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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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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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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4:10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三十九章 不同

    “庶子欺人太甚!”一番混戰,袁術在將士的保護下撤回營寨,安排射手射住陣腳,才沒有讓華雄一股腦沖進來,但今日一戰,折損甚重,不少將士自相踐踏,死傷無數,而陳默那邊損失的,恐怕只有一些火油還有在混戰中戰死的西涼鐵騎,都不知道夠不夠五百。

    他堂堂四世三公之後,統帥五萬大軍前來,竟被陳默這麼一個弱冠都沒到的小賊以寡敵眾給打的灰頭土臉,這讓袁術如何不怒。

    帳中眾將一個個低頭不語,這陳默先用陷阱、投石機以及火油將他們士氣給壓住,等天色漸晚,準備撤兵之際,突然派騎兵殺出。

    不能說袁術麾下將士無能,只能說陳默這個時機把握的太好,正卡在袁軍鬥志被磨得差不多,而且準備撤軍的時候,騎兵的優勢也在這裡,機動性太強,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時間做出應對,大軍撤退的時候,突然要變陣,神仙也做不到啊。

    只是此刻袁術正在氣頭上,沒人敢反駁。

    “主公!”楊弘想了想道:“陳默此人,工於心計,今日之敗,看似是我軍不敵,實則乃陳默利用陷阱、投石車一步步將我軍士氣耗盡,眾將士撤軍之際,正是士氣最為低迷之時,而陳默一直避而不戰,卻在我軍撤兵之時,突然殺出,實在狡詐,此戰非眾將士之罪,當務之急,該先安撫軍心,重整士氣,再與陳默一戰,必能一戰克之。”

    眾將聞言也微微鬆了口氣,楊弘這般一說,他們身上的罪責就少了不少,一時間,對楊弘倒是生出不少感激之心。

    “而且,陳默的手段今日應該已然用盡,待我軍士氣恢復,來日再戰之時,便是一決高下之際。”楊弘笑道:“所以主公完全不必擔憂。”

    這些歪招只能施展一次,現在陳默事先準備的陷阱已經被清除了七七八八,很難再對大軍造成威脅,再對陣,拼的就是雙方攻守的本事了。

    而攻營、守營的套路就那些,更多的還是考教將領對細節的掌控,這一點上,袁術這邊兵多將廣,而陳默其實並無險可守,自然是袁術占優。

    “好!”袁術聞言一拍桌案道:“眾將便依軍師之言,整肅軍紀,重整士氣!”

    “末將領命!”眾將各自躬身應命之後告退離去。

    ……

    陽人聚,陳默大營。

    “將軍這番手段,末將佩服。”華雄率軍回來之後,一臉敬佩的看著陳默,這一場仗當真勝的痛快,若非袁術躲回了大營,說不定便將那袁術都給生擒活捉了。

    “別忙著佩服。”陳默見華雄回來,示意他坐下之後道:“剛剛楊將軍傳來訊息,山頂的那些人已經投了降書,如今已經被接下山來看押。”

    畢竟崖頂可是連水源都不好找,俞涉被破,糧草斷絕,弓箭什麼的更沒有,被困了這兩日,便已經支撐不住。

    “將軍之意是……”華雄意外道。

    “如今兩側崖頂已經被我軍徹底佔領,陽人聚已無需再守,今夜我等便撤軍!”陳默點了點桌案道。

    “方得大勝,如何此時撤軍?”胡軫皺眉道。

    “我們此來,本就是為攔住袁術,拔除崖頂袁軍,如今目的已然達到,此處終究不如伊闕關險要,若在此處開戰,袁術兵馬數倍於我,終究於我軍不利,不如撤回伊闕關,據關而守。”陳默笑道。

    “將軍說笑了,今日我軍未傷多少人,便打的那袁術大敗,孫堅去後,袁術已不足為懼,將軍如此漲袁術士氣,也太過……呵呵~”胡軫搖頭道,他昔日在孫堅手中吃了敗仗,如今見袁術這般好欺,而且華雄接連斬獲大功,此番戰後必然加封,說不定就直接爬到自己頭上了,而自己這次出來,卻寸功未立,哪願意就此撤離?

    “在下膽子確實不大,不如這樣,我與華雄將軍撤回伊闕關,胡將軍在此繼續駐守,若是不敵,也可撤回。”

    “這是自然。”胡軫自問陳默的那些手段已然看清,而這次出兵,陳默手中本部人馬只有兩千餘,華雄也不過三千,而自己卻有兩校人馬,幾乎是一半,這也是胡軫數次不買陳默面子的緣故。

    “既然如此,便就此定下吧。”陳默也沒再理胡軫,當即起身,帶著華雄點兵出營,趁夜退回伊闕關,胡軫則連夜派人依照陳默的法子,繼續在營外佈滿了倒刺,又挖了不少溝壑,準備親自打一場勝仗,壓一壓陳默的氣焰同時,也能撈取不少功勳。

    不過袁術顯然也防陳默再故技重施,所以夜間佈設了不少人馬在外監察這邊動靜,有人想要佈設陷阱便沖上去廝殺,胡軫的人馬忙碌了一夜,折損了不少人,但布下的陷阱卻沒有之前的一半。

    “這陳家郎也是技窮於此,只能故技重施。”次日一早,睡了一夜的袁術聽得手下報知昨夜之事,不由對著眾將笑道。

    “主公,末將已經調集了不少火油過來,今日我等便以這法子燒毀其營地!”張勳笑道。

    “不止如此!”楊弘搖頭道:“主公,可派兩支人馬在開戰之後繞擊敵後,防止那陳默趁機逃回伊闕關,若教他逃回伊闕關,這仗便不好打了。”

    “善!”袁術點點頭,當下點了兩名將領各領一萬人馬,開戰之後便繞向敵營後方,堵住敵軍歸路。

    嗚~

    激昂的號角伴隨著隆隆戰鼓聲中,修整一夜的袁軍再度出營,數十架投石車自營中緩緩推出,朝著胡軫大營這邊靠近。

    看著袁軍的陣仗,胡軫則是不屑冷笑,隔了一天,袁術依舊是老套路,四世三公之後,也只是名頭響些而已,不足為慮。

    當下命令弓箭手壓制住,不讓對方投石車容易靠近,同時盯著對方的投石車,只待對方投石車如昨日一般陷入陷阱,自家這邊投石車便要發威。

    不過讓他意外的是,對方的投石車距離自己挖的陷阱還有一段距離便已經停住,事情似乎跟自己預想的不太一樣。

    其實也不難理解,陳默昨日挖的陷阱,那可是經過陳默精密計算的,雙方的射程,敵軍投石車的大致方位,陳默都是站在袁術指揮的角度來看,否則也用不著典韋跑去挑釁為自己拖延時間,而營外的倒刺、陷阱也是有考究的,陳默在數術上的造詣可不低,他佈置的陷阱,除非楊修那種過目不忘且精通數理之人能學,否則便是經驗豐富的武將看出陳默佈置的方法,不通數術都沒法效仿。

    胡軫只道昨日勝的容易,卻不知陳默為了昨日那一場勝仗耗費了多少心血,才讓袁術一步步被他掌控了節奏,何況袁術吃了一次虧,自然警惕陳默故技重施,現在胡軫照貓畫虎學了一遍,卻連其中根本問題都沒想明白,如何能讓袁術上當?

    就在胡軫愣神的功夫,袁術這邊的投石車已經開始放上火油罐,一罐罐火油朝著寨牆這邊落下,匆忙間,胡軫在護衛的拖拽下下了寨牆,下一刻,整個寨牆便被無數火油侵染,刺鼻的味道終於讓胡軫反應過來,昨天陳默就是這麼收拾袁軍的,不過今天換成袁軍來收拾他了。

    “快,撤離!”也顧不得再管其他,胡軫連忙喝令寨牆上的將士往下跑,但下一刻,無數火箭已經射過來,剎那間,整個營牆附近都陷入一片火海。

    胡軫連滾帶爬的爬上一處箭樓往遠處看去,正看到袁術的軍隊開始清理陷阱,用長矛找尋陷坑,很快自己連夜挖的溝壑便都暴露出來。

    投石車開始前進,一直道陷坑前方才停下,開始朝著營中不斷發射火罐。

    完了!

    胡軫面色有些發白,自己囤放在投石車周圍的火罐本是為了一會兒方便打擊,但現在,卻成了這邊的催命符。

    刺鼻的火油味道向四周蔓延,緊跟而來的火箭卻讓整個軍營剎那間陷入一片火海。

    無數戰馬還未等人騎乘便亂了套,從火海中竄出來的戰馬四處奔逃,沿途的將士被撞得筋骨折斷,更帶著整個大營都起了大火。

    胡軫被困在大火之中,倉皇翻身跳下箭塔,有親衛牽來自己的戰馬,打開後方轅門便往出沖,只是好不容易沖出了火海,看著四周圍上來的袁軍將士,胡軫面色慘白,到現在,他也沒弄明白自己跟陳默差在了何處?為何昨日陳默將敵人打的毫無還手之力的方法,今天自己用,反倒被敵人用同樣的方法打的半點還手之力也沒有。

    “賊將還不下馬受降!?”幾名袁軍將領來到陣前,看著胡軫這一小撮人馬,聲音中帶著戲謔和一絲絲暢快。

    昨天他們可是被這些西涼軍打的找不著北,今日便扳回一城,怎能不痛快。

    胡軫看了看身後僅存的百餘將士,又看了看後方的火海,沒有猶豫太久,便丟掉了手中的兵器,下馬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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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4:21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章 陰招

    “你是說,陳默昨夜便已經率部撤回了伊闕關?”戰事已經結束,軍營的大火尚未熄滅,但胡軫的部隊已經差不多全軍覆沒了,殘存的也紛紛請降,再難形成戰力,袁術得知擒得敵將之後,連忙命人將其帶來,卻發現並非陳默,在得知陳默昨夜已經撤回了伊闕關之後,袁術有些失望:“那你為何留下?”

    “陳默貪生怕死,畏懼將軍虎威,末將既受軍令,怎能臨陣脫逃?自該堅守營寨!”胡軫連忙一挺胸,朗聲道。

    “那你是否已經準備好為董卓殉葬?”袁術不屑的瞥了陳默一眼,雖然看陳默不爽,但陳默退軍絕對是明智之舉,否則這麼一座營寨,如何能擋住自己?這貨若真是他說的那等人物,哪會出現在自己眼前,不是應該戰死嗎?

    袁術最看不慣的就是這種人,直接揮了揮手道:“將此賊拖下去斬了!”

    “慢!”楊弘突然出言阻止道。

    “還有何事要詢問?”袁術疑惑的看向楊弘。

    楊弘微笑著看向胡軫道:“將軍可是與那陳默不睦?”

    胡軫已經被袁術那一聲斬嚇了一跳,聞言也不知道這些人是何心思,一臉慘白的訥訥不言。

    “放心,我主並非要殺將軍,只是惱那陳默爾,方才所言,不過氣話。”楊弘微笑道。

    胡軫聞言將信將疑道:“末將與陳默確有嫌隙,此番其出征以來,處處排擠於末將,此番留末將在此駐守,亦是那陳默坑害於我,末將對袁公早有敬仰之心,只恨……”

    “將軍誤會了。”楊弘連忙打斷胡軫的言語笑道:“我主之意,是放將軍回去。”

    “回……”胡軫聞言有些傻眼,這是何意?

    楊弘對袁術打了個眼色,溫聲道:“莫要懷疑,我等亦信將軍之言,只是將軍若降,將軍家眷又要置於何地?”

    胡軫聞言不語,若能回去,他自然是想回去的,但現在折了這麼多兵馬,就算袁術這邊願意放他回去,董卓那裡的軍法下來,他恐怕也是廢人了,而且以那陳默的脾性,也未必會放自己回去。

    “我有一計,不但可保將軍無憂,甚至可助將軍報陳默算計之仇。”楊弘微笑道。

    胡軫抬頭看向楊弘,不解其意。

    “將軍離開大營之後,不必去伊闕關找尋陳默,可直接繞道滎陽,走虎牢關返回洛陽,直面董公,至於見了董公該如何說,相信不必在下教將軍如何做吧?”楊弘笑眯眯的看著胡軫。

    媽的,這些讀書的沒一個好東西!

