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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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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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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7 00:18:59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三章 識破

    鄴城,相府。

    高覽與袁譚開戰已有半月,但除了開始連戰連捷,自袁譚退守陽平之後,便再沒有了消息,要命的是,曹操向東郡不斷派兵,蔣義渠頻頻求援,陳默雖然沒動,但袁尚對河內的警惕也不敢放鬆,高覽這邊若不能速戰速決,待陳默和曹操殺到之日,袁尚不但要面臨內部袁譚的叛亂,還要面對曹操的威逼,局勢將對他更加不利。

    而韓猛攻向渤海的軍隊,也受到袁譚的阻擊,難以與高覽匯合。

    “高覽在遲遲未能攻下陽平,諸位有何高見!?”袁尚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讓他寢食難安,尤其是曹操在東郡帶來的壓力。

    “高覽畢竟兵少,大公子閉城不出,急切間難以攻破也是難免。”沮授勸道,如今這局勢,急也沒用,高覽兵力不及袁譚多,而且袁譚還是占著守勢,雙方帶兵能力上的差距,一座城池足以填平,何況袁譚現在還佔據著兵力的優勢。

    “但我怎聽說,高覽與大兄私交甚密!?”袁尚將桌案上的幾封竹簡拿起來,給眾人傳閱。

    高覽跟袁譚有私交?還甚密?

    田豐覺得有些不對,連忙接過一卷竹簡打開來看,信是袁譚寫的,內容卻是許諾好處,讓高覽暫且休兵,與如今高覽所作所為幾乎一樣。

    但若仔細想想,高覽現在也不能做什麼,兵力少,強攻的話肯定打不過,只能設法誘敵人出城。

    這信,有問題。

    田豐抬頭,看向袁尚道:“主公,不知此信從何而來?”

    “是呂曠著人暗中送來的,這些時日,兄長幾乎每日都會派人送信給高覽。”袁尚冷哼道。

    “高覽可有回信?”田豐皺眉道。

    “這倒未有發現。”袁尚搖了搖頭:“據說他除了開始幾封之外,從未看過這些書信。”

    田豐聞言恍然,輕笑道:“此必是郭圖離間之計。”

    “何解?”袁尚不解道。

    “恐怕袁譚給高將軍送的書信定然極多。”田豐不屑道:“主公可教高覽將袁譚書信盡數送來,恐怕似這般許諾的書信,定然不多。”

    袁尚皺了皺眉,看著田豐道:“先生是說……”

    “郭圖自知不敵高將軍,便想以此法令主公對高將軍生出猜忌之心,讓主公將高將軍調走或是趁機招降高將軍!”田豐冷笑道:“此等拙計,也只有郭圖會用。”

    袁尚皺了皺眉,雖說如此,但他心中仍舊對高覽生出幾分戒備,思慮片刻後,袁尚起身道:“既然如此,孤當親臨前線,此戰當速戰速決,也可還高覽一個公道!”

    “主公不可!”逢紀皺眉道:“主公乃冀州之主,如今大敵當前,正該坐鎮鄴城,運籌帷幄,怎能輕離。”

    “但若繼續這般下去,孤擔心這冀州便沒了!”袁尚斷然道:“我意已決,諸位不必再勸。”

    “喏!”田豐和沮授等人一禮,心中卻是苦澀,郭圖的計策雖然拙劣,但顯然,袁尚還是中計了。

    當下,袁尚命高幹為衛將軍,鎮守鄴城,自己親自帶領田豐、沮授點兵一萬,趕赴陽平。

    三日後,陽平,高覽大營。

    高覽正在與眾將商議如何破敵,突然得聞袁尚趕來,心中大驚,連忙起身出營相迎。

    “主公怎來了?”高覽對著袁尚一禮,躬身道。

    “曹操屯兵東郡,河洛一帶,兵力調動頻繁,這陽平之戰,遲遲未勝,孤只得親自前來,也是助將軍一臂之力。”袁尚坐下來,看了看高覽道,淡漠道。

    “末將無能,累的主公親自前來!請主公降罪。”高覽連忙下拜請罪。

    “將軍無需如此,孤無怪罪之意,只是如今局勢緊迫,韓將軍那邊,亦受抗擊,遲遲不能攻佔渤海,孤也是有些心急,不知這陽平何日可破?”袁尚笑問道。

    “這……”高覽遲疑一番道:“若要強攻,若兵力充足,半月可下。”

    袁尚親自來了,顯然是難以設法將袁譚引出城來作戰,但強攻耗費兵力,哪怕加上袁尚帶來的一萬兵馬,想要攻破兵力相若的陽平也很勉強。

    “陽平不過彈丸之地,我等這些兵馬難道不夠?”袁尚皺眉道。

    “主公,袁譚此前雖然遭了敗仗,卻不過是小敗,如今這陽平城中守軍,亦有四萬之眾,與我軍兵力相若,這般攻城,我軍難以占得半點便宜,不過此城雖然兵多,但卻無太多糧草,如今主公既來,末將請命,率部截斷敵軍糧道,逼他出城決戰,則此戰可勝!”高覽躬身道。

    袁尚點點頭,沒有答應,只是突然將話題轉移道:“孤聽說,大兄與將軍這些時日書信往來頗為密切,可有此事?”

    高覽連忙道:“主公明鑒,雖有送書信出來,但末將並未理會。”

    “那些書信如今何在?”袁尚笑問道。

    “去將那些書信搬來。”高覽連忙指揮親衛去將那些竹簡搬過來。

    “喏!”親衛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很快,幾名親衛抬著兩個箱子進來,高覽命人打開,但見那箱子中,盡是一卷卷的竹簡,高覽抱拳一禮:“主公,大多數都在這裡了,除了開始幾卷,其他的末將未曾翻看。”

    “這……”袁尚看著那兩大箱的竹簡,有些傻眼,這才幾天,對面就送來這麼多竹簡?

    命人拿來幾卷翻看,都是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全篇都是敘舊。

    又隨意翻看了幾卷,都是這般敘舊,袁尚面色一黑,將手中竹簡一拋,冷哼道:“郭圖欺我太甚!”

    高覽:“?”

    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主公,為今之計,必須儘快擊敗袁譚。”田豐躬身道。

    “好!”袁尚點點頭,看向高覽道:“高將軍,便依你之前所言,于你一萬兵馬前去截斷敵軍糧道,此處大營,由孤來鎮守。”

    “喏!”高覽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讓袁譚如此憤怒,但顯然沒自己什麼事,當下答應一聲,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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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03:32:3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兄弟相殘,袁譚敗北

    次日一早,高覽領命率兵繞道陽平後方去截斷袁譚糧道,陰謀詭計高覽並不擅長,但戰略上,高覽這一招是沒問題的,現在袁尚要的是速戰速決,必須儘快擊敗袁譚,才能解決冀州接下來的麻煩。

    但作為袁譚這邊來說,自然是相同的念頭,但打不過,如今被截斷了糧道以後,更加不堪。

    “公則不是說能夠降服高覽麼?怎會如此!?”陽平城中,眼見高覽繞道斷糧,這個時候不出兵也不行了,袁譚將怨氣灑在了郭圖身上。

    “主公稍安!”郭圖皺眉道:“按理說,袁尚那邊也該有了反應,但如今高覽這般公然分兵,顯然營中來了強援,並且奪了高覽兵權。”

    說到這裡,郭圖目光一亮:“吾計成矣,這營中守將,恐怕已經換做了高幹。”

    袁尚手下雖然兵多將廣,但算得上大將的就那麼幾個,張郃、高覽、韓猛以及老將韓瓊,此外還有牽召、蔣義渠、眭元進,這些人如今除了高覽之外,都在各方迎敵,無法騰出手來,袁尚身邊尚能信任的,恐怕就是高幹了。

    郭圖看向袁譚道:“如今營中守將,必是高幹,高幹此人主公該比在下更加清楚,雖是先主之甥,但若論為將之道,只是平平無奇,此人統兵,必不如高覽,此刻可令一支偏師攔截高覽歸途,主公親率大軍攻破敵營,只需攻破敵軍主力,那高覽便是再有將略,麾下不過萬餘人馬,如何是主公對手?屆時便可長驅直入,直取鄴城!”

    袁譚聽的目光一亮,當下點頭道:“便依公則之言,來人,傳我軍令,三軍集結,隨我破營!”

    當下,陽平城中,袁譚留了一將守城,同時看住高覽,自領三軍出城,直取袁尚大營。

    另一邊,袁尚在得知袁譚出兵之後,有些驚訝:“兄長竟然如此看不起我?”

    放著高覽一萬偏師不管,竟是直取這邊主力,這是有多看不起自己?

    “主公!”田豐笑道:“袁譚此舉,恐怕是以為計策成功,高將軍被奪權,恐怕在其看來,如今這大營之中,坐鎮的是高幹將軍而非主公。”

    袁尚聞言一怔,隨即反應過來,難怪自家兄長如此大膽,高幹雖也不算無能,但要說行軍打仗,恐怕還真不如自己這兄長厲害,當下看向田豐、沮授道:“這便迎敵?”

    “不急!”沮授微笑道:“既然大公子錯將主公當做了高幹將軍,我等不如將錯就錯。”

    “哦?”袁尚看向沮授:“如何將錯就錯!”

    “可打出高幹將軍旗號,命郭援率軍迎戰,另外以呂曠、呂翔二將各領一軍,伏于營外,讓郭援將軍詐敗,引大公子來追,待其攻到,呂曠、呂翔自兩側殺出,繞擊敵後,亂其陣腳、軍心;主公親自指揮郭援率軍反攻,屆時三路大軍合擊,何愁叛軍不破。”沮授微笑道。

    不同于郭圖只知鑽研人心,田豐、沮授可不是只會出謀劃策,二人在兵法韜略之上,也頗有造詣,袁譚如今主動出兵,可說鄭重兩人下懷,正可借此機會,將袁譚主力兵馬一舉擊潰。

    “善!”袁尚聞言目光一亮,當即點頭道:“郭援!”

    “末將在!”帳下,一名將領大步出列,正是郭援。

    此人乃袁尚愛將,雖不如張郃、高覽這些人出名,但卻是當初袁尚建立自己勢力時,拉攏的人才,不但出身名門,而且精通兵法韜略,更練就一身武藝,是員難得良將,一直被袁尚倚為心腹。

    “命你率兩萬大軍迎戰袁譚,依公與先生之言,將其引來大營!”袁尚抽出一支令箭,遞給郭援道。

    “末將領命!”郭援雙手接過令箭,躬身一禮,踏步而出!

