是各方又極力拉攏。

  就這短短一兩個月的時間,小孩兒智計百出,利用形勢轉移重點,居然從群狼環伺的局面變成了各府的座上賓。

  端的厲害,一回到政治中心這傢伙就像魚游大海一般。

  饒是祝央收到接連不斷的線報,看他從一開始的舉步維艱到如今的肆意灑脫也不得不讚歎果然是流著權鬥血脈的。

  他爹不成,被幾個王爺擠兌得存在感不顯,小孩兒倒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前期的艱險就不提了,即便是如今,幾個王爺都不是吃素的,即便要拉攏,但要知道你朝三暮四左右下注,自然也是不可能。

  所以單是這份轉圜手腕,祝央都得誇一句厲害。

  也就是在這混亂的局勢中,終於等到了副本設定的最終決戰機會。

  老皇帝突然病倒,為最終登上金鑾寶座,原本還蒙著一層遮羞布的人們開始圖窮匕見起來。

  後宮朝堂亂做一團,幾個王爺多年經營的勢力也現出爪牙。

  京城裡的風聲鶴唳暫且不提,按照探子來報那個遊戲判斷籌碼最高的齊王確實技高一籌。

  他居然偷偷的將軍隊安排在了城外,加上皇宮禁衛軍歸他管轄,即便其他幾個王爺也有人,但到底屬齊王這裡應外合,壓倒性的優勢更強。

  其中兇險便不再一一贅述,總之按照進程邏輯算,齊王最終登頂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如果沒有祝央的話。

  祝央是早在小孩兒離開之際就開始準備的,她封地路遠,要趕到京城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

  這麼數量龐大的一隻軍隊,恐怕一出封地別人就知道了。

  到時候幾個爭得面紅耳赤的王爺自然得聯合起來抵禦她這個外敵。

  所以祝央分出了一批人馬,就是幾年前被俘虜的蠻人貴族所帶領的一隻。

  讓他趕去千里之外的蠻子皇庭,煽動他們牽制住邊疆的軍隊。

  大股軍隊騰不出手,祝央這邊卻憑著著騎兵優勢一路勢不可擋。

  待皇位之爭就快塵埃落地,一隻強大的軍隊已經來到了城門下了。

  齊王那點兵力在祝央的大軍面前哪有抵擋之力?就是那巍峨的城門,連攻城梯都不用。

  祝央在意工具的使用,早根據自己的思路讓人設計了攻城炮,一下子就轟開了死守的大門。

  齊王正沉寂在多年經營的勝利喜悅裡,欣賞幾個兄弟灰敗的神情。

  才聽了幾句山呼萬歲,這屁股還沒落龍椅上,便被告知城破了。

  齊王立馬令人抵抗,但是無用,城都破了,剩下這點兵力如何抵擋?

  百姓們驚慌失措,但見這威風凜凜戰力十足的軍隊進城後並無騷擾之舉,紀律嚴明。

  不像是攻城的叛軍,反倒像是得勝歸來的英雄戰將,恐慌的情緒消失了不少。

  得!反正是幾位皇子皇孫爭那位置,不管誰贏總歸還是他家的天下,皇城還在這兒,人也是那些人。

  就盼著這幾位爺快點爭完好讓大夥兒安安心心過日子。

  皇宮逐漸被佔領,離皇位一步之差的齊王目眥欲裂。

  同在金鑾殿的小王爺被他的人用刀架住脖子:“你們好算計。”

  小王爺此時卻視脖子上的武器如無物,他笑了笑:“沒用的,皇叔。”

  “她的野心從來就不是為我服務,即便沒有我,她也有的替代品,哪怕你現在就讓我血濺當場,她也不會停下進攻的步伐。”

  他的從容毫無作假,但卻沒人敢說他在虛張聲勢。

  確實,如果這小子才是整場陰謀的核心,那麼他不會在這個時候大喇喇的待在這裡,性命被敵人掌握。

  如果他的存在是他們整個利益團體的支柱,外面的軍隊便不會這麼粗暴進攻,對裡面的狀況毫不顧慮。

  祝央披著腥紅的戰袍走進金鑾殿,她身為領軍,卻居然連戰甲都沒穿,嫌那厚重不透氣。

  要換個這麼作的領帥,早被人一箭射死了,可她通身的講究和矯情,卻是更印證了她從容不迫的實力。

  齊王看到她的時候瞳孔一縮,他不至於長情道幾年時間還記得一個過門沒兩天的小妾。

  但祝央當初幹的那事,可是能輕易忘懷的?在把守森嚴的王府裡邊,毆打親王,迫害王妃,還施展妖術憑空消失。

  最後更是大搖大擺的逃出生天,恐怕齊王從出生開始權威都沒有遭到過這樣的藐視。

  祝央一步步走上前,視大殿裡的人如無物,要不是齊王站的地方明顯,她也早忘了這人長什麼樣了。

  雖說作為攻略目標長相俊美,但她周圍長得好的多了,也就不稀奇了。

  她一把將齊王從龍椅前掀開,大氅一揮直接坐到了上面。

  下面的人倒吸一口涼氣:“哪兒來的亂臣賊子?”

  祝央坐在龍椅上,測試了一番舒適度,撇了撇嘴:“也不過如此。”

  又看向下首,似笑非笑道:“你們推翻前朝的時候,在前朝的官員和皇室看來,也是亂臣賊子呢。”

  她此番勢大,整個皇宮已經換上了她的人,除了格外骨頭硬的,不敢跟她叫囂。

  雖則還沒開始見血,但權柄之爭,哪裡有僥倖可言。

  幾個王爺便將目光投向小王爺:“你身為皇子皇孫,卻勾結亂臣賊子,親手把李家江山拱手他人?”

  小王爺漫不經心道:“沒,我娘說她只當太后,皇位還是我的。”

  幾個王爺冷笑:“這話你也相信?腦子被狗吃了。”

  話才說完,便見祝央衝小孩兒揮了揮手——

  “過來,看你爸爸我給你打下的江山。”

  小王爺臉一紅,看向那金鑾寶座的目光不可避免的變得激動雀躍,卻有維持著親王的氣派和體統上前。

  這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上去,直到此時都有些不可置信。

  祝央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說過,只要你能活到這一刻,那麼皇位就是你的。”

  “不過這把椅子可不舒服,你還得坐一輩子,好好坐吧。”

  她是單純覺得這椅子體驗感不佳,但沒人說覺得真實意義如此,倒像是對一位年輕帝王的勉勵。

  小王爺——不,現在應該是小皇帝了,就連他也是如此。

  小皇帝重重的點了點頭,然後對祝央道:“嗯!我會好好坐的。”

  幾個王爺差點沒被這小子的撿漏功夫給氣吐血。

  小皇帝生母雖然出身低微,但到底是不至於不認識,並且當初被攆出京城的時候,自然場面上也見過面。

  這女人明顯不是當初那個人,當然除了齊王自然不可能認出這是轟動京城被通緝了好幾個月的刺客。

  但這會兒把所有線索串聯起來,還果然封地的一切都可能不是小皇帝的手筆。

  他們就說,當時除了這母子倆,人已經殺光了,太子哪裡還給他留著這麼厲害的智囊。

  要有這番大才的臣下,太子也就不至於窩囊而死了。

  女子治理疆土,短短幾年將那片鳥不拉屎的荒地變成富裕之鄉,又訓練了如此強勢軍隊。

  再有小皇帝血統的名正言順,他們哪裡還有翻盤的可能?

  幾個王爺還好,在祝央他們來之前,他們就已經輸了,這會兒看著齊王離那寶座只差一步之遙而夢碎,居然心裡說不出的快意。

  齊王再是不甘欲狂,但到底已經無可奈何。

  不知是誰先帶的頭,然後大殿裡的人依次跪下,三呼萬歲。

  祝央挺享受打江山這個過程的,但是接下來的瑣碎她就沒興趣了。

  也是巧,她轉去後宮的時候見到了當初的齊王妃。

  齊王妃也是倒楣,將將以為自己將母儀天下,結果老公位置還沒坐上去就被掀了下來。

  對於斷她子嗣的祝央,她肯定是化成灰都認得的。

  如今眼見這個妖邪刺客居然母儀天下,齊王妃沒有當場發瘋,那都算心理素質強大的。

  登基大典過後,被加封皇太后沒多久,祝央便完成任務退出了遊戲。

  耳邊傳來攻略遊戲的聲音【通關評價S級。】

  和祝央一起出來的何柔佳心緒也久久沒法平復,因為她聽到遊戲的聲音。

  祝央即便不以指導身份,當初談好的籌碼入場,唇作為一個玩家的話,這會兒那個空間靈泉金手指也會被爆出來。

  毫無疑問的,能力也想跟著優秀的主人,被盡情的使用。

  越是使用,升級的可能才更高,祝央將靈泉使用到了極致,並且開發出很多聞所未聞的用途。

  那可是爆出率極低的金手指,但在祝央這邊又何其理所當然。

  何柔佳看到她以另外的思路完成任務,即便只是跟在她身邊,卻仿佛這次任務可以學以致用的東西是之前古代副本加起來的總和。

  她以前為了攻略目標也不是沒有學習過刺繡書法繪畫廚藝,她自問不是不思進取的人,甚至一度為自己的努力沾沾自喜。

  但如今才發現,玩家進入遊戲竟可以如同一塊海綿,貪婪的汲取無數生存,變強,生計技能。

  她覺得甚至自己如果再一次去類似的副本的話,即便別的不如何,但是憑藉她在祝央什麼耳濡目染的經驗,便可以讓任務從容無比。

  更何況還有金手指加持。

  於是何柔佳出來之後,雙手把臉一捂,一副羞恥的樣子坐在齊熏旁邊,跟他一個架勢。

  這傻樣就更讓兩個剩下的邪門了。

  祝央將小嘰和龍龍放出來,在自個兒家裡跑了會兒。

  這時候祝媽端了些飲料點心上來,見整個房間居然一口水都沒給客人倒,便數落祝央:“你好歹招呼一下客人吶,這不懂事的。”

  祝央一開始自然不打算招待一幫傢伙,當時存的別的遊戲窺探沒把人打一頓攆出去已經夠意思的心。

  這會兒已經得了兩個金手指,倒是不好這麼僵硬了。

  祝媽出去後,祝央也吃了個小蛋糕休息了一會兒。

  然後才對遊戲道:“接下來兩個安排短一點的任務時長吧,我接下來還要忙,過快一點。”

  就沒聽說過做任務居然還有自己挑三揀四的,不過攻略遊戲也不敢不從。

  大佬遊戲在旁邊看著呢,一路叭叭的炫耀,可見這玩家是它心頭好。

  攻略遊戲這會兒已經開始後悔了,原本它打的主意,並且當時祝央還是中級場,心裡對她的估量也不過如此。

  但誰知道現在這麼兇殘?並且套路都跟別人與眾不同,眼看拿這麼多好處,是沒法達成目的了。

  也虧得她的教導對於玩家的長期發展確實有好處,如果這四個傢伙能夠開竅,那麼集中資源培養一下,倒也不是沒可能培養能有高級遊戲的高級玩家一戰的人。

  那麼它們整個遊戲的評價也就會跟著拔高了。

  就是她在副本裡的搜刮也忒狠了點,玩家完成任務期間造成的成就是會對副本世界產生影響的。

  比如她這種表現太優異的,遠超平均表現甚至大破記錄的的,副本世界對於玩家完成任務的標準評價肯定更嚴苛。

  這要是遊戲自己的玩家幹的也就算了,即便讓後來人吃虧,但好處也是落在自己荷包裡。

  但祝央是別的遊戲的玩家,而且這幾個傢伙以後有樣學樣,根本不稀得遊戲自行獎勵。

  按她的說法,看上什麼東西直接硬搶那可怎麼得了?