    胡軫聞言,心裡暗罵,不過卻也有些意動,現在回伊闕關,不死也得脫層皮,之前自己幾番擠兌陳默,以那陳默的小心眼,肯定會記恨,說不定此次自己留下來就是被那陳默算計了,只是如何算計的,這個還得好好想想如何跟董卓說,但若依楊弘之計,倒是卻有可能,那陳默分明是想獨攬伊闕關兵權!對,就是如此。

    “若能幫到袁公,末將願盡綿薄之力。”胡軫自然不能順著對方的話說,那是找死。

    “若是同意,就在這張供詞上簽押如何?”楊弘點點頭,來到自己的桌案上迅速寫了一封供詞,交給胡軫道。

    “這……”胡軫看著手中的竹簡,分明是自己認罪願降的供詞,面色頓時有些發白。

    “將軍方才不是說願助袁公麼?”楊弘看著胡軫笑道:“我等總需有些把柄在手,若他日將軍突然反悔,我等也有個應對,莫非將軍方才是誆騙我等不成?”

    “不敢。”胡軫連忙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咬牙簽押,再差也總比現在就死強吧。

    “胡將軍可以走了。”楊弘接過胡軫簽下的供詞,微笑道。

    “末將告退!”胡軫看了袁術一眼,見袁術沒有反對,有人上前解了他身上的繩索,將信將疑的站起來,見無人阻攔,便小心翼翼的往營外走去。

    “軍師這一手是想將那陳默調走?”袁術看著楊弘皺眉道:“有何意義?”

    “若在下所料不錯,陳默連夜撤軍,固然有知道不敵我軍之意,但更大的原因,恐怕是伊闕關上我軍將士已經被拿下,那些將士身在崖頂,無糧草供給,能支撐至今已是不易,此時他手握重兵退守伊闕關,我軍想要攻破伊闕關頗為困難,而陳默此人用兵謹慎,卻又詭詐百出,不易對付,若能將其調走,伊闕關只余華雄駐守,華雄不過一勇之夫,破之易也。”楊弘笑道。

    無論陳默昨日對戰機的把握和環境陷阱的利用,還是當退澤退的果斷,都說明這個對手並不容易對付,之前若是對方守營,楊弘還有信心將其擊敗,但如今他依託雄關,兵力充足,再想將其戰敗可就難了。

    看看同樣的方法到了胡軫手裡被打成什麼模樣就知道這差距在哪了,如今最要緊的是攻入洛陽,袁術和袁紹,誰能先一步攻入洛陽,誰就能佔據先機,佔據大義之名,這個時候,陳默這麼一個難纏的對手,如果有可能,還是將其調走的好。

    “當然,若能將陳默逼得走投無路,主公切記莫要趕盡殺絕,若此人能為主公所用,日後必為主公麾下至強臂助。”楊弘囑咐道。

    袁術點點頭,雖然對陳默有些惱怒,不過陳默這幾場仗展現出來的本事,袁術還是有些心動的。

    “既如此,便依軍師之言。”袁術點點頭道:“傳令各部,進軍伊闕關,今日在伊闕關下寨!”

    不管如何,既然已經出兵了,自然不能停,陳默若能降最好,不能降,袁術也得把他擊敗,否則自己臉面往哪擱?

    ……

    伊闕關上,陳默回關之後便立刻給朝廷那邊寫奏書,幫華雄和楊定請功,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並不算恩惠,但這一點,也是原本跟胡軫概算一路的華雄、楊定,現在對陳默敬佩有加的原因,你只會打仗,能打勝仗不行,跟著你沒好處誰幹?

    但能打勝仗,而且不貪功,賞罰分明,能給大家帶來好處,而且公私分明,這才容易讓大家信服,陳默治軍也有一段時間了,對於這些道道,自然清楚。

    “將軍其實不必如此焦急!”華雄和楊定見狀微笑道,陳默是什麼人,這段時間接觸也算了解了。

    “我知兩位不急,但參戰將士的功勞可不能貪墨,這仗若無他們出生入死,拼死搏殺,就憑我們三個,便是都是霸王再生,恐怕也難打勝仗,拼殺戰場,為的不就是這些麼?”陳默笑道。

    “將軍高義!”華雄和楊定敬佩道,如今這烏煙瘴氣的官場上,能有陳默這麼一個不貪功,而且能帶著大家打勝仗的將軍可不多了,也是因為少,方顯可貴。

    “對了,這是我設計的兩面懸崖的圖紙,因為物料運送困難,所以不算複雜,但卻能保證將士不受風寒。”陳默將一張畫好的圖紙遞給楊定笑道。

    華雄好奇,湊過來看了看,突然指著崖頂一物道:“將軍設吊籃末將知道,但此物卻是何用?”

    陳默看去,卻是兩個輪子懸於空中,微笑道:“此乃墨家一書中所記載的機關,不算複雜,但能讓人省不少力氣,往崖頂運送物資也更方便一些,儘快搭好,我算過,若敵軍攻城時,崖頂做個簡單的發石機,朝著這個方向發石,石頭不會落在城關之上,而會落在城下,也能對敵軍形成一定打擊,而且也無需礌石,只需一些碎石便可,讓崖頂的將士在山上搜尋即可,也可省些弓箭。”

    “久聞將軍有經天緯地之才,往日華雄尚有懷疑,今日才知那傳聞非虛。”華雄笑著將竹箋遞給楊定,讓他趕快去辦,一邊跟陳默道:“這墨家之學,將軍也懂?”

    “略懂一二,主要是昔日研究數理時,發現墨家對這些東西研究頗深,是以專門找過一些墨家殘卷。”陳默搖了搖頭道:“不過末將在當年可是與儒家並稱當世顯學,我如今所知,恐怕只是皮毛而已。”

    “那也頗為了得了。”華雄聽著陳默說這些,感覺有些頭暈,連忙轉移話題道:“將軍,其實末將還有一事不明,我等留下來,真的無法與那袁術較量?”

    “倒也不是,只是沒有必要。”陳默搖了搖頭道:“袁術兵多將廣,陽人聚一帶算不得險要,昨日我等憑藉奇招,勝的一陣,但這種詔書,可一不可再,今日再用,便難有效果,而且若在此處與袁術交手,損傷必重,既然有伊闕堅城,而且已無危機,何必再拿將士們的性命與袁術硬拼?”

    “將軍仁厚,只是那胡軫……”華雄有些擔心胡軫的安危。

    “報~”不等華雄說完,突然見白驃快步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今日一早,敵軍以火攻大破胡將軍大營,如今城外來了不少潰軍,正在城外祈求開關放行。”

    “附近可有敵蹤?”陳默詢問道。

    “未曾發現。”白驃搖了搖頭。

    “放人進來吧,不過嚴密看管,若有絲毫異動,立刻射殺,關閉城門!”陳默沉聲道。

    “那胡將軍可曾見到?”華雄連忙詢問道。

    “未曾。”白驃搖了搖頭,隨即對陳默一禮,轉身離去。

    華雄:“……”

    這敗的也太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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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4:34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不祥之兆

    聽到胡軫戰敗的消息,陳默倒是沒什麼意外,那種情況下,能贏才是奇跡吧,只是可惜了那些人馬。

    西涼鐵騎的戰鬥力,放眼天下那都是最頂尖的,就這麼一下子折了三四千人,陳默都替董卓心疼。

    “胡軫既敗,袁術很快便到,將敗回的殘軍編入楊定軍中,準備禦敵吧。”陳默心中思索著接下來的戰略,其實守城戰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伊闕關兵力充足,袁術想要強攻下伊闕關可不容易,但在這一片還有大谷關、陸渾關、軒轅關乃至更遠一些的旋門關,這些關卡不算堅固,若袁術久攻不下,繞道從這四關著手,哪怕攻破一關,而後繞到後方來襲擾糧道,就有些麻煩了。

    “將軍準備如何打?”華雄聞言目光一亮,看著陳默笑道,陳默打仗,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方法破敵。

    “守關其實就那些招數,袁術兵多,我軍佔據雄關,優劣相抵,只要守的嚴密,袁術攻不進來,我們也打不出去,我現在反而擔心陸渾、大股、旋門、軒轅四關,若袁術久攻不下,派人從這四關繞道我軍後方襲擾糧道可就麻煩了。”

    陳默盤算著可能出現的威脅,皺眉道。

    “但若將我等手中兵力分到四關,我們手中也沒了多少兵力。”華雄皺眉道,胡軫如果沒有固執的想要留守以至於大敗虧輸,倒是能調出幾千兵馬來加固四關防禦,但現在胡軫戰敗,連帶著還折損了數千人馬,如果沒有這個考慮,那他們現在守住伊闕關也是綽綽有餘的,但有了這個顧慮,兵力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陳默點點頭笑道:“無妨,命四關設立烽火臺,在沿途也多設置烽火臺,一旦有一關受到襲擊,立刻點燃烽火,命一支千人騎兵在後方看守,一旦發現賊軍來襲,立刻馳援,則可保萬全!”

    華雄聞言點頭笑道:“還是將軍厲害,末將這便去安排。”

    烽火臺這一招,當年臧洪在東萊時就用過,東萊黃巾在這一招之下幾乎絕跡,後來陳默也是靠著這一招在河東逼得那郭太、于夫羅無從躲避,挺實用的一招。

    要能及時馳援,兵馬自然是從西涼鐵騎中調撥,華雄選了麾下一名頗為善戰的將領領一千兵馬調出伊闕關準備隨時馳援。

    傍晚的時候,袁術大軍抵達,派出一支人馬防備陳默突襲,同時也查看伊闕關前是否也被陳默布下那麼多陷阱,大隊人馬則開始安營紮寨,五萬人的軍營,幾乎將整個伊闕關往南的道路都給封死了。

    不過天色已暗,袁術倒是並未出兵攻城。

    深夜,陳默如同往常一般準備拜過系統神仙以後休息,卻發現自己的氣運開始變得模糊起來。

    看著自己忽高忽低的氣運,已經準備睡下的陳默皺眉起身,想了想,披上衣物來到關城之上。

    “參見將軍!”正負責值夜的楊定見到陳默上來,有些意外,連忙上前拜見。

    “楊將軍不必多禮。”陳默伸手扶起楊定,皺眉看向關外,黑漆漆的一片,往城下看去,更是什麼都看不到。

    一名將士突然將手中的火把扔出城牆,明滅不定的火把給漆黑的世界帶來片刻的光明,但很快卻又陷入了黑暗。

    這是守關將士確定城下是否有人偷襲的手段,每隔一段時間,有人手中火把快要燃盡之後就丟出去,確定是否有人偷襲。

    只是這樣只能看到的範圍並不大,而且頻率太低。

    “將軍深夜上城,可是有破敵之策?”楊定跟在陳默身邊,見陳默並無目的,只是瞎轉悠,有些期待道。

    “哪來那許多破敵之策?”陳默無語,楊定跟華雄怎就一個模樣,這世上若真有那麼多破敵之策,那兵力多寡還有什麼意義?