    “呂曠、呂翔!”袁尚看向另外二將,又取出兩枚令箭道。

    “末將在!”呂曠、呂翔各自踏出一步,躬身道。

    “各領五千人馬,藏于營外,只看這邊號角聲起,立刻自兩側殺出,不必理會郭援這邊,你二人直接殺向賊軍後陣,亂其陣腳!”袁尚將兩枚令箭遞給兩人,沉聲喝道。

    “末將領命!”呂曠、呂翔連忙躬身接過令箭,答應一聲,各自離去準備。

    “其餘眾將,隨我上轅門觀戰!”袁尚起身,看向餘下眾將,微笑道。

    “喏!”眾將答應一聲,簇擁著袁尚、田豐、沮授三人一路來到轅門。

    院門外,郭援已經率部殺出,迎向數裡之外的袁譚大軍。

    袁譚看到這邊派兵迎戰,不驚反喜,當即率領兵馬殺向郭援大軍,兩方兵馬在營外數裡處交戰,自轅門這邊眺望,好似兩股洪流對沖在一起,隔著老遠,看不清具體情況,但兩邊人馬廝殺之聲,聲震寰宇,但見亂箭騰空,馬聲嘶鳴,激烈的兵器碰撞之聲以及慘烈的廝殺聲即便相隔數裡之遙,依舊能夠感受到那股慘烈。

    詐敗是門學問,若是一觸即潰,不但容易讓對方心生警覺,同樣自家這邊也容易真的被沖潰,遇上狠人,有時候詐敗可能就變成真敗了。

    郭援在統兵能力上確實相當不錯,與袁譚交戰足足一個時辰,漸漸被對方占著兵多的優勢打入下風之後,方才開始組織兵馬且戰且退,雖然顯露敗相,卻是敗而不亂,站在高處看去,袁尚這邊兵馬雖然不斷後退,但卻敗中有序,並未出現整個潰亂之相。

    而袁譚那邊,在察覺到對方敗相之後,卻是緊咬不放,窮追猛打,想要一鼓作氣,將敵軍徹底擊潰。

    轅門之上,袁尚神色凝重的看著郭援漸漸吸引著對方兵馬接近,雖然計策已經定下,但這個時候絲毫的差錯,可能還不等到呂曠、呂翔出手,這邊就整個潰敗,到那時可就是滿盤皆輸的局面。

    袁尚也是知兵之人,很清楚戰場之上,沒有絕對勝算一說,尤其是在雙方兵力相若甚至對方還高出自己不少的情況下,很可能一個微小的變化,便能形成滿盤皆輸的局面,是以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相比于袁尚的謹慎,田豐和沮授看著這一幕,卻是齊齊松了口氣,郭援的表現不錯,成功把袁譚引到了這邊,卻並未讓機房兵馬潰亂。

    “主公,是時候了!”沮授突然扭頭,看向袁尚笑道。

    袁尚點點頭,一揮手道:“響號!”

    “嗚嗚~嗚嗚~嗚嗚~”

    激昂的號角聲響起,袁譚腳下轅門大開,營中最後兩千人馬在將領的帶領下殺出,吸引了對方的目光,同時呂曠、呂翔二將率領各自兵馬自大營後方殺出,二將一殺出,便帶領兵馬繞開袁譚主力部隊,直往對方後陣殺去。

    同時原本一直在退的郭援,在聽到號角之手親自殺到陣前鼓舞士氣,揮舞兵器沙災最前方,袁譚不防對方反撲,一時間被殺了個措手不及,同時呂曠、呂翔二將殺向對方後方薄弱處,袁譚這邊的弓箭頓時停了,而袁尚這邊殺出的軍隊卻是迅速向對方後陣釋放箭雨。

    一時間,局勢逆轉,袁譚後陣混亂,前方將士一時間也只知道遭了對方埋伏,卻並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原本氣勢如虹的千軍士氣頓時頹廢下來,後陣兵馬卻是繼續向前湧,加上呂曠、呂翔的殺入,一時間後陣陣腳大亂,千軍聽得後方廝殺聲起,更是軍心大亂,士氣再跌。

    郭援趁勢指揮部隊反殺,士氣此消彼長之下,郭援所率將士越戰越勇,反倒是袁譚這邊,漸漸出現潰亂,哪怕袁譚不斷呼和,但三面合圍之下,軍心一亂,此刻再戰場上再想扭轉乾坤可就難了,至少袁譚還沒這個本事。

    看著對方漸漸潰亂的軍陣,田豐和沮授臉上露出笑容,這一仗算是勝了,而且還是大勝。

    戰場上,隨著袁譚軍的不斷潰亂,最終軍陣徹底崩潰下來,郭援親自率軍沖在最前方,如同一柄鋒利的寶劍一般勢如破竹,直殺得袁譚軍抱頭鼠竄,整個軍陣至此徹底崩潰。

    袁譚怒喝連連,奈何大勢已去,在亂軍中,被親衛護著撤向陽平方向。

    袁尚卻哪裡肯讓他這般輕易撤回,再次響號,這一次卻是全軍衝鋒的號角,一時間,袁譚大軍徹底潰敗,而袁尚這邊卻是勢如猛虎,一路緊追不捨,直殺的袁譚軍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袁譚一路潰逃往陽平,陽平方向,高覽卻是發現這邊袁譚率軍出征後,連忙帶領兵馬來援,卻被袁譚留下的兵馬攔住,雙方廝殺一場之後,守將不敵高覽,被殺虧,卻正碰到袁譚潰兵敗退回來。

    眼見高覽攔在前方,袁譚哪裡敢戰,連忙率領殘部繞開陽平敗走。

    高覽見狀,連忙緊追不捨,以防袁譚從其他城門退回陽平。

    袁譚無奈,只得棄了陽平東逃,高覽和郭援合兵一處,追出三十裡方才收兵回營,陽平守將眼見自家主公敗逃,陽平守軍被高覽擊潰,士氣全無,如何守得住,只得開城獻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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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03:32:5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逢絕境許攸遊說

    陽平一下,袁尚卻並未停留,稍作休整之後,便命郭援、高覽繼續領兵追擊,不給袁譚喘息機會。

    袁譚此前攻佔的十餘城,盡被奪回,一路退至鳴犢河畔,辛毗聞訊後,自高唐調兵守住鳴犢河渡口,將袁譚迎入高唐,這才止住敗勢,但四萬大軍,這一路降的降,逃的逃,到高唐時,已不足五千。

    “如今如何是好?”高唐衙署,袁譚一臉無神的看著郭圖、辛毗,辛評在渤海抵禦韓猛,這邊卻大敗,這一場敗仗,直接將袁譚積攢下來的家底都給打沒了一半,剩下這些兵馬,就算將辛評撤回來,恐怕連平原都守不住。

    “主公莫急!”郭圖臉色有些蒼白,這一路奔波百余裡,根本沒機會休息,加上此戰一敗,他比袁譚更清楚如今局勢難以挽回,但若真的投降,袁譚或許沒事,但他們這些人,恐怕就不只是被踢出冀州那麼簡單,一個不好就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所以就算敗了,也不能任人宰割,必須想辦法,想辦法穩住當前局勢,再思對策。

    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郭圖思索道:“為今之計,當先扼守要害,同時命人聚攏潰兵,集結至此,再派些人去與三公子和談。”

    “此刻,三弟如何肯和談?”袁譚苦笑道,若是戰前和談,或許還有些用處,但如今經此一敗,袁譚很清楚,就算自己願意和談,自己那三弟也未必願意,最好的結果,恐怕也只是被帶回鄴城,當個富貴閒人,若三弟心狠一些,恐怕性命都難保住。

    “非是要和談,只是先穩住三公子,讓我等有機會調集兵馬。”郭圖有些慘然道。

    “此時我等何來多餘兵馬?”袁譚聞言苦澀道,這次出兵,他的兵馬基本已經全部調動,主力跟隨自己直奔鄴城,辛評帶領一支兵馬北上攔住韓猛大軍,誰想到自己主力這麼快便被袁尚擊潰,此時他哪還有多餘兵力?

    “總是有的。”郭圖思索道:“各縣縣衛集結起來,也有些數量,再請一些世家豪族相助,還能拉起一支並馬來。”

    袁譚皺了皺眉,就算集結起這些人馬來,但這樣倉促集結起來的人馬,未經訓練,更別說上過戰場,這樣一群烏合之眾,如何與冀州精銳之師相抗,他是知兵之人,如何不知道這其中的差別,恐怕到時候再戰只會輸的更慘。

    “主公放心,我等取守勢,還能支援一段時間的。”郭圖苦笑道,他已聽出袁譚有投降之意,但此時此刻,袁譚或許有活路,但他們若是跟著投降,恐怕是絕無生路可言。

    “唉,那便有勞公則了。”袁譚歎了口氣,對著郭圖一禮道。

    “主公放心,便是拼卻性命,在下也要幫主公擋住敵軍!至少保平原不失!”郭圖肅容道。

    袁譚點了點頭:“如此,我且去休息片刻,若有妙計,當速速告知於我!”

    接連逃往,袁譚這一路基本沒怎麼休息,如今早已精疲力盡,必須休息一番,才有精力繼續作戰。

    “主公且去。”郭圖點點頭,送袁譚去後堂休息。

    直到袁譚離開,郭圖才無力的坐倒在地。

    “公則放心,我這便命人去傳令各縣集結兵力。”辛毗對著郭圖道。

    “那些不過是烏合之眾,如何能當大用?”郭圖搖了搖頭,雖然不通兵事,但烏合之眾和精銳之間的差距他怎能不知,就算調集過來,也沒多大用處,甚至還不如不調。

    “那方才……”辛毗一臉不解的看著郭圖,既然沒用,剛才為何以此來勸袁譚。

    “佐治難道未看出,主公已有投降之意?”郭圖苦笑道:“主公若是投降,他或許能有活路,但你我恐怕必不容于袁尚,甚至族人都會被牽連,若不先穩住主公,你我恐有性命之憂,滅族之禍!”

    “這該如何是好?”辛毗聞言皺眉思索,如今袁譚局勢已經明朗,殘存的兵力,根本不可能擋住袁尚大軍。

    “且先穩住主公,再思對策吧。”郭圖歎了口氣,他現在也是精神疲憊,袁譚是武將,身體強壯,仍舊感覺精疲力盡,他可沒有袁譚那般體魄,早已精疲力盡,之前還是強撐,如今袁譚一走,整個人都有些空虛。

    當下,告別了辛毗,自去找了地方休息,這一覺,一直睡到深夜,才被一陣敲門聲驚醒。

    “何人?”夜深人靜,郭圖晃了晃腦袋,敲門聲依舊沒有止歇,皺眉問道。

    “公則,快些起身,有要事相商!”門外傳來辛毗的聲音。

    郭圖皺了皺眉,起身披了衣袍,打開房門,看著一臉急切的辛毗,皺眉道:“何事不能明日再談?”

    就算袁尚大軍殺至,但有鳴犢河阻隔,一時間也殺不過來才對。

    “子遠來了。”辛毗沉聲道。

    “何人?”郭圖愣了愣,緊跟著睡衣瞬間全消,看向辛毗道。

    “許攸,許子遠!”辛毗重複了一遍。

    郭圖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點頭道:“走,去見他!”

    很快,兩人來到正廳,正看到許攸跪坐在榻上,一邊品酒,一邊翻看竹簡,見到兩人進來,也不起身,只是微微一笑。

    郭圖跪坐在許攸對面,皺眉道:“子遠好大的膽量,叛投曹操,如今還敢出現在冀州,莫非以為我軍中無刀否?”

    “故友相見,便已言語恫嚇,此非待客之道也。”許攸卻也不怕,微笑著看向郭圖道。

    “莫非以為我不敢?”郭圖冷哼一聲。

    “非是不敢。”許攸悠悠道:“只是大公子經此一敗,已難敵袁尚,平原陷落,大公子或許還有幸理,然爾等輔佐之臣,恐有性命之憂,公則此時不思自保之計,卻要以性命威脅於我,實非智舉。”

    郭圖冷哼一聲:“子遠此來,莫非專程來嘲諷我等?”

    “非也。”許攸笑著搖了搖頭:“你我終究相識一場,攸實不願看故友落得身死下場,是以特來相救爾。”

    “哦?”郭圖看向許攸道:“讓我來猜猜,子遠莫非是想引曹公之兵入清河,讓我等投降曹公?”

    “非是投降。”許攸搖頭歎道:“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公則以為大公子可是明主否?”