  關鍵是以這傢伙的聰明強幹,相信大部分情況還真不是說說而已。

  於是攻略遊戲憐憫的看了一眼狗比遊戲,但卻見這位大佬一副與有榮焉。

  得,人家是樂意把好東西都給她的。

  接下來程瑞和傳晰也隨著祝央一同完成副本。

  帶著程瑞的任務副本是黑道背景,明顯是個虐戀任務。

  祝央的身份成了一個父親欠下賭債,賣女兒給對方償還賭債的可憐蟲。

  任務便是攻略那年輕英俊的黑幫老大,而當場給出的金手指,確是對危險的感知。

  畢竟要在黑幫環境打轉,和老大牽扯在一起,保不齊哪天就被綁架了。

  要說程瑞的武力值還不錯,至少技巧性要比之前的齊熏還好。

  只是現代背景,熱武器滿天飛的黑幫,卻是不能靠拳頭支撐的。

  他之前攻略的路線是武力值與美貌並用,一邊是能幹忠誠的下屬,一邊不斷撩撥。

  再加上套路裡的狗血虐戀順水推舟,即便是心冷無情,視美人為玩物的老大也得被打動了。

  程瑞覺得自己的攻略路線沒有問題,但有兩人的教訓在前,他卻是不會急於表態的。

  接著就看到祝央幹翻來家裡抓她的小嘍囉,又剁了那‘賭棍爹’,卷了家裡的錢還有幾個小嘍囉身上唯一一把槍溜走了。

  當程瑞問她要如何跟攻略目標產生交集時,祝央找到了正在海濱度假的黑幫教父。

  是的,攻略目標勢力再龐大,畢竟年輕,那麼他的地盤怎麼來的?

  自然他頭上也是有得效忠的人的。

  祝央廢了點功夫,成功讓老爺子將她收歸麾下,又數次利用金手指危機直覺救駕有功。

  倒也不是不能夠自己組建勢力從頭開始,不過祝央覺得相似的副本性質沒必要浪費太多時間,便走了用時最短的那條路。

  老爺子麾下好幾個乾兒子,就是攻略目標和他的競爭對手們。

  老爺子膝下無子,百年之後龍頭老大的位置自然得在當中選一個的。

  但祝央既加入這場戰局,豈能另事情如此發展?

  她得到老爺子信任之後,也沒幹好事,借著職位之便從對他產生影響漸漸到擁有了自己的聲望,再逐漸把持老爺子所有的勢力。

  等到後期的時候,老爺子儼然已經成為了她的傀儡。

  幾個乾兒子自然不能放任一介女流憑著美色居然聲勢鬧到比他們還顯赫。

  甚至讓老頭已經收她為義女,也就是說,道義上她和他們同樣有了繼承權。

  無數暗殺火拼接踵而至,可祝央身懷金手指不說,她深覺這個金手指的厲害之處。

  雖然一開始給的時候只是一種危險感知,並沒有確切的定向。

  但祝央並不只將那當成一種衡量危機的手段,因為這個金手指的觸發是伴隨著危險的,並且這只是一種預警,並不能確認危險來自何方,以何種形式降臨。

  所以通常玩家雖然知道有用,當並不覺得它被觸發是好事。

  畢竟這個技能並不能保證自己不會遭受損失。

  但祝央不同,她非但不懼觸發技能為自己謀取利益,甚至親自進行測試分析。

  無數次的步入危險之地,無數次的用各種各樣危機來測試這個金手指。

  頻繁的使用讓金手指的威力更強,但最重要的,祝央在危險程度不同,來歷方式差異,以及後果程度評估的各項數值中。

  摸索到了這個能力的觸發規律和細微的不同,於是,這個金手指升級了。

  將副本固有配置的,還未屬於玩家的金手指升級,這是何等令人瞠目結舌的事?

  隨著她的程瑞簡直對此目瞪口呆。

  或者說,因著頻繁的出生入死,祝央本身就已經形成了一種危機判斷直覺,那麼和本次金手指的相性也就越高。

  不要小看這個金手指,它在這裡或許用途受限於世界格局,但一旦到了祝央這樣的實力手裡。

  絕對能在與同級的大佬交戰中奪取一分玄學的優勢。

  畢竟基礎配置的危機直覺在交戰時沒有用,但經祝央升級後,便意味著它還有上升的可能。

  如果升級到一定程度,或許可決定生死也說不定。

  自然,幾個乾兒子全在她這裡鎩羽而歸,並且屢次的針對不成反而被她踩著當踏腳石建立了更高的威望。

  老爺子臨死的時候將位置傳給了祝央,幾個策劃好造反的,祝央只想說她上一個世界才經歷過一輪奪嫡戲碼呢。

  並且那規模還大得多,做起來簡直不要更順手。

  於是任務的最後,祝央成了這片實力毫無疑問的新老大。

  然後將狗項圈套在了攻略目標脖子上:“現在,你也是我的狗了。”

  程瑞回來也一副懷疑人生的荒涼感,和齊熏和何柔佳坐到了一塊兒。

  最後還是忍不住告訴兩人道:“她升級了金手指。”

  “什麼?”另外三人差點跳起來。

  那尼瑪可是金手指,不是別的遊戲的初始血統或者能力。

  只聽說過金手指被爆出的,沒聽說還沒爆出就開始升級的,那這傢伙用得多兇殘?

  不,既然是升級的話,那就不光只是用這麼簡單了

  必須玩家的行為對金手指發生啟發,這是帶動性的,所以可想而知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這架勢一出,最後一個傳晰自然就更不敢跟祝央叫板了。

  他咽了咽口水:“姐,要,要不我就算了吧?我已經充分認識到您的厲害了。”

  祝央擺擺手:“我無所謂啊,但是談好的報酬我是得全要的,問問你遊戲幹不幹。”

  顯然遊戲是不肯做虧本買賣的,所以傳晰直接被踹進了遊戲裡,傳晰這個副本是耗時最少的,以至於傳晰有種事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的荒謬感,出來的時候便懷疑人生。

  三人推他:“怎麼了?這次啥任務?花了多少時間。”

  傳晰臉上一片空茫,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的樣子。

  “就,這回是一個武俠副本,玩家的身份是在婚禮上被拋棄的正派大小姐,拋棄她的新郎官就是攻略目標,正派的一個大俠。”

  “然後拜堂的時候,設定裡與攻略目標有染的魔教妖女跑來搶親,攻略目標就跟她跑了。”

  “這場任務是讓攻略目標對放棄婚禮這事痛徹心扉,你們說,難道不是得把人從魔教妖女手裡搶回來,讓他為你癡,為你狂,為你哐哐撞大牆嗎?”

  “可是她——”傳晰指著祝央:“當時她受到系統金手指,那關的金手指是武林中所有秘笈。”

  “她直接來一句用途不大,沒必要在這兒好費時間,然後就一刀捅進攻略目標心臟。”

  “她還振振有詞,心都被捅穿了,當然痛徹心扉,關鍵按遊戲規則她確實完成任務了,雖然粗暴,但效率性也是評價的一環,還特麼是S級。”

  這會兒不止傳晰,就連攻略遊戲都被祝央這拿錢敷衍幹活兒的架勢氣得肝兒疼。

  祝央磕著瓜子還有臉抱怨攻略道:“我知道你一個窮酸小遊戲攢點資本不容易,可說好的四個金手指,我也做好了可能不是每一個都那麼方便的準備,可你不能這麼糊弄我啊。”

  “什麼武林秘笈?你覺得到了我這個地步需要武林秘笈?更何況人格上身某種意義上來說和這個金手指重疊了好不好?”

  “既然你給我一塊雞肋,那也別怪我幹活兒敷衍了,總之我自認為該教的都教了,剩下的他們能嚼進去多少,就看個人了。”

  “成吧,事情已經結束了我還要休息呢,把最後一個報酬給我。”

  當初約定,除了每一個副本的金手指可以複製走以外,還會給一個額外的能力做獎勵。

  攻略遊戲平白被坑這麼多,這會兒居然沒有扣扣索索,很痛快就給了。

  祝央只感覺到什麼東西覆在她身上,但有沒多大感覺,便皺眉道:“什麼?”

  【瑪麗蘇光環!】

  這回輪到祝央吐血:“媽個雞,找茬是吧?狗比遊戲按住它。”

  遊戲是沒有實體的,玩家肯定按不住,但狗比遊戲就不同了。

  攻略遊戲還在自鳴得意,心道遊戲是這麼好使喚的?尤其還是三大佬之一。

  然後就一臉懵的真的被摁住了。

  祝央冷笑:“放心,你爹我也不是仗勢欺人的,不用遊戲等級來壓你。”

  接著房間門打開,已經回家的路休辭出現在這裡。

  攻略遊戲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陰謀暴露了,頓時瑟瑟發抖。

  祝央鄙視道:“還當自個兒的心眼兒藏得多深,不就是我家阿辭把你好不容易培養出來有資格參加高級競爭賽的玩家拍地裡摳不出來嗎?”

  “你損失慘重那是你家玩家自己不靠譜,公平競爭居然還記恨上玩家了。”

  “你玩家小氣那也是你帶的頭,什麼玩意兒啊,居然想靠任務之便讓我出軌好出這口惡氣是吧?”

  “就憑你這德性,就可見為什麼你遊戲裡的玩家得不到妥善引導,個傻逼,簡直沒誰了。”

  又拉過路休辭道:“這傢伙給我安了個瑪麗蘇光環,還是被動技能,你看著辦吧。”

  祝央是真不稀罕這光環,就跟她在ABO世界說的一樣,沒有資訊素或者別的玩意兒加持,她難道就沒有魅力了嗎?

  這玩意兒反倒讓別人欣賞她魅力的角度不在純碎,讓人搓火。

  她還得想辦法把這玩意兒關閉,畢竟有些時候,這玩意兒沒准是個麻煩。

  路休辭聽了就跟個是怒火中燒了。

  怎麼的?遊戲裡都疑似開了一路後宮了,還嫌喜歡她的人不多啊。

  要之前那些傢伙還只是好感層面上的喜歡,接下來莫非真得讓他情敵遍佈世界角落宇宙洪荒?

  路休辭深吸口氣,笑得一臉黑氣:“遊戲,讓我進入攻略遊戲副本,高級的。”

  以路休辭的實力,在加上是跨服,攻略遊戲都沒法限制他的實力。

  憑他的本事搶幾個高級副本過來,分分鐘的事。

  狗比遊戲早知道這傻逼攻略得倒楣,但也沒想到兩人爭氣居然給它奔這麼大的好處來。

  雖然這傻逼的副本性質一言難盡,但改造一番就是了,於是自然樂不可支的答應了。

  攻略遊戲嚎啕大哭,從來沒聽它用有感情的聲線說過話的四個玩家聽到撕心裂肺的聲音——

  “我吃虧了啊,我吃大虧了啊!”

  這就是高級遊戲的高等玩家嗎?四人瑟瑟發抖。

  在他們看來無可撼動的遊戲,在這些玩家眼裡只是可以隨意欺負的小可憐,只要把准了漏洞,讓遊戲跌個大跟頭警告是分分鐘的事。

  何等的張狂霸氣,又讓人羨慕?

