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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人: 為了一口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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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軍事] [王不過霸] 庶族無名 (全文完)  關閉 [複製連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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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7 00:10:32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三章 謀天子

    前線的戰事對於身處睢陽的荀彧來說有些遙遠,不過陳默大張旗鼓的移兵官渡,荀彧很難忽視。

    “大公子,陳默此舉,恐怕意在睢陽啊。”荀彧看著前來求教的曹昂,歎了口氣解釋道,他知道曹昂對陳默態度頗為親善,但這是諸侯之間的戰爭,曹昂雖然優秀,但有時候容易將私人感情帶入到公事之中,作為幾乎已經是曹操內定的接班人,這一點上,曹昂做的並不優秀。

    “睢陽?”曹昂聞言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看向荀彧道:“天子?”

    “嗯。”荀彧點點頭,若論聰慧,曹操諸子之中,當以曹昂為最,將一封迷信遞給曹昂道:“昨日潁川太守發來消息,陳默麾下大將武義率軍出大谷關,沿嵩山東行。”

    “但大谷關距此有五百里之遙,莫說還有子孝叔父屯于潁川一帶,便是沿途關卡,他想要前來奪走天子恐怕也是萬難。”曹昂皺眉道。

    “除此之外,呂布兵寇汝南,子孝已前去抵禦。”荀彧笑的有些苦澀,那武義顯然並非孤軍奮戰,有呂布從旁策應,陳默屯於官渡的兵馬也可以隨時馳援,中原之地,無險可守,又處於四戰之地,這也是曹操對比陳默和袁紹最難的一點。

    現在曹操最大的問題就是,天子並不能對陳默或袁紹造成實質性傷害,而陳默和袁紹卻都對天子有覬覦之心,兩人要來偷襲,曹操還真不好做防禦。

    “便是那武義能夠殺到睢陽城下,睢陽亦有守軍……”曹昂想說武義想要攻破睢陽是不可能的,但話到一半卻沉默了。

    “武義,也並非來攻城的。”荀彧見曹昂看過來,笑著點點頭道,只是荀彧的笑容,有些莫名的發苦,曹操主力被陳默吸引到中牟,現在就算想走,陳默都未必肯放,所以睢陽這邊,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曹昂皺眉思索著城中可能被判曹操或者說從來就未曾效忠過曹操的臣公,但思來想去,這樣的人,在睢陽城並不少。

    “大公子只需掌握住軍隊便足夠。”荀彧看曹昂頭痛,微笑著安撫道。

    曹昂默默地點點頭,這大概是第一次與叔父爭鋒吧?雖然叔父並未真的至睢陽,只是天子……不能讓!

    荀攸看著曹昂告辭離開,心中卻是歎了口氣,事情要比想像的更加糟糕,這次武義入侵,便能看出曹操對治下的掌控力遠不及陳默,沿途郡縣雖有情報傳來,但多是閉城自保,雖然沒有證據,但恐怕有人暗中給武義捐獻糧草,否則武義的後勤供給不可能這麼流暢,這顯然是蓄謀已久。

    陳默和曹操,其實都有對對方進行滲透,但陳默有雄關阻隔,曹操想要再一次孤軍深入陳默腹地怕是不可能了,哪怕在陳默治下同樣有曹操安插的人手,但從細作送來的情報來看,那些各縣縣令便是暗中投了曹操,也沒有多大意義,他們手中並無絲毫兵權,便是各縣縣衛,都是由郡府統一管理,各縣縣尉並不聽命于縣令。

    陳默治下,各縣縣令只有執政之權,能管的也只有門下書吏,其他的便是執法都是在郡府下達命令之後,由衛尉來管,縣令衙署中,聽候縣令差遣的縣衛便只有十來人,最大限度的壓制了這些縣令造反帶來的傷害。

    陳默這些年一直在完善屬於自己的制度,建立書院,推行法治,雖然沒有任何證據,但從陳默想要辦誰就能立刻拿出足矣扳倒對方的證據來看,陳默麾下,恐怕還有一支隱藏在暗中,類似於校事府的力量。

    袁紹策反關中失敗,曹操在陳默治下安排的細作也沒能起到太大的作用,而對田地的處理上,也極大限度的限制了地方豪紳私兵的數量,荀彧猜測,此番大戰之後,陳默會進一步在這方面進行打壓。

    畢竟長安一夜彙聚上萬私兵的事情,以陳默如今在關中的威勢來說,以這件事為由頭來限制各府私兵可說是名正言順。

    仔細思索陳默這些年來所做的種種事情,荀彧突然發現,陳默當年雖然讓曹操奪走了天子,卻從未放棄過對朝廷的經營,雖說是一方諸侯,但陳默構建的勢力卻是以朝廷的規模在構建,而且並非沿用漢制,而是在漢制的基礎上,以陳默自己的想法在構建屬於自己的朝廷!

    如今這個權力架構已經日漸成型,所以這一次,陳默是準備攜大勝之勢,要將天子奪回去麼?

    想到那些密謀著勾結陳默的蠢貨,荀彧便生出一股濃濃的無力感,在曹操這裡,他們至少還能保證手中有一些權力,或許不多,但至少體面,但若到了陳默那裡,恐怕除了虛名之外,連最後的體面都難以保全!

    但荀彧沒辦法叫醒這些人,在沒有真正面對的時候,他們能想到的只有在曹操這裡的不如意,而不會去考慮到了陳默那裡會如何?如今的關中跟六年前的關中可不是一回事咯~

    “陳默……”荀彧低頭看著竹簡,昔日小兒,如今已成大患,但沒辦法,這天下,曾經有機會除掉陳默的人,只有袁紹、董卓,曹操從來沒有過這個機會,只是董卓尚未察覺陳默的威脅便已經作古,而袁紹……一言難盡。

    這一夜,荀彧無心睡眠,而在睢陽城另外的地方,同樣也是暗流洶湧。

    “武義行軍速度極快,如今已至己吾一帶,距此已經不遠,諸公,長陵侯已然承諾,只要我等護送陛下回洛陽,我等爵位便可恢復,如今曹賊便被牽制于中牟,我等只需護送陛下出城,便能匯合武義將軍大軍,屆時何愁大事不成,曹賊不滅。”一處偏僻的宅院中,有人慷慨激昂的道。

    “我等自然明白,只是如今睢陽兵權皆在曹氏手中掌控,我等便是救出了天子,又如何出城?”伏完皺眉看著董承道。

    “不必多慮,我等只需能夠見到陛下便可!”董承微笑道,曹操臨走之前,奪了他的兵權交于了曹昂,這讓董承一直懷恨在心。

    “哦?”伏完等人看向董承,說起來,兩人都算是國丈,兩人女兒都是天子妃子,在皇后之位上,一直存在競爭,不過權利都被曹操攥在手裡,兩人就算爭贏了也沒有意義,因此才能促成合作,至少在助天子脫離曹操掌控這件事上,兩人的利益是一致的。

    “當年督建睢陽皇宮時,我便留了一手,在這皇宮之中,留有一條密道,伏兄可還記得當年有一批工匠因昭德殿坍塌盡數死於殿中之事?”董承笑道。

    伏完聞言,看向董承,默默地點點頭,沒想到董承在當年新建睢陽皇宮時,便已經為今日做準備了,難怪當年董承被曹操打發去督建皇宮時,雖有不滿,卻並未鬧起來,畢竟當時初來睢陽,他們作為皇親國戚,還是有些分量的,被曹操打發去建皇宮,有些辱人了。

    “只要我等能入皇宮見到天子,便能護送陛下出宮。”董承笑道。

    “但我等如何入宮見陛下?”一名大臣皺眉道。

    “諸公可還記得,當年陳默是如何攻破長安?”董承笑道。

    當年陳默如何攻破長安的?

    眾人聞言皺眉回想,畢竟時間都過去六年了,當年陳默好像是先派武義引走那李傕,而後太史慈繞道馮翊直擊長安。

    “可否明示?”伏完皺眉道,眾人之中,也只有董承打過仗,有豐富的帶兵經驗,他們這些人,看看兵書還行,但如何打仗,基本是不能指望這些人的。

    “我等可效仿陳默之計,諸位可集結各府家丁,暗中籌備兵器。”董承笑道。

    伏完點點頭,要做大事,自然得有兵馬才行,但隨即卻皺眉道:“如今那荀彧對睢陽看管極嚴,我等便是暗中做此事,恐怕也難逃過荀彧耳目。”

    “這些人馬,便是贈給荀彧的。”董承笑道。

    這些人都是棄子。

    “哦?”伏完聞言似乎有些懂了。

    “我等做出要接陛下強闖出城之勢,將兵馬聚集在皇宮,只要我等能夠入宮,便能送天子出城,我已與武義將軍取得聯繫,三日後傍晚,武義將軍大軍便能在密道出口之處等候,只要陛下能夠進入密道,我等便算功成。”董承微笑道。

    “原來如此!”伏完恍然道:“此事事關我等此番成敗,還請諸公莫要聲張。”

    “我與伏將軍今夜當先入宮,與陛下通聲,諸公且回去準備,以待我等得成大事。”董承起身道。

    “好!”眾人起身,對著兩人一禮後,紛紛告退。

    伏完跟眾人告辭之後,卻見董承沒動,疑惑道:“董將軍,我等何時入宮?我兒伏德,今夜正在宮中值守,可助我等秘密見陛下。”

    “不急,待我先為伏兄引薦一位故人。”董承卻沒動,看著伏完笑道。

    “故人?”伏完疑惑的看向董承。

    董承也不解釋,神秘一笑,看向後堂道:“文和兄,事情已經辦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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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7 00:10:46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四章 暗濤

    雖說賈詡是陳默麾下謀士之一,但為人素來低調,而且陳默麾下四大謀士的官職實際上一直不算太高,至於往日在西涼軍中,更是不怎麼露面,若非當初王允不給人留活路,當初賈詡也不可能出來。

    伏完雖然聽過賈詡之名,但卻未曾有過交集,甚至不知道賈詡如今在陳默麾下,是以在看到董承如此鄭重的引薦賈詡的時候,有些茫然,看了看賈詡那人畜無害的笑臉,又看了看董承,他不明白這等時候,董承為何會給他引薦這麼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人物給自己。

    出於禮數,伏完還是道了聲久仰。

    “文和先生,乃是長陵侯帳下幕僚,雖官職不高,但卻頗受長陵侯重視,此番文和先生前來,便是助我等成事。”董承微笑道。

    “但……”伏完有些搞不懂,看了看賈詡,又看向董承道:“董將軍,方才不是已經定下了計策?”

    賈詡這個人的出現,完全沒有必要吧。

    賈詡對於伏完的輕視完全沒有在意,只是坐下來微笑道:“伏國丈當真以為,方才在此眾人,皆是可靠之人?”

    “你這話何意?”伏完皺眉喝道:“方才此間眾人,皆乃義士,怎能容你輕辱?”

    “好,便當他們是義士。”賈詡也沒在這個話題上爭論,只是笑眯眯的看著伏完:“國丈當真以為,諸位在此共議大事,荀彧會毫無察覺?兩位國丈,數位高士,一路掩人耳目在此偏僻之所,我想但凡不是太笨之人都不會認為諸位在此談論風月吧?”