    楊定想想也是,如今他們兵力不多,再加上袁術快將整個伊闕關給堵了,確實沒什麼破敵之策可想。

    “城中可有銅鏡?”陳默突然問道。

    “自然有。”楊定點了點頭。

    “派人去取來幾面。”陳默想了想道。

    楊定不解其意,還是點頭答應,很快,幾面銅鏡便送到陳默面前。

    陳默拎起一面銅鏡,又用火把置於銅鏡之前,往城下照去。

    微弱的光線為黑暗中帶來幾許光亮,但看的也不是太清,陳默想了想,又用繩索,將銅鏡固定在一起,呈凹形,再用火把去照,光亮頓時多了許多。

    “還有的話,多弄幾個。”陳默將銅鏡吊起來,可以轉動,火把置於其前,能夠照到不少地方,這比往城下扔火把可簡單多了,而且照明範圍也更大一些。

    “將軍好本事!”楊定看的目光發亮,有了此法,就算敵軍夜襲,也能很快發現。

    陳默點點頭,又在城頭轉了一圈,指出幾處疏漏之後,便告別了楊定返回城下。

    回到自己房中,陳默看著依舊模糊不定的氣運,微微蹙眉,這代表著未來一段時間,連系統神仙都不清楚自己的氣運如何,以前發生過幾次,不過威脅都在身邊,解決了,氣運也便恢復了正常。

    自己身邊有典韋護衛,還有一眾親衛,而且關中將士基本已經歸心,剛才看過楊定的氣運,並沒有波動,也就是說,這次的威脅很可能並非來自戰場?

    不管了,睡覺!

    看了看天色,已經是深夜,陳默索性不再去想這些,倒頭便睡,雖然氣運模糊不定,但並非死結,而是未來會怎樣系統神仙也不確定。

    做好自己的事情,就算有危機,陳默也相信自己有能力解決,何必患得患失?

    雖說系統神仙的警示引起了陳默的注意,但既然事情還沒有發生,陳默也不會過於憂慮,自亂陣腳,該睡就睡,這是他這些年來養成的習慣,除非必要,否則作息絕不會亂。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陳默如同往日一般神清氣爽的出現在城頭,看著遠處袁術大營已經開始吹號,一場大戰將至,陳默卻並無多少擔憂之態。

    “崖頂可有佈置好?”一邊巡視防務,一邊詢問楊定道。

    “將軍放心,已經做好。”楊定點點頭道。

    “楊將軍一夜未睡,先去歇息吧,此處有我與華將軍在。”看著楊定臉上一臉疲態,陳默點點頭笑道。

    “末將告退。”楊定點點頭,對著陳默一禮之後,轉身退去。

    “將軍,賊軍看樣子要攻城了。”華雄看著遠處袁軍的營寨已經開始陸續出兵,提醒道。

    陳默點點頭道:“正要跟將軍商議防守之事。”

    說著拿出一張絹帛道:“如今伊闕關中,實際兵馬是六千七百零三人,而這伊闕關關城就算全面戍守,也只需四百零七人駐守,拋去一千騎兵在外馳援各關,兩面崖頂各有五十人,我們現在可動用兵力是伍仟陸佰零三人,輪番駐守,以及守夜,可將分作三班,也就是一千兩百二十一人,若每日替換一次,四日一輪,則需四千八百八十四人,餘下七百一十九人可以補充損失,這般一來,可以讓將士們輪番歇息,待兵力不足之後,再行調整,將軍以為如何?”

    華雄早已聽得頭昏腦漲,到現在,他還在心中默算四百零七人三班倒需要多少人呢,聞言下意識的點頭道:“將軍所言不錯,末將也是此意。”

    陳默:“?”

    看著華雄那一臉茫然加空洞的神色,陳默有些無奈,點了點頭道:“那便去安排吧,你我麾下兵馬還有楊定將軍的兵馬數目不等,還需協調……”

    “將軍!”華雄連忙打斷陳默,深吸了一口氣道:“一切將軍做主便是,我與楊將軍都不會有問題,將軍儘管調派人馬便是!”

    “也好,讓你們麾下將領都來,你稍後也過來,我與你們詳細解說。”陳默點點頭,讓典韋跟著華雄去領人,自己則去讓白驃將麾下的將領都招來分配。

    “別算了。”見陳默離開,華雄還在掰著指頭算,典韋嗤笑一聲道:“我問你,如今關中有多少人?”

    “五千……”華雄被典韋這麼一打岔,一時間有些頭疼,看著典韋道:“五千多少?”

    “就這還算?”典韋冷笑一聲道:“快去做事吧,主公那還等著呢,你就是算上一天都算不出來。”

    “笑話,你怎知道?”華雄皺眉道。

    “我就算不出來,早已放棄了。”典韋傲然道。

    華雄:“……”

    深吸了一口氣,華雄不屑道:“我乃大將,怎能與你這莽夫一般?”

    “那我問你,四日一輪,需要多少人?”典韋咧嘴笑道。

    華雄:“……將軍還要集結眾將,快走吧。”

    典韋壞笑一聲,緊跟在華雄身後咧嘴道:“你可知道,我家主公算這些東西需要多久?”

    “……”不想理這個憨貨,不過華雄也著實好奇,忍不住道:“多久?”

    “不知道,反正我看到主公寫出這些東西的時候,根本就沒停下來算過,你這大將還差了很遠吶。”

    兩人都是以勇武著稱,平日裡也經常切磋交手,關係倒是不錯,只是典韋不知為何,總喜歡擠兌人,這讓華雄很想揍他,又擔心拉下了公事,只能閉嘴不言,悶頭去集結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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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各逞機謀

    戰爭在上午拉開了序幕,袁術將兵馬分成數批輪番攻城,但城池防禦早被陳默算死,或許在旁人眼中這一仗十分激烈,但落在陳默眼裡,卻是兩方兵力數字上的消耗,只要這個消耗數字不超出自己的預估範圍,這伊闕關便固若金湯,袁術怎麼打都打不動。

    次日一早,袁術換了方向,派出一支人馬去偷襲大谷關,想要佔據大谷關,派兵直擊洛陽亦或是襲擾伊闕關糧道。

    奈何陳默早已布了一千兵馬應對,前去偷襲大谷關的兵馬無功而返,接下來袁術不死心,又先後偷襲了軒轅關、陸渾關乃至道路最為曲折的旋門關也曾派兵試探,卻都被陳默一一擋回。

    “主公,在下帶人登山而望,發現那陳默在山后設了烽火臺,無論哪一關被攻擊,總有人馬能夠及時救援,他在後方設了一支騎兵,約有千人,但這千人卻能當三千人來用,若我軍分兵四關攻打,陳默便會再派一支騎兵出來,剿滅我軍。”十日之後,張勳率兵而回,有些鬱悶的對袁術道。

    雖說大軍不可能翻山而過,但只是小股精銳爬到山頂觀察敵軍動向卻是做得到的。

    楊弘歎了口氣道:“陳默對兵馬掌握頗為精細,伊闕關守軍每日三換,兩處山頂還設有石砲,伊闕關地勢險要,只需四百人便能將關城守住,再加上這般輪番替換,依照此法,除非我軍能將這伊闕關轟塌,否則根本難以破關。”

    陳默的防守中規中矩,但卻面面俱到,甚至連幾時換防,將士的體力都算到了,這種看似中規中矩的防禦,卻比什麼奇謀妙計都要可怕,若對方有什麼奇謀妙計,只要被破,那對方就會損失慘重,但這種純粹依託地勢跟你耗兵力,袁術這邊可耗不起。

    楊弘這兩天故意賣了不少破綻,意圖引誘陳默出兵,但那陳默卻頗為奸猾,便是出兵,也總能恰到好處的在你收網之前提前撤走,不但沒能成功埋伏到陳默,反而讓袁術這邊折損了不少人馬,這麼打下去,人家死一個,自家這邊死十個,莫說袁術只有五萬大軍,便是有十萬二十萬,也經不住這麼添!

    “那就用投石車,將這伊闕關給我轟塌!”袁術咬牙道。

    “投石車不能及遠,若我軍真如此做,那陳默恐怕會再用火油,將我軍投石車燒光!”一旁的張勳提醒道。

    袁術只覺憋悶無比,一拍桌案道:“難不成我五萬大軍,就被這區區庶子擋在此處!?”

    其實打到現在,先被陳默在陽人聚收拾了一通,再到伊闕關這幾天戮戰,袁術的兵力有沒有四萬都是個問題。

    楊弘思索片刻後道:“主公,可記得昨日胡軫秘密傳來的書信?”

    “自然,董卓並未起疑,反倒是那胡軫被削了官職,廢物,還想回來?”袁術聞言冷哼一聲。

    卻是胡軫戰敗之後,繞道虎牢關回到董卓身邊,想要先發制人,向董卓誣告陳默,但陳默這邊的戰報早在數日之前就已經送到董卓那邊,這場仗從頭到尾的細節都說的清清楚楚,相比起胡軫添油加醋的污蔑,陳默這種經得起推敲的戰報顯然更合適,而且陳默助長撤回伊闕關,故意留胡軫在陽人聚阻敵,只要想想就能察覺不對,陳默雖是主將,但胡軫的兵權加上華雄跟他同為西涼將領,你要回去,陳默能攔住?

    不過終究是跟隨自己多年的將領,董卓也不忍殺害,只是暫時削其官職,讓他留在洛陽待命,以後還是有復起可能的。

    “在下是說,董卓派李暹前來支援伊闕關,大概兩千兵馬。”楊弘微笑著搖了搖頭道。

    “如此一來,陳默手中兵馬豈非更多?”袁術皺眉道,這麼一來,想要攻破伊闕關不就更難了?

    “李暹此人,乃董卓心腹將領李傕之侄,頗受李傕喜愛,也有些勇武,但卻志大才疏,好大喜功。”楊弘笑道:“伊闕關主將雖為陳默,但他畢竟並非西涼軍嫡系,主公以為,那李暹會否如同華雄、楊定這般,與陳默一條心?”

    袁術懂了,看向楊弘道:“軍師是說,利用那李暹來趕走陳默?”

    “主公英明!”楊弘點頭笑道,這正面戰場打不過,那就想辦法把陳默弄走,這李暹來的正是時候。

    “那也未必吧?”袁術皺眉道。

    “主公且想一想,那李暹據說如今已然及冠,有一身勇力,正是年少氣盛之時,陳默比他都小了幾歲,主公覺得那李暹甘心聽從陳默指揮?”楊弘笑道。

    “年少氣盛?”袁術點點頭,隨後又搖搖頭,他以前也認為這句話是對的,直到認識了陳默:“他恐怕鬥不過陳默。”

    一般的年少氣盛,跟陳默鬥……袁術雖然現在極度討厭陳默,但卻也更清楚,別說年少氣盛的韓暹,便是如今那伊闕關中號稱西涼第一猛將的華雄,還不是被陳默治的服服帖帖的,他可不覺得一個韓暹是陳默的對手。

    “韓暹自然不夠資格,但卻有李傕在背後為其助勢,李傕乃董卓心腹大將,我等只需使些手段,或可將陳默調離伊闕關。”楊弘笑道:“主公且暫時休戰,送幾分書信于那陳默。”

    “這般離間,太過醒目了些。”袁術皺眉道。

    “也莫要拉攏,只是與那陳默敘舊,自然是騙不到陳默,但必能騙到那韓暹。”楊弘微笑道:“我等也只需騙到那韓暹,主公以為如何?”