  幾人在今晚幾乎顛覆了自己一貫的通關準則,但如果通往的終點是這個樣子,似乎確實讓人憧憬無比。

  於是待他們離開的時候,幾個玩家是誠心佩服,對祝央早已是狗腿的姐姐前後不停。

  而攻略遊戲則像是被扒去一層皮一樣,就是看不見它也能感受半死不活的氣氛了。

  只路休辭可惜,沒從那邊副本裡找出抑制那傻逼光環的道具之類的,也是不湊巧。

  虧得祝央精神力強大,說白了這光環也是能量的一種,祝央有意識的前提下將之收斂,倒是勉強不影響自身。

  不過一放鬆便容易冒出來,可見攻略遊戲用心險惡。

  祝央好不容易安撫好路大頭,卻也壞心眼的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將那傻逼光環的效用開到最大。

  “我想看看你還能不能更愛我。”她道。

  路休辭正要回答她,但強烈的求生欲讓他意識到這實際上是一道送命題。

  按照往常討論,她散發魅力勾引那肯定得捧場的,當然這捧場自然是真心誠意的,哪次他不樂得飛起來。

  但這次他要敢順著話說,意思不就是先前還沒愛她到極致,居然區區一個瑪麗蘇光環還有催發的餘地嗎?

  路休辭打了個激靈,握住她的手:“別鬧,先前碰到過光環比你強十倍的,我不也沒事嗎?”

  “感情哪裡得靠這玩意兒催發?”

  祝央挑挑眉,給了他一個還算識相的表情。

  原本就打算在競爭賽來臨之前多刷點經驗增強實力,雖然攻略遊戲送來這麼幾個金手指。

  但說到底都是輔助類,所以祝央並不打算改變原計劃。

  路休辭見她才練通關四個,堅持讓她休息了幾天再開始。

  祝央也同意,於是好幾天覺得遊戲的影響徹底消彌之後,才通知狗比遊戲要進入副本。

  這次依舊沒有帶路大頭玩,不過撇開了路大頭,居然在副本裡遇到了熟人。

  這是個已經很久沒經歷的陰森恐怖類型副本,一進來就會發覺這副本強烈的恐怖風格。

  祝央一開始有點奇怪,按說以高級玩家的實力,鬼怪能夠帶來的傷害微乎其微。

  她一度以為到了某個程度後,鬼怪副本便會止步於此,證據就是中級副本後期都沒什麼鬼怪副本了。

  沒想到高級副本卻還有。

  但她還沒來得及打量玩家,便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小小的咒駡——

  “mmp,我最怕這種副本了,要死啊高級場還有這麼多?”

  祝央轉頭看去,對著這個明明幹著天師的活兒,卻迷之有種怕鬼的傢伙道:“謝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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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11:09 |只看該作者
第178章

  謝奕是祝央認識的高級場大佬之一,本身實力自不必提。

  人長得又是仙風道骨,不染塵煙,俊秀如謫仙,真是光看外表就能鎮住人的角色。

  尤其在玄門方向的事件或者場合中。

  說來汗顏,祝央就被他這副長相騙過。

  但這傢伙明明在現實都幹著抓鬼的兼職,對於陰森之地又膽大無懼,可真有鬼怪出現在他面前他又是屢次做出與身份和實力不符的慫態的。

  可要說怕,他往往伸個小手指頭一戳,就能摁死一大堆,關鍵時候又異常可靠。

  要真講究點的大佬,就是心理再不適,有那番實力,至少面上得繃住了。

  但他不,按照祝央以往問過他,這傢伙振振有詞的回答:“我那不是怕,就是覺得長得滲人。”

  “無論看多少都沒法適應,視覺傳給我的條件反射,那我也沒辦法啊。”

  總之宛如一個故意耍寶的奇葩,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沒有,這貨是真的怕。

  而且比起祝央受遊戲的偏愛,運道十足,謝奕這傢伙在這方面比她尤甚。

  按照路休辭和曲赫的說法,他們結識於中級場,當時便碰到過一個極為兇險的任務。

  最後那兩個論武力日天日地,論計謀算無遺策的人都得說,能平安通關最關鍵的一環就是謝奕這貨的運氣。

  所以祝央對他的感官,也是鄙視與佩服之間來回切換反復橫跳,當然大多數人都這樣。

  譬如這會兒,祝央看著他。臉上便毫不掩飾鄙夷,甚至有點後悔跟他打招呼。

  果然,謝奕聽到有個熟悉的聲音直接叫出自己名字,一抬頭——

  喲呵!這是個擅長應付鬼怪的猛人。

  連忙就扒住祝央:“大小姐,求罩,這關就靠你了。”

  祝央一個個的將他手指頭從自己胳膊上摳下來:“要臉不?99級號跟我個70級的說著話。”

  “哪兒啊!”謝奕忙道:“當初我就看你天賦異稟未來可期,那麼陰森一女鬼啊,愣是硬生生給你氣死了,可不讓我說中了?”

  “我不管,反正這關咱倆一組。”又忙道:“你想想咱倆的交情啊,撇下我你好意思嗎?”

  祝央似笑非笑:“嗯哼!咱倆什麼交情?我倒是對你天價賣給我爸倆破爛記憶尤深。”

  謝奕頓時一臉尷尬:“那,那不那會兒沒認出人嘛,再說了,那對你來說是破爛,對普通人來說碰到髒東西卻是真正管用的。”

  “市價如此,你也不能說我殺熟對吧?”

  “喲,沒認出人?你怕不是忘了你就是我爸介紹給我的。”祝央挑了挑眼尾。

  謝奕臉上訕訕,連忙轉移話題:“你看這間屋子,好陰森邪門——咦?咋這麼眼熟呢?”

  原本只是轉移話題的謝奕臉上閃過一絲壓抑,接著表情凝重了起來。

  “怎麼了?”祝央道。

  “這,好像是我家。”謝奕道。

  此行一共四個玩家,三男一女,他們睜眼的時候正坐在這個堂屋裡。

  這是他們老家鄉下的說法,鄉下蓋的大平房堂屋就相當於客廳,不過裝修就沒有城裡的商品房講究了。

  一般就是放一張四方桌,桌子每面一張雙人長凳。

  然後牆角周圍就會堆放常用的農具雜物,電視一般不設在堂屋的,所以一般結構看起來有些空曠淩亂。

  他們所在的這間屋子倒也尋常,桌上還放著上一餐未吃完的菜,用簸箕蓋上,以免村裡到處溜的貓兒偷吃。

  此時是黃昏逢魔時刻,殘血般的夕陽照進來,本該寬闊明亮的大堂屋被染上一層血色。

  看著不祥陰森,所以開局他們這些經驗老辣者便能將副本類型推測個八九不離十。

  只是謝奕這番說法就讓人意外了。

  另外兩個玩家看年紀三十幾,和上一場ABO世界碰到的初入高級場的玩家不同,顯然是已經在高級場有所經驗了。

  雖然聽到謝奕的這話料定副本可能會比較邪門棘手,但態度也從容。

  一個叫吳建軍,人和名字一樣,看著普通平凡,就像早晨趕公交擦肩而過的中年上班族。

  另一個叫周龍,氣質透著點邪性與匪氣,不同於一般的玩家。

  給祝央的感覺,倒是有點像當初碰到過的撈金玩家。

  然而撈金玩家被遊戲厭惡,一旦鬧事太過,甚至會被設計清理,別說高級場,能活過中級場都算本事驚人了。

  她看了眼謝奕,謝奕似是明白她所想,居然點了點頭。

  這就讓祝央格外警惕了,以被遊戲厭惡的存在群體中,硬是走到高級場,看來能耐是不小的。

  但對方顯然也夠聰明,儼然不是以前遇到那種蠻吃胡拱的蠢貨可比。

  也是,成為高級玩家的人,在現實中幾乎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了,錢財權勢只要在操作範圍內,哪一樣不是探囊取物?

  目光深遠的人自然有獨到之處,估計如果沒有重大利益上的衝突的話,人家根本不會挑事。

  所以祝央警惕歸警惕,倒不會覺得對方會在小處犯蠢,相信相處起來也不會太磕絆。

  四人做了自我介紹認識一番後,吳建軍問道:“謝兄弟,你說這裡是你家什麼意思?這輪副本的場景是直接複製玩家現實中熟悉的地方嗎?”

  那為什麼四個玩家偏偏是謝奕?或者有沒有可能每人都會有一輪?

  另外兩位玩家已經往這個方向猜了。

  謝奕也不遮掩:“嚴格來說,這是我老家,住過幾年,後來搬家了,家裡老人不肯跟著走,要留這裡守著,也就每年寒暑假回來住一陣。”

  說著他起身摸了摸那有些凹凸不平的桌角,那四方桌看著有些年頭了。

  邊角也不少損傷,但因為天天擦拭,日日使用,所以弧線圓潤,上面有一層油潤的光澤。

  “快五年沒有看到它了,這地方還是我磕的。”他指了指那凹處。

  祝央道:“那你頭夠鐵啊。”

  又問:“怎麼?家裡老人去了就沒回了?”

  謝奕瞪了她一眼:“去,我爺爺奶奶活得好好的呢,是大學剛畢業那會兒老家拆遷了。”

  又跟祝央比了個數:“賠了這麼多呢。”

  祝央翻了個白眼,都不想理他,這傢伙只得嘀咕:“你大小姐當然看不上這點,不過我好歹也算個拆二代呢。”

  “行了行了!少扣扣索索的說些跟你長相不符的話題。”

  正嘀咕呢,這時從外面進來一個老人,手裡拿著一根煙杆,熱情的對他們道:“奕娃子,開席了怎麼還在這兒?走走走,吃飯了。”

  謝奕看見老人,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三爺爺?”

  “誒!咋傻愣愣的?擱城裡待幾天都不認人了?趕緊的,走吧,別讓大夥兒久等。”

  說著老人轉身往前邊領路,見幾人都跟上了才沒有再催。

  謝奕卻偷偷告訴祝央:“我小學六年級的時候三爺爺就去世了。”

  祝央點點頭,又奇妙道:“你這會兒怎麼不怕了?”

  謝奕莫名其妙:“我幹嘛要怕?他這會兒看著壓根不像鬼,看,地上還有影子呢。”

  話才說完,就見前面的三爺爺回頭,咧嘴一笑:“嘀咕什麼呢?”

  老人面紋乾裂,狀若橘皮,年齡大了牙齒也不好,又因為常年抽嗆煙,又沒有良好的口腔習慣,所以一口爛牙發黃發黑,張口還伴隨著一陣煙臭和口臭混合的難聞氣味。

  剛才不明顯,這會兒咧嘴一笑,背著如血的殘陽,原本樸實親近的老人突然多了一股莫名的詭異。

  謝奕立馬就慫了,抱住祝央的胳膊,嘴巴抿得緊緊的,再不敢說大話。

  那三爺爺倒是有了談興,見謝奕貼著人家大閨女,便樂呵呵的問:“先頭還沒問你呢,你只說回來玩幾天,這是你處的物件?”

  謝奕心道他哪兒敢撬路休辭的牆頭啊,沒見遊戲都沒撬動嗎?

  於是連忙道:“不是不是,是我哥們兒的對象。”

  見三爺爺看向後面兩個玩家,又解釋道:“不是他們,人忙,沒來呢。”

  這下三爺爺就皺眉頭了,看著謝奕那小子扒著人家女孩兒,那女娃也是半點不靦腆,既然不是物件,自個兒還有物件呢都跟別的漢子拉拉扯扯的。

  一時間對祝央很是看不上,不過倒也沒當面說什麼,只是搖搖頭:“這會兒的小年輕哦——”

  祝央看著謝奕這慫樣就想把他摁土裡讓他自個兒發芽。

  她問謝奕:“以往鬼怪副本你也這樣扒著人不放的?”

