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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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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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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0:2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一十九章 蔡邕薦才

    悠揚的琴聲徜徉在四周,並沒有再見到蔡琰,心裡多少有些失望之感,不過這次過來見蔡邕,並非是為婚事而來。

    “賢侄對此番諸侯起兵之事如何看?”蔡邕轉了轉手中的酒觴,看向陳默道。

    “外人都說我謙虛,有才。”陳默抿了一口酒笑道:“能打仗,有謀略,知進退。”

    蔡邕點點頭,看著陳默,他不覺得陳默是專程跑來自己這裡炫耀的。

    “默此前也一直如此認為,可以改變大勢,我與那些人不同。”陳默放下酒觴笑道:“最近默回顧過往方才發現錯了,而且錯的很可笑,我改變不了任何事,只是在每一次大事降臨時選擇了最正確的一方,或者說,我以為是對的一方,但當我試圖去改變他們的想法,說出我認為最正確的道路時,卻發現……”

    “什麼都做不了?”蔡邕的笑容中也帶著幾分滄桑。

    “嗯。”陳默眼中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幾分:“初入洛陽,默的志向是匡扶漢室,自認為如今大漢的弊病已然看的透徹,只要手中有了一定的權利,便可以力挽狂瀾,扶大漢以傾危;宦官、士人以及大將軍之間的爭鬥,默看的很清楚,在大將軍和宦官交鋒時,我選擇了大將軍,後來先帝駕崩,我又選擇了交好本初公,再後來,董卓進京,我勸本初公立足未穩之際,驅除董卓,穩定朝局,當本初公決定離開時,我便投奔了董卓。”

    “每一步都沒有錯。”蔡邕欣賞的看著陳默,一個無依無靠,沒有多少背景的少年,能夠在每一次大事降臨的情況下都選對,這很不容易。

    “但也不過是順勢而為。”陳默歎息一聲,舉起酒觴怔怔出神道:“我想匡扶漢室,今日朝堂之上,天子加封我為光祿勳,統領洛陽禁軍,兼領河南尹,默今年不過十六,十六歲之齡,位比九卿,放眼古今,怕也少有人及,權勢不可謂不大,然似乎更加無能為力。

    我欲匡扶漢室,但每一次當自覺站穩腳跟,想要扭轉局面時,卻都失敗了,距離當初的想法,似乎越來越遠,伯喈公或許不知,默如今正一點點變成自己認為錯的人,不知道為何,不想,但能看到的路,似乎只能這般走,公可否為我解惑?”

    “老夫也不明白,不過老夫如今在守自己的底線,老夫與你不同,當老夫迷茫之時,會停下來,不作為,但依舊難改朝局。”蔡邕仰頭,將觴中之酒飲盡,澀聲笑道:“不止老夫,子幹也是這般。”

    “然很多事情,終究要有人去做。”陳默晃動著酒觴笑道:“默不能停,不忘初心又能如何,默沒忘,卻又無能為力。”

    蔡邕歎了口氣,搖頭道:“此番諸侯起兵勤王,你可曾想過誰會贏?”

    “戰場上,諸侯贏不了,洛陽有堅城守護,諸侯心思各異,打不進來,而董卓也無力東進,但他們會拿到他們想要的。”陳默失神道。

    至於諸侯想要什麼,陳默沒說,蔡邕也沒問。

    “默也會拿到默想要的。”陳默突然笑了,年紀輕輕,但笑容中卻有著這個年紀所沒有的滄桑和無奈:“最終輸的,也只有陛下了。”

    漢室氣運,在經歷董卓廢立之後在不斷消散,地方有了正當理由拒絕接受朝廷詔令,各地開始擁兵自重,如現在這般,各地諸侯哪來的軍隊?按照漢制,這些郡守、刺史所擁有的軍隊已經遠遠超出了其能夠擁有的上限。

    不過陳默也沒資格去指責人家,因為他本身擁有的兵力,同樣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上限,就算諸侯成功擊敗董卓,那也不過是多了另一個董卓而已,或許名望大一些,能暫時穩住局勢而已,天子成了真正的傀儡。

    就如陳默先前所言那般,匡扶漢室似乎真的成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就算陳默自己,要讓他現在立刻放下手中多餘的兵權,陳默也是抗拒的。

    蔡邕看了陳默一眼道:“你與琰兒的婚事……”

    “待此戰之後,默將家母接來。”陳默笑道。

    “你似乎並不擔心關東諸侯攔截?”蔡邕挑眉道。

    “他們不會的。”陳默笑道:“默自有方法讓他們恭恭敬敬的將母親送來洛陽。”

    “萬事小心,老夫能助你的不多,老夫有位記名弟子,頗有才幹,可薦於你,只是能否令其助你,老夫也不敢肯定。”蔡邕笑道。

    “伯喈公弟子,自然是大才。”陳默聞言笑道:“卻不知是哪家子弟?”

    “非是望族,其祖上也有人出仕,不過家道中落,如今算是寒門,不過結交廣泛,你若能得此人,必能助你成就一番大業!”蔡邕歎息道:“只是不知你二人相遇,於這天下而言,是福是禍。”

    陳默挑了挑眉道:“敢問是何人?天下名士,默都有些瞭解。”

    “不算名士。”蔡邕搖了搖頭道:“此人姓郭,名嘉,表字奉孝,潁川陽翟人士。”

    陳默搖了搖頭,沒聽過,不過能得蔡邕如此推崇,這人他倒是要見上一見。

    “你未聽過也不奇怪,此人只結交有才之士,不與他人交往,是以所知者不多。”蔡邕笑道:“此人生性有些放蕩不羈,你……”

    “伯喈公放心,能者總是有些怪癖的。”陳默笑道,恃才傲物嗎。

    “那你為何沒有?”蔡邕好笑道。

    “默自幼嘗盡世間險惡,常年寄人籬下,沒這資格。”陳默歎道:“默于未來,也頗多迷茫,自難自信起來。”

    “癡兒,你只是背負了許多常人所不曾背負的東西。”蔡邕歎了口氣道。

    “時間不早,叨擾多時,默先告辭了。”陳默起身道。

    蔡邕點點頭,著人送陳默出府,看著陳默有些搖晃的背影,蔡邕歎了口氣,許子將那句話還真沒說錯,若這是清平治世,陳默這樣的人,定能為社稷棟樑,但眼下這天下,哪有半分清平可言?

    亂世之英雄?

    看著陳默遠去的背影,蔡邕搖了搖頭,此子性格謹慎,雖有公心,卻亦有私心,識時務,知進退,不是那種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若真是亂世,多半是個梟雄,但這能怪他?

    陳默懷著複雜的心思,走在洛陽的街道上,迎面吹來的晚風讓他頭腦清醒了一些,自己剛才是否說的太多了?

    回頭看了一眼蔡府的方向,陳默只覺脊背有些發冷,喝酒誤事,以後定不能再多飲了。

    ……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再上朝時,有人送來前方戰報,袁紹已經抵達酸棗,並在酸棗紮下大營,邀請各方諸侯于酸棗會盟。

    一時間,滿朝皆驚,陳默也表現出一臉驚愕和不敢相信的樣子,雖然他早就知道這事,但這朝中,有幾個是不知道的?

    劉協目光看向董卓道:“太師,眼下該當如何?”

    “陛下放心!”董卓對著劉協一禮道:“洛陽有雄關守禦,又有雄兵十萬,何懼關東鼠輩?”

    “太師此言何等可笑?”殿中一人聞言冷笑道:“袁紹、袁術四世三公,公孫瓚戍守幽州,烏丸人聞其名而退,這等英雄,也叫鼠輩?”

    陳默聞言,詫異的看了一眼袁隗和袁基的位置,把這種事拿來說,這是嫌這兩位死的不夠快?亦或是說,有人想要他們死?

    董卓聞言,卻不堪那人,而是扭頭看向袁隗道:“太傅,老夫可是有做錯之處?旁人起兵反叛也就罷了,為何袁家四世三公,也要做此叛逆之舉?”

    袁隗只是雙目微闔,仿佛沒聽到一般,一旁的袁基卻是出列,躬身道:“太師,袁紹、袁術雖是袁家子弟,但他們此舉,我等並不知曉。”

    “袁紹、袁術二賊,乃此番叛亂之主,若無袁家支持,如何有今日之勢,爾等是當老夫無知?”董卓說到最後,聲音已然變得森然無比。

    命數已盡!

    陳默看了看兩人,歎了口氣,兩人的命數在這一刻正在瘋狂削減,氣運也在極快的消失。

    “太師!”袁基急了,連忙想要辯解,卻被袁隗阻攔住,微笑著看向董卓道:“看來太師今日是定要殺我等?”

    “太傅見諒。”董卓歎息一聲道:“老夫不想老夫出兵之時,洛陽卻被人從後佔據,斷了老夫歸路。”

    “所言不差!”袁隗歎息一聲道。

    “太師!”陳默想了想,出列道:“次陽公乃天下名士,如今敵情不明,臣以為不可枉斬,他日那袁氏兄弟當真攻來之時,也可以之要脅,令賊人有所忌憚。”

    袁隗聞言,有些詫異的看了陳默一眼,微微頷首,以示謝意。

    一旁的王允見狀,也出列道:“光祿勳所言不錯,太師,擅殺名士,恐失人望。”

    朝中一眾臣公也紛紛出列,想要保住袁隗、袁基。

    董卓聞言點了點頭道:“那便先將袁隗、袁基以及一眾袁家族人下獄,若那袁紹、袁術當真不識進退,再行問責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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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章 陽翟

    “陳將軍,多謝直言。”散朝後,陳默在宮門外遇到了被押送離開的袁隗叔侄,袁隗有些傴僂的身軀對著陳默微微一禮。

    “太傅言重,末將可能改變不了什麼。”陳默歎了口氣,向袁隗還了一禮。

    諸侯攻洛陽已是定勢,而袁紹和袁術會因為袁隗叔侄而退出聯盟嗎?以前陳默覺得再怎麼,親情也是第一位的,但現在……他對這個失去了信心。

    “大勢已定,滿朝公卿,只有陳將軍肯逆勢直言,這份心意,老夫也要感謝陳將軍。”袁隗搖了搖頭道。

    陳默不知道再說什麼好,一旁的殿尉已經在催促了,陳默只能對著袁隗叔侄一禮,目送他們離去。

    “莫要看了。”蔡邕不知何時來到陳默身後,看著袁隗離開的方向歎了口氣道:“袁家內部怕是放棄次陽了。”

    “默知道。”陳默點了點頭,朝堂上有人拿這件事說事的時候,他就明白了,扭頭看向蔡邕道:“戰爭已經開始了。”

    蔡邕點點頭,跟陳默一起並肩而行,悠悠道:“昨日仲穎已經派出大將徐榮前往滎陽駐守,賢侄以為此戰勝負如何?”

    “不知。”陳默搖了搖頭笑道:“徐榮其人,默連見都未曾見過,如何知曉其能力如何,恩師,默準備去一趟陽翟。”

    “此時去?”蔡邕皺眉問道。

    “嗯,再久,恐怕戰事牽連,去不了了。”陳默點頭笑道,河東現在倒是不缺人才,但以後要進往並州的話,那可就缺了,所以陳默準備先去一趟,先看看蔡邕推薦的郭嘉是否願意跟自己,另外他已經書信給陳登,自己已經得了河東之地,所以希望陳登再給自己推薦一些人才過來。

    滿寵他是很滿意的,但一個滿寵不夠。

    “也好,老夫給你一封薦書,另外,此等時候,你最好跟董卓說一聲,免得董卓起疑。”蔡邕點點頭道。

    “伯喈公所言極是。”陳默點點頭,當下辭別了蔡邕,轉向太師傅而去。

    ……

    “陳默?”董卓聽聞陳默前來拜見,有些不解,若是有事,朝堂上為何不說,想了想,還是點頭道:“讓他進來。”

    很快,陳默在太師傅護衛的帶領下,來到正堂,見到董卓,躬身下拜。

    “末將陳默,參見太師。”陳默一禮道。

    “陳將軍若是來為袁太傅叔侄求情的話,便莫要開口了。”董重伸手虛扶,示意陳默不必多禮。

    “並非此事。”陳默搖了搖頭道:“雖覺太傅無辜,但若諸侯叛軍冥頑不靈的話,此舉也確實能夠震懾諸侯。”

    “那你此番來所為何事?”董卓疑惑道。

    “默聽聞袁術屯兵魯陽。”陳默對著董卓躬身道:“若其順潁水而上,可直抵伊闕關,而且,末將懷疑潁川一帶已與袁術有所勾結,是以想去查探一番,若潁川未降,末將以為,可在潁川一帶設一支兵馬,若袁術率軍來攻,可威脅其糧道及其後方,斷其歸路。”

    “那若是潁川已暗中降了,又當如何?”董卓聞言皺眉問道。

    “那不但伊闕關要防,陸渾關、旋門關、軒轅關、大谷關四關亦要謹慎。”陳默皺眉道:“伊闕關城池高厚,不易攻取,但此四關卻不似伊闕關那般堅固,不但會分去許多兵力,更將我軍戰線延長,若潁川還在朝廷手中,那袁術便是有足夠的兵力,也不敢貿然北進。”

    董卓聞言皺眉點頭道:“陳將軍所言,也頗有道理,不過你需要多少人馬?”