    “閣下究竟想說何事?”伏完皺眉看著賈詡道,不知怎的,賈詡明明是在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伏完卻感覺背後有些發涼。

    “為保萬無一失,計策需要變一變。”賈詡笑道。

    “如何變?”伏完看著賈詡,皺眉道,之前的計策,他就覺得不錯,雖然損失了眾人家丁,但可行性極高。

    “今夜我等入宮,送陛下出宮。”賈詡臉上的笑容總是那般有親和力。

    “那其他人……”伏完心底一沉,看著賈詡道。

    “國丈放心,出了此門,之前諸位商議之事此刻恐怕已經盡為荀彧所知。”賈詡微笑道,雖然不知道荀彧對著睢陽的掌控力如何,但看看當初那李泰謀劃關中,剛剛出府,作為主力之一的韓暹輕易便被拿下,賈詡覺得如果荀彧做不到這一點,也不配成為被曹操將後方安危盡數託付的首席謀士了。

    這種事,不需要證據。

    伏完聞言,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之前董承獻計,伏完已經覺得相當不錯了,直接將眾人府中家丁盡數當做棄子,甚至連家眷都不管了,但此刻,賈詡卻是將之前坐在這裡的眾人都當做了棄子,那些人可不是普通人,都是當今名士,賈詡這是把這些人都當做了棄子。

    “先生,消息未必會洩露,是否太過……”伏完的語氣中帶了幾分敬意,眼前這個笑眯眯,人畜無害的胖子,不知怎的,讓他感覺壓力很大。

    “欲成大事,這機密越少人知曉越好,古今多少大事,是敗在事機洩露之上?”賈詡微笑道:“在下所說之法,乃是最穩妥之法,若兩位覺得在下所言有誤,大可自己去做,在下這便告辭!”

    說著,賈詡起身便欲離開,董承連忙上前拉住賈詡道:“文和先生,不至於,伏將軍亦是心有不忍爾。”

    “成大事者不該有婦人之仁,否則必亡。”賈詡卻收起了笑臉,一臉嚴肅道:“詡此番來是為迎奉陛下,若是此事必敗,我何必將自身置身險地?”

    “伏兄!”董承扭頭,看向伏完道:“事關社稷之重,伏兄難道還不明白,在這睢陽城中,除了你我之外,無人是真心心向陛下的!”

    伏完聞言,面色一變,點點頭,對著賈詡一禮道:“先生恕罪,在下實是不忍,不過若為陛下,為大漢天下,伏完願做這罪人。”

    賈詡本就沒準備走,聞言順勢坐下來,點頭道:“其實國丈也不必擔憂,只要陛下一走,雖然之前謀劃洩露,但那些人並未實施,所以不會有事,反倒是國丈家眷……”

    “吾之家眷,早已安排在各處出任官員,除伏德之外,皆在外,只待天子去往洛陽,自會前去投奔。”伏完咬牙道:“至於府中家眷……成大事者,自該有所捨棄!”

    “國丈高義。”賈詡撫掌,一臉敬佩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等立刻入宮!此行在下還帶了一名隨行護衛,可與我等一同入宮如何?”

    “此人……”伏完皺眉道。

    “乃我主身邊近衛,負責聯絡周邊接應的部隊。”賈詡微笑道。

    伏完聞言心中一鬆,原來陳默不止派來了武義,這睢陽周圍,竟然也有兵馬,但還是有些猶豫道:“若如先生所言,我等此時出府,豈非……”

    “荀彧知曉我等謀劃,必然會想將我等連根拔起,不會阻我等入宮。”賈詡笑道。

    伏完聞言也不得不佩服賈詡的算計,拋出一個大餌給荀彧,讓荀彧想要獲得更多,而且武義的兵馬至此至少需得三天,這個時候荀彧定然不會擔心他們出逃,因為就算逃出去,也逃不出四周圍曹軍的追擊,而賈詡卻反其道而行,趁著荀彧被吸引之際,直接將陛下帶出睢陽,等荀彧反應過來的時候,恐怕也已經晚了。

    伏完當下帶著董承、賈詡以及跟隨賈詡而來的楊慶一路往皇宮而去。

    另一邊,荀府。

    之前董承的計策,如今已經盡數被荀彧所知,就如賈詡預測的那樣,荀彧想要知道董承等人的謀劃,太容易了,甚至當時在場的一眾謀士之中,就有已經暗中徹底投效了曹操之人。

    “那董承能夠想出這等計策?”曹昂有些驚訝的看向荀彧道。

    在曹昂的印象當中,董承雖然懂些兵法,但要說出謀劃策,並非董承所長,對於董承能夠出此計策,曹昂很奇怪。

    不止曹昂不信,荀彧也有些難以相信,這計策算得上頗為精妙了,董承若有此能,也不至於不被曹操所重。

    這事情有些蹊蹺,荀彧擔心,董承背後還有人在出謀劃策,而對方給董承的計策,是否會是迷惑自己?

    “那董承現在何在?”荀彧起身問道。

    “按照董承所言,他會和伏完一起入宮面見陛下,與陛下說明此事。”那前來報信的士人躬身道。

    “子修!”荀彧來回走了幾步,面色陰晴不定,突然扭頭,看著曹昂道。

    “在!”曹昂踏前一步,躬身道。

    “立刻通知子廉將軍,率軍出城,巡視睢陽四周,但有可疑之人,立刻抓捕!”荀彧沉聲道:“你隨我入宮,面見陛下!”

    哪怕懷疑對方另有圖謀,但此刻,荀彧依舊恪守人臣之禮,不會帶兵馬入宮。

    “喏!”曹昂答應一聲,轉身大步離去,安排人去通知曹洪。

    荀彧也立刻起身,打發走前來報信之人,讓人備好車馬,匯合了曹昂之後,上車直奔皇宮而去。

    很快,便有負責監視董承的校事府府衛來到曹昂身邊彙報董承行蹤。

    “先生,那董承在眾人離開不久之後,便與伏完帶了兩名宦官徑直去往皇宮。”曹昂對著荀彧躬身道。

    校事府平日裡是由郭嘉掌管,如今郭嘉隨軍出征,校事府曹操卻沒交給荀彧,而是交給了曹昂,所以校事府的事情是先報給曹昂,曹昂斟酌之後再選擇是否告知荀彧。

    “宦官?”荀彧皺眉,看著曹昂道:“董承與伏完身邊,何來宦官?”

    “這……”曹昂一開始沒想到,此時聞言,頓時反應過來,董承伏完今天是跟眾人商議事情,就算準備入宮,也沒理由帶兩個宦官在身邊。

    “叔父,這兩個宦官……”曹昂皺眉,雖然經過荀彧提醒,也覺得這兩個宦官此時出現在董承和伏完身邊有些不和諧,但如何不和諧,曹昂卻想不出來。

    “快,隨我入宮!”荀彧覺得,這兩個宦官恐怕就是那真正站在幕後之人,當下面色嚴肅,催促車夫加快速度入宮,同時又派人通知睢陽城守軍趕往皇宮,最好那些人說的便是董承的全部謀劃,否則今夜睢陽城怕是要出大事。

    曹昂見荀彧面色嚴肅,也不敢多問,此時的荀彧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有些嚇人,不由自主的握住了劍柄。

    另一邊,伏完和董承帶著已經換了一身宦官裝束的賈詡和楊慶已經抵達了皇宮,董承有些疑惑的看著賈詡道:“先生如何要穿兩身衣裳?”

    “自有妙用。”賈詡胖胖的臉上滿是虛汗,內罩皮甲,外面還穿著一身宦官衣物,讓他本就有些發福的身軀更顯臃腫,但臉上的笑容卻還是不變。

    “父親,陛下已經休息,此時求見未免……”四人見到伏完之子後。

    “關乎社稷存亡之事,顧不得虛禮了,快些帶我等前去!”伏完喝道。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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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五章 目的

    睢陽皇宮,昭德殿乃是仿洛陽昭德殿建造,不過睢陽畢竟不比洛陽,昭德殿屬於門面功夫,自然不能馬虎,但昭德殿之外的其他宮殿,相比于洛陽或是長安皇宮來說,無論格局還是規模,所差絕非一星半點。

    當賈詡四人見到劉協的時候,劉協已經準備就寢,突然得報自己兩位丈人來找也有些發懵。

    當得知兩人來意之後,與董承和伏完所期待的不同,劉協目光落在賈詡身上,搖了搖頭道:“朕不能走!”

    “陛下!?”董承與伏完震驚的看著劉協,原本以為說服劉協並沒有什麼問題,誰知道跑來宮中了,劉協這個當事人反而不願走。

    “兩位國丈真的認為,陳默會願意將辛苦經營的關中之地還於朕麼?”劉協有些遺憾的看著自己兩位丈人,他的確想要奪回權勢,但絕不是這個時候,曹操現在面臨的可是陳默跟袁紹兩家的壓力,這種局勢,就算劉協奪了曹操手中的權利又有何用?他能鎮得住陳默和袁紹麼?

    袁紹四世三公,威加海內,陳默少年英雄,如今雄踞三州的局面,幾乎都是陳默以一己之力打出來的,如今兩人都已成勢,這個時候,劉協可不認為這兩位雄霸一方的梟雄會因為自己一紙詔書便乖乖放棄手中之權。

    更別說現在要讓自己跑到陳默那裡去,恐怕比在曹操手中還有不如,要知道當初曹操要借自己帝王之威,遍攬天下英傑,天子能帶來的好處,曹操已經挖掘的差不多了,現如今,到了陳默手上,自己能給陳默帶來什麼?

    大義之名在如今中原三足鼎立的情況下,其實已經沒有之前曹操打徐州時那般有用,至於人才方面,能招攬的人才,已經被曹操招攬來了,劉協甚至想不出陳默在這個時候要自己有何用?

    既然左右與如今差不多,甚至還不如現在,自己又何必要費盡心力去陳默那裡給陳默當傀儡?

    “這……”伏完與董承聞言一滯,面色有些猶豫。

    “兩位,或許陛下處境不會有所改變,但兩位卻是不同。”賈詡那非常具有親和力的聲音自二人身後響起,悠悠道:“況且此刻事機恐怕已然洩露,兩位以為,若兩位留下來,曹操會如何待兩位?”

    董承和伏完聞言,面色一變。

    對啊,劉協不走,就算曹操回來,也不會拿劉協怎麼樣,甚至會感激劉協在這個時候的堅持,但他們兩個作為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父親!”便在此時,伏德快步進來,對著伏完一禮道:“荀彧已經率人抵達宮門之外,正在求見陛下!”

    “你算計我們!?”董承突然面色一變,兇狠的看向賈詡,踏前一步,到了這一刻,再蠢也明白了,如果沒有賈詡突然到來挑唆他帶著天子離開,哪有現在這等事情?

    “汝欲何為?”楊慶面色一冷,跟著踏前一步,森然看向董承。

    “若陛下願意與在下回洛陽,一切就如之前所言一般,兩位並無任何損失,但如今……”賈詡看著劉協,微微一禮道:“陛下不願,兩位若無他法,我等恐怕皆無倖免之禮。”

    隨即看向劉協,微笑道:“陛下不走,雖可倖免,但伏、董兩位貴人恐怕要受牽連,此二人也無幸理,陛下真的如此狠心?置至親於不顧?”

    “求陛下憐我等漢室忠臣!”這一刻,董承和伏完也明白了現在自身處境,在踏入皇宮那一刻,他們已經沒有了退路,只能跟著賈詡一條路走到黑。

    劉協有些無奈的看了伏完、董承一眼,自己身邊,但凡有些厲害人物,也不至於淪落至此,隨即又將目光看向賈詡:“賈文和,朕認得你,怎的?漢室因你而淪落至今,這一次,莫非還要將我漢室顛覆!?”

    “陛下為何獨怨臣而不怨王允?”賈詡看著劉協,面色坦然,漢室有今日,他或許有過,但也不過為求自保而已,真正造成這般局面的,不該是那王允麼?