  謝奕不要臉道:“主要扒妹子,漢子我還是不稀罕呢。”

  “那啥,哥們兒這長相,還是可以的。”

  “嗯對,就是人家原本指望高大帥氣的小哥哥提供結實的臂膀呢,沒料到自己才是結實的臂膀,嘖嘖!妹子們破碎的少女心吶。”

  謝奕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那是,大家最後都把我當最好的朋友,說我是婦女之友來著,還想給我介紹物件呢。”

  “那你問沒問過人家想幫你介紹的是男的女的?”祝央涼涼道。

  謝奕身體一僵,不敢在明察秋毫的大小姐面前裝逼了,默認了妹子們把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當gay蜜的事實。

  祝央懶得跟這傢伙神神叨叨,突然對前面的老人道:“三爺爺,謝奕今年多大呀?”

  莫說謝奕,另外兩個玩家也是一驚。

  剛謝奕低聲告訴祝央說三爺爺在他不到初中的時候去世,憑他們的耳力肯定聽得一清二楚。

  老人去世的時候,謝奕還是個小學生,這會兒看到已經長大成人的他,卻全無意外,自然無比,這當然是一個奇怪的地方。

  不過他們都已經默認了老人存在詭異,鬼怪之事不能指望什麼都符合邏輯。

  卻不料祝央直接問了出來,不是他們不知道這裡有問題,而是覺得,這明顯詭異的人,詭異的設定,有詢問的必要嗎?

  前面的老人一聽,回過頭來:“多大?前幾天不還擺酒嗎?說是考進市一中了,奕娃子以後出息不得了咯。”

  老人的回答卻是讓玩家們一驚,便又聽祝央問:“那你看他像剛剛考市里的小孩兒嗎?”

  還不知道是開玩笑或者套問一般,讓人氣氛有些不舒服道:“十一二歲的孩子你就說他有對象呢?”

  三爺爺臉上閃過一陣迷茫:“哦哦,對!都長大了呢,奕娃子該娶媳婦兒了。”

  說完還瞥了祝央一眼,頗有些不能娶這種女人的意思。

  祝央反倒不依不饒了:“嗯?不是前幾天才擺了酒嗎?他才小學畢業呢。”

  “小學——”三爺爺表情有些混亂,然後又篤定道:“對對,我哪兒會記錯日子,那天我多喝了幾盅,回來都吐了,挨了她三婆念叨呢。”

  “我三奶奶還在。”謝奕對祝央道。

  祝央便直接問:“那三奶奶呢?吃飯怎麼沒叫她?還是已經在那兒幫忙了?”

  三爺爺想了想,然後臉色駭然一變:“我媳婦兒呢?我媳婦兒沒在這兒,我媳婦兒不跟我在哪兒?”

  說著竟然拔腿狂奔,瘋瘋癲癲的跑走了。

  謝奕有些不忍,但到底祝央抓住一個毫不起眼的線頭一通拉扯,居然露出了這個副本設定的詭異之處。

  這讓謝奕還有另外兩個玩家都不禁得提高這個遊戲的評估,更對祝央的敏銳另眼相看。

  一個恐怖副本,明顯是鬼怪,即便不是鬼怪也存在詭異的NPC,竟然對自己的記憶和設定無法自圓其說。

  這哪怕是低級場也不可能的事,但這事卻發生在高級場。

  眾人不會覺得這個破綻會顯得這個副本又蠢又輕鬆,特別的處境只會伴隨著更大的危險。

  吳建軍和周龍都不由得感歎道:“好久沒有經歷鬼怪副本,確實疏忽了。”

  明知不合理處卻只當做設定的一環,不去挖掘求證,如果只是他們的話,勢必會失去這個線索。

  而線索的重要性,是每一個成熟的高級玩家都不會輕忽的。

  祝央也沒有說話,心裡不知道在想什麼。

  三爺爺發癲跑走的時候他們已經出來有一會兒了,這會兒即便沒他引路,也能聽見前面熱鬧的動靜。

  想來這就是他們要來吃席的地方。

  寬敞的壩子已經擺了好幾桌,周圍的相親都來了,看門口的貼字和外面的搭台,應該是紅喜事。

  菜已上桌,見謝奕他們過來,有個像是新郎官的男人穿著肥大的西裝走上來——

  “快坐快坐,就等你們了。”又對祝央三人道:“隨意啊,別客氣。”

  祝央三人自然客套一番,男人也沒有多留在這兒,又輪桌招呼其他客人去了,臉上滿是稀奇,可見對明天的大喜日子期待無比。

  落座之後,謝奕眉心緊皺:“這家——”

  “怎麼了?”祝央看了眼周圍的客人,看著應該都是這裡的鄉里鄉親,但卻透著古怪。

  大多數都是年過花甲的老人,在客人中的占比高達八成,一個村裡年輕人辦喜事,再怎麼也不會是這個比例。

  剩下的兩成青壯也少,只有幾個,絕大部分看著身體還不好。除了新郎就兩個壯實點的中年漢子。

  最後就全是小孩兒女人了。

  小孩兒的年齡也有些極端,要麼是學會走路沒多久的學齡前小兒,要麼是十三四左右的少年。

  還有女人,要麼形容枯槁,要麼挺著個大肚子,正常的也有,反正不多。

  而且這些人穿得也奇怪,按理說參加人家的喜事,再如何也得穿身體面衣服吧?

  並且據謝奕的說法,他們老家也不是貧困農村,和祝央他們那兒一樣,都是離城裡只有個把小時的,就他小的時候,村裡家家戶戶都是不愁吃穿的。

  但這會兒看著,衣衫襤褸的竟然不在少數,還有一些且具有強烈的時代色彩,便是幾十年前的樣式。

  老年人穿那樣式也就算了,他們本就是那一代過來的,但好幾個年輕人也是那番打扮。

  村裡辦席一般一桌坐八到十人,農村人也不講究,差幾個位置加塞一下就是。

  不過祝央他們四個穿著不凡,尤其祝央和謝奕,男的俊女的俏,穿衣時髦氣質不凡,疑似撈金玩家的周龍也自有氣勢,便是看著平凡的吳建軍,在滿是多是老人與村婦的席面上,也看著鶴立雞群。

  四人便有股不好接近的感覺,於是他們這一桌不要說加塞位置了,連八個人都沒坐滿。

  除了他們玩家四人,坐過來的便只有三人。

  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兒,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婦人,還有一個壯漢,這三人單看外表倒是最沒有異常的。

  “奕娃,才回來呢?都好久沒看到你了。”那壯漢還有婦人道,兩人看樣子是夫妻。

  謝奕僵笑著點點頭:“嗯,嗯!是啊,好久沒見了。”

  說完低頭湊祝央耳邊:“八年沒見了,村裡的堂叔,堂嬸生孩子晚上發作的時候開車送她去醫院,發生車禍,一家三口全沒了。”

  另一個初中生樣貌的少年也道:“謝奕,你這次回來玩幾天啊?我帶你去摸魚,好幾回叫你你都不來,多沒勁吶。”

  “我髮小,初二那年夏天跑水庫裡洗澡,淹死了。”謝奕又對祝央道。

  同一年出身的孩子,謝奕如今已經長大成人,而另一個時間卻永遠停留在十三歲那年夏天。

  但面前這些人卻對謝奕的年齡視而不見,一方面認可他帶著朋友回鄉放鬆的設定,一方面對他的認知又在自己生前那刻。

  這一眼能見的邏輯漏洞,對方卻一無所知,如果強行梳理的話,恐怕得像剛剛三爺爺一樣讓這裡的人陷入混亂吧?

  祝央他們也便明白,這裡的人全是他們村裡近幾十年去世的人,這不難發現。

  這個村子不窮,到年邁去世的占大多數,幾十年前醫療不發達,都是在家裡生孩子,難纏死去的產婦,以及夭折的孩童,還有夏天最容易溺水身亡的少年。

  得病死的人形容枯槁,意外橫死的畢竟不多,所以青壯占最少。

  知道這是彼世的鬼村,桌上的雞鴨魚肉便毫無吸引力了。

  鬼怪能有什麼物資?就是新郎家辦席當初確有其事,這又過去多少時間了?

  可其他人倒是吃得香得很,也沒人管他們,一個個吃得狼吞虎嚥,像是八百年沒吃過肉一樣。

  祝央用胳膊肘懟了懟謝奕:“辦席這家又是怎麼回事?新郎怎麼死的?”

  謝奕道:“我都快忘了這回事了,這家房子後來賣給了同村的一個叔父家,原本的主人我沒多大印象。”

  謝奕小學念到一半家裡就在市區買了房子搬過去,父母雖不像祝央爹媽這樣發達暴富,但憑著做點小生意,也是將日子過得殷實不錯的。

  不過小時候寒暑假基本都回老家渡過的,有一年便是碰到這家辦喜事。

  那時候他還小,也就跟村裡的小孩兒到處跑,開席的時候也就湊個熱鬧吃頓飯。

  然後聽說當晚喜宴鬧了些不愉快,沒過兩天,包括新郎新娘在內,還死了好幾個人。

  當時他小,大人也不講給他聽,自然不可能有太深的印象。以至於如今他都快忘了這裡的屋主以前是另外的人。

  “那關鍵可能就是這場婚禮了。”祝央道。

  話才說完,便聽到遊戲傳來任務通知。

  在副本裡生存七天。

  又是七天,不過這個數字倒是和鬼怪挺配的。

  才接到任務,祝央面前的碗裡就多了一樣東西。

  祝央低頭,見是一截人的手指頭,看指節和形狀是女人的,但並不算細嫩,那根手指齊根斷開,上面還澆著新鮮血液。

  祝央抬頭往桌面看去,原本豐盛的席面,那些大鍋烹煮的雞鴨魚肉已經變成了一個癱在上面的女人七零八碎的身體。

  那女屍的頭顱正好對著祝央和謝奕這邊,一雙眼睛死死的瞪著他們。

  把謝奕嚇得‘嗝’了一聲,直接僵成石頭人了。

  此時便聽旁邊傳來女人的幽幽聲:“你們怎麼不吃啊?很好吃的,快嘗嘗吧。”

  “嘗嘗啊,很好吃的。”

  女人像是已經吃飽喝足,嘴邊滿是鮮血,牙縫裡是猙獰的生肉碎,看著祝央的眼神熱情得詭異。

  那一聲一聲接連不斷的勸席,讓人聽了脊背發涼。

  祝央卻突然一笑,擺出一副挑剔的嘴臉:“粗飯糲食的怎麼吃啊?肉這麼老,上面全是繭。”

  又抄過筷子翻了翻那指頭示意婦人自己看:“都沒洗乾淨,指甲蓋裡還有泥,這種待客水準糊弄誰八輩子沒吃過飯呢?”

  說著看了婦人一眼道:“哦,不好意思,你們剛剛吃得就挺香的,畢竟不能用我自己的標準衡量窮鬼。”

  那窮‘鬼’兩個字一出,所有席桌上的人停下動作,不約而同的轉過頭看向祝央。

  有的甚至座位方位不便,那頭都轉了180度,說這地方沒問題,鬼都不信。

  祝央卻毫不在意的繼續挑挑揀揀,一雙筷子對著餐桌上的‘席面’攪來攪去,戳了又戳——

  “看這兒,毛都沒剃乾淨,還有耳朵後面,咦~~還有耳垢。眼珠子瞪這麼大還對準客人,想嚇死個人呢?”

  她拿著筷子將那眼皮一戳,直接把淒厲瞪著的眼珠子給蓋住了,原本凶戾的面相給她搞得無比滑稽。

  祝央就像個毫不在意餐桌禮儀的惡客,挑揀一圈過後,這才看向給她夾菜的婦人的肚子。

  “要說肉質鮮嫩,桌子上這玩意兒,肯定是拍馬也趕不上你肚子裡這塊的。”

  “怎麼樣?讓我嘗嘗吧?我很想吃的,讓我嘗嘗吧~~”

  祝央用剛剛婦人勸菜的詭異語調一聲一聲的攛掇她,簡直跟叫魂一樣。

  婦人捂住肚子往後一仰,差點摔下來,還是她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

  然後兩口子怨毒的看了祝央一眼,默默的下席離開了。

  他們一走,這張桌上就只剩謝奕的‘髮小’一個人,祝央衝他看去。

  這少年脖子一縮,身子一抖:“我,我也吃飽了。”

  祝央見他要下桌,忙道:“急什麼啊,謝奕好不容易回來,明天一道玩兒唄,去水庫游泳怎麼樣?”