    “主公勇烈過人,性情豪邁,如何不是明主?”郭圖冷哼道。

    “勇而無謀,也可稱明主?那曹公勇謀兼備,豈非千古明君?”許攸哂笑道:“況且其勇烈我也未曾見到,放今天下大亂,勇將輩出,不說那南陽呂布勇貫天下,單說這冀州,先有顏良、文醜,如今韓猛、張郃、高覽等人,若論勇烈,恐怕亦遠超大公子,這等勇烈,若為人主,恐怕頗有不足。”

    郭圖聞言有些無奈,以前還不覺得,但這次大戰,一有變故便慌亂失措,實在不是成大事之人,看著許攸,郭圖沉聲道:“那子遠之意是……”

    “請公則勸大公子歸降曹公,並放開渡口,讓我軍可渡河自平原而入,曹公會助大公子擊敗三公子。”許攸笑道。

    “子遠覺得,大公子會同意?”郭圖用詭異的目光看著許攸,袁譚就是再沒腦子,投袁尚也比投曹操強吧?畢竟說到底這是冀州或者說袁家內部的事情,更不可能放曹操進來。

    “所以才需公則相助,這投降只是最終的結果,但與大公子說時,自然不能這般說。”許攸笑道:“只需公則說服大公子,讓我軍自平原進入冀州,事成之後,三位皆可在朝中位列九卿並可封爵。”

    郭圖聞言皺眉看著許攸,冷笑道:“子遠背叛主公倒是叛的乾淨。”

    “我也未曾虧欠於他。”許攸淡然道,這件事他不想多提,說出來終究還是污點。

    見許攸面色沉下來,郭圖也不再提這件事,皺眉思索片刻後道:“曹公能出多少兵馬?”

    “青州如今已經由呂虔、臧霸兩位將軍聚集三萬大軍,隨時可以渡河,除此之外,東郡一帶亦聚集四萬兵馬,只待平原這邊成功攻入,東郡兵馬便會渡河而擊。”許攸沉聲道:“公則,冀州局勢從爾等勸說大公子爭權時,已然難以挽回,時至今日,便是大公子投降了三公子,也難擋住我軍渡河,更何況陳默此時亦已集結重兵於河內虎視眈眈,此番與上次不同,二子剛剛相爭,根本無力對抗兩大諸侯,敗局已定。”

    郭圖只是沉默不語。

    許攸道:“如今若大公子肯投曹公,不說其他,待冀州平定之後,至少爵位可得保全,甚至還可入朝為官,但若投了三公子,不說日後冀州被破,能否全得性命,就算能,公則與仲治如何自處?莫忘了當初在下之事,或許在下有錯,但當時冀州士人是如何對我的,他日便會如何對付兩位,可要想清楚了。”

    “那我為何不投長陵侯?”郭圖冷哼道。

    “三學紀要之事,公則該當清楚,若投了那陳默,日後我等士族恐無立錐之地也!”許攸冷笑道。

    郭圖歎了口氣:“我可助你說服主公,但你需得保證主公日後富貴。”

    “當然!”許攸肅容道。

    “天明後,隨我去見主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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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受蠱惑袁譚獻降,大勢成陳默出兵

    “公則,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次日一早,衙署,袁譚看著郭圖的眼睛裡,已經帶上了絲絲殺機。

    放曹軍入平陽而攻伐袁尚,就算最終贏了,他袁譚能得到什麼?就算再蠢,袁譚也不認為曹操會好像幫自己把冀州打下來以後讓給自己。

    “主公,如今擺在我等面前的只有兩條路。”郭圖歎了口氣,跪下來對著袁譚一拜,大漢不興跪禮,郭圖這一跪,算得上是極為虔誠了。

    “這便是你為我選的路?”袁譚陰沉的盯著郭圖。

    “向三公子投降,或是與曹公結盟。”郭圖看著袁譚,沉聲道:“不知公子欲做何選擇?”

    繼續頑抗袁尚,沒有意義,就算他們真的集結起來幾萬烏合之眾,這種軍隊一沖就散,就算依城而守,也起不到任何作用,更別說若是拒絕了曹操,青州的曹軍恐怕立刻便要渡河。

    “那我為何不向三弟投降?”袁譚冷聲道。

    “若是陽平之戰前,主公投降,三公子定會善待主公,但如今主公勢窮,便是投降了,主公覺得三公子會如何待主公?”郭圖躬身道:“袁公路之事不遠,主公可莫要忘了!”

    袁譚聞言打了個激靈,當年他派岑壁、劉備等人去淮南,暗中迎回了袁術,本以為是大功一件,誰知袁紹卻頗為不喜,派人將袁術接回鄴城之後,沒多久,便傳來袁術在鄴城病故的消息,此時他若真向袁尚投降,勢窮力孤之下,袁譚會接受,但肯定不可能再讓他像現在這般獨領數郡,若被召回鄴城,袁尚擔心昨日的袁術或許便是今日的自己。

    “大公子不必震怒,如今冀州局勢至此,大公子已無可能再掌冀州,但若肯與曹公結盟,待冀州平定之日,或是入朝官拜公卿,亦或是為一郡太守乃至州刺史皆有可能,他日位列三公,延續袁家名門之望也未必就比一方諸侯差多少。”許攸微笑著勸解道。

    反正袁譚現在敗勢已定,向袁尚服軟,未必有什麼好下場,但倒向曹操這邊,曹操肯定不會虧待他。

    “主公,如今曹公已經出兵,那洛陽陳默恐怕也不會旁觀,兩大諸侯聯手來攻,冀州剛經內戰,如何事兩大諸侯之敵,敗局已定,不如早謀後路,也可使袁家血脈不絕!”郭圖見袁譚猶豫,知他意動,連忙繼續勸道。

    現在冀州的局勢,經過袁譚這麼一鬧,就算袁尚成功收服了冀州,但面對曹操、陳默兩大諸侯的夾擊,也很難保住袁家基業,不如趁著如今還有些價值,為自身謀些好處。

    “大公子,這時機轉瞬即逝,此時若能助曹公渡河,曹公自會感念公子之好意,但若錯過如今這機遇,他日便是願意歸順,恐怕也難有如今之機遇,還望公子早做決斷。”許攸看著袁譚一臉糾結的模樣,微笑道:“攸早年隨本初時,便頗為公子不公,為何公子為嫡長子,然三公子有錯便得寬待,而公子稍有小錯,便會受責罰?最後甚至連這冀州都傳給三公子,于公子卻是不聞不問,甚至連公子封地都割給了曹公?”

    郭圖跟著勸道:“主公,非是我等不忠,而是先主和三公子,從未顧念過父子、兄弟之情吶!”

    袁紹臨死前,將冀州基業留給了袁尚,青州卻要送給曹操,這本沒有錯,但對袁譚,卻沒有絲毫交代,而再往前看,從小到大,有好處都是袁尚的,有過錯責罰的永遠是袁譚這個長子,他算什麼?

    胸中惡念在許攸和郭圖的輪番挑唆下,漸漸湧起,良久,袁譚咬牙道:“莫再多言,我若投曹公,曹公將以何位待我?”

    反正父親將這冀州留給了三弟,半點東西都沒留給自己,自己又何必顧念這些。

    許攸和郭圖臉上泛起了一抹笑意,許攸當下道:“在下來此之前,曹公已有交代,汝陽侯世襲爵位,除此之外,有青州刺史、豫州太守或是朝中衛尉之職公子可任意挑選。”

    “衛尉之權曹公若能答應,我立刻便撤去沿岸守軍!”袁譚咬牙道,汝陽侯已經算是侯爵中最高的級別,而且袁家本就出自汝陽,將汝陽侯封給袁譚,除了對袁譚的重視之外,也算是給袁譚正名了。

    許攸微笑著點點頭,心中大喜,這算是成功說服袁譚了,當下與袁譚商定一些如何配合曹軍渡河之事後,便立刻告辭,只要曹軍渡河踏入平原,曹操便等於是搶佔了先機。

    三日後,袁尚率軍抵達鳴犢河,與袁譚隔河對峙,另一邊,臧霸、呂虔率領駐紮在青州的兵馬源源不斷的渡河進入平原,並沒有立刻出兵與袁尚作戰,而是迅速佔領平原各座城池,事先準備好的官員迅速上任,安撫民心,至此,就算袁譚反悔也沒用了,曹軍已經成功渡河並有了立足之處。

    同時屯於東郡的曹軍也開始在於禁、李典的指揮下對對岸的蔣義渠、眭元進所部發起了進攻。

    袁尚得知此事之後,已經為時已晚。

    “混帳!不為人子!”袁尚大營,得知袁譚徹底倒向曹操之後,袁尚大怒,狠狠地踹翻身前的桌案,厲聲道:“傳我軍令,命高覽、郭援二將立刻渡河,攻破高唐,生擒袁譚!”

    本來嗎,袁尚與袁譚之爭,是袁家內部的事情,現在冀州內憂外患,袁尚本想儘快整合整個冀州之力來對抗陳默曹操,聯合陳默打曹操也好,聯合曹操打陳默也罷,總是有辦法周旋的,但現在,袁譚不聲不響的投了曹操,沒了大河之險,冀州便要面臨曹操的攻伐,整個局勢都要面臨崩潰,教他如何不怒!

    田豐、沮授也是面色陰沉,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們對這件事看的更深,這可不只是袁譚投降曹操那麼簡單,背後定有潁川士人在攛掇,這些人眼見無法抗衡冀州士族,便想引來強援,借曹操之手壓制冀州士族,甚至將冀州士族徹底鎮壓!

    對於袁尚下令攻佔高唐,兩人並未阻止,曹操已經渡河,濮陽那邊必然遭受壓力,當趁曹操尚未立穩腳跟之際,將曹軍趕回青州,如此尚有可為,否則戰火蔓延至冀州的話,恐怕河內那邊,陳默也絕不會坐視曹操獨得冀州,到時候就是兩面受敵,局勢便徹底不可收拾了。

    “主公,曹操既然出手,便不會只是青州一路,東郡兵馬此刻恐怕也已渡河,如今河水已然結冰,曹軍渡河更加容易,當速速派兵支援蔣、眭二將。”田豐拱手道。

    袁尚點點頭,寫下一道軍令道:“速速傳回鄴城,命高幹分五千兵馬派往濮陽,阻止曹軍渡河!”

    “喏!”自有親衛答應一聲,接過軍令轉身離去,飛馬傳往鄴城。

    不是袁尚不想多派兵馬,只是如今冀州四方受敵,已經沒有多餘兵馬可派,這五千兵馬,都是鄴城守軍之中分出來的。

    “洛陽陳默亦不可不防,牧野守軍,恐怕未必能敵陳默虎狼之師!”沮授在一邊歎道。

    袁尚沉默了,陳默現在還沒動兵,而且他現在也無兵可派。

    沮授猶豫了一下,建議道:“可命二公子集結兵馬阻擋太史慈,調遣韓老將軍南下與張郃聯手禦敵。”

    韓瓊雖老,但作戰經驗豐富,有他率領所部與張郃一道防備陳默,可保萬無一失。

    說到最後,沮授歎了口氣,如果袁譚沒有反叛,或者沒有投降曹操,這個時候完全可以跟袁譚暫時和解,如此一來,便有充足的兵力來防守四方之敵,但袁譚一投曹操,整個冀州就像個四面漏風的房舍,無論如何補,這兵力都不夠,到如今,只能放棄一些了。

    “准!”袁尚猶豫片刻後,閉目點頭,雖然沮授沒有明說,但撤走韓瓊,袁熙那邊可沒有多少兵馬,只憑他麾下張南、焦觸二將,當初可是差點被太史慈打的全軍覆沒,如今兵少將寡,如何能使太史慈之敵,調走韓瓊,等於是放棄了袁熙,放棄了幽州,但現在,他只能這般做,先保住冀州再說其他。

    ……

    冀州局勢,從袁尚與袁譚二子徹底開戰之後,陳默便一直密切關注著這邊的局勢,青州那邊的消息相隔太遠,不能及時傳到這邊,但東郡兵馬渡河,陳默這邊不到兩日便得到消息。

    “東郡之兵已經開始調動,也就是說曹操可能已經自平原攻入,如今河水冰封,正是冀州防禦最為薄弱之際,主公,此時我軍亦不能再等了!”荀攸看過地圖之後,對著陳默躬身道。

    陳默點點頭,他自然也看出了如今局勢,曹操此刻,恐怕已經渡河了。

    當下點頭道:“公達、德祖此次為隨軍軍師,隨我出征冀州,元直留守成皋,負責調運糧草之事。”