    劉協沉默了,最終點點頭道:“如此,容朕帶家眷隨行。”

    “怕是來不及了。”賈詡搖頭歎道:“若陛下不在此浪費這般功夫,或許還有時間,但如今荀彧已至宮外,隨時會進來,我等已無時間耽擱。”

    “荀卿不會的。”劉協搖了搖頭:“荀卿向來恪守臣禮,無朕召見,荀卿必不會進攻。”

    說著還看了看伏完、董承:“兩位貴人亦是兩位血親,二位不會置之不理吧。”

    這……

    伏完與董承又猶豫了。

    賈詡點點頭道:“這個自然,只是不知兩位是否願意將生還之望寄託在荀彧是否守禮之上?”

    “陛下!”伏完猶豫了一下,躬身道:“成大事者,不當有婦人之仁,當此非常之時,怎能因兩婦人而置陛下安危于不顧?還請陛下速速隨臣等出城!至於兩位貴人,相信長陵侯自有辦法救回。”

    劉協有些失望的看著兩人,已經不想跟他們多說什麼了。

    “楊慶,請陛下隨我等一同離開。”賈詡見劉協坐著不動,不同意也不拒絕,自然知道劉協打著什麼算盤,當下微笑道。

    “喏!”楊慶點點頭,上前一步,看著劉協目錄凶光。

    楊慶便是阿呆,對於這位自己的髮小,陳默自然是想要培養的,只是楊慶來投時間太晚,不像大郎那般,自小跟在陳默身邊,習武、讀書,更有豐富的作戰經驗,才有今日之勢,而其本身也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雖然跟著楊茂學過一些武藝,但水準只能說一般,放在軍中,也不過是普通校尉資質。

    不過也並非沒有其他天賦,楊慶自有跟其生父學過狩獵技巧,跟著楊茂這些年,一直在衙署辦案,對於追蹤、探查之類的有著不錯的天賦,所以陳默在對楊慶考驗一番之後,便讓其進了天網。

    見慣了官場最陰暗的東西,對於大漢天子早沒了什麼敬畏之心,他尊奉的,從來只有一人,便是陳默。

    “朕自己會走!”劉協甩袖,掙開楊慶,冷哼一聲,自榻上站起身來,冷冷的看向賈詡道:“當年卿所為是為自保,但不知如今又是為何?”

    “臣已經找到臣心中明主。”賈詡微微拱手道。

    “好,就讓朕看看,卿認定的明主是何等模樣!”劉協冷哼一聲,正了正自己的衣冠,看向董承、伏完兩人:“還不帶路。”

    兩人心中有愧,不敢與劉協對視,只是默不作聲的低頭帶路。

    另一邊,皇宮外,荀彧等了許久不見有人來傳喚,眉頭漸漸皺起,一旁曹昂皺眉道:“叔父,非常之時,不可守舊禮,不如我等闖宮如何?”

    荀彧皺眉看著宮中匆匆跑來的小黃門道:“陛下如何說?”

    “陛下未曾回應,已與兩位國丈去往漪瀾殿!”小黃門躬身道。

    “子修!率軍入宮,務必攔住陛下!”荀彧深深地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沉聲道。

    “喏!”曹昂答應一聲,看向身邊一眾將領道:“立刻入宮,記住,約束眾將士,不得濫殺,救出陛下便是。”

    “喏!”

    荀彧滿意的看著曹昂,曹昂能在這個時候還照顧到皇室顏面,處理的可算是相當得體。

    那董承跟眾人商議之時,只說宮中有密道可以通往城外,但並未說密道通往何處,若真讓對方挾持陛下進了密道,再想將陛下救回來可就難了。

    當下,睢陽守軍浩浩蕩蕩湧入皇宮,宮中守衛根本不敢阻攔,宮女、宦官眼見大軍氣勢洶洶沖入宮中,只驚得倉皇逃竄,也有宮中侍衛想要阻攔,卻哪裡攔得住,這睢陽的守軍,可以看成曹家私軍,除了留守此處的曹洪之外,也只有曹昂和荀彧能夠指揮的動,便是皇命在這裡也不好使。

    另一邊,漪瀾殿中。

    賈詡看著被搬開的床榻,這密道入口,竟然在一處床榻下面,上面還有石板掩蓋,而控制石道入口的機括卻不在此處,而在另一處房間裡,這設計倒也頗廢了些心思。

    “這密道長有幾何?”賈詡好奇道。

    “這密道在當初建立皇宮時便已開始挖掘,可通往城外睢陽渠,足有八里長,只是不知長陵侯安排在城外的援軍可否趕得及?”董承笑道,之前擔心賈詡耍詐,是以董承並未告知這密道去向,當然,如此一來,賈詡安排在城外的援軍,也沒辦法第一時間前來接應,但沒辦法,董承信不過賈詡,麻煩一些,擔些風險也無妨。

    “援軍尚在己吾一帶,要趕來至少需要三日。”賈詡笑著搖了搖頭。

    “沒有援軍!?”董承愕然的看向賈詡。

    “睢陽乃曹操腹地,大批人馬如何安排的進來?”賈詡微笑著點點頭。

    “那我等該如何逃出!?”伏完一把拽住賈詡的衣領,憤怒道。

    “只要將陛下留在此處,自然不會有人追我等。”賈詡眯眼笑道。

    “荒唐……”伏完尚未說完,便聽身後一聲慘叫,扭頭看去,頓時面色一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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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六章 天崩

    “走吧。”賈詡看了看倒地抽搐,一截弩箭從腔子裡突出來,眼見已經是活不成的天子,示意楊慶來到自己身邊,對著呆若木雞的董承和伏完淡然道,這兩人還有些用處,如今還不能棄之。

    “逆賊,無君無父之輩,安敢弒君!?”伏完最閑從呆滯狀態中回過神來,戟指賈詡,怒駡道。

    “弒君的是曹操而非在下!”賈詡看著伏完和董承,臉上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似乎他從來都是這副模樣,但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此刻再伏完和董承看來,卻叫人有些脊背發涼:“兩位可要想清楚,若在下成了弒君之徒,兩位便是幫兇,若無兩位相助,在下便有通天本事,又如何能入得這深宮之中?”

    一股莫名的寒意自脊背升起,迅速擴向全身,董承指著賈詡的手有些顫抖:“你一開始找我,便是為弒君而來?”

    “非也。”賈詡有些遺憾的看了劉協一眼道:“若陛下笨一些,肯順從我等,便不會有此難。”

    賈詡來此確實是為接天子,畢竟陳默如今需要正統之位來進一步鞏固自身,同時也能進一步削弱曹操,畢竟如今漢室雖然名存實亡,但餘威猶在,天下人向漢之心猶在,如果不能將天子迎回洛陽,那不管他們如何馬曹操篡漢之賊,在天下有向漢之心之人心中,睢陽朝廷始終是正統,這一點,陳默將洛陽朝廷經營的再好也沒有用。

    但荀彧反應之快有些出乎賈詡意料,自己已經故布疑陣,但還是被荀彧迅速猜到自己的最終目的,但即便如此,賈詡也有信心借著武義瞞天過海,將劉協帶回洛陽。

    但劉協本身的態度讓賈詡看到危機,劉協並不願意跟他們離開,在跟劉協虛與委蛇的時候,賈詡心中已經做出了推演,按照自己的計畫,武義三萬大軍雖然聲勢浩大,但卻是虛兵,用來吸引曹操注意的,如果天子配合,賈詡有信心瞞天過海,但從這裡到洛陽,無論哪條路,至少也有五百里之遙,這一路所過,皆是曹操治下,如果劉協心生抵觸,故意破漏行蹤,賈詡可沒這個信心把一個不安分的天子帶回去。

    更何況荀彧本就不是好相與的人物,既然如此,那便退而求其次,既然不能迎回天子,但天子也不能留在曹操這邊,大家都別要,還能給曹操安個弒君之名。

    至於陳默那裡怪罪,賈詡相信陳默肯定會處罰他,但絕不會傷他性命,時至今日,天子已經沒有那般重要,否則賈詡也不敢擅殺。

    總之一切以風險最小為主,如今天子一死,荀彧該頭疼的就是如何處理這件事,至於這兩人,能帶走最好,可以指正天子乃為曹操所殺,若是逼不得已,也可用來脫身。

    可以說天子太過聰明,能夠看清自己如今的境況,也可以說,他不夠聰明,如果劉協假意同意,然後再伺機洩露行蹤,賈詡一時間也難以察覺。

    “但也不能弒君啊!”伏完痛心疾首,卻有些不敢面對賈詡。

    “事已至此,兩位要如何決斷?”賈詡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多言,只是看著兩人道:“天子一死,兩位出去至少還能留的性命,指正曹賊弒君,但若留在此處……陛下被殺,這弒君之名可就要落在兩位身上了。”

    宮外已經傳來密集的腳步聲,賈詡卻是氣定神閑:“兩位若想綁了詡去交差,大可試試,詡便在此不動,甘願配合兩位。”

    董承和伏完只能沉默,這根本沒得選,留下來,就算有賈詡頂罪,但這麼大的事情,又豈會只殺賈詡一人?他二人包括伏德在內,皆無幸理,事到如今,也只能隨賈詡一條路走到黑了。

    “不錯,此事乃曹操所為,被我等撞破欲殺我二人!”董承咬了咬牙,對著賈詡一禮道:“還望先生相救。”

    賈詡滿意的點點頭,目光卻看向伏完。

    伏完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既如此,荀彧已然殺到,我等當速速退走。”賈詡一把扯掉身上的宦官衣袍,露出下面的皮甲,這是曹軍將士的鎧甲,沒有進入密道,而是往外走去。

    “先生,密道……”董承看著賈詡大聲道。

    “此乃死路,詡從不自尋死路,兩位若是信得過賈某,便如我一般,換上尋常將士衣物,待稍後宮中大亂之際,與我混入軍中,此時於你我而言,最安全之處,便是這睢陽城!”賈詡一邊走一邊道。

    董承和伏完面色有些難看,怎麼看,這邊才是死路吧?

    但宮外的喧囂聲已經靠近,此時就算進入密道,怕也很快便會被追兵追上,兩人無奈,只能將賈詡之前讓他們帶來的鎧甲拿出來,各自逃出正殿,尋地方換上之後,跟賈詡二人匯合一處,在賈詡的帶領下,悄無聲息的匯入宮中混亂的曹軍軍隊中。

    片刻之後,荀彧帶著曹昂找到了密道入口,當看到入口處劉協那已經失去生機的屍體時,荀彧只覺大腦一片空白,身體晃了晃,被曹昂一把扶住。

    “先生,這可如何是好?”曹昂此刻也有些六神無主,不知該如何處理眼下的局面。

    “追!”荀彧此刻比曹昂好不到哪去,但至少保持著一些理智,迅速做出最穩妥的策略,指著密道道:“封鎖皇宮,任何人不得外出!通知曹洪將軍,封鎖睢陽四周各處要道,莫使那董承、伏完逃脫!”