  然後少年看祝央的眼神也透上了與年齡不符陰森惡毒。

  祝央臉上掛著笑和他對視,仿佛他的表情是小奶貓在耍橫,少年最終灰溜溜的潰敗。

  喜宴的氣氛就有點不對了,不過好在這會兒大家也吃得差不多。

  那新郎忙過來道:“明兒去迎親,你們來搭個人場成不?”

  祝央小時候參加過類似的鄉村婚禮,那會兒嫁娶雙方一般離得不遠。

  要麼鄰村鄰鎮,因為按謝奕的年齡推算,這個新郎結婚之時應該不像近些年,所有年輕人都進城工作安家。

  所有婚姻物件來源一般靠家裡親戚介紹,少有離得太遠的人。

  婚禮當天,新郎這方去迎親,自然聲勢越大越好。

  謝奕才要答應,就被祝央拍了一下:“我們回來有點事,這樣,分兩個人過來幫忙吧?”

  新郎點頭:“也成,那麻煩二位兄弟了啊。”

  說著還遞了兩包煙過來。

  吳建軍和周龍接過那兩包不知道什麼變成的,就連高級玩家也一時識不破的香煙。

  回去的路上似笑非笑的對祝央道:“您倒是好安排。”

  祝央知道高級玩家是沒有一個樂意屈居人下的,他們在晉升的過程中,往往就是主意充分,意志堅定的人。

  和中低級場指望抱著大腿過關的人不一樣,他們在一路走來的途中,也是充當著大腿的角色的。

  之前ABO副本遇到的都是新人還好,但這些老人,豈是樂意服從別人安排的?

  說到底,高級場雖然玩家整體實力越發高強,人人的實力和通關素質都可靠。

  但相對的,卻是通關氣氛最難以磨合的。

  誰都不會服氣誰,同等級的也很難有人能壓制其他人,所以通常來說,高級場的通關步調從不講究統一。甚至很多時候,連玩家的任務都不同。

  自然就忌諱幫別人做決定了。

  按理說,謝奕是遊戲裡等級最高能力最牛逼的寥寥幾位大佬之一,如果他亮出實力,絕對可以壓服對面那兩人。

  不過這玩意兒現在太慫,簡直就讓人懷疑他怎麼混到高級場來的,所以表面上他們四個玩家立場相當。

  祝央道:“咱們四個玩家的任務,怎麼可能只選單獨一個玩家的現實背景做副本設定?這一關應該是謝奕的,你們這會兒幫忙打打下手,到時候輪到你們的時候。我們自然也配合咯!”

  卻也是這個理,所以兩人也只是漫不經心的一問,見祝央自個兒明白,自然也就聳聳肩表示合作愉快。

  只是吳建軍突然回頭,抬手一捏,剛剛辦席的那壩子突然出現一個深坑。

  上面的所有人包括桌椅全部掉了下去,那深坑黑不見底,一般人看了恐怕還恐懼得眩暈,如同出現在深海中央的一個巨大黑洞漩渦一般。

  下一秒,吳建軍手一捏,那深坑陡然合攏,如同剛才的一切都是幻覺。

  只是剛才還滿是桌椅板凳人來人往的壩子上,這會兒已經空無一物。

  饒是祝央也被他這猝不及防的出手弄得一驚,隨即嘴角勾出一抹興味。

  果真每個高級玩家都不能以外表論之啊,別看周龍才是面向凶戾之氣最狠那個。

  沒想到看著溫吞平凡的吳建軍,居然辦事比對方猝不及防多了。

  待壩子上所有東西消失,吳建軍才對謝奕和祝央笑了笑,那笑容仍舊和他整個人一樣,老實溫吞,但說出來的話就不是這樣了。

  “謝兄弟,這個副本確實不地道,我看你像是觸景生情,進度不顯,一幫小鬼還糾纏這麼久,做哥哥的沒忍住,乾脆就——”

  話沒說完,他被一股恐怖的巨力拋上天,然後重重的砸在青石板地上。

  石板都砸出了裂紋,可見威勢不小。

  但說實在的,這點物理作用力對玩家的傷害微乎其微,但吳建軍整個人卻疼得五官扭曲。

  仿佛是以煩人之軀承受了這麼一頓拋砸般。

  周龍瞳孔一縮,驚駭的看向謝奕,面上閃過不可置信。

  因祝央和謝奕兩人明顯是舊識,所以周龍和吳建軍本能的有股抱團默契,四人小組,如果任務中出現分歧,他們也不至於就得被這兩人牽著鼻子走。

  所以周龍和吳建軍也在聊天中稍稍交過一點底,至少兩人都明白對方這會兒級別如何,在高級場中處於那個金字塔層次。

  得出的結論是兩人差不多,周龍現實中以前就是靠打殺拼出的勢力,算是武力值強大的玩家類型,而吳建軍雖然不是這個路線,但也絕對不弱。

  兩人應該旗鼓相當,另外祝央這個女人看起來跋扈張揚,都到高級場還沒被教做人,應該是本身厲害的,所以三人該是在伯仲間。

  謝奕一開始是他們最看不上的那個,表現得倒像是個剛進高級場的新手。

  雖說也有扮豬吃老虎的可能,但他和祝央湊一起的時候,明顯是以祝央為主導的,那就意味著他至少不會比祝央強。

  可現在這個被他們判定最弱的傢伙,甚至一根手指頭都沒動,就讓吳建軍毫無還手之力,這怕不是那幾位傳說中的超級大佬才有的實力。

  周龍頓時額頭浮出冷汗,看向祝央,見她表情並不奇怪,那麼對於謝奕的實力就該是早有認知的。

  那這女人居然還有膽魄欺負人家大佬?

  謝奕雙手插在褲兜裡,他身量修長,身姿挺拔,這個閒適懶散的動作由他做出來也跟一副畫似的飄逸好看。

  他邁著長腿,來到吳建軍面前,一腳踩他腦袋上,居高臨下道:“我的關卡,輪得到你個雜碎指手畫腳?讓你打雜就打雜,你管我磨不磨跡?”

  “再敢幹一件多餘的事,我讓你以現在重傷十倍的狀態過自己那場。”

  吳建軍自然拼命道歉,連道不敢。

  別以為高級場的人就放不下自尊,實際上以他們現在的實力,基本上已經沒多少生命威脅,走到高級場不容易,玩家與玩家之間自然更懂得和氣。

  但都是高級玩家,那幾個代表著遊戲超強玩家,他們的實力甚至是遊戲本身強大所在的一環。

  對上這樣的人,自然沒人敢囂張大意。

  謝奕這才將腳挪開,然而此時,剛剛已經被吞沒的壩子上的一切又突然還原。

  人還是那些人,桌椅板凳甚至桌上的‘席面’都一樣,就連東西的位置,以及剛剛所有人掉下去之前的動作姿勢都沒變,喝酒的喝酒劃拳的劃拳。

  祝央沒有任何意外,實際上做無用之功的吳建軍恐怕也知道,高級場呢,即便看著這些鬼怪一戳就死,但怎麼可能這麼容易讓你破局?

  他只是挑釁一下,試探祝央和謝奕兩人的深淺,沒料踢到鐵板,差點折斷腿。

  謝奕見那些鬼恢復原樣,看著這大晚上陰森的月色,卻是縮了縮脖子又貼回了祝央旁邊。

  這又慫又沒出息的模樣讓吳建軍委屈得想哭,不帶這麼誤導人的。

  關鍵是這貨是真害怕,沒有半點表演成分那種。

  祝央扒了半天沒扒下來,對謝奕露出森森的牙齒:“我討厭男人在我身邊膩歪,但是女人倒不介意。”

  “回去我就讓路大頭聯繫泰國那邊,我倆親自把你架過去變性。”

  謝奕渾身一抖:“你這是性別歧視啊,誒別別別!就回去這會兒,讓我汲取點溫暖,這風嗖嗖的吹得我脊背涼,至少走出那些人視線範圍吧?”

  “好傢伙,悶頭就是一具碎屍出現在桌上,一雙眼珠子死不瞑目的瞪著我,要嚇死人吶。”

  祝央見他實在臉皮厚,便也不再糾纏,倒是感興趣的問道:“剛收拾吳建軍那招是什麼?”

  要說將一個人擲上天又砸下來她的念動力也能做到,但吳建軍痛得這麼慘烈,絕對不僅僅是物理因素。

  謝奕也大方:“以後你通關修真副本就知道了,很多強者是無法從肉體上做到有效傷害的,要麼肉體強大,要麼肉體可有可無能隨時替換,那麼就行有更深層面的攻擊力了。”

  祝央點頭,他這話雖然只說了皮毛,但話又說回來,說再多祝央沒正經經歷也是白搭,但也可以讓她明白自己離真正的強者之路還差一大截。

  回到謝奕家,安排了房間,農村的平房雖然比不上商品房的舒適方便,但房間通常是不少的。

  一人一間還有剩,分了房間,謝奕又來祝央的房間非要跟她組隊打農藥。

  這會兒也才晚上七點左右,確實睡覺的話太早了。

  並且他們在席桌上也沒有吃飯,但好在高級玩家或多或少都有空間儲存道具會攜帶一些重要物資。

  祝央直接從直接空間裡拿了兩份大餐出來,和謝奕一邊吃一邊玩遊戲。

  沒多一會兒便被他屎一樣的操作差點氣瘋:“滾滾滾!還玩個屁,沒舉報你送人頭是看咱倆交情,被你坑過的隊友恐怕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你。”

  “話不能這麼說,打得一般怎麼了?那也不妨礙我對這個遊戲的熱愛啊,遊戲公司說了不讓玩得一般的玩了嗎?憑什麼都罵我?”

  “兄弟,你那是玩得一般?您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一般這個詞對你的遊戲水準,那都是高山仰止一般的存在知道不?”

  祝央罵完又揮手:“行了,我要睡覺了,你自個兒繼續坑別人吧。我可算是知道你為什麼成天喊窮了。”

  “就你這水準,玩兩天就臭遍全網,沒人和你玩,你不得頻繁換號嗎?”

  “你怎麼知道?”謝奕還挺驚訝。

  祝央噎得翻白眼:“你給我裝蠢是吧?行了我懶得跟你胡攪蠻纏。”

  說著從靈泉空間裡掏出龍龍和小嘰:“出去,我睡覺了。”

  誰料倆小的一出來,謝奕就撈救命稻草一樣撈過龍龍:“你帶了孩子過來?早說嘛,龍龍分給我了。”

  敢情,這傢伙死賴著不走還是害怕一個人睡?