    袁術聞言點了點頭,讓人拿來筆墨,準備給陳默寫信,只是想了半天,自己跟陳默認識雖然久,但當初不屑陳默出身,並不會如曹操、袁紹那般跟陳默結交,幾次見面說話,不是在大將軍府就是曹操舔著臉帶陳默來蹭吃蹭喝的時候,想到這裡,袁術就有些來氣,果然是物以類聚,那曹操厚顏無恥,陳默也是臉皮極厚,讓你來你就來了,這兩人能隔著十幾二十年稱兄道弟,真不是沒有原因的。

    “主公?”看著墨汁都滴在了絹布上,袁術卻一個字都沒寫,楊弘忍不住提醒道。

    “我與那陳默相識雖然也有些時日,不過若說私交,還是袁紹多些,我跟他……”袁術搖了搖頭,覺得沒什麼好寫的。

    楊弘扶額無語道:“就寫一些洛陽舊時風貌,思念昔日光景,這第一次書信,未必就要有多深厚的交情。”

    “他那小妾雲思出自我門下春暖閣,當年幼時還是我挑選的,寫這個?”袁術終於想到一些共同語言,雲思六七歲的時候,是袁術從犯官子女中挑選出來的,不過真寫這個,袁術覺得怪怪的。

    “還是不寫為妙。”楊弘無奈道,哪有敘舊談人家女人的?就算是妾氏也不能啊,人家敘舊能敘出感情來,你這敘舊,能敘出仇恨來。

    “那蔡翁之女……”

    “在下記得,主公與漢瑜先生交情不錯,如今陳默已被漢瑜先生認為陳家嫡出,可以此來寫,這第一次書信,莫要講的太深,主公也可想想與漢瑜先生書信時如何寫便可。”在袁術想出更離譜的東西之前,楊弘還是覺得自己來決定寫什麼比較好。

    ……

    “今天袁術怎麼不打了?”伊闕關上,華雄進來,一臉鬱悶的道。

    “久攻不下,士氣必泄,也不能一直打,得想別的方法。”陳默做著戰術推演,隨口道,最近氣運一直模糊不定,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將軍,最近這仗打的死氣沉沉的,一點也不像打仗。”華雄坐在陳默對面道。

    “善戰者無赫赫之功,每仗都要打的精彩紛呈,我怕我命不夠多。”陳默抬眼看了華雄一眼道:“華將軍若是覺得這仗打的不夠激情,你可以去敵軍陣前搦戰,贏了我為你慶功,輸了我給你厚葬,但城中的兵馬你不能動,都是安排好的,沒有必要不能妄動。”

    合著讓我一個人去?那跟送死有什麼區別?自己倒是想跟袁術單挑,那也得袁術肯吶。

    典韋摸了摸肚子道:“文開還算好的,每日還能上城廝殺,我這幾天每日都是吃了睡,睡了吃,這腹中肉膘都多了不少。”

    “將軍,朝廷又調來兩千人馬,應該快到了。”華雄將話題轉移開。

    “多兩千人也不錯,拿來馳援四關,一千人終歸少了點。”陳默點點頭道。

    “將軍這是在幹什麼?”華雄好奇的看向陳默身前的桌案,上面擺滿了陳默刻的木雕。

    “這些是袁術如今麾下我們已知的將領,看看哪個可以將其離間。”陳默點了點木雕笑道:“不用些計謀,此戰不知要打到何時。”

    “將軍又有計策?”華雄聞言目光一亮道。

    “有一些,這孫策不錯。”陳默從桌案上撿起一枚木雕笑道。

    “孫策?”典韋愕然道:“我們與他有殺父之仇,他會投降?”

    “我不需要他投降,只需要他離開袁術,將袁術身邊善戰之將一個個分開,再多的兵馬,若無強將統帥,便是一盤散沙。”

    華雄興奮道:“可有末將出力之處?”

    “暫時沒有,計策都還沒想好。”陳默搖了搖頭道。

    “主公!”白驃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袁術派人送來了書信。”

    “現在可能有了。”陳默將木雕放在桌案上,微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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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挑事

    陳默賢侄……

    看著袁術來信的開頭,陳默突然有種不想看下去的感覺,袁術這是不是在占曹操的便宜?

    華雄接過書信看了看,有些疑惑,一旁的典韋湊上來看了看問道:“寫了什麼?”

    華雄不屑的看了典韋一眼,扭頭看向陳默道:“這通篇都在說跟漢瑜先生的交情,這漢瑜先生與將軍……”

    “算是我叔父吧。”陳默隨口道。

    “算是?”華雄疑惑的看著陳默。

    “我祖父跟他爹是兄弟。”陳默思索道,自己雖然如今已經被正名,但陳家的資源如今給自己帶來的也只有一個滿寵,之前給陳登寫信希望能多推薦一些人才,也不知道陳登找到了沒有。

    “打不過便拉攏?”華雄挑了挑眉道:“也不對,若真是要拉攏將軍,為何這般光明正大的送進來,徒惹人起疑。”

    “就是為了這個。”陳默點頭笑道:“將軍乃董公心腹之將,而我終究非西涼軍出身,這封信不是給我,而是給你和楊將軍的,此乃離間之計。”

    “笑話,將軍若是心懷不軌,之前我等也不會贏的那般痛快了。”華雄不屑道。

    我還真就心懷不軌,只是沒打算向袁術示好而已。

    “派人幫我送封信回去。”陳默想了想,鋪開一張絹布,開始書寫,同時道:“記住,聲勢要多大有多大,最好能將送信之事搞得袁術麾下人盡皆知。”

    “這又是為何?”華雄不解道。

    “你若是孫策以及孫堅舊部,看到我與袁術這般密切書信往來會作何感想?”陳默反問道。

    “多半不會好受!”華雄恍然,笑道:“將軍這便要出手了?”

    “他在算計我,我為何不能算計他?”陳默笑著點了點頭道:“孫堅舊部都頗為善戰,那孫策年紀輕輕,便能與典韋交手而不死,作戰勇猛,此等悍將一走,袁術麾下其他將士也會寒心。”

    “就憑這一封書信?”華雄驚訝道。

    “一封怕是不夠,得多寫幾封,慢慢兒來。”陳默搖了搖頭,以他目前收集到的情報,雖然尚未見過那孫策,但孫策離開的可能性很高,這年紀的人,多數剛剛脫離父母的保護,正是吃不得虧的時候,很容易激。

    陳默雖然跟孫策年紀相仿,但當年他母子落魄時,為了生存,很多氣,也是要受的,不是陳默有多早熟,而是許多人現在經歷的東西,他很早以前就已經經歷過了。

    “主公,要不我去吧。”典韋嘿笑道:“說不定那孫策直接會沖出來。”

    “小心些,若發現那袁術派兵過殺出,立刻回城。”陳默想了想覺得也對,典韋氣人的本事還是不錯的,陳默唯一擔心的就是典韋的安危,他再能打,也抵不過千軍萬馬。

    “主公放心,末將知道該如何做。”典韋咧嘴笑著應了一聲,接過陳默遞來的書信,轉身便走。

    城外,袁軍今日並未攻城,但當這邊大門打開時,不少袁軍還是做出了戒備,只是看著典韋那魁梧的身軀大搖大擺的策馬來到營前,不少人還是有些反應不過來。

    眼看著典韋便要來到轅門,一名將領突然射出一箭,沒有射中典韋,箭矢插在他身前的地面上,袁軍將領厲聲喝道:“敵將來此所為何事?”

    “此乃我家主公的給袁公的回信,你們誰出來接一下。”典韋看了看四周,沒再往前走,舉著手中的絹布朗聲道。

    好像今日還真有人去送信,如今陳默那邊回信,說來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情。

    確定城門方向並無兵馬出現之後,負責守營的將領揮了揮手,正要命人去取信,卻見一騎已經飛奔而出,厲聲喝道:“匹夫,納命來!”

    “孫將軍,莫要衝動!”守營將領一看,正是孫策,連忙喚了一聲,卻是這兩日孫策傷勢好了,便準備參戰,卻正趕上袁術休兵,正在附近轉悠,卻遠遠地便聽到了典韋的聲音,當下便來尋典韋的晦氣。

    那日兩人一戰之後,孫策這幾日滿腦子都是思索如何擊敗典韋,今日見到典韋,新仇舊恨湧上來,哪會聽人勸。

    “是你小子?”典韋看到來人,樂了,他這幾日在陳默身邊閑的發慌,此刻見孫策沖來,當下拎出鐵戟道:“快快過來,與某練練。”

    練?

    孫策現在恨不得將典韋和陳默的人頭一起砍下來,二話不說,手中長槍一抖,一朵槍花亮起,緊跟著一分為二。

    “咣~”

    典韋橫戟一磕,槍花頓時消散,孫策借力將手中長槍繞身一遭,又是一槍刺來,比之方才卻是快了幾分。

    “有意思!”典韋也放下送信之事,手中大戟一架,便將孫策的長槍架開,順勢將雙戟推向孫策的脖頸,那架勢,若要被他雙戟夾住,恐怕立刻便能把人頭給砍下來。

    孫策收槍格擋,典韋將雙戟反剪,但聽哢嚓一聲,那長槍便被鐵戟給斬斷,孫策一把抓住斷掉一截的長槍,朝著典韋便扔來,被典韋偏頭躲過,正要趁勢宰殺了這孫策,卻見營中兩將飛奔而出,怒喝道:“莽夫休要傷人!”

    卻是昔日孫堅部將韓當、程普聽到孫策又出營去戰典韋,心中大急,連忙跑來相助。

    兩人一刀一槍,左右攻向典韋,卻被典韋揮戟擋住,孫策見狀,將手中的一截木棍扔掉,策馬回營,從一名將士手中搶來長矛,調轉馬頭,再戰典韋。

    典韋雖強,但韓當、程普配合默契,再加上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孫策,一時間卻也難以將三人拿下。

    三人圍著典韋,走馬燈一般你一槍我一刀,典韋一雙鐵戟掄開,潑水不進,每一戟都勢大力沉,三十回合一過,三人有些支撐不住了,典韋一身怪力,尋常武將連他一合都接不住,三人雖然武藝都不錯,但論及力氣,孫策還能勉強趙家,程普、韓當每接一招都得費力化解,這三十合一過,孫策猶在奮戰,兩人的力氣卻是有些不濟了,兩人這邊一弱,孫策這邊壓力自然大增。

    轅門之上,袁術已經帶著張勳、楊弘等人出來,看到四人戰在一處,一開始沒有說話,畢竟在他看來,三打一,或許可以挫一挫陳默的銳氣,但打到現在,袁術算是看出來了,三人合力,現在是被典韋壓著打,連忙高喝道:“都給我住手!孫策,還不回來!”

    雖然孫策無他命令擅自出戰讓袁術有些惱火,但這少年郎畢竟是袁術頗為喜愛的將領,不忍孫策有失,連忙點了幾員武將去救場,分開四人。

    “怎的越打越多了!?”典韋眼見對方又沖出五六個將領來,有些惱怒這袁軍的不要臉,當下奮力一戟將孫策震退,反手一拍直接將韓當給從馬背上拍下來,俯身躲開程普刺來的長槍,調轉馬頭便退出戰團,跑出五十步外方才停住戰馬,怒喝道:“袁公,某是來送信,你們這是何意?不就砍了他爹麼!”

    孫策雙目通紅,便要上去拼命,卻被程普和韓當攔住:“公子,我們戰不過他,暫忍一時之氣!”

    袁術也是臉色發黑,這特娘的是人話麼?以前怎沒發現這典韋嘴巴這般討厭?

    “去,讓人將信接來,讓他回去!還有,讓孫策他們回來,成何體統?”袁術無奈的對著身旁的張勳道。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這是規矩,袁術自忖身份尊貴,自然不願違背這些東西,孫策的做法讓他有些臉上無光。

    “喏!”張勳答應一聲,點了一名將領去跟典韋拿信。

    典韋將信交出,轉身便策馬回城,看都沒看孫策一眼,孫策則是被一行人拉回去。

    “袁公,為何不趁機斬了此獠?”孫策回到營中,便找到袁術道。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你要我失信天下不成?”袁術對孫策也沒有如往常一般和顏悅色,這小子雖然豪勇,但少年意氣……唉,也是時候該敲打敲打。

    孫策想要說什麼,卻被韓當攔住,對著袁術抱拳道:“袁公莫怪,公子他也是報仇心切,方才公子與那典韋力戰,受了些傷,末將帶他去修養一番。”

    “去吧。”袁術點點頭道:“另外,將醫工找來。”

    “多謝袁公。”韓當躬身一禮,和程普一起,拉著有些不情願的孫策一起離開大營。

    “韓叔,為何……”孫策離開帥帳,皺眉道。

    “將軍已走,公子,你也該學著懂事了!”韓當放開孫策,皺眉道:“那陳默何等狡詐,派來典韋,便是為了激怒公子,你若能斬典韋,我等也便不說了,但公子自問,你可是那典韋對手?連典韋都鬥不過,如何為將軍報仇?此時公子要做的並非報仇,而是磨練自身!如今那陳默手握雄兵,這伊闕關我等攻了近半月都未能攻下,那陳默便是再可惡,但其本事公子也見到了,如今的公子,便是讓你獨領一軍,你可有本事勝那陳默?”