    “不可太多,末將以為一隊便足以,此番是去查探,有可能還要交涉,若帶太多兵馬前去,反而令潁川警惕。”陳默笑道。

    “也好。”董卓仔細思索一番,點點頭,撫須笑道:“那便辛苦陳將軍了,你便帶一隊人馬前去潁川查探,若潁川郡不願接受朝廷詔令,當以自保為上,切莫逞強。”

    至少從行為來看,陳默比那些士人靠譜許多,從投董卓以來,一直在做實事,哪怕董卓曾疏遠於他,也從未有半分不滿。

    “末將告退。”陳默得了董卓命令,當下對著董卓一禮,躬身告退。

    離開了太師傅,陳默直接帶了典韋以及親衛便直接上馬出城,一路直奔伊闕關,在伊闕關跟守將換了印信過關,而後直奔陽翟。

    陽翟是一座古老城池,史載陽翟為大禹之都,亦曾為戰國時期韓.國都城,是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都城,如今亦是潁川郡治之所在。

    中原雖然戰火紛飛,然而陽翟這邊,似乎並未受此困擾,當陳默一路風塵僕僕趕到陽翟時,彷彿這座城有種奇特得力量,讓人心神不覺寧靜。

    “主公,這裡怎的讓人渾身不自在?”相比于陳默的享受,這陽翟的氣氛對於典韋來說,就很不自在了。

    “多讀讀書,你會享受這裡。”陳默好笑的看了典韋一眼道:“走吧,今日訪賢,一會兒見到人之後,休要無禮。”

    “主公放心,典韋在主公身邊這許多時日,主公可曾見我無禮過?”典韋拍著胸脯道。

    “我是說你莫要隨意瞪人!”陳默見典韋瞪著一名路過的士子一直到那士子低頭離開,有些頭疼道。

    “他先瞪我的!”典韋有些不服道。

    “那就別看。”陳默瞪了他一眼道。

    典韋有些無語,但見陳默目光嚴厲,只能點頭答應,跟在陳默身後,卻見前方一支縣衛朝著這邊湧來,眼看著便要將眾人圍住。

    “放肆!”典韋上前,不等那縣尉說話,便將他一腳踹倒。

    這一次,陳默卻沒有阻攔,徑直來到對方身前,亮出了印綬道:“我乃當朝光祿勳,河南尹,奉詔前來,你這是何意?”

    “聽聞城裡出現了一夥賊人,下官擔心有人擾亂陽翟,特來查看。”那縣尉被典韋踩在腳下,有些委屈的道。

    陳默入城時已經亮明瞭身份,潁川郡對於陳默到來其實並不歡迎,雖然沒有加入討伐董卓的聯盟,但潁川郡是抱著兩面不得罪的態度來的,陳默帶著人馬入城,潁川郡太守想要以這個方式,將對方驅趕出去,誰知道陳默身邊有這麼一個狠人,二話不說,直接就動手,這還是典韋收著力氣,否則這縣尉現在還能不能開口都是個問題。

    “使君何在?”陳默揮了揮手,讓典韋放開他,詢問道。

    “使君這段時間染了風寒,在家休息。”縣尉起身,捂著胸口,卻不敢對陳默不敬。

    “那郡丞呢?”陳默又問道。

    “外出訪友,尚未歸來。”

    “也罷,本官就在衙署住上幾日,等使君病好。”陳默也沒第一時間去找郭嘉,這潁川太守的態度,他算是明白了,沒有阻攔自己,便是不想違抗朝廷,但又避而不見,也就是要跟朝廷保持距離,兩邊都不得罪。

    縣尉揉了揉胸口,對著陳默一禮道:“末將無法做主。”

    “不用你做主,我乃奉詔而來!”陳默搖了搖頭笑道:“做你自己的事情便好。”

    “末將告辭!”縣尉無語,但陳默乃是朝廷使者,他還真沒資格管陳默,只得躬身一禮道。

    “主公,我們不是來訪賢的?”看那縣尉離開,典韋忍不住問道。

    “要不你再大聲些?讓所有人都知道?”陳默看著典韋,微笑道。

    看著陳默這個表情,典韋選擇了閉嘴,每次陳默露出這樣的笑容,他都渾身不自在,還不如陳默踹他兩腳來的舒坦。

    “如今時辰已晚,先去衙署,這拜訪人有拜訪人的規矩,見都沒見過,沒有下午或傍晚去的。”陳默帶著隨從徑直去了衙署,準備在這裡住上一晚,至於住驛館……出來的急,他也沒帶多少錢,能省就省吧。

    只是去到衙署時,卻見一群縣衛將一人綁縛往大獄方向送去。

    對於這種事,陳默本沒打算管,只是覺得那犯人氣度不錯,凝神看了幾眼,卻發現此人氣運雖低,但命數卻是足有70。

    一個犯人有這麼高的命數,自然不可能是因其地位,而是本身有才學。

    “站住!”陳默一揮手,一群人頓時將縣衛攔住。

    “將軍,此乃郡中公務,將軍官職雖高,但……”縣尉皺眉看著陳默道。

    “我知道。”陳默點了點頭,來到那犯人身前,仔細打量,此人與自己年歲相差不大,可能只比自己大一兩歲,有股子任俠之氣,目光清明,當下笑道:“我觀此人不似歹人,他犯了何事?”

    “此人名為徐福,乃長社遊俠,曾殺長社名士,被捕脫逃之後,逃來這裡求學,被人揭發。”那縣尉躬身道。

    “既是殺人之罪,交給我吧,本官會將他帶回洛陽進行審訊。”陳默看著此人,見他一言不發,點頭道。

    “將軍,這不合規矩。”縣尉皺眉道。

    “按照刑律,在當地殺人,若被捕後逃逸,便是罪加一等,此等乃窮凶極惡之徒,當交由郡府上報朝廷,而後由朝廷發放海捕文書,拘捕後,直接交由朝廷處罰,他既然從長社逃亡至此,按照刑律而言,就該交由朝廷來判,有何不合規矩?”陳默笑問道。

    “呃……”縣尉傻眼了,就算是當差的,誰沒事會背誦大漢刑律?

    “你身為縣尉,連我大漢刑律都不懂?”陳默皺眉道。

    “自然是懂的,將軍所言不錯,只是此事當報知使君。”縣尉連忙搖頭,表示自己懂。

    “正好,我也要等他,此人就先放在我處,待我跟你家使君見過面之後,自會與他說清楚。”陳默笑道:“放心,人在我這裡,跑不了。”

    縣尉雖然不願,但話已至此,只能點頭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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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0:4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一章 薦師

    “吃吧。”衙署偏廳,陳默邀了徐福一起用膳,典韋端著一碗粟米幾個煮菜放到徐福面前,看向徐福的目光帶著幾分敬佩。

    他當初就是為朋友報仇殺人被通緝的,遇上同等遭遇的徐福,自然也就多了幾分同理心,對徐福頗為和善。

    “一會兒去洗嗽一番。”陳默見對方隻字不言,也不為難,微笑著說了一句之後,便開始用飯。

    倒是典韋在一旁也不吃飯,只是喋喋不休的跟徐福道:“放心,在此處無人害你,該吃吃,該喝喝,誰敢來抓你,我擰下他的頭顱。”

    “典韋?”陳默有些無奈的放下飯碗,看著典韋道。

    “喏!”典韋下意識的躬身道。

    “今日飯食不合你胃口?”陳默問道。

    “不錯。”典韋看了看碗裡的幾塊肉,能夠頓頓吃到肉,在這年代,那絕對是富貴生活啊。

    “子曰:食不言寢不語!”陳默沒好氣的道。

    “啊?”典韋莫名其妙的看著陳默,好端端的突然拽文幹嘛?

    “這位將軍是請你閉嘴。”徐福大概是被典韋煩怕了,抬頭看了一眼典韋無語道。

    “你會說話?”典韋愕然的看向徐福。

    徐福沒再理他,默默地端起粟米飯,就著煮菜來吃,雖然有些狼狽,但依舊遵循著吃飯的禮節,一口口吃著,只是速度比較快,看來是真餓了。

    “你的卷宗,我已經看過了。”吃完飯,陳默擦了擦嘴,看向徐福道:“我該喚你徐福還是徐庶?”

    徐福是他本名,而徐庶則是他犯事之後的化名。

    “將軍喚我徐庶便是。”對方對著陳默拱手一禮:“尚未答謝將軍援手之恩。”

    陳默點點頭,也沒再這件事上多言,而是笑道:“劍術不凡,有任俠之風,能為友人拼命,但看你言語談吐,卻又頗有涵養,不似尋常遊俠。”

    “有些家學。”徐庶也沒回避,他算是寒門子弟,至於好武任俠,一來是這潁川之地,世家遍地,門戶之見也更深,除了家藏的幾卷竹簡,他並無其他求學之途,二來他性格灑脫不羈,好結交朋友,也好管不平之事。

    “難怪。”陳默仔細打量著徐庶,雖然蓬頭垢面,但氣度確實不凡,微笑道:“可知我是何人?”

    “我家主公乃新任光祿勳,河東太守、河南尹兼領司隸校尉之職。”一旁的典韋忍不住抬頭道。

    看他那副得意的模樣,不知道的,以為是在說他自己呢。

    陳默:“……”

    徐庶:“……”

    “罷了,說說你讀過哪些書吧。”陳默不想再聊這個,還是聊聊典韋不懂的領域,這憨貨有時候插嘴真的讓人不知道怎麼往下接。

    “家傳一卷春秋,庶頗慕春秋之風。”徐庶點頭道。

    “時代不同,古人留書,是讓我等明心見性,而非學習古人,這時代衍變,常人所思也在變化,以今人理念來說,如今再效仿春秋任俠之氣,觸犯律法也在所難免,春秋至今,已有數百載光陰,時移世易,許多當時對的東西,在如今來說,卻是錯的。”

    “所以,將軍以為助桀為虐在如今看來,亦是正確?”徐庶反問道。

    陳默助董卓平定河東,將白波賊擋在白波谷,等於是讓董卓沒了後顧之憂,在許多人看來,陳默此舉,雖是討賊,卻也是助董卓。

    “首先,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朝廷,為大漢,從未為個人。”陳默點了點桌案,搖頭笑道:“其次,董卓未必有錯,而諸侯也未必是義舉,你可想過,董卓為何會殺弘農王?我敢保證,若諸侯未曾起兵反叛,弘農王會活的很好。”

    “所以,將軍認為弘農王該死?”徐庶冷笑道。

    “或者也可說為宿命,我不信天下這許多諸侯看不清這一點,但仍然做了,所以,在他們眼中,弘農王其實並不重要,當然,弘農王並不該死,董卓這般做,只會讓諸侯此番翻盤更具合理性,陰暗一點來說,諸侯其實是希望他死的。”陳默認真道。

    “久聞將軍善辯,今日一見,果非尋常。”徐庶歎了口氣道,自己一向自認聰明,今日面對陳默,不但無從反駁,甚至還覺得陳默所言有些道理,索性閉口不談。

    “那就再談談春秋吧,如今天下,似乎與春秋頗有幾分相似之處。”陳默見徐庶閉嘴,忍不住笑了,這人頗有意思,才學不算高,但思維卻頗為敏捷,自己有意引導,他似乎察覺到了,及時終止了話題,這樣的人,若能多讀些書,他日成就可不低。

    不過自己在潁川顯然沒有什麼好名聲,徐庶哪怕身為囚徒,從頭到尾,對陳默都是一副排斥姿態,陳默索性不再談這些是,跟徐庶說起了春秋,又從春秋說到戰國、先秦各家政體的衍變,各家學術的興衰,各國興起或衰亡的過程和內因。

    陳默所學頗豐,對兵法、古今律法也都有研究,此刻說來,旁徵博引,信手拈來,最後又回歸到當今局勢。

    徐庶雖覺陳默是奸臣,但對陳默才學卻又頗為佩服,從頭到尾,陳默沒有說什麼高深學問,只是講述春秋到戰國再到秦漢的時代演替,再拿如今與古代相比,仔細思索,確實如陳默所言那般,地方權勢日增,朝廷對地方的管控越發薄弱。

    世家大族隱藏戶籍,朝廷只能不斷加稅,若只是如此,大漢還是有繼續延續下去的可能,但去年發生的幾件大事,或者說,從先帝駕崩之後開始,大漢氣數就開始朝著滅亡的深遠不斷跌落。

    說到底,造成如今這一幕,自然不可能全怪在陳默身上,若按照陳默這套理論來說,陳默一直都在設法穩定朝局,只是天下大勢面前,一個無權無勢的少年,如何能擋住?