    “喏!”三人躬身一禮。

    “傳我軍令,命武義為先鋒,率本部人馬攻向鄴城,其餘各部,三日之內,於汲縣集結,兵伐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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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張郃武義初交鋒

    牧野,張郃大營。

    經過近一年的營建,大營已經建的相當牢固,每日往來巡查的斥候哨探來往不惜,張郃可以保證,在朝歌、牧野這塊,敵人的任何行動都瞞不過自己的耳目。

    “報~”

    一騎飛馬入營,策馬直接沖到張郃的帥帳之外,翻身下馬,被兩名親衛攔住。

    “有緊急軍情,要速報將軍!”那斥候沉聲道。

    “進!”帥帳之中傳來張郃渾厚的聲音,兩名親衛側身讓開,讓斥候進去。

    “有何軍情?”張郃看著眼前的斥候,詢問道。

    “啟稟將軍,河內方向有大批軍隊越界,我軍沿途設置的哨卡已盡數被敵軍拔除。”斥候躬身道。

    “再探,但有消息,立刻送來,不得有誤!”張郃起身,沉聲道。

    “喏!”斥候躬身一禮,轉身快步離去。

    張郃待斥候離開後,歎了口氣,如今冀州狼煙四起,大公子叛投曹營,致使曹軍輕易渡河,本已叫冀州難以招架,這個時候陳默發兵來攻,雖然早有準備,但真到了這一天,還是讓張郃心底發沉,這一關可不好過,尤其面對的是陳默,能否將他擋在朝歌,張郃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但事已至此,這場仗看來是避免不了了。

    當初牧野之戰,張郃沒有參加,但那一仗袁紹十萬大軍被陳默六萬兵馬打的大敗而歸,這個結果算是近些年來以少勝多比較有水準的戰役了,張郃作為河北名將,對自己的本事自然也有自信,但面對陳默的話,張郃也沒辦法做出任何保證,更何況如今張郃沒有十萬兵馬,要面對的卻是傾盡全力的陳默,能否將陳默擋下。

    “傳令,三軍備戰!”披上了鎧甲,張郃接過部下遞來的長矛,朗聲喝道。

    陳默自己未必打得過,但對方的先鋒張郃卻是不懼,先擊退對方的先鋒,給陳默個下馬威也好,不管打不打得過,這氣勢上卻是不能輸。

    “喏!”

    很快,營中三軍將士集結,同時斥候也帶著更詳細的情報回到大營。

    “將軍,敵軍已經過了鹿腸山,距此已不足二十里。”斥候躬身道。

    “可知是何人領兵?”張郃翻身上馬,詢問道。

    “乃關中大將武義!”

    武義?

    張郃點點頭道:“再探!”

    “喏!”

    隨著陳默勢力不斷擴大,對陳默麾下一些重要將領的資訊,諸侯都是清楚地,武義乃是陳默心腹大將,與陳默是同鄉,自洛陽開始,便跟隨在陳默身邊,征討汝南葛陂賊,征討河洛一帶賊寇,在河東征討白波賊,再往後率軍與李傕打過,跟西涼軍打過,要說有多耀眼,那倒不至於,但卻很少輸,而且身經百戰,統兵作戰經驗豐富,不是個容易對付的角色。

    陳默竟將此人作為先鋒大將,看來此番果然是陳默親自率軍來戰。

    張郃心底有些發沉,自己之前送出去的求援信,也不知道朝廷會否派來援軍,如今冀州局勢危急,各處都需用兵,就算是有援軍,恐怕也沒有多少。

    鹿腸山麼?

    張郃對於附近的地形早已了若指掌,算計了一下對方的方位之後,便率領大軍出營,準備先搶佔要地,只等那武義過來,便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便是不能擊敗對方,也需挫一挫對方銳氣。

    另一邊,武義大軍過了鹿腸山后,雙方斥候已經開始發生交戰,規模都不大,相互截殺敵軍斥候,大戰的氣氛確實漸漸濃烈起來。

    “將軍,張郃率軍出營,正在前方列陣!”斥候飛馬來到中軍處,向武義報告。

    “張郃乃河北名將,精通兵法且驍勇善戰,崇高切不可大意!”武義身邊,王彪策馬來到武義身邊,沉聲道。

    “再探!”武義點點頭,看向那斥候道。

    “喏!”斥候領命而去。

    武義看向王彪道:“這張郃卻有本事,不過此番我為先鋒,與這張郃交手也是難以避免,不如趁此機會,看看這張郃有何本事。”

    王彪點點頭,武義心裡有數就好,此戰關乎冀州未來歸屬,張郃是個必須過的坎。

    大軍繼續行進數里,正看到遠處一支人馬列陣等待,武義揮了揮手,大軍緩緩止住,尚未開始列陣,便見對方軍中派出三支人馬殺來,顯然是想打亂武義陣腳。

    “成方、鄭屠,你二人各率一部兵馬攔住那兩支人馬,王叔,你速領一支人馬射箭,白驃、韓凱,你二人領兵自兩側殺出,將這支人馬給我留下!”武義冷哼一聲,雖然這是試探,卻也是較量,較量的卻是雙方對軍隊的掌控和應對,哪怕對方號稱河北名將,但他武義如今也算得上名將。

    “喏!”

    眾將應命,陣勢尚未拉開,便見鄭屠、成方各領一支人馬攔住對方側翼殺來的兩支人馬,同時白驃、韓凱率部自兩側殺出,想要將那直沖中軍而來的一支人馬合圍,王彪帶了一支人馬在軍前結陣放箭。

    張郃蓄勢而動,武義卻也早防著這一手,見對方出手試探,應對卻是分毫不差。

    兩軍陣前,八支人馬往來叫錯,雙方鼓號之聲齊響,七支人馬很快纏在一處,激烈的廝殺起來。

    關中將士驍勇,加上陳默的兵制讓將士們敢於效死,一個個奮勇爭先,冀州兵馬雖然不差,但卻沒有關中將士那股子氣勢,加上人數的劣勢,很快便有潰散之相,尤其是被韓凱、白驃二人圍住的兩支人馬,更是被殺得丟盔棄甲。

    張郃陣中,看著這一幕,張郃下令收兵,關中將士卻是緊咬不放,一直追殺到敵軍陣前方才在己方的鳴金聲中迅速撤退。

    張郃讓潰兵自兩翼撤回,皺眉看著對方軍陣,自家人馬以少擊多,敗回也不意外,但武義對軍隊掌控的迅速以及關中將士的驍勇卻讓張郃感受到壓力。

    武義從看到這邊出兵到做出應對用的時間並不長,而雙方交手到現在也不過一刻,武義這邊已經列好了陣勢,至少在治軍的手腕上,武義可說是相當扎實,便是張郃也不敢說自己就比武義強。

    更要命的是關中將士的那股子悍勇之氣,若說中路這一支是以少擊多,但側翼兩路在兵力上卻是相差無幾,但不到一刻的功夫便被對方打得潰敗,雙方將士的士氣和鬥志上,差了一截。

    而且對方方才已經快要衝到陣前,看那氣勢,就算直接沖進來,張郃也毫不懷疑,但對方鳴金聲一起,卻是迅速回營,這份軍紀,叫人歎為觀止,關中軍不但作戰彪悍,而且軍紀嚴明,這樣一支軍隊,張郃有些理解當初袁紹十萬大軍為何還會敗的那般慘了。

    別說全部,陳默軍中有一半有這樣的水準,兩軍交戰便能占盡便宜。

    張郃策馬出陣,來到兩軍陣前,朗聲喝道:“武義何在,在下張郃,可否一見?”

    “將軍,這張郃武義高強,當心有詐!”成方沉聲道。

    “無妨!”武義擺了擺手道:“敵軍主將親自前來,若不見上一見,豈非弱了我軍氣勢?”

    當下拍馬出陣,在張郃身前二十步處停下,這個距離,張郃便是想要出手,武義也有足夠的時間調馬回營,更何況張郃乃三軍主將,一般是不會親自上陣殺敵的。

    “在下武義,見過張將軍。”武義對著張郃遙遙一禮。

    “不知將軍何故犯我疆界?”張郃打量著武義,皺眉問道。

    “這普天之下,皆為漢土,袁紹枉立偽帝,我等前來征討,有何不可?”武義冷然道。

    “洛陽天子,並非正統,那劉能不過市井之徒,如何能擔當帝位?”張郃冷冷的盯著武義,沉聲道:“還望將軍莫要再錯,此時收兵,你我兩家還可為友邦。”

    “笑話,你可聽過天無二日,國無二主之說?今日我軍出兵,收服冀州,乃合大義,將軍才該早些器械投降,以免他日城破之際,不得善終!”武藝冷然道。

    “如此說來,將軍是不願退兵了!”張郃森然道。

    “你若肯投降,豈非便免了一場兵戈?”武義傲然道:“將軍乃當世良將,我主亦頗為欣賞,若將軍肯棄暗投明,他日封侯拜將不在話下,何必為了袁家小兒賠上身家性命?”

    “狂徒,我主乃五世三公,汝乃何人,安敢出此狂言?”張郃大怒,厲聲喝道。

    “五世三公?”武義不屑道:“先有袁公路篡漢自立,後有袁本初擅擁偽帝,袁公路已成塚中枯骨,袁本初幸得早死,否則,此刻亦是我家主公階下之囚!如今只剩兩小兒,卻是相互征戰不休,我勸你早些投降,以免他日敗於我手,誤了你這河北名將之稱號。”

    “那便看你有沒有這手段!”張郃知道對方是在激怒自己,剛剛相互試探,敗了一陣,此刻若強行出兵,也是自取其辱,當下冷哼一聲,調轉馬頭道:“我便看你如何勝我!”

    武義看著張郃離開的方向,緊了緊手中的刀,最終還是放棄,調轉馬頭道:“便叫你知道我關中將士之悍勇!”

    兩家主將各自回營,卻並未開戰,張郃徐徐退兵,回營防守,武義觀敵陣勢,無機可趁,當下命人安營紮寨,只待來日攻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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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首勝

    新建的轅門之上,武義遠遠眺望著冀州軍的大營,一邊對照著地圖觀察,張郃的大營建在朝歌以西十里處,大營橫向足有五里,張郃抵達後便不斷加固,如今這大營,已不比一座小城差多少,而且跟朝歌互為犄角,對方兵力有多少暫時還不知道,但光是這座大營,想要攻克都不易,更別說還有朝歌在側,使武義沒辦法全力攻營。

    初次交鋒,武義勝出,但這只是小勝,冀州軍雖不及關中軍精銳,但也不是烏合之眾,武義收起圖紙,看向身旁的王彪,指著大營西方道:“在此處設一座副營,便由王叔坐鎮。”

    “喏!”王彪答應一聲,便帶人去設新營。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武義整點兵馬,命成方前去敵營外搦戰,張郃雖經昨日一戰,摸清了一些對方的底細,卻也不願弱了自家氣勢,當即派一部將率精銳兵馬出營迎戰,兩支人馬在營外殺得血肉橫飛,這次冀州軍派精銳出陣,倒是沒有如昨日那般不堪,但也未能討得便宜,最終兩家算是以平局收兵。

    雙方剛剛碰面,相互間打的還都算克制或者說謹慎,畢竟武義這兩年一直休兵,未曾打過打仗,作為陳默心腹武將,他心中有不少壓力,陳默麾下人才濟濟,他這個心腹武將若沒有能拿得出手的戰績便是能居高位也難以服眾,會讓陳默難做,而張郃這邊,自然更不能輸,這朝歌一但失守,鄴城以南,將再無可守之處。

    雙方各自收兵,武義思索破敵之策,張郃卻是繼續鞏固防禦,他要做的,便是守住武義。

    雙方相持兩日,張郃這邊的援軍卻是先到了,而且來的還是冀州老將韓瓊。

    “見過老將軍!”張郃親自出營相迎,韓瓊號稱北地老槍王,包括已死的顏良、文醜在內,都受過韓瓊指點,都算是韓瓊晚輩,如今韓瓊趕來,還帶來大批援軍,張郃自然高興。

    “聽聞賊兵已至,老夫催兵連夜趕路,總算趕來,如今戰事如何?”韓瓊伸手扶起張郃,示意他不必多禮,一邊與張郃回營,一邊詢問道。

    “不太順利,那武義用兵相當謹慎,而且關中兵馬驍勇,若單以兵力來算,我軍還吃虧些。”張郃一邊走一邊說道。

    “這武義我也聽過其名,乃陳默同鄉,雖多歷戰陣,卻也算不得良將,不過憑藉陳默名聲才有今日地位。”韓瓊對武義顯然不怎麼看得起,一邊搖頭一邊笑道:“儁乂太過謹慎了些,明日待我領兵出戰,必破那武義!”