    天子身亡的消息必須立刻封鎖,至少暫時不能讓傳出去,然後再做其他打算。

    “喏!”曹昂答應一聲,轉身離開,迅速將一條條政令下達。

    賈詡提著刀一路吆喝著,他們五個人正好組成一伍士兵,在這種混亂之中,正好渾水摸魚。

    當曹昂下令封鎖皇宮之際,五人已經逃出了皇宮,但卻並未立刻出城,而是在賈詡的帶領下一路來到一處不起眼的房舍之中,這裡是陳默的天網在這裡秘密購置的房舍,只是此刻已經沒人,房舍中留了幾套百姓衣物,還有戶籍憑證也是一應俱全,無人在這裡並未多留,焚燒了衣甲之後,便又自密道去了一處荒地,進入另外一處府宅。

    “先生,何不趁此機會立刻出城?”董承看著賈詡,詢問道:“若再等下去,恐怕城池也會封鎖。”

    “如今除了這睢陽城之外,恐怕睢陽城四周皆無你我安身之地。”賈詡悠閒地喝著水笑道:“你我這身打扮,在此時出現在城外才顯突兀,至於扮做曹軍……你能想到的,荀彧一樣可以想到,只需每日點卯,你我便無所遁形,曹軍搜不到人,睢陽也不能長期封閉,我也想看看那荀彧將如何處理此事。”

    雖然賈詡氣定神閑,但伏完和董承還有伏德卻難以靜心,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焦躁不安,賈詡看的心煩,索性自己回房去睡,這處府宅可不是尋常百姓,對外身份是一處豪商,明天會有貨物進來,賈詡準備明天出去轉轉,以商販身份在這睢陽守軍這裡混個眼熟,做出焦急出去做生意之狀,最好結識一些睢陽豪商,一起做才顯得真實。

    陳默鼓勵行商卻又抑制行商,賈詡沒事的時候也研究過一段時間,對於這行商之道還是知道一些的,而且以他體態,扮個商販是沒問題的。

    與此同時,遠在中牟的陳默突然感覺一陣心悸,連忙查看自身氣運時,卻見氣運波動不定,並無定數,微微皺眉,以前在出現生死危機的時候,也會出現類似的情況,但波動範圍並不大,以他如今的氣運,突然出現這種波動,讓陳默有些摸不透。

    賈詡那邊成功了?亦或是出現其他變數?

    陳默記得自己給過賈詡便宜行事之權,同時睢陽一帶的天網成員暫時皆受賈詡調動,但眼下這算是什麼情況。

    命格倒是沒有波動,甚至增加了幾點。

    幾百里之外的事情,哪怕陳默知道出了事,但具體是何事,僅憑氣運變化也說明不了什麼,但肯定是大事,怕是不止如此,甚至可能關乎天下氣運。

    “主公?”徐庶疑惑的看著陳默,怎麼話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

    “無事。”陳默搖了搖頭,年關已過,但天地間的寒氣卻並未散去,陳默想了想道:“準備撤兵吧。”

    “啊?”徐庶有些茫然的看著陳默,這沒頭沒腦的,怎的突然要撤兵了?

    “沒必要再守在此處了。”陳默起身,看著帳外道:“我等向開封靠攏!”

    開封距離睢陽要近一些,如果有什麼變化,自己應變也能更快。

    徐庶不解,但陳默既然沒有解釋,他也不好多問,當即命人去傳令各部準備拔營起寨。

    另一邊,曹操在得知陳默移兵向開封的時候,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但陳默既然動了,他就不能不動,畢竟這開封距離自己腹地更近,加上武義的大軍也在己吾,曹操只能將軍隊調往雍丘一帶,防備陳默的同時,也是震懾武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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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 應對

    陳默得知天子崩于漪瀾殿的消息,是在抵達開封的三天之後,賈詡雖然沒有出城,但卻通過天網將情報送出來了,如今睢陽封鎖,曹洪率領大軍,地毯式的搜索睢陽城四周,封布各條要道。

    陳默的面色有些陰沉,他可沒想過刺殺天子,只是想將天子從曹操手中奪回,斬斷曹操大義之名,但卻未想到最終的結果是天子駕崩!

    具體發生了什麼,陳默不知道,他給了賈詡便宜行事之權,這個結果,或許在賈詡看來是最好的,但此刻陳默心中已經在想如何善後了。

    其實劉協到現在,象徵意義更大於實際,劉協一死,等於漢室最後的皇統沒了,諸侯同樣也都沒了制約,他、曹操還有袁紹都一樣,在名義上來說,劉表、劉璋或許獲利最多,荊襄士族以及蜀中士族或許會因此而改變念頭,支持兩人稱帝也說不定。

    至於陳默、曹操這些人,自立為王或是稱帝是絕對不行的,哪怕他們如今權傾天下,雄霸一方,但一旦稱帝,名不正言不順,反而會令治下不少人離心,得不償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儘快找到一位漢室宗親,擁立其稱帝。

    “傳我命令,讓武義立刻撤軍,與我軍匯合!”陳默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過程如何,但這確實是陳默沒有任何準備的。

    武義必須撤軍,如今賈詡被困在睢陽,如果武義撤軍,曹軍只會認為武藝已經接走了自己派去的人,轉而將注意力集中在武義身上,賈詡可借此機會脫困,反倒是武義留在睢陽,會讓對方看出破綻,那時候,賈詡才是真正的危險了。

    “喏!”自有親衛接令,前去傳令武義。

    “將此封書信回洛陽交給李儒。”陳默又飛快的寫了一封書信讓人送回洛陽,天子一死,必須重立新君,這新君必須是漢室宗親,至於是誰不重要,但一定要有,以表示陳默對漢室的尊敬,同樣也是陳默日後手握的大義所在,相比其他諸侯,陳默這邊還有個相對完善的朝廷,有了這個擁立新天子繼位也能更名正言順一些。

    另外,既然天子時死在曹操地盤上,這輿論上陳默也要搶佔先機,他如今在前線,來不及主持,只能由李儒來做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陳默在考慮要不要聯合袁紹、袁術、呂布,先把曹操給滅了,只是那樣一來,陳默哪怕佔據中原一些地盤,也會夾在袁紹、袁術中間,成了挨打的那個。

    不管如何,借此挑動袁紹攻打曹操是值得一試的。

    一條條命令自陳默這裡下達,不斷傳回洛陽,雖然天子駕崩是陳默沒有預料到的,但天下必會因此而受到巨大影響,他現在沒辦法掌握天下局勢,但卻要做好最充足的準備以應對隨時可能出現的變故,最起碼,自己這邊得跟這件事撇開,並把弒君這頂帽子扣在曹操頭上才行。

    孟德兄,對不住了!

    另一邊,曹操得到消息要比陳默更早一些,天子死在皇宮裡,不管怎麼解釋,在天下人看來,曹操必然就是兇手,哪怕曹操知道荀彧絕不可能殺天子,而曹操本身也從未下過類似的命令,這件事,恐怕跟陳默脫不開干係,但有時候真相是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們會怎麼想,就算他現在就把兇手抓住,並且拿出足夠的證據,他也不可能一家家的去解釋。

    在這件事上,雖然對陳默沒什麼好處,但對曹操來說,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他怕是需要忙於整頓內部了。

    “陳家糞郎!”曹操的營帳裡,曹操一腳將桌案踹翻,憤怒的咆哮一聲,旁人或許不知,但這件事絕對跟陳默脫不開關係,哪怕武義軍隊還在己吾沒動也一樣。

    “主公,此事我等恐怕解釋不清,當務之急,主公當速速回朝,坐鎮睢陽!”郭嘉看完荀彧送來的書信之後,皺眉道:“詔告天下,此事乃陳默所為,與主公無關,另外也需儘快擁立新君繼位!”

    這件事,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他也沒想到陳默會如此大膽。

    “那陳默還在此處,我等如何退兵?此外就算詔告天下,天下人如何肯信!?”曹操感覺頭疼病又犯了。

    “陳默此刻,恐怕也無心再繼續於此拖延下去,不管如何,他目的已然達到。”郭嘉沉聲道:“至於天下人如何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主公不能獨自擔此惡名!”

    這份惡名,曹操必須擔,不管是不是他殺的,但天子死在睢陽已經是事實,但不能獨自擔,這惡名哪怕袁紹都擔不起更何況此前曹操奉天子而令諸侯,已經惹了諸侯不滿,此刻若讓他獨自擔下,那可就真是舉世皆敵了。

    所以陳默必須拖下水,而且陳默嫌疑也很大,曹操沒理由殺天子,而陳默的軍隊離睢陽不過三日路程,甚至不需要證據,只要編一個合理的說法,就能把陳默拖下水來,畢竟陳默此前種種行為,都說明他跟此事脫不了干係,這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

    “主公最好與陳默商議一番,看能否聯手。”

    “我,與他聯手?”曹操被氣得不輕,聞言皺眉道:“如今這局勢,如何聯手?”

    “正因為如今這般局勢,主公能夠聯手之人,只有陳默。”郭嘉笑道。

    曹操也是氣蒙了,此刻聞言卻是反應過來,的確,眼下這局勢,他跟陳默都跑不了,雖然看起來他是擔了主要責任,但不管如何,陳默是脫不了干係的,這個時候,兩人只能聯手,先把這局勢給穩定住。

    “不錯!”曹操點點頭道:“還要派人去袁紹那裡,與袁紹陳明厲害,陳默構陷於我,請袁紹與我共誅國賊!”

    郭嘉微笑著點點頭,就是這個道理。

    至於袁紹會不會答應,多半是會的,但肯定不會有什麼具體動作,而且陳默那邊,肯定也會跟袁紹求和,最終的結果就是三家止戈,只要三家不亂,其餘諸侯就是再怎麼蹦躂,暫時也成不了氣候,如果這時候有哪個跳出來稱王稱帝什麼的,那就最好了,正好幫他們吸引一下仇恨。

    “至於擁立新君之事……”曹操皺眉思索著,這漢室宗親多得是,但也不能真的隨便拉一個過來當,想要得到人認可,至少得有些名姓,有人知道你是漢室宗親才行,這一點上,曹操倒是不擔心,睢陽城裡,漢室宗親不在少數,但立何人為帝,這個還需要斟酌斟酌。

    “主公,當下還是先與那陳默談妥為要。”郭嘉看著曹操,無奈道。

    新君是誰並不重要,儘快穩定局勢才是最重要的。

    “立刻派人,傳書陳默。”曹操點點頭,當下奮筆疾書,命人傳信于陳默,商議退兵之事。

    而陳默這邊,也的確有退兵之意,不過陳默還是想趁機弄點兒好處。

    “主公,如今天子駕崩,我等的確需儘快趕回洛陽穩定局勢。”徐庶沉聲道,陳默治下倒不會如何亂,畢竟原本陳默這裡也沒有天子。

    但問題是下一步該如何走卻是個問題,而且陳默這邊也必須擁立新君。

    以前劉協在,陳默如果擁立新君,那自然不行,保持天下完整,這是陳默這邊朝廷存在的根本,陳默這邊的朝廷之所以一直沒被曹操解散,一來是因為三公九卿都是當朝名士,二來也是因為陳默尊劉協為敵,這些大臣才願意幫陳默穩住這個朝廷,而曹操也不能隨便剝奪陳默這邊的官職,因為人家在名義上是尊你這邊的,但如今劉協一死,情況就不一樣了,之前的格局已經徹底打破,曹操有弒君之名,再擁立新君,哪怕他擁立的是劉協的兒子,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陳默這個時候擁立新君沒有任何問題。

    而且到時候恐怕不止陳默,袁紹那邊也會擁立合適人選為新君,陳默這邊不立也是不行的,所以陳默繼續留在這裡,不妥也沒有意義,空耗糧草而已。

    “是該回去了。”陳默點點頭,這場仗,從建安五年秋末一直打到現在,袁紹被他正面擊敗一次,而曹操也算吃了一虧,自己未必就是最終的得利者,但從明面上看,他奪了河內之地,又削了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不算損失的話,他的確是最大的贏家,但擊敗袁紹,陳默這邊折損也不少,雖然削了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的權利,但自己這邊其實也沒有半點好處,這究竟誰勝誰負,真難說清楚,但這仗是不可能再打下去了。

    只是這心中,終究還是有些遺憾的感覺。

    陳默看著手中曹操寫來的書信,思慮良久之後,看向徐庶笑道:“讓人再給曹操送封信去,我想與他見個面,各自帶上護衛,許久未見,這日後也不知是否還有再見的機會,全當做個別吧。”

    “主公是否欲……”徐庶看著陳默,是不是想趁機做掉曹操?

    “現在殺他可不易,就是單純的作別,畢竟相識一場啊~”陳默無語的看了徐庶一眼,自己是那樣的人麼?