    孫策聞言默然不語,良久方才道:“但看袁公之意,似有招攬那陳默之心!”

    “那此時公子便更該隱忍才是!”一旁的程普道:“否則公子的敵人便不止是陳默,袁公也會厭你不識大體!”

    孫策有些煩躁的點點頭,對著兩人一禮道:“今日多謝兩位叔父援手之德。”

    “我等受將軍大恩,自不能看公子受難。”韓當歎了口氣道:“只是希望公子日後行事,當三思而後行。”

    “策受教!”孫策默默地點點頭,對著兩人又是一禮道:“策有些疲憊,先去歇息。”

    看著離開的孫策,兩人歎了口氣,也各自回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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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年輕氣盛

    “送信怎跟人打起來了?”華雄的軍隊已經出城,眼見典韋無事之後,方才護著典韋緩緩退入城中,關上城門之後,華雄忍不住抱怨道。

    “孫策那小子突然殺出來,我可沒挑事。”典韋晃動了一下臂膀嘿笑道:“不過打上一場,還真痛快!”

    “走吧,去見將軍!”華雄有些無語,以他對典韋的瞭解,這貨肯定又說什麼刺激人的話了。

    見到陳默,典韋將事情說了一遍,陳默想了想道:“不錯,既然是袁術喝止,孫策心中多少都會有介懷,不過這種事有一次就夠了,否則袁術也會起疑,下次換個人去送信吧。”

    “主公,我覺得我還可以。”典韋撓了撓腦袋,看著陳默道。

    “我怕孫策不可以。”陳默好笑的看了他一眼道:“行了,以後有的是仗打,去休息吧,這幾日應該能太平幾日,讓將士們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

    “喏!”兩人答應一聲,轉身告辭離去。

    接下來兩日,就如陳默所說的一般,袁術每日都會給陳默送來書信,言語間多少有些拉攏之意,而陳默也有意分化袁術麾下各部,回信也頗為積極。

    袁術大營,中軍帥帳之中,孫策對著袁術一禮道:“袁公,家父屍身需送回故里,還望袁公准許末將護送家父靈柩回鄉。”

    “文台之事,吾實心痛,回鄉盡孝也是應該。”袁術看著孫策,點點頭,孫策這次回去,除了給孫堅下葬之外,還要守孝,短時間內是不會回來了,不過也好,眼下袁術有意拉攏陳默,孫策在這裡,多少有些顧慮,當下很痛快的答應下來:“我於你兩百精銳,護送文台屍首回鄉,另外還有些財帛一併帶回。”

    “多謝袁公!”孫策對著袁術躬身一禮道:“末將告退!”

    袁術點點頭,命人去給孫策挑些兵馬。

    “公子此時離開,也是好事。”韓當和程普將孫策送出營,對著孫策歎息道,眼下袁術顯然是不想再打了,孫策留在這裡也是憋屈,再說孫堅的屍骸已經發臭,哪怕封在棺槨之中也是如此,送回去下葬也好。

    “這些時日,多謝兩位叔父照拂!”孫策對著兩人一禮道。

    “公子莫要這般說話,我等追隨文台將軍多年,向來敬佩文台將軍,只恨我等無能,未能保得文台將軍性命!”韓當歎了口氣,這一次不但孫堅戰死,連昔日好友黃蓋、祖茂也死了,要說仇恨,他們同樣恨陳默,只是相比于孫策來說,他們知道何時該忍,至少現在這個時候,軍中不是他們說了算,想報仇也是無能為力,如今最好的方法便是蟄伏、隱忍,積蓄力量。

    如今看來,孫策也明白了這個道理,這也算是唯一讓他們欣慰的一點了。

    至於未來如何,這孩子是否能夠報仇,兩人也說不準,畢竟那陳默明明跟公子差不多,但無論能力還是手段都如同妖孽一般。

    孫策在軍營中跟袁術麾下將領關係都不錯,與眾人一一惜別之後,帶著父親的屍棺以及袁術送他的兩百精銳踏上了歸途。

    ……

    伊闕關,已經三天沒有戰事,陳默這兩天正在對伊闕關的防守進行查缺補漏,軍隊也進行重新編制,連續十日戮戰,這邊也會損失不少的。

    這日剛剛給袁術回了書信,準備去巡視城防,卻見華雄和楊定快步進來,對著陳默笑道:“將軍,我們的援軍來了!”

    “哦?”陳默點頭笑道:“比我想的晚了兩日,你讓他們在城外馳援四關吧,如今城中兵力充足,不需要那麼多人。”

    朝廷的文書早已送到了陳默這邊,會有兩千人送來,同時還有關於削去胡軫官職的通告,這算是來安陳默之心。

    陳默倒是沒想到那胡軫竟然還能活著回去,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將軍,這援軍主將想要入關,不想在外駐守。”楊定推了華雄一把,華雄有些無奈道。

    “啊?”陳默詫異的挑了挑眉,笑道:“能讓你二人這般為難,看來這援軍主將頗有來頭。”

    一般將校剛來這地方,哪敢提這種要求?

    “此人名為李暹。”華雄笑道:“將軍可聽過?”

    “李傕的侄子。”陳默想了想笑道:“難怪你二人這般為難。”

    華雄雖然號稱西涼第一猛將,但若論地位的話,華雄在董卓麾下並不算高,此前還給胡軫當過副將,而李傕卻是董卓麾下能夠獨領一軍的將領,當初董卓入洛陽,身邊兵馬並不多,後方帶兵的可是李傕、郭汜這些人,那是董卓真正的心腹之臣。

    李暹作為李傕的侄兒,也頗受李傕寵愛,軍中眾將,都得給些面子。

    聯想到這些天自己氣運起伏不定,這事是否會應在這李暹身上?

    “也罷,便另外派兩名將官去統帥援軍,三支人馬各鎮一方,但見烽煙起,便立刻支援。”陳默點頭笑道:“就讓李暹來伊闕關。”

    如果李暹真的是來奪權的,那就再好不過,如今該賺的名聲賺了,能力也彰顯出來了,袁術他也不想得罪死,正好把李暹推出來給袁術洩憤,給袁術送個人情,日後也好想見。

    “多謝將軍!”兩人鬆了口氣,他們聽說陳默為官有時候是六親不認只認法度的,如今願意網開一面,顯然是他們兩人的面子。

    “將余昇、白驃、韓凱三人招來,我有事要囑託他們三人。”陳默不在意的揮了揮手笑道。

    “喏!”二人得了陳默允諾,自然高興,當下朝著陳默一禮,躬身離開。

    不一會兒,余昇三人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

    “有件事要囑託你三人,最近幾日若有戰事,儘量避免傷亡。”陳默看著三人笑道:“我們可能要離開了。”

    “主公,這仗打的好好地,為何要走?”余昇不解道。

    “我可不想將袁術得罪死,我們的根基在河東,可沒準備為董卓效死,差不多就行了,我立的這些功勳,也對得起董卓了。”陳默笑道。

    白驃恍然,看著陳默笑道:“主公英明!”

    “具體情況,暫時還不確定,先與你三人通個氣,該走的時候我會通知你們,乾脆一些。”陳默笑道。

    “末將領命!”三人答應一聲,各自離開。

    很快,一名青年將領在華雄和楊定的帶領下進來,對著陳默一禮道:“將軍,這位便是來援的李暹將軍。”

    “末將李暹,參見將軍!”李暹對著陳默微微一禮。

    樣貌倒是頗為俊朗,眉宇間帶著幾分戾氣,雖然在笑,但給人的感覺有些假。

    “李將軍不必多禮。”陳默伸手虛扶道:“正好最近休戰,李將軍可趁此機會熟悉一下關中軍務。”

    “將軍!”李暹挑眉道:“末將此來,乃是助將軍破敵,既然敵軍不進,我軍何不出城搦戰,殺殺敵軍銳氣。”

    “李將軍在教我打仗?”陳默微笑著看向李暹。

    “呃……末將不敢。”李暹想說什麼,但面對陳默那明明是很溫和的笑容,心中沒來由的生出幾分氣短。

    “這打仗不能急,我軍能令敵軍不得寸進,乃是借助伊闕關堅城之利,李將軍剛來,不熟悉情況,稍後便讓楊將軍幫你解說一番,如今敵我兵力懸殊,出城作戰,實非明智之舉。”陳默微笑道。

    “末將莽撞,將軍恕罪。”李暹雖是如此說,但顯然有些不甘,不是因為自己的計謀不被陳默採納,而是自己似乎在氣勢上被這個比自己小了好幾歲的將軍給壓制住了,這種感覺很詭異,卻又讓人很難受,明明陳默只是那麼隨口一問,自己就生出一股畏懼之感,這讓已經習慣了周圍將領敬畏的李暹很不爽。

    “不必如此,這打仗嗎,總有不同的,戰事未起之時,將軍有何計策,都可說與我聽。”陳默笑著搖頭道,當然,只要他還在這伊闕關一天,那所有人就得聽他的,對於軍權,陳默必須有絕對的控制權。

    李暹點頭,表示受教,只有是否真的如他所言,看他表情便知道了。

    “主公,這小子欠收拾!”待三人離開後,典韋進來,看著李暹離開的方向,不屑的撇了撇嘴道。

    “年輕人嘛,正是氣盛之時,多吃些虧就懂了。”陳默搖了搖頭,一邊寫信,一邊笑道:“而且得吃大虧。”

    “主公,你說這話……”典韋點了點頭,隨即有些詭異的看向陳默:“不太合適,他比你都年長。”

    “這跟年齡沒關係,有的人,活一輩子都是白活,李傕太過慣著他了,得教育教育。”陳默將寫好的信吹乾,遞給典韋道:“一會兒派人送去袁術軍營。”

    “主公要收拾他?”典韋目光一亮,有些躍躍欲試。

    “不用,我收拾,不好下死手,還是讓袁術去收拾吧。”陳默搖了搖頭,起身從牆上摘下佩劍掛在腰間道:“我們在這邊也待得夠久了,是該去成皋那邊看看了,聽說那邊打的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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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跳樑小丑

    李暹的氣運不錯,七十多的氣運比華雄都高,但堪堪達到五十的命數,拋開身份加成之外,比普通人強,但強的不是太多,命數這東西,自身的地位固然有極大的加成,但個人能力同樣重要。

    這樣一個人,剛剛到來還什麼都沒弄明白,就已經急不可耐的露出了敵意和對權利的野心,作為對手,陳默其實是有些失望的,不過對於李暹來說顯然並不這麼認為。

    當然,也沒有在剛來就蠢到立刻去跟陳默作對,而是開始打探陳默這段時間的作為。

    “叔父,那不是陳將軍的親衛麼?他派人出城是何故?”站在城牆上,正在跟華雄等人熟悉防務,實則已經有些心不在焉的李暹,突然瞥見典韋派人出城,有些疑惑道。

    “將軍想要離間那袁術與麾下將士的關係,這幾日跟袁術通信,你也莫要擔憂,袁術送來的書信,每一封我等都看過,沒問題的。”華雄笑道。

    “那他給袁術寫的書信呢?”李暹皺眉道,心中卻覺得這是個關鍵。

    “也基本看過,你莫要擔心這個,將軍不會反叛的,也沒這個理由反叛。”華雄皺眉看了李暹一眼,這小子想幹什麼?

    “叔父莫怪,小侄也只是擔心。”李暹點點頭,沒再多言,心中卻是默默盤算,陳默是否有反意,這個另說,不過他跟敵人通信卻是真的,只是不知為何,華雄和楊定會如此擁護他,這件事若能操作好,說不定不但能將陳默給趕走,連帶華雄和楊定也能被壓一壓,到時候,自己便可以獨享守備伊闕關的功勞了。

    至於怎麼弄?李暹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還是決定再收集一些東西,比如袁術給陳默的書信之後再說,而且這東西不能自己拿給董卓,官場的規矩他還是知道的,他一個剛來的,越級去告陳默,董卓估計不會喜歡,還是得通過叔父來辦稱此事。

    ……

    “軍師,你看陳默這信是何意?”袁術大營,看著陳默送來的書信,袁術微微皺眉,往日裡陳默多是跟他敘舊,洛陽風月幾乎被陳默寫了一遍,那文采,袁術是相當讚賞的,但今天陳默怎麼就跟自己訴苦了?