    張郃連忙勸道:“老將軍一路奔波勞苦,方才至此,不如先歇息一日,改日再戰如何?”

    韓瓊如此輕敵,張郃擔心他吃虧,想要明日讓韓瓊見過武義軍陣,再做計較。

    “哈哈,儁乂無需擔心,老夫戎馬一生,區區無名小兒,何足掛齒,待我明日破他軍營,讓那陳默知曉我冀州將士的厲害。”韓瓊哈哈一笑,豪邁道。

    “老將軍不知敵軍深淺,莫要大意!”張郃勸道。

    “你啊,謹慎有餘,卻少了軍人氣概,這般畏首畏尾,如何能打勝仗,莫非以為我年邁,打不得勝仗?明日你且督戰,看我斬那小兒首級!”韓瓊有些不悅,只當張郃看自己年邁。

    “郃並無此意。”張郃見苦勸無果,只得答應,有自己在側,這邊兵力雄厚,料想無甚大事。

    另一邊,武義也得知這邊來了援軍。

    “張郃已是頗為難纏,如今又來了一個韓瓊,這仗不好打。”王彪得了斥候通報之後,搖頭歎道。

    “王叔,這韓瓊很厲害?”武義聽過韓瓊之名,在代郡與太史慈打過一仗,太史慈竟然沒能討得便宜,不過也未必就有多強吧?

    “將軍年少了一些,不知這韓瓊之名,早年在燕趙之地,這韓瓊之名可不小,曾單槍匹馬破胡營,不但武藝精湛,而且兵法精通,可惜後來朝堂昏暗,便棄官回鄉,再然後被袁紹請出,這些年來,為袁紹南征北戰,著實立下不少戰功,鮮有敗績。”王彪笑道。

    武義點點頭,心頭有些沉重,見眾將都有些沉重,微笑道:“諸位不必如此,那韓瓊縱然厲害,也不過一老卒爾,他身經百戰,我等隨主公征戰至今,也未見得比他差!”

    眾將默默點頭,但畢竟是人的名樹的影,韓瓊這種老一輩名將作為敵人,心中都有些犯怵。

    武義示意眾人各自回去,心中有些壓抑,這尚未開戰,士氣便先弱了三分仗還怎麼打?必須想個法子重振士氣才行。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武義見敵人來了強援,本沒打算出戰,但韓瓊卻是一大早便點齊兵馬前來搦戰。

    “將軍,敵將韓瓊正在營外搦戰。”一名將領進來,對著武義一禮道。

    “諸位且隨我上轅門觀戰。”武義皺眉,起身道。

    敵人都打到門外了,若龜縮不前,恐怕士氣會更加低落,就算不能破敵,也不能先挫了自家銳氣。

    當下,一眾人出了大帳,一路趕到轅門。

    轅門之外,但見對方佇列齊整,軍容整肅,氣度森然,上萬人氣勢連接,令人有股壓抑之感。

    “冀州竟然也有這般兵馬?”武義有些詫異道,只看這軍容,比之關中精銳也不差多少。

    “這些當是跟隨韓瓊征戰南北的將士。”王彪沉聲道。

    韓瓊一生南征北戰,其麾下將士也是浴血沙場的老兵,非尋常軍隊可比。

    正觀望間,便見對面一將出陣而來,朗聲道:“寨中逆軍,可敢出營一戰?”

    武義神色一動,看向身邊眾將道:“稍後我拿話去誆那韓瓊後撤,諸位各領兵馬,只待其退兵,便自各門殺出,殺他個措手不及!”

    眾將聞言點點頭,各自離去,只剩武義來到轅門之上,朗聲道:“我乃營中主將武義,韓將軍若是敢戰,我自求之不得,但韓將軍將兵馬壓至此處,我若出營,必然趁勢來攻,義久聞韓將軍之威名,卻不想還以此微末伎倆誘我出營,實在辱沒了其威名。”

    那將領當即策馬回到陣中將武義之言告知韓瓊。

    韓瓊聞言冷笑一聲:“區區小兒,也配讓某用計,你且去與他說,我願退兵百步,讓他列陣,只看他敢不敢出來。”

    那將領答應一聲,調轉馬頭飛奔至營下,大聲道:“我家將軍問你,我軍願退兵百步,你可敢出戰?”

    “只要韓瓊敢退兵百步,我便出兵,告訴他,他老了,他的那一套帶兵經驗,已經過時了!”武義不想這韓瓊竟如此輕易中計,心中大喜,臉上卻是做出狂傲之色,朗聲道。

    那將領也不多言,調轉馬頭回營去傳話。

    武義回頭,見營中軍隊已經集結向各門,告訴兩邊親衛道:“傳令各軍,一會兒號聲一起,便通通殺出營去,莫管其他,只管追殺敵軍,鼓號之聲不止,便一直殺下去!”

    “喏!”

    另一邊,韓瓊聽到將領傳話之後,勃然大怒,厲聲道:“無知小兒,安敢辱我,告訴他,我這便退兵,讓他快快出兵,看他有何本事敢出此狂言!”

    “喏!”

    將領再來傳話,武義傲然笑道:“好,我便應了此戰,爾等儘管退兵!”

    當下,韓瓊指揮兵馬退兵,準備退出百步之後,再跟武義交手。

    只是大軍剛剛開始退,武義這邊卻是轅門大開,王彪、鄭屠、韓凱、白驃四支人馬伴隨著鼓號之聲洶湧而出,也不列陣,一邊高喝賊軍休走,一邊望著對方殺奔而去。

    這邊冀州軍有些懵了,雖說韓瓊退兵是為了讓開地方讓對方出來再打,但不可能一個個去告知,在尋常將士眼中,退兵就是退兵,哪有什麼百步之說,此刻見對方從後方殺來,只當是敗了,尚未開戰,便開始逃了。

    韓瓊此刻也反應過來被武義給耍了,當即喝令停止退兵,準備調轉馬頭與關中軍大戰,但此刻已經開始退兵,倉促之間,哪裡容得臨時變陣,但見關中軍在各自的將領帶領下,一個個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嗷嗷殺來,不過片刻功夫,冀州軍便被殺得丟盔棄甲,血流成河,此刻任韓瓊有天大的本事,也難掩頹勢。

    只見韓瓊在陣中怒吼連連,想要止住敗勢,但到了此刻,敗勢已成,兵敗如山倒,哪裡還有扭轉的餘地,韓瓊本人被敗軍裹挾著,眼看著自己親手帶出來的精銳因為自己一時大意,一個個倒在血泊裡,心痛的想要吐血,幾次怒吼著帶著親兵殺回,想要力挽狂瀾,但敗勢已成,再想扭轉哪有這般容易。

    另一邊,張郃本來只是掠陣,韓瓊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算狂了一些,料想那武義也是閉門不出,誰想韓瓊竟然自己主動後撤,被武義殺得丟盔棄甲,連忙帶著人馬從側翼殺到,逼得武義不得不鳴金收兵,這才避免韓瓊全軍覆沒,即便如此,一場廝殺下來,韓瓊手下精銳死傷近半,整支軍隊都被打得潰不成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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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將折腰,伯道兵臨

    “將軍,此戰大勝!”王彪等人回來交了兵馬之後,便找到武義,一個個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

    那可是韓瓊吶,河北老槍王,一生征戰沙場,威名赫赫,真正的老一輩名將,今日卻被他們打的丟盔棄甲,別管用的是什麼手段,戰場上只論輸贏,不管手段的,況且兵不厭詐,韓瓊自己大意被武義力挫。

    “此老治軍頗有本事,今日雖勝,卻是其輕敵大意,諸位莫要大意。”武義微笑道,擊敗韓瓊,他自然也高興,至少這次算是有了拿得出手的戰績來,但也沒有因此而覺得自己就比韓瓊強。

    武義出身貧寒,骨子裡是有些自卑的,本身也不是什麼天賦異稟之輩,他的能力,不足以讓他自傲,所以每每臨戰,未算勝,先算敗,這也是他無論跟誰打,都能打個平分秋色的原因。

    “經此一戰,將軍足以揚名天下。”王彪坐下來微笑道:“不過那韓瓊吃了此番敗仗,怕是銳氣盡失。”

    韓瓊的名聲給關中將士帶來的壓迫感,隨著今日一戰蕩然無存,韓瓊又如何?敗逃的時候一樣狼狽。

    “將軍,主公大軍已至鹿腸山,今日當能抵達!”便在眾人歡慶之際,一名斥候統領匆匆進來,對著武義等人一禮。

    卻是陳默那邊已經集結了各部人馬,又在後方做好糧道保障之後,便率領大軍向朝歌而來。

    “可惜,未能突破賊軍防禦!”武義有些遺憾,雖然戰敗了韓瓊,但他們自身也有不少損失,而且張郃在側,武義便是能耐再大,也難以在兵力不占優的情況下攻破這兩人的大營。

    “將軍已經做得足夠好,此番擊敗韓瓊,我軍士氣大盛,只待主公趕來,區區韓瓊、張郃,何足道哉?”王彪等人笑著勸道。

    陳默可是以少勝多,擊敗過袁紹的十萬大軍,而且是完全正面硬抗,那韓瓊就算號稱名將,但若看戰績,這種十萬規模級別的大戰都未曾參與過,更莫要說統帥了,加上韓瓊剛剛被武義擊敗,眾人對於擊敗韓瓊、張郃,進取鄴城這件事有著充足的信心。

    “諸位且去擴建營寨,另外安排防禦,那韓瓊雖敗,但此戰能勝頗為僥倖,三軍將士可以傲,但我等卻不可妄自尊大,壞了主公大事,切記警惕敵軍偷營。”武義肅容道。

    “喏!”眾將領命,各自離去。

    另一邊,韓瓊敗退回營,見張郃過來詢問,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他堂堂河北大將,今日再戰場之上竟然犯了如此低級的錯誤,實在無顏見人。

    張郃過來之後,卻也沒提兵敗之事,只是一禮道:“老將軍,方才斥候來報,賊軍開始擴建營寨,恐怕是賊軍主力趕到,這一仗可不好打,我等需早做防備。”

    畢竟是自己前輩,而且韓瓊經此一戰,應該也已收了輕敵之心,張郃並未因為戰敗之事而再苛責韓瓊,這讓韓瓊相當感激。

    輕輕地歎了口氣,韓瓊對著張郃一禮道:“此番戰敗,挫傷我軍銳氣,老夫難辭其咎,此戰便由儁乂做主,老夫便在儁乂帳下聽命便是。”

    此前張郃已經勸過他莫要輕敵,他卻未曾在意,如今兵敗回營,韓瓊實在沒有老臉繼續跟張郃爭這主將之位。

    張郃也沒客氣,當下點點頭,指著地圖道:“這大營所設之地,與朝歌互為犄角,關中軍要過此地,若他繞行,後路必然被斷,所以朝歌乃關中軍必得之地,我意與老將軍分守朝歌與大營,互相接應,陳默揮軍攻城,我可率大軍襲擾其後方,若他揮兵來攻大營,則老將軍可率部襲取其後,他若分兵,則你我可借助城防之力,消耗其兵力,老將軍以為如何?”