  龍龍伸爪子撓他,被謝奕寵溺的抓住了:“誒誒!不認識叔了?我還喂過你仙果呢。”

  捏著龍爪的謝奕美滋滋,龍陽氣何等旺盛?有它在可安心多了。

  祝央也想他趕緊滾,便摸了摸龍龍道:“你過去陪他睡吧,明兒媽媽做好吃的給你。”

  龍龍這才不情不願的絞著謝奕的脖子離開了房間,可恨的是這人比爸爸弱不了多少,以龍的力氣且絞不死他。

  謝奕房間就在祝央隔壁,按照他的說法,是萬一他有什麼事,祝央這邊好立馬趕來救他。

  先不說祝央樂不樂意救他,單是這話聽著就滑稽。

  不過到了半夜,還真發生了事。

  想也知道,七天的遊戲時間,四個玩家都得照顧到,事情推進肯定很快,晚上當然不會太平。

  即便是有龍的存在,但這裡的鬼怪本質上或許就和低級場那些不一樣,傷害模式或者對玩家的考驗截然不同。

  自然也不可能通過龍龍來鎮守。

  祝央是不想過去的,那貨雖然遇到這種事慫得要死,但到底是遊戲的幾個大佬之一,就是嚇得尖叫估計也是能慘叫著把敵人打得喊MMP的類型。

  所以祝央不覺得他需要幫助,更不想理他。

  但過了好一會兒,那邊尖叫還在沒完沒了,嚴重影響夜晚睡眠環境。

  周龍和吳建軍那邊沒有反應,祝央只好掀開被子起身,慢悠悠的來到謝奕的房間,然後抬腿踹開門。

  就看到這傢伙抱著龍龍被追得滿屋子跑,並且豬隊友還把龍龍勒得直翻白眼。

  而他後面的,應該說是隨機在屋內任意地方出現的,便是之前的三爺爺。

  這會兒三爺爺忽而出現在牆上,忽而從床板上冒出來,或者櫃門打開便是他,再或者地面突然出現他一張籮筐一樣的大臉。

  無一例外都是露出詭異的笑,張開那滿是爛牙的大口,橘皮臉上滿是眼神惡毒。

  追問謝奕要道:“老伴兒,我的老伴兒,你還我老伴兒。”

  謝奕都快被嚇哭了,那慫樣讓祝央沒法看:“你特麼怕歸怕,倒是削他呀!”

  “就算沒有實體,作用精神和靈魂的攻擊沒有嗎?”剛才用類似的教訓過吳建軍呢。

  謝奕見她來了,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忙沖過來拽住她。

  “我試了,沒用啊,這好像是免疫傷害的,打散了馬上就又聚起來了。”

  之前吳建軍試探那個還可以說是物理方面的傷害,居然連精神向的攻擊也沒辦法嗎?

  但之前在席桌上,祝央把同桌那三個弄得提前離席,說明至少不是趕不走的。

  於是祝央一巴掌將謝奕拍一邊,然後手裡出現人皮書,千面鬼來到面前。

  祝央一個響指,千面鬼的外表就變成了當初蛤蟆村村長老娘的樣貌。

  對,就是代替祝央做鬼新娘的時候,還化了妝的樣子。

  橘皮一樣的滿是皺紋的皮膚上,撲著表情一動就往下掉的白粉,三角眼看人無端一股陰毒的感覺。

  包著層皮的骷髏一樣的腮上刷著兩團紅彤彤的腮紅,嘴巴也塗了厚厚的姨媽色口紅,一口爛牙不比自己遜色。

  兩相一對比,還真比三爺爺那真正的鬼還嚇人百倍。

  一變成村長老娘的形象,千面鬼便對祝央的想法心有靈犀,直直的往三爺爺攔去。

  三爺爺被嚇得不輕,連連躲避,但無奈千面鬼也是鬼,必要的時候自然也是可以到處遊走,無所不在的。

  祝央笑嘻嘻道:“要老伴兒?早說啊,咱年輕人也不是那麼不懂事。”

  “來來來,這是我在給您介紹的物件,您要不先處處,看合不合適?”

  “誒誒!您躲什麼呀?一把年紀了,人不能光看相貌,還得看怎麼過日子是吧?別看她這樣,過日子是一把好——”

  話沒說完,三爺爺已經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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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0-4-1 00:11:24 |只看該作者
第179章

  雖然被鬼追著嚇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但看到鬼被嚇得嗷嗷遁走,還是讓人心情愉快的。

  謝奕可以說是第一個見識過祝央鬼怪剋星本質的人,且不說現在已經是高級玩家。

  當初就那麼一個普通人吶,還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愣是把人家偽貞子活活的給磋磨死了。

  原本遊戲給的選拔場通關條件只是活下來便可達成了,一般這一步也是考慮篩選者是否具備成為玩家的心理素質。

  實際上通關方法是很簡單的,嚴格來說當初朱麗娜那種把詛咒轉移出去,她便已經成功了。

  只可惜沒有活過七天之後。

  所以以朱麗娜為玩家最低篩選標準的話,那麼不但輕鬆活下來,還罕見的在選拔場就將鬼怪給婊死的祝央,便是毫無疑問的天賦型選手了。

  這會兒她已經實力強大至此,手裡底牌眾多,即便這個副本邪門,連攻擊都落不到實處。

  但既然她具有更多的搞事條件,區區鬼怪當初沒得怕的,現在就更不會怵了。

  謝奕真恨不得當場抱緊祝央大腿,山呼央姐萬歲。

  實際上他也正準備這麼做了,但才靠近祝央,那個連三爺爺都能嚇走的濃妝爛牙橘子皮老太婆便轉過身來。

  邀功似的沖祝央一笑,謝奕嘎的一抽,直接暈過去了。

  偏偏龍龍卷他脖子上,並且龍龍會飛,這傢伙一腿軟往下倒,龍龍卻停留在半空的位置不動。

  以至於謝奕直接脖子套著龍龍的尾巴上了吊,不過這一疼也把他刺激得回過神來,但再不敢往千面鬼的方向瞟的。

  祝央也覺得村長老娘這張臉的威力太大,連忙將千面鬼變回祝千的樣貌。

  摸了摸他細軟的頭髮:“幹得好,個死老頭莫不是覺得碰不到他就治不了他了。”

  “下次敢來,咱還這樣嚇,他要真有那膽魄娶村長老娘,我倒是佩服他。”

  祝千就不樂意了,他在上一任主人身邊的時候倒是誰都扮過,也沒有自己的審美。

  但祝央給了他新的身份和人格過後,他以自己的角度開始認知這個世界,跟誰學誰,跟著祝央自然是少不了長成個外貌協會的。

  他嘟囔道:“那得有多醜啊?”

  祝央笑道:“這不是現在你是唯一有效的攻擊手段了嗎?不靠你還能靠誰啊?”

  祝央這樣哄騙小孩兒,果然祝千一聽這話,看著現在捨他其誰的狀況。

  沒見就連最厲害的龍龍都沒能把鬼嚇怕嗎?一時間榮譽感激增,只覺得自己身負保護姐姐以及姐姐沒用的腿部掛件的重任。

  三言兩語的就被哄得樂顛顛的忘了村長老娘的長相得是有多醜。

  謝奕見祝千這模樣,這才緩過勁來,拉著他的手道:“弟弟,你就是我弟弟,一起睡不?”

  這要是在現實,一個大二十幾的成年人拉著人家十四五的小少年這樣,保准被當猥褻犯打死。

  當然在這兒也沒落得好,總之這傢伙擾人清夢的賬還沒跟他算呢。

  祝央就奇了怪了:“你都能被嚇暈過去啊?那你前期到底怎麼通關的?”

  謝奕訕訕一笑:“前期的鬼不是抓住了時機物理攻擊也有效嘛,我在它們嚇人之前先套上麻袋再揍唄。”

  說著手裡還突然出現一大塊麻袋:“看,留作紀念我還沒扔呢。”

  “後來稍微變強了些,我就閉著眼睛,這總嚇不到我。”

  “……”也不知道可憐的是他還是鬼怪。

  不過如果按照他的說法,那這傢伙確實也是成長速度驚人的,並且對靈力能量的感知應該無人能及。

  就祝央一路高標準的通關過來,都不能說自己在前期的副本之中有閉著眼睛戰群鬼那能耐。

  可見這傢伙能成為大佬,雖然缺點明顯,但優勢的彌補卻是綽綽有餘。

  “那你剛剛怎麼不閉著眼睛?”祝央道。

  “閉著眼睛的前提是能把人打走啊,你也看見了,既打不走,還在耳邊叨叨要媳婦兒,我也沒搞懂這場的具體狀況,也不敢就這麼閉眼吶。”

  聽著話還算靠譜,就是再怕也不會在不瞭解敵人的情況下露出破綻。

  如果當初祝央沒有看到他直接在偽貞子快爬出來的時候冷漠的按住人家的頭的話。

  那會兒的樣子可沒有半點怕的,但現在這咋呼樣也不是裝的。

  所以祝央一直覺得謝奕這傢伙有點奇怪。

  倒也不是讓人會產生危機感的那種奇怪,總之是個矛盾重重的傢伙。

  這會兒已經三點多了,祝央也不和這傢伙耗,便要回去繼續睡覺。

  謝奕真恨不得把祝千留在這兒,但祝千一回頭就是一張鬼臉,嚇得這傢伙認識到這孩子是把雙刃劍。

  能嚇走鬼,自然隨時嚇他也不在話下。

  於是只得抱著龍龍委委屈屈的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醒來,謝奕就拿出豐盛的早餐招待祝央。

  祝央雖然物資豐富,但到底沒去過多少世界,尤其高等世界。

  謝奕拿出來的食物,材料全是來自于修仙世界的靈米靈菜,肉食類也是在靈山之中長大。

  美味鮮嫩得跟現實的食材簡直像是兩個物種,倒是和當初情人節專場,狗比遊戲請情侶們在餐廳裡吃的食物差不多。

  謝奕一口氣擺了好大一桌,討好的對祝央祝千還有小嘰龍龍道:“多吃點啊,別客氣,不夠我這裡還有。”

  祝央也不客氣,先是一杯仙果榨的果汁暢快下肚,嘖嘖羨慕道:“不愧是大佬,這身家,嘖嘖!”

  謝奕笑道:“你也甭謙虛,我在你這會兒的時候還在中級場打轉呢,這些東西你再過兩場基本上就都有了。”

  又道:“阿辭難道沒給你帶過這些嗎?”

  “倒也不是。”祝央道。

  路休辭對於討好她雖然成天絞盡腦汁,但本身卻是一個生活習慣比較質樸的人的。

  高中那會兒認識他的時候,雖然知道他家家世不凡,可卻半點不是張揚豪奢的性子。

  整體作風很低調,雖說家境在那兒,低調不能稱作節儉,但並沒有同齡年輕人那種咋呼樣。

  兩個人當初看起來就是完全相反的兩個類型。

  後來羈傲的野馬被祝央套下,暴露了寵女友寵上天的本質,有了冤大頭的稱號,人們似乎有些忘記了他自身的本來習性。

  實際上很多時候,路休辭的奢侈招搖是服務于祝央而已,他本身其實將這些看得很淡。

  祝央進遊戲的時候他已經是遊戲裡頂級的大佬之一,在當初看來劃分祝央這麼多積分是很令人咋舌的事。

  可如果祝央站在同等的高度回頭看,那真不算什麼。

  而且以遊戲對每個玩家的培養期待,是不會允許大佬用物資堆砌帶出來一個廢物的。

  所以路休辭給祝央的東西雖多,但無奈也大多看得見用不了,就連想狂買都沒地花費。

  明白遊戲的意思後,即便再憂心祝央在遊戲中的生命安全,他還是以祝央的成長為先。

  選擇了很多事並不直接給祝央幫助,不光操心她的變強進度,還得注意她與現實之間的習慣維繫。

  祝央是後來才知道,像她這種走得太快的玩家,見識了更高更繁華更舒適的生存世界後,對於現實的依戀感會產生極大的動搖。

  她還好,現實有自己深愛的親人和戀人,某些現實中不怎麼得志的玩家,心境上自然會像副本世界傾斜。

  這是個很危險的信號,甚至比遊戲裡的生命威脅還要危險。

  要知道副本世界再舒服,再自成一界,但現實世界卻是高等次元的世界,是玩家乃至遊戲的基礎。

  如果心境上產生這樣的失調,早晚有一天玩家會迷失在副本世界中,這樣的例子並不止一件。

  所以路休辭就是再寵女朋友,也不敢過早的給她享用太過超出她範圍的好東西。

  可見對於祝央是如何操碎了心的。

  祝央心裡雖然覺得他太過小心翼翼,但也明白他從自己進遊戲開始承受的壓力。

  不過好享受確實是她的本質,但也不是不知道輕重。

  邊吃著早餐邊閒聊,周龍和吳建軍便起床下了樓。

  農村房子沒有熱水器,房間裡也沒有衛生間,早上洗漱自然只能自己燒水。

  不過高級玩家自是不比為生活瑣事操心,只見兩人一個掏出尊職能機器人。

  一個掏出一座清潔倉,然後對視了一眼:“喲,這新奇玩意兒我還沒見過,要不換換?”