    若真是如此的話,陳默不但不是什麼奸臣,反倒是一心為漢室的忠臣,他在與整個天下對抗,若是如此,那所有人都錯怪了此人……也不對,而是他擋了很多人的利益,所以不融于士人。

    想到此處,徐庶對陳默不由生出幾分敬佩之心來。

    “將軍博學,庶佩服萬分。”徐庶沒有立刻倒頭便拜,只是對著陳默躬身道:“但庶才疏學淺,不知將軍所言是否為真,若將軍願意信我,請將軍讓庶離去求學,待學成之日,仍舊確定將軍今日所言無需,庶願誓死效忠!”

    “求學麼?”陳默點點頭道:“以你之天賦,確該好好珍惜,可有想過拜入何人門下?”

    “這……”徐庶聞言,苦笑搖頭,他一個寒門子弟,拜師的機會可是很難求的。

    “若沒有,我可為你推薦一人,只是不知你是否願意。”陳默微笑道。

    “這……”徐庶自然覺得這是陳默想要將他留下的方法,卻也不好直接拒絕,只是詢問道:“不知是何方名士?”

    “蔡邕,蔡伯喈,你可聽過?”陳默笑問道。

    “可是號稱飛白絕倫的伯喈先生?”徐庶聞言大驚,豁然起身道。

    原本,他已經做好了無論陳默推薦誰,都要推脫的心思,但陳默說出的這個名字,他沒辦法拒絕。

    蔡邕乃當世大儒,若說出身或許算不上當世之罪,至少比起四世三公的袁氏來說,差了許多,但其在儒道之上的造詣以及名聲,卻堪稱當世之最,能拜入蔡邕門下,是多少士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徐庶既有向學之心,怎能不知此人?

    “正是。”陳默點頭笑道。

    “將軍如何能保證蔡翁願意收我?”徐庶冷靜下來,詢問道。

    “那老兒欲招我家主公做女婿!”典韋終於聽到一句自己聽得懂的話,忍不住道。

    陳默:“……”

    冰冷的目光落在典韋身上,把典韋嚇了一跳,嘟囔道:“本來就是。”

    “別聽這渾人胡說。”陳默揉了揉太陽穴,看著徐庶道:“我與伯喈公有些私交,伯喈公也卻有意將其女下嫁,只是未得家母准許,這婚姻之事,默不敢擅作主張。”

    “自……自然。”徐庶腦子有些懵,蔡邕這等人竟會選陳默當女婿,這讓徐庶覺得陳默之前的話可信度一下子高了一大截。

    只看徐庶表情,陳默就知道這事解釋不通了,也只能無奈詢問道:“是否願意?”

    “若能拜入蔡翁門下,庶自是願意。”徐庶連忙道,語氣也恭敬了許多。

    “去沐浴一番吧,明日隨我去見一人,算起來,你若拜入伯喈公門下,與此人也算有些淵源。”陳默起身笑道。

    “喏!”徐庶點點頭,此刻對陳默的話就沒那麼抵觸了。

    “我送你!”典韋見陳默面色不對,連忙起身想要跟出去。

    “不用,自有人會送,你留下!有事要你辦。”陳默看著典韋,笑的十分親切。

    “呃……”典韋魁梧的身軀一僵,尷尬的扭頭看向陳默:“主公有何事?”

    “陪我對練,只准守,不准攻。”陳默脫掉外袍,活動了一下臂膀道。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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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攔路

    徐庶,對陳默來說可說是意外之喜,不過對陳默來說,最重要的還是郭嘉,畢竟蔡邕都如此推崇此人,定有過人之處。

    “抱歉,這位將軍,我家公子已然離開。”沒見到郭嘉,卻見到了郭嘉的童子。

    “哦?”陳默聞言笑道:“我昨日送來的拜帖可曾收到?”

    “已經收到,不過我家公子確有要事。”小童一禮道:“另外,公子臨行前曾留下一封書信,言不論是何人來找他,都將此信奉上。”

    說著,童子從袖口取出一卷竹簡恭敬地遞給陳默。

    “看來你家公子是知道我今日所來為何了。”陳默一邊說,一邊接過竹簡,順口笑道。

    “不知。”童子搖了搖頭。

    陳默展開竹簡,仔細觀看,臉上的笑容不變,看過之後,將這封竹簡翻過來,看向童子道:“可否借筆墨一用?”

    “自然。”童子點點頭,很快從家中端來筆墨到陳默面前。

    陳默想了想,寫下世事如棋局局新,乾坤再立誰人知,想了想,終究沒有再寫,將筆放下,對著童子微微一笑,將竹簡遞還給他,也不多言,轉身便帶著典韋和徐庶離開。

    “唉,元直,那郭嘉寫了什麼?”典韋看著陳默依舊是一臉笑容的離開,但跟在陳默身邊久了,多少能夠察覺到陳默的一些情緒,忍不住問身邊的徐庶道。

    “將軍名聲太差,不願追隨將軍。”徐庶看著陳默,歎了口氣道。

    “那主公又寫了什麼?”典韋好奇道。

    “天道無常,世事如棋,將來的事情誰也說不準,只是你家主公顯然還有東西未曾寫出。”

    “為何?”

    “萬一無法實現該如何?”徐庶看了典韋一眼道:“話不可說滿,事不可做滿,大概將軍覺得後一句太過鋒芒了一些,所以並未寫出。”

    士人之間做事,一般講究個點到為止,尤其是名士之間,這也算是禮儀,董卓進京就是鑽了這個空子,最終掌握了權柄。

    “那主公,我們還要找那郭嘉麼?”典韋看著陳默的背影問道。

    “不必了。”陳默笑道:“如今我的名聲,大概是難以招到這些大才了。”

    郭嘉其實給他留了破解如今困境的法子,不過陳默自問才學能力不下於人,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郭嘉避而不見,這條計策他也不會用。

    可以禮賢下士,但若求之不得,他不會強求,當然,如果郭嘉在這裡的話,他會選擇強行帶走,他可以確定這郭嘉確有過人之處,而且水準不低,這種人就算不能為我所用,也不能讓其他人用,只可惜,那郭嘉沒有給自己這個機會,所以,陳默只能以禮相待了。

    “主公一直都在為朝廷效力,名聲怎就不好了?”典韋不滿道。

    “這種事,不是你我決定的。”陳默搖了搖頭,這次來陽翟,也不算毫無收穫,徐庶才思敏捷,只是往日習武,荒廢了學業,若能拜得蔡邕為師,學上幾年,未必就比郭嘉弱。

    至於名聲,陳默相信,那郭嘉若真是奇才,名聲不會是妨礙他來投奔自己的阻力,多半還是不看好自己而已。

    當下不再提此事,回了衙署之後,便帶上親衛準備離開。

    “將軍,卑職職責所在,奉命抓捕逃犯徐福,還請將軍莫要為難卑職。”還未出城,陳默又被那陽翟縣尉給攔住了。

    “你抓徐福,攔我作甚?”陳默一臉不解道。

    “他便是徐福。”縣尉指了指陳默身邊的徐庶。

    “此人乃我此番在陽翟募得的名士,他叫徐庶,表字元直,你抓徐福,關徐庶何事?快快讓開,莫要誤了大事!”陳默擺了擺手道。

    “將軍,徐福就是徐庶!”縣尉皺眉道,這人是陳默從他手下帶走的,怎的今日翻臉不認人了?

    “莫要與我說笑,徐庶與我早就認識,跟那徐福有何關係?”陳默皺眉道。

    “將軍!”縣尉攔在陳默身前,面色漸漸嚴肅起來,身後的縣衛也漸漸圍上來。

    “怎的?想打?”陳默挺直了身子,眯起了眼睛。

    不需他下令,典韋踏步上前,默默地將背上的兩支鐵戟握在手中,身後五十名親隨也紛紛亮出兵器。

    雖然人數差不多,但這些縣衛哪見過這般陣仗,尤其是護在陳默身前的典韋,那一臉兇殘的模樣,猶如一頭猛獸盯著他們,不少人都退縮了。

    “將軍,我家使君風寒已經快好,不如再等上兩日如何?”縣尉暗暗叫苦,明明昨天還跟人講事實擺道理,一臉和顏悅色的陳默,怎的今天這一翻臉,一副就要動手殺人的架勢?

    “京中有急事相召,怎的?你要妨礙公務?”陳默皺了皺眉。

    “不管如何,卑職職責所在,此人必須留下!”縣尉攔在陳默身前,沉聲道。

    不是想留徐庶,這分明是想留陳默。

    陳默眯縫的眼睛裡,寒光迸射,臉上的笑容卻是越發和煦,慢慢的看向前方道:“典韋!”

    “末將在!”典韋暴喝一聲。

    “往前走,誰攔,殺誰!我說的。”陳默一勒戰馬,淡然道。

    “喏!”典韋點了點頭,拎著雙戟便往前走,彷彿沒有看到那縣尉一般。

    猛虎般的威勢撲面而來,那縣尉下意識的讓開一步,典韋也不理會,徑直往前走去,一雙鐵戟拎在手中,目光打量著四周的縣衛,彷彿一頭隨時欲擇人而噬的暴虎,一幫縣衛哪見過這等人物,眼睜睜的看著眾人依次從眼前走過,卻沒一人敢動,一直到陳默的部隊出了城門,縣尉方才一屁股坐在地上,背後已經被汗水浸濕。

    混了半輩子,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等煞氣之人。

    隨即面色卻是一苦,太守讓他設法拖住陳默,最終卻沒能拖住,這下子,不知該如何交代了。

    “停!”剛剛出城,眾人正準備原路返回,陳默頹然揮手道。

    “主公,怎了?”典韋看向陳默疑惑道。

    “前方怕是有人攔我們。”陳默笑道。

    一旁的徐庶點點頭道:“不錯,方才那縣尉表現頗為異常,似是要拖住將軍。”

    “怕什麼?”典韋咧嘴笑道:“有末將在,定護主公周全。”

    捏了捏眉心,自動忽略了典韋的計策,陳默看了看四周,突然調轉馬頭道:“正好群雄彙聚,我等且往滎陽走一遭,從成皋返回洛陽。”

    擺明瞭有人知道自己到來,想要留下自己,往回走是個坑,陳默身邊就這麼點兒人,怎麼跟人家碰?