    “喏,庶這便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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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雍丘之會

    “主公,陳默此人狡詐無比,此番貿然相邀,必有陰謀!主公可莫忘了當年關中之事。”曹操這邊,接到陳默邀請明日河畔一會的消息之後,程昱立刻出聲反對。

    上一次見面,大概還是在關中吧,曹操可是差點被陳默射殺,程昱可沒忘記當年曹操從築陽回來時那個狼狽相,屁股因為箭傷沒有及時救治,都流膿了,躺了好長時間才好,人更是瘦了一圈,一萬兵馬相隨,最後跟著曹操回來的還不到一百個,老慘了。

    曹操聞言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還是心有餘悸啊,隨即搖了搖頭道:“今時非同往日,他如今便是殺了我,得益最多的卻是袁紹。”

    雖然心有餘悸,但曹操很清楚當年自己是孤軍深入,被陳默給堵住了,而且那個時候不只是陳默想殺他,他同樣也下了命令,只是他比較倒楣中了一箭而已,而且當時兩人都算是剛剛起家,勢力還不算大,哪像如今,任何一人出事,都是能夠引起天下局面變動的大事。

    雖然痛恨陳默下了殺手,但曹操清楚,陳默現在應該是不會浪費精力殺他的,而且就在這雍丘之畔,他和陳默兩家大軍對峙,自己身邊也有猛士相隨,有何擔憂?

    “主公……”程昱還想再說,卻被曹操揮手止住。

    “自我二人各自成立基業之後,迄今已有許久未曾見過,今日一見,或許此生能見的機會也不多了,相信我,這一次,他不會使詐,仲康隨我同去;文則領一對兵馬在四周以策萬全。”曹操看向身邊粗豪的壯漢,微笑道。

    “喏!”許褚、于禁躬身答應一聲。

    “主公,嘉可否隨行?”郭嘉突然起身,看向曹操笑道。

    “奉孝何故要去?”曹操疑惑的看向郭嘉,自己跟陳默那是多年的交情了,這次去會面,也有商談國事的意思,但更多的估計是敘舊,郭嘉跟著做什麼?

    “嘉對這位長陵侯也頗有興趣。”郭嘉笑道,他對陳默也很好奇,這究竟是怎樣一個人,以後再對上也能多些應對之策。

    “也好,那便奉孝與仲康隨行吧。”曹操點了點頭,當下回書陳默,明日一早,雙方在雍丘之畔相會。

    陳默接到回書之後,看著徐庶的眼神笑道:“元直勿要擔心,明日我會讓高順率陷陣營在側策應。”

    徐庶點點頭,既然雙方已經定下約見之事,他也不好再勸,想了想道:“如此,我安排孟起率騎兵探查四周,以免曹軍有何陰謀。”

    “也好。”陳默點了點頭。

    一夜無話,次日一早,陳默帶著典韋來到約定之處,正看到曹操帶著一名文士和一名猛將過來。

    “可是奉孝先生?”陳默目光在那猛將身上停留片刻後,最終落在一旁的郭嘉身上。

    “嘉不曾記得與長陵侯有過會面。”郭嘉對著陳默微微一禮後,微笑著詢問道。

    “孟德兄身邊賢才,我便是未曾見過,也多有耳聞,奉孝先生乃人中龍鳳,氣質獨特,默觀人還是有些自信的。”陳默笑著伸手一引,看向曹操道:“兄長,你我上次見面,至今已有七載光陰,能有今日之勢,實令人羨慕。”

    “若非賢弟,操覺得應該更勝如今。”曹操呵呵一笑,來到事先佈置的涼亭裡,許褚和典韋留在亭外互相瞪眼,陳默三人則落座,廳中有石桌,上備一壺清酒,三枚酒杯。

    “今日不談國事,你我難得一見,何必說這些掃興之事,想想當年,那許子將的月旦評,至今猶如昨日一般,默這半生,仔細想來,便數那段時間最為愉快。”陳默邀請兩人坐下,一邊倒酒一邊笑道。

    “那倒是。”曹操點點頭,一臉感歎道:“後來那許子將逢人便說我誤人子弟,你卻是一副乖巧模樣,你那兄長過來,看我眼神都不太對,賢弟是高興了,只是苦了為兄啊,你可知當時洛陽各家各戶都囑咐家中子弟莫要與我結交?”

    “這……哈哈……”陳默有些尷尬,當年雖然自己沒黑曹操,但當時仗著年紀小,旁人問起是只是一副茫然懵懂之狀,算起來,也確實是坑了曹操一把,哈哈一笑,將話題帶過去:“不說這個,你我當年同迎帝駕,與那董卓對峙,兄長還記得吧?”

    “自然記得。”曹操點點頭,說到這裡就有些淡淡的憂傷:“事後你我封侯,陛下待你我也不錯,不知陛下當初可能想到今日?”

    “孟德兄,今日你我敘舊,怎的怨氣卻這般重?”陳默無奈的看著曹操:“你我之間,就沒有些歡快之事可以回顧?”

    “或許是年紀大了,歡快的事情記不起來,想起來的皆是賢弟如何仗著聰慧各家討好,操可未曾忘記當年盧公責備操的眼神。”曹操說著,看向陳默,最終歎了口氣,雖然沒說話,但那交友不慎的惆悵敢完完全全就寫在了臉上。

    “曹孟德,你莫要太過分,今日我邀你來,是為敘舊,難道忘了當年你醉枕別鶴樓,沒錢付帳,是誰連夜趕去拿辛辛苦苦刻書賺來的錢替你付帳!”陳默一拍桌案,怒視曹操。

    “可笑,莫要以為我不知,當年那別鶴樓便是你與袁公路合夥建的,根本不用給錢,你卻哄騙我說別鶴樓比春暖閣還好,讓我日日在那裡花費,最終卻是你暗中賺的滿。”曹操也一拍桌案,站起來破口罵道。

    “無稽之談,我一開始拉你一起做,你卻擔心我騙你,這怪得誰來?這別鶴樓初立,自然需要些名士前來,你我兄弟一場,難道不該相幫?”

    “那為何要收錢?”

    “我去你酒肆、驛館,也未見你給我賒帳!”

    “那是我族中產業,又非我的。”

    “那你要這般說,當初你夥同袁公路誆騙我逛娼館,敗我名聲之事又該如何說?”

    “那你不是沒去麼?”

    “那是我臨時有事,枉我如此信你!”

    “你要這般說,那當年你未曾問我,便……”

    郭嘉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突然吵起來的兩人,他還是第一次看曹操如此面紅耳赤的與人爭吵,絲毫不顧及形象,甚至到後來,兩人不帶髒字的罵對方讓郭嘉都有些大開眼界的感覺,假使當年主公與那禰衡這般對罵,那禰衡也未必是對手吧?

    亭外眼看著兩人都快動手了,典韋和許褚連忙想要進來,但兩人體型太過魁梧,同時行動,結果卡在了兩根柱子之間。

    “讓開!醜鬼!”許褚怒喝道。

    “醜鬼罵誰!”典韋一瞪眼。

    “醜鬼罵你!”

    “呵~不想你長得雖醜,卻還有些自知之明!”

    “找死!”許褚一頭砸向典韋。

    “你還不配!”典韋分毫不讓,以頭回擊。

    “嘭~”

    一聲悶響,兩人頓時有些腦袋發暈,卻誰也不肯讓誰,各自發力,想要擠開對方,沖進亭裡,但兩人力氣不相伯仲,竟是誰也爭不過誰,卻誰都不肯讓步,一時間,甚至忘了自家主公在爭吵,就這麼相互較起了力氣。

    整個涼亭都開始晃動起來,郭嘉看著眼前的觴中酒水不斷晃起了漣漪,扭頭看向爭得面紅耳赤的兩人笑道:“兩位將軍皆乃當世虎將,這小小亭中怕是施展不開本事,何不在外好好較量一番。”

    “好!”許褚聽得覺得不錯,奮力扭頭看向典韋前方:“醜鬼,可敢與我一較高下?”

    “嘿,待會兒可莫要求饒。”

    “憑你?某曾到拽老牛百餘步。”

    “看出來了,你也就能欺負欺負老牛。”典韋冷笑道:“某每日獵虎為食!”

    “我道你有多厲害,還是只會欺負畜生。”許褚不屑道。

    看著兩人在外面扭打起來,郭嘉鬆了口氣,又看了看身邊面紅耳赤,互相揭短的曹操跟陳默,郭嘉突然覺得自己來錯了,這兩人,當真是當今天下兩大雄主?

    似乎也是吵累了,陳默和曹操停下來,各自喝了一觴酒,看著對方不說話,就這麼互相瞪著。

    就在郭嘉以為兩人會打起來的時候,陳默和曹操臉上的表情突然一鬆,哈哈大笑起來。

    “孟德兄,不管你信不信,此事我真的是最近才知曉。”陳默給各自倒上一觴酒,看著曹操道。

    “確實不像你,至少我伯道賢弟還不至於這般無君無父。”曹操點點頭道:“此事待我回去,自會查明。”

    “恐怕與我也有些關係。”陳默也不能說自己跟此事絲毫無關,畢竟賈詡如果覺得自己生命受到威脅……

    “不說這些了,今日之後,你我以官渡為界如何?”曹操看著陳默,笑問道。

    現在追究天子究竟是誰殺的,已經沒了意義,反正他回去之後,肯定會用盡一切辦法將這髒水潑到陳默身上,而陳默同樣也會如此做。

    “今日一別,下次再見,怕便是兄長覆滅之時。”陳默看著曹操笑道:“兄長可切莫在此之前離世,屆時你我再敘。”

    “放心,那一日不會出現,某會親自提兵去往長安,找尋賢弟敘舊。”曹操傲然道。

    “那便各憑本事。”陳默起身,舉起酒觴。

    “合該如此。”曹操與陳默一碰,兩人同時將觴中美酒一飲而下。

    “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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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7 00:11:49 |只看該作者
第一百九十九章 英雄

    亭外,典韋和許褚的角力還沒停下來,陳默和曹操都有些無奈。

    “沒動兵器,便讓他們鬥一鬥吧。”陳默看著兩人角力,扭頭看向曹操道:“兄長何處找來的猛士,此人之勇,不下典韋。”

    “依我看來,仲康之勇還在你那典韋之上。”曹操瞥了陳默一眼,傲然道。

    典韋當年在洛陽時就跟著陳默,當時曹操看在眼裡,心中是著實羨慕,後來遇到了許褚,這心裡才平衡了一些,你陳伯道有典韋,我曹孟德麾下亦有許褚不弱于典韋。

    “兄長眼神一直不好,明明是典韋占了上風。”陳默嗤笑道,要說陣前撕鬥,陳默可是在陣前斬殺過敵將的,自然更有話語權。

    “是賢弟看錯了。”曹操冷哼一聲,看著陳默道。

    “我看人,從不會看錯。”陳默好不避諱的俯視著曹操。

    曹操感覺有些脖子疼,但沒辦法,陳默比他高了近兩尺,兩人雖然是在對視,但如果從遠處看去,那感覺就像老子在馴兒子一般。

    “咳~”曹操很自然的把視線轉移到典韋和許褚身上,都是老江湖了,這點場面還不至於讓他尷尬,輕咳一聲,曹操主動將話題轉開:“賢弟可知龍之變化否?”

    陳默嘿嘿一笑,雖然曹操轉移了話題,但氣勢上自己贏了,當下也沒再多說,同樣將目光轉回去,悠悠道:“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吞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放進初春,龍乘時變化,猶如人得志而縱橫四海。”

    曹操點頭道:“龍之為物,可比世間英雄。伯道久曆天下,必知當世英雄,可否言之。”

    “兄長眼前之人不正是麼?”陳默低頭,疑惑的看著曹操,這種事,還需問嗎?