    “我若為陳默,可命一支人馬看守住朝歌或是大營,率主力攻打另一邊。”韓瓊看著地圖,沉吟道:“可再分出一支人馬最好皆為騎兵,馳援兩地。”

    張郃聞言目光一亮,點點頭道:“老將軍所言甚是,便依老將軍之言,我命張顗率三千騎兵在側,隨時馳援兩地。”

    韓瓊點頭道:“善,老夫這便率殘部入朝歌。”

    “那朝歌便有勞將軍費心,陳默不同武義,不但精通兵法韜略,而且詭計多端,切莫大意。”張郃笑道。

    “儁乂無需如此,此番若連朝歌也守不住,老將便是身死,也無顏面再見先主,老夫告辭。”韓瓊點點頭,起身對著張郃一禮後,轉身離開。

    ……

    日漸西斜的時候,牧野廣闊的平原上在這冬日寒冷的朔風中,顯得有些荒涼,零星出現的鄉莊屋舍早已空無一人,大片的良田也早已荒廢,自陳默拿下河內,袁家將牧野當做與陳默交鋒的前線後,這牧野一帶的百姓紛紛北遷或是難逃,以避開此處戰火之苦。

    蔓延的兵鋒行走在這荒蕪的天地間,顯得異樣的孤獨和蕭索,不疾不徐的步履,卻有種山嶽在挪移的感受,哪怕荒野間流竄的豺狼小獸,隔著老遠便紛紛避開。

    遠處能看到黑黑的狼煙不斷升起向北方、東方蔓延而去,這是袁軍的示警狼煙,顯然這支大軍的出現,已經被袁紹軍的斥候發現。

    不過陳默也未在意,大軍行進,不被發現才叫奇怪,他也未想過要掩藏行跡。

    武義的大營中,隔著老遠都能看到忙碌的身影,大家正在擴建營寨,為主力大軍到來做準備。

    “主公,前方便是我軍大營了,武義將軍已經派人過來確認,交換虎符。”龐德策馬疾馳,趕到陳默身邊,拿著虎符交給陳默。

    這是陳默軍中的規矩,為了避免有人冒充己方兵馬,交接之時,都要有虎符作為憑證,避免被敵軍混進來,軍中巡視時也有暗號,對不上來,便是敵人,會毫不猶豫的進攻。

    陳默取出自己的虎符與龐德手中的虎符對接,確認無誤之後,讓龐德拿去給武義軍中前來接應的將領去看。

    很快,武義便帶著王彪、鄭屠策馬趕來迎接陳默。

    “不錯,冀州老將韓瓊都敗於你手,如今大郎也可算是天下名將了。”陳默下馬,跟大郎狠狠地抱了抱,笑道。

    “此戰勝的有些僥倖,那韓瓊輕敵了。”大郎搖了搖頭,躬身道。

    “勝了便是勝了,為將者,當知人心,韓瓊輕敵,便是他道行不夠,枉為名將。”陳默呵呵一笑,拉著大郎向大營走去,至於軍隊,自有眾將安頓。

    眾將來到帳中,陳默跪坐在帥位之上,示意眾人入座,微笑道:“此戰關乎我軍是否能夠入主冀州,在來路之上,已經得到消息,那袁譚已經向曹操倒戈,平原如今已經盡入曹操掌握,濮陽一帶,蔣義渠、眭元進被曹將于禁、李典擊敗,如今固守濮陽,袁尚與曹操對峙于高唐,已經轉攻為守,然冀州如今四面受敵,袁氏敗亡,也只是時間問題。”

    “主公,如此一來,我軍豈非已然失了先手?”張濟皺眉道。

    “確實如此,曹操已經據有平原、渤海、趙國乃至清河等地,袁譚這一降,可說讓他占盡了先機,但我軍也非全無勝算。”陳默笑道:“鄴城,便是我軍轉機,只要攻下鄴城,我軍北可聯合子義夾擊中山、常山,將我軍在冀州所得之地練成一片,若曹軍繼續北向,我軍便可出兵平原、清河,斷其歸路與糧道,令其元氣大傷,所以如今曹操便是得了先機,這冀州也未必便能歸屬於他,但前提是,鄴城得由我軍拿下,若連鄴城也失了,那我軍可就全無勝算可言。”

    要攻鄴城,必須先下朝歌,眾將聞言皺眉苦思對策。

    “主公,袁尚如今既然敗局已定,我等何不入曹操一般,嘗試招降袁尚,若袁尚肯降,則鄴城便可不戰而下。”楊修在一旁獻策道。

    “道理沒錯。”陳默點點頭道:“不過袁尚此子與袁譚不同,如今雖然大勢已定,但此子手中尚有冀州數十萬兵馬可以調動,未到最後一刻,想要勸他投降,恐怕不易。”

    袁譚勇烈,但在政治上嗅覺太低,眼光也不行,被手下人一忽悠,便交出了權利,致使自己徹底被架空,辛苦經營的平原等地,到頭來為曹操做了嫁衣,相比于袁譚,袁尚卻是好太多了,至少知道權衡厲害,該捨棄的時候懂得取捨,若給他十年時間,恐怕其成就還在袁紹之上,只可惜,這天下紛爭,可沒那麼多十年給他,北方三雄鼎立的格局,陳默和曹操都有意打破。

    “主公,據斥候探查,韓瓊入駐朝歌,張郃屯於城外大營,雙方互為犄角,更有一支騎兵在其間策應,我軍想要攻破朝歌可不容易。”武義對著陳默一禮,皺眉道。

    陳默點點頭道:“我軍如今雖然占優兵力優勢,但若在此折損太多,恐難以攻破鄴城,明日且先試探一番,看看對方如何對敵,我等再做計較。”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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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藏鋒於內,出必見血

    “嗚~嗚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聲在天地間回蕩,一支支整肅的軍隊隨著號角聲開始朝著朝歌城進發,韓瓊剛剛受挫,士氣衰頹,此番陳默出兵,便將韓瓊作為主要攻擊目標,先下朝歌,則張郃便成孤軍一支,不足為懼。

    大營中的箭樓上,張郃立於頂端,目視著遠處浩浩蕩蕩開過的關中將士,心中有些發沉,那一隊隊士兵仿佛無窮無盡一般不斷從敵軍大營方向殺出,直奔朝歌,按照原本與韓瓊的打算,城池與大營之間互為犄角,一方受到襲擊,另一方便立刻攻敵後方,令其不能全力攻打。

    但此刻,張郃卻無法如同此前說好的一般出兵,但見大營之外,一支人馬已經等在營外,陣前更有一將來回打馬叫囂。

    “張郃何在?聽聞你亦是河北名將,與那顏良文醜齊名,今日可敢出營與我一戰?也好叫我看看,河北名將是何等無能!”但見營外,一青年將領打馬來回馳騁,聲音洪亮,氣蕩三軍,但更蕩人心魄的,卻是對方的言語,彷彿一把刀子一般不斷戳著冀州將士的心。

    西涼馬超,于當年陳默與袁紹大戰中顯出名聲,率部襲擾袁紹後路,更火燒牧野糧倉,致使袁紹無糧,不得不與陳默決戰,最終大敗虧輸。

    馬超更是斬殺顏良、淳於瓊以此而威震天下,如今跑來這邊叫陣,一開口便拿顏良之事來說事,叫人恨得牙癢,卻又無可奈何!

    馬超求戰,但張郃卻不能應,若是應戰,不管輸贏,那陳默兵馬很可能轉向直接攻取大營,若是去救韓瓊,則大營一樣被馬超所破。

    這個時候,張顗在外的三千騎兵用處就凸顯出來了,張郃心中不由有些佩服韓瓊,若非有他提醒,此時張郃卻是進退兩難了。

    只是看著遠處那浩浩蕩蕩的關中大軍,以及不時出現的各種攻城器械,張郃有些發怵,也不知道老將軍能否守住朝歌。

    營外,馬超見無人應戰,不由嗤笑道:“河北四庭柱,莫非都已經沒了膽魄?既然不敢應戰,何必在此阻我大軍去路,不如早些歸降,或可得一官半職。”

    “你若真有本事,為何遲遲不敢攻營,只知在此效那惡犬一般狂吠,算何英雄?”張郃深吸了一口氣,朗聲道。

    “哈,某征戰多年,尚是頭一次將龜縮不出說的這般理直氣壯,我若攻營,豈非拿我軍中將士性命當做兒戲一般?”馬超大笑道:“汝這般激將之法,也敢拿來獻醜,當真不知所謂。”

    不傻嗎?這是拿自己當傻子?張郃有些氣笑了,也不跟他爭論,冷聲道:“你若要戰,便領兵來攻,否則休要在此狂吠。”

    說完,也不理會馬超,轉身便走,他還要指揮張顗援助韓瓊,哪有心思與馬超在這裡對罵。

    雖然陳默說過,馬超此行,只要牽制住張郃便算立下一功,但馬超顯然不願只是牽制,見張郃掉頭離開,不由再度喝罵,但張郃看穿了他打算,哪會中他激將,只是不理,並下了嚴令,未得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營。

    馬超喝罵半晌,見無人應答,心中氣惱,卻也無可奈何,只能在這裡乾看著,叫人輪番上前喝罵,企圖引出對方幾名將領,伺機破敵。

    奈何張郃治軍甚嚴,部下將士未得將領,哪怕心中憋悶,也不敢擅自出營作戰,只能任由馬超在營外張狂。

    “主公,那張郃並未強行出兵。”另一邊,陳默指揮大軍出征,以長蛇陣將軍隊拉開,企圖誘張郃強行出兵,配合馬超將張郃先破掉,可惜張郃顯然沒有中計,直到陳默大軍完全抵達朝歌,張郃也未出兵。

    “莫要大意!”陳默歎了口氣,這張郃倒是頗為沉穩,比昔日顏良、文醜強了許多,囑咐一聲之後,便開始觀察朝歌城防。

    朝歌乃是商朝古都,不過自殷紂之後,此處卻是迅速衰落,昔日輝煌古城,多已損毀,如今的朝歌遠不及史記中記載的那般巍峨,只是一座縣城。

    不過朝歌城防卻是頗為完善,張郃至此之後,便開始命人加固朝歌城防,顯然也知道朝歌重要性,這是鄴城向南處最後一處屏障,此處若破,陳默大軍便可直抵鄴城。

    按照慣例,陳默先讓張繡於城外喊降,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先禮後兵,也算表達一下自己對老將的敬意。

    張繡前去喊話,自然無果。

    “攻!”陳默也沒廢話,直接下令攻城,一架架投石車、沖城錘、雲梯搬運上前線,朝著朝歌城緩緩開動,同時一隊隊將士在各級將領的指揮下,向城池發起了衝鋒,兩邊箭雨遮天蔽日般朝著對面射去。

    在短暫的箭雨攻擊之後,攻城軍開始接觸城牆,一架架雲梯搭在城牆上,將士開始衝鋒,但韓瓊這邊卻是絲毫不讓,雙方在城牆上下展開慘烈的廝殺。

    “主公,末將請戰。”高順眼看局勢僵持,無法破城,來到陳默近前,躬身道。

    “今日只是試探,看看那韓瓊本事,還有他們有無後手,陷陣營今日無戰。”陳默搖了搖頭,陷陣營可是他手中的寶貝,每一個損失都足夠讓陳默心疼,哪有一上戰場就拿出來的道理,現在敵情未明,敵軍手段也未盡出,陳默是不會讓陷陣營參戰的。