    當下,一行人調轉方向,準備繞過嵩山,走滎陽一帶穿過成皋再回洛陽,雖然麻煩,但勝在安全。

    不過陳默等人並未鄒遠,在離開陽翟,確認無人追蹤之後,便留在附近的山頭,奪了一處山賊營寨暫居。

    兩日後,一支千人左右的人馬自山下洶湧而過。

    “孫堅?”遠遠地,陳默看著對方旗號,挑了挑眉笑道:“袁公路還真看得起我,江東猛虎也被派出來了。”

    “將軍在此盤桓兩日,便是為看此人?”徐庶詫異的看向陳默。

    “嗯,有人算計我,雖然猜到了一些,不過不確定一下,如何放心?”陳默點頭道。

    “江東猛虎?”典韋疑惑的看向陳默。

    “孫堅,自稱孫武之後,其人頗有勇略,且作戰勇猛,號稱江東猛虎。”陳默看著那支遠去的人馬笑道。

    “既然此人已來,後方豈非安全?”徐庶突然看向陳默道。

    “是如此,但我現在不想回去。”陳默回頭看了一眼來路,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道:“典韋,派幾個機靈的跟上,派人快馬去滎陽,通知徐榮將軍,我二人前後夾擊孫堅。”

    “將軍是想……”徐庶心中一動,看向陳默道。

    “既然袁術敢向我伸手,那邊斬了他的爪子,江東猛虎?”陳默看著那支人馬離開的方向笑道:“虎肉的滋味可是不錯,此番我得再嘗嘗!”

    袁隗叔侄之事以後,對袁術兄弟本就不多的好感也沒了,如今再談及二人,陳默可不會再以公相稱,他倆不配!

    “喏!”徐庶沒有說話,典韋已經大聲答應一聲,有人惹,那就幹回去,這才爽快,他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將軍如此做法,豈非打擊諸侯士氣?”徐庶皺眉道。

    “士氣?”陳默有些好笑道:“我便是不殺此人,這關東聯軍,元直以為他們就能打進來?他們跟董卓沒有區別,只是董卓做了他們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

    徐庶聞言默然,若按照陳默昨日所言理論,還真是這麼回事,弘農王等於是諸侯給逼死的,如果真讓諸侯打進洛陽,得利的,也只是諸侯而非皇室。

    “將軍對那徐榮便如此有信心?”徐庶好奇道。

    孫堅乃江東猛虎,徐榮的話,至少他沒有聽過徐榮的名號,這無名之輩,真能贏了孫堅?

    “我與徐榮相交不深,其能力如何尚不知曉,但我對自己卻是有些信心的。”陳默翻身上馬笑道:“且看我如何殺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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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 猛虎兵敗

    滎陽,正是初春時節,萬物復甦。

    剛剛自汴水之畔擊潰了曹操的五千人馬,得勝而歸,只是沒能將那曹操留下,讓徐榮頗有遺憾之感。

    “將軍,有光祿勳派來的使者求見!”徐榮正在檢查防務、糧草補給之時,卻見一名親隨匆匆而來,對著徐榮躬身一禮道。

    “光祿勳?陳默?”徐榮有些詫異道:“他來為何?”

    自己跟這位光祿勳貌似沒什麼交情,想了想,徐榮還是點頭道:“讓他進來。”

    雖然沒什麼交情,但陳默在洛陽大多時候與人為善,跟呂布、華雄等人關係不錯,雖然不知道對方的使者為什麼會跑來這裡,但見還是要見一見的。

    不一會兒,一名風塵僕僕的將士快步進來,見到徐榮,躬身下拜道:“卑職參見將軍!”

    “是個好兵。”徐榮看著這名將士,點頭笑道:“光祿勳讓你來此,有何事?”

    “回將軍,我家將軍正在嵩山一帶。”那將士將陳默之前奉命去潁川探查,卻差點被攔住,袁術派出孫堅想要抓捕陳默的事情說了一遍:“如今我家將軍故布疑陣,誘那孫堅往滎陽方向而來,想請將軍出兵,夾擊孫堅,滅其銳氣!”

    “不想光祿勳年紀雖輕,卻有大將之風。”徐榮聽得贊許道,心中更讚賞的卻是陳默這份戾氣,袁術派兵來劫,一般人身邊只有五十人的情況下,能夠逃脫一命已是萬幸,陳默在冷靜的避開對方追擊之後,竟然還想著咬對方一口,這在旁人看來,可能戾氣過重,但在徐榮這等軍人看來確實理所當然的事情。

    尤其是這對手是號稱江東猛虎的孫堅,卻無絲毫懼意,徐榮是頗為欣賞的。

    “告訴你家將軍,我會擊退孫堅,至於能否將其徹底擊滅,就看你家將軍的本事了。”徐榮笑道。

    他有信心擊敗孫堅,但對方若要逃跑,這中原之地,一馬平川,徐榮就是再厲害也沒辦法將對方徹底絕殺,不過這裡不能,那孫堅若想退回去,肯定還要走嵩山一帶,陳默卻是有機會的。

    “喏!”那將士躬身一禮道:“卑職這就去,此外孫堅一路往這邊追尋而來,卑職騎馬快些,但孫堅距此最多也只是一日路程,其麾下兵力約有千人,還望將軍早做準備。”

    “去吧。”徐榮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將軍,我等真要出兵?”那將士走後,一名校尉看向徐榮道:“那諸侯聯軍便在左近,若對方趁虛來攻……”

    “呵~”徐榮聞言,不屑冷笑道:“他們若有這般氣魄,前日被我擊潰的便不會只是曹操一部,等他們決定來攻滎陽之時,孫堅的人頭可能都送到洛陽了!”

    諸侯自在酸棗結盟之後,就沒有絲毫進取之意,從細作探聽來的消息,對方再酸棗一帶整日飲酒作樂,營地佈陣也頗為散亂,若非手中兵力不夠,又有河道相阻,徐榮真有心思殺過去擒幾個諸侯過來。

    “傳我軍令,點三千兵馬隨我出征!”徐榮將自己的寶劍掛在腰間朗聲道。

    “喏!”

    ……

    滎陽城外,依舊是汴水之畔。

    “籲~”孫堅看著前方狼藉的戰場,勒住戰馬。

    “主公!”黃蓋策馬奔來,到了孫堅面前拱手一禮道:“看情況,是西涼軍跟我們的軍隊在這裡有過一戰,而且似乎是我軍敗了。”

    孫堅點了點頭道:“此處已近滎陽,怎的只有這一處戰場?盟主他們便沒有動兵?”

    眾將哪裡知道袁紹這邊有沒有動兵,不過一路走來,這裡還是他們第一次看到有雙方交兵的痕跡,看起來,酸棗那邊確實並未出兵。

    “主公,此處已近滎陽,那陳默恐怕早已逃回了滎陽,我等再追也是無用,不如儘早撤回廬陽,向袁公覆命?”祖茂上前,對著孫堅躬身道。

    “也罷!”孫堅歎了口氣,看了看四周的屍體道:“讓人將這些屍體就地掩埋,終究是我方將士,莫讓他們這般曝屍荒野。”

    雖然不知道袁術為什麼那麼執著于抓到陳默,不過眼下的情況來看,顯然是不可能了,孫堅就是再有自信,也不可能憑著這千餘人馬就殺到人家滎陽城去,還是回去跟袁術說明之後,勸袁術直接攻破伊闕關,殺入洛陽吧。

    區區一個陳默,哪有攻破洛陽來的重要?

    “喏!”眾人答應一聲,開始在河水之畔挖坑掩埋士卒。

    “報!”過了不久,負責在外警戒的斥候突然匆匆來報,對著孫堅一禮道:“主公,滎陽方向出現大量西涼兵馬,正朝這邊而來。”

    “哦?”孫堅聞言,不驚反喜:“有多少人馬?”

    “約有兩千餘眾!”斥候不確定道。

    一千打兩千?

    孫堅心中盤算了一下道:“通知眾將士,準備迎敵!”

    滎陽城他是沒辦法攻,但若對方出城來戰,就算人多,孫堅也絲毫不懼。

    “主公,定是那陳默回城之後請來的援兵!”黃蓋在一旁微笑道,一眾將士跟著孫堅出生入死多年,這種以少勝多的戲碼,他們是經常幹的,所以哪怕知道對方人多,但只要敢出城,他們就敢打。

    “小賊無知,不曾聽過江東猛虎之名!”祖茂笑道。

    “莫要輕敵,陳默此人,年紀雖幼,但心思卻是頗為縝密,也有過討賊之功。”孫堅翻身上馬道:“不過這打仗,對手可不都是黃巾賊,今日本將軍便教教他打仗!”

    眾將聞言齊齊哄笑,也難怪輕視陳默,畢竟只是一十五六歲的少年郎,縱使有些真才實學,打過兩場勝仗,但那也只是討伐黃巾賊而已,真正的戰場,恐怕都沒見過,而他們這些,卻幾乎都是南征北戰,從一次次殺戮中殺出來的老兵,莫看人少,但真上了戰場廝殺起來,以千破萬都未必是狂言。

    眾人整軍備戰,不一會兒,徐榮率領三千兵馬殺到。

    數量比想像的多一些,不過孫堅也並未畏懼,看對方旗號出現,擺了擺手,弓箭手猶如一對翅膀一般自兩翼殺出,對著敵軍陣勢便是一通箭雨射去,同時孫堅已經帶著人馬發起了衝鋒。

    “好一頭猛虎!”徐榮尚未立穩腳跟,便被對方一通箭雨攔住,眼見孫堅已經發起了沖勢,看那氣勢,也不由的暗贊孫堅驍勇。

    不過西涼軍征戰多年,可沒怕過誰人,當下在徐榮的指揮下以沖對沖,同時又點出兩支千人隊,從兩翼包抄,準備將孫堅所部合圍。

    雙方一交手,孫堅就發現不對,這支人馬顯然也是精銳,跟他們廝殺絲毫不落下風,而對方的統帥也並非莽夫,已經借著兵力優勢,開始合圍自己,若真讓對手合圍成功,今日怕是要交代在這裡。

    “突圍!”發現不對之後,孫堅也失了繼續跟對方交手的心思,同等級別的精銳,孫堅還沒那個自信以少勝多,當下便命人準備從側翼突圍而出。

    徐榮自然也看出孫堅的意圖,不斷命旗手更換命令,收縮兩翼,想要將孫堅這支人馬徹底吞下。

    孫堅發現,自己每一次變更突圍方向,對方總能迅速做出應對的變化,讓自己始終難以突圍而出,心中暗恨,這次自己算是遇到了對手,對方的本事不在自己之下,兵力卻是自己的三倍,早前就不該貿然與對方交手。

    只是此時再說什麼,都已經晚了,眼下最要緊的就是突圍。

    雙方在汴水之畔糾纏,廝殺,徐榮雖然勝勢已定,但要徹底留下孫堅,卻頗為吃力,廝殺到下午時,西涼軍的損耗也越來越大,再這般下去,就算能夠吞下孫堅這支人馬,自己也會損失慘重。

    當下稍稍鬆開一些,讓孫堅成功突圍而出之後,便命騎兵在其身後追殺,徐榮直率大軍在後掩殺。

    孫堅明知徐榮這樣做,是想更有效的殺傷自己麾下將士,卻又無能為力,只能帶著參軍亡命狂奔,身邊的人手卻在不斷減少。

    “跟他們拼了!”眼看對方緊追不捨,孫堅南征北戰,何時這般被人追著殺過,心中一狠,便要轉身跟對方拼命。

    一旁的祖茂和黃蓋連忙攔住孫堅道:“主公不可,此刻回身再戰,我軍士氣已失,必是死路一條!”

    孫堅麾下雖然都是精銳,但折損過半,早就開始潰逃了,如今還在身邊的已經不多,此刻再戰,這些人恐怕也不願,敗勢已定,這個時候只能逃命。、

    “那便讓這幫西涼逆賊追著打?”孫堅瞪眼道,他一生征戰,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主公,得罪!”祖茂看著後方騎兵又一次掩殺上來,一把摘下孫堅頭頂的赤幘,綁在自己頭上道:“末將率兵引開追兵,公覆護主公脫逃!”、

    “大榮,怎能讓你犯險?”孫堅皺眉道。

    “主公放心,賊軍也未必殺的了我!”祖茂朗聲笑道,說完,不等孫堅回話,已經帶著一支人馬朝著另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主公,快走!”黃蓋見孫堅不肯走,連忙踹了一腳孫堅的戰馬,然後自己策馬帶著殘存的十幾名親衛飛奔而去,很快消失在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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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命格

    “主公,都佈置好了。”典韋策馬來到陳默身邊,對著陳默道:“不過那孫堅真會敗?若他率軍而回,我們這些陷阱可攔不住上千人的部隊。”

    “孫堅號稱江東猛虎,以作戰焊猛著稱,徐榮便是能敗孫堅,恐怕也未必能將其重瘡。”徐庶來到陳默身邊,詢問道:“將軍既已脫險,何必再犯險?”

    “那是你們不知徐榮厲害。”陳默也沒辦法說自己在這裡氣運最高,至於徐榮如何厲害,他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在這裡,會有好事發生。

    若孫堅猶有餘勢,那這裡便是最安全的,若孫堅慘敗,那這裡,便是孫堅斷魂之處。

    見徐庶不解,陳默微笑道:“若孫堅元氣未傷,那此處便是最為安全之處,但若孫堅慘敗,此處便是其必經之路!”

    徐庶看了看周圍,也並非險要之地,不明白陳默何來自信。

    “元直且仔細思量,日後你會明白。”陳默一臉高深莫測的道。

    從兵法上來說,這裡並不算最合適伏擊的地方,但從氣運來判斷,這裡位置卻是最好的。

    “將軍,前方發現敵蹤!”便在兩人交流之際,一名斥候飛奔而來道。

    “有多少人馬?”徐庶忍不住問道。

    “只有十餘騎。”那斥候躬身道。

    十餘騎?

    徐庶有些難以置信,隨即看了看四周道:“若是十餘騎,此處地勢開闊,敵人未必有決死一戰之心,倒確實最為合適,只是將軍如何知道對方只有十餘人?”

    系統神仙知道。

    陳默搖了搖頭:“備戰吧。”

    “喏!”一眾將士迅速列好陣型,箭矢上弦,冷冷的注視著道路的盡頭,典韋策馬來到陳默身邊,跟陳默站在一處,護衛陳默安全。

    遠處的道路上,已經能夠看到滾滾而起的煙塵。

    “主公,莫要傷心,大榮不會有事。”黃蓋看著一臉失落的孫堅,歎了口氣,低聲勸道。

    這大概是孫堅自領兵以來,敗的最慘的一仗,不但麾下將士被打了個精光,身邊親近大將也搭進去一個,雖然如今尚未得知祖茂死訊,不過昨夜那等陣勢,祖茂生還的可能性極低。

    只是這種話,在這等時候最好還是不要講的胡奧,看了看遠處道:“再走些時候,便能抵達陽翟,我等可向袁公請兵再戰,一雪前恥!”

    孫堅狠狠地點了點頭,那徐榮雖然厲害,也不過是仗了兵力優勢,待自己重整旗鼓來戰,定要用徐榮首級來祭奠祖茂!

    正說話間,一名騎將突然指向前方打呼道:“將軍,快看,有敵情!”

    孫堅和黃蓋被追殺了一夜,早已成驚弓之鳥,聞言下意識的便要勒馬逃走,只是當尋聲看去時,卻見前方並無多少人馬,只有區區數十人,在寬闊的驛道上,那支人馬顯得有些單薄。

    “應該不是敵軍!”黃蓋推測道。

    若是敵人的話,怎會只派這點人手過來攔路?

    “問問他們是何人?”孫堅心中鬆了口氣,派一名騎將過去詢問。

    一騎飛奔而出,來到陳默陣前,朗聲道:“前方何方人馬?為何在此?”

    陳默看了看遠處的騎兵,微笑道:“告訴孫堅,光祿勳陳默在此,他不是要抓我麼?”

    那騎將面色一變,飛馬而回。

    “陳默?”孫堅皺眉道:“他怎在此?”

    一直以為陳默是逃到了滎陽,誰知竟然在此處碰到陳默,想到便是因為此人,自己吃了有生以來第一場敗仗,孫堅面色一點點陰沉下去。

    “主公,此人此時出面,必有陰謀,我等還是繞道而行,待重整旗鼓,再來與其作戰!”黃蓋眼見孫堅要暴走,連忙拉住孫堅道。

    “彼不過區區一隊人馬,有何可懼?”孫堅冷哼一聲,他的人雖然不多,但每一個都是百人將,如何會將陳默區區一隊人馬放在眼中,咬牙道:“雖不能殺徐榮,但今日必斬此小賊!”

    黃蓋歎了口氣,也沒再勸,孫堅吃了敗仗,肚子裡有股子邪火需要發洩,再者,就如孫堅所言,這區區幾十人,他們這些人還真沒放在眼中。

    “殺!”孫堅自馬背上摘下他的古錠刀,高高舉起,厲喝一聲,率先殺出。

    “弓箭準備!”陳默看著對方竟然直直的朝自己發起了衝鋒,不由笑了,並未做出防禦姿態,只是靜靜地看著那十幾騎人馬與自己越來越近。

    一根長長的絆馬索橫在空曠的驛道之上,孫堅冷笑一聲,憑著精湛的騎術輕易的越過絆馬索,然而下一刻,四周的大地突然塌陷下來,露出一個巨大的深坑,孫堅面色一變,雙手在馬背上一撐,在一眾慘叫嘶鳴聲中,成功躍到了深坑的邊緣。

    但跟隨他的騎兵雖然躲過了絆馬索,卻沒有孫堅這等伸手,好幾個人直直的沖進深坑之中,再也沒有起來。

    “莽夫!”陳默看著那些狼狽從深坑中爬起來的騎將,輕笑一聲,一揮手,早已備好的弓箭手同時鬆開弓弦。

    黃蓋肩膀上中了一箭,差點重新跌進深坑,孫堅揮舞著從地上撿來的環首刀將射向自己的箭簇撥落。

    連續三排利箭射過之後,孫堅和黃蓋周圍,已再無活人。

    陳默已經帶著人上前,將兩人團團圍住。

    “江東猛虎之名,默早有耳聞,今日一見,甚是欣慰。”陳默翻身下馬,對著孫堅抱拳一禮道。

    “卑鄙小人!”孫堅咆哮一聲,揮刀便要朝陳默斬去!

    “放肆!”典韋虎目一瞪,一腳踹在孫堅胸口,若非陳默想要留他一命,典韋全力下去,能將他胸骨踩裂,饒是現在收了幾分力氣,典韋這一腳都把孫堅踹的在地上滾了一圈方才停住。

    黃蓋想要上前,卻被幾把刀架在脖子上,想要掙脫,奈何受了箭傷,哪裡掙脫得了?只得瞪著陳默道:“陳默,你也是當世名士,莫要欺人太甚!”

    “你家主公都要砍到我腦袋上了,我還不准還手?”陳默瞥了黃蓋一眼,一個小角色,也沒怎麼上心,只是低頭看著孫堅搖頭道:“是你們欲圖截殺于我,方有今日之事,久聞孫將軍勇略過人,怎的這張口便是顛倒黑白?”

    “哈~你助桀為孽,天下人人得而誅之!”孫堅掙扎著站起身來,死死的盯著陳默厲聲道:“我只恨未能擒殺於你!”

    “如此說來,要你降我,是不可能了。”陳默歎了口氣,看著孫堅道。

    “英雄安能與爾等小人為伍?”孫堅傲然道。

    “原以為……你是個聰明人,如今看來,倒是我高看你了。”陳默搖了搖頭,翻身上馬,調轉馬頭道:“殺了!”

    “我兒他日,必會為我報仇!”孫堅看著大步走來的典韋,目光一縮,怒吼一聲,揮刀撲向典韋。

    “咣~”典韋一戟劈下,孫堅雙手一麻,手中的環首刀已經失了半截,典韋另一隻鐵戟已然斬下,孫堅只能棄了刀柄,雙手抓住戟杆,但典韋一身蠻力,何奇猛烈,倉促之間,孫堅雖然避開了斬首之禍,仍舊被戟刃砍進了肩膀,鮮血橫流。

    不等他換氣,典韋另一隻鐵戟已經再度砍下,孫堅的人頭便被斬落。

    “主公!”黃蓋眼睜睜的看著孫堅被斬,憤怒的想要衝上前,四周的將士同時發力,刀刃割裂了喉嚨,黃蓋噗通一聲,跪倒在孫堅的屍體面前,再無動靜。

    “清理戰場,將能用的馬還有兵器都帶走。”陳默將目光看向孫堅,歎了口氣道:“終究也是為我大漢征戰沙場的將軍,將此二人屍首帶上,丟到陽翟城外,莫要讓他曝屍荒野。”

    “喏!”眾人答應一聲,開始清理戰場。

    陳默覺得有些頭暈,孫堅戰死那一刻,自己腦海中的系統神仙似乎有了變化,似乎腦袋裡多了什麼東西一般,讓他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覺,待眾人各自去辦事之後,陳默連忙在腦海中默默地聯絡神仙,卻發現自己的資訊似乎變了。

    姓名:陳默

    命格:潛龍30

    氣運:93

    生活類技能:耕作lv8,糞肥lv8,書法lv9,棋藝專精lv8,畫藝lv9,雕刻lv9,強體lv6,蠱惑lv9,房中術專精lv1

    戰鬥類技能:箭術專精lv5,劍術lv9,槍術lv9,騎術lv9,刀術lv9,戰場生存lv9

    統帥類技能:攻城方略lv6,守城方略lv6,步兵指揮lv9,騎兵指揮lv5,陣型演變lv9

    天賦:過目不忘,精力充沛,望運

    可開啟:夢境訓練營,夢境戰場(多人)

    看著資訊的變化,陳默頭腦中那股眩暈感漸漸消失,夢境戰場自己以前也經歷過,但是屬於夢境訓練營的,如今單獨出現夢境戰場的選項,似乎與自己經歷的有所不同,不過現在也不能去看,誰知道會不會直接睡過去。

    “主公!”典韋拖著一把刀來到陳默身邊,將刀遞給陳默道:“看看這把刀。”

    陳默伸手接過,他對兵器自然也有研究,刀一入手,便覺一沉,忍不住道:“有些分量。”

    “若方才那孫堅以此刀與我作戰,怕是得鬥上許多回合。”典韋點了點頭,只能怪那孫堅倒楣了。

    “你若不用,便收起來,以後賞賜給有功將士!”陳默笑道。

    “喏!”典韋興奮的答應一聲。

    戰場也清理的差不多了,陳默讓人將還能用的幾匹戰馬帶上後,繞了一趟陽翟之後,便直接帶隊往大谷關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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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歸途

    酸棗,諸侯聯軍大營。

    曹操兵敗而回,卻見諸侯整日置酒高會,不思進取,有些看不過眼,這日找到袁紹道:“本初,如今我軍氣勢正盛,正該攻佔要隘,分兵襲擾關中,令董卓難以自顧,如今蜷縮於此,整日飲酒作樂,何日才能攻入洛陽?”

    “孟德不知,諸侯雖以我為尊,但眼下你看看這諸侯,有哪個是真心來戰?當先服其心,爾後才能共謀大事。”袁紹歎了口氣,對著曹操道:“我如今雖有名望,卻不過一渤海太守,糧草都是那韓馥籌措,如何支使他們?”

    曹操聞言,有些心煩意亂,他哪裡不知道,袁紹分明是不想出自己的兵,希望其他人出兵而已,但酸棗彙聚這麼多諸侯,哪個不是這個心思?都想保存實力,讓他人去與敵廝殺,這般下去,何日才是個頭?

    按道理,袁紹作為實際上的盟主,由他來打頭陣本就應該,奈何關東聯軍名義上的盟主卻是臧洪,而臧洪雖有名望,但卻不過是廣陵功曹,真正領兵的卻是張超,你讓臧洪拿什麼去攻?

    “操部眾經此一戰,已然折損殆盡,我擬先回鄉再募集一些兵馬再來。”曹操滿心鬱悶道。

    “我讓韓馥支你一些糧草用以募兵。”袁紹也覺得有些愧疚,點頭道。

    曹操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與其將糧草浪費在這些人整日飲酒作樂上,幹嘛不用在正事上?當下點頭道:“也好,多謝盟主!”

    他將盟主二字咬的極重,袁紹卻只當沒有聽懂,只是點頭讓曹操快去。

    曹操滿心無奈的回營召集部眾。

    “主公何故愁眉不展?”一名文士見曹操一臉陰沉的進來,微笑道。

    “先生這不是明知故問麼?”曹操笑道:“我拼死出戰,本是想讓諸侯放棄心中那些算計,共同出力,早日攻入洛陽,還天下以太平,如今看來,卻是我想多了,我那小賢弟說的對,這些人,成不了事!當初就應該聽他的,這不也混到了九卿之列?”

    曹操說的小賢弟,自然便是陳默了,當初陳默跟他說過諸侯難以成事,尤其是跟著袁氏兄弟,如今看來,當初陳默所言,都應驗了。

    “那位光祿勳所言固然有理,不過他的路,主公不能走。”文士笑道。

    “那倒是,他自己可募不到這麼多兵。”曹操笑道。

    “不止如此,陳默雖得陳家認可,也算步入了士族,然根基終究太淺,若真如主公一般離了朝廷,恐怕也難有今日之局,不過既然想要依靠朝廷,那董卓的惡名,他就得背。”文士笑道。

    “朝中公卿那麼多,為何只有他背?”曹操歎了口氣問道。

    “一來他是第一個投靠董卓的,袁本初和袁公路都有意將董卓得勢的緣由歸罪於他。”文士歎了口氣道:“這二來嗎,主公不覺得此子這兩年升遷太快?他確實有才學,今日之地位,皆是他憑本事得來的,但正因如此,會顯得旁人過於無能,再加上此子太過聰慧,不好算計,被孤立也是難免。”

    “志才說的不錯,別說其他人,我有時候也想揍他,又怕打不過,哈哈~”想到當初陳默說自己看兩三遍書便能將一篇萬言書背誦時,那一臉理所當然,本該如此的樣子,哪怕兩人親近,曹操都會有那麼一刻覺得這小兄弟面目可憎、自以為是、目中無人、口不應心,恨不得砍他一刀。

    “不過此人才高,務實,觀此人最近兩年行徑,主公若欲將其招致麾下,怕是不能。”文士微笑道。

    “這是為何?雖說話是如此,但我與他算是志趣相投吧。”曹操不解道。

    “若是兩年前,主公有如今地位,想要將其招入麾下不難,此子初入仕途時,確有一顆赤誠之心,然而時過境遷,如今其雖已卸任河東太守,但河東恐怕依舊在此子掌控之中,那高順、武義等人,應該是其心腹,此子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道,尤其是經過袁本初之後,恐怕不會再親信任何人。”文士歎道。

    曹操聞言有些遺憾,不過卻也理解,當初何進掌權到董卓進京那段時間,陳默可是不止一次向袁紹出謀獻策,卻都未被袁紹採納,估計也是那會兒,自己這個小兄弟開始有了自己獨自掌權的想法吧。

    “無妨,人生能得一知己已是難得,便是他日為敵,能得如此對手也不錯。”沉默片刻後,曹操突然朗聲笑道。

    文士微微點頭,拿得起放得下,這才是一位明主該有的魄力,雖然如今曹操勢力名聲遠不及袁紹,但他相信,只要給曹操時間,定能趕上袁紹。

    “現在怎麼辦?”曹操坐下來問道,袁紹不肯出兵,說什麼都是假的。

    “主公只管去招兵,在下屆時自有辦法迫那袁紹出兵。”文士微笑道。

    “志才從未讓我失望,也好,我帶元讓去徵募兵馬,志才便在此處,待我歸來之日,便看志才本事。”曹操笑道。

    文士微笑著輕咳一聲,點頭道:“預祝主公早日歸來。”

    ……

    另一邊,潁川,陽翟。

    冬季的寒冷尚未完全散去,多數人都瑟縮在家中不願早起,幾名士兵打著哈欠打開城門,迎接新的一天。

    “快看,那是何物!?”城門剛剛打開一半,一名縣衛突然看到護城河對面有什麼東西,隔著晨曦,看不清楚。

    “過去看看!”一名縣衛讓人放下吊橋,越過護城河去查看,卻見兩具屍體被整齊的擺放在護城河畔,其中一人屍首分離,頭顱已經快要滾到岸邊。

    死人在這個年代並不少見,但兩人所穿的衣物,分明是兩個將領,一群縣衛不認得孫堅和黃蓋,但這衣甲顯然不是尋常將士,連忙派人前去通報。

    不一會兒,太守帶著郡尉和縣尉匆匆出城。

    “是袁公麾下將領。”太守看了看衣物。

    “使君,此處還留了一塊木牌。”一名縣衛拎著一塊木牌過來。

    “好字!”太守看到那被刻出來的字跡有些驚訝:“一般刻字很難留書者神韻,此人刻字之余,尚能保留餘韻,雖然差了幾分,但已屬難得,嘖嘖……”

    “使君,此人乃袁公麾下大將孫堅,正是日前去追殺陳默之人。”縣尉聞言有些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你去評價人家的字?

    “孫文台?”太守聞言大吃一驚,這才認真讀起來。

    陳默留的資訊很簡單,不忍孫堅一世勇將曝屍荒野,特將其屍首送回。

    “我記得,那陳默身邊,只有一隊親隨!”太守有些難以置信的扭頭看向跟陳默接觸最多的縣尉。

    “不錯。”

    “文台將軍帶了多少人馬?”太守震驚道。

    “當時未曾細看,不過也有一校吧。”縣尉不確定道,一校這個範圍概念很大,可以使八百人,最多也可以是兩千人,一校人馬在這個區間之內,說多少都不算錯。

    “那陳默不過區區數十人,竟能破孫將軍一校人馬?”太守一臉驚愕道。

    “使君放心,那陳默雖然善戰,但孫將軍亦是猛將,想要以數十人破之不可能,附近定有其軍隊!”郡尉躬身道。

    “不錯!”太守點點頭道:“快,將兩位將軍屍體收斂,命人去魯陽通知袁公,其餘人儘快回城,封鎖四門,莫要讓賊人有機可趁!”

    此番陳默過來,陽翟並無多少兵馬,是以暗中告知袁術,原本以為那陳默是甕中之鼈,如今看來,陳默恐怕早就心懷不軌,想要圖謀陽翟。

    幸虧自己早有防備啊!

    一想到陳默可能對自己不利,他就出了一身冷汗。

    “喏!”眾人答應一聲,將孫堅和黃蓋的屍體收斂拖回城中,郡尉安排人手去通知袁術,太守則早已回城,待眾人回來之後,便下令封鎖四門,不得出入。

    而此時,陳默已經帶著人馬連夜趕到大谷關,亮了身份之後,通過關卡,這才放慢速度往洛陽而去。

    “主公,此番我等斬了那孫堅,朝廷會不會有封賞?”典韋回頭看了一眼遠去的大谷關,隨口問道。

    “自然會有,此番功勞,夠你升到校尉之職了。”陳默笑道。

    “升我有何用?我又不會領兵?”典韋渾不在意的道。

    “能給你加奉。”陳默無語的看著一臉自豪的說出這種話的典韋,頭疼道:“不懂就去學,沒人生來就懂的,你這一臉自豪的樣子又是何意?”

    “主公又非不知,平日裡我就想睡覺,你讓老典殺人,老典自然不會含糊,但若要老典讀書……那還不如殺了我。”典韋聞言面色一苦道。

    “不讀書,你一輩子都是這般,以後有了兒子,如何封妻蔭子?”陳默瞪眼道。

    “那簡單。”典韋想了想道:“我多生幾個兒子,讓他們去讀書,哪個不讀,我就揍他們。”

    一旁徐庶聽得忍不住笑出聲來。

    “笑個屁。”典韋不滿的瞪了徐庶一眼道:“說你是個遊俠,你能被幾個縣衛抓住,說你是個文士,你就讀一本書,你這文不行,武也不行的,有何顏面笑我?”

    徐庶面色頓時鐵青一片。

    好想砍了這憨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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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董卓遷都

    “嗚~”

    陳默一行剛剛抵達洛陽郊外,遠處的洛陽城郭隱隱綽綽的印入眼簾,遠處突然傳來的號角聲讓陳默等人面色一變。

    “主公,是我們的號角!”典韋扭頭看向陳默。

    陳默軍中,有自己的號角聲,三長一短,是發生了緊急事情集合的號聲,一般沒有陳默在場的情況下,是沒人敢亂吹的,也就是說,發生大事了。

    “響號,過去看看!”陳默點點頭,也不進城,徑直帶著人馬朝著號聲響起的方向策馬奔去。

    河東軍大營,鮑庚臉上多了一道血淋淋的刀痕,兀自不停往外滲血,余昇、白驃、韓凱已經聚集起兵馬來,只是並未看到陳默,而是鮑庚,不由微微皺眉。

    “老鮑,何故響號?你身上的傷是怎回事?”三將之中,余昇與鮑庚最熟,見鮑庚這副模樣,皺眉詢問道。

    “諸位!”鮑庚默默的跪下來。

    “這是做何?”余昇三人連忙上前將鮑庚扶住。

    “我知今日無主公號令響號犯了軍紀,但有賊人毀我家園,害我父兄,趕我族人,如今依舊盤桓在我族中不去,這口氣,我咽不下,所以擅自響號,懇請諸位兄弟助我救出家人,此份恩情,鮑庚永世不忘!”鮑庚沒有起身,固執的跪在地上。

    余昇聞言皺眉道:“你先起來說話,究竟發生了何事?”

    韓凱也道:“主公如今不在洛陽,這兵馬調度,我等也做不了主!”

    鮑庚咬了咬牙,正想說話間,遠處突然傳來了號聲回應,余昇等人聞聲面色一喜,看向鮑庚道:“主公歸來,將此事報知主公,主公定會為你做主!”

    “嗯!”鮑庚連忙爬起來,往遠處看去,正看到一隊人馬往這邊疾馳而來。

    當先一人出現在視線中時,鮑庚眼眶不禁一紅,撲上去道:“主公~”

    “發生了何事?為何響號集結部隊?”陳默下馬,一把扶住鮑庚,皺眉道。

    “主公!”鮑庚哽咽了片刻後,嘶啞道:“末將這幾日輪休,回鄉陪伴父母妻兒,原本無事,昨日那胡軫突然率軍過來,說要我們遷徙往長安,也不多言,進了莊就搶,還驅趕人,末將與他理論,便被他命人一通惡揍,我族在偃師落戶已有百年之久,這突然就要我等遷徙,還要奪了莊中財物,自然不願,族人被殺了不少,末將氣不過,特來求援,情急之下,未得主公命令,擅自集結部眾。”

    “無我命令,擅自調兵,乃是重罪。”陳默皺了皺眉,看著鮑庚道:“不過事出有因,也能理解,此事我會解決,但這份軍罰,事後得補上,否則往後人人都不經我命擅自集結軍隊,我還如何帶兵?”

    “喏,主公要如何罰我,便是要末將的人頭,末將也絕無怨言!”鮑庚連忙起身道。

    “還有,那胡軫只是去了你門莊?”陳默點點頭,示意眾軍集結。

    鮑庚點點頭,一旁的余昇道:“主公不知,那胡軫此前奉命屯兵梁縣陽人聚,本是要攻伐袁術,卻被孫堅擊敗,折損不少,近幾日傳來主公斬殺孫堅的消息,不少人都以此來取笑那胡軫,最近幾日一直在向我等尋釁,老鮑性烈,與他有過幾次衝突,今日之勢,恐怕那胡軫假公徇私!”

    “謔~”陳默聞言搖了搖頭道:“也就這點出息,走,去會會他!”

    “喏!”

    當下,一行人點齊人馬,便直往鮑莊而去。

    鮑莊在偃師以南,緊鄰洛水,距離洛陽,大概三十里,陳默等人急行軍,不過半日便已抵達,正看到胡軫帶著人馬驅趕著鄉民往外走。

    “胡將軍,這是何意?”陳默策馬來到近前,對著胡軫一抱拳道。

    “陳默?”胡軫皺眉看向陳默,回了一禮道:“奉太師之命,遷河洛之民入關中。”

    遷民?

    陳默皺了皺眉,胡軫如此肆無忌憚,想必是真有此令,在這點上,不好跟他糾纏,指了指後方被他們奪來的物資道:“包括掠奪民財?”

    “這是我們西涼的規矩,我們辦事,就是這樣。”胡軫臉上掛著微笑。

    “但這裡是洛陽啊,沒這麼辦事的,來,幫胡將軍,將民財送回!”陳默擺了擺手,鮑庚直接帶人沖上去。

    “放肆!”胡軫見狀大怒:“我看誰敢!”

    “誰攔,殺誰!”陳默眯縫起眼睛看著胡軫,咧嘴笑道:“胡將軍雖奉命行事,不過默乃河南尹,你奉命遷徙無事,但私掠財物,便是我的事了,胡將軍要跟我探討一下大漢律法麼?”

    胡軫面色一黑,比鬥嘴,他是肯定鬥不過陳默的,麾下的將士見胡軫不說話,也不敢阻攔,任由鮑庚將財物奪走。

    “這些人,是我部將族人,便由我部將護送吧,胡將軍可否給在下一個薄面?”陳默笑道。

    “我若是不給,你待如何?”胡軫冷哼一聲,不屑道。

    “不給?”陳默笑著看了看四周,複又看向胡軫,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默默地拎起了手中長弓,目光也變得冷厲起來:“你試試。”

    自當年在夢境中練得一雙鷹眼之後,陳默為了不讓他人覺得自己目光不善,一直在學著收斂,但如今不加掩飾的用眼瞪人時,那目光如刀,令人不敢直視。

    便是胡軫這種久經沙場的老將,面對此刻氣勢迫人的陳默,也沒來由的有些心慌,不敢與其對視。

    “胡將軍,剛才與你說這些,是看你我同殿為臣,不願撕破臉皮,但你若想跟我為難,那陳默雖然年少,卻也不會甘休,各退一步,你我日後還好見面,否則,今日這事兒便是太師也護你,但他不能護你一世,將軍若是覺得我陳默毫無威脅,今日大可撕破臉面打一場,看看誰贏?”陳默看了一眼跟鮑庚等人糾纏在一起的西涼軍,冷聲道。

    隨著陳默此話一出,身後余昇等人迅速列陣,刀槍並舉,一副隨時動手的模樣。

    胡軫面色有些陰沉的看著陳默,打未必打得過,贏了沒啥好處,輸了更丟人,等於坐實了自己不如陳默的言論。

    面色變換許久之後,胡軫最終冷哼一聲道:“今日便不與你計較,收兵!”

    也算是向陳默服軟了。

    看著帶兵離開的胡軫,陳默皺了皺眉,將余昇招來道:“朝廷真有遷民的詔書?”

    “確有此事。”余昇點頭道:“洛陽已經開始遷民。”

    “鮑庚。”陳默皺眉道。

    “末將在!”鮑庚躬身道。

    “也別往回搬了,如今遷民之事恐怕已成定局,讓你的族人往平津方向走,派人通知高順,把人遷到那邊去,我會回朝向董卓請命主導此事,你帶人在沿途接應,將能遷走的人口都遷往洛陽,平津守將我會設法疏通。”陳默看著鮑庚道。

    “末將領命!”鮑庚連忙答應。

    “其餘人立刻回歸各部,無我命令,不得擅動!”陳默看向其餘三將道。

    “喏!”

    董卓既然已經定下遷都之策,那就不是陳默能夠逆轉的,陳默也不想再做無畏努力了,他現在想的是如何在這次遷徙中,多弄些人口往河東,雖然河東人口多,但日後若要吞占並州,那裡可沒有多少人口,如今董卓遷徙,對陳默來說,也是個機會。

    陳默則帶著典韋等人迅速回到洛陽。

    洛陽城中,百姓已經開始遷徙,軍隊挨家挨戶的闖進去,直接趕人,手段之粗暴,不比胡軫之前所為好多少,整個洛陽,唉聲遍地。

    陳默帶著典韋和徐庶,一路奔回臧府,這邊住的都是達官顯貴,那些西涼軍倒是不敢過分。

    “夫君!”雲思見到陳默不由喜極而泣,這幾天洛陽城亂糟糟的,陳默又不在,雲思等人有些慌神,如今見到陳默回來,那煩亂的心就定下來了。

    “無事!”陳默看向臧府管事,又看向雲思道:“收拾一番,一會兒我著人送你們去河東,到了那邊,自有人會照顧。”

    這一次,趁著洛陽遷民,秩序混亂,倒是可以趁機將雲思和娟兒送去河東,如此一來,自己就徹底沒了後顧之憂。

    “聽憑夫君做主!”雲思點點頭,乖巧道。

    陳默又安撫了幾句之後,命典韋帶人將她們護送到平津,已經派人去通知大郎接應,等他們到了平津,便基本安全了。

    忙完這一切之後,陳默方才去到太師府見董卓,一來交令,二來嗎,也是要看看董卓究竟是何意,這個時候遷都,對董卓來說其實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等於是向關東諸侯示弱,但事實上,如今的局面,其實是董卓占優的。

    “你有所不知,如今我軍看似勢盛,但糧草已然供應不足,退守關中,我等只需封鎖函谷關,關東群賊便不能再進。”董卓對於陳默這段時間的表現是十分滿意的,尤其是陳默配合徐榮斬了孫堅,令袁術那邊士氣大跌,所以董卓現在對陳默說話還是十分客氣。

    “太師預要遷都,下官也不反對,只是這一路走來,將士遷民過於粗暴,下官想請太師能將此事交於下官處置,以減少民眾損傷!”陳默躬身道。

    “也好。”董卓想了想,點頭笑道:“正好,你也兼任河南尹,此事說來,也是你分內之事,便交由你去做吧。”

    “下官領命!”陳默對著董卓躬身一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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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反出

    戰馬在道路上緩緩前行,街道上能看到的人已然不多,看到他們一行,如同躲避瘟神一般四散逃竄,遠處有西涼兵士猶如驅趕牛羊一般,驅趕著不願背井離鄉的人群。

    這些人,大抵在洛陽已經生活了幾代,不願意離去,但面對的,卻是血淋淋的刀劍,逼得他們不得不離開故土。

    陳默看到了,也沒有理會,遷都之事已成定局,哪兒也沒錯,董卓有他自己的考慮,不願再跟關東諸侯耗下去,錢糧跟不上了,只能撤退。

    若是其他的,陳默還能想辦法說服董卓,但這一點,他無能為力,官員的俸祿得發,軍隊的糧餉也不能差,僅是這些,就不是一個洛陽能夠供養的起的。

    董卓沒有走,他要繼續坐鎮洛陽,與關東軍抗衡,陳默也沒有走,接下來,戰爭會漸漸拉開,他已經暗中書信送到老師那裡,遷都之後,大漢對地方的掌控力就徹底消失了,再跟過去,也沒有了意義。

    “主公!”典韋策馬從城外進來,正碰上開始策劃遷民的陳默,上前見禮。

    “送走了?”陳默詢問道。

    “嗯,大郎親自來接的人,不會有錯,另外大郎讓末將轉告主公,我軍已經在沿岸渡口徵集漁船兩千餘艘,隨時可以接應主公。”典韋點點頭道。

    “回來的正好。”陳默點點頭道:“你負責疏導,此等時候,若有人縱兵劫掠,私掠民財,直接斬殺,我帶元直去一趟蔡府!”

    “喏!”典韋答應一聲,接過陳默兵權,帶著人馬巡視城中,禁止軍隊掠奪民財。

    陳默自帶徐庶去了蔡邕府上,答應徐庶的事情也該辦了。

    ……

    城外,匈奴人大營。

    “左賢王,那陳默雖位列九卿,但並無許多實權,左賢王真以為此人能為左賢王複國?”何顒看著眼前的于夫羅,微笑著詢問道。

    于夫羅看著帳中多出來的幾箱金銀,又看了看何顒道:“這位先生,你這是何意?”

    “別無他意,只是我等覺得似左賢王這等英雄,如今卻屈居在少年郎之下,實在不值。”何顒微笑道:“而且左賢王于我大漢有功,這些賞賜本就是左賢王該得的。”

    于夫羅打開箱子,拿起一件瓷器,又看向何顒道:“我不喜歡你們的說話方式,我喜歡簡單一些,你們要我背叛陳默?他可不是一位好惹的人物,我勸你們最好想清楚一些,不然……我走得了,你們可未必。”

    “當然不是,我們與陳將軍其實並無太多恩怨,在下此番前來,是有另外一件事相拖。”何顒微笑著搖了搖頭。

    “這就好,畢竟我也不喜歡背叛友誼。”于夫羅鬆了口氣,陳默給他的心理壓力不小,而且自己的後路還在陳默手上捏著:“說吧,你們想要什麼?”

    “我們希望在陛下離京之時,左賢王可以出手幫助我們護送陛下抵達安全的地方!”何顒沉聲道。

    “啪~”

    于夫羅手中的瓷器滑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一臉不可思議的的看著何顒:“也就是說,你們要讓我跟太師打?”

    雖然懂的不是太多,但現在這裡誰說了算他還是清楚地,陳默他都不想惹,更別說董卓了。

    “當然不是,只是護送!”何顒連忙笑著取出一份地圖擺開道:“我們在護送陛下到函谷關之後,折道南下,到宜陽,再從宜陽繞過熊耳山、蔓渠山,走盧氏出,然後折道武關,出了武關,我們便安全了。”

    于夫羅茫然的看著地圖,又看了看何顒,一臉你在逗我的表情:“先生,我麾下勇士都是騎兵,你讓我們走這裡?”

    “會有人接應,而且雖然從地圖上看,這一帶皆是山脈,但也是有路的。”

    “不行。”于夫羅直接搖頭道:“我們的勇士並不擅長在這樣的地形作戰。”

    “只要我們夠快,那便不會有戰事。”何顒皺眉道。

    “先生,你沒有打過仗吧?”于夫羅看著何顒,歎息道:“打仗,是沒有這麼多可能的,這樣的地形,我們恐怕連五百步軍都打不過。”

    何顒摸了摸鼻子,他雖然做過北軍中侯,但打仗,他是真沒打過。

    如今董卓遷都,最重要的便是天子,關東諸侯遲遲不攻進來,再這麼下去,等他們打進來,天子沒了,洛陽也空了,朝政依舊把持在董卓手中。

    他們雖有匡扶社稷之心,但董卓對兵權看的太死,到如今,不是董卓嫡系且領兵的,也只有一個陳默,而以何顒等人對陳默的瞭解,陳默顯然不會與他們合作,所以他們才看上了于夫羅,腦子笨,好利用,只是被一個蠻夷鄙視自己不會打仗,這讓何顒感覺臉上有些掛不住。

    “若是此路不通……”何顒看著地圖道:“那就請左賢王隨我等將天子送到長安之後,幫我登封鎖潼關如何?”

    只要能斷掉董卓退路,同時他們扶持天子在洛陽重整朝政,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關中之地,有皇甫家接應,兩相聯手,除掉董卓在關中的心腹,何愁天下不定?

    “但我不保證可以守住!”于夫羅皺眉道,他們並不擅長守城,不過潼關一帶的地形,就算他們守不住,也能從容撤走,董卓想追也追不上。

    “足矣!”何顒聞言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枚印綬遞給于夫羅。

    “這是何物?”于夫羅疑惑道。

    “我等已經請得詔書,從此刻起,左賢王便不必再聽命于陳默,待朝廷穩定之後,會幫左賢王奪回單于之位。”何顒臉上的笑容頗為親切:“舉我朝之力,總比那陳默要強吧?”

    于夫羅點點頭,陳默雖然厲害,但也不過一郡之地,確實無法與朝廷比肩,而且不用再看陳默的臉色辦事了。

    接過印綬,上面的字他也不認得,只是問道:“這是官印?”

    “對,乃上軍校尉官印,有了此印,左賢王便與陳默平級。”何顒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上軍校尉已經解散,但官印還在,其他官職,他們也拿不出來。

    “我答應你!”于夫羅將官印收起來,不用再看陳默的臉色,這個結果他很滿意,在河東,陳默自從將他收降之後,不准劫掠,吃飯也只能吃粟米,肉食可能一個月才能吃到,對他們來說,這簡直是災難。

    “有了這個,我是不是可以進城了?”于夫羅突然問道。

    他在洛陽城待過,對於繁華洛陽,可是眼饞了許久,這一次,終於能名正言順的帶兵進城了。

    “呃……不行。”何顒搖了搖頭,眼下洛陽百姓已經被遷徙大半,快成了空城,雖然他不知道這于夫羅這麼執著於進城幹什麼,但現在董卓可沒放棄對洛陽的管控,如果于夫羅進城鬧出什麼事來,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見於夫羅面有不快之色,何顒想了想道:“如今洛陽已是空城,陛下離京之前,左賢王可在洛陽四周自由行事,不必擔心。”

    “也罷。”于夫羅點點頭,反正不用再被陳默約束就好,跟著陳默的這段時間,他都快瘋了,卻又不敢反抗,如今自己跟陳默平級,那陳默自然不能再管他了。

    “也請左賢王莫要走太遠,陛下離京也就是這幾日了。”何顒叮囑道。

    “放心。”于夫羅點點頭,見何顒告辭,起身把何顒送到帳外。

    目送何顒離開之後,于夫羅狠狠地舒了口氣,從懷中取出官印,嘿嘿直笑,扭頭對著麾下將士道:“兒郎們,隨我走,從現在開始,陳默管不了我們樂。”

    “吼~”一群匈奴騎士聞言一個個興奮起來,紛紛找到自己的馬兒翻身上馬,于夫羅的意思,他們自然知道,陳默管不了他們,那他們又可以如同往日一般,無憂無慮的生活了。

    這邊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附近軍營的注意,留守大營的余昇、韓凱、白驃聞聲連忙率兵前來攔截。

    “于夫羅,你幹什麼?”余昇策馬攔住對方的大營,皺眉道:“無主公吩咐,任何人不得擅自出營。”

    “你可認得這個?”于夫羅將自己的印綬亮出來,對著餘昇道:“快快讓開,現在,我已經不是陳默的麾下。”

    說完也不等餘昇再說,便帶著人馬一窩蜂沖了出去,餘昇等人帶的兵馬不多,那些匈奴人一窩蜂的湧出來,一時還真攔不住!

    “快去稟報主公,匈奴人反了!”余昇看著于夫羅離開的方向,對著眾人皺眉喝道。

    “好!”

    自有人去城中通知陳默。

    ……

    “反了?”剛剛送走蔡邕一行的陳默愕然的看向前來傳訊的將士,一邊往城外走一邊問道:“何意。”

    “主公,那于夫羅手中有一塊印綬,他說如今已經不是主公麾下,主公管不了他!”傳訊的將士小跑著跟在陳默身後。

    “想得美,一塊兒印綬就想調我兵?先把馬給我留下!”陳默冷哼一聲,騎上快馬飛奔到城外,直接點齊人馬便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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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1:5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二十八章 接收

    日漸黃昏,洛陽以南,河岸附近不斷有士兵巡視遷徙的百姓,因為這一批人群中,多為達官顯貴,如蔡邕這般的,都在這一批人之中,便是平日裡頗為囂張的西涼軍,在此也不敢放肆。

    眼看著太陽已經下山,隊伍卻才走出十多里,前方已經開始有人停下來休息,隨行的百姓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

    有人還在趕路,也有人停下來休息,人群中還隱約可以聽到哭聲。

    血紅色的夕陽下,一支匈奴騎兵怪叫著朝著這邊沖過來引起了隨行西涼軍的注意,初時四周的百姓倒不是太在意,畢竟這一行權貴頗多,但隨著那些匈奴騎兵的靠近,四周的百姓開始慌亂起來。

    沒有人知道為什麼這裡會突然殺出一支胡人騎兵,一時之間,附近無論百姓還是那些豪商望族,都生出小小的波瀾。

    “怎麼回事?這些匈奴人意欲何為?”幾名負責附近秩序的隊率迅速聚集在一起,皺眉看著那些怪叫著策馬奔騰的匈奴人。

    “不管做什麼,立刻打出旗令,讓他們退開!”一名軍侯冷哼一聲,喝令道:“眾軍備戰!”

    立刻有旗官沖出,對著那些匈奴人打出旗語。

    只是對方顯然沒有看懂,反而射來了一波箭雨,三名西涼軍中箭倒地,更多的卻是散落在周圍的百姓無辜中箭,一下子,四周都亂了。

    “混帳,還擊!”軍侯大怒,厲聲呵斥,接著又對著四周慌亂奔逃的百姓道:“大家莫要慌張!”

    一排利箭掠地而起,朝著對面的匈奴人騎陣飛射而去,頃刻間便有十幾名匈奴騎兵栽落馬下,被後方洶湧而來的騎兵無情碾壓而過。

    “長矛陣!”軍侯暗罵一聲,命長矛手結成軍陣準備禦敵。

    卻見匈奴騎陣之中響起一聲呼哨,那些匈奴騎兵卻根本沒有管這些西涼兵,直接往百姓中沖去。

    別看漢軍人少,但這樣一支部隊結成戰陣,他們也不敢亂沖,此番他們來此為的是劫掠財富和女人,可沒想跟西涼軍硬拼。

    在于夫羅看來,既然跟朝廷達成了合作,那劫掠一支難民應該是可以被無視的事情,因為他這些天看到很多西涼軍也在這樣做。

    只是這一次,他顯然沒想到這支在他眼中猶如羔羊一般的‘難民’,卻並不好啃。

    “結陣,保護家主!”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聲音裡,一支支家族私兵迅速在一架架車架周圍結成了軍陣,他們或許不如西涼軍精銳,但也絕非毫無反抗之力。

    “轟隆隆~”

    急促的馬蹄卷起土浪,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沖進了人群,卻並沒有如想像中一般摧枯拉朽的將這支‘難民’擊潰。

    帶血的人影沖入了車陣之中,很快沒了聲息,混亂的箭雨不斷落下來,哭嚎之聲更大了一些。

    不少匈奴騎士愕然的看著那些不要命的護衛撲上來,硬生生用血肉之軀將他們的戰馬撞倒,淒厲的慘叫聲以及並不順利的進攻讓于夫羅面色有些難看。

    更讓他面色難堪的事,後方響起的號角聲,迥異於西涼軍的號角聲,對他來說,猶如夢魘一般的聲音此刻卻在耳畔響起。

    “撤軍!”于夫羅連忙下令,命令軍隊撤退,只是已經失去了沖勢,而陳默的部隊已經從後方包抄下來,人群中那些家族護衛不依不饒的糾纏,讓他根本無力在第一時間撤出,眼看著陳默的部隊圍上來時,他才剛剛將部隊集結起來,只是此刻陳默已經三面合圍,將他團團圍住。

    “都給我下馬!”陳默看了一眼狼藉的戰場還有四處奔逃的百姓,面沉如水,指著于夫羅厲聲喝道。

    “陳默,我現在是上軍校尉,官銜不比你低,你無權命令我!”看著陳默面色不善的殺過來,于夫羅有些氣弱。

    “我的話,不想說第二遍!”陳默從馬背上摘下長弓,也不細看,直接一箭將于夫羅頭頂那不倫不類的東西給射下來,森然道:“立刻下馬,或者與我開戰!”

    隨著陳默話音落下,身後已經布好陣列的弓箭手迅速張弓搭箭,這麼近的距離,漢軍的弓箭手對匈奴騎兵的殺傷力可不低,尤其是匈奴騎兵的機動力完全被限制的情況下。

    “我說過,我現在官爵與你一樣,你無權命令我!”于夫羅覺得有些委屈,不甘的怒吼道。

    “放箭!”陳默懶得跟他廢話,一揮手,一蓬箭雨直接朝著匈奴陣營落下去,周圍的百姓已經跑了個乾淨,至於那些世家的護衛,暫時不在陳默考慮範圍之內。

    于夫羅顯然沒想到陳默如此不講理,說動手就動手,眼睜睜的看著不少匈奴將士被箭矢射落馬下。

    “我要向陛下告你!”面對根本不跟他講理的陳默,于夫羅只能無奈下馬。

    “白驃,去把那些馬都收走!反抗者,殺!”陳默有些心疼的看著那些被射殺的戰馬,頭也不回的命令道。

    “喏!”白驃答應一聲,帶著部眾上前,將那些戰馬一匹匹遷走。

    “陳將軍,這些人是你的部眾?”那西涼軍軍侯此刻也帶著人馬來到陳默身邊,面色有些不善,這幫匈奴人莫名其妙的來了這麼一波,他手下將士都死了三個。

    “把于夫羅帶來!”陳默對著典韋示意了一下,這才看向那西涼將領道:“本將軍現在也不清楚他究竟算不算我的人。”

    “何意?”軍侯皺眉道。

    那邊,典韋已經來到于夫羅面前,沉聲道:“主公叫你過去!”

    “我乃上軍校尉……”于夫羅不滿的想要再次證明自己的身份,卻被典韋不耐煩地從馬背上直接拖下來。

    “大膽!”四周的匈奴人見狀大怒,被典韋瞪了一眼,不少人當場慫了,典韋的威勢,在河東時他們可沒有少領教。

    在于夫羅一臉屈辱的表情中,典韋如同拎狗一般拎著他的後頸來到陳默身邊。

    “主公,人帶到了。”典韋將于夫羅扔到陳默面前,對著陳默一禮道。

    “于夫羅。”陳默看著于夫羅,又看了看那些匈奴兵,皺眉道:“我記得曾有明令,不得欺害百姓,你今日卻公然率軍劫掠百姓,怎的?陳某的話,不管用?”

    “我乃上軍校尉!”于夫羅梗著脖子怒視陳默道:“你無權命令我!”

    “誰封的?”陳默有些好笑道:“自蹇碩死後,上軍校尉部早已解散,哪個會封這個給你?”

    于夫羅連忙從懷中取出印綬道:“你可認得此物?”

    陳默有些無語的揉了揉額頭,上軍校尉或者說西園八校為,自董卓掌權之後已經逐步撤除,尤其是曹操、袁紹、袁術已經離京,他又升任司隸校尉之後,西園校尉名存實亡,後來淳于瓊、夏牟、趙融三將率部離開,西園八校的名號就徹底取消了,如今又突然蹦出一個上軍校尉來,印綬倒是真的,但朝廷可早就不承認了。

    “誰給你的?”陳默拿馬鞭點了點他手中的印綬,無語道:“上軍校尉總領西園兵馬,當時權勢頗高,不過自蹇碩死後,西園八校便逐漸撤除了,現在你拿這個來跟我要權?”

    “這……”于夫羅看了看手中的印綬,又看了看陳默,吞了口口水道:“但這印綬是真的!”

    “你告訴他!”陳默已經不想解釋了,對著一旁的那西涼軍軍侯道。

    “上軍校尉早已被朝廷撤除,你拿了這印綬,朝廷也不會承認!”那軍侯冷笑的看著于夫羅,像在看一個傻子。

    “誰給你的?”陳默看著于夫羅。

    “何顒!”這個時候,于夫羅哪還不知道自己被那何顒給騙了,至於讓他為何顒保密,那可就純屬想多了。

    “他不會無緣無故的給你這東西。”陳默有些無奈,這幫人又要搞事情了,對著那軍侯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去安撫百姓之後,方才看著于夫羅道:“說吧,他要你做什麼?”

    “他希望我能幫他們護送天子,待過了潼關之後,迅速將潼關佔據。”于夫羅自知此刻小命被捏在陳默手中,哪敢放肆,連忙躬身道。

    陳默突然笑了,自己曾經竟然指望這麼一群人能夠逆轉乾坤?關中之地,有董卓心腹李傕、郭汜鎮守,就算讓他堵住潼關,拿什麼攔李傕郭汜?這幫匈奴人會幫忙拼命?

    看著于夫羅,陳默沉默良久,又看了看那些虎視眈眈的匈奴人,方才道:“無論如何,你昔日也為我出過力,此刻若按軍法殺你,我心不忍,便送你去見太師吧,記住,見了太師,將這些事都說給太師聽,能保你一命,至於你這些部眾,先跟著我,等你出來之後,連那些戰馬一起還給你,不過機會只給你一次!下次再有這等事,便莫怪我不念舊情。”

    “多謝將軍!”于夫羅聞言鬆了口氣,連忙道謝。

    “你那些部眾,去跟他們說一聲,免得一會兒造成誤會,放心,沒事的。”陳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喏!多謝將軍!”于夫羅聞言連忙向陳默道謝,而後吩咐那些部眾,讓他們暫時跟著陳默,等他見過太師之後再來找他們。

    匈奴人竟然妄圖跑到洛陽官場來,只能說太天真了。

    陳默看著一臉感恩的跟著人去見董卓的于夫羅,搖了搖頭,將余昇叫過來。

    “主公喚我何事?”余昇來到陳默身邊道。

    “其他事暫時莫要去管,這些匈奴人暫交於你,你的人馬也帶著,這段時間沒有其他事,就是訓練他們,往死裡練,莫要顧及太多,我只要這些人聽話。”陳默湊到余昇耳邊,低語道。

    至於于夫羅,能夠活著出來再說吧。

    “喏!”余昇對著陳默躬身一禮,帶著人去接受匈奴人,陳默則往人群中去尋蔡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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