  總之都不用兩人動,分分鐘便將自己收拾俐落了。

  但是看著桌上擺的那些美食,兩人就有點饞了。

  他們能感受到食物上面蘊含的靈氣,必定是修真副本裡帶出來的。

  他們不是沒去過修真副本,但那幾乎是遊戲難度的頂峰,即便是高級玩家,其實也很難在裡面得到優異的表現評價。

  能得到的資源自然就少,更遑論這種宗門大派才有產出的東西隨身帶著享用了。

  不過昨晚謝奕叫那麼慘,他們沒出來討沒趣,自然也不好厚著臉皮套近乎。

  於是兩人也各自拿出美食,開始吃了起來。

  至於看到的謝奕旁邊殷勤討好的龍龍,兩人一致認為這是大佬的寵物和坐騎了,並沒有多想。

  吃完飯沒多久,村裡便開始熱鬧起來,吹吹打打的喜樂聲讓這個顯得有些詭異的村莊今早看著也喜慶透亮起來。

  穿著漿洗乾淨的衣服的一個叔伯過來叫他們:“娃子,走吧,該去迎親了,從鎮上迎回來,差不多十點,再耽擱一會兒正好趕上午飯。”

  邊說著邊給周龍和吳建軍一人遞了一隻煙。

  兩人接過,連連道好,只讓他先過去,自己換身衣服就來。

  叔伯面帶喜慶的離開了,兩個玩家卻是回頭一笑,沖祝央和謝奕揚了揚手裡的香煙。

  這香煙目前還沒有異常,反正他們也接受了高級玩家也暫時看不破偽裝的事實。

  不過兩人掏出昨晚臨走時新郎給的兩包煙,一打開,裡面全是繃得直直的蚯蚓。

  數量還跟一般香煙的規格差不多,不多不少就二十條。

  “這數字,講究!”

  祝央倒是拿過煙盒,兩人得的煙居然還不是同樣的,一般來說辦喜事香煙糖果都是統一買。

  哪怕真出現兩個牌子,那不管價格什麼的也該相差無比。

  但他們手頭的,一包香煙是十幾二十年前農村流行的牌子,祝央小時候看她爺爺抽過。

  另一種就誇張了,看包裝至少得是四五十年前的。

  她問了問謝奕:“你對這兩種煙有印象嗎?”

  謝奕拿起來,仔細看了看:“有,我爺爺喜歡收集煙盒,現在我還專門買了好幾個大櫃子給他放收藏呢。”

  “那出去看看?”祝央將龍龍小嘰還有祝千收起來,帶著謝奕後周龍他們一步出了門。

  正好碰到迎親隊伍出門,前面是樂隊吹吹打打,既熱鬧又喜慶,新郎被大夥兒簇擁著調侃取樂。

  與昨晚的宴席相比,這迎親隊伍又明顯是年輕人了。

  然而這些人都沒在宴席上出現過,就跟憑空鑽出來一樣。

  祝央和謝奕細看了眼迎親隊伍,直到只能看見他們隊尾,才收回了眼神。

  這次不待祝央問,謝奕便道:“迎親隊伍倒是沒有異常。”

  “我小時候群裡辦喜事一般都是這樣,衣著裝束也沒問題,比昨天正常多了。”

  要說違和的,反倒是幫忙去迎親的吳建軍和周龍,畢竟兩人的衣著不但是城裡人的時髦,還足足是十幾二十年後的審美。

  辦喜宴的還是昨天那個壩子,但今天的席桌就要比昨晚多多了。

  這邊去迎親,喜宴這邊也忙得熱火朝天,外面搭建的灶台,請的一條龍師父們忙著煎炸烹煮。

  先做冷菜,油酥花生米,炸蝦片,炸酥肉,還有糖醋排骨,再街上老作坊那裡買回來的麻花裝盤,還有幾個鹵菜涼拌菜。

  大菜需要烹煮時間長的,也早已經大鍋旺火的煮好,蒸扣肉,糯米碗,燉蹄髈還有整雞整鴨。

  至於炒菜倒是不急,可以等新娘接回來了再開始,但案板上哐哐哐切肉切菜的聲音不絕於耳。

  整個透著喜慶的熱火朝天。

  祝央和謝奕年紀差別不大,他們小時候,老家村裡已經是吃穿不愁的。

  像辦喜事的吃食也確實是這些,實惠又好吃,要不是祝央早上才吃好吃的吃飽,這會兒都得看饞了。

  他們沿著席面已經擺好的瓜子香煙糖果盤看去,這會兒香煙和糖果品種都是統一且符合時代的。

  並沒有昨晚那種亂七八糟的違和感,倒不如說整個婚宴真實得出奇,邏輯上挑不出半點毛病。

  和昨晚相比的話。

  就連賓客也換了一批,裡面竟然還有謝奕相熟的人。

  “都是老家的鄉親,有些還活得好好的呢,這會兒都是年輕時候的相貌了。”謝奕道。

  “沒有你家的人嗎?”祝央問。

  “沒看到。”謝奕皺眉:“我爺爺廚藝不錯,以前有喜事一般會去廚下幫忙的。”

  祝央笑了笑:“也是好事,就怕突然衝出來一個小孩兒,是你小時候,那就樂子大了。”

  說完就有好幾個小孩兒拿著彈弓和大人給的瓜子零食跑外面玩兒去了。

  謝奕下巴衝那幾個小孩兒點了點:“那裡面應該有我。”

  “高個兒那個是我堂哥,小時候我都是和他一起玩兒,這會兒咱們幾個人應該是撿了放漏的鞭炮炸牛糞去了。”

  嘖嘖!看看,不管外表多了風光霽月。

  如祝央這樣的時髦美人,或者謝奕這樣的清冷帥哥,同樣的童年背景下,手都是一樣欠的。

  莫說祝央了,謝奕的即便偶爾丟臉,但卻是何等遊刃有餘的通關經驗,裡面便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這樣一來,攻擊不奏效的事也就說得通了。”謝奕道:“只不過真正的目的還沒浮出水面,估計得婚宴的時候才揭曉,先看看遊戲怎麼安排吧。”

  祝央似笑非笑:“沒准不是遊戲呢?”

  謝奕一驚,看了她一眼,低頭沉吟一番,然後道:“你得知道,除了遊戲之外,能把我困在這裡的人,遊戲副本裡根本不存在。”

  祝央聳聳肩:“誰知道呢,我還不算真正見識過高級場的厲害之處。”

  她這麼說,謝奕反倒覺得自己的判斷有點盲目了。

  確實因為自身的強大,他想都不想就刨除了一個可能,但要是不直接困住他們呢,而是換一種操作形式,那想必會簡單許多。

  更如果有遊戲推波助瀾的話——

  所以他突然抬頭:“走,我帶你去看一個地方。”

  祝央欣然應允,然後就被帶到了村口的水井邊。

  這個村口和迎親隊伍出村那邊卻不是一處的,謝奕老家的路修得不錯,即便是將近二十年前,從村裡到鎮上已經是平整寬闊的水泥路了。

  今天天氣又好,結婚辦喜事一路簡直不要太順暢方便。

  而謝奕帶她來的村口是往另一個村莊去的方向周圍,村裡的人全在喜宴那邊,這裡倒是沒有人。

  水井很舊,井口的青苔應該是很久沒有頻繁用了,但裡面還有水,水位還挺高,成年人伸手應該就摸得到。

  謝奕道:“通了自來熟過後,就很少有人來這兒挑水了,洗衣服會去河裡,就是偶爾停水會來。”

  “不過小時候我倒是經常來這邊。”

  “為什麼?”

  “因為這口井裡淹死過人,村裡大人為了恐嚇小孩兒不來這口井周邊玩,騙我們說裡面有女鬼。”

  “只要敢把手腳往下探,就會伸出一隻手把我們扯下去。”

  祝央一聽就明白了,所以大人就是不懂熊孩子的作死心理,這麼說只能嚇嚇乖寶寶。

  要是熊孩子,不但止不住他們的好奇,沒准還會彰顯膽大親自試探。

  “你不是怕鬼?你居然敢來?”祝央笑道。

  “那時候我還沒進遊戲呢,不知道這世界是真的有鬼的。”

  謝奕在現實中是並不怕鬧鬼或者恐怖氛圍之地,做生意的時候裝得倒是一副得道高人的架勢。

  但是進遊戲,他就知道氣氛陰森的時候不是自己嚇自己了,而是真的會有什麼東西要出來的徵兆。

  “你探進去試試看?”謝奕道:“我小時候經常這麼幹。”

  祝央一腳把他踹井邊來:“咋不你來呢?”

  說著按著謝奕上半身就往井口歎,謝奕裝逼失敗,拼命往後縮——

  “不不,妹子,姐!出遊戲改天我請你去老家玩,你讓我這麼做絕不二話,但這可不是現實裡,這裡可能真的——”

  話還沒說完,井口裡就伸出一隻慘白的手,掐著謝奕的脖子就要往下拽。

  那手慘白腫脹,指甲漆黑潰爛,端的嚇人,把謝奕又是嚇又是噁心得夠嗆。

  “啊————,不帶這樣的,給我留點老家的美好回憶成不?別毀了我的童年。”

  是啊,要是出了這次副本,回去想起已經拆遷的老家就是這檔子事,還讓人怎麼直視老家?