    “賢弟還真是一點都不自謙吶!”看著陳默這麼不要臉的自認英雄,曹操臉色一黑,這天兒沒法聊了。

    “儒家那一套,對別人用便行了,你我知根知底,何須自謙,而且兄長不是在說我麼?”陳默反問道。

    “也是。”曹操點點頭:“若說這不要臉皮,放眼天下也無人是你陳伯道之敵。”

    “兄長是在自誇麼?”陳默反問道,自己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要臉皮,曹操心裡沒點底麼?

    不知為何,郭嘉聽著這兩人對話只覺想笑。

    曹操面色更黑了一些,看著陳默道:“這世間莫非便再無能讓賢弟敬佩之人?”

    “袁本初雖虎踞河北,四世三公,門生故吏極多,但此番大戰也多少看出來一些,其並無用人之能,至於袁術,大好局面卻走到如今這一步,又有何資格敢稱英雄?江東孫策,血氣方剛,但卻也是借父之名,荊州劉表雖有才幹,昔日匹馬入荊州,掌荊州大局,但這局卻易入難出,如今身陷泥沼,再難寸進。”陳默細數當今個大諸侯,說到劉表時,不免有些遺憾。

    劉表時董卓任命的荊州刺史,當初底蘊不足,匹馬入荊襄雖然被傳為佳話,但劉表能夠壓服荊襄宗賊、亂黨,全借了荊襄世家的勢,但也因此,等穩定荊襄之後,劉表付出的是荊襄大半的軍政大權。

    幾乎被荊襄世家架空的局面,加上劉表年事已高,已難再有作為了,這個人,其實挺可惜的。

    “那呂布如何?”曹操不懷好意的看著陳默:“此番若非呂布助你拖住我西方軍隊,武義想要深入我腹地可沒有這般容易。”

    “奉先為將,可名留青史,但若想為亂世英雄,還是差了一些。”陳默搖了搖頭,呂布作戰能力是沒的說,陳默麾下眾將之中,可能也只有高順能敵呂布,但這是為將,雖然呂布也做過主簿,文采也不錯,但這並不代表呂布有能力做一方君主,陳默為何對詞賦不上心?因為這東西再厲害,對於君主而言,也只是陶冶情操的東西,本質上來講,跟琴棋書畫沒有差別,亂世之中,最沒用的就是這個。

    當然,這是對一方諸侯而言,若不是君主,文采過人,至少能衣食無憂,甚至可以教化天下,曹操在給他挖坑,陳默知道,今日兩人這番對話,就算曹操不傳,他也會傳出去,當然,得修飾美化一番,至少前面吵架還有典韋、許褚扭打的背景是不能寫上去的,這影響他的光輝形象。

    也能趁機點一點呂布,做君主不行,做將卻能有一番功績,這樣一員虎將,陳默自然想要爭取一下,他跟呂布的關係本來就不錯。

    “但此人反復無常,為將恐難叫人放心。”曹操笑道。

    “那是無人懂他想要什麼。”陳默笑道。

    “哦?”曹操好奇的看向陳默。

    陳默卻沒再說,而是看著曹操道:“兄長,其實英雄……不好當啊。”

    “賢弟不願當?”曹操詫異的看向陳默。

    “不管願不願意,如今已經走到這一步,只能當下去,英雄是沒有回頭路的。”陳默笑道:“這世間還是有我敬佩之人的。”

    “哦?”曹操精神一震,挺了挺胸膛,看向前方道:“能得賢弟敬佩之人,不知是何人?”

    “盧公、我岳丈還有恩師。”陳默毫不猶豫道。

    曹操:“……”

    “只有此三人?”

    “兄長若能自信地說出你也是英雄,那兄長就值得我敬佩,否則……”陳默咂咂嘴,沒有說下去,只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曹操微微一愣,哈哈笑道:“也是,這天下英雄,舍我之外,也只有賢弟配這英雄二字了。”

    “兄長臉皮之厚,實乃生平僅見。”陳默歎息一聲。

    “賢弟以為不然?”曹操卻沒理他,傲然道。

    “雖然那許子將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當年於你我二人之評語卻未說錯,天下英雄,為兄長與默爾!”陳默颯然道。

    “不錯,放眼四海之內,何人能與你我相抗?袁紹雖是四世三公,但如今已現頹勢,不足為慮也。”曹操笑道。

    陳默也是微微一笑:“那便你我聯手,先滅袁紹如何?”

    “正合我意!”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典韋和許褚的角鬥,最終還是被陳默和曹操叫停了,否則以二人的耐力,打到天黑也難分出勝負。

    “主公,這便走了?”許褚跟在曹操身邊,有些意猶未盡,難得遇上個對手。

    “不然如何?”曹操匯合了于禁,翻身上馬,看了陳默離開的方向一眼道:“下次見面,恐怕便真如他所言,我二人將有一人覆滅。”

    “最終勝的,自然是主公。”許褚笑道。

    但願吧。

    曹操沒有回答,如今陳默之勢,不在自己之下,這最終誰勝誰負,不到最終決勝,誰又能說清楚?

    當下,曹操帶著郭嘉、許褚、于禁等人率領護軍回營,開始喝令三軍準備撤軍。

    另一邊,陳默帶著典韋一路返回,典韋有些心心念念道:“主公,方才為何停了?”

    “什麼停了?”陳默茫然的看著典韋。

    “我看主公與那曹操似要動手,便先與那許褚打了起來。”典韋嘿笑道,之前陳默和曹操那架勢,隨時可能掀桌子,誰知道最後卻不了了之了,這讓已經做好準備大幹一場的典韋有些無奈。

    “我等都是一方諸侯,便是要鬥,也該鬥兵,怎會自己動手?”陳默有些無語,他跟曹操如今是什麼身份?那都是體面人,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就算要打,那也是指揮軍隊來打,自己動手?怎麼可能?

    “就這般算了?”典韋好奇的看著陳默,剛才就見兩人對罵了。

    “暫時休戰,聯手對付袁紹。”陳默點點頭,天子一死,對他和曹操都沒好處,但如今天下格局已變,他跟曹操便是擁立了新天子,道義上也比旁人缺了一些,那便借此機會,先收拾了袁紹,這個最大的諸侯沒了異議,其他諸侯也不敢對他和曹操動心思。

    “又打?為何!?”典韋愕然的看著陳默,心中突然有些可憐袁紹了,這究竟造了什麼孽?哪怕典韋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跟袁紹沒什麼關係,結果陳默和曹操在這裡吵了一頓,幾乎快要動手的程度,最後的結果卻是兩家聯起手來大袁紹?

    “因為他是第一諸侯,比我二人都強,所以先打他!”陳默很自然的道。

    “強也有錯?”典韋很難理解陳默這句話,因為人家強,所以活該被打?

    “強沒有錯,奈何他不夠強。”陳默搖了搖頭歎道:“這些東西,很難給你講解清楚,以後慢慢體會吧。”

    不是袁紹活該被打,而是陳默和曹操如今的局面,必須先出手,打消天子死亡對兩人帶來的影響,而對他們影響最大的就是袁紹,沒什麼活該不活該,這便是政治戰爭,依舊是只有利弊,只能說……袁紹的存在現在有些多餘了,南方諸侯已有兼併歸一之相,北方卻還是三足鼎立,繼續下去,等南方出現一個超大勢力的時候,就算滅了袁紹,這天下還是難歸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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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帝王時代

    建安六年,天子于睢陽皇宮漪瀾殿內遇刺身亡,天下大哀,北方正在混戰的三大諸侯各自止戈,陳默率兵退回洛陽,曹操領兵回睢陽,而袁紹也暫時停下了剿滅境內叛賊的步伐,三軍縞素,以示對天子遭遇不幸的哀悼。

    在此之後,袁紹命韓猛繼續率部平叛,自身則星夜趕回鄴城,與眾人商議如何應對眼下變局,不過數日,便選擁立劉和為新天子,定都鄴城。

    劉和乃已故幽州牧劉虞之子,當初劉虞出任幽州牧,劉和則留在朝中做侍中,後來李郭亂朝,劉協密令劉和逃離長安,前往幽州請劉虞出兵迎奉天子,在當時劉協心中,外人終究不如自家人靠得住。

    當時陳默尚未得函谷關,劉和只能走武關繞道去往幽州,途經汝南時,被袁術扣留,並致書劉虞,要跟劉虞一同出兵,當時公孫瓚和劉虞尚未反目,公孫瓚制止劉虞出兵卻被劉虞拒絕,公孫瓚擔心袁術知道自己曾阻止劉虞,先派其弟公孫越去見袁術,並暗中與袁術聯合,吞了劉虞人馬,公孫瓚和劉虞之仇,也是自此開始明面化。

    劉和也是倒楣,好不容易從袁術那裡出逃,卻又被袁紹扣住,再然後,公孫瓚殺劉虞,劉和也就徹底無家可歸,在袁紹覆滅公孫瓚之後,便順勢留在了冀州,也不出仕,事實上,就算他出仕,地位也很尷尬,畢竟袁紹名為一方諸侯,但實際上跟冀州皇帝也沒什麼區別,雖然沒有明面上做過什麼,但在事實上卻在不斷削弱大漢在河北的影響力。

    實際上不只是袁紹如此,諸侯除了劉表、劉焉之外,幾乎都在這麼做,像關中大興,關中百姓只知陳默而不知天子,曹操、孫策、袁術乃至劉表、劉焉治下也都是差不多的情況,也因此,漢室宗親,除了在劉表、劉焉治下還能有些地位,在其餘諸侯治下,地位都是比較尷尬的。

    劉和也不願意受那怪異氣氛,是以雖然留在了冀州,卻並未出仕。

    而劉和本身能力也不怎麼樣,所以袁紹對劉和的態度,也就是可有可無。

    但現在劉協突然駕崩,曹操以往握在手中的大義沒了,袁紹自然希望新天子能在自己手中,事實上,以前他就想過改立劉虞為帝,只是被劉虞嚴詞拒絕之後,曹操又迎回天子,他也沒理由再立新天子,現在卻是有機會了,劉和可不只是漢室宗親,也是正經的光武之後,其父劉虞更是名滿天下,劉協一死,劉虞這一支是現今有名望的漢室宗親中,最有資格繼承正統的一脈,否則當年袁紹也不會想要擁立劉虞了。

    如今劉虞雖死,但劉和就在自己治下,擁立劉和成為新帝自然也就順理成章了。

    這一次三大諸侯之中,袁紹反應可說是最快的,陳默、曹操不是不想,而是這個階段,他們二人各自回去之後,便立刻將弒君之名望對方頭上扣,同時也是將這次的惡果儘量消除。

    曹操回到睢陽之後,立刻下令撤去荀彧、曹昂、曹洪等人的官爵,不管如何,天子是在他們的看管下被害,就算安撫那些世家豪族,也必須處置這三人。

    當然,官爵雖然撤了,但該管什麼還管什麼,荀彧、曹洪可說是曹操的左膀右臂,而曹昂也是曹操默認的接班人,自然不可能真的直接扔了。

    忙完這些,又安撫群臣之後,曹操便開始讓荀彧專門負責將弒君之名扣在陳默頭上,而事實上,雖然沒有明確證據證明,但這件事跟陳默脫不開關係,也不算冤枉了他。

    至於擁立新帝,曹操這邊的漢室宗親倒是不少,劉曄就是不錯的人選,但此人才智極高,而且人脈也頗廣,有佐世之才,若立此人為帝,恐怕難以控制,而劉曄一直以來也十分低調,發生這件事之後,便立刻稱病不出,謝絕見客,顯然也無意帝位。