    滾燙的滾油澆在雲梯上,引燃了雲梯,爬在雲提上前沖的將士慘叫著從雲梯上面滾下來,攻城錘也被滾木、礌石不斷砸毀,城牆上的戰爭,開始越發激烈起來。

    陳默盯著城牆上的變化,攻城部隊士氣雖然旺盛,但韓瓊調度卻是頗為穩重,這般強攻一日,韓瓊陣腳未有絲毫混亂,攻城軍猛攻一日,卻遠遠未能逼得韓瓊出錯,反倒是陳默這邊折損了不少,推上戰場的雲梯、攻城錘更是消耗殆盡,眼看著日漸西斜,陳默最終下令鳴金收兵,來日再戰。

    接下來連續三日,陳默都是壓著朝歌城再打,更調來馬均製作工程器械,以輔佐攻城,到了第三日,隨著攻城弩被送上戰場,守軍終於顯露出一絲疲態。

    “嗚嗚嗚~”

    激昂的號角聲中,一支騎兵突然繞過城池,朝著關中軍後陣殺來,關中軍猝不及防之下,被這支騎兵撼動了陣型,後方出現混亂,陳默連忙命張濟、張繡率兵前去圍剿,但那支騎兵卻不戀戰,一擊即走,根本不給陳默合圍的機會,攻勢受挫,陳默下令鳴金,目光卻看著那支遠遁而去的騎兵。

    “這便是他們的底牌麼?”陳默思索片刻,指著那支騎兵道:“找到這支騎兵的位置,明日龐德率領騎兵前去追擊,莫使其能救援城池。”

    “喏!”龐德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高順!”回到營中,陳默叫來高順。

    “末將在。”高順躬身道。

    “明日陷陣營出征,記住,陷陣營一動,此戰必勝!”陳默認真的看著高順道。

    城中的底線已經被陳默探明,今日那韓瓊實際上已經有些這攔不住,才叫出了騎兵來襲,朝歌城明日便可拿下。

    “末將領命!”高順聞言,當即接過令箭,告辭離去,前去整兵。

    次日一早,看著城外浩浩蕩蕩湧來的敵軍,韓瓊感到一股壓迫感,今日關中軍的氣勢似乎比往日更足,人馬也更多,這是要決戰了麼?

    韓瓊目光盯著對方緩緩前移的大軍,一條條命令不斷下達,朝歌雖是小城,但想要在自己手中攻破朝歌,便是陳默也不行。

    如同往常一般箭雨交接,攻城器械被不斷推上前線,雙方經過之前三日較量,已經互相知道根底,韓瓊也沒再隱瞞,第一時間將以信號通知張顗率領騎兵襲擾敵軍側翼,讓敵軍沒辦法輕易攻城。

    龐德領命而出,率領騎兵疾馳,追趕那張顗,使對方無法靠近陳默大軍軍陣。

    冀州騎兵雖然精銳,但陳默的西涼鐵騎卻也不差,加上龐德亦是一員難得良將,有他在側牽制,張顗再想靠近陳默大軍卻是萬難。

    同時,攻城戰也徹底展開,高順的陷陣營並未沖在最前方,而是混在大軍之中,待雙方接敵之後,陷陣營才迅速靠前,八百陷陣營如同一把尖刀,在靠近城池之後,便脫下偽裝,分成十隊迅速沿著十架雲梯攀爬而上,城中的火油已經在之前三日的攻防戰中耗盡,守城的士卒也已疲憊,但陷陣營將士卻是一直在養精蓄銳,此番一入戰場,便迅速的殺到最前方,攀爬而上。

    守軍雖然竭力阻攔,奈何陷陣營將士全身包裹盔甲,尋常刀劍都難砍進去,而且殺伐驍勇,出現在戰場上不到一刻,已經殺上了城牆,迅速清空一大段城牆。

    “快!將這些人趕下去!”韓瓊沒想到對方軍中竟有如此精銳兵馬,城牆在這一剎那失守了一大片,連忙親自帶領人馬想要將陷陣營趕下去,可惜為時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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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03:34:03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一章 老將折戟

    昏暗的天色下,朔風開始肆虐,但朝歌城上的戰爭卻在這一刻陷入最為慘烈的時刻,陷陣營的加入,以最為強悍的姿態撕開了城防的缺口,但守城的冀州軍亦是跟隨韓瓊多年征戰的老卒,哪怕此刻守軍已經現了頹勢,不斷有關中軍順著雲梯爬上來,但只要韓瓊還在,他的魂就在,他們便不會退。

    韓瓊咬牙拔掉右胸的箭簇,一名陷陣營將士神色冷漠的沖上來,手中長刀狠狠地斬在韓瓊的肩膀上,韓瓊痛叫一聲,左手一把捏住長刀,讓對方沒辦法繼續砍下來,蒼老卻魁梧的身子隨著這聲咆哮不退反進,狠狠地將陷陣營的士卒撞飛到女牆之外。

    “無礙!”韓瓊見周圍親衛沖上來,一揮手,厲聲喝道:“給我擋住他們!”

    “將軍,城門破了!”一名親衛湊到跟前,低聲說道,卻是隨著陷陣營的殺入,守城將士已經顧不得城下,關中軍趁機攻破了城門,如今大批的關中將士如同潮水般湧入城門……

    “什麼!?”韓瓊一把推開親衛,爬到女牆邊,探頭去往城下看去,這是個相當危險的動作,很容易遭到城外弓箭手的注意,但此刻韓瓊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站在女牆上俯身看去,正看到關中軍源源不斷的殺入城中,韓瓊一陣失神。

    城門一破,繼續守在城牆上已經沒了意義,關中軍的悍勇,尤其是後來殺上城牆這支部隊的悍勇超出了韓瓊的預料,而陳默選擇動用這支精銳的時機也讓韓瓊無奈,哪怕提前知道,他也沒辦法,陳默是耗光了守軍的銳氣之後,緊跟著便動用了這支人馬,而這樣一支人馬,也確實有著足以扭轉一場戰局的能力。

    “撤軍!”雖然不甘,但韓瓊知道,此時繼續死守城牆也只是徒增傷亡而已,他只能選擇退,只是朝歌一破,張郃恐怕獨力難支,鄴城之外,將再無可守之處,他必須給鄴城留下足夠的人馬,不止他要退,張郃也要退!

    當下,韓瓊不再頑抗,帶著兵馬退入城中,一路殺開亂軍,往城北而去,同時連續派了三支斥候前去張郃那裡,朝歌失守,繼續死守大營已經沒了意義,讓張郃儘快率部撤往鄴城,早做防禦。

    只是剛剛殺出城門,便見龐德引一支騎兵殺奔而來,卻是攆走了張顗之後,龐德發現城池已破,當即便率領騎兵繞城而走,看看有沒有機會逮到機會破敵,正在北門處遇到突圍而出的韓瓊,不由大喜,但見龐德一馬當先,厲聲喝道:“韓瓊老兒,那裡去?還不束手就擒!”

    韓瓊剛剛突出重圍,殺出城外,誰想卻遇到了龐德,饒是以他的心性,此刻也有些心灰,那陳默還當真是算無遺策!

    但要他束手就擒,那卻是小看了他,聞言當即怒哼一聲:“小輩安敢無禮!?”

    說話間,已經提了長槍率兵迎向龐德。

    兩支人馬在城外迅速撞在一起,韓瓊麾下將士雖然精悍,但畢竟剛剛吃過一場大敗,士氣低迷,而且精疲力盡,如何事龐德的對手,只是一個衝鋒,便被沖潰,唯有韓瓊帶著僅存的十幾名親衛還在死戰。

    “都給我讓開!”龐德將大刀一橫,厲喝一聲,四周將士自發讓開一條道路,龐德拖刀而走,頃刻間便已經殺到韓瓊面前,兜頭便是一刀斬下。

    “喝~”韓瓊奮起餘力,舉槍招架。

    “咣~”

    但聽一聲悶響,韓瓊肩膀本就受傷,若是尋常將領,他還能鬥上一鬥,但龐德乃西涼驍將,征戰無數,膂力強悍,這一刀下來,韓瓊只覺一條臂膀好似要斷了一般,血水不斷自傷口湧出,連忙將長槍一斜,卸去刀上力道,同時借著身子扭轉的力道,一槍刺向龐德胸膛。

    龐德連忙撤刀,同時身子後仰,避開這一槍,卻見韓瓊猛然將槍桿往下一按,龐德此時刀已收回,擋在自己身前。

    “咣~”

    但聽一聲悶響,龐德一刀輕易的將對方槍桿推開,韓瓊卻是被對方的力道震得長槍差點脫手而飛。

    看著重新直起身來,沒有絲毫不適的龐德,韓瓊心中突然生出一股自己老了的感覺,若是自己力道再大一些,若是自己沒有受傷,眼前小輩如何能在自己面前倡狂?

    心中雖是這般想的,但手上卻是不停,他力氣雖然比不過龐德,但一生浸淫槍術,一招一式都透著一股凜冽之感,此刻不與龐德硬拼,一時間,龐德卻是拿不下這受傷的老將,反而有種身陷泥沼,處處受制之感。

    龐德也看出此老槍術恐怖,索性不與之纏鬥,只是以力取勝,攻敵必救,不過十合,便被龐德震飛了長槍。

    “呵呵~”韓瓊一臉慘笑,有些心灰意冷的閉上眼睛來迎接自己最後的命運。

    龐德看韓瓊這副模樣,卻是沒有立刻動手,韓瓊等了半天,見龐德不動手,睜開眼睛,皺眉看向龐德道:“將軍還在猶豫什麼?拿了老夫的首級去請功吧!”

    “老將軍有傷,末將勝之不武,不願殺老將軍,卻也不願折辱老將軍,還請老將軍隨我去見主公吧。”龐德歎了口氣,英雄遲暮,大概便是這種感覺吧,抱拳一禮。

    韓瓊看了看周圍已經戰死的將士,心中默默地歎了口氣:“有勞將軍,老夫也想見見長陵侯。”

    當下,龐德收拾人馬,帶著韓瓊去見陳默。

    城中的戰事已經接近尾聲,雖然不時還有廝殺聲傳來,但這場戰爭,到此刻已經結束了,陳默隨著大軍緩緩入城,進入衙署,開始安排士卒們肅清城池,安撫百姓,看著這座古城中的殘垣斷壁,陳默心中也是有些感慨,這座古城,也不知道還能經歷幾次戰爭洗禮。

    “主公,龐德擒了韓瓊,正在門外等候。”典韋進來,對著陳默躬身道。

    “哦?”陳默聞言有些驚訝,生擒了韓瓊,這算是意外之喜了,當下點頭道:“快請。”

    很快,韓瓊在典韋和龐德的看管下進來,龐德插手一禮道:“主公,已擒獲敵將韓瓊,請主公發落。”

    “不愧是西涼強將!”陳默頷首道:“此番令明不但擊退敵軍騎兵,更擒獲韓榮,可計一大功。”

    自有記錄功勳的官員迅速為龐德記下功勞,這些都是戰後封賞時的憑證。

    “多謝主公。”龐德肅容一禮。

    “老兒,見到主公,為何不拜?”典韋皺眉看著筆直站立的韓瓊,厲喝道。

    “他是汝主,並非我主,我為何要拜?”韓瓊冷然道。

    “無妨!”陳默擺了擺手,示意典韋別衝動,人家說的也沒啥問題,看了看韓瓊身上的傷勢還有那慘白的臉色,又觀望了一番對方的氣運、命數,嗯,凝聚成了命格,而且是屬於武人的槍道命格,當下道:“將軍有傷在身,有什麼事,也等修養好再說,命人在城中找些醫匠來為老將軍療傷,在城中找處安靜之所讓老將軍修養吧。”

    見韓瓊要說話,陳默揮手止住道:“我知老將軍想說什麼,放心,冀州之戰結束前,我不會為難老將軍,安心在此養傷便是,此戰我若敗退,自會將老將軍放還,但若僥倖勝出,到時候再論其他吧。”

    韓瓊有大量拒絕的言語被陳默輕飄飄的一句話堵回去,當場拒絕?人家也沒讓你投降,拒絕什麼?至於喝罵撒潑,韓瓊終究是一代槍道大師,有自己的氣度,這般撒潑喝罵,他做不出來。

    “老將軍,請!”龐德對著韓瓊伸手一引,示意他跟自己來,這傷勢也挺嚴重,尤其是以韓瓊的年紀,就算救治的當,想要徹底好全,恐怕也需要一些時日。

    韓瓊有些鬱悶的點點頭,跟隨龐德離開。

    “主公,這老兒有何本事?這般禮遇?”典韋待那韓瓊走後,看向陳默不解道。

    “有何本事?本事大了。”陳默笑道。

    “末將未曾看出。”典韋茫然道,先被武義在軍陣上擊敗,這朝歌城守的也不見有什麼出彩之處,如今更是被龐德生擒,他實在想不出,這老傢伙有什麼值得自家主公這般禮遇。

    “河北老槍王,這冀州乃至幽州境內,數得上號的將領,幾乎都算他門生舊部。”陳默拿起竹簡,一邊翻看一邊解釋道:“如今袁家還在,暫時看不出來,但只要袁家兄弟敗亡,他能代表冀州軍心,你說他有何用?”