    楊弘接過書信看了一遍,大意上是說新來了個小將,本事不大,卻仗著家中關係一來就想奪權。

    “以主公對那陳默所知,此人是否是遇到困境便會找人訴苦之人?”楊弘突然抬頭看向袁術。

    “自然不是。”袁術搖了搖頭,這也是他奇怪的地方:“陳默當時入太學之後,多遭排擠,卻從未有過怨言,許子將點評之後,更是被不少太學弟子詬病,但其依舊是那副樣子,以至於後來不少太學弟子跟他盡釋前嫌,甚至引為知己,還被人傳為美談。”

    當然,也是那些太學弟子自認為跟陳默成了知己,陳默沒有說過任何話。

    “看來……”楊弘點了點桌案,看著書信笑道:“陳默已有去意,送這封書信過來,並非向主公訴苦,而是告知主公他將離開。”

    這種事情,陳默不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給袁術,那樣授人以柄的事情,不是陳默這種人會做的,這算是陳默給他們釋放的一個信號,但楊弘猜不透的是,陳默看來並沒有投靠這邊的意思,他還要回董卓身邊?

    “李暹?”袁術皺眉道。

    “應該不是,以陳默之能,李暹莫說只是李傕之侄,便是董卓之侄都有手段將其壓服。”楊弘搖了搖頭道:“而是他確實有意離開,或者說,將伊闕關送於主公。”

    “若是如此,他直接開關獻降不是更快?”袁術皺眉道,這樣做不是多此一舉?

    “沒有那般簡單。”楊弘揉了揉太陽穴,猜測道:“董卓身邊,或許有陳默要的東西,亦或許他要借我等之手除掉李暹,另外將伊闕關交給李暹,也算給主公一個人情。”

    袁術無奈的搖了搖頭道:“那現在如何做?”

    “陳默願意放棄伊闕關於我軍而言,自是再好不過,主公只需繼續給陳默書信便是,以在下看,這些東西,很快就會落入那李暹之手。”楊弘微笑道:“陳默一走,那華雄、楊定必然心生芥蒂,這伊闕關內部便是不亂,內部嫌隙已生,破之易也。”

    就算陳默離開,這裡還有華雄、楊定,論資排輩也輪不到李暹做主,不過內部必然相惡,華雄也好,楊定也罷,可未必有短時間內讓另外兩人敬服的本事,那這伊闕關也就不再是鐵桶一塊,想要攻取就簡單了。

    袁術摸索著鬍鬚,點頭笑道:“便依軍師之言,張勳,通知那些匠人,日夜趕制攻城器械,隨時準備發兵。”

    “主公放心,已經在做。”張勳點頭答應一聲。

    接下來幾天,伊闕關風平浪靜,袁術和陳默的書信往來不斷,孫策已走,按照陳默原本的計畫,是繼續設法離間袁術和部將的關係,但如今看來,沒必要了,所以他每日跟袁術談的都是一些風花雪月之事,偶爾會在字裡行間透露出一些伊闕關的防務。

    深夜,陳默將華雄和楊定招來議事,原本也有韓暹的份,但韓暹以身體不適為由推辭了。

    “將軍,現在袁術陳兵關外已有數日,我軍真的這般什麼都不做?”華雄看著陳默做好的沙盤,詢問道。

    “敵不動,我不動,如今孫策已被逼走,那孫堅舊將韓當、程普,此二人頗有能力,現在該嘗試將此二人也逼走,待袁術麾下善戰之將大半離開之後,再攻袁術,贏面會更大一些。”陳默微笑著搖頭道:“今夜招兩位前來,是為重新佈防,我擬將城中兵馬分作兩部,一部如此前一般輪番修整,另外一部則負責戰損補充,還有及時支援,此前算的太死,一旦出現意外,我軍應變不足,不知兩位將軍意下如何?”

    “將軍所言自然是有道理。”楊定點點頭道,按照之前的防守策略,雖然防守嚴密,而且將士也能得到充足的休息,但沒有必要,而且如果要出兵的話,一下子集結不起太多人馬。

    如果真像陳默所說的一般,那這伊闕關能夠靈活調動的兵馬會空出來不少。

    “另外之前幾仗的功勳簿已經下來了,朝廷那邊也送來了一批封賞,明日大家按照功勳簿給各部將士發放封賞,記住,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這封賞是大家拿命換來的,不得有半點克扣,若讓我發現,便莫要怪我不念情分。”陳默將準備好的幾卷功勳側擺在桌上,看著兩人道。

    “將軍,其實沒必要這般快,將軍為人,這伊闕關上下都是信服的。”華雄笑道。

    “所以更該做好,不是麼。”陳默微笑道:“好了,就這些了,明日開始調整部隊,我會親自操辦,還需兩位將軍協助。”

    “將軍放心,我等自然鼎力相助。”華雄和楊定起身道。

    “不早了,去歇息吧。”陳默笑著點頭道。

    “末將告辭!”兩人答應一聲,各自離開。

    陳默舒展了一下筋骨,出了議事廳,徑直往住處走去。

    正行間,卻見李暹鬼鬼祟祟的朝這邊走來,陳默歎了口氣,過去道:“李將軍,這是去何處?”

    “噗嗵~”李暹看到陳默嚇了一跳,雙腿一軟,噗嗵一聲跪倒在陳默面前。

    陳默:“……”

    這孩子腦子不好使吧?

    “將軍何故如此?”陳默伸手,將李暹扶起來道。

    “呃……末將今日身體疲軟,將軍突然出現,受了驚嚇。”李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太特娘的丟人了。

    “將軍身體不適,不在房中好生休息,怎的還出來了?”陳默幫李暹正了正衣襟,笑問道。

    “末將……”李暹急中生智,連忙道:“將軍不適喚末將議事麼?末將過來,卻未曾見到將軍。”

    “在議事廳,而且已經結束了。”陳默笑著拍了拍李暹的肩膀道:“將軍且去休息吧,事情也不多,待明日再做也不遲。”

    “如此,末將告退。”李暹對著陳默躬身一禮道。

    “小心些。”陳默點點頭,目送李暹離開。

    “主公。”待李暹離開之後,典韋才從陰暗中走出,看著李暹的背影,搖頭道:“這等貨色,也能為將?偷個東西都畏畏縮縮,如同姑子一般,不爽快。”

    “第一次,難免緊張。”陳默對此並不在意:“東西他都拿走了?”

    “嗯,這段時間袁術給主公的信,都被這小子拿去了,主公,真的不要緊?”典韋皺眉道。

    “問題不大。”陳默搖了搖頭笑道:“信上並無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董卓不會因此而治罪,但定會生疑,將我調走,說不定還能升官兒。”

    李暹出現之後,陳默就反應過來了,袁術給自己書信,並不是要離間自己跟華雄、楊定,而是用在李暹身上,換句話說,袁術可能比自己更早知道李暹會來,至於是誰傳的消息,胡軫、王允那一批人無疑是最有可能的,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自己該換個戰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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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疑

    洛陽,太師府。

    “諸侯雖然兵多勢眾,但終歸是烏合之眾,不足為懼也。”董卓今日宴請百官,前日傳來戰報,徐榮和呂布聯手,大破諸侯聯軍,在呂布的追擊下,袁紹差點跳河,幸虧公孫瓚及時趕到,率領他的白馬義從跟呂布一場激戰,救了袁紹。

    雖然沒能殺了袁紹,不過聯軍大軍尚未完全渡河,便被西涼軍打的灰頭鼠臉,袁紹作為實際盟主更差點被殺死在亂軍之中,這絕對是一場大勝,因此,董卓在太師府宴請百官,一來慶功,二來也是為震懾那些心思各異的文武百官。

    對於滿心期盼關東諸侯打進洛陽的文武大臣來說,這委實不算什麼好消息,先是南邊陳默和華雄于陽人聚大敗袁術,而後迅速退守伊闕關,袁術五萬大軍陳兵關外卻無力寸進,緊跟著呂布和徐榮吧這邊袁紹大軍打的狼狽不堪,一時間,整個大廳,除了董卓一系的人馬之外,所有人都面色發黑,仿佛籠罩著一層陰雲一般。

    董卓卻仿若未覺,只是與眾將痛飲,前線接連傳來的捷報,對西涼眾將來說,的確鼓舞人心,如今袁術被打的不敢寸進,袁紹這邊更是被打的丟盔棄甲,這一仗若是能贏,就算董卓退守長安,但諸侯的臉面也不剩多少了。

    “司徒公,為今之計,該當如何?”鄭泰湊到王允身邊,低聲詢問道。

    “聯軍不能敗,否則這天下將屈于董賊淫威之下,我等士人將再難有出頭之日。”王允看了董卓的方向一眼,低聲道:“伊闕關與成皋,當設法攻破一座。”

    “成皋有三萬大軍,那徐榮乃董卓親信,至於呂布……董卓待其甚厚,至於伊闕關,陳默此人……”鄭泰有些頭疼,早知今日,當時對陳默下手就不該那般狠,搞得如今他們想要拉攏陳默都難以拉攏。

    “徐榮、呂布雖暫時難動,但那陳默卻是未必不能。”王允想了想笑道。

    “我等幾次算計於他,他恐怕不會向著我等。”鄭泰為難道。

    “未必要向他。”王允看著董卓的方向笑道:“陳默連勝,固然令西涼軍士氣大振,但他終歸並非西涼軍出身,西涼眾將未必服他,你莫忘了,那李暹如今去了伊闕關,我看用不了多久,李傕便會參陳默……”

    鄭泰恍然,點頭道:“確是妙計,司徒公是說,我等到時候助那李傕?”

    “不,我們助陳默。”王允搖頭道:“我等若助李傕,董卓反而不會對陳默生疑,但若滿朝文武都助陳默,董卓必然生疑,定會將陳默調回,華雄雖勇,卻不過是一介莽夫,沒了陳默,那華雄可擋不住公路的大軍。”

    “原來如此。”鄭泰微笑著點頭道。

    “另外,還需讓人暗中為陳默張目,稱其忍辱負重,實心在大漢!”王允微笑道:“但切記,莫要讓外人知曉。”

    鄭泰了然,就算他們再怎麼強調不讓外人知曉,但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樣得來的消息,反而更容易讓董卓深信,便是不能辦了陳默,也能讓董卓不能再放心用陳默。

    “司徒,你與鄭侍郎在說些什麼?”董卓突然看向王允這邊,微笑道:“何不說來,於老夫也一聽?”

    王允微笑著對著董卓一禮道:“太師,在下與公業在說此番成皋之戰雖然大快人心,然伊闕關之戰,陳默以寡敵眾,令袁術數次挫敗,是否也該嘉獎?”

    “對對對!”董卓拍了拍桌案笑道:“陳默雖年幼,但文武雙全,此番與袁術征戰,若非那胡軫不聽軍令,可謂是大勝!是該封賞。”

    董卓身邊,李傕突然皺眉看向王允道:“末將早些時日曾有耳聞,司徒公與陳將軍不睦,今日司徒公這般追捧陳將軍,有些意外。”

    “李將軍言重,老臣與陳將軍不過政見不和,但心中卻都是為我大漢,如今陳默大勝,便是我大漢大勝,老臣如此說也是出於一片公心。”王允微笑道。

    “司徒公高義。”李傕點點頭道:“只是那陳默所曆戰事不多,雖有戰績,但若論行軍打仗,恐怕難以服眾,我看此番伊闕關能勝袁術,還是華雄之功。”

    “但陳默方是伊闕關主將。”王允微笑道:“更何況陳默雖然年少,所曆戰事亦不多,然每戰皆勝,不能以常理度之!”