    但除了劉曄之外,睢陽宗親雖然不少,但合適的卻不好選,劉協的死,也影響著曹操對漢室的態度,劉協不死,雖然天下諸侯割據,但卻無人敢稱王稱帝,但現在劉協一死,袁紹火速擁立劉和繼位,陳默那邊,恐怕也會迅速推舉一位新帝繼位,接下來,恐怕就是帝王時代了。

    原本掌握在曹操手中的大義名分將蕩然無存,這天下不只將出現幾個朝廷,所以這件事上,曹操不能等,在仔細選拔,又與朝臣商議之後,從睢陽的一眾宗親之中選出劉威作為新帝。

    劉威乃沛獻王劉輔之後,皇室族譜中有清晰地記載,血統純正,而且也有名望,只是身世坎坷了一些,其父在前年病死,一直都是朝廷出錢養的,年紀……八歲,但勝在血統純正。

    而陳默擁立新帝幾乎是跟曹操同時擁立,相比于曹操,陳默能選擇的範圍可沒那麼大,洛陽朝廷雖然是朝廷,也有漢室宗親,但根正苗紅的卻不多,與趙溫、楊彪、鐘繇等一眾朝臣討論數日之後,最終選了廣陵思王劉荊的後代劉能為新帝。

    劉能年方十八,人不算太聰明,之所以投奔陳默,不是因為這裡是朝廷,而是因為當初陳默給的待遇不錯,要知道,陳默這些年來,滿朝公卿的俸祿可一分沒發過,但漢室宗親只要肯來,陳默這裡的待遇就不會差,劉能是個敗家子,家財被他敗光,父親被他氣死,最後自謀生路卻又無生財之道,只能仗著漢室宗親的名頭四處蹭飯,後來聽說陳默這邊待遇不錯,就來了。

    陳默這邊漢室宗親本就不多,因此選擇起來,反而容易,血統純正的,就劉能這一個,事情自然也就變得簡單了許多,除了劉能之外,其他漢室宗親多是旁族或沒有錄入族譜,雖然劉能本身並不優秀,但對於如今的天下來說,天子……不需要優秀。

    而陳默回洛陽之後,還迅速處理了兩件事,其一便是向曹操潑髒水,指責曹操弒君,其二便是命武義屯駐于中牟一帶,將張繡送入武義麾下聽命,同時調徐晃入河內,餘昇則被調往武義麾下,專門負責中牟、開封一帶的防線佈署。

    除了這兩件事,還有一件事情,陳默門下幕僚賈詡因多日不曾理政,被陳默下獄,當然,賈詡平日裡就沒什麼存在感,而且官員曠工這種事可大可小,陳默如此做法,顯然也有整頓風氣的意思,相比於如今關乎天下的大事而言,賈詡被下獄這種小事,很難引起旁人的注意。

    北方三雄在天子駕崩之後不久,便迅速擁立新帝,也讓其他諸侯看到了脫離掌控的希望,幾乎是在陳默、曹操擁立新帝不久之後,江東孫策也迅速做出了反應,擁立劉基為帝。

    劉基乃劉繇長子,而劉繇乃是高祖之子齊悼惠王劉肥之後。

    孫策橫掃江東,擊敗劉繇之後,劉繇逃往投奔劉表,卻在次年于豫章一帶病逝,後來孫策討伐江夏時,途經豫章時,悼念劉繇,並將劉繇之子帶回來善加禮遇,而劉基今年剛滿十六,姿容美好,有威儀,頗得孫策喜愛,如今天子駕崩,孫策第一時間便想到立劉基為帝。

    在與劉基以及江東文武商議之後,便迅速定下決斷,在劉能、劉威登基一月之後,在柴桑登基稱帝,孫策領大將軍之職,總覽江東軍政。

    雖然有些自娛自樂之嫌,不過以劉基的出身,擁立為帝也的確夠格,所以孫策這個大將軍還是有些分量。

    四帝先後被立,之後,劉表和劉璋的地位就有些尷尬了,尊帝?尊哪家?稱帝的話,他們出身倒是足夠,但自立為帝的話,沒人聽,荊州士族並不支援劉表稱帝,而蜀中劉璋雖然繼承益州已經有幾年了,但人心未附,也擔心陳默因此出兵攻蜀,所以遲遲舉棋不定。

    最終,劉表自領楚王,劉璋見劉表稱王之後,便自領了蜀王,至此,天下雙王四帝,雖然格局沒變,但政治形態卻出現了變化,曹操奉天子以令諸侯的時代算是徹底過去了。

    南陽,呂布其實在看到四周人稱王稱帝,也想立個帝王,便找張遼來商議此事。

    張遼覺得自己挺苦的,既要當將軍,還時不時充當呂布軍師的角色,呂布的思路是對的,以呂布現在的家底,擁帝肯定不行,但擁王的話是沒問題的,但是……

    “主公,南陽何來漢室宗親?”張遼看著呂布,無奈道。

    “沒有麼?那劉爽……”呂布愕然的看著張遼,他記得有個叫劉爽的主簿。

    “主公,劉爽只是姓劉,並非漢室宗親,不是姓劉就是漢室宗親,這得有皇室族譜確認,或是自家族譜也行,再或者得眾人認可。”張遼無奈道,天下漢室宗親雖多,但並非隨便拉個姓劉的出來就能當這漢室宗親的。

    呂布有些失望的點點頭,不過他的煩惱並沒有持續太久,因為……袁術稱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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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 新帝

    “稱帝!?”洛陽,將軍府,當陳默得知袁術稱帝的消息時有些搞不清楚袁術究竟在想什麼。

    袁紹雄踞河北,曹操格局中原,陳默虎踞關中,三家可都是佔據三州之地的諸侯,就這也沒一個敢動稱帝的念頭,甚至陳默和曹操連官位都沒變,現在被打的就剩廬江和九江兩郡之地的袁術在想什麼?

    “主公,袁術稱帝,曹操、孫策必不會坐視不理,我等雖然鞭長莫及,但聲勢上也該譴責,此番袁術必滅,只是這江淮局勢將變,廬江、九江二郡必被曹、孫兩家瓜分。”荀攸躬身道。

    陳默點點頭:“命禰衡撰寫文書譴責袁術此番僭越之舉,命武義率軍退往滎陽,讓曹操安心剿滅袁術。”

    這件事上,他和曹操的利益一致,甚至天下諸侯的利益都是一致的,作為漢室宗親的劉表、劉璋都只敢稱王,雄踞三州的袁紹、陳默、曹操也只是各自擁立帝王,你袁術如今剩下這點兒家底,就敢爬到我們頭上去,想當皇帝想瘋了吧?

    一旁楊修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我軍雖難以顧及江淮之地,然這廬江與九江二郡若為孫策所得或許更好一些,如此一來,孫策的勢力難免被此二郡所牽制,無暇顧及荊襄。”

    “他想拿荊襄也不容易。”陳默聞言卻是笑著搖了搖頭道:“此事乃曹操該顧慮之事,還輪不到我來替他操心。”

    荊襄士族向外擴張或許有心無力,但別人打進來,那可是異常團結的,沒見呂布幾次大敗劉表,但想踏足荊襄時卻數次無功而返麼,孫策想拿荊襄也一樣,唯一讓陳默擔心的,反倒是劉表的年紀,如果劉表一死的話,那荊州生亂是必然的,到時候必有可趁之機。

    但陳默也只是覺得劉表老了,時日無多,人家什麼時候死,陳默也算不到,只是有這個擔憂而已,但至少眼下是不必過於憂慮。

    “主公,此事是否要稟告陛下?”荀攸對著陳默躬身道。

    “事關天子,確實該告知陛下知曉。”陳默點了點頭,看了看時間,放下手中的卷宗道:“也罷,正好也到了早朝時候,同去上朝,將此事告知陛下吧。”

    雖然這個天子是傀儡,但也不能真的什麼都不管,當下,陳默帶著荀攸、徐庶、李儒、楊修上朝,來到皇宮時,正看到楊彪、鐘繇、趙溫等人已經等在殿外。

    “諸公何不進殿?”陳默帶著眾人上前,與三公見禮後,看著群臣笑道。

    “陛下尚未召見。”趙溫搖了搖頭。

    “那便等等。”陳默笑著跟三公攀談起來,最近事情比較多,雖然弒君之名的髒水在曹操那邊瘋狂往陳默這裡潑,但在陳默治下,曹操弒君基本是所有人認定的事情。

    “長陵侯可知袁術稱帝之事?”楊彪拱手道。

    “聽說了。”陳默點點頭:“今日上朝,正要與陛下議論此事。”

    “哦?又要出兵?”楊彪詢問道。

    “出兵恐怕不行,我等若要討伐袁術,必過曹操治下,曹操恐怕不會允許。”陳默笑道。

    “那不知長陵侯有何打算?”趙溫好奇道。

    “我意令中牟兵馬退往滎陽,讓曹操放心討伐袁術,我們如今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陳默微笑道。

    “唉,公路也是名門之後,怎的這般糊塗?”楊彪歎道,袁家跟楊家算是世交,還有姻親之好,如今袁術這麼做,算是倒行逆施,引得諸侯討伐也是咎由自取。

    “或許是看不到將來吧。”陳默點點頭,他對於袁術的選擇倒是能夠理解一些。

    這諸侯之中,若論出身,以袁術為尊,而在當年討董之後,當時的天下第一諸侯可不是袁紹而是袁術,南陽、汝南、淮南、江東、豫州都是袁術的地盤,大半個中原加上江東都是他的。

    但時至今日,袁紹、陳默、曹操紛紛趕超,中原三分,他卻只能夾在江東和中原之間苟延殘喘,甚至昔日自己帳下的孫策,如今自立之後也已趕超過他,這份落差以袁術的心性恐怕接受不了。

    “不想長陵侯會為他開脫。”楊彪聞言有些詫異道。

    “算不上開脫,該打還得打,就事論事爾。”陳默一邊等著天子臨朝,一邊跟眾人談論時局,倒也不覺枯燥,但一直等到日上三竿,群臣都已經有些不耐,天子卻依舊不見蹤影。

    “楊平,去看看陛下為何還不上朝,記住,不得無禮。”陳默皺了皺眉,在群臣中找到楊平的身影,讓楊平去看看天子在幹什麼。

    “喏!”楊平連忙答應一聲,帶著幾名宦官,小跑著往南宮而去。

    眾人又等了一會兒,楊平小跑著回來,對著陳默一禮道:“主公,陛下說他身體抱恙,今日不上朝了,請群臣暫回。”

    楊彪聞言皺了皺眉:“陛下果然有恙?”

    不止楊彪不悅,其他一眾公卿大臣也頗為不快,群臣等了一個早上,這就不見了?

    “這……”楊平猶豫了一下,低頭道:“下官並未見到陛下,只是陛下身邊的宦官前來傳話!”

    群臣將目光看向陳默,這有些不像話了,就算真的身體抱恙,也應該派人來告訴眾人一聲才對。

    “去請太醫令過來,諸公若無要事,便一同去看看陛下。”陳默吩咐了一聲,隨後看向群臣道:“陛下剛剛繼位,以往流落市井,朝中的規矩或許不是太懂。”

    群臣當即點頭答應,當下一群人浩浩蕩蕩的跟著陳默往南宮而去。

    剛剛到了南宮,便見兩名宦官上前想要阻攔:“長陵侯,諸公,陛下身體有恙,不便接見!”