    “不想這老兒本事不大,臉卻不小,既然如此,主公為何不招降他?”典韋驚訝的看著陳默,這不符合陳默的風格啊。

    “本事不大?”陳默好笑的看了典韋一眼道:“他若跟你一般年紀,你未必是他對手,至於招降……不急,如今袁氏兄弟尚執掌冀州,要他投降頗費功夫,待我等拿下鄴城之後,袁尚敗亡,屆時方才是降他的時機,現在招降,只會適得其反。”

    “不明白。”典韋搖了搖頭。

    “也沒指望你明白。”陳默有些好笑的看著他道:“做事吧。”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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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8 03:34:14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四十二章 楊修設計,將帥離心

    隨著朝歌戰事漸漸落下帷幕,城中反抗的冀州軍或死或降,高順、張濟、張繡、崔耿等人陸續來到衙署覆命。

    “陷陣營折損如何?”陳默看向高順,陷陣營雖然不過千人,卻都是不斷在軍中優勝劣汰篩選出來的精銳,若是放到軍中,每一個陷陣營將士那都是能當屯將甚至軍侯的實力,損失任何一個,陳默都會心疼,這也是一開始陳默拒絕高順出戰的原因。

    “戰死十三人,傷六十八人。”高順對著陳默插手一禮道。

    “受傷將士儘快安排治療,陣亡將士,命人記錄好,戰後按照軍侯級別對其家眷發放給養,莫要寒了軍心。”陳默歎了口氣,這傷亡算不上大,但對陷陣營來說,也不小了,畢竟陷陣營穿著全軍最精良的裝備,拿著最鋒利的武器,還是從軍中挑選出來最精銳的將士訓練而成。

    “喏,多謝主公。”高順肅容一禮道。

    “將士們拼死作戰,我自不能寒了他們的心,且去安撫軍心。”陳默點點頭,一直以來,他不但抓軍權,同樣也抓軍心,這也是陳默能夠一直強勢而且不擔心軍隊反叛的原因。

    “喏!”高順答應一聲,轉身離開。

    陳默看向其餘眾將,沉聲道:“朝歌已破,接下來,我軍便可直取鄴城,諸位且先下去休整軍隊,接下來的仗可沒這般容易;另外那張郃便成孤軍,若不想徹底兵敗,便只有逃回鄴城設防,通知馬超,一路緊咬不放,另外龐德也率騎兵沿路追擊,我要他未入鄴城,兵馬便折損過半!”

    如今冀州的兵馬已經全部亮出來了,每少一分,日後陳默攻打冀州便多一分把握,少一分阻力。

    “喏!”眾將各自領命前去休整軍隊,也有將士前去傳令馬超,讓他盯死張郃,不能讓他逃走。

    另一邊,張郃大營,張顗灰頭土臉的敗退回來,與龐德的一場交戰不但未能討得便宜,差點被龐德給滅了,這讓張顗很擔心張郃會否責罰於他。

    不過張郃在得知此事後,反應卻並不大,只是溫言勸道:“敵軍軍勢浩大,連朝歌城都被破,將軍能率部回來已是不易,且先下去休息。”

    “將軍,如今朝歌已破,此處大營已不可久守,何不撤回鄴城,以鄴城之堅固,便是那陳默兵馬再多,恐怕也難攻破!”見張郃並無責罰自己的意思,張顗膽子大了一些,開口勸道。

    繼續留在這裡,憑張郃現在剩下的這些人馬,如何擋得住陳默大軍?

    “沒有這般簡單。”張郃歎了口氣,一旦陳默的兵馬開到鄴城下,那對整個冀州的打擊是空前巨大的,尤其是還在前線與曹操、袁譚聯軍作戰的袁尚,到時候恐怕就是進退失據,更何況就算自己想走,那陳默會讓自己安然離開?

    “將軍且率騎兵趕回鄴城,通知高幹將軍做好防禦,陳默大軍恐怕攔不住了。”片刻後,張郃看向張顗道。

    “那將軍呢?”張顗看向張郃,皺眉問道。

    “設法脫身吧,這些軍隊,若能帶回去,鄴城也會多一分守住的希望。”張郃苦澀道。

    打是打不過,撤?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他必須將損失降到最低才行。

    “末將告退,將軍萬萬小心。”張郃一禮,事情到了這一步,也沒必要再婆婆媽媽得了,若再不走,恐怕到最後誰都走不了,現在能走一個是一個。

    張郃點頭答應一聲,示意張顗離開。

    張顗當即點了騎兵出營,準備連夜奔回鄴城,只是大軍剛剛出營,便見四周突然出現無數火把,同時一支騎兵攔在路上,朗聲道:“吾乃西涼大將龐德,冀州陷落,已是早晚之事,爾等還不投降,莫非真要陪袁氏一併戰死不成!?”

    來將正是龐德,受了陳默命令後,便帶著兵馬在這一帶盤桓,夜裡更是讓人多舉火把在敵軍退兵的必經之路埋伏,沒想到還真逮到了一支撤走的人馬。

    夜色迷離,張顗只見四面八方到處都是火把,心中有些發慌,迎面而來的龐德更讓張顗失了鬥志。

    打不過,只能退了。

    “張將軍且慢退走!”正在張顗想要退兵之際,卻見龐德後方,一名文士策馬而出,來到陣前高聲呼喊道:“在下楊修,有事與將軍說。”

    張顗猶豫了一下,拱手一禮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當。”楊修微笑道:“只是將軍可曾想過自身將來?”

    “先生此言何意?”張顗皺眉道。

    “此戰朝歌已失,我主大軍不日便抵達鄴城之下,而袁尚如今尚在與曹操對陣,高幹此人,雖也算名門,然其能力卻遠不及張郃將軍,莫說如今張郃將軍孤軍被困於此,便是逃入鄴城,又能如何?”楊修微笑道:“鄴城能擋幾日?”

    “無需先生擔憂。”張顗冷哼道。

    “我不為鄴城擔憂,然將軍可有想過,就算爾等能夠守住鄴城,如今我軍與曹軍兩路合攻冀州,北方還有公孫度,我主麾下太史慈如今業已出兵,進取中山、常山之地,冀州局勢已然明朗,便是守住鄴城,那袁尚如何與我等相抗?最終恐怕也難逃兵敗身亡之下場,將軍莫非真要陪袁氏共赴黃泉?”楊修微笑道:“袁氏大勢已去,將軍還需早做打算!”

    張顗默不作聲,皺眉看著楊修。

    楊修笑道:“言盡于此,將軍且去吧,我等今日絕不相攻,但也請將軍莫要再試圖突圍,否則下一次,便不會如此容易離開了。”

    “多謝!”猶豫片刻後,張顗對著楊修一禮,調轉馬頭便往大營方向而去。

    “先生!”看張顗離開後,龐德策馬來到楊修身邊:“這些話當眾說出,豈能瞞過張郃?”

    “我便是要張郃知曉。”楊修微笑道:“將帥不和,我等要拿下張郃才更容易一些,至於那張顗降或不降,於大局無礙。”

    瑪德,就知道這讀書人肚子裡都是壞水兒。

    龐德咧了咧嘴,呵呵一笑道:“那繼續守著?”

    “不必,留下斥候看著便是,我料他今夜不敢再出。”楊修搖了搖頭,這邊派遣的人馬其實並不多,之前那般多是虛張聲勢,陳默的大軍如今還在朝歌呢。

    另一邊,張顗回營後,張郃有些疑惑的看向張顗:“你怎回來了?”

    張顗躬身道:“營外有大批賊軍攔路,末將難以殺出。”

    張郃聞言皺了皺眉,這陳默是想將自己這支人馬也徹底留下麼?

    “既然無法走脫,你且先下去休息,明日再看。”張郃看了張顗一眼道。

    “喏,末將告退!”張顗心事重重地離開,張郃看著張顗的背影,皺了皺眉,正想休息,卻見一名騎將來到門外。

    “將軍,末將有事稟報。”那騎將在帳外躬身道。

    “進!”張郃點頭示意親衛放行。

    “喏!”騎將答應一聲,大步入帳。

    “有何事稟報?”張郃詢問道。

    “稟將軍,方才在營外,我等雖被攔住了去路,但並未作戰,敵軍中出來一人,自稱楊修,想要勸降張顗將軍……”騎將將方才營外發生的事情詳細的說給張郃聽,雖然張顗曾讓他們莫要說此事,但軍中騎兵,多是張郃訓練出來,又非張顗私兵,怎會聽張顗的。

    “竟有此事?”張郃皺了皺眉,點頭道:“我已知曉,你先去休息,此事我自有計較!”

    “喏!”騎將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唉~”

    看著騎將離開的背影,張郃歎了口氣,如今冀州的局勢不容樂觀,朝歌一破,人心浮動也是在所難免,只是張顗對此事隻字不提,甚至下了封口令,這讓張郃不滿的同時,心中越發焦慮。

    張顗之事已經知曉,張郃也不怕他翻出什麼浪來,但他更擔心的是,此刻這大營中,有多少人有類似的心思?

    想著這些事情,張郃最終沉沉的睡去,不管有什麼事,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今夜需好好休息,他可以預見,明天開始,再想睡個安穩覺恐怕就成奢望了。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陳默指揮大軍來到張郃大營之外,開始將大營兩面合圍,放出兩路,也算是給張郃一個機會,不過馬超、龐德率領騎兵在側,張郃要真的逃跑,那下場可不會太好。

    三軍列好陣勢,陳默命韓凱出去叫降。

    “儁乂將軍之才,我主頗為傾慕,若儁乂將軍肯歸降,我主願意向朝廷為將軍請得亭侯爵位!”韓凱看著轅門上的張郃,朗聲道。

    “請告知長陵侯,在下乃無德無能之輩,長陵侯之厚愛,在下心領,只是主公待我不薄,怎能相棄?此話莫要再說。”張郃朗聲道。

    “但令主如今敗亡在即,將軍如此做法,不過愚忠爾!”

    “是否愚忠,還要看爾等本事!”張郃聞言,冷哼一聲道:“休再多言,你若再不走,休怪我手中兵器無情!”

    “告辭!”韓凱冷哼一聲,調轉馬頭回歸本陣。

    張郃不降,也在陳默預料之中,當下揮了揮令旗,攻營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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