  那隻手卻拼命往下拉,但謝奕是何等實力?即便這裡鬼怪邪門奈何不得,但也不至於在對方手上吃虧。

  祝央從謝奕身後看下去,依稀能透過水面看到下面一張慘白的女人臉,還有飄散如水藻一般的長髮。

  謝奕一邊閉著眼睛掙扎,一邊對祝央道:“你別光站著,倒是拽我一下啊,幫我把這姐們兒的手挪開。”

  祝央嫌棄的看了一眼:“不要,她那手都快泡爛了,我一捏肯定一手的噁心。”

  不僅見死不救,還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抬著起謝奕的腳,住井裡女鬼一臂之力,一把就將他掀了進去——

  “你乾脆下去看看,下面到底有什麼。”

  謝奕整個人當時都被坑懵了,站井邊祝央的臉和路休辭重疊。

  那貨也是欺負他運氣好,有危險就拋他當餌的,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隨著謝奕的入水,水面上翻湧了幾個泡泡,接著便平靜無波了。

  祝央抱著手臂站在井邊,也不慌,不過按理說這口井並不大,也沒有多深。

  謝奕一個成年人,還是實力高絕的玩家,不可能下去就這麼沒動靜了。

  那麼他所掉落的地方,就不是物理意義上的井底了。

  二十多分鐘過去了,井口也沒反應,但祝央也不慌。

  這坑隊友的貨毫無負罪感的覺得,要是謝奕就這麼都能吃虧,那也走不到今天了。

  路大頭都告訴過他這個人看著不靠譜,但生命力頑強,格外耐造,有用的時候不要客氣盡情利用。

  祝央等不到半個小時左右,村裡那幾個之前上竄下跳的小孩兒出現在她眼前。

  大概是瘋玩兒到這邊來了,但這不是重點。

  讓人震驚的是先前沒在其中的幼年謝奕,現在赫然出現在其中。

  雖說和長大後的樣子想去甚遠,但還是能從精緻的五官中看出後來的影子。

  只是謝奕就不是很開心了,瞪著祝央直直的走到她面前。

  用有些奶聲奶氣的音調沉聲道:“你幹的好事。”

  那群小孩兒先前沒有謝奕在其中他們無知覺,這會兒突然多了個人,也沒覺得異常。

  反倒是對於謝奕敢直接跟不認識的漂亮大人搭訕,一幫小孩兒遠遠站著又是敬畏又是驚訝的看著他。

  祝央樂壞了,看著謝奕穿著小背帶褲的樣兒,調侃道:“真可愛。”

  謝奕臉都氣紅了,虧得這傢伙還比他小幾歲來著。

  祝央拿出幾塊零花錢打發了一群小孩兒,和謝奕一起回到宴席那邊。

  謝奕突然說了一句:“同是一個人,大的那個消失,就變成小的出現,倒是有趣。”

  祝央卻搖搖頭:“你這個太雜亂了,也是你太強的原因,整個叫一個毫無邏輯。”

  “估計也沒在你這兒抱指望。”

  謝奕他們這個等級已經不會為遊戲副本的危險所累,想死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玩家清楚,副本裡的敵人恐怕更清楚。

  所以謝奕乾脆成了第一個,便是因為他的實力造成的,別的存在無法在他之類佔據主導隨意構築難關帶來的混亂。

  混亂也有混亂的好處,至少接下來,他們輪到他們三個玩家這份主菜的時候,他們在謝奕的關卡裡沒辦法得到什麼有價值的經驗和線索。

  端看兩人的態度和反應,剛剛祝央那坑隊友的行為以及到現在謝奕變成小時候身處這場婚禮時的年齡所在時。

  竟並不在他們的意料之外。

  不過很多事祝央知道,謝奕知道,甚至不用明說對方的意圖,便聞弦音而知雅意。

  這便是聰明人之間的默契了。

  不到十點的時候迎親隊伍回來了,這年頭農村辦婚禮,尤其兩家離得不遠的,也沒有租車的說法。

  都是步行來去,他們老家沒多少風俗講究。

  先走在前面的還是樂隊,嗩吶聲喜慶又敞亮,除了男方這邊去迎親的人,女方的嫁妝隊伍也是一條長龍。

  被褥傢俱,電器雜件。

  那時候陪嫁多還是這些,彩禮也不是用擔的,就女方過來的親戚,每人提一樣,隊伍拉得長,看著也氣派。

  新郎和新娘在隊伍的中游,祝央和已經變成小孩兒的謝奕坐在宴席角落的位置,磕著自己空間裡拿出來的瓜子冷眼旁觀。

  新郎新娘都是長相普通的人,兩人一身不怎麼合身的中式新人服,因著是今天的主角,走在人群中倒也是最顯眼喜慶的。

  倒是新娘後邊的伴娘長得挺白淨漂亮的,時不時的給新娘拉一拉有些長的裙子。

  只是新娘那喜慶的臉色,落到伴娘身上的時候就有些不是滋味,估計是覺得被自己漂亮的伴娘搶了風頭了。

  但說實話,既然找人當伴娘,那又不是今天才認識的相貌,新娘今天是盛裝打扮,伴娘卻只是塗個唇描個眉而已。

  即便有這尷尬,倒也是新娘自己對自己的相貌認知有誤了。

  很多人覺得自己平時不顯眼只是因為沒打扮,打扮起來絕對光彩照人,其實不然,顏值這玩意兒,有時候真不是妝容能追平的。

  新人回來,便開始婚禮。

  那會兒也就千禧年的樣子,也不是特別講究,扯點紅毯紅布在院子門口一搭便算是個喜台了。

  也沒有特地請司儀,由新郎的同學客串的。

  在這會兒新郎和新娘在農村也算是高學歷了,都是大學生,所以伴郎伴娘也都是他們的同學,聽口音都是外地人。

  婚禮確實熱鬧,那充當司儀的伴郎口才不錯,只不過開玩笑葷段子頻出。

  並且有點惡意惡搞,別說新郎新娘,伴娘也沒有放過。

  祝央和謝奕皺眉,他們老家這邊沒什麼低俗的婚鬧傳統的。

  兩人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又因為家境變遷,從小到大什麼樣式的婚禮沒參加過?

  鄉下接地氣的,城裡大肆宴請的,簡陋的豪華的土的洋的都湊過不少熱鬧。

  還真很少看到這種的,幾個人把人家新郎脫得只剩褲衩不說,還作弄人家兒媳婦和公公。

  伴娘那邊也被逼了幹了不少事,不過或許是新郎新娘這樣慘了都沒話說,伴娘也不想在別人的婚禮鬧得難看,所以也就沒有發作。

  村裡的老人長輩見狀有些不適應,但很多時候人會像氣氛低頭的。

  若不順從氣氛,那便是沒眼色,實際上所謂的‘眼色’和‘不想鬧得大夥兒難看’很多時候便是蠶食自己原則的元兇。

  祝央問謝奕:“這段你有印象?”

  謝奕搖搖頭:“沒有,應該大人見不好看把小孩兒轟走了吧?”

  確實,之前玩一群的小孩兒這會兒本該快吃飯了,卻沒見這壩子上。

  如果小時候的謝奕在這天混在那裡面的話,確實不可能對此有印象。

  兩人冷眼旁觀,這婚禮過後沒兩天便會連出數條人命。

  眼下這可能就是禍端之一啊。

  最後還是看時間差不多了,又有提醒喜宴該開始,那群年輕人才消停。

  新郎新娘還有伴娘幾個也進屋梳洗收拾,倒也快,沒多久就出來了。

  雖然被鬧得有些尷尬,但幾人臉色還好。

  截至這一刻,還沒有產生什麼顯見能激發殺人動機的矛盾。

  回來的吳建軍和周龍也搖搖頭,表示並沒有什麼發現,倒是看到謝奕變成了小孩子,兩人眼神一閃。

  謝奕也似笑非笑的抬頭,這表情以他成年人的面目來做顯得高深莫測,威懾力十足。

  但頂著小孩兒的稚嫩臉蛋,就看著有些違和的驚悚了。

  他抬頭對兩人道:“怎麼了,沒見過小孩兒嗎?”

  明明因為身高原因仰視著兩人說的這話,卻讓吳建軍和周龍覺得他才是居高臨下的那個。

  隨意心裡的小九九也不敢再冒出來了。

  宴席期間新郎新娘輪桌敬酒,氣氛和樂,倒也一直相安無事。

  吃完了喜酒,三親六戚除了格外親近的,下午都是要回家的。

  這年頭家裡都餵養雞鴨豬鵝,一天不侍弄都不行,所以午飯過後,宴席桌便減了一大半。

  下午就在收拾出來的方桌上,鬥地主的搓麻將的,總之平平無奇的一下午。

  因著事情必然是發生在新郎新娘身上,所以祝央他們也隨時注意著。

  但一下午除了送客之外,也沒有發生別的事。

  閑得就連祝央他們四個玩家都搓起了麻將,不過他們不輸錢,輸積分。

  某種意義上玩得還很大,在這年代絕對算得上是天價賭博了。

  最後果然是運氣王謝奕贏得最多,祝央他們三個好歹是高級玩家,家底豐厚。

  要換了中級場以下的,得熟得當褲子。

  謝奕一邊收積分,一邊笑眯眯的嘚瑟:“承讓了,承讓了。”

  虧得他爹媽爺奶不在這副本裡,不然看他個小孩兒上桌搓麻早給他耳朵擰爛了。

  收拾好牌桌,便開始吃晚飯,晚飯就熱中午的席面,再單炒幾個菜,煮點湯也就夠了。

  新郎新娘他們合著他們同學年輕人那一桌酒興格外好。

  喝酒劃拳聲音比村裡的酒罐們都敞亮,村裡別的人大多吃差不多下席了,還剩的幾桌都是在喝酒的。

  祝央對吳建軍和周龍道:“你倆太明顯了,先回去休息吧。”

  兩人對視一眼,到底還是回了謝奕老家的房子。

  等人走得差不多,那幫人也喝盡心了,便嚷嚷著要鬧洞房。

  幾個男人推搡著新郎新娘還有伴娘進了屋,新郎的爹媽中午被這下人鬧怕了,這會兒是躲都躲不及,所以沒有進去。

  佈置好的新房裡太鬧哄,祝央和謝奕也不進去,便就在窗外看著。

  果然能搞出低俗婚鬧的,灌了幾碗黃湯就別指望能幹好事。

  一時間裡面油膩的嬉鬧,開黃腔的笑聲都有些不堪入耳。

  開頭炮口還對準新郎新娘,伴娘想上去勸,不但沒起作用,反被按床上扭著佔便宜了一番。

  房間裡又擁擠人又多,借著酒勁和混亂佔便宜,嚇得伴娘尖叫著掙扎。

  混亂之中不知道誰把伴娘的上衣都扯開了,露出雪白的肩膀和半邊酥胸。

  明顯感覺到屋裡的氣氛更興奮了,就連新郎都忍不住看著伴娘挪不開眼睛。

  新娘憋了一天的氣這會兒終於爆發,不過好歹記得這是自己的大喜日子。

  便笑著攆人道:“你們別鬧咱們兩口子了,要玩找麗麗玩去。”

  這會兒哪兒還有人祝央容顏普通的新娘,也不知道誰先開始的,接著伴娘就被一夥人推搡著拽出了屋。

  那姑娘扒著門框不肯走,對新娘拼命好救命。

  新娘臉上閃過壓抑已久的妒意,還笑嘻嘻的對她道:“哎呀他們跟你開玩笑玩兒呢,剛我們不也一樣嗎?沒你這麼掃興的啊。”

  新郎看著衣衫淩亂,滿臉淚痕的伴娘有些不忍,開口道:“唉,我說你們——”

  但話還沒說完,就被自己新婚妻子推了一把:“有你說的,人家麗麗替我們陪客人呢。”

  “她就喜歡和男生玩,我朋友我不瞭解嗎?不知道就別瞎摻和。”

  “可他們——”

  “喲~~,怎麼?咱倆的日子你眼睛黏別的女人臉上撕不下來了?你再看,再看,看哪兒呢你?你要後悔娶我現在我就把這洞房讓給你們。”

  “也不看看自己這張臉,人家麗麗是見過的男人多了,看得上你?”

  新郎明顯是個嘴笨的,被妻子一頓尖酸刻薄的挖苦嘲諷,又是刻薄的暗示伴娘作風問題。

  想著到底是她的朋友,該比自己更瞭解,更何況幾個傢伙都是他哥們兒,他瞭解,都是口上花花而已。

  男人明顯是不理解很多時候人沒有犯罪,是因為沒有相應的機會而已。

  那些隱藏在普通人中,沒有過前科的,並不能就這麼斷定人品的好壞。

  新郎新娘作為主人家的冷漠,讓幾人更囂張了,伴娘一個女孩兒哪裡是幾個男人的對手。

  不消一會兒就被拉進了另一個房間。

  謝奕臉都青了,怪道這事村裡的長輩等閒沒人說起,就是說起也含含糊糊,原來竟是這麼不堪。

  正要上前,就看到有人已經比他更快了一步。

  祝央從他面前經過,來到那扇門口,一腳將整個門板踹飛。

  裡面的人被這巨響震得一愣,就看到一個貌若天仙,甚至比伴娘還漂亮得多的女人一手懶散的搭在門口。

  “喲,玩兒著呢?讓我也加入一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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