    “正好,我等帶了太醫令前來,便是為陛下診治身體。”陳默徑直往前走,兩名宦官不敢阻攔,只能急急忙忙小跑著往殿內跑去傳令。

    陳默等一眾群臣來到殿外,並未進去,卻正看到宮中鶯鶯燕燕,一群宮娥花枝招展,穿著裸露,嬉笑連連,在一群宮娥的簇擁中,劉能以絲巾蒙面正與一群宮娥嬉鬧。

    陳默的臉色不太好看,不只是他,一群大臣見狀也是紛紛面露不悅之色,就算是個傀儡,但至少為漢家留些顏面吧。

    “成何體統!?”趙溫忍不住怒哼一聲。

    宦官好不容易從一群溫香軟玉中擠進去,對著劉能喊道:“陛下,長陵侯帶三公以及滿朝文武前來探望陛下。”

    “不是說了麼,就說朕有病在身,不見。”劉能不耐煩地扯掉眼上的絲巾道。

    睚眥命格18,氣運85

    陳默眯了眯眼睛,雙手合十,微微一禮道:“請陛下以國事為重。”

    他聲音清朗高昂,一時間,將整個宮殿中那鶯鶯燕燕之聲都壓了下去。

    “是陳愛卿,早說啊。”劉能好似才看到陳默一行人,臉上堆起了笑臉,小跑著過來,親切的拉著陳默的手道:“若早知是愛卿過來,朕就是真的有病,也得見愛卿不是。”

    “臣不敢。”陳默躬身道:“只是袁術稱帝,事關國體,臣不得已,擾了陛下雅興,望陛下恕罪。”

    “袁術朕知道,四世三公麼,這現在到處都是稱王稱帝的,多他一個也不多,以他的家世也不算過分。”劉能拉著陳默的手道。

    “此乃僭越之舉,雖然如今天下各處稱王稱帝,但皆乃漢室宗親,袁術不配!”陳默躬身道。

    “有什麼配不配的,現在天下都這般模樣了,一個名號而已,有何意義?”劉能不在意的擺擺手道:“若愛卿也想要個王什麼的,朕也准。”

    “陛下慎言!”陳默一禮道:“臣不敢僭越。”

    “無趣無趣。”劉能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愛卿自己看著辦便是,諸公聽命,不管陳卿做什麼決定,陳卿的決定便是朕的決定,諸公只需好好執行便是。”

    “陛下!”

    “好了好了,正好今日諸公都在,朕便在濯龍園設宴,說起來,朕還不知道諸公姓名,這位是……”劉能看向陳默身邊的楊彪。

    “老臣楊彪,現居太尉之職。”楊彪躬身道。

    “太尉啊,說起來,太尉應該在陳卿之上,但為何感覺陳卿才是這裡做主的?”劉能好奇道。

    “並非臣做主,只是諸位公卿看臣年少,不與臣爭而已。”見氣氛有些尷尬,陳默微笑道:“而且臣負責對外征戰,如今袁術稱帝,此事正是由臣提起,是以才由臣來稟報。”

    “原來如此。”劉能點點頭道:“走吧,設宴,正好我等君臣親近親近。”

    “臣等領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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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於 2021-2-7 00:12:27 |只看該作者
第二百零二章 由明轉暗

    濯龍園中,一名名宮娥流水般將佳餚端上一眾臣工的桌案,這新帝倒是會享受。

    劉能不時在宴席間走動,哪怕不認識的人,都能很快熟絡起來。

    “主公,這陛下……”李儒端著酒跪坐到陳默身邊,眯眼打量著劉能,輕聲道:“不似情報中所說的那般簡單。”

    按照之前的瞭解,這劉能胸無點墨,沒錢的時候蹭吃蹭喝,有錢便流連于青樓娼館之間,不是什麼正經人物,身邊還有不少洛陽的街頭混混整日遊手好閒,若非洛陽律法嚴苛,不知道要闖多少禍。

    “有時候沒學問並不代表沒有能力。”陳默端著酒觴,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這劉能至少在人情說話之間,頗為熟練,跟陳默憑著胸中學識與誰都能說到一處不同,劉能世情練達,卻是總能找到一些似是而非的話題來說,而且會捧人,這可是門大學問,劉能顯然精於此道,沒看宴席過半,已經跟群臣熟絡了許多。

    可惜,人情練達或許會讓人吃得開,但也並非就能成功,高祖從古至今只有一個,如今的天下與秦末也並不一樣。

    陳默思索著若自己是劉能,該如何將權利從自己手中一點點奪回來的問題,放權,陳默沒想過,走到今天這一步,自己哪怕願意退,但退下之後的後果,卻可能是禍及滿門,更何況,關中有今日之勢,乃自己一手鑄就,換個人,可未必願意繼續沿用陳默之策。

    因為天子想要重奪大權,在陳默這邊,只能跟那些大世家聯手,因為陳默的政策針對的是這批人,拉攏的卻是中小家族以及寒門、豪商、將領。

    莫看楊彪、鐘繇如今為自己所用,那是他們能夠看清楚大勢,知道如今關中之勢,已不可挽回,除非他們離開關中,否則只能順著陳默以保全家族,但如果有確實的機會扳倒陳默,這些人不會手軟。

    新的朝廷建立事情很多,天子只是其中一環,朝臣的俸祿到了這個時候也必須發了,當然,在此之前的,不能做數,那得找曹操要去,莫要問自己,問就是沒有。

    一場延熙吃到下午才結束。

    回到衙署之中後,徐庶和李儒面色都不是太好,至於原因……劉能在宴席間能跟每一個臣子開懷暢飲,但唯獨落掉了陳默,這算是下馬威麼?

    哪怕大家都是體面人,沒把話說出來,但這心裡還是硌得慌,要知道,劉能等於是陳默一手捧上去的,而且都不是笨人,能看出這劉能雖然裝瘋賣傻,但卻是想玩兒奪權啊。

    “不早了,各自回去吧。”陳默倒是看得開,君臣之禮這個時候還是要尊的,自己捧上來的皇帝,他的面子,自己得維護,不然就是打自己的臉了。

    “喏!”荀攸四人躬身一禮道。

    徐庶、楊修分別離開,李儒和荀攸卻是同路,兩人也沒上車,只是在城中信步往前走,李儒看向荀攸,笑道:“公達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眼下天子還是稚嫩了些。”荀攸自然知道李儒何意,這是在不滿自己沒有表態呢,一邊走一邊微笑道。

    “帝位尚未坐穩,便表露敵意,頗為不智。”李儒點點頭,看了看荀攸,卻是明白了,一來荀攸看出天子跟主公之間的差距,二來嗎,以荀家的家世,其實是天子拉攏的物件,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情況下,荀攸不會輕易表態。

    狡猾。

    李儒跟荀攸告辭分別,陳默五大謀士,其實也是有派系之分的,李儒和徐庶算是死忠於沉默的,而荀攸就跟大多數世家一般,效忠于陳默,但如果哪天陳默露出疲態或是失勢的話,荀攸這些人其實是靠不住的,但只要陳默能夠一直強盛下去,他們也不會輕易背叛,至於賈詡……姑且算作中立吧。

    另一邊,陳默讓荀攸等人回去之後,並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徑直去了洛陽監牢。

    “文和先生,您說您之前也算長陵侯近臣,如今只因為幾日未曾理政便被直接補入獄中,不想長陵侯號稱仁義,對部下卻如此苛責,實在叫人心寒呢。”幽靜、陰寒的牢獄中,一名獄卒一邊幫賈詡擺上酒碗,一邊笑道:“看,到現在也只有在下來伺候您咯,您以後若是出去,可莫忘了在下的好處。”

    “自然會記得。”賈詡嗅了嗅酒香,微笑道:“不過主公是非還是少說為妙,否則若傳入主公耳中可不妙。”

    “那長陵侯是何等人物,這監牢之地,終年也不見貴人,他怎會來此?”獄卒不在意的笑了笑。

    “這世間你想不到的事情很多。”突兀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獄卒初時不覺,但緊跟著被人踹了一腳,扭頭看去,正看到監牢頭領惡狠狠地瞪著他:“頭兒?你怎在此?”

    “主公面前,休得胡言!”那牢頭狠狠地瞪著他道。

    “主……主公!?”獄卒嚇了一跳,連忙跪地:“主公饒命,卑職……”

    “下去吧。”陳默擺了擺手,他還犯不著跟一個獄卒較真,看著牢頭道:“你也下去……”

    突然,陳默目光一凝,看向之前想要走的獄卒,眯了眯眼睛道:“今日我來探望文和之事,若是洩露出去,為你是問。”

    “喏!”牢頭會意,連忙躬身一禮,告辭離開。

    “主公看出了什麼?”賈詡起身,對著陳默微微一禮道。

    “我記得陛下登基之前,這洛陽城裡三教九流都識得不少。”陳默盤膝坐下來,給自己倒了一觴酒道:“看來這洛陽監牢的人,也得換一批了。”

    “終究稚嫩了些,非主公之敵。”賈詡笑道。

    “人會成長的,他才十八,明天的事情,誰也說不準。”陳默微笑道。

    “世人總說主公與曹操頗為相似,但在詡看來,卻頗有不同。”賈詡微笑道。

    至少在對待皇室的態度上,陳默比曹操更冷漠,曹操至少還會顧年幾分舊情,但陳默表面對漢室尊敬,但骨子裡卻是漠視的態度。

    “他生於世家,長於世家,我雖有世家之名,但自小長於鄉野,若是太平盛世,我願為良臣,但事到如今,糾結於這些,反而是負累。”陳默點點頭,境遇不同,看問題的態度自然也不可能完全一樣,他和曹操長大的環境不同,對於大漢,他忠誠過,但當發現無法挽救之後,陳默不會愚忠,忠誠是有代價的,這世上從來沒有免費的忠誠。

    賈詡點點頭,看著酒觴中的美酒,苦笑道:“若有可能,臣願餘生都待在這監牢之中。”

    “一生不可能,但這幾年我確實希望文和能一直待在這裡,為我掌控局面。”陳默搖了搖頭,他知道賈詡的意思,畢竟是弒君之罪,就算旁人不知道,但陳默知道,其他人,多半也能猜到一些。

    “主公請吩咐。”賈詡躬身道。

    “我會將天牢的獄卒撤換,以後這洛陽大牢在未來幾年,便是文和理政之所,我會交給你一支人馬,至於做什麼,這支人馬做的事情很雜,會有人仔細向文和說明。”陳默看著賈詡肅容道。

    “喏!”賈詡大概能猜到是哪支人馬,天網的存在其實在陳默高層之間一直是半透明狀態,對外一直是探查敵人情報的部門,但陳默對付朝中百官出手向來乾淨俐落,而且總能罪證確鑿,陳默手中掌握著一支監察百官的力量並不難猜。

    賈詡沒有猶豫,因為陳默既然說出來,那就沒給賈詡第二個選擇,而且對於賈詡來說,隱於幕後也正是他想要的,這裡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文和對接下來之事可有何看法?”聊完了主要的,陳默開始詢問一些接下來的方向。

    “如今袁術稱帝,也算為主公和曹操擋了一次災,弒君之事,很快便會被人遺忘,那伏完與董承二人已無太大用處,如今天下徹底割據,主公雖勝袁紹一次,但冀州根基未損,以臣愚見,主公此時安心發展,暗中積蓄實力,以待時變方是正途,不可過急。”賈詡微笑道。

    原本陳默是準備跟曹操聯手收拾袁紹的,但現在袁術稱帝,不管如何,曹操與袁術緊挨著,肯定要先收拾袁術,之前的聯盟自然也就無從談起,等曹操平定了袁術之後,袁紹這邊也恢復的差不多了,三足鼎立之勢還是未破,那接下來就只能繼續梳理關中,積蓄實力,靜待時機了。

    反正陳默年輕,就算耗都能把曹操和袁紹耗死,如今這天下局勢,賈詡覺得短時間內怕是難以出結果,中原想要一統,十年二十年都有可能,這種事急不得,陳默正好借此機會,將之前很多沒做完的事情做完,書院也好、商事、農耕還有工事也罷,賈詡覺得將這些事做好之後,陳默便是沒有再擴張土地,十年二十年之後,天下第一諸侯恐怕也得換到陳默腦袋上,所以不必急於一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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