    “好了!”眼看著要吵起來,拍了拍桌案道:“今日宴請百官,乃是慶功之宴,這些事情日後論功行賞時再說,來,諸公且暢飲一觴。”

    一場酒宴,一直喝到深夜方才散場,李傕卻並未離開,而是隨著董卓來到書房。

    “稚然究竟有何事不能當眾說?”董卓有些疲憊,上了年紀,又跟眾人喝了一天酒,已經很疲乏了。

    “非是末將要打擾太師休息,而是此事頗不尋常。”李傕對著董卓一禮道。

    “哦?”董卓看向李傕:“何事不尋常?”

    “主公,那王允與陳默嫌隙由來已久,今日卻突然助那陳默說話,主公不覺奇怪?”李傕皺眉道。

    “稚然多慮了。”董卓擺了擺手道:“自某入京以來,陳默便一直被士人孤立,然其才能確實不俗,如今也掌握了不少兵權,士人想要兵權,如今也只能示好于陳默,王允如此說,有拉攏陳默之意,我等豈能中計?”

    “話雖如此……”李傕對著董卓一禮道:“然伊闕關乃洛陽南面門戶,陳默此人雖然年少,卻城府頗深,而且雖與士人不融,但末將聽聞昔日陳默與袁紹、袁術、曹操等人頗有交情,而且其師臧洪,亦是此番諸侯聯盟之盟主,不可不防!”

    陳默的關係網,並不難查,臧洪是關東諸侯名義上的盟主,這層關係,一直以來也是董卓心頭刺。

    董卓聞言,臉色也多了幾分凝重,如今陳默手握伊闕關兵權,如果他真有異心,放袁術入關的話,袁術完全可以趁虛截斷他們歸路,這個的確不得不防。

    “此事再議,莫要自亂陣腳。”最終,董卓擺了擺手道,現在陳默讓袁術連連受挫,在軍中已有威望,若毫無緣由便將陳默罷免,說不過去,也難服眾,當下道:“天色已晚,稚然也快去歇息吧。”

    “末將告退!”李傕躬身一禮之後,轉身離開。

    只是李傕雖走,董卓這一夜卻是輾轉難眠,以前倒不覺得如何,但如今,董卓真的有些不放心了,這凡事就怕多想,一旦人心生疑,看什麼都有問題,何況師徒兩個,一個是關東諸侯的盟主,一個卻在這邊守禦重關,怎麼看都有些詭異吧?

    接下來一段時間,風平浪靜,呂布鎮守敖倉,令關東諸侯難以渡河,徐榮屯兵許瑒,與敖倉、成皋互成掎角之勢,在河水再度結冰之前,關東諸侯想要渡河怕是難了。

    雙方雖然有小規模混戰,甚至曹操曾想從河內渡河,直取孟津,卻依舊被擋回來,無論李儒還是諸侯身邊的謀士都已判斷出,這雙方的僵局,在今年入冬,河水冰封之前,是南有結果了。

    空蕩蕩的洛陽城裡,寂靜的有些滲人,這日,李傕快馬加鞭,急匆匆的來到太師府外,翻身下馬,門口的護衛認得李傕,上前詢問。

    “告知主公,我有重要軍情!”李傕道。

    “將軍稍等。”那護衛答應一聲,轉身去稟報,不一會兒回來,對著李傕拱手道:“將軍,太師正在書房。”

    “看好我的馬兒。”李傕將韁繩遞給對方,快步入府,一路直奔董卓書房。

    “稚然,何必這般焦急?”董卓看著李傕,搖頭笑道。

    “主公可曾聽聞最近那幫太學弟子之中傳出的謠言?”李傕詢問道。

    董卓點點頭,最近幾日,太學院沒走的弟子中,突然間不知從何處傳出一個說法,陳默當初投靠董卓,實乃迫不得已,忍辱負重,看出洛陽必被董卓所佔據,是以果斷投靠,忍辱負重,潛藏于董卓身邊,獲取董卓信任,以圖大事。

    “你也說了是謠傳,讓我怎能相信?”董卓搖了搖頭道,這謠言,有很多漏洞,陳默是不是忍辱負重不知道,但在一開始,那可是半點重用也沒有,到如今,陳默得到的地位那都是人家一刀一槍殺出來的,跟這幫子士人有什麼關係?

    “我看未必。”李傕從懷中取出一疊絹佈道:“我侄李暹最近在伊闕關任職,發現陳默行為詭異,曾冒險潛入其居室,盜得這些書信。”

    “書信?”董卓接過那些絹布,一張張看著,有些茫然道:“這些書信有何問題?”

    都是一些風花雪月之事,能有什麼問題?

    “書信本身沒有問題,但這些書信卻是得自袁術!”李傕沉聲道:“主公,兩邊現在可是在打仗,陳默卻與敵軍主帥互通書信,真的只是為敘舊?末將是無法相信。”

    董卓聞言皺起眉頭,想了想對著門外道:“去請文優過來。”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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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 換將

    昏暗的燈光下,明滅不定的燈火令房間裡人的影子跟隨著不斷晃動,李儒將信放在燈光前仔細看了一遍,袁術給陳默的信中,並沒寫什麼東西,更多的是拉交情,但裡面確實有招攬之意。

    “文優如何看?”董卓看著李儒,詢問道。

    “袁術卻有拉攏之意,但也並不排除想以離間之計將陳默調離伊闕關。”李儒放下絹帛,看向董卓思索道:“陳默鎮守伊闕關以來,從未出錯,而且接連挫敗袁術,使我軍不必憂心於南部,若無絲毫憑證,貿然將其撤走,不說袁術會否攻破伊闕關,但伊闕關軍心定會動搖。”

    這一點,從華雄等人送來的戰報中就可以看出,華雄和楊定,那可是董卓的老部下,忠誠方面絕對沒問題,但這兩人對陳默都是推崇備至,可以想像伊闕關中的將士對陳默是怎樣的態度,如果這個時候因為這幾張書信便要定陳默的罪或是奪其軍權,那肯定會造成軍心不滿。

    董卓點點頭道:“老夫亦知只憑這些定陳默之罪有些牽強,此子文武雙全,老夫也確實喜愛,但他終非我心腹,如今洛陽之民尚未盡數遷走,老夫無法放心,倒不是真要治罪。”

    也就是說,陳默還是要調走。

    “既如此,要顧及伊闕關將士之心,首先,調走陳默之後,伊闕關需得由華雄做主,否則難平軍心,其次,為免陳默部眾不滿,需將陳默兵馬也調走,但需及時填補兵力,以免袁術趁虛而入;最後,陳默不能降罪,就算岳父如今對其生疑,但陳默迄今為止並未犯錯,無故加罪,將士必然離心,最好能為其加封官爵,可以成皋戰事吃緊,調陳默前去成皋駐守為由,將其調回,如此一來,可保軍心不會因此動搖。”李儒一邊思索一邊道。

    陳默無罪,貿然懲處必然動搖人心,用這種明升暗降的方式,將陳默調回洛陽是最好的辦法,當然,在李儒看來,繼續讓陳默守備伊闕關才是最佳方案,但董卓顯然已經對陳默起疑,說這個沒有意義。

    李傕皺了皺眉,按照他原本的打算,是想趁機將自己侄兒推上伊闕關主將之職,只要守住伊闕關,這份功勞不會小,但李儒建議華雄當伊闕關主將,李傕沒辦法反對,無論資歷、名聲,華雄顯然比李暹更適合這個位置。

    不過陳默一走,李暹在伊闕關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自己再派一支人馬去伊闕關為李暹撐腰,總能幫他獲取更多功勳。

    “另外……”李儒起身,對董卓一禮道:“岳父,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儒還是希望岳父三思。”

    董卓點點頭,對陳默不放心,但他能力卻擺在那裡,伊闕關是洛陽南面門戶,一旦有失,董卓的局面就不太好了。

    “主公放心。”李傕微笑道:“末將可命趙岑率四千兵馬前往替換陳默,定可保伊闕關萬全。”

    趙岑是董卓部將,也是十分驍勇善戰之人。

    “也罷,我明日向陛下請得詔書之後,便命趙岑帶著詔書去替換陳默,雖然委屈了他,不過此番以他功勳,我可幫他請得右將軍之位。”董卓點頭笑道。

    右將軍,位次九卿,非常置,陳默如今是光祿勳兼河南尹,位比九卿,地位是高於右將軍的,但有一點,衛將軍的軍權可比九卿更高,以如今來說,雖位次九卿,但實權卻更高,而且有開府之權,也就是說,有了右將軍之位,陳默可以名正言順的給自己麾下人馬分封官職,按照漢制,他麾下這些官職,是先忠於陳默,然後才是忠於大漢的。

    等於陳默可以建立自己的小朝廷,就如袁術,袁術是後將軍,但卻是這次諸侯聯盟中最強的一路諸侯,不止是因為袁術家底厚,更因為他手下那些人都是直接歸屬於他。

    雖然只是個名義問題,但有時候,這名義可是很重要的。

    李儒聞言皺了皺眉,按照他的想法,就算給陳默三公之位,也不該給陳默開府建衙之權,陳默不止自己能打,麾下也有一批強將,而且此人心思,李儒一開始還能看透,但到現在,已經有些摸不准了。

    就當是給他補償吧。

    想了想,李儒終究還是放棄了勸說,不給這個給什麼?陳默本身已經是位列九卿的人物,但若給他三公之位,不說現在三公之位並無空缺,就算有,董卓也不可能給陳默。

    見已無事情,李儒和李傕雙雙起身告辭。

    ……

    數日之後,當趙岑帶著四千兵馬前來傳詔,替換陳默時,華雄和楊定頓時不幹了。

    “這是何意?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將軍不但無過,而且有功於朝廷,為何要換?”華雄等人一聽要換陳默,頓時不幹了,當即起身,一把拎住趙岑道:“是不是你這小人暗中構陷?”

    “文開將軍,我哪有這本事?你能先看過詔書嗎?”趙岑想要掰開華雄的手,卻掰不開,無奈道:“此番一來是成皋那邊戰事吃緊,諸侯分路攻打,只有徐榮、呂布兩位將軍有些難以顧及,是乙太師想調陳將軍前去鎮守成皋,與滎陽、敖倉之兵互成犄角,以禦敵軍,二來,陛下念陳將軍功勞,此番特下詔讓陳將軍兼領右將軍之職,有開府建衙之權,這是好事,怎的被將軍這麼一說,好像有人要構陷陳將軍一般?”

    “莫要胡鬧!”陳默伸手拉住華雄笑道:“確實是好事,不過若我部一走,伊闕關兵力必然空虛。”

    “將軍放心!”趙岑抱拳道:“在下此來,還帶來四千精銳,便是為協助防守。”

    “原來如此,這我便放心了。”陳默伸手接過詔書,讓典韋端走虎符,這可是他開府建衙的憑證,右將軍什麼的,陳默不在乎,但這開府建衙之權,對陳默來說那可是有大用,至少自己麾下這些將領,一個個都能提拔成校尉級別,而且無論實際還是名義上,都是先屬於自己,然後再歸屬大漢。

    理論上來說,自己這個右將軍能領至少兩萬兵馬,當然,這個沒有定數,想領更多也是可以的,當然,這些兵朝廷顯然不會給自己配,如果在洛陽,自己官職再高,有了開府建衙之權,也同樣沒有任何意義,但若脫離董卓就不同了,說的現實一些,單是手中這些官職,就能幫陳默吸引不少人才。

    當然,若能給自己個州牧,那就更好了,不過這種事,陳默也只能想想,州牧之位,如今整個大漢也就兩三個,不會輕易封的,自己更不可能,再說,如果不是並州,自己拿了也沒用。

    眾將聞言,情緒才稍稍平靜了一些,一旁的李暹卻是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趙將軍,陳將軍這一走,不知伊闕關誰為主將?”

    陳默沒什麼反應,華雄和楊定卻是皺起了眉頭,怎的,小屁孩兒還想騎在老子頭上?是不是想多了?

    “詔書中有寫,陳將軍離開後,華雄將軍為伊闕關主將,包括末將在內,都需聽華將軍調度,不得有誤!”趙岑無奈的看了李暹一眼,雖說自己是李傕一脈,過來也確實是給李暹撐腰的,但這孩子是不是腦子壞掉了,再怎麼輪,伊闕關主將的位置也輪不到他頭上吧。

    華雄、楊定那可都是軍中宿將,深得董卓信任,就算是李傕,位比華雄高,但也不敢讓自己的侄子往華雄頭上騎。

    李暹聞言有些失望,陳默比自己還小,憑什麼他能自己不能?自己費力將陳默弄走,究竟為了什麼?

    “行了,正好大家都在,典韋你去通知余昇他們整點兵馬,我與諸位將軍交接一下軍務。”陳默對著典韋揮了揮手,示意典韋去把自己的人給集結起來,跟眾將交代一下軍務。

    “喏!”典韋領命離開。

    “我的人撤走了,必須儘快補上空缺,如今多了四千人,拋開我帶走的,如今關中兵力充足,按照我的守城之法,只要不貿然出戰,問題不會太大,華將軍,我走後,你重新將兵力分一分,保證有充足的應急部隊,還有,這個時候,需得眾人齊心,給將士們的給養絕不能少,每戰之後,封賞也需儘快發放,還有四關防禦,按照之前的方式便可,但如今我們兵力充足,其餘四關若兵力有所缺失,可適當派些兵馬補足,伊闕關防守堅固,但我擔心袁術將心思用在這四關之上。”陳默對著華雄認真囑託道。

    “將軍放心,末將雖不能如你一般將所有兵馬都瞭若指掌,但打了這麼多年仗,卻也不是廢物。”華雄笑道。

    華雄自然不是廢物,但如果有人想要爭功,這可就危險了。

    陳默只是笑著點點頭,將該注意的說了一遍之後,便跟眾人告辭,率兵前去洛陽,至於那李暹是否會達到自己的期望,陳默對他還是有信心的,這種人,成事別指望,但壞事的能力絕對一流,就看袁術能不能抓住機會了。

    董卓估計不會真的讓自己去成皋,希望李暹能夠表現好點兒,讓自己能儘快得到繼續領兵的機會,到了董卓那裡,還是要裝一裝的,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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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4 00:26:0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四十八章 社稷重器

    陳默一走,袁術這邊便立刻展開了對伊闕關的進攻,只是讓袁術有些難堪的是,哪怕沒了陳默,這華雄同樣是上將,守城依舊守的滴水不漏,接連數日強攻,卻沒有絲毫收穫,這讓他感覺臉上無光。

    “陳默雖走,但這伊闕關本就是堅城,急切間難以攻破。”楊弘安慰道:“主公或許未曾發現,最近幾日攻城,我軍傷亡比往日少了許多。”

    “但若無法攻破此關,有何意義?”袁術有些鬱悶道,如果攻不下伊闕關,傷亡再少,那也依舊是自己吃虧啊。

    這個時候,袁術有些懷念孫堅了,孫堅若在,應該能攻破伊闕關吧,忍不住歎道:“若文台尚在,何愁伊闕關不破?”

    一眾將領聞言有些羞愧,也有不忿,但活人是沒辦法跟死人較真的。

    眼見氣氛有些低靡,楊弘連忙笑道:“主公,華雄不過一勇之夫,不似陳默那般可以面面俱到,再加上如今伊闕關中,雖皆為西涼軍,但那李暹、趙岑恐怕並非與華雄一條心,看似兵馬更多,實則已非當初陳默在伊闕關時一般齊心,只是眼下我軍逼得太緊,才能暫時齊心抗敵,既然眼下難以速勝,何不暫且退兵到陽人聚,然後以其餘四關為主進行攻堅,令其援軍疲於奔命,如此一來,或可引出伊闕關內部矛盾。”

    袁術聞言點點頭,這個主意似乎不錯,當下點頭同意,命人暫且拔營退往陽人聚,主要襲擾大谷、軒轅、陸渾、旋門四關,令那些負責馳援四關的西涼軍疲於奔命。

    ……

    七月,洛陽。

    距離陳默被召回洛陽已經有半個月,已經是夏末初秋的集結,空氣中的灼熱卻尚未退去,空蕩蕩的洛陽城裡,就如同被放置了許久的物件兒一般積滿了灰塵,青石路面都快看不到奔來的材質,一步走出,灰塵四起,能在地上留下清晰地腳印。

    遷徙之事已經步入尾聲,不過自陳默被調往伊闕關之後,遷民之事便由其他人負責了,如今召回洛陽,雖然被封右將軍,但成皋的戰事呂布和徐榮已經將聯軍打的灰頭土臉,哪裡需要陳默去幫忙。

    天子也被送往長安,如今連洛陽皇宮都空了,董卓原本的意思,是將皇宮燒毀,就算他日西涼軍退往關中,這洛陽也不能留給諸侯。

    陳默得到消息後力勸董卓,講事實擺道理,以後諸侯疲敝,總要殺回來的,洛陽古都若是燒了到時候要興建又得大興土木,這絕非好事。

    終歸是勸服董卓,別燒洛陽,但饒是如此,看著如今灰塵遍佈的洛陽城,陳默心中也頗不是滋味,這座承載了他許多回憶的城池,大漢都城,隔了不過兩年時間,便已經成了這副模樣,昔日繁華猶在眼前,繁華落盡之後,卻是這般凋零的模樣。

    昔日名士滿座,夜夜笙歌的春暖閣已經是蛛網密佈,如今的洛陽城,真的只剩下軍隊了,除了一批必要的官員之外,天子、朝臣都已盡數送往長安,董卓退走也只是時間問題了。

    “主公,那董卓將我們召回,卻讓我們負責巡視皇宮,如今這皇宮連個宦官都沒有,巡視有何意義?”皇宮外,看著那洞開的宮門,典韋有些憤憤不平的問道。

    “此番召回,本就是為了削我兵權,你不會真以為會讓我們去成皋吧?”陳默笑著搖了搖頭,對此並不在意,滿寵傳回來的消息,今年是個豐年,尤其是陳默今年施了新糞肥的田地,糧產比往年高了三成,已經有很多人開始打聽糞肥的制法了。

    來年只要不發生什麼天災人禍,河東大豐收是可以預見的。

    新加入的百姓也開始分往各城安家,衛家又捐出三十萬畝薄田,加上原本屬於陳默的那些田產,從洛陽這一帶分去的三萬多戶基本都已經落戶。

    多了近二十萬人口,這可是將來的資本,如今又有了開府之權,可以名正言順的招攬人才,現在對陳默來說,不派自己去成皋更好,已經跟袁術打了一場,如果再把諸侯給揍一頓,以後日子不會太好過。

    之前王允為自己說話,雖說實際上就是為了讓董卓猜疑自己,但結果是好的,至少洛陽如今還在的這些士人對陳默態度不錯,就算是假的,趁此機會把這個假名坐實了就可以。

    “這叫什麼事兒?”典韋有些為陳默鳴不平,明明立了功勳,到頭來卻被別人摘去了。

    “好事兒。”陳默讓人打開宮門,既然要巡視皇宮,該做的樣子還是得做的,反正也沒事,去宮中走走也好。

    “這算什麼好事?”典韋鬱悶道。

    “至少現在,可以給你們名正言順的升官兒了。”陳默一邊走一邊笑道。

    “主公,要不我們現在回河東去算了。”典韋看著四周空蕩蕩的宮殿,有些瘮得慌:“留在洛陽,看守著這麼一座空院子,有何用?”

    “什麼空院子?”陳默瞪了他一眼道:“此乃皇宮。”

    “人都沒有一個,也就是大一些的院子。”典韋不在意的道。

    這麼說……倒也沒錯,皇帝的院子,可不就是比平常人家的大一些麼?

    一行人信步走在皇宮中,昔日戒備森嚴的宮城,如今卻能隨意來看,這天子乃人間至尊,但如今看來,這興衰更迭,坐在那個位子上,卻也未必就是什麼好事。

    陳默帶著典韋進入嘉德殿,昔日百官議事之所,陳默也只來過幾次,如今再看,卻早已沒有昔日的莊嚴肅穆,有的卻只是一股說不出的腐朽。

    “你說,古往今來,多少人為了這個位子父子相殘,兄弟反目。”跪坐在屬於天子的席位上,坐在這裡,能夠俯覽整個嘉德殿,陳默直了直腰。

    “誰知道,主公坐在這裡,我覺得更像皇帝。”典韋咧嘴道,他連春秋戰國都分不清,指望他說這些東西那是白瞎。

    “不可妄語!”陳默皺眉看了看四周,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摸著桌案道。

    “如今這天下,誰還真正在意天子?”典韋不屑道。

    “但這話不能說,讓人聽到了,你我恐怕走不出洛陽。”陳默瞪了他一眼道:“你這張嘴,早晚闖禍。”

    “那不說便是。”典韋悶悶道。

    “好啦,讓眾人四散開在宮中收拾收拾,你跟我一起。”陳默起身道。

    “喏!”典韋答應一聲,出去告訴眾人在宮中巡視,陳默則帶著典韋在宮中四處晃蕩,同時看了看自己的氣運。

    自回到洛陽之後,氣運便恢復了平靜,命格也有所提升,但右將軍給自己的提升似乎不大。

    “咦~”正走著,陳默突然發現自己的氣運開始增加了,忍不住輕咦出聲。

    “主公,發生了何事?”典韋疑惑的看著陳默。

    搖了搖頭,陳默沒說什麼,只是帶著典韋朝著一個方向走去,氣運幾乎攀到頂峰,而自己卻只是動了個念頭而已。

    這宮中莫非還有什麼機緣?

    在典韋疑惑的目光中,陳默帶著他一路走走停停,一直走到永安宮方才停下來四處查探。

    “主公在找何物?”典韋疑惑的看向陳默。

    陳默搖了搖頭,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找什麼,只是憑著感覺在四處晃蕩,一直走到一處井口邊,陳默感覺眉心處都有些發燙。

    但眼前的井口卻是平平無奇。

    陳默皺眉打量著眼前的井口,典韋茫然的跟在陳默身邊,不知道陳默要幹什麼?

    “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陳默站在井口,往下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到,井口彌漫出來的氣味有些刺鼻,陳默皺了皺眉。

    “腐臭味,死井之中有這種氣味很正常。”典韋湊上去聞了聞,皺眉道。

    “不對。”陳默搖了搖頭道:“好像是屍臭,井底有屍體,拉上來。”

    “啊?”典韋瞪大了眼睛。

    “要不我來?”陳默擼了擼袖子問道。

    “我來。”典韋無語的上前,搖動絞盤,皺眉道:“主公,確實有東西,這分量不對。”

    “慢點兒!”陳默點點頭,對著典韋道。

    很快,井底的水桶被拉上來,上面還掛著一具屍體,看樣子,是一名宮女,皮膚血肉已經被雹開,蛆蟲在身上爬動,有些噁心,早已看不清本來面目。

    腰間掛著一個包裹,不大,卻頗有些分量。

    陳默和典韋將屍體抬下來,將包裹摘下打開,一枚玉印出現在兩人眼前,通體晶瑩,卻失了一角,被人用金錠補全。

    陳默伸手將玉印取出,玉印下方,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字。

    呼~

    陳默將玉印放下,想了想,從懷中取出一枚絹布包好,隨後鄭重的揣入懷中。

    “主公,這是何物?”典韋意外的看著陳默。

    “社稷重器!”陳默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典韋道:“今日之事,不得與任何人提起。”

    “喏!”典韋點點頭,又指了指女屍道:“那這屍體……”

    “放回井中……”陳默有些歉意,此女于社稷有功,但這事情太大,不能弄出動靜來:“記住這裡,以後等時機到了,我要親自為她操辦後事。”

    “不必吧?”典韋一邊將女子屍體扔回井中,一邊道,到現在也沒弄明白啥是社稷重器。

    “此女于社稷有功。”陳默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句,將桶也扔回了井中道:“走吧